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压到我尾巴了-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卫岚迅速攥住他手,迅速将袖管拉上去检查伤口,眼看他要摸索到小臂,白雪鹤飞快甩开他手,笑着摇摇头。
  “白大人,可痛的厉害?”卫岚放开了他,毕恭毕敬的退了半步,只当自己一时失态,全然没注意到白雪鹤手臂上的伤口。
  卫岚赶忙打了下自己的手,夸张着激动道:“您看我这,一时慌张,大人没事吧。”
  白雪鹤适才松了口气,挑眉后复又叹气,“你连人犯的心思都猜不到,以后我不在了你来问案,又怎么能猜准皇上的心思?”
  “大人怎么会不在,我这儿还都仰仗大人!”卫岚谄媚笑笑,忽然觉得白雪鹤这话与往日不同,表情跟着暂停了片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雪鹤笑笑,“我离开京城,离开皇上就会死,对不对。”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卫岚改口,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哎呀,属下就是担心……”
  “你不用担心。”白雪鹤仰头,明明处于一片漆黑的诏狱,他却仿佛在阳光下般,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温和,他转头看着卫岚,眉眼带笑,眸光深深却无比清澈,“京城就是我家,我哪里都不会去。”
  卫岚不懂他是否在自嘲,只好回到方才的话题,“大人,属下愚钝,您方才说许高话里有问题,到底是哪里……?”
  “许高刚刚说过,有个女人过来找他,这女人是许大将军的妾室。”白雪鹤笑着向前走,转而停在一处气窗下道:“皇上先前吩咐我去兴山,也是想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没想到差点丢了命。”
  “皇上也不是有意的……”卫岚连忙道:“幸好有惊无险,咱们得体谅圣意。”
  “圣意即是天恩,我自然不会多言。”白雪鹤面带笑容,踮脚够了够天窗,手勉强扒着窗框,脚下一时踩空,他整个人跟着栽下去。
  空中一片尘土扬起,在气窗小小的如柱光亮间胡乱飞舞,惹得两人都不住打喷嚏。
  “大人,您这是干嘛?”卫岚哭笑不得,上前将白雪鹤扶起来。
  “换你上去。”白雪鹤指指天窗,“卫大人,你能不能攀着天窗伏在墙上。”
  “这自然可以!”卫岚不知道眼前人卖什么关子,只当逗他开心,迅速跃起单手扒着床沿,双脚离地,只靠着一只手的力气轻松腾空,“属下也不是白当这个头目,武功还是比那些小子好了不少。”
  “那你可以进出吗?”白雪鹤望着卫岚,咧开嘴笑,“从这天窗进出,不发出声响。”
  “啊?”卫岚愣愣,接着从窗框上落下来,摸后脑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所以阮金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样的功夫才能穿过气窗?”白雪鹤突然发问,“许将军手下猛将如云,为什么要派一个女人过来送信,如果不是皇上授意放水,他凭什么觉得锦衣卫都是傻子——难道他大将军府教坊司出身的妾室,都可以在诏狱间来去自如?”
  卫岚哑然,沉默片刻突然大悟,“您这么说……”
  “别猜了,你猜不出。”白雪鹤微笑,“咱们去见皇上。”
  ……
  皇宫,养心殿。
  日薄西山,浮光跃金。
  “爱卿怎么会觉得……”傅季瑛抬头,狭长眼微眯,表情也不知是觉得好玩还是不可置信,“凶手会是妖邪……?”
  卫岚拉了下白雪鹤袖管,脸上急躁万分,豆大汗珠滑落。
  他本以为白雪鹤来见皇上会有明证,却没料到,白大人开口便是“狐妖所为”。
  这样莫说皇上,就是他也不相信!
  傅季瑛却神色不变,一直坐在桌前剥着蜜橘,十指修长雪白,指尖修剪的十分齐整,饶有趣味的看着白雪鹤踮脚扒在窗框上。
  晶莹蜜橘一瓣瓣落在雪白瓷盘里,瓷盘上画着白兰。
  “卫大人可以吊在上面。”白雪鹤跳下来,喘着粗气理衣服,“臣一刻钟也坚持不了,可就算卫大人武功高,也没办法钻入钻出。”
  “爱卿的意思是,有妖物从气窗里进了牢房,然后杀了阮金?”傅季瑛笑笑,把一盘剥好的蜜橘推过去给他,“很有意思,卫卿,那有没有什么武功,可以从小气窗里钻过去。”
  “奴才知道,有功夫可以缩骨,钻这种小气窗倒不难。”卫岚低头,迅速回答,“可是钻过去要很久,出去也同样,阮金不可能发现不了。”
  “如果他们认识呢?”傅季瑛继续追问,“那样阮金会以为有人来救他,所以放松警惕,放人进来。”
  “回皇上,阮金数日不眠不休,都不曾吐露一字,可见他并不傻,也不急躁冲动。”白雪鹤仰头,望着皇宫雕金错玉的窗梁,“就算天下有可以缩骨的神奇功夫,这人钻的进来,却也不能带着阮金出去。阮金不傻,自然明白他来是为了灭口,因此绝对不会毫无动静,反倒会开口喊人。”
  “还有许高。”白雪鹤继续解释,煞有其事,“许将军敢放一个女人去诏狱,肯定知道这女人不会被发现,若不是皇上英明神武的派人放水,兴许咱们还瞒在鼓里,我猜,这女人就是妖邪无疑。”
  卫岚杵在一旁,面色铁青,只硬撑着讨好着笑。
  “爱卿说的有理。”傅季瑛倒点头,示意他吃蜜橘,“我听闻爱卿在矿里遇到埋伏,那矿难也不是真的地震。我也很难想象,一般人是怎么爬上陡峭高山埋□□。”
  白雪鹤笑的欢喜,美滋滋捧着蜜橘退到卫岚身侧,仿佛在向他显摆。
  “可是爱卿,咱们该怎么办?”傅季瑛低头,用手帕擦擦手,“难道去找位道士捉妖?”
  不知是否故意,白雪鹤怔了怔,突然沉默。
  “雪鹤。”傅季瑛歪头,笑容微敛,感觉有些失了耐心,“你不会拿朕来消遣吧。”
  白雪鹤知道,傅季瑛目前绝对认为这是他想出的花招,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妖怪。
  遇滟确是狐妖,这世上有妖物存在,他也一清二楚,并且不认为一般道士可以将遇滟逼出来,让许宴承认自己的罪过。
  除了苍华……
  白雪鹤面带微笑,但继续沉默,遇滟虽值得同情,可他绝不是善人,自不会怜悯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狐妖。
  但苍华是局外人,对这一点白雪鹤毫不犹豫,一定不能将他扯进去。
  “咱们不需要找道士,更不需要证明她是狐妖。”片刻后白雪鹤转转眼珠,快速道:“而且要放出消息,给太后知道。”
  傅季瑛来了兴致,“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让他们自以为是,进而先下手为强,也就是逼许将军造反。”白雪鹤笑笑,接着拱手弯腰,“然后恭喜主子,终于可以除掉心头大患。”
  卫岚不语,实是摸不着头脑。
  “是荀落答应你了!”傅季瑛适才抬眼,明白这是二人先前谈话的内容,霎时眼落寒光,却又满含惊喜,“他答应的爽快?绝不会临时犯什么英雄意气,一走了之?”
  “对。”白雪鹤邀功般得意笑笑,迅速点头回答,“如果许将军作乱,荀将军绝不会视而不见,更不会怀疑是咱们相逼。”
  “可你怎么说服他的……?”傅季瑛满意了片刻,突然发问,语气含醋拈酸。
  的确没什么事,白雪鹤却躲着他视线笑,故意沉默着不做回答,脚尖一点点向后蹭。
  傅季瑛终于没了耐心,皱眉抬手,眼看着巴掌就要敲下去。
  白雪鹤这才忍着笑拱手,“还不是仰仗皇上。”
  ……
  第二日深夜时分,京城突然小雪簌簌,打更人在红棕色外墙哈了口气,提着灯笼哆嗦向前。
  许宴常年习武,身体精壮,因此只穿着薄衫坐在暖阁。
  遇滟坐在他身侧沏茶,极为细心的将茶汤过了几遍,才澄了碗琥珀色的茶出来,里面完全没有一丝杂质。
  许宴一口饮尽,忽听得外面有人扣门,于是抬手示意遇滟回避。
  遇滟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记,才流连着转过屏风,于内室中抱起绣花架子,架子上一针一线,秀出两只戏水鸳鸯。
  遇滟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白雪鹤死了,看到自己动手的小黑也死了,此刻许宴也再不外出,一心一意与自己相守。
  遇滟很知足,氲满水色的眼波痴痴望向远处——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就算只能一辈子顶着别人的皮相,她也觉得够了。
  门外有侍卫走进,在许宴面前跪下,许宴抬手,满不在意的一颗颗吃着蜜饯,含糊不清道:“又有什么事?”
  “宫里的消息。”侍卫起身,低声细语,“太后送出信,要您去救二老爷……说现在白雪鹤已经查出来不少东西,包括阮金的死,不如给皇上服个软,说不好……”
  “阮金真是他弄出来的?还跟我装蒜,自己作孽,我有什么办法?”许宴似乎不知道真不知道阮金与假矿难的存在,气的猛拍了下桌,“他们向来只会赖着我,先前不与我商议,擅自赌咒发誓让白雪鹤去兴山,我还当他有铁证,结果搞出来什么矿难也就罢了,还偏偏让那人活下来,我去服软?皇上哪里会信!”
  侍卫有些为难,“可那毕竟是太后……”
  “太后还有裕王,我有什么?”许宴抖抖衣领,“不过皇上莫名弄出个宁王来,只怕心里也不信裕王了,这裕王是个什么底细?”
  “属下也不清楚。”侍卫回复,“不过是同白大人一起回来的,名叫苍华,这点千真万确,将军,您看是不是……”
  侍卫话音未落,内室里忽的传来响动,仿佛是东西乒乓落地。
  “怎么了佩儿?”许宴起身,急忙忙向内室奔去,看到遇滟抱着绣花架发呆,指尖沁出豆大血滴。
  “我早叫你别绣了,你……”许宴夺过绣花架子,眼神突然有些发直。
  许宴不懂刺绣,更看不出针脚有何区别,却依稀觉得眼前场景很是相似,昔年他还不是军中名将,那沙漠中偶然遇见的狐妖便是如此坐在身侧为他缝补,让绣花针不小心扎了手指。
  “你给我绣个鸳鸯,成双成对……”
  “鸳鸯不就是鸭子?”傻狐妖遇滟回头,两只手环住她的相公,“可以烤来吃。”
  大漠狂沙喑鸣,那夜春风一度,让许宴尝到了人间之外的奇妙滋味,食髓知味,难以忘怀,也知道了世上原来真的还有妖怪存在。
  于是许宴顾不得许多,与在塞外开裁缝店的狐妖像夫妻般住在一处,直到他在宫里做妃子的姐姐派人过来,说为他安排了亲事,对方是平南郡主,娶她为妻,日后非富即贵。
  “你缝好嫁衣,我要给将军送去,待将军成亲礼成,我就带你回中原。”年轻的许宴说着,自小盒中取出一枚金扣逗她开心,“这是将军夫人的衣扣,你看漂亮吧。”
  许宴恍惚时,遇滟已握着绣架回神,恰好望到相公那一瞬间的失色,心中登时如同刀绞。
  她刚刚于慌乱中扎到自己,正是因为听到了许宴与下属对话,方知道原来白雪鹤还活着,还有苍华,那个早就失去踪迹的龙神。
  难道苍华就是之前的小黑?难怪这小胖蛇看着傻乎乎,身上却有极为深重的修为,若他真是因与妖神相斗而失去神智的龙神,一切就有了解释。
  遇滟咬牙深思,即使他是龙神,大概也法力失了八分,自己若是拼上性命,应该也能与他同归于尽!
  “你先下去,万事有我,不要吓到夫人。”许宴将声音放轻,立刻挥手把下属赶走,接着将遇滟揽入怀里,“佩儿别怕,相公不会有事。”
  “对,会没事的。”遇滟点点头,接着随许宴一同躺下,二人贴的很近,仿佛回到过去一般。
  黑夜中遇滟起身,轻轻在许宴耳际吹了口气,许宴立刻沉睡,短暂的失去知觉。
  “相公,我去帮你。”
  遇滟起身,瞬间化作白狐,沿雕花房梁穿梭前行。
  道路两侧灯影重重,路的尽头便是给她一切提示的神秘男人。
  他一定有法子。


第56章 元宵节  06
  三更天。
  打更人绕回墙角,挨着一处角落缓缓坐下,扔下东西袖手垂头,勉强避着风寒。
  懿善坊的深夜依然彻亮,盏盏街灯火红通明,挨着各家围墙次第向前,延展交汇,一直到不知何处的前方。
  貌美纤瘦的白狐避开打更人,自难得的黑暗中穿梭,她动作极轻,如同鬼魅,没有任何动静。
  行至一处街角,灯笼也变得昏暗,遇滟轻松跳上房檐抖抖身子,雪白绒毛褪尽。
  接着她从地上半蹲起身,发丝散乱间露出焦急的青灰眸子,依稀是旧日勾魂摄魄的美人。
  遇滟顾不得整理衣衫,她望着眼前昏暗小屋里摇摇欲坠的灯光,急切上前敲门。
  “兰先生……”
  遇滟只说了个称呼,已呆呆停驻门前。
  门被推开,自己熟识却又神秘的高大男人依旧坐在桌前,在他腿上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那人衣衫半褪,双目狭长,正在与那位兰先生唇齿相缠,赤黑长发在夜色中泛起红光,如火燎原,艳丽无匹。
  遇滟慌乱着掩住眼睛,片刻后又微微松开手指,指间里,那男人已施施然起身穿好衣服,肤色雪白,眸光胜火。
  遇滟有些呆滞,那人竟同自己一样是狐妖,且是一只修行有道的火狐,其修行日久,修为至深,与她根本是天上地下,甚至连年岁都让她无法辨识。
  火狐眼里含着情意,即使修炼为妖,身上也散发着情…欲旖旎的气息,他藏不住,也不想藏。
  这人不过是个凡人,为何能结识有如此修为的火狐?
  “你是狐妖,还害臊什么?”遇滟不解时,火狐已经起身,笑着倚兰先生身侧,兰先生则微笑着无声躲开,正色温言道:“遇滟姑娘,你这么深夜赶来,相公不会着急吗?”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如同井底深水,温和沉稳,毫无波澜。
  但这人的确是个凡人,从皮到骨皆是□□凡胎,没一处特别。
  可每次与他交谈,遇滟都能觉出有莫名强大气息缠绕,宛如挥之不去的上古冤魂。
  凡人的魂魄承受不住这样的气息,因果重叠缠身,非死即伤——不是残疾就是短命。
  “白雪鹤还活着!”遇滟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道:“我以为小黑已经死了,可他居然是失去神智的苍华,苍华是龙神,而且记仇,他们若是还活着,定然会报复我!去伤害相公的!”
  兰先生依旧微笑不语。
  遇滟咬牙,接着“扑通”一声跪下,“求先生帮帮我!你就是再让我杀人,我也愿意!”
  “放心。”兰先生低头,伸手将遇滟搀起,为她抚去身上微尘,接着歪头皱眉,“可是这事着实不好办,我也没料到,白雪鹤居然会活着,更不用说苍华了,他可以醒来,我实在难料……”
  “不如我再去杀了他!”遇滟握拳仰头,仿佛遇到什么仇敌,“我去杀了白雪鹤,这次一定不会失手……”
  “苍华在侧,你还能动得了他?”兰先生温柔一笑。
  “他刚刚回复,一定魂魄打损。”遇滟咬牙,“我可以拼了命!”
  “我看不行。”兰先生继续温言,“上次在悬崖,若不是你趁其不备,莫说他现在是龙神苍华,就是他丧失神智后勉强幻化的小黑蛇,你也许都敌不过。”
  “那怎么办……”遇滟低眉,黯然颓废,彻底没了主意。
  “你别忘了,他虽是龙神,却只能护得了白雪鹤一人,天帝在上,他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兰先生继续道:“可你相公是大将军,手下也有兵马,受人拥戴,既然不服皇上狡兔死走狗烹,为何不直接与之相抗?六界有别,就算杀人无数,天帝也不会插手。”
  “你说,什么兔……?”
  遇滟有些不解,捏着手指。
  “就是直接造反呀。”火狐这时凑过来,饶有趣味的眯着眼,语气似笑非笑,“要皇帝不追究,还不如直接杀了皇帝。”
  “怎么能这样?”遇滟吃惊,退了半步,“相公是好人,一直为了皇帝打仗,我猜他不会同意的!倒不如我进宫去杀他!”
  “你不过孤身一人,皇帝却有千军万马。”火狐懒散着解答,“好人?就算你能杀了皇帝,他手下人会放过你?会放过你相公?”
  遇滟沉默,喃喃,“可是……”
  “你怎知他不会同意?江山万里,谁不想要?”兰先生不说话,只剩下火狐清媚绝伦的声线,一字一句极尽诱惑,“再想想,当初若不是这些人为名为利,你相公就不会娶别的女人,就会跟你长相厮守了……”
  “人间的事,自然要在人间解决,我们只能好言相劝。”此刻兰先生才开口,沉沉拍了下遇滟肩膀安慰,“不会有事的。记得吗?我曾让你绣了件衣袍,你可还没送给他呢。”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遇滟咬牙,眼睛发直,语调喃喃而又坚定,“衣服就要绣好了,相公也一定会活下去,就算我拼上命。”
  若要人间的皇帝不问罪,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除掉他。
  太阳东升在即,天际微微露出淡粉朝霞,嫣红姹紫,如万花来朝。
  想到许宴即将梦醒,遇滟迅速化为白狐,沿着最后一丝黑暗隐去。
  “公子,有个女人找你。”
  小厢房内,火狐穿好衣衫,雪白交领层叠遮住吻痕,忽听到屋外有人叫门。
  “知道了。”
  火狐淡淡回一句,他拢起头发,扭头望着身后的男人。
  “你是不是,觉得她傻?”
  不知为何,火狐突然这样开口。
  男人摇摇头,笑容温和诚挚。
  “她不傻,狐狸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
  火狐慢慢开口。
  “就算转世投胎,也会找到那个人,为他拼上命。”
  说完这句后火狐垂眸,迅速推门而出,末了收起轻佻表情,低声补充,“我也一样。”
  “谁找我?”话毕后火狐缓步向前,狭长眼眸间赤色尽失,化为一泓墨色,跟着下人朝后门走,“这一大清早……”
  “离月公子!”阔别已久的小维突然出现,在后门处捧着一只篮子,接着拼命招手。
  “小维?”离月辨认很久,才作出笑意回答,“你怎么来了?”
  “听说白大人遇险,我想来看看。”小维低声道:“他也不容易,我们主仆一场,若是此刻都不来,那我岂不也是无情,路过王府时听说王爷解了禁足,顺便给您带了些特产。”
  “那我便收下了。”离月笑吟吟接过篮子,不客气的取出里面糕饼嚼了两口,“我送你去白府。”
  “哎呀。”小维望着离月手里东西,霎时脸红,不好意思道:“离月侍卫,我……”
  “怎么了?”离月停下动作。
  “我发现,这次只带了一篮。”小维绞着手指,“一直想着白大人喜欢甜饼,这我空着手,怎么去看白大人……”
  “这篮我动过了……”离月也不知道,只好跟着不好意思。
  “不过是糕饼,王府里也有。”燕王自后院走来,他似乎刚醒,眼睛微眯,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小维欲跪,燕王伸手将她扶起来,低声转头吩咐,“离月,去厨房取先前做好的来。”
  “是。”
  小维答应的欢天喜地,离月低眸,眼神中却泛出一丝犹豫。
  ……
  白雪鹤去上朝,白福驾车在宫外等,这府邸只剩下苍华一人。
  他心里还记得小维,看到她过来,很惊喜的起身推门,小维见白雪鹤不在,看到苍华又实在陌生,于是放了一篮糕饼,准备出门。
  “离月侍卫……”
  小维叫了一声。
  苍华送她出去,离月正等在门外,他虽身着白衣,乌发如墨与常人无异,但苍华还是牢牢盯着他。
  容貌可以改变,气息却无法隐藏,苍华瞬间认出,这个离月侍卫就是当时妖神手下、那个拘他魂魄的狐妖黎夜,也正是大山谷里讲故事的“阿离”。
  苍华咬牙,瞬间移到门外,伸手握住离月手臂,离月就势向后躲过,苍华再次发力,指尖开始有水珠涌现。
  “这可是人间。”离月提醒,接着叹了口气,“你要在人间动法术,就不怕天帝知道,拘你回去?”
  苍华适才停手,眼神却依然凶狠,离月望着不明所以的小维,笑笑道:“我跟这位公子认识,所以开个玩笑,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小维知道二人有事要她回避,于是也便点头出门。
  小维一走,离月跟着叹了口气,他面前明明是虎视眈眈的高大苍华,却眼神温柔,似乎还在望着小小的黑蛋。
  片刻后他微笑,“你还是记起来了,我是阿离。”
  “是呀,阿离。”苍华低眸,手指关节发红,“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山谷里,阿离的确对他最好,可狐妖是妖神亲信,那悠然的山谷同时也是结界,是为了让他困在里面,做永远无知无识的黑蛋。
  “你的身体还未恢复,最好不要擅动法术。”离月笑笑,眉目温和,“你的三魂六魄都被重创,至少要恢复上百年。”
  “狐狸,你将我困了那么久,是不是都忘记我是龙神?”苍华讥笑,露出半颗虎牙,不以为然,“即使没有法力,杀只狐狸也不在话下。”
  “我的确将你困了很久,可那都是为了你好。”离月索性坐下,眼神依旧和善,语气间带了些无奈,“你七魄碎了一半,若不是我将你留在结界,以方寸山温润灵气调和,你又怎么可能再次为龙,重新站在这里。”
  苍华怔了怔,进而冷笑,“你是妖神的臣子,我凭什么信你?”
  “看来,你还是没有全部想起来。”离月低头喃喃,发现苍华穿着件锦缎衣袍,腰间坠着出自皇宫的精雕美玉,才回忆起他如今是宁王,“苍华,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早说过,人间危险,你本不适合这复杂的人间,应当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苍华笑笑,不以为然坐下倒茶,神色讥讽,“我倒没问,你为什么留在这里。离月侍卫?堂堂千年狐妖,还留在这里给人当下人,你为了杀人?还是为了看我笑话?”
  离月停顿片刻,见他到底没了杀心,于是坐在对面开口,“在人间,有个我喜欢的人。”
  妖灵不似人性情复杂,对情爱之事也更坦荡,因此离月说的波澜不惊,苍华也没觉着这句话有多酸,有多不可置信。
  “你……”苍华反省片刻,忽的推到桌上茶水,“你!喜欢那王爷?!”
  “嗯。”离月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只是神色有些恍惚。
  他抬头,却看到苍华少女般一脸兴奋,感觉一头雾水。
  苍华当然很高兴,他一直觉着白雪鹤与那王爷走的很近,如今有狐狸精缠着那人,他也就不必操心了。
  “我也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也不会走。”于是苍华喝了杯茶,语气兴奋,仿佛孩子得到欢喜的东西,“待白雪鹤处理完他的事,我们自然会走,那时候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人间,不然你就会知道,我杀你究竟容不容易。”
  “是白雪鹤……”离月重复了遍这个名字,语气有些痴惘,接着诚挚道:“苍华,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人。就算你是高贵的龙,我们也天生是妖……”
  “我是神。”苍华抬手,对之前的话不以为然,反而纠正他的称谓。
  “就算你是龙神。”离月改正,望着他叹气,“你还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人性复杂,我们无法匹及,既然你已经没事了,不如早点回四海帝君身边。”
  听到父亲四个字的鼎鼎大名,苍华失了耐心,“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离月垂首,神色一时惘然。
  “我怎么不了解他?”苍华没注意离月的神情,自觉知道许多白雪鹤的秘密,对离月的话更不以为然,“何况,我们已经……”
  他突然敛声,因为恰好瞥见离月锁骨,大概因为方才打斗,他的衣服被扯开一些,露出点点红痕。
  “这是什么?”苍华好奇抬头,“你生了什么怪病?我听书上说,有种瘟疫……”
  “哪有,这不是。”离月低头,瞬间明白了苍华在问什么,他哭笑不得,迅速拉起衣服。
  苍华依然看着他,年轻面孔上写着不明所以,似乎还准备问个究竟。
  “我得回去了。”离月最后望着他笑笑,苍华总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熟悉,仿佛在结界中跑来看他的阿离。
  “你要小心。”离月最后道。
  “什么呀。”苍华歪歪头,却也没追出去,这人甘心做什么侍卫,想来也不会离开,如果他离开人间,自己也就不必在意什么天帝天规。
  当然,若不是为了在人间等白雪鹤,他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离月离开白府,仍然忍不住回望,看到苍华百无聊赖的玩着杯子,眸子澄澈如水。
  桌上摆着糕饼。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顿觉自己和遇滟一样。
  什么情爱,无非愿赌服输而已。
  离月走后一个时辰,白雪鹤才从朝堂归来。
  今日刑部事杂,明明是冬日,他却偏出了身细汗,一面进门,一面吩咐白福去烧洗澡水。
  “你等一下!”苍华奔过来将白雪鹤推走,思索一阵后扒开自己领子问:“你看我脖子上,有没有红斑?”
  “什么红斑?”白雪鹤奇怪看他,然后笑笑摇头。
  苍华这才很认真的拉着他进来,详细解释道:“就是脖子附近,一片一片的。”
  白雪鹤不明所以,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我看书上说,有种瘟疫,会长出这样的红斑……”苍华长处口气,接着解释,“刚就碰到这样一人,我怕自己也被传染到,不知怎么,觉得痒痒的……”
  “他的红斑在哪里?”白雪鹤扒开他领子,却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蛇能不能染上人的病,“是什么样的?”
  “一小块一小块。”苍华比划着描述,“就像……草莓那种颜色……”
  “草莓?”白雪鹤瞬间停下动作,神色凝滞,然后迅速放开苍华衣领,“没什么,小孩子家家,你别盯着人家看。”
  “我哪还是小孩子?”苍华这下不服气了。
  “那我告诉你。”白雪鹤转转眼珠,笑容蔫坏,他拉开袖子露出手臂,将唇吸在雪白手臂停了一阵,片刻后他放开,手臂上已留下片嫣粉痕迹。
  “这什么意思。”苍华依旧不明所以,露出半颗虎牙,看起来呆的可爱。
  “有人来过了呀。”白雪鹤不理他,伸手翻着桌上糕饼,“这玩意儿看起来很甜,你要吃吗?”
  “吃什么呀!”苍华不高兴,伸手抢盘子,可白雪鹤还是掰下来一大块塞进嘴里,瞬间吃完,边笑边噎着打嗝。
  “我都说了小孩子不懂。”尽管在打嗝,白雪鹤还是笑的很灿烂,根本停不下来。
  “我哪还是小孩儿!”
  苍华不满,用力抱着白雪鹤按在自己腿上,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探。
  那只手不断向下,一边挠痒一边质问,慢慢便鬼使神差探到他腰际,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