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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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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原幸叉腰刚想骂何辰泽,可当话说到一半瞥眼看到一旁林涧时,眼珠子瞪的快蹦出眼眶。
  “张月——呜!!!!”
  两次说话都没说个完整,施原幸被何辰泽一跃起身死死捂住他嘴,给按倒在另一旁长凳上。
  过了一会施原幸好不容易双手并用挣脱开何辰泽,咬牙切齿地夸着他。 
  “好的何辰泽,你很棒,真的。”
  “过奖。”
  何辰泽笑的乖巧,在施原幸衣服上蹭着刚才被他咬后留下来的口水道:“你还真是一条狗啊。”
  对方被他气的变回狐狸,怕引人注目还特地一头栽到木桌底下,再从下面蹿上去想趁其不备咬何辰泽的脖颈。
  当然也被何辰泽毫不留情地抬脚一蹬,赤红色的一小团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的被林涧捏着后颈拎上来。
  “你近战还是这么弱。”罪魁祸首挑眉对他笑的一脸嘚瑟,看见他鼻上沾灰还装作好心给他拍了两下。
  “有本事施法啊!!你施法跟我打一场!!”
  施原幸悬在林涧手里,冲着何辰泽呲牙。好在附近声音嘈杂,没听到这边狐狸长嗷。
  林涧一看他俩吵架就头疼,先前在天上两人就见面掐,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见面就打。据他这么长久的经验来说,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另只手直接将狐狸上下口吻一把捏住,世界立刻清静。
  等他把狐狸重新放回长凳时,施原幸就化出人形,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抬眼看林涧。
  “你又帮他。”边说手还不老实,想去碰林涧搭在一旁的指尖。何辰泽看见了也没有理他,边嘬这小酒边看好戏。
  结果不出所料的抓空,何辰泽看着施原幸笑的幸灾乐祸。
  “为什么?你……”
  “因为他不想让你碰,这么浅显还问。”
  何辰泽嘴快,非要在林涧开口前占个口头便宜。
  “呵,那你来,让我看看小涧想不想让你碰。”
  这人还不傻,在跟何辰泽斗嘴时脑子转的还尤其快。小涧的称呼倒也唤的顺口,叫出来时半点不磕绊。
  这才刚歇了没几口气,林涧看着这俩又开始头大。
  他也很不容易的好吗?!辛辛苦苦脱离幼体化出个人形,没想到是来听这俩人吵架的。
  “你俩喝点酒歇歇。”林涧将酒杯给他俩斟满,推至他们面前,以望能给自己争取到半刻清静。
  面对林涧何辰泽和施原幸倒是听话许多,乖乖拿过来饮下一杯去。
  施原幸没见过这种稀奇东西,只觉得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入口明明是凉的喝下去后喉头还能奇异的感觉到热度,咂着舌头回味了半天。
  “这是什么?”
  施原幸又自己盛上一杯,扭头问林涧
  “杏花酿。”
  林涧其实也不知道,他不过是指尖转着瓶身,读着上面的刻字现说的。
  说话间何辰泽从一旁直接搬来几罐泥封的酒来,哐的一声放在施原幸扭头看林涧时的面前。
  上身前倾手肘抵在酒灌封口上,冲着施原幸的笑里还带着威胁:“您少说话,多喝酒。”
  可惜最后何辰泽失策,谁知道这狐狸天生酒量好的出奇。
  何辰泽有心灌他,心想早灌倒早清静,可这施原幸喝了三大罐都面不改色,就一杯一杯托腮笑着看何辰泽慢慢醉倒扑在桌上不省人事。
  “活该吧。”
  施原幸吸了下鼻子,又是面不改色一杯下肚。林涧见何辰泽想灌别人还把自己灌晕过去,抽抽嘴角,自己都替他尴尬。
  “小涧。”施原幸将酒杯放下,歪头对着林涧说话。
  “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林涧一时间也不知道回什么,就只是对着他点头笑了笑。
  施原幸开口都是带着一股杏花酒的清香,当真是喝了不少。
  “还能看见你真好。”这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喟叹,所以笑意顺着经脉通至嘴角眼底眉梢,让这人罕见地能笑的显出乖巧。
  他仍旧不厚道的打算趁人之危,在何辰泽醉的不省人事时变成赤色狐狸的模样,整只伏在长凳上。他耳朵下垂,大而蓬松的尾巴在后面摆动,金色的眼睛圆若桂果,湿润润地瞅着林涧。
  果然那人在自己盯了一会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屈服,带着温度的手抚上自己的头顶,再由头顶揉过脖颈,最后在自己的耳朵上轻拍了两下。
  这招屡试不爽,那条傻大个的龙才做不出这种模样,现出原型都那么长一条,还不够吓唬人的。
  狐狸想到这里就暗爽,虽然知道林涧摸自己的心态跟摸小动物无异,但还是开心的在凳子上打了个滚。
  同时他也没掌握好平衡,滚到地上。等他起身时就看看林涧已经皱着眉头拍醒了迷迷糊糊的何辰泽,冲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过去帮忙。
  林涧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没法把何辰泽弄回去的,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施原幸身上。
  当然,人是完完整整的给拖回去了,不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题就只能等何辰泽醒了以后再算账。
  林涧在自己把何辰泽拖回屋后就不见人影,独留自己守着睡着正熟的一大一小。
  他怕何辰泽睡得人事不省跟孩子放在一起会不小心压到,本着不占便宜白不占,小林涧也是林涧的想法将何辰泽丢到另一张床上,自己则跑到孩子那边一掀被子钻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孩子睡得早,所以小林涧很早就起了,起来后怕吵醒施原幸,就轻声从被窝钻出来,乖乖伸出小胳膊小腿将衣服穿好。再扶着桌角从床上滑下去,光着脚直冲向另一边的何辰泽。
  何辰泽还在那边睡得正熟,小林涧就站在他旁边看,也不知道是乖过头了还是单纯的有点傻,竟然打算就这样等着他醒来。
  狐狸在小林涧掀开被子时就醒了,他本来就不需要睡觉,是因为人间长夜实在太过无聊了才选择浅眠一会,发现了却也没动,就看着小家伙像翻越崇山峻岭一样跑到何辰泽身边。
  

  ☆、第四章

  施原幸半睁眼睛虚虚看着原先被小心圈起的地方只剩被单皱褶,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那孩子傻,这么早何辰泽一时半会肯定不会醒。而且天刚蒙蒙亮,寒气还没退下去,他就这样傻一样的赤着脚站在冰凉地面上等。
  自己才不去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凭什么去插上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一脚。
  施原幸将被单往身上一裹,气呼呼地蜷起身子来,眼不见心不烦。
  不出两秒,被子又再次被掀开,狐狸怒气冲冲地一步一顿走到何辰泽床边。
  “滚起来!”
  这脚可是实打实的一脚,何辰泽被踹醒后闷哼一声,被光刺的睁不开眼同时勉勉强强的从缝隙中看到了那只臭狐狸。
  还不单单是只臭狐狸,他胳膊还搂着那个小家伙。
  “把林涧给我。”
  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死不要脸地张开胳膊去接小林涧。对方更是听话的乖巧,立刻也伸出两只胳膊去迎他。
  狐狸气地磨牙,但还是将林涧轻轻递到何辰泽那里。然后一屁股坐到对方床边,翘着腿在红木桌上磨着自己的指甲尖。
  “这样没目的的干耗也不行,九泉那边可能有记录,我有空去查查。”
  “九泉那边你还认识人?” 
  “不认识。”施原幸皱着眉头把不小心磨掉尖的指甲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接着说:“我得带林涧一同去,最多不用三天。”
  何辰泽扭过头来看施原幸,满脸不情愿。
  “别看我,这九泉文录你当想查就查啊?那些孤魂野鬼本鬼去查人家还不一定同意,你还想让我去替他查?没睡醒吧你。”
  于是何辰泽抽了抽鼻梁后又皱了皱眉头,眯了眯眼睛又咬了咬后牙,忍痛将怀里的小林涧递到施原幸怀里。
  “就三天,三天不回来把你皮扒了做毯子。”
  施原幸早就对他的威胁习以为常,冲他冷哼一声就低头逗小林涧玩,等把对方逗得欢欢喜喜赖在自己怀里后才抱着他站起来,拿他的手冲何辰泽挥了挥道:
  “来,小林涧给哥哥说回见。”
  林涧坐在施原幸臂弯里,可能也不知道施原幸的回见是什么意思,就乖乖顺着他挥手,软软地冲何辰泽道别。
  施原幸打开房门时还疑似良心发现,转头对何辰泽说:
  “你也别担心,虽然你现在魂魄受损回不去上边,但如果有事我会赶下来告诉你的。就这样,回见了角宿大人!”
  何辰泽今早突然发现自己的耳朵挺好使的,连自己被气的发出的磨牙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后来等气消了翻身下床洗漱,在自己正打算睡乱了的长发重新束好时,系带的手突然顿住。
  他跟狐狸约好三日回来,可狐狸在天界的三日……是凡间的三十余年。
  之后何辰泽怔忪地看着恰好落在窗棱上的鸟雀,发了近半个时辰的呆。
  在发呆的这半个时辰里,他已经在脑子里把施原幸烹煮翻炒了几百遍。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其实这样也好,他活了百岁千岁,区区三十年可不就是一瞬,也不用那个孩子跟着自己在人间受奔波的罪。
  话虽是这么说,但等真的见了那只狐狸,扒皮炖锅还是少不了的。
  三十年的也不是太短,总得找个可以在人间落脚的身份。所以何辰泽就又按着原路去找了那个道士。
  到了人家面前也就笑笑不说话,坐在对方铺子旁石头上盯着他跟来来往往的人测命求缘。
  道士也同样装作没看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影响。何辰泽就在这一连坐了两三天,道士也自顾自地忙了两三天。
  在第四天早上,道士同样又看到那个人悠哉悠哉地踱步过来,没再坐在石头上,而是径直走向自己。
  何辰泽俯身手肘撑在他铺台上,仰脸笑看他说话。
  “道长得道也有些许时日,可知为何无法成仙?”
  道士摸索着自己的八卦轮盘,过了许久答:“时机未到。”
  复而抬眼意味深长看向何辰泽,笑意满盈的眼尾皱纹泄露出老朽。
  “也许,就要到了。”
  何辰泽挑眉,不置可否地直起腰身耸耸肩膀,转身走了几步,背着对方抛过去一个令牌状的物件。
  道士忙双手接过,在落入掌心时才发现这看似小小的一块木头牌竟有千斤重一般,坠的他往下一栽。
  “恰巧有个老仙曾经欠我个人情,你就把摊铺放在这,到时候把衣物弄干净叠齐放好。”
  “人的话,去城郊外林里过一夜,睡前把这木头片扔护城河内,他就会接你。”
  当天晚上何辰泽自然是跨坐在城墙上等着看好戏。他将一条腿曲起放在墙上,另一条悬空着荡来荡去,手里还捧着来前从客栈里抓的一把奶香瓜子,磕的起劲。
  那道士心自然是没何辰泽的大,睡是肯定睡不着。他双手捧着木牌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护城河中,那重的出奇的牌子遇水不沉,顺着水流就飘了出去。
  手里的瓜子没一会就给磕完了,何辰泽两个指头捏着最后一枚往上一抛,再在空中用指尖点了一下,瞬间一变十十变百,哗啦哗啦又落了满盈盈的一手。
  等他又即将磕完时,远处模糊不清的河水夜空交界处由暗转明现出星点荧光。
  荧光逐渐由稀变盛,在水天相接的地方一路蔓延而来,何辰泽这才起了兴致,直起身子骨。
  紧接有童子足踏荧光一路奔跑而来,带着孩童特有跳跃式的步伐,河中锦鲤也随着他,鳞片的光泽裹着荧光与辰色,蔚为壮观。 
  何辰泽单肘支撑,另一只胳膊在空中伸直冲着来者摆了摆,又讲单手拢成筒状放在嘴边,遥遥地喊。
  “扶期!好久不见!”
  底下的两个人显然是都听见了,但道士早被眼前景象震惊到言语不能,别说分心去顾何辰泽了。
  而那童子则是见了他就下意识的心烦,脸上露出不符合他模样的老成神态,舒了口气才缓缓别过头去看上面的何辰泽。
  “是啊,好久不见。”
  然后对着他敷衍地笑了笑,操控荧光将道士周身一拢,恨不得长出八条腿一样快速地踏着河中荧光原路回去了。
  何辰泽见他溜得如此之快,砸了砸舌,破天荒的开始自我反省一直以来惹事的频率。
  ……
  好吧,确实不少。
  麻烦精这个称号施原幸所属第一当之无愧,至于自己的话——也就勉勉强强屈居第二吧。
  他手往身下一拍,放在城墙上的单腿借力跃起,身影欣长孤身立于数米高的城墙上,足下踏着万户灯火,额上沐着银河明烁。
  何辰泽搓搓自己的下巴,抬头勉强辨认出方位,拿着指尖点着一个一个数过去,在偏东的地方找到了那只臭狐狸,把手里的瓜子掂上几下,用力向它掷过去。
  当然,那颗瓜子在上升了一段后直线降落,嵌入泥里。何辰泽撇撇嘴,从墙头跳下,晃悠着回到客栈。
  第二天早上,有人传这城中神算子的铺子已经换人,待到下午就有闲人陆陆续续地佯装路过地看个热闹。
  连客栈中的小二也偷摸地溜出来,在远处遥遥地望几眼,扫兴的打道回府。
  “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看的,用布条把裹得眼睛严严实实的,瞅人都瞅不见,还算什么命。”
  小二万分嫌弃地把好奇来问的新人挥手敷衍走,又埋头开始忙活一天的生计。
  这道士比自己矮上那么一截,连胳膊腿都短一块。何辰泽皱着眉头转着手腕,那道士的衣袍偏还不是敞袖的,袖口在腕处就收起来,露出一段手臂。
  裤脚倒是无妨,他鞋靴不短,刚好能接上。
  布条则是在客栈看见人家布料精细,棉纱质地的白绸缎,就偷偷从房中床帘边角撕的,穿过发间在眼上裹了几圈,倒也不难受。
  只要客栈的人不去用手检查,他施的那点法术,骗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自他来后这是第四人闻声过来,将信将疑地瞅他一眼,还伸手在何辰泽眼前挥了几下。
  何辰泽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扮出一副高深莫测地模样。
  看是自然看的见,就算把他五官都蒙住也一样半点阻碍都没有。就是因为这绿瞳麻烦,被寻常人见到怕惹出事端。
  来者把自己身边的椅凳拖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倨傲不屑地抱臂看他。
  何辰泽也觉有趣,食指指尖一下一下磕着桌面,指甲与木头想碰发出不疾不徐的脆响,每个间隔丝毫不差。
  “施主来此所寻何物?”蹲那道士旁边蹲三天也不是白蹲的,形象语态措辞学了八成,只可惜把人仙风道骨样搬到自己成了风流不羁样,问句的尾音轻佻。
  “寻宝贝。”
  宝贝?何辰泽一听就笑出声来,这人活生生就一地痞流氓命,强抢掳掠定干的不少,体中魂魄散出的臭味都几度让人屏息。
  附近同样还围着群看热闹的人,都因惧怕这恶霸,不敢真的凑上前来。
  何辰泽把一旁八卦盘拿过来,让对方将手摊开给自己。他拿指头将对方明显的掌纹一条条的描了一遍,描的同时还时不时地还伸手摸索着八卦盘,像在上面寻着什么。
  看是当然不会看,这里面的道道他自然不懂懂,不过就是见道士怎么做,他也就连蒙带猜地做上几个动作。
  他虽在星君中不怎么爱做正事,但几千年也不是白活的,这凡间的人类被层层遮蔽的命数劫历都在他面前一个个剥的精光。
  于是何辰泽装神棍装过瘾以后,将放在自己手心里对方的手松开,把纸笔铺好用左手装模作样地定了定位置,唰唰行云流水地写了几个字,下巴扬扬示意对方将纸拿走,又老神哉哉地往后一靠,歇着去了。
  对方将手缩回去后还似是嫌弃般吹两口,把纸抽了过去。
  那纸上写好时刻与地点,详细的不能再详细,连几时几刻都标的明明白白。
  那恶霸见到便笑,笑出一口黄牙。
  “成,待老子发了,再回来赏你。”
  然后他将纸团了几下揣进怀里,也不付钱,起身便走。
  “那在下便静待着那普天同庆的大好时辰了。”身后悠悠传来何辰泽的声音,带着掩饰不去的笑意。
  对方走的时候听见何辰泽说的话,他本就乐的开心,听了心情更加畅快,笑呵呵地踹翻几个路旁馄饨铺摆好的木马扎,也没去找事。
  

  ☆、第五章

  施原幸是真的不会带孩子,他将自己外衫解下来,把小林涧连身子带头裹成一个大粽子,最后还十分骚气的打了个结。
  这天界来回巡逻检查的可不少,怀中孩子万一被他们发现他俩都得完。于是他连声对着小林涧道几声歉,一拂手就把孩子弄晕了过去,化成狐狸原型将他当包裹一样衔在嘴里,悄悄地溜进去。
  “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声音,吓的施原幸大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从喉间发出威胁意图的低吼声,撒开丫子头也不回地就跑。
  后脖颈处骤然一紧,被拎起来的施原幸四只小短腿空中不甘心地扒拉两下,最后颓颓地垂下来。
  他眼睛往对方那瞟了一眼,心中顿时大松一口气。
  星日马正皱着他那独具特色的浓眉谴责地看着施原幸,一副随时准备把他丢出去的样子。又见他嘴里叼着东西,伸手接了过来,掂量几下发现不大对劲。
  星日马也没空管他了,把手一松就去解那衣服的扣结。
  “你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狐狸反应迅速地把大尾巴一甩,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星日马的嘴。
  对方猝不及防吃了满嘴毛,脸皱成一团把施原幸尾巴吐出来,连呸几声。
  恰巧自己的神殿离这很近,踹了一脚施原幸示意他跟上后搂着小林涧就往回跑。
  屁股才刚一沾地,旁边的连环追问就来了。施原幸干脆就保持着狐狸模样,耳朵往后脑勺上一贴,两条前腿扒扒地,把脑袋搭在上面开始装睡。
  后来在星日马真的气的想变成马来咬他时,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我是想去九泉那一趟,给林涧查查那里文录的。”
  “……”
  “一,你走反了,二,你带着他做什么。”星日马的火气正临近爆发点,随时准备着把施原幸轰成灰渣。
  施原幸伸出小粉舌头舔舔自己白色的前爪,只好坦白。
  “好吧,我是想金屋藏娇。向那个大长虫借了三天,地府太危险了不能带他去,所以我准备先把小林涧藏回自己殿里再说。”
  星日马脑子转半天才明白施原幸到底是向谁借了那三天。
  “……你是说何辰泽?”
  “对呀,蛟龙可不就是个大长虫嘛。”
  星日马眨眨眼,内心想说还好角木蛟现在不在场,不然可能给自己表演活扒狐狸皮。
  施原幸也休息够了,抻直前身长长地伸个懒腰。化出神形背着身摆摆手跟星日马道别。
  “正好,你帮我照顾他一下,照顾孩子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的嘛。”
  话音刚落也不等星日马答应,又擅自离开了天界。他这一头从天界栽下去,穿过人界直奔九泉后脑袋还有些发懵,看东西天旋地转的。
  等缓过来之后他才好好抬眼看这所谓的九泉幽冥 。当真是实打实的暗无天日,哪里都亮着一盏长明灯,勉强照亮一分天地。他抽抽鼻子,突然觉得这里很可怜,在这的所有东西无论怎样怕是都会发霉。
  但愿阎王那的各类文书没有发霉吧,他还不想吸上那满满的一口霉灰。
  他变成狐狸,匍匐在曼珠沙华的花海里一路蹿过去,幸好他是一身红毛,混在这些花里面不怎么明显。花海终究也有尽头,他躲过那边长得奇形怪状的侍卫们后,从边缘处探出湿漉漉的小黑鼻子。
  面前有青石板桥,另一端桥头站着位女子,紫黛薄衫外罩,内处红袍比外衫长上一截,从袖口和尾摆处露出来,正坐在石桥栏杆上盯着底下河水发呆。
  施原幸这人向来不厚道,见人姑娘好看还偷偷摸摸地趴那盯上半晌。之后吃准了对方是个女子,喜欢毛茸茸双的小动物,于是舔顺自己的毛后唰的一声就冲上了桥。
  对方也眼尖,他一冲上去那姑娘就把目光扭了过来。
  施原幸咬了咬牙,内心默念了几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后一个翻身仰在了姑娘面前,大尾巴被压在身下甩来甩去。
  那女子看他一会,终究抵抗不住,从栏杆上下来俯身挠他痒痒。手是美如柔夷,顺挠着逗施原幸开心。
  “你是哪来的小狐狸,连九泉都敢来?”食指指尖佯怒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施原幸装傻,也拿冰凉凉的鼻尖拱她掌心。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往我这里凑?”
  施原幸内心哼哼两声,他怎么会知道。
  但装傻充愣还得继续的,在女子面前懒洋洋地打个滚就算蒙混过关。
  “我是孟婆。”
  孟婆?!施原幸耳朵立刻支了起来,睁着大葡萄眼直瞅她。孟婆他可听说是地府一绝色,混在地府里一群歪瓜裂枣中可真是委屈大了。
  今天看来……施原幸咧了咧嘴,他也算讨了个大便宜。
  他闹的同时边存着心思往桥的另一头挪,等没几步到的时候,他也把孟婆哄的开心,利索地从地上翻起来,一个猛子扎进对面花丛。
  来之前他好歹也是做了功课,虽然这在九泉里偷东西不好偷。但要想偷四圣殿里的九泉画图他可是易如反掌。施原幸非常嘚瑟的从怀里掏出九泉画图,一本正经的抖开,顺着上边走。
  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地方大的很,施原幸撒开腿半走半跑地赶了六个多时辰的路,才勉勉强强看到了阎罗殿的那个大牌子。
  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是不可能了,施原幸利用他的攀爬能力和小尖爪子一路上蹿,蹿上殿顶还累的喘半天粗气。
  用牙叼着把砖瓦移开,一头钻了进去。殿内冰寒至极,让他趴在顶部的房梁上冷的半天动弹不得。这殿宇实在太过高大,他爬在上面勉强能看见前殿有一人坐在那里,手里翻阅着什么东西。
  那人身后的后殿则是万千书阁,书册多的令人叹为观止。
  施原幸在房梁上缩成一团,脑子仍然还在一刻不停地转,权衡利弊过后他觉得还是直接问这个殿前人会比较明智。但在他还没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时身体的一侧突然感到疼痛,一时稳定不住身形就从房梁上跌了下去。
  施原幸极为惨烈的嚎叫一声,整只狐狸团在一起等着摔在地上成为肉酱。在落地前后脖颈一紧,再睁眼时竟被一人拎在手上。
  “好玩吗?”
  施原幸眼前还是恍惚的,下意识地就扭头去咬那人揪着自己的手,被对方用力一甩又给甩晕了头。
  “我看你还想再玩一次?”
  “不了不了不了!!!!”
  施原幸被对方一挥手解除狐狸的形态,解的同时还不忘松开他。于是他就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四肢着地毫无形象地跌在了那人面前。
  也不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爬起来是能接着爬起来的,就是被摔的龇牙咧嘴。
  施原幸捂着胳膊谴责地看着面前这人,气得直磨牙。可是在看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愣了愣,皱着眉头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无端的感觉到熟悉,像是在一片懵懵懂懂地混沌之中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模糊的轮廓,根本无从忆起。
  另一方面倒是觉得这人奇特,瞳仁呈暗红色,跟他刚进来时一头扎进去的彼岸花同样色泽,只可惜这样少见的眼睛配上这一身黢黑,以施原幸的审美来讲完全算不上好看。
  其实对方虽是一身黑衫却也是有暗纹的,领口赤红绣着乌雀 ,如漆般长发一丝不苟地用金丝绞的布束起。
  这在别人眼里可是好看的紧,是经典的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主。
  更何况是在对方还在瞪着自己的时候,可能能直接把魂给吓掉了。不过也正好也不用排队,隔壁就是忘川河轮回道。
  只可惜在施原幸眼里看来这人透露出来的想让自己自觉拒他千里之外的气息是深闺怨女被关久了常会有的气质。而那眼里对于闯入者的愤怒他完全划归在对方或许眼睛因为翻阅书页太久不舒服而导致自己产生了错觉里面。 
  总之!他已经强行把面前这人认定成为一个热情好客的人了!还是不容反驳那种!
  所以他嬉皮笑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还自觉有些丢人地挠挠后脑勺,牙齿倒是笑的白亮亮的一排,直晃眼。
  “来干什么?”
  “敢问尊姓大名?”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语调上扬一个沉至谷底。
  “在阎罗殿里的还能是谁?”阎王语气不悦,特别的不悦。
  施原幸舔了舔嘴角,不长眼色的回答:“说不定是牛头马面……  ”
  话说到一半被对方眼神逼的硬生生把后半截吞了进去,舌头转弯,忙答:“这在阎罗殿的自然是阎王大人。”
  对方被气的咬牙,牛头马面?牛头马面那副模样难道不是应该早就排除吗?!自己的样貌跟牛头马面有半分相似之处吗?!但既然那人改口了,自己自然也不好揪着不放,缓缓语气才说。
  “所为何事?”
  “寻个文录。”
  “何人?”
  “是位星君,张月鹿。”
  谁知阎王听后眉心都拧起来,将目光停在施原幸脸上,张了下嘴又阖回去。后又似转意,扭头看向自己身后那堪称壮观的千百个巨大的藏书柜。
  “在那,自己找吧。”
  施原幸脸抽了抽,莫名感到一阵牙酸,不可置信地冲着他咧嘴笑说。
  “大人,这不好……”
  “无妨,尽管去寻便可。”阎王双臂交叉端在胸前,一脸等看好戏的神情。
  “我就剩两日时间……要不大人通融通融?”
  “寻不到就别寻了。”
  说的同时就转身走回去,坐回长椅上接着看刚才没看完的文案,留下施原幸一个人仰头看着面前巨大书柜发怔。
  所以施原幸不单要在书录里一位位的找,还要同时在这里毫无形象的爬上爬下。
    施原幸找了一天一夜,阎王也好兴致,也陪着他在阎罗殿半歇息半工作的呆了一天一夜。
  中途还会抬头看施原幸一眼,虽然脸上并没笑意,但那幸灾乐祸的心态依然毫无阻碍地传达了过去。
  后来施原幸翻的手抖眼花,把书柜间的其中一层全给扫到地上,自己可怜兮兮地钻进去瘫在里面歇着喘气。
  “怎么?累了?”
  阎王听到动静将书册一合,起身捏捏僵住的脖颈,一步一步走到施原幸所在的书柜旁仰头看他。
  “快了,还剩一多半而已。”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如愿听到头顶施原幸被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阎王抬头,暗红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梁无乾是吧,看什么看?”施原幸没好气地把头别到一旁,气到冒烟。
  下一秒他又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拎着腾空悬起来,施原幸在空中看着负手而立鬼帝,呲出自己的小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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