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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令-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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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伴着星辰落入人间,带着那枚喜欢你的魂魄,再同你相遇一次。
主cp:放浪形骸痴情攻x清冷星君受
副cp:孤僻高傲阎王攻x日常作妖受
背景是二十八星宿,是个关于一位看似正人君子其实内心很皮的星君攻怎样跑到凡间找碎掉的自家受灵魂的故事。
但是到了凡间发现对方因灵魂不全而变成这副软软的小孩子样眼巴巴看着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我家那位的灵魂还没找回来呢,你这个凡人怎么又说喜欢我?!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辰泽林涧 ┃ 配角:施原幸梁无乾 ┃ 其它:禹桓
☆、楔子
有夜月光浸满银河,人们昂头看去,望见空中星坠如雨。
后来传闻说紧接有蛟龙入世,江山湖泊震荡不休,它倾仄断压万千树木,又被木枝叶石所损,遍体鳞伤盘踞于深林阴翳间,震怒咆哮惊动生灵,声嘶力竭也未曾停息。
“龙啸。”
山中猎户闻声从屋中走出,怀中抱着因接二连三的巨响受到惊吓而抽噎不止的女孩。
那孩子手中攥着一片隐有蓝光乍现的碎石子,眼含泪花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她先前去林中玩怎么拾到的这稀奇玩意儿,怎样哄骗都不肯松手,猎户当这神奇物件能保佑孩子,就随了她。
临近拂晓女孩骤然惊醒,睁开眼从床上翻身而起,光着脚就跑去了屋外。只见离木屋几尺处站着一人,来者周身薄光,修长的身形映亮了一片黑暗天地。
对方向女孩伸手,半透明指间沾有螟蛉般浅淡的色泽。
“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他言语温和,深绿色的眸中带笑,一步步走向女孩。
……
“星君,为什么我们是透明的啊?”
三四个透明如若魂灵的孩子跟在一只棕貘身后,见对方不理自己,其中一只就把它的小短尾巴揪住,拎在手里晃来晃去。
“星君你为什么不理我们呀!”
其中一个退后几步,猛地往上一跳,两手揪住貘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地喊。
忍无可忍的氐土貘一脚把身后孩子踢开幻出人形,拎住在自己耳边的孩子冲着其他的呲牙。
“你们要是再给我吵!!我就把你们给撕碎了喂狗!”
“我们本来就是碎的呀”
“对呀对呀”
“……”
之后便是跟先前下来带孩子的好几位星君同样,氐土貂被气得转头回了天界,一脚把闲的冒泡的星日马踹下去。
“你管你管,我歇会。”
可惜才过了没几天星日马就回来了,还是摇着秃尾巴回来的。
原因是那几个熊孩子趁他睡觉时他尾巴上的毛给拔没了。
星日马环顾四周,其他星君在他回来的瞬间全部逃的干净。
算了算排序,除了四位老大和某位失常人士,其他的星君都已经轮了个遍,只可惜没有一个能坚持过三天的。
而那位失常人士……
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让他去。
“替班替班,再照顾他们我头要秃了。”
星日马跑到那人殿内张口就是这句话。
“你不已经秃了吗?”
角木蛟听后从书里抬头看着星日马,笑的倒是谦逊温润的模样,就是依旧狗嘴不吐象牙。
“行,都管不了我就去管。”
他将书一合,悠哉悠哉地走到书柜前把它塞了进去。过了半晌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转头不可置信地问他。
“真有那么不听话?”
“何止!我这尾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星日马看了看自己人形身后缺了毛的尾巴,万分心痛。
对方听后非常不厚道地轻笑几下,也没说什么,从一旁取来一身素色绿边纹的长衫,单手举给星日马看。
“我穿这身去见他怎样?”
星日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衣服,欲言又止。角木蛟也不急,看着他把那句话在肠子里转了半天才润色出来。
“挺好,就是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自然知道。”
角木蛟也不在意他的话,边说边伸手一挥,那身衣服已经妥帖换好。
“他眼里就知道个星君,到底有几个他都搞不清。”
“我也知道。”他信步出了殿,透过那面镜湖望向底下人间。
“你这次去别再犯疯。”星日马随他出来,看着他背影皱眉。
这人自从张月鹿陨落当日就失了踪影,后来还是他们几个人去人间挨着湖泊的森林全搜了一遍,才将这个莫名其妙弄的自己一身伤的人找到并强行抬回来的。
“好。”
那人负手转头向星日马宽慰的笑了笑,一脚踏进了镜湖。
衣袂翻飞间星日马听到他隐约的声音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帮我给那几个躲起来的人说一下,不用再轮班了。”
☆、第一章
神智还没清醒时就感到腰侧和颈部传来阵阵钝痛,角木蛟从枯叶堆中坐起身来,半眯着眼扫视自己周围一圈。
角木蛟身边依旧是那三个熊孩子,其中一个拿着鹿角在捅他的腰,一个拿着木棍戳他的脖子,还有一个躺在叶子里睡得死沉。
伸手几下把身上的两只拨开,他将脸埋进自己掌心,半晌没言语。
不是不难受的,本以为躲在在天上能眼不见心不烦,躲一天是一天。可当真真正正见到对方变成这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还是一时间接受不能。
这个人再不会在月晦时带着林中荧虫来看自己;不会在自己逗他吵他的时候佯装厌烦扭头,又在自己探身过去时绷不住笑意;他也不会再见到这人指了月下盈蓝的潭中水后再指一指自己同样色泽的眼睛……
“这人间湖泊是你当年送我的,记得吗?”
他仍旧不死心的问他们,没有回应。
“你又是什么菌?”刚才拿角撞他的小张月鹿开口,扯住他垂下的黑发。
角木蛟皱皱眉,看着面前乖乖站着仰头看自己的孩子。
“你是真的傻了?”
对方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被他的问题委屈地嘴巴一撇,眼泪瞬间就流出来。
另一个孩子见他哭也皱起脸来,缩在那里脸拧成一团。而剩下的那个本来睡得很熟,一听到身边哭声震天,还没清醒就开始跟着哭。
“你从前绝对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角木蛟对着面前三个半透明鬼魂般的孩子凝神看了很久,继而极长极长地叹出一口气。
“别哭了,吵。”
“其他星君不会骂我们的!”面前那孩子哭的声嘶力竭,连说话都顺不过气来,抽噎的可怜。
角木蛟没理他,起身将另外两位捏着后颈的衣服也拎过来。等三人凑到一起之后,角木蛟将指尖触上自己的眉心,像扯线一般借由指尖带出一丝莹绿色的光芒。
之后他半跪在三个孩子面前与他们齐平,带有莹绿色丝线的指尖在他们的腕心各点了一下,三个半透明的身影转瞬化成光点散开,又缓缓聚合在一起。
三个孩子逐渐重合变成一人。
幼小的身体被对方一只手抱起来,角木蛟将他抱坐在自己单撑于地的那只膝盖上,手轻拍着后背给哭到脸通红的他顺气。
“我刚才没在骂你。”
面前的孩子身体已经不再透明,除却那一瀑长于身体的银发和过于精致的眉目之外其他都与寻常的人类孩童无异。
等他差不多哭够的时候,角木蛟从自己内衬的袖口撕下一块布来,将他糊满鼻涕眼泪的脸擦干净。用手轻拍几下那孩子的头顶,示意他看着自己。
“我是角木蛟。”
他顿了顿,出口之前心中甚至还带有一些希冀,想着这个小孩应该还会残存一些什么。
结果当然是没有,那个孩子只是在哭累后涌上的强烈困意中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眼睛都睁不开。
“以后你就不再是魂体,不用再在林中躲避阳光。”
他把自己的部分魂魄抽出将这几个碎片魂体包裹了起来,才能勉强让他们化出实体。
那个孩子已经昏昏欲睡,整个人往前一扑依靠两条胳膊挂在角木蛟脖子上。
“以后没有别的星君了,你只有我一个。”
轻柔得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唯恐怕惊扰了这个睡着的孩子:“没事,傻就傻了吧。”
抽出了一半魂魄的脑子很晕,抱着孩子间恍惚听到前方枯叶细响,抬眼望去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笼有银光的人,半透明的成年男子身形,蓝色的眸子和一头银发。
角木蛟看见他心想这人可真好看,连望着自己皱眉的样子都好看。于是他冲着来者笑了笑,虽然身体不舒服的厉害,却还是带着笑意骂他。
“你还知道回来?”
“托你魂魄的福,能出来见见你。”
他虽是语气平缓,但连声音都带着些许寒意,这个人别扭到连生气也要遮掩起来。
“好,那过来给我抱一下。”
头晕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他看见张月鹿被他话噎的一时气结。
可他最后还仍旧如先前一般对自己无可奈何地叹气,依言走到自己面前蹲下向自己张开双臂,将他和睡着的孩子都拥入怀里。
“你嫌这孩子麻烦?”张月鹿抱完后拧了把角木蛟的脸,在他面前席地而坐。
“没,就是不习惯。”
角木蛟见睡着的孩子快滑下去,伸手将孩子的头往上托了托,盯着对方熟睡的脸跟张月鹿说:“你不该是这样的。”
“为我不公?就去欺负小孩?”他说时带笑,眉目温润。
角木蛟见那人笑就跟着他笑,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感觉到孩子无意识的扭了下身子,角木蛟怕他不舒服就换了个姿势抱。
“没事,我在这里他就没有知觉。”
说的同时张月鹿还伸手揉了把孩子的头发,别说醒过来,对方连眉头都没皱。
角木蛟在张月鹿手还没收回去的时候伸手想握,一下扑空。他手僵在空中许久,声音沉闷的开口。
“给我讲讲吧。”
“从你失踪的那天晚上说起。”
可是角木蛟垂头等了很久,也没见张月鹿开口,最后看他时只见对方摇头。
“我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只能和你找回的碎片相通。”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从猎户家女孩那里要回我,用你心口的鳞片做引让这些碎石化出灵体。”
“我还记得你不敢直面我这副模样,躲我躲的远远的,让其他几个不相干的人轮班。”
张月鹿之前被他凶的心里不快,这时才算出了一口恶气,看向角木蛟的眼中也显露出一丝促狭。
“所以你为什么会……”
“不知道。”他倒是答得干脆,还是那副经典的云淡风轻姿态,没有听出有什么委屈来。
“我觉得先前骂你真是骂的少了,对自己如此不上心。”
角木蛟被他气的肠子打结,话语在肚子里滚了几圈后才干巴巴的从咬紧的牙关中蹦出来这么一句。
张月鹿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片刻倾身过来将角木蛟还在昏沉的头小心翼翼地用手臂圈了起来,下巴抵在他头顶用哄置气小孩般的语气跟他说话。
“已经回来了。”
“什么回来?!这怎么能算——”
想要伸过去扣对方腰的手再一次扑空,他怔愣地看着自己直穿而过的手。
“你碰不到我。”他松开角木蛟,再次握上那人悬在空中的手,张月鹿的手却能触到实体。
“为什么?!”
“因为我算是已死之人。”角木蛟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吓得张月鹿赶紧解释。
“但又因为我有你了的一部分魂魄,所以我可以主动碰到你。”
他笑的特别好看,好看的角木蛟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别想了,睡吧,趁我还能在这。”
角木蛟也再没说什么,乖乖地侧躺在张月鹿的身边的落叶堆中,将睡着的孩子护在自己身前。
本就早已因魂魄受损意识昏沉,又在刚才想了半天的因果而头疼的厉害,闭眼后呼吸渐沉,与昏迷无二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呼吸不畅给憋醒的,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孩子的一条腿卡在自己脖子上,四仰八叉地睡的正熟。
“鹿?”
没人应声,角木蛟将那孩子往旁边一放,起身看了一圈。手伸过去不轻不重的拧了那孩子的圆脸一下,几乎是同时嚎声响起,烦得角木蛟一下子捂住他的嘴。
“饿了……”对方扭头挣开他的手,睁着圆眼睛看着他。
“饿?”
那孩子点了点头,模样甚是委屈。角木蛟懵了半天,才找到自己舌头在哪。
“你知道什么是饿吗?”
“肚子叫就是饿,星君告诉我的。”
……猜也知道是星日马,那家伙跟人类亲热的很,几乎被同化了。
想来应该是因为这孩子不再是魂体,有了自己一半仙魄又不完全,勉强跻身为人,有了吃穿用度的需求。
“好,我带你去人间。”
角木蛟将孩子抱起,那孩子不过丁点大,能轻松的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他启步而行,一步便是千里,身旁云雾烟霞。数十步之后,终是真真正正的从深林抵达尘世间。
他一跃而起站在城门上,抱着他看着底下万家炊烟,轻声问怀中孩子。
“喜欢吗?”
“嗯。”
不是童声。
角木蛟抱着孩子的手猛然攥紧,未见来人。
过了半晌孩子睁眼开口,咧嘴笑着指了指底下,并不知晓刚才之事。
他将自己外衫脱下,撕下一条来,用剩下的把孩子整个人裹住,像个带帽衫的斗篷,只露出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之后他又将撕下来的长条将自己眼睛蒙上,在脑后系上一个结。
经过这样一番打扮,二者才勉强看起来像是常人。
从集市上用碎金换了一笼包子,这是下来之前星日马给自己的,说以后用的上。
那商贩可是欣喜若狂,拿着刚出炉的大肉包子就使劲往里装,直到两个人实在是抱不下后又一股脑的全还了回去,单单拿上两个离开了。
人们道一个瞎子,无非是个痴傻,就当店家赚了个天大的便宜。其实那人成仙这么多年,通了神识,蒙眼与否其实并不影响,他不过是不愿纠缠,说白了就是嫌麻烦。
☆、第二章
孩子很乖,一只手握着包子,令只手牵着角木蛟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一段路不知为何住了脚步,嘴里咬着包子盯着别处不肯再走。
角木蛟以为他走累了,俯身想把他抱起来,那孩子退后半步,目光不移。角木蛟也便顺着他看过去,远方有一身穿道袍的算命先生,朝向他们这边挥手。
他们走过去,停在道士摊前。
“二位可是有缘人。”
那人道袍兜住清风,满头华发仙风道骨。他坐在摊前拨动手中银盘,角木蛟正巧闲来无事,对着先生颔首一笑,站在摊前看着他动作。
指针最后停在辰字上,他将银盘侧倾给角木蛟看。
“何辰泽。”
“什么?”
“施主叫何辰泽,字万疏。”先生看着他,将银盘收入袖中,又指指旁边的孩子说:“林涧。”
角木蛟不解地听他没头没尾的自说自话,等他接着说下去。
“施主不盲,何故自掩双目。”
他无语缓慢,不疾不徐:“何辰,是在下从公子心口听到的声音,这泽字,确是神赐。”
“而万疏,是公子宿命。”最后字字停顿,如凿锥敲。
“那林涧又是为何?”
“鹿饮林中涧,是这孩子眼中的归途。”
先生话一出口,何辰泽便伸手解去眼上白绸将林涧往前轻轻一带。小孩子身量矮,何辰泽在他被铺子的台面挡住了视线同时,瞳底浓稠的墨绿携着漫天杀气剐向算命先生。
“道长已是得道之人,为何要淌这浑水?”说话间五指现出利爪,逼上对方脖颈。
“若真处乱世,无人能独善其身,在下不过自保。”
对方倒也不慌不忙的开口,眼睛向下看见对方手腕因杀气而逼出的浅淡鳞片,无视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又指指天空。
“斗转星移,此消彼长。这番星象大乱,必会生灵涂炭。”
这边话才刚说完,身后另一边的鼓掌声就响了起来,嗓音轻快:
“呦呵,这神棍竟还说的挺在理。”
何辰泽显然是听声音认出来者,不用去看都感到头疼。
他松开了钳制道士的手,把将林涧揽到自己身后,才回过身去。孩子有些怕生,揪着何辰泽的衣摆小心翼翼的探个脑袋。
“他怎么成这样了?”
新来这人一身珊瑚绒赤色,就连头发都是绛红的,即使勉强算是松松散散的挽了髻但还是有大部分披散在肩头,一贯的懒散模样。在看到林涧时一脸不可思议,指着他问何辰泽。
一见到这人就何辰泽就开始心烦,在这初秋之时都能觉出几分燥热。可这样的一个人反而生出了一副冷色的金黄眸子,在光下瞳孔收缩成纺锤状,无端的撑出份狡黠。
“你来干什么?”何辰泽开口,面对这人连客套都不想说。
“还能来干什么?会老情人啊。”
对方笑的一脸狷狂,双手向两边一摊,觉得何辰泽明知故问。
“来,小涧,过来让夫君瞅瞅。”他蹲身而下,冲着林涧拍手,示意他过来。
那孩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喊林涧是在叫自己,愣了好半天。
就在小林涧愣神的时候,何辰泽再也忍无可忍的一脚踹上对方,踹的同时还要顾及形象,不着痕迹地一脚过去,除了他俩没人发现。
来者被踹了一脚后才勉强有个正形,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扑扑衣服径直走到算命先生跟前。
“来老头,给我也算算。”
边说边翘腿坐在摊前,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还摸索着去揉小林涧的头,紧接又是响亮的一声,手被何辰泽拍了下去。
“施主并非有缘之人。”
“……”
后来若非何辰泽拦着,可能那红彤彤的生物会直接把人家的摊掀了去。
何辰泽领着小林涧寻到一处客栈落脚,那个人也非常自觉跟了过来。
“你是谁?”小林涧嘚嘚地跑到那人面前,两只手搭在他膝盖上,一副乖巧模样。
“心月狐,你夫君。”
心月狐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拿着桂花点心逗他。林涧自然不懂,接过点心就开啃。
何辰泽一向认为自己算是温和有礼之人,却在一天之内第三次头上青筋直跳从心底想要打他。
“小涧,你也给我选一个名字怎样?”
心月狐低头将林涧嘴上粘的细碎糕点渣蹭掉,开口跟林涧说话。
“怎么选?”蓝色眼睛被烛光映的透亮,带着一片润泽看着心月狐。
“当然好选,嗯……那个谁,帮我从屋里书柜上随便抽一本诗词歌赋。”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挑衅,他是真的没记住何辰泽的新名字。
但无论怎样结果都没太大差别,同样都是何辰泽黑着一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抽出一本书冲着他的脑袋丢过去,肿的包不出所料是不小的一个。
“来,小涧你说页数字行,说到哪个便是哪个。”
孩子乖巧,坐在他膝上晃悠着两条腿,思索了半晌开始给他报数。
小林涧也争气的很,选出来的名字不错,施原幸三个大字就这样结结实实的安在心月狐头上了。
“还有字,你再来选选。”
于是小林涧又开始想数,时辰已晚孩子也有些乏,张口闭口几个数就从施原幸膝盖上爬下去一颠一颠地跑到何辰泽的榻上闷头就睡。
何辰泽这才算是消了气,怕林涧着凉干脆直接像卷春卷一样将他裹成一条,听到舒缓的呼吸声后才抬头看向施原幸。
这人貌似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青,本着狐狸不开心则自己开心的想法迈开长腿走过去,垂眼一看心情更加舒畅了。
子花,两个大字赫然立于书页之上,施原幸食指指着上面俩字字,颤抖的频率着实不低。
“好,好名字。”
何辰泽憋笑憋的变了声音,要不是林涧睡着他一定要用力鼓掌来恭贺施原幸喜提名讳。
这狐狸生无可恋了很久,何辰泽也在旁边幸灾乐祸了很久。等到狐狸渐渐回过神来时,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说正事都带着七分不正经,手指一圈一圈卷着自己红发问何辰泽。
何辰泽一向懒得陪他兜圈子,坐在案台边等他自己接着说。
“我以为你死了。”
“我死了?”
虽说是在心里想过很多次关于狐狸为何下来的理由,但这个理由还真是从来没想到过。
“昨晚镜湖映出的黄道和天赤道周围我没看见你,去问北青尊时他却说并未缺人。”
施原幸皱着眉头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连那毛茸茸的一团尾巴都冒了出来,甩来甩去。
“我没事,只是过于黯淡镜湖映不出来罢了。”何辰泽耸了耸肩,说的轻巧。
“嗯?为什么?”
“我给了林涧一半魂体。”
狐狸罕见的哑然,瞠目结舌地盯着何辰泽半天,想破口大骂又不知道从哪开头。
“你疯了吗?”最终憋闷凝成一句破口而出,施原幸气的靴尖直磕桌角。
骂完后两人才想起身后小林涧还在睡觉,一致猛的回头去看有没有吵醒他,索性孩子睡的熟,半分也没受到影响。
“没,我只是想见见他。”何辰泽压低了声音回他,拿过先前施原幸放在桌上的诗赋装模作样地看着。
“你即使不做你不同样能见他?!”狐狸虽是注意了音量,但语气仍旧是不可置信的气恼。
“不一样。”
手中书啪的一声合上,何辰泽借着烛光看向施原幸,墨绿色眼中是破釜沉舟般的毅然。
“无论他变成怎样,不用提只是变成孩子,就算痴傻我都可以没有半句怨言的照顾他,可终究还是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施原幸忽然涌上一股无可奈何地无力感,这人胸腔内犟着一口气,自己理解不了,那人劝也劝不听。
“水木相融,以前月晦时潮落我鳞片会因缺水渗血,他就每次都跑来找我,带着我到他人间的湖泽里去。”
“他不会水,就幻了鹿形在岸边看着我,一守便是一整晚。我原型比他大上许多,总是喜欢使坏从湖中腾起然后湿漉漉地扑到他身上。”
“他也不恼,就任我闹他。”
后来也就干脆将湖泊一股脑的全送给了何辰泽,当时何辰泽没反应过来,盯着林涧看了半天。
对方这才开始勉为其难的解释,说的含糊其辞,其实明白来讲就是想着万一等哪日自己不在了,有了湖泊他也不会难受。谁知道一语成箴,他果真不在了,比起鳞甲干裂撕扯的疼痛,心中难过更甚。
“他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对他的好他觉得是恩惠,以孩子的角度就觉得我是好人,是二十八星君中其中的一个好星君”
他只手撑额,少见的感到了苦恼。
“说白了你不过是为他觉得不值。”施原幸听的不爽,又不知道自己再不爽些什么,但还是开口一语道破。
“就烦你们这种所谓的君子作风,这个不值那个不值的,到头来弄得遍体鳞伤才值得了?”
狐狸生着闷气,一手拎着一个被单角抖了一下将床褥抖平,化了狐狸形一头扎进被窝里,被单中间鼓出一个小包。
“凭什么他就吃你这套。”
声音闷闷的小小的,何辰泽没听见,施原幸也没想让他听见。
☆、第三章
何辰泽见施原幸自顾地捂进被里不理他,也就熄灯往自己床边走。
刚走没两步眼前亮起一撮荧光,飘到房间门口就黯了下去。他会意,回头看了一眼在被子里捂着严严实实的狐狸,放轻脚步出了屋门。
这家客栈很大,二楼与一楼相隔甚远,木质长廊绕着整间房子盘旋一圈。何辰泽刚出去就看见了化回仙形的林涧正双肘撑在红木栏杆上,不知在往下望着什么。
何辰泽闭上门也顺着长廊走到他身边,靴子底部与木板磕碰,传出清脆空洞的响声。
“在看什么?”
他也随着林涧的目光往下望,看见一楼人影喧闹嘈杂,灯笼百盏。虽是底下热闹,但声音传上来时也已经被削弱的分辨不明。
“人间。”
“好看?”何辰泽装作疑问的感叹了一句,单手托腮也看着起劲。
底下众人喝酒嬉笑,侃天说地,从小菜家常聊到天天子庙堂,再从大江湖泊聊到杯中小酒。
“这里有一种虫子,叫蟪蛄。”
林涧没听说过,将视线收回看向身旁何辰泽,等他继续说下去。
“人们怜它生命短暂,就写诗写词来感叹惋惜。”
灯笼内的烛火映的整个厅堂漫着一层淡红,让这二人脸上眼中也带了些许暖色。
“但他们却不知他们自己其实也是如此,与你我来说同朝生暮死无异。”
“可又偏偏活的这么……认真。”
何辰泽说时还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形容为好,最后也就随随便便搪塞了个用。
何辰泽说话时林涧就一直盯着他,没开口回应,也没什么神情。就是时不时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带着从一楼映上来的光亮。
“活的令人羡慕。”
一语中的,比何辰泽想半天憋出来的好多了。
对方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也没再说话,并肩伏在栏杆下望着底下灯火通明。
“林涧,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嗯。”
“嗯?”何辰泽摸不清他的意思,偏头不解看向他。
“名字对我来说怎样都无所谓。”林涧双手交叉,搓弄着拇指骨节说。
“但如果若是有一个名字只有你们几人知道的话——”
“也挺好。”
他故意拖长尾音逗何辰泽,回应上对方目光时带着满面的笑意。这人连睫毛都是银白的,笑时眼睛眯起来投下一片阴影。
“走,我带你去看看人间。”
何辰泽一时心神荡漾,伸手便去拉林涧手腕,想带他去一楼。掌心扑空后滞了下,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笑着眨了眨眼。
下一秒悬空的手腕就被轻轻扣住,由一股力量牵着往前走。
“那我带你去。”
林涧牵着他往下走时一直没有回头,何辰泽从后面能看到他耳根通红。
两人到了一楼就找了处角落的桌凳坐下,点了壶小酒,托腮看着前方台上的歌舞。
人们看不到现在的林涧,就只能远远的看见何辰泽,内心感叹何许人能如此出尘,但也只限于远远看着,暂且还无一人敢上前去搭话。
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面前这个红彤彤的家伙。
“玩的挺……”
施原幸叉腰刚想骂何辰泽,可当话说到一半瞥眼看到一旁林涧时,眼珠子瞪的快蹦出眼眶。
“张月——呜!!!!”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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