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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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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就让他在人界当个凡人聊此一生,不会再相见; 没想到他会自己来找我。”
余潇道:“姨娘有什么打算?”
清平道:“我已被贬作外门弟子,按理说不好提这个请求。但他要跟着我在魔界,不能不有些本事在身,他的资质倒也不错,请少宫主准许他入内门吧。”
太真宫虽然是女子当道,但男弟子也是有的; 且也有几门厉害的法诀可以传给男弟子; 清平虽被贬到外门; 但一身本事还在; 足够调|教亲生儿子了。
如今太真宫由余潇掌管; 这些不过一句话的事。
余潇道:“把他的名字报给录名册的人,让他和其他弟子一起入宫即可。”
清平起身施礼道:“谢少宫主。”
她回到自己的绿玉馆; 这两日和儿子母子团聚,她心里高兴,给馆中放了两天的假; 不想还没进门; 就听见馆中大堂里欢声笑语; 热闹不亚于平日开门迎客的时候。
她走进去; 只见馆中弟子们都围在一起; 她那儿子坐在正中; 给姑娘们的胸脯手臂嘴唇蹭来蹭去,脸上和脖子就别说了,到处是红艳艳的唇印,鼻子受不住那脂粉香气,还打了个喷嚏。
她又好气又好笑,骂道:“小蹄子们,这么见不得男人,今天就开门做生意。”
弟子们见馆主回来了,嘻嘻笑着作鸟兽散,临走前还要伸出十指丹蔻,摸一把青年的脸颊和胸膛。
等人走光了,她儿子这才得以站起来,有些赧然道:“娘。”
清平走过去,伸指节一敲青年的额头道:“被她们迷得找不着北了?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吸成一具枯骨。”
绿玉馆是美女如云,温香软玉,但不是谁都享得了这个福的。
青年揉着额头道:“娘,我没有。”
清平细看他眼神,果然没有痴迷之色,心中不禁怀慰,指头替他揉了揉额头道:“那就好。否则娘真担心你在魔界没两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青年笑道:“娘多虑了,我要是这么禁不住,哪能一路过来找您呢。”
清平收回手,看着他,只觉心中被温情的暖流萦绕着,素来谋断果决、一言一行斩钉截铁的女人,此时也显现出一份母亲的慈爱柔和,道:“将你脸上的胭脂擦了,到我房里来。”
“是。”
清平坐在房中,青年拾掇得干干净净地走进来,跪在她面前道:“娘。”
清平俯身,手摩挲着青年俊朗的面庞,细细地看他,不禁声音微颤道:“榕声,吾儿,你和你父亲有六分像。”
伏在她膝头的青年正是许榕声。
清平至今回忆起当初那些事,不禁感叹自己和仙乐一同拜师进宫,连命数也如此相同。她当年被贬作外门弟子,正是因为和许家旁支的一名修士相恋,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所以当杨仙乐坠入情网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成全这个她看作至亲的师妹。
当年师父因为她勾结仙界修士,已是勃然大怒,若是知道她还跟人生下了孩子,必定要将那孩子杀死,而许家若知道这孩子是魔女之子,也必定要置他于死地。为了避人耳目,在孩子还是婴儿时,父母就喂了他停止生长的丹药,一直到百年后药力才过去。
许榕声的父亲资质平平,寿数一到,来不及看着许榕声长大,便早早过世了。
仙魔结合的孩子,注定是冤孽,清平本来想,就让这孩子在人界过完一生,投入轮回去吧,别叫他再受其他的苦。
但没想到,许榕声会带着他父亲留下的遗物,找到风烟城来。好在如今太真宫是余潇当家了,母子俩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相认。
母子两人一坐一跪,说了几句话,清平叫许榕声站起来道:“我已经禀明了少宫主,过几日你入宫,就是太真宫的正式内门弟子了,在里面好生学艺,也要小心,魔修不比凡人,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许榕声道:“儿从小就明白,世上没几个能讲道理的地方。”
清平知道他在许家,魔女之子的身世并非密不透风,从小到大必定也受尽冷眼,不禁又抚着他的面颊道:“我儿受苦了。”又笑道:“说起来,我们的少宫主身世也和你相仿。”
“少宫主是……”
“是你仙乐姨娘的儿子,如今是宫主的亲传弟子,照这个关系论起来,你还能叫他一声表哥呢。”
许榕声对这平白得来的“表哥”没什么兴趣,反倒问道:“娘,你在外门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方淮的人?”
清平眉头一蹙道:“谁?”
许榕声道:“方淮,江淮河济的淮。”他见母亲的目光严正地盯着自己,到嘴的话不由噎了噎,心中盘算,嘴上道:“他……他是我在云鹿城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们分别前他跟我说,会到太真宫来的。”
清平道:“没听说过。”
许榕声道:“真的没有?”
清平一扬眉道:“没有,你进了宫也少打听。太真宫甚少有男子入内,这些话传到宫主耳朵里,她老人家是会动怒的。”
她声音平稳无波,只是一副谆谆劝告的语气,许榕声面上应着,心里却将信将疑。
他来太真宫,首要的是和母亲相认,这没错,但还有些其他的目的,比如期盼着能和方淮碰见,起码知道他的去向,还有则是雁姑师父知道他要来太真宫后,命他来偷一样东西——太真宫宫主尹梦荷的珍藏,天星仪。
说起来雁姑也只是心血来潮,对他说:“你将那天星仪偷到手,我赏你一样东西。”不过许榕声知道那个“赏”字分量有多重。
他打小就跟着云鹿城的窃贼学习偷盗,当然偷修真者的宝藏和偷凡人的钱袋是两码事,后者被抓住只不过挨顿打,前者却会丢掉小命。
不过四年来在东南倾岛心学艺,雁姑教给他的功法和方淮的全然不同,她教他的,正是如何偷盗。
如何在修真者的神识扫荡之下藏匿自己的气息,让自身化作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些修士的洞府宝库里。许榕声修习的就是这样的功法,而且在短短四年内,便已有所成了。
所以这次入太真宫,什么目的都有,唯独没有学艺的打算,他已经拜雁姑为师,只不过雁姑叮嘱过他,在外别人问起他师门,怎么回答都好,就是不可提起“东南倾”三个字,哪怕是亲生母亲。
数日后,许榕声跟着一批女修(个个都是美貌妖娆的女郎)进了太真宫。
太真宫光内门就有上千名弟子,和内门跟外门的差距一样,内门中照样等级森严,许榕声这样新入门的弟子,也只能待在内门中的“外三门”,见谁都要恭恭敬敬喊声“师姐”。不过太真宫中少有男修,他又生得样貌俊朗,嘴上油滑讨喜,得了不少“师姐”的喜欢,入宫十天半个月,已将宫中一半地方摸透了。
于是这天晚上,他便换了身行装,打算往外三门以内的地方去探探情况。
事实上他已经来探过好几次了,不过都是在边缘处游走,这次打算穿过两重宫门,再往里一点儿。
一开始十分顺利,他掩藏气息的功法已修炼至第五重,雁姑师父说,再厉害的修士,都不会时时刻刻都张开神识查看四周,这对灵力的消耗太大,一般的做法都是留下一缕注意四周,一旦有异动,才会启用全部的神识。
这是窃贼必须把握好的一个“度”,将这个“度”揣摩好了,以他现在的修为,甚至可以在灵寂期修士的眼皮底下来去自如(灵寂是比化神更高一层的修真境界)。当然并不是人人修炼这功法都能做到这点,是因为他的“天赋”。
他问过师父他的“天赋”究竟是什么,但雁姑没有多说。
脚步比猫爪更轻地踩过屋瓦,这时才刚刚掌灯,许榕声早就偷偷弄到了太真宫的地图,记在了脑中,这让他很快在夜色中摸清了方向。
不时有上夜的弟子提灯走过,但谁也看不到许榕声,他就像贴在墙上的一道影子,在角落处一闪而过,让人只以为那是草木在风中摇晃了一下。
他向更深的宫中摸索过去,躲在屋檐和围墙交错的死角,看着下面两个美丽的女子走过。从入宫起他就一直在一丝不苟地做着准备,现下看着那两个毫无所察的女弟子,心中不禁想道:
太真宫,不过如此嘛。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浮现的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
两个女人之一在走过他下面两丈后,忽然回身喝道“有贼!”出声的同时,两枚嵌着宝石的银针破风而出,瑰丽的光芒在月色下一闪,直刺黑暗中许榕声的面门。
他向后一倒,翻个了跟头,站在墙那头的地面上。
一重重寂静的宫门中,开始回荡起清脆的银铃声。
已经不是后悔自己松懈大意的时候了,许榕声运起全身的灵力,调整气息,在追捕的大网的缝隙中逃跑。
脑中飞快浏览过太真宫的布局,再过两道门,西走百丈有余,有一个水池。
“在那里!”
又一声呼喊。
许榕声屏气飞奔,远处显现出一片在夜色中黑压压的树林,鲤鱼池就在林子后面,几盏灯环绕在池边,透出树林露出些微的光。
许榕声几乎是飞扑进了树林。
上夜巡逻的女弟子们分成几队在宫中搜寻,有一队来到了树林边。
“这里?”
“错不了,有人在白虎殿外的大门看见影子了。”
一行人走进树林,有人把目光落在池水被灯照亮的水面上:“水里也搜一搜吧。”
“是。”有弟子伸手,一个不到半个手掌大的珠子放着幽幽的光,悬浮在她掌心上方。
正要把珠子投进池中。忽然有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众人望去,只见一人身披大氅,手提八角琉璃灯,从树林另一边走来。
众女子行礼道:“方公子。”
“宫中有贼。”
“有贼?”方淮挑眉表示讶异,“难怪我方才在来的路上,看见有道黑影飞过。”
为首女子一惊道:“公子在何处看到的黑影?”
方淮信手指道:“就在从那道门出来时,看见这边林子旁有黑影飞过,直往西去了。”
女子匆匆道:“谢公子指路。”说着众人收起珠子,纵身向西追去。
方淮走到池边,看着女子们的背影消失在鲤鱼池的那边,才又转身往树林里走去。
他身后,一个湿淋淋的人爬上岸,正是许榕声。
方淮在昏暗的林子里停下来,回过身,两人对视。
方淮道:“往东边走。别走凉风台那条路。”
许榕声不禁道:“你呢?”
方淮道:“我什么?”
许榕声话堵在嘴里,纵有千言万语要问,眼下也不是坐下来互诉衷肠的时候。
方淮看了他一会儿,道:“要见面,五天后的申时,你去孟园。那儿只能从正门进,别叫人发现了。”
说完,朝东边抬了抬下巴,道:“快走吧。”
许榕声认真地看了他两眼,退后两步,踏上树枝,在夜色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方淮提着灯,走回到池边,看着池里挤在一起摇头摆尾的锦鲤鱼。
“公子!”不一会儿,七喜从后面树林追上来,嘟囔着道:“公子叫我回去拿东西,怎么也不等等我呀。”
方淮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急着来看鲤鱼,就先过来了。”
第72章 太匆匆(四)
七喜坐在孟园那翠竹掩映的小院门口; 几只宫中养的灵猫也常常溜进这园子; 早就和她混熟了,从墙头跳下来,“喵喵”叫着围在她身边。
七喜把它们挨个抚摸了一遍; 道:“今天没带好吃的; 你们乖乖的; 不要进屋去打搅公子呀。”
方淮从窗子里看去; 隔着竹林; 少女在院门槛上坐着的身影天真无邪。
在他身后; 站在屋中阴影里的许榕声道:“方公子。”他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一轴画,画的是一种羽毛艳丽的鸟儿; 浅灰到朱砂色渐变的身体,蓝莹莹的翎羽; 纤毫毕现。
再看窗边的男子,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面庞似乎苍白不少,阳光打在身上,整个人仿佛都要融进去了。
他道:“他们把你囚禁在这里?”
方淮从窗边走回来道:“这四年的事若跟你说仔细了; 好不容易见面的时辰就浪费了。我只问你; 可愿帮我这一把?”
“当然!”许榕声立刻道; “就算不为了师父,我也……”
方淮竖起一根手指; 示意他不必多言; 道:“跟我来。”
许榕声不解他说的“跟他来”是去哪里; 却见他稍稍移开那轴画,将后面的石块轻轻摁动,只听“喀拉”一样,一方石块嵌进了墙面,墙面贴地一人高的部分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往下沉,露出了一个入口。
方淮看了他一眼,走下入口内的石阶,许榕声立刻跟了进去。
石阶蜿蜒向下,方淮一路走下去,壁灯随着二人的脚步而亮,那一盏盏壁灯都是拳头大小的明珠,一半嵌在石壁里。
许榕声总觉得这样的地下室在哪里见过,一直等踩到平地,才恍然大悟,这个石室有八分像他在东南倾岛心见过的、曾经给方淮闭关用的石室!
“很像吧?”方淮转身问道,“我第一次进来这里时,也是惊讶得眼睛都忘了眨。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和东南倾有什么关系。还有方才进来时那副画上的鸟,你我应该也都在东南倾的岛心见过。”
他和许榕声对视一眼,道:“这四年来,我每天在想该怎么逃出去,但以我的修为想要从这守卫重重的太真宫逃出去,几乎是异想天开。后来我每天都到这所园子里来,这是太真宫唯一一处你做什么都不会被察觉的地方。”
“再后来,就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入口本来已经封死,不会再有人进得来,但我翻看这屋子主人留下的手记,从纸页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图纸。”
方淮看着许榕声,露出一个笑意真正到达眼底的笑容道:“你猜那位前辈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许榕声看着他的笑容一呆,道:“什么?”
“一条隧道。”方淮取下墙壁上的一颗明珠,继续往前走,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原本黑暗的角落,许榕声这才发现那并不是屋子的一角,而是通往更深的地方。
“这是条未完的隧道,我想把它打通,但是。”方淮接着道,“开掘隧道要用的灵器的制造图纸也藏在手札里,我虽然能把它做出来,却没有足够的灵力启动它。再者,这所园子隔绝外界神识的禁制是有限制范围的,一旦隧道的开掘越过它的范围,挖隧道的人就有被发现的危险。”
他回头看向许榕声道:“我本以为这个难题会再困扰我个几年,却没想到在入宫弟子的名单上看到了你。”他向他走近一步,道:“我更没想到,你竟可以潜入太真宫而不被宫主等人发觉,这本事是雁姑教你的?”
许榕声点了点头,道:“师父也过海来了。”他不禁道:“不如我去告诉师父……”
雁姑不是该守着东南倾的结界,一步不能离开的吗?方淮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道:“雁姑的修为,我猜测该和尹梦荷不相上下,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最好。”要是让余潇等人反应过来,只怕还是会被拖住。
他对许榕声道:“不过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可以给她先报个信。”
他将石台上的木匣打开,里面正是他做好的灵器,只差安上灵石或者输入灵力,就能运转了。
盖子合上,他对许榕声道:“隧道的图纸和挖掘隧道要用的材料配方都在里面,拿走吧。”
许榕声捎上匣子对方淮道:“改日再见面……”
方淮摇摇头道:“不必再见了。你上次行踪暴露,宫中已经加强戒备,多见一次,就多一次计划败露的风险。今天是不得不见一次。”
他看向窗外,视线所及仍是少女的背影:“他今天应该顾不上盯着我。”
许榕声道:“他是……”
方淮回过头来,许榕声从他的眼神里知道,自己不能多问。
他迟疑了一下,又换了个问题道:“方公子,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来太真宫是为了救你师弟……”
显然这个问题依旧找得不好,许榕声看着方淮在窗边仿佛凝固成了一座石雕,许久才道:“他死了。”
余潇举着杯盏的手停在了半空。
弟子们依次端上来新鲜的稀有的瓜果,他身旁身材柔润丰满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倾斜手里的酒壶,替他斟满。
尹梦荷坐在上首,斜倚着摆瓜果的小几,对下首右方的女子道:“尹梦荷的尹字,早已不是五凤台尹家的那个‘尹’了。”
女子道:“姑祖母当日离开尹家,两边都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来父亲和叔父一直记挂着姑祖母,无论姑祖母还认不认尹家做自己的母家,今日能让凤至进来宫中,凤至和父亲都会感激姑祖母的情分。”
尹梦荷啜了一口酒,笑道:“好丫头,好乖巧的一张嘴。”她瞥了一眼左下首一言不发的余潇,便唤道:“凤至。”
女子——也就是尹凤至应道:“在,姑祖母。”
尹梦荷用酒杯示意左手边的余潇道:“这是我的亲传弟子,将来要接过我这太真宫的,你既然喊我一声姑祖母,也该认识认识他。”
尹凤至盈盈起身,施礼道:“余前辈。”她是尹梦荷的侄孙女,照辈分来说,余潇的确算是她的长辈。
尹梦荷笑起来道:“叫什么‘余前辈’,多古板,我向来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余潇还比你小两百岁呢,你们只以名字相称就好。”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语气也难得的温和,真就像个招呼小辈的慈爱长辈一样。
尹凤至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的黑袍青年,这个男人,可不像比她小了两百岁。
余潇喝了口酒,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尹凤至既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害羞地低下头去,也不像这太真宫里的女子那样眼含挑逗,而是平静地朝他点头,嘴角的微笑既不过分招摇,也不显得虚假。
她是美丽的,她的美丽压过了这座大殿里除了尹梦荷以外所有的女人,这种美丽很纯粹,像晴朗的月夜落在地上的月光,或是深冬茫茫的白雪,又像燃烧的火焰,姿态既不畏缩,也不高傲。令人见一眼便心生赞叹,对这份美丽,又敬又叹又爱。
尹梦荷眼见着他两人视线交流,嘴角勾起笑,放下酒杯道:“好了,你一路才到,风尘仆仆,也该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尹凤至看向尹梦荷,低头道:“是。”
她起身告退,和身边的婢女一起,随引路的弟子出去了。
大殿里剩下尹梦荷和余潇,尹梦荷敲了敲小几的桌面道:“如何?”
余潇看了她一眼,尹梦荷道:“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余潇道:“五凤台和仙界的来往,比跟师父你要多得多。”
尹梦荷起身道:“我管他什么仙界魔界!”她在座位前来回走了几步,眼里闪着兴致勃勃的光,“你是武夷的弟子,她又和我同出一脉,北凤尹家的嫡长女,凤凰血脉,你们正是门当户对!”
换做是别人跟尹梦荷谈什么门当户对,她一定会嗤之以鼻,而她自己说出口的“门当户对”,也只是表面上的借口,不过是想在小辈们身上完成她的夙愿罢了。
尹梦荷停下来,看着余潇无动于衷的脸道:“怎么?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容貌,你还不愿意?”
余潇道:“不愿意。”
尹梦荷很久没被人这么当面违抗过了,不禁怒道:“因为方淮?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就在你的寝殿里,你娶了尹凤至,他照样是你的禁脔。”又冷笑讥讽道:“难道你还肖想着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余潇放下酒杯,起身要走,尹梦荷在他身后道:“成亲的事以后再说,这几日你就陪她在宫中到处走走,至于你的宝贝,他反正爱躲在园子里,就让他躲一阵又有何妨?”
方淮从孟园的小院里出来,和七喜一起走过木拱桥。
少女走在他前面一点儿,方淮忽然道:“慢着。”
七喜不明所以地定在那里,方淮伸手,从她肩膀上拈下一根猫毛道:“活脱脱像是猫毛里打滚出来的,那些灵猫也太喜欢你了。”
七喜傻乎乎一笑,却被方淮的动作勾起了心里的不安,望着他道:“公子,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方淮弹了弹手指,让猫毛飞走了,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她道:“为何这样问?”
七喜交握在一起的手拧成了麻花,道:“我觉得公子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方淮看着她,伸手搭在她肩上道:“那如果我要走,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七喜睁大了眼睛,两人走到树荫下,风吹来,树丛沙沙地动,方淮低头背着阳光,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笼罩在一晃一晃的阴影中,格外深邃。
公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知道她知道了,他让她做一个选择。
七喜怔怔的,心口像泼了一盏滚烫的茶水,方淮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她肩头道:“遵从心意即可。”说着走到了前面。
七喜忽然抓住方淮的衣袖道:“我愿意的!”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足够做出一个无畏的决定了。
余潇连着两日都陪尹凤至在太真宫各个宫宇花园赏玩,尹梦荷见他还算听话,心里的不悦才稍稍平息了。
鲤鱼池边,成百上千条锦鲤在荷叶下游曳,见有人来投食,便拥到了池边,水面好不热闹。
尹凤至拿鱼食撒了撒——鱼食都是低阶灵材制成,喂养得池中的鲤鱼一条条色泽鲜艳、焕彩生辉——便交给身边的婢女。从水榭走过,一男一女的倒影映在碧青的池面。
临近傍晚,霞光万丈映在远处的水面,水榭中男俊女俏,本来也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可惜英俊的男子走在前面,像块木头,自始至终没说过什么话。
余潇在水榭外停下,开口道:“天色已晚。”
尹凤至笑道:“多谢余公子这两天费心陪我。”她看了余潇一眼,又笑道:“虽然知道是看在姑祖母的面上……”
余潇道:“并非是看在她的面上。”他看了尹凤至一眼,后者露出疑惑的神情。
但余潇没有多说,两人便在水榭外分开了。
余潇走后,尹凤至一人独站在原地,她身后两名婢女之一蹙眉道:“这个余潇,哪怕是尹宫主的徒弟,也太狂妄了些,寻常男子能和我们大小姐说上一句话,都是欣喜若狂的了。”
尹凤至笑着走到池边,问婢女中另一人道:“溪云,你说呢?”
唤作溪云的婢女道:“他很强。”
“是啊。”尹凤至凝视着那些锦鲤,微笑道,“强得有些过分了。”
第73章 太匆匆(五)
尹凤至来拜访尹梦荷这件事; 方淮一早就知道了。尹家照礼数先送来了拜帖,尹梦荷读拜帖时也没有屏退身边的弟子。
尹家大小姐艳绝天下; 连魔界也传有她的名声; 太真宫里可多得是美貌女子,这下有个“第一美人”要来; 弟子们一传十十传百,拜帖的内容很轻易地就传到了七喜耳朵里; 告诉了方淮。
余潇回到寝殿; 方淮盘坐在床上,罕见地没有在冥想,而是笑着听七喜坐在矮凳上说“尹大小姐”的事。
余潇走进来,七喜看到他; 心里本能地有些慌乱; 却不同于往常的畏惧; 而是因为下午和公子约定的事。
方淮道:“七喜。”
七喜回头看他,方淮的一双眼睛安抚了她。她起身; 行了礼; 退了出去。
余潇没有给她多余的目光,走到方淮身边坐下; 方淮闭上了眼,似笑非笑道:“少宫主这两天回来得颇晚; 看来是佳人在侧; 流连忘返了。”
余潇没有回应他的取笑; 方淮虽然这么说; 可是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悦,对他早归或是晚归,其实没有半分在意。
余潇看着他的脸道:“我或许流连忘返,但你似乎比往常要高兴一些。”
方淮眉头动了动道:“四年了,我若是日日愁眉苦脸,早就抑郁而亡了。”
余潇倾身过来,盖住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对他耳语道:“那就再高兴一点。师兄,就这样一辈子陪着我好不好?”
他早不再是那个备受冷落的少年、或是不善言辞的青年,而这两个形象也终究只是方淮回忆里看到的表象,他是猛兽,盘踞在深渊中,倘或有人向他的深渊投以太久的凝视,就会被拉下去,要么囚禁,要么撕碎。
就像方淮此刻,腰身被他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不由分说地紧紧箍住,被迫贴在坚硬的胸膛上,薄薄的黑袍传递着炽热的温度,浓烈的男性气息让方淮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
方淮自己的身材也并非弱质纤纤的少年,可是到底比不上这具千锤百炼、成熟健美的男性躯体。
方淮一直坚信自己是个直男,应该说没有哪个直男会对自己性向产生怀疑,从他还是个现代世界的普通人并且初识人事起,就只对女性柔软的身体有过反应。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体会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像玩具一样揉搓着。
而且这种待遇在过去的四年里,几乎变成了让他麻木而习以为常的事。
余潇也不满足于他僵硬紧绷的身体,总是想尽办法挑得他起性,寝殿在晚上总是甜香暖人,那也是余潇的一种手段。
最让他难以忍受地,还是余潇一边揉搓他,一边在他耳边喊“师兄”。
他睁了睁眼,视线被生理性的泪雾染得一片模糊。很快绵密的亲吻压在眼帘上,伴随着低沉沙哑的呼唤。
该结束了。他想。
早上,晨光洒进窗内,余潇在他耳边道:“这几日你暂且少在宫中走动。”
方淮脸挨着枕畔,闭着眼,依旧是淡淡的嘲讽,似笑未笑道:“怕我和那尹大小姐遇见?”
余潇不说话,手指划过他光润的肩头,方淮的骨架宽大修长,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他抚摸过,又去拨动他垂下来的眼睫。
方淮被他弄得皱了皱眉,扭头躲开道:“那尹大小姐我不过年幼时见过一面,就是遇见了也认不出来,你不想我见他,我就去孟园呆着。”
余潇顿了一顿,道:“好。”又看了方淮一会儿,起身披衣。
尹凤至在太真宫呆了将近十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余公子。”
余潇在前方回过身。
这种没有意义的闲逛实在连她也没法安然处之,只是跟着余潇在这宫中漫无目的地走,而这个人一天至多说上三句话。尹凤至虽然不以美貌自恃,但以她的身份和容貌,还真没有谁这样轻慢过她。
尹凤至也不明白,如果此人对她无意,为什么还要每天领着她到处闲逛,又对她置之不理?
简直像看着她,提防她做什么似的。
而且这次来太真宫的目的也没能达成。尹凤至暗自叹了口气,余潇道:“有事?”
他总是一身沉寂单调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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