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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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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凤鸟思忖片刻,忽然道:“不对,中计了!”
  容庭芳回过神:“哦?”
  余秋远脑子转得极快。他道:“万鹤山庄的东西被人偷走,白式微有没有吱过声?”
  没有。
  “他连追捕也并未如何认真。”不然大可倾尽全庄之力。莫非白式微当真如此眼瞎,竟然连个人也逮不住么?他追的是萧胜,萧胜是萧家的人,萧家又与蓬莱交好。可见白式微根本就不信会是萧胜出手偷走龙骨。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是外人偷走了龙骨。
  容庭芳沉吟道:“但是郝连凤和萧胜却描绘了我的容貌。”
  余秋远道:“他们一定是说见过的人。”
  “所以白式微一见到我,便知郝连凤他们在说谎?”
  余秋远肯定道:“不错。”
  白式微既然是在后山一见白子鹤,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白子鹤,那么自然也不会相信容庭芳当真只是自己孙子在外头因为仰慕而结交的朋友。身边有容庭芳又有一只鸟的人会是谁?是傅怀仁。所以从开始,白式微就把傅怀仁和容庭芳他们归为了一伙人。
  余秋远道:“他将计就计,故意放走我,故意叫你拿走了龙骨——”但余秋远想到这里,也有些转不过来,这又是为什么?白式微瞒的这些,苏玄机知道么?他应当是不知道的。苏玄机不是一个藏得住事的人,余秋远了解他。
  “会不会是——”余秋远猜测道,“他从一开始,白子鹤见着胖——我起,便打着要用我祭凤灵的想法。”余秋远提醒容庭芳,“我们在望春楼刚见着白子鹤时,他才取得镇魂钵,连瓦行都还没有去。”所以白式微那时候再做打算,也是完全来得及的。
  只是白式微没想到的是,他最后竟然输了。
  不但赔了龙骨,还赔了凤灵。
  也是白式微倒霉。
  凤与凤不相争,也不相融,偏偏万鹤山庄这只上古凤灵很对胖鸡的胃口。它自己也没想到一口吞了后,竟然消化地十分迅速,更令它精气百倍,仿佛是吞了十颗大转还灵丹。如此想来,可能白式微给的大转还灵丹,本来就有融合灵体的功效。大约白式微是打算用来让凤灵消化胖鸡的,没想到弄拙成巧,便宜了胖鸡。
  这一番分析很是合理。
  容庭芳也想着,白式微既然是山庄庄主,万鹤山庄又声名赫赫,不至于这般愚蠢。
  倘若白式微从一开始就如此设计,倒是能为他自己挽回一些颜面了。
  “如此说来,或许他一开始是以为你会输的。”想也是,上古的凤灵,怎么会败给一只不知名的鸟。别说白式微,容庭芳自己也没想到他捡了个大便宜,这鸟胃口很可以。他道,“所以若是最后你输了,他也许会想个法子,好将偷走龙骨的矛头引到我身上。”
  这么一想便很完美。看中的祭品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白家所有,祭品的主人又因偷取魔头的兵器而露馅,就算最后被抓起来搜身,没有龙骨鞭却只找到龙骨,亦可以说是容庭芳偷梁换柱,横竖没人见过真正的龙骨鞭。反正无论如何,容庭芳都是要被当成魔头余孽处决的。如此一来,白式微岂非是声名宝物两齐全,谁还能动摇万鹤山庄的地位。
  不——仅仅如此么。
  余秋远刚想认同,临到头改了口。这个想法初想觉得合理,再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白式微在他的印象中,应当远比现在来得更为奸滑狡诈,但深藏不露,而此举如此好猜,莫不是有些过于肤浅。
  众所周知,白绛雨居玉玑峰之首,不愿认祖宗归,但却年年托人给万鹤山庄送东西。白式微也曾来过小蓬莱。他来,可能是为了劝白绛雨回万鹤山庄。为什么说是可能,因为余秋远没有确实听见,他只是听苏玄机告诉他的。苏玄机和白绛雨的关系,要比他和白绛雨近。
  那会儿苏玄机还没有现在深沉,因为有余秋远在的关系,苏玄机作为师弟,还算比较活泼天真,成天胡闹,就会折腾他那些灵偶。“师兄,你要不要来看热闹?”
  余秋远正在静心打坐——他先前心脉受过伤,养到如今也未能好全。闻言睁开眼,趁苏玄机进来之前收了功法,拿起一本书遮掩,嘴中道:“不去。”
  “来嘛师兄。”苏玄机轻轻巧巧走进来,笑盈盈的,像是夏日里开着的白荷,叫人见了心情也忍不住轻快起来。他道,“你一定想不到,白绛雨竟然会有被人训地低头那一天。”
  白绛雨?
  余秋远惊讶道:“他身为峰主,谁敢训他?郝连凤么?”
  也只有郝连凤在玉玑峰中算得上胆大妄为。
  苏玄机道:“是他的外公,白式微。”
  白式微?
  这个人余秋远是认识的。但是万鹤山庄属大洲,和蓬莱无甚交集,或许只有在招收弟子时在隔壁坐着能碰上面,纵使余秋远知道白绛雨和万鹤山庄的关系,但也从未想到,白式微竟然能追到蓬莱里头来。他略一沉吟:“小蓬莱不是有金光罩么?”怎么随便是个人都能进。
  苏玄机道:“别人当然进不得,但谁敢拦他。毕竟血缘近亲。”
  说得也是。
  便是那一回,余秋远隔了老远,与白式微对视过一眼。老头似乎刚发完火,瞧着眉目慈善,气势极强,修为深不可测。可在余秋远眼中,却觉得他有些阴骘,叫人瞧了不舒服。
  万鹤山庄在大洲颇有声名,就干这事?
  胖鸡想到往事中对白式微的印象,疑虑道:“按你我先前所猜测,如今他虽然于凤灵一事已失败,又为何不照计划诬陷是你偷了龙骨,反而叫你我跑了。”来了个两头落空。
  何况如果要诬陷容庭芳,倒还不如诬陷厉姜。好歹厉姜是正儿八经的魔界中人,要说是与容庭芳有那么点关系,也算得上。而眼前的容庭芳,不过一介普通人。
  除非——
  一人一鸟对视间,容庭芳撑着头,轻描淡写地说出胖鸟未尽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他大概另有所图。”
  比如另一根,他未得到的龙骨。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芳芳:好眼力!钓中了爷爷我!!!
  '小剧场'
  听说聪明人之间的交流都是意会的。
  所以当魔界和蓬莱遇到的时候。
  芳芳:盯——
  秋秋:盯——
  群众:???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两边已经约好晚上的大人时间了。


第48章 送你东西
  一切俱是推断; 作不得真。若白式微当真只是想利用偷龙骨的人为饵——不论这人是谁,去当敲门砖取得另一根骨头,不得不说; 冥冥之中他还真挑对了人。除了容庭芳; 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根龙骨被扔在哪里; 亦不会有能耐再跳一遍无尽崖。
  余秋远陷入了沉默。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可他一人一鸟; 毫无作声。
  因为渭水法则相隔的关系,魔界的岁月与大洲流转起来并不相同; 凡间自古有云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虽然夸张了些,但亦可如此论述两界岁月恒久之远。容庭芳是龙,白式微是人; 两人的年岁根本不好相作比较。白式微又是从何得知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余秋远道:“他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容庭芳倒是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他闭了闭眼; 倘若白式微果真是为这个所求,也许他能回答。但在此之前。“你身为妖修; 不管是鸡还是鸟,总归属于鸟禽。应当也知道凤凰一族是如何凋零的?”
  “……”
  不是在说容庭芳吗,为什么突然又拐到他身上。一提起这件事; 余秋远突然就没了话。
  凤凰一族为何凋零——何止知道,他还亲身经历过。
  凤凰一族的凋零; 比角龙要来得晚,但是更快。角龙是因为先前在四界混战时,大战之中伤了人族; 妖修最忌折杀人命,故而受到天罚。而凤凰,作为祥瑞,是被人们奉为尊神,给万物带来清静祥和。倘若一处地方有凤凰来过,必然是紫气蓬生,灵气充沛。
  这样岂非要被人供奉起来?
  是不错。
  但也正因如此,过尤不及,人们反而肖想起凤凰来。
  这就像是一户人家,乐善好施过了头,剩余的人不但不知感恩,更起了贪婪祸心,妄想着,稍得一丝好处便如此矜贵,若是能将它们所拥有的据为己有,该当如何?
  或许天道有轮回,早前是妖灵一族最为强盛,渐渐便以人为主。仙界走了,魔界圈地为王,妖界消声匿迹。龙被压在幽潭中,老龙死去新龙不生,凤凰也开始逐渐稀少。
  现有的凤凰一只一只涅槃而去,却很少能够重生。而新的凤凰又久久不诞生。荒火之境的神木能为凤凰提供栖息之地,本身却也受凤凰灵气滋养。凤凰一少,神木渐枯,恶性循环之下,祥瑞渐不复存,凤凰开始四散凋零。
  “凤凰是神鸟,其皮毛,血肉,白骨,均可为天下至宝。”容庭芳道,“龙也是如此。你看这人间天子要将龙赶尽杀绝,却不想想背后有多少人,为捕得一条蛟龙而欢欣雀跃,视为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些年捕龙的可不在少数。”
  所以容庭芳向来以为,人间都是虚伪之徒,不值得辜负真心。
  而今白式微讨得的龙骨,还非寻常龙骨。倘若寻常,他大可以去幽潭,那里有上百条角龙的枯骨。前提是他能进入幽潭且尚未被角龙们撕碎的话。
  “他想得到的我——他们称我为天生魔种。”
  容庭芳勾起嘴角,对着大胖鸡震惊的眼神,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讲别人的事。
  “我确实与常人不同。龙只有一条尾巴,我有三条。故而我即便是剔去两根龙骨,却也不会如其他的角龙一样半生不死。”最多当时虚弱一下,很快便能复原。所以剜骨入魔这条路,似乎就是为容庭芳而生的。
  “当年,角龙受到天罚,难以化形。我出生后,很快便能招九天玄雷,亦化出人形。他们对我,既惧又怕。从前或许是认为我能为他们带来希望,可是并没有。”容庭芳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无尽的天罚。当一道道玄雷降落在幽潭,当本该成功蜕角的角龙受到打击半途夭折从而沉在潭底,容庭芳在同族的眼神中——终于是变了味。
  “但这关你什么事?”容庭芳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一花。大凤鸟呼啦一下扑着翅膀飞到容庭芳面前,激动道,“龙身是天生,非你故意如此。天罚是天自作主张,又不是你的过错。它们凭什么要将这一切的责任加诸在你的身上!”
  言语之间,痛心疾首,仿佛挨罚受苦的不是容庭芳,合该是它才是。
  “……”容庭芳面上浮上讶异,对胖鸡反应之大令他有些吃惊。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说来如嚼蜡不值一提,想不到听的人如此义愤填膺,比自己受了委屈还委屈。他点头应道,“我是没错。”
  停了一停。
  又低低重复了一遍:“我是没错。”这般说着,心头不知为何似有宽慰,只伸手捏捏眼前大胖鸟的翅膀,揉了揉胖鸡脑门上几根毛,笃然道,“所以我来了这里。”
  “魔界虽是阿波额那始创,到如今万军齐发的模样,却是在我手中一点一滴整顿起来。要我无知无觉就这样轻而易举便放弃——”他摇头,有如金石之声,三个字。“不可能。”
  当年来,如今更要来。
  天不容他他便逆天而上。别人愈是惧怕他打压他,容庭芳愈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他不是——也不会变成婆娑罗,空有慈悲之心,乖乖上了天就任命受罚,最后自己死了不算,连着掌下护着的云梦繁景都尽数湮灭。
  “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转换功体,我剜去了龙骨,引魔气入体。但没想到,剜骨之痛,魔血之蚀,将我困在了无尽崖底。”容庭芳感慨道,“你当时问我,为何我对此处如此熟悉,因为我在这里呆了三年。”
  三年,对妖或者魔来说,三年的岁月只是眨眼之间,在漫长的生命之中不值一提。但对于人来说,三年,便是寿元的一小成。特别孤苦的时候,哪怕是一日,也是度日如年,何况是无数个日日夜夜。
  初时伤重动弹不得,容庭芳躺在谷底,眼眸半睁,眼前是昏暗的天,瞧不到尽头的悬崖。耳畔是呜咽的风,充斥了上千年亡灵的哭嚎。身上有雷击之苦,剜骨之痛。当时容庭芳便想好了,他既不死,他日必将率兵为王!
  “这里的夜晚,连星星也不会来。实在无聊的时候,我便会将这里的石头一块一块数过去。炼狱谷的每一块石头,我都记得什么花色。三年后,我魔功大成。炼狱谷拦不住我,渭水也拦不住我。”容庭芳挥袖而起,他日尊主气势渐生,“十六个城太多,我并成了十二个。没有主殿,我便建了四方城。诸将不服我,我便一个个打到他们服为止。”
  “强者为王,他们都要听命于我。”
  魔界的洛尔沁山,容庭芳不许它沾任何战火。那里的湖水远离纷争,一派清澈,成了魔界圣湖。在经历上百年的混乱争斗之后,魔界终于有了规整的模样。这些都是打完仗就嗝屁的阿波额那没有做到也没有看到的。但没关系。洛尔沁山永远在那里,它可以代替阿波额那,见证魔界的兴亡交替。
  往事覆灰落雪,经由容庭芳之口说来,却清淡浅尝。但他之历途如此,虽荣光万丈,但其艰辛挣扎,又有谁能知晓一二。一如容庭芳因为入魔而日夜饱受折磨,生生忍受魔血沸腾之苦,也从来独自咽在肚子里,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人。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他对着这翠玉水潭,孤影自赏,清风过耳,有没有过半分的寂寞难捱?
  胖鸡只要一想到这个中曲折,便如哽在喉,久久作不得声。
  容庭芳眼尖,他道:“你在难过?”
  胖鸡眨眨眼:“没有。”
  容庭芳蹲下身看它,肯定道:“你在为我难过。”
  “没有!”
  这有什么不承认。容庭芳倒不觉得自己苦,他带着笑意,拨胖鸡身上松软的羽毛。
  “那你为什么要随我跳下来?”
  “……你死了,我的内丹怎么办。”
  容庭芳意味深长道:“可是我跳下来时,有鸟叫得很惨。”
  胖鸡反问道:“你内丹要死了,你会叫得不惨吗?”
  “哦,那是挺惨。”容庭芳恍然大悟,复道,“说得真像,我都信了。”
  “……”
  这有什么不信的!
  幸好容庭芳还愿意给胖鸡留几分薄面,大约他也晓得人要脸,鸟也是要脸的。再往下说的话,恐怕这只鸟的尾巴都要炸起来了。
  容庭芳微微一哂,不再多戏耍胖鸟。只讲完自己,便将话题不留痕迹地带回去:“我之一事当年闹得全族皆知,但并没有人知道我后来去处,大多只当我死在外头。白式微或许不知道我是谁,可若只为追寻龙骨而来,稍许打听,便知道三尾银龙不甘天命一路向北,北有个什么,无非是炼狱谷,太华山,加上北荒。”
  三尾银龙能躲到何处才叫世人遍寻不得,稍想一下,便知炼狱谷总比北荒和太华山要来得好藏身。他一个个探过去,总能有所收获。
  万鹤山庄祖上至今,一生所求皆在驭灵,而今却只能驭鹤——鹤与上古妖灵,到底差了太多。白式微孤傲重声名,既然肯为了得到凤灵早早选取祭品大费周张,那么想要得到当年妖龙留下的残骨,也没什么不好理解。
  怪只怪他太会选人,直接撞到了骨头的祖宗身上。
  这样说着,容庭芳忽然眨眨眼:“三尾银龙只有一条,我比你值钱。”
  “……”明明在说正经事——大凤鸟无言以对,突然想到,“那你另一根骨头呢?”
  容庭芳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它。“早就被我取出来化成珠子吞了啊。”不然呢,难道还要藏在怀里,等别人上来抢了,再拿出来义愤填膺地说,我是宁愿死也不会给你们的!
  “……”
  胖鸡有些悻悻,那人间的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么,谁知道容庭芳动作如此之快,不按套路出牌,简简单单就把骨头给吞了。怎么骨头也能吞,那是和凤灵一样?它嘟囔道:“谁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捡的,又是什么时候装的。这么方便。”
  方便倒并不方便,但显然易见是不可能拆了重新装回去,自然是化作灵液用来弥补自身不足缺陷。捡起来何其简单,跳都已经跳了无尽崖,当年骨头就落在水底,方才容庭芳入水时,便顺便把那根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骨头给捡了起来,在水里时就给吞了。两枚骨珠入体,容庭芳再调养生息,在胖鸡还遨游在星海中时,一身骨肉早已完整。
  见胖鸡一脸打击到的扫兴,容庭芳微微一笑:“不如我给你看?”
  看?
  看什么。
  看骨头?
  吐出来再吞一次吗?
  胖鸡仰着脑袋,一脸莫名。
  然后它的毛就被突然而起的风糊了一脸。
  一条较先前更为巨大的银龙拔地而起,游走在参天古木之上。
  无尽崖底连大罗金仙都飞不起来,但这里可以。碧水映出银光炫亮的龙身,就像是披了一层银甲,水珠在它的鳞甲上泛着光,像是天上的星河。它很美,强健的美。大约因着灵体的完整,一扫先前的郁气。这哪里是妖龙,分明是九天神龙,令人望而生慕。
  大胖鸡呆呆地看着。
  就见忽然一个硕大的龙头凑到它面前,冲它吹了一口气,龙气扑面,胖鸡应声而倒——
  “……”
  风大大,站不住。
  瞧见胖鸡这个模样,容庭芳似乎十分愉悦。它在空中低低地盘旋了一圈,发出悦耳的龙吟之声。随后朝大胖鸡伸出一只爪子。余秋远低头一看,爪子上躺了一枚鳞片,油光水亮。
  “送给你。”
  余秋远似是没反应过来,停顿了很久,方:“啊?”
  有些茫然。
  容庭芳突兀间便又回了人形,依然冲他伸着手,只是上面那枚鳞片,化成了一根金色的翅羽。“你的金丹恐怕要稍后才能还给你,但是这个先寄放在你那里,就当作是救命谢礼。”
  突然就送礼——这么好心?
  大凤鸟狐疑着刚要伸嘴啄回来,容庭芳却突然收回手。
  他面露狡黠之色。
  “可是翅羽怎么能插在鸟的头上。你还是快些变成人,我好亲自帮你戴。”
  余秋远:“……你同我说了这么多私密的事,又送我救命谢礼。就不怕我出去后广而告之,告诉全天下的人,魔尊容庭芳不但没有死,还是一条陈年旧龙?”
  “当然不怕。”
  容庭芳阴恻恻一笑:“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么多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大凤鸟:“……”它本来还心动了一下要不要变成人。现在不想了。
  胖鸡张嘴一叼,就将那枚鳞片变成的翅羽掩在翅膀底下,倏忽一下便藏了起来。“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是你什么时候将金丹还给我,我便什么时候变成人给你瞧。”
  容庭芳讶然道:“你还会和我讲条件。”
  大凤鸟道:“不行吗?”
  “可以啊。”容庭芳爽气地答应了。
  反正答不答应和做不做得到根本就是两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芳芳:我嘴答应了。
  秋秋:手呢!
  芳芳(无辜脸):手不听我使唤。


第49章 礼尚往来
  “既然你已经拿到了东西;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大凤鸟大大方方收了容庭芳的礼,刚要扑起翅膀飞远一些,却见容庭芳未动; 它将“上面只有晏道长一个人”这句话先给咽了下去; 只道; “还有什么事?”
  容庭芳抱着手臂挑了挑眉:“你就这样走了?”
  “……”大凤鸟想了想; “你是来取龙骨的。”
  “不错。”
  “已经取到了。”
  容庭芳嗯了一声。
  胖鸡试探道:“也没有受伤?”
  容庭芳摇摇头; 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实力较先前更为强盛; 待调息完毕; 眼下年轻力盛骨肉齐全的容庭芳,可媲美后来的魔尊时期。
  所以——
  大凤鸟拖着大长尾巴转过身,歪了歪脑袋:“那还有什么问题; 你是舍不得水里的鱼吗?”
  容庭芳放下手臂走过来; 水光映照在他脸上,既年轻又貌美; 眼有星河如踏云端,叫人见之目炫神迷。但胖鸡还来不及目眩神迷,尖嘴就叫人夹住了。
  “礼尚往来; 我送了你东西,你也要送我; 懂不懂这个道理。”
  这样被教条了一番。
  “……”
  果然人就算再千变万化,小气这个本质根本不会变。亏它以为容庭芳变了性,竟然还大方起来。大凤鸟有些无语; 温热的手指移了开来,容庭芳直起身,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它。面上竟然还一派认真,并不像是戏弄它时那般轻佻戏谑的。
  容庭芳当然是认真的。
  凡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龙身上每一枚鳞片都独一无二,除非婚配求偶,或是有极大救命恩情,平时大约是不会乱送的。他自出生以来,便不曾送过谁东西。也就之前闻人笑自己寻过来,手中握有他的一枚鳞片。但是那一枚容庭芳自己都不记得怎么来的,或许是当年蹭在珊瑚礁上蹭掉的也说不定。正儿八经送人,却是头一遭。他岂能不要回礼?
  鸟与龙不属同族,隔族如隔山,这中间的玄妙礼节,不知通不通用。容庭芳倒也没打算将其中缘由与胖鸡全数道来,说来不怕鸟见笑,拨鳞片时爽快,送人是大方,但究其根本,容庭芳一只手递出去时,另一只手却悄悄在袖中攥了个紧,额间有些微汗。
  ——他不好意思。
  再不要脸,那也是有脸的。
  容庭芳他,害羞。
  大凤鸟看着他久久未说话,却把容庭芳硬生生看出一点羞恼来。他硬气又霸道:“看我能看出花吗?你要是不给回礼,便把东西还给我。”
  余秋远眨眨眼睛:“我的金丹不是在你那么?”
  容庭芳:“……这不算。”
  “怎么不能算!”胖鸡叫道,“任你吸收日月精华,替你支撑灵力周转,怎么就不算了!”
  容庭芳直着脖子:“那要还的,怎能算数?”
  “可这鳞片,你也说了是寄放于我这里,待你将金丹还来,岂非也要还你。”胖鸡狡黠道。这回它聪明,用容庭芳的套去套容庭芳,头一回将对方怼了个无言以对。
  说寄放,自然不是寄放。拨下来的鳞片,难道还能再安上去么?无非是容庭芳想送人东西,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故而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偏巧这时被胖鸡拿来当了一个由头戏弄。容庭芳一时哑口无言,抿着嘴,星河一般的眼中亮晶晶的,冒着火光。
  眼看人真的要恼羞成怒了,大凤鸟这才松了口:“我眼下一穷二白,哪有东西可给。”
  容庭芳道:“我不也——”
  “你也什么?”胖鸡觑着他,“你是三尾银龙,世上只有一条,可比我值钱多了。”
  “……”
  又被说了个哑口无言。
  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见容庭芳闷闷不乐,余秋远心头一乐,总算将一直受的鸟气给还了回去。气出完了,它这才低头在翅膀上啄了一啄,从中理出一根羽毛来,叼给容庭芳。“你要的礼尚往来。”
  这根羽毛根部晶莹剔透,毛色如镀彩,在光线之中透着不同的亮度,瞧之非凡,堪比凤凰之色。容庭芳心下生奇,只拿在手中把玩端详,心道,先前在东极拿到的紫木盒中也有一根羽毛,据王猎户所说夜晚能发出光来,当时虽未细瞧,如今想来,倒与这一根份外相似。莫非那盒中羽毛的主人,是胖鸡的同类?那么这一根,夜晚也能发出光来?
  只是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我给你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便随便挑根毛糊弄我。”
  什么随便挑根毛,鸟禽视羽如命,这可是把命都交出来了。大凤鸟脸一沉:“不要你就还给我。”这般说着,便飞起来要将那羽毛叼回来。
  容庭芳连忙缩回手,将那根羽毛掖在袖中:“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你可真小气。”
  胖鸡哼了一声:“我这里再无别的好给了。你爱要不要。”
  “……”就是一根毛而已,竟成了全部家当。容庭芳心想,什么人养什么鸟,他小气,到头来连养的鸟也小气。倒到底是很识相未说出口,只道,“那我便勉为其难收了。”
  ——分明还收得挺乐意。
  无尽崖无星无月亦无日,这么一出闹下来,外面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余秋远有些担心晏不晓,炼狱谷凶险,而他当时着急找容庭芳,只与晏不晓交待了一声不要轻举妄动,不知道晏不晓有没有听进去。但说到晏不晓,余秋远道:“你与他说的引绛草,倘若有不惧火之人,是否能进入火中将草取出?”
  余秋远这么问,也是存了一分善心。
  “取之无用。除非有人在地火未起时令它结完果,这样才能取果而出。”容庭芳反问它,“你知道这个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地火消退的时间,不过小半柱香。
  余秋远:“……”
  容庭芳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世上或许有不惧火的人,但一定有不惧火的鸟。但你要去寻一只凤凰来,叫它进入这地火之中,再用它的精血令引绛草结果。上哪儿找这么伟大的一只鸟——”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你去荒火之境,怕也难找。”
  ——其实不难找。
  光凤凰就有两只。余秋远自己,还有郝连凤。但是余秋远眼下没有金丹,又有旧伤,未恢复完全,受不住这火。郝连凤一心光复凤凰一族的荣光,又岂会为了一个外人甘心受这大罪。凤凰不怕火是不错,火烧上来,却也是会痛的。遑论炼狱谷的地火能将寻常人烧得连神魂都不剩。就算是余秋远自己跳下去,神魂也会有灼痛之感。
  引绛草若能如此轻易便取得,早早就成了傅怀仁囊中之物,还会至今生长在此?
  见大胖鸡稍有遗憾,容庭芳笑了一下:“你当此地是何处。”
  说是地狱,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的么。
  胖鸡喟叹了一声:“傅老板岂非更加失望。”
  “我看不见得。”容庭芳道,“有希望比没有好,起码他多了一条路。”
  说话间,两人自碧水潭间抬头望去。上面透出的天光浅薄,无尽崖底之深幽,仿若地心。
  大凤鸟扑腾了一下翅膀,只觉翅膀沉重,能飞,但若遇上山体之中如刀割一般的罡风,怕是飞不到半途便要坠下。它只试了一试,便道:“你说这里连大罗金仙都难以逃脱。”
  容庭芳嗯了一声。
  “当时你怎么出去的?”
  “我成魔时,魔气与此地相生相辅,它们畏惧我,故而炼狱谷拦不住我。”
  胖鸡道:“可眼下你未成魔。”
  “不错。”
  但,一己之力难以逃脱,眼下却有两个人——两个会飞的人。容庭芳化作原身,可盘旋上九天。胖鸡虽不及他,亦可搭载半程之力。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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