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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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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磨我的脾气,还是彻底让我变成一个傀儡?”
  灵渊可不比他们,他一点也不想成他们所谓的大事。
  凡人一生短暂,苦苦累累地摸爬滚打,追寻转瞬即逝的舒适与荣华,在他们眼中,长生不死、得道升仙就是生命的极致了,谁成想生来就是神仙的也还有不满足,还想着计谋手段,要更改这天地的秩序。
  看来这天上地下,不管是人是仙,欲望都没有个尽头。
  他不想变成他们那样,不想丢掉现在的自己,如果品性被剥出了,他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吗?还能记得阮梦深吗?
  阮梦深……灵渊想到这个名字,突然灵机一动。
  罗叶还在自顾自说道:“你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你也只能等待结果。”
  说完了,他却突然发现,灵渊竟还在笑,就像是笑他们的计策注定要失算一样。
  罗叶起了一丝警惕:“你笑什么?难道你有本事突破仙帝创造的幻境?”
  灵渊摇了摇头:“不,我确实不能,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阮梦深。”
  “他?”罗叶忍不住笑了,只当灵渊是被逼急了,开始说胡话。
  灵渊道:“你不要觉得好笑,他可能没有本事突破这幻境,但他却有能力,让我免于被你们改变。”
  “哦?”罗叶道:“我倒是很好奇,他能有什么方法?”
  灵渊平静道:“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凡人会生老病死,你知道么?等到他死去的那一天,我也会跟着不复存在。在你们眼里,他的一生肯定是短暂至极吧?所以,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甚至你们的计划还未真正开始,我便已……”
  罗叶已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你将自己的命数与他相连了?”
  灵渊笑道:“不错。”
  罗叶震惊片刻,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灵渊,你真让我想不到,想不到你竟不知轻重至此。”
  “我可不像你们,”灵渊无所谓道:比起像王八乌龟一样命长,我还是更愿意活得自在随心,哪怕短如朝露。”
  罗叶拿无药可救的眼神看他一阵,转身拂袖而去了。
  灵渊见他匆匆离去,暗自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开始紧张,心道:阿眠呀阿眠,这一回可真要考验你我之间的默契了。

  ☆、执拗

  顾雷鸣看见林风叹带回来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疑惑道:“林师弟,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林风叹头也不抬:“他现在无依无靠,又有仇家为难,待在我们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顾雷鸣脸色开始发臭:“林师弟,你怎么了?怎么开始做起见义勇为的好事了?他日子不好过,难道不是他自找的?我们可没有义务养他这等人!”
  孟息被人嫌弃惯了,听着倒也没多大感觉,他心不在焉道:“对啊,这位大个子师兄说的真对,林风叹你快听听劝,赶紧放我出去自生自灭吧。”
  林风叹黑了脸:“大师兄,你不该这样说他。”
  顾雷鸣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他的这位小师弟今天是怎么回事?怎的这般反常?
  若不是有点怵林师弟的脾气,顾雷鸣真想伸手摸一摸他是不是发烧了,怎的像是烧坏了脑子。
  顾雷鸣将矛头指向孟息:“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孟息冤的要死:“哎大个子师兄,你说话能不能讲讲道理,谁给他灌迷魂汤了?您难道没有看见,是他硬要绑着我来的吗?”
  真是冤比窦娥,孟息暗自嘟囔:“若不是这厮犯了病要捆我来,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林风叹当没听见,对顾雷鸣道了声:“师兄,这事你不用管,我已下定决心要护他。”
  说完便拖着孟息,要往自己的房里去。
  顾雷鸣绷着脸色,对他的背影道:“随便你吧,我管不动你,但我告诉你,现在师父回来了,你最好跟他去说。”
  林风叹的背影顿了顿,回头道:“师兄放心,师父在就更好了,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决定。”
  顾雷鸣一愣:“为什么?”
  林风叹道:“因为这本就是欠孟息的。”
  林风叹的屋子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背着光,阴阴沉沉,没有多少热乎气儿。
  孟息被按在椅子上坐着,扭了扭自己被绳子捆得发麻的手腕,百无聊赖地,看林风叹做着那跟他冷峻外表丝毫不符的事情——打扫房间。
  孟息忍不住挖苦:“瞧你们这仙修的,跟那艰苦贫寒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无半点潇洒可言。”
  林风叹瞥他一眼:“你觉得什么样才是修仙、才是潇洒?”
  孟息纵使被人绑着,也要刻意做出一副自在恣意的姿态,他翘着脚抖着腿,畅想道:“怎么也该是来去如风、脚不沾尘,至少,绝对不可能再干这些粗活。”
  林风叹用拂尘扫去案上的积灰,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摇头道:“你想的太天真了,直接成了神仙,倒还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但谁能一步登天呢?修行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孟息晃着腿,不怀好意道:“你的师父不就是吗?啊,我明白了,他跟着神仙搞断袖,得了这平地升仙的恩惠,所以你也学他,染上了这种坏毛病。”
  此话一出,林风叹立刻黑了脸,他刷地撇下拂尘,转身迈到了孟息身前。
  孟息看着林风叹不善的脸色,忍不住怕的蜷缩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昂起头来,摆出纸老虎的架势,外强中干地瞪回去。
  他在害怕,却又要故意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
  林风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他忍不住朝椅子上的人伸出手去,孟息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又是一颤,正紧张着,林风叹却拉过他的手,轻柔地为他解开了腕上的绳索。
  那双消瘦的手腕被绳索勒出了乌青、也磨破出了血痕,林风叹把他的手捧着,盯着上面的痕迹发愣,看他那样子,似乎就要忍不住凑上去吹一吹了。
  孟息看见他的表情动作,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别扭地抽回手来,背到身后,嘟囔道:“喂,不是吧,你真的。。。。。。这也太恶心,太肉麻了。”
  林风叹看着他:“既然弄疼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息没好气:“我说疼你就会松开我?你哄小孩子呢?”
  林风叹板着脸,还是一副极认真的样子:“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怕痛。”
  孟息躲着他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他赌气道:“那是小时候,我早就改了,不怕了。”
  “怕痛也是能改的?”
  “怎么不能?小林子能不怕,那我也能。”说完,他忽地愣住了,因为不知不觉地,他竟叫出了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
  林风叹听见了,也不点破,只噙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道:“我后来去找过你,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跟我回来?”
  孟息皱眉道:“那时候扔下了我,多年之后才假惺惺地来寻,有什么意思!”
  孟息不能听他提这个事,一提便忍不住窝火,方才的一丝丝和谐也荡然无存了。
  “对不起,”林风叹突然蹲下身来,这样一来,他比坐在椅子上的孟息还要低上一些了,他放低了姿态仰望着孟息,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可能是他的神情太认真了,孟息竟呆滞了半晌,那双原本淡漠无情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为什么会有类似……深情的东西?
  孟息摇着头,不,这不是他认识的林风叹,这是谁?
  “你真的是小林子?”
  可能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傻,林风叹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遮掩不住的笑脸:“不然还能是谁?”
  一个向来神情淡漠的人突然对着你微笑,这冲击力显然不小,孟息本来就很迷糊,现在简直愈加呆滞了,他难以置信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林风叹道:“你想多了,不是夺舍,我还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本就不该忘记的事情。”
  阮梦深急急忙忙找到奎老的时候,奎老正在那个曾经用来给阮梦深续命的石台上打坐,洞穴阴冷昏暗,没有点灯燃蜡,奎老在其中静默不动,看上去倒与凡间人们所拜的神仙塑像极为相似。
  阮梦深知道打扰别人修行是大忌,可他实在已不能再耽搁。
  他已有所感,灵渊的梦门,已被人侵入,他就像一个遥远的旁观者,眼看着有人要对灵渊做什么,却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半点忙。
  奎老似乎料到他会来,并不意外,他闭着眼,用下巴点了点,示意阮梦深坐下说话。
  阮梦深哪里还坐得住,正待开口,奎老却懒懒道:“不用慌,先说说吧,你知道了什么。”
  阮梦深压下心中的不安,找回一丝冷静,道:“前辈该知道,这一回,我的命是如何捡回来的吧?”
  奎老“嗯”一声,道:“他们这么做,本来在我的意料之外。”
  “是,罗叶尊者特意劳动了药老,大费周折,救了我这个跟他半点关联也没有的凡人。”
  奎老默默地听着。
  “那时刚一醒来,真是生死混沌阴阳不知,知道是在天界,我着实大吃一惊,只想着是灵渊君使了神通,未曾想罗叶尊者是避开了灵渊君,抢在他前面救回了我。”
  他看着奎老:“奎老仙君觉得,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奎老眼也不睁:“莫不是为了灵渊的信任。”
  “是有这个原因,还有一点,您可能想不到。”
  “是什么?”
  阮梦深道:“自从住进了罗叶尊者的仙府,我便时常在梦里见到一个人,一个周身黑雾,仿佛来自三界之外的人,罗叶尊者以为我不会记得这些梦,但您可能也知道,灵渊君曾经任性,制造过一些梦境戏弄于我,他还怕我忘了,给我开了梦门,是以,对于进入我梦境里的神君,我是忘不掉的。”
  听到这里,奎老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大概是在鄙夷,那么荒淫不堪的梦,阮梦深竟好意思如此坦然地说起。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他们为何要对我的梦境下功夫?”阮梦深继续道:“我也是从灵渊那里知道,我现在就像一个可以进入他脑海的入口,他们留着我做什么,我一开始还猜不明白,现在却知道了,有人想通过我,进入灵渊的神识之中,控制灵渊。”
  奎老沉默不语,竟然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
  阮梦深忍不住发急:“奎老前辈,现在有人在灵渊的神识中作乱,我能感觉到,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仙术能让我真正进入其中,还求前辈能够帮我。”
  奎老不紧不慢:“怕什么?你用不着闲操心,若是他真有危险,我还用等你来说?”
  阮梦深无言以对,他相信奎老与灵渊二人之间的情谊,没错,灵渊可能的确没有性命之虞,但……
  他与奎老不同,奎老只是希望灵渊活着,他却怕灵渊不能活成他自己——
  他明白那种不得已而活的痛苦,若是那样,还不如死了。
  “难道前辈要眼睁睁看着灵渊变成另外一个人?”
  奎老睁开眼,淡淡地扫他一眼:“无论如何,总归要比现在好,现在的灵渊太意气用事,总免不了要捅娄子,感情太盛,便容易出事。”
  “所以,你们是计划着,要让他变成一个无情无感、永远也不会犯错的木头神仙?”
  “活着做一根木头,也比死去强。”
  阮梦深心头发凉:“所以,你只是希望有这么一个‘灵渊’存在而已,至于他能活成什么样子,你并不关心。”
  他深深地吸气:“可是你想过吗?你们所设想的万无一失的灵渊,还是灵渊吗?”
  奎老沉默片刻,道:“一开始,我确实不能苟同他们的做法,但仔细想想,我觉得对灵渊而言,这是件好事。”
  阮梦深冷冷道:“或许,你们该问问灵渊君自己,问他是否也觉得这是好事。”
  奎老不说话了,显然他也是知道的,灵渊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计划,但奎老经过上一回的波折,心中有了顾虑,出于某种关心则乱的私心,默认了仙帝的做法。
  说实话,奎老一直很后怕,如果他没有发现新的玉灵胎,如果灵骨没有阮梦深这么合适的寄存体,那灵渊恐怕早就。。。。。。
  他绝不能让那种危险的情况再发生第二次了。
  从玉灵渊带回他的时候,奎老从没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他如此在乎,真跟人间的拳拳父母之心类似了,无论他是否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只要活着就好。
  阮梦深知道,自己跟奎老的意见是断然无法一致了,他自己亲身经历,所以明白一点,再在乎,也要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
  可奎老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与奎老已没什么好说,只能转身离去,刚走到屋外,就碰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站在廊上候他,衣袍无风自动,暗暗的翠色,隐隐窥见叶脉的形状。
  “罗叶尊者?”阮梦深稍愣:“您……怎会到这里来?”
  罗叶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没有办法,灵渊把关键留在了你身上,我们现在不得不护着你的周全,你最好还是随我去天界吧。”
  阮梦深摇头:“您多虑了,我在这里很安全。”
  罗叶态度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不是来跟你打商量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强行带着阮梦深离去,正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柄长剑斜刺而来,从罗叶和阮梦深之间飞过,“夺”地钉在了石壁上。
  罗叶收回手,扭头去看,见是个一身白衣、面色如冰的青年,他稍一愣,紧跟着笑起来:“你真像我的一位老相识,脸一样的臭。”
  阮梦深舒了一口气,唤了声:“风叹,你回来了。”
  孟息躲在林风叹身后,指着林风叹的后脑勺,对罗叶道:“这位神仙,刚刚可不是我干的啊,是他是他。”
  罗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二人,微笑道:“当然,我知道。”
  林风叹一伸手,钉入石壁的长剑又有灵性似的回到了他手中,他横着剑,冷冷道:“管你是哪路神仙,休要为难我师父。”
  罗叶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能拦住我?”
  阮梦深知道,林风叹要跟他斗,简直是以卵击石,他只能按下林风叹执剑的手,道:“不必担心,我随罗叶尊者去去便是,他也不是要为难我,只是邀我去做客而已。”
  林风叹冷着脸:“可是你并不想去。”
  “人家盛情难却,“阮梦深叹息道:“我又怎么好推辞?”
  他说完又去看孟息,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灵渊说过的那些事。
  孟息抖着腿,二五八万的,不给阮梦深好脸色,阮梦深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头没尾地对林风叹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
  孟息登时不爽了,以为阮梦深知道了林风叹对自己那不可言说的恶臭想法,皱眉道:“你说什么怪话呢?”
  罗叶抱臂微笑,道:“你们不用在这里依依惜别,这又不是永别,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孟息咕哝:“谁想见他?要真是永别才好呢。”
  林风叹真想捂住他的嘴,他收了剑,冷脸对罗叶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饮酒

  罗叶这回没有带阮梦深去神叶仙府,而是带他来了方镜神君的府邸。
  不等阮梦深问,他便已贴心地解释道:“方镜神君邀我们去喝酒。”
  阮梦深道:“他为什么邀我?”
  罗叶道:“我不知道,但是方镜是个对美人很有研究的神仙,我估计他是想看一看,能让灵渊魂牵梦绕的,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佳人吧。”
  这话让阮梦深沉下了脸色。
  罗叶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我说你是佳人,可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
  阮梦深道:“尊者还是不要再说了,徒增不快而已。”
  罗叶果然不说话了,一直沉默到进了镜墟,坐在方镜神君的酒桌上,他都没有再开口。
  方镜被身边的美人伺候着,抬眼打量阮梦深,看了良久,最后说了一句:“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
  阮梦深实在觉得可笑:“不然神君指望看到个什么样稀奇的?”
  罗叶尊者打着圆场:“咱们不是来喝酒的么?方镜,你的好酒呢?”
  方镜还是看着阮梦深,懒洋洋的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一列标致的仙女捧着盘子进来,为他们摆上美酒珍馐。
  阮梦深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道:“原谅我无知,我以为神仙是不必吃东西的。”
  罗叶笑道:“吃喝不一定是为裹腹,有时候只是图个热闹,就跟那种事情一样,做来也不一定是为了繁衍,不然为何会有男人同男人做呢?”
  方镜神君似乎很受用这样的笑话,本来板着的脸有了些许笑意。
  阮梦深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你们邀我来,就是说这些毫无价值的话?看来神仙的日子确实过得太悠闲太无聊了。”
  罗叶饮下一杯酒,笑道:“那倒不是,我们也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我们找到你,自然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
  罗叶道:“灵渊方才告诉我,他已将命脉与你相连,这是道侣之间同生共死的联系,我们无法斩断,只能想想办法,让你活得久一些。”
  原来是这样,阮梦深听他一说,心头微动,霎时有了一个想法。
  他不露声色,方镜和罗叶碰了碰杯,思索道:“怎么让他活得久一些呢?给他一副神仙灵骨?”
  罗叶点头:“不错,等我们事成,那些凡修的灵骨,取之不尽,足够他用到地老天荒。”
  他们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解决起来并不困难,所以他们喝着酒,俱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阮梦深看着他们的脸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插话道:“两位神君考虑得这般随意,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
  阮梦深道:“忘了问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罗叶与方镜对视一眼,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
  “我们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想法?”方镜道:“你的命是我们救回来的,你要活得长或短,也该由我们决定。”
  “可是活与不活,只能看那个人自己的意愿,还有强行逼着人活下去的?”
  罗叶道:“先不说你现在有没有本事控制自己自己的命运,只说活着,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往后你便成了神仙,无忧无虑,自在逍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阮梦深看着他:“罗叶尊者,您一向这样理所当然地为别人的命运下定论吗?”
  罗叶想了想:“倒也不是,若非眼下情形艰难,谁愿意整天为别人的命运操心劳神呢?”
  “我想知道,”阮梦深淡淡道:“在用那么多凡人的性命为你们的计划铺路时,在决定他们的命运时,你们犹豫过吗?”
  方镜将酒杯放在桌上,用的力有些大了,发出一声颇重的声响,他身后的仙侍立刻上前来,为他的酒杯添满美酒。
  方镜反问道:“为什么要犹豫?你在救火时被一个蚂蚁窝挡住去路,你会因为可怜蚂蚁的命,不去救火里的人吗?”
  阮梦深听着他的话,终于明白,这些神君才是真正的绝情,他们跟凡人不在一个世界,正如寒冰之于夏虫,彤云之于蝼蚁,彼此之间无可通之处。
  他不打算控诉他们的手段卑劣,也不打算指责他们藐视人命的态度有多狠绝。
  因为你没有办法为一只蚂蚁,去向踩死它的人讨回公道,跟他说什么以命抵命,在那个人看来,他的命和蚂蚁的命,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奇也怪也,天上地下、九天三界,任凭哪里,也找不到一杆称,可以称出命的斤两,可偏偏就是有一些人,他们能够轻易地分辨出不同的生命孰轻孰重,然后眼也不眨地把那些“不值一提”的生命抹去。
  罗叶放下的酒盏,疑惑道:“你笑什么?”
  阮梦深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真是不该求神问仙,自己的命,还是应该自己去搏,神仙,根本不拿你的命当命。”
  罗叶笑了起来:“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这样,就不必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
  阮梦深颔首:“是的,我该知道,说再多亦是无用功。”
  罗叶看他的目光有了些许赞赏:“来吧,我们还是喝酒。”
  “也好。”
  三人举起杯来,隔空一碰,各自饮尽。
  “真是好酒。”阮梦深赞叹道。
  他放下酒杯,对身后的仙侍道:“可以为我再斟一杯吗?多谢。”
  那仙侍正拿着刀为他们削果子,听了阮梦深的请求,立刻上来,将刀子放下,为他倒酒。
  酒水倒入杯中的声音刚刚响起,一声惊呼也跟着同时发出。
  那柔柔弱弱的仙侍被骇得尖叫起来,她没有想到,阮梦深竟飞快地抓起她刚刚放下的刀,朝着他自己的脖颈刺去。
  阮梦深这一下突如其来,动作又快又狠,没有半分犹豫。
  但罗叶的仙术比他的动作更快,他的刀尖才刚刚刺破一寸皮肤,便已被罗叶隔空夺去,远远抛开,深深地插进了镜墟宫殿的玄岩地板里。
  因为他巨大灵力的扰动,桌上的仙果佳肴也被扫落了大半,零零落落撒了一地。
  罗叶骤然逼近,一把将阮梦深按倒在地,他向来和风细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可怕的暴怒之色。
  他掐着阮梦深的脖子,又不敢用力将它折断,只能咬着牙狠狠道:“你做什么?好大的胆子,想跟灵渊同归于尽?凭你也配!”
  众多的仙侍俱是头一次见到罗叶尊者发火,吓得躲到了一边不敢言语,就连方镜神君都愣在了那里,叼着颗葡萄,看傻了眼。
  阮梦深仰面看着罗叶怒火中烧的眼睛,心想这也真是一种折磨,明明厌恶得要死,明明动动指头就能要了自己命,却只能为了他们的计划死命忍住,手上连一分重力也不敢使。
  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勾了起来,随着嘴唇的动作,鲜血蓦然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下巴。
  罗叶霎时愣了,这回倒是方镜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推开罗叶,使了一个术法,让阮梦深瞬间陷入了昏睡。
  还好动作及时,舌头没有咬断。
  方镜松了一口气,凑到跟前来,掰着阮梦深窄窄的下巴细看,咕哝道:“唔,连咬舌自尽都用上了,真是态度坚决啊,你别说,我突然发现他的独特之处了。”
  他把满手的血往阮梦深苍白的脸颊上抹,轻声道:“说实话,灵渊的眼光。。。。。。还真不错……”
  罗叶回过神来,挥开他不规矩的手,用灵力为阮梦深止住血流,沉吟道:“看来不能由着他了,稳妥起见,只能先让他这样睡下去。”
  方镜看看面前的一片狼藉,惋惜道:“我好好的一桌酒宴,啧,可惜了,罗叶,你可要赔我一桌。”
  罗叶示意仙侍们上来收拾残局,兴致缺缺道:“没问题,我赔你一百桌都行。”

  ☆、假象迷情

  成功了。
  阮梦深终于进入了这一层梦境之中,不是他自己平日里会做的梦,而是灵渊留给他的,两个人共同的梦境。
  这层梦境他并没有能力进入,只有神仙的灵力方可打开,刚才方镜情急之下用灵力让他昏睡,倒是正中了阮梦深的下怀。
  梦境一片混沌虚无,只有不远处有一道门,阮梦深没有犹豫,朝着那扇门走去。
  门打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玉灵渊的景象。
  翡翠的宫殿通透明净,真正的玉宇琼楼,灵渊倚坐在大殿的宝座上,以手抵额,望向步入殿中的人。
  他姿态闲适慵懒,目光却凌厉的很,有种把人剥光看透的锐利。
  如此容易便找到他了?阮梦深一边惊喜,一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感觉灵渊的眼神有些怪,平日灵渊是收敛亲和的,不会显出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道:“没想到,灵渊神君在自己的梦里,竟这般气派。”
  他等待着灵渊接下这句玩笑话,恢复到平日里略显混不吝却好接近的状态,可灵渊仍是拿那种眼神看着他,打量一阵,还颇轻佻地勾了勾手指,示意阮梦深上前去。
  刚走到宝座下的台阶处,一股力量骤然袭来,阮梦深一个颠倒趔趄,等回过神来,人已落在了灵渊的臂弯里。
  这成何体统,阮梦深受不了这个,要挣扎起身,灵渊的手臂却牢牢地圈着,勒得人生疼。
  阮梦深蹙着眉,一对上灵渊的眼神,便是一愣,那双本来喜怒皆不作掩饰的通透眼眸里,此刻竟全是他看不透的幽深。灵渊的薄嘴唇勾着笑,懒声道:“躲什么?欠的那两回,你想赖账不成?”
  阮梦深听他如此说,恍然道,难怪他怪怪的,原来是计较着这个事?
  正要打商量,灵渊却不管他的反应,手掌已顺着衣领探进去,把一副瘦削精致的肩骨握在手里。
  “何郎傅粉,骨肉匀停,确实生的不错。”
  阮梦深又挣扎起来:“灵渊,你且放开,我不喜欢这样。”
  “啧,你看看,又要赖账了。”
  阮梦深不自在道:“不。。。。。。不是赖账,这里。。。。。。”他扭头看了看空旷明亮、殿门洞开的玉殿:“这里哪像是能胡闹的地方?”
  “哦,”灵渊挑了挑眉毛,笑道:“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阮梦深又是一阵晕眩,等醒过神来,再看身畔,已不是方才的玉阶琼椅,而是柔衾软被,一副素色的纱帘正徐徐飘落,把二人笼罩在一方宽大的软塌之中。
  阮梦深身上的衣物不见了踪影,光溜地躺在榻上,他想拉过锦被遮盖,却被灵渊按住了胳臂,动弹不得。
  灵渊也褪了衣袍,发冠摘去了,长发垂散下来,丝丝缕缕,轻搔着阮梦深的胸膛。
  “你。。。。。。”阮梦深仰面看他,骤然耳红面赤,几乎已忘记了这是在梦境里。
  在他还是凡间那个七行俱下、福慧双存的阮家少爷时,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对男子动心。
  富家子弟见惯风月,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他的朋友里也有爱玩这个的,但他自己并不曾起过好奇心,那时心里只存着圣贤书里的教训,以为情爱只是男女之间的锦上添花,归根到底还是看父母媒妁,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直到灵渊让他做了那些梦,那些身不由己的沉溺,想来确实改变了他,他不好意思承认,却无法辩驳。
  一开淫窍,便无法回头,否则他怎么会望着这样的灵渊心颤不已?
  见他不再挣扎,灵渊便俯下身来,微凉的嘴唇从额头一路向下,兀自辗转来回。
  阮梦深的脸颊病态地发红,心跳也失了规律,浑然不知己身所在了。
  梦中的灵渊贴着他的心口轻呵一声,道:“你的心跳得好快。”
  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响,所有旧梦之中沉寂的触感都清晰起来,原来穷年累世,未减分毫。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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