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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冥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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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的时间一过,又回到了白日。乔青并无过激反应,思索着说:“果然那个笔记本是被凶……不,是被0926号凶犯带走了。”
“确实,没想到会让0926背了一次黑锅,刘亦翔可不是他杀的。根据刚才所看见的,刘亦翔是被他自己设下的阵法所杀死,而推波助澜的,显然是那只鬼,我注意到它穿了一双高跟鞋,”尤怜官眯了眯眼,“应该是个女鬼。”
他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身旁站的是乔青和陈峰两人,一番计较之下,他还是选择忽略了一心和自己讲话的乔青,和陈峰搭话:“我还记得刘亦翔和我说过,下单鬼一直跟在他身边,三女一男,其中一个女鬼性格暴躁,涂红色指甲油,一双红色高跟鞋,让他都有些害怕。他是不是也和你说过?”
陈峰怔怔地点头。
尤怜官不满他木讷的一戳一动,加重声音说:“那不就是刚才推他的无头女鬼。所以他是被下单鬼杀死了?”
乔青见他找看不顺眼的陈峰也不找自己,无奈又了然地叹口气,只能主动附和道:“听你这么一说,有没有发现这次下单鬼只在刘亦翔出现过,而刘亦翔失败了,需要人接手,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单鬼应该更为急迫,会经常出现引导我们才对。可它们没有让我们看到一眼。”
尤怜官看了他一眼:“那也只是按理来说而已。它们连接单的汉冥师都杀了,显然是不急的,而且非常难伺候。”
“我知道为什么。”李付知沉声打断他们的话,“刚才在冷藏室,那些遇害者的尸体里就有那个女的一份,在刚接手的时候她就是那么一副装扮。”
“九月二十六那天,一家四口屠杀案和清泉单身母亲案发生,0926案的开头。那个女的就是那个单身母亲,名唤杜娥。在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她生前和她儿子的合照。”他指了指孙悦,“当时是我们一起出的现场。”
被点名的孙悦不再理乱糟糟的头发,冷笑着道:“别提我,有什么好说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尤怜官敏感地问:“什么意思?”
“因为那张合照里的儿子,随母姓杜,名成恩,今年23岁,就是那个割了刘亦翔头的男子!”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惊!
孙悦接着冷声讽刺:“成恩成恩,养了二十来年都成仇了!本来以为他是被凶手抓走了,可现在看来以他那一套,根本就是凶手!”
李付知捏了捏他的耳朵,道:“就像老乔说的,有特定动作的凶手往往心理有问题,我们之前猜测受害人的儿子应该是被抓走了,所以才会不知所踪。”
乔青过了心理冲击,道:“现在倒是能说通了,刘亦翔要杀它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它当然要出手。至于拿走那个笔记本,肯定是不想让我们跟着刘亦翔的思路走,再去对杜成恩下手。换而言之,那个笔记本里所记载的东西很有价值。”
“管什么笔记本,它都落到凶手手上了,我们还能再找回来哦?就算能找回来,杜娥还不也对我们下杀手!”孙悦哼了一声,“那匹白眼狼,杜娥死了都还护着他。寻人启事早都全网发布了,就怕他们出事。可现在看来,都该换成追捕令了!”
“人心本就隔肚皮。”乔青安抚道,“该查的我们还是要查。杜娥下了单,却又不让伤害杜成恩,这说明它别有目的,不能因为刘亦翔走了个歪路,认为杜娥是想要报被杀的仇,杀了凶手就可以的这个错误想法,我们就止步不前。”
“他一个半吊子,能真正搞懂鬼的本意才可笑。”
“你们就没有想过,既然发布了寻人启事,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报上杜成恩的行踪?刘亦翔都找得到他,更何况是全A市的官方力度。”
☆、第15章 西色卡圣言
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当夜九点多,重案组的3号待客厅热闹了起来。乔青从宣城路上买了外回来,放到玻璃做的长桌上,极度自然地取出一杯热牛奶放到尤怜官身前。
正捧着一本《西色卡圣言》看得认真的尤怜官下意识地道了声谢,也没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或是他知道是谁,却依旧没有任何过激情绪。
顺手给坐在铁椅上异常拘谨的陈峰一杯咖啡。他搬了把椅子坐到尤怜官身边,双手环着杯和他一样包装的牛奶,往书上看了一眼,惊讶地道:“你在看《西色卡圣言》?”
尤怜官“嗯”一声:“乔顾问也看过?”
乔青摇了摇头:“没有,我一向不看宗教类的书,你知道的。”
“这里面令人哑然的话我能看明白,可乔顾问的话倒真难住我了。”尤怜官脸依旧没有抬起来,似笑非笑地问,“你平时看什么书,我哪里会知道呢。”
“各自都明了。”乔青见好就收,不意与他针锋相对。瞥了一眼对他们的对话一脸茫然的陈峰,无意在此和他纠缠下去,就势问道,“你是为了这次的案件?”
“对。我想你们都应该注意到了,杜成恩那**的举动无疑是心理有问题,而他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有盲目信仰的人,并且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明显是有组织的,或许可以称之为邪教。”他更不想和乔青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只有了解他们,才能弄死他们。而我恰好记得,《西色卡圣言》里有和他的话极其相似的一句,更巧,组里的封存档案里就有这本书。”
“是孙悦给你找出来的。”乔青肯定地说了一句。看着他手指指的那一行,“所有罪恶之人都心怀不轨,他们的内心肮脏而又可悲,是个可怜可恨之人,需要洗刷灵魂才得以登天。在此……”
“我们慈悲为怀,诚挚地祝您好运!”
一道咬着牙的沉重嗓音忽然窜了进来,接上了乔青的后半句话。正是小组员刘泯,他一聊踢开了大门,把怀里直到下巴的一堆书和档案抱到桌上放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组长要我把有关宗教的书都送过来,当然,只是指组里现在有的,全世界的现在可搜罗不来!刚才我就看少了一本……”
“诺!”他指了指尤怜官手里,《西色卡圣言》这本书,“这是当初一个大长胡子老头被叫来问话时留下的,因为他当初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所以我对这本书的印象很深!找了半天没找到,不想已经在尤顾问手里了。”
“这是帮你减轻负担呢。”尤怜官笑着冲他眨了眨眼。在后者红了脸之后轻笑道,“还真是年轻的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埋头从《阿云奈斯小传》、《天堂地狱》、《瞒天惊言》等一堆内容大同小异的书中翻找,找出了被压在最底下的一份居民档案,分成好几份分别交给他们:“这是杜成恩的在档记录,从他出生几斤几两、什么时候长牙、每一次生病在医院的就诊记录、上学登记表、搬家合同,等等一类和他有关的东西,也是李组长让我交给你们的。”
他神秘兮兮地说:“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乖巧,拿过好几朵小红花呢,难道他真的会杀了杜娥?那可是把他从小拉扯到大的妈啊!”
尤怜官耸了耸肩:“这事儿难说,一切未知。”
“孩子什么孩子!杜成恩早就是大人了,他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违道德的举动而受到制裁。”李付知刚给组员安排好了工作,临门一脚听到自己手下在像个老太婆一样东西乱打听,沉声道,“有时间不你不如帮着好好翻翻以前的录像带,说不定还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总比白问好,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是!”刘泯下意识就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和气势不同的是,他灰溜溜地就要往外跑。又被李付知叫住:“让你查的理查尔·道为的资料在哪儿?”
“啊!”刘泯赶紧掉头回来,把桌子翻得一团乱,手忙脚乱地捧着一叠纸,小声说,“压在下面了。”
李付知伸手接了,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以后相同的情况资料放到书下面,免得有损坏。”
立即点头,刘泯扶了扶因为大动作而差点掉下来的眼镜,一溜烟跑了出去。
尤怜官好笑地看着他逃也似的身形,觉得这年头的小年轻都真有意思。
☆、第16章 监控照不出他的身影
“杜成恩的在档文件我之前在他失踪的时候就看了好几遍,仅仅是公式化的标注,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具体生活中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走访调查了,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们还是有必要看一下,尤其是陈顾问,对这个人要有所了解,录音里就有,不过老乔你们应该还没有听到,”李付知拾起一份杜成恩的资料,扫了一眼扔开,转而把理查尔·道为的资料递给乔青他们,李付知也来不及坐下就说:“现在的突破点是那个神父,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他的样子?就是和杜成恩说话的那个。我认识他,他叫理查尔·道为,是法达拉国的居民,六年前来的我们Z国A市,曾经因为公开讲解他的宗教而被送到官方机构接受调查,但是因为他仍旧是法达拉国籍,在他们那里公开宣扬这些是不违规的,所以我们只是警告一番之后就放了他。”
陈峰插了一句问:“他是惯犯?”
“还用不上这样的说法。”李付知说道,“只是他显然和这次案件有所关联,杜成恩在犯案之后逃出家中,形迹怪异,并且他胡言乱语出来的话和那本书……”
尤怜官摇了摇手里的书。
“对,就是《西色卡圣言》里的相似度为百分之七十,并且和理查尔·道为有直接性的接触,我有理由相信他们认识了很长时间,是理查尔·道为扭曲了他的世界观,犯下这些事。尤顾问,请你把书翻到最后一页。”
“这是……”尤怜官照他说的去做,看到书本尾页印下的一段文字,微张了张嘴,读了出来,“作者全名理查尔·金斯·道为,大家更习惯称呼他为理查尔·道为,如果你愿意直接叫他理查尔,他会报以最亲切的微笑。作者用尽毕生所学写出此书,最真诚地献给你们,于2009年1月13日。”他略显惊讶地说,“之前就只是听说过这本书,没想到它的作者会离我们这么近。并且,看起来他还挺有影响力的。”
“很好。你以前都听说过这本书,这更足以证明他的影响力非常大!”李付知手指一点桌面,“能够写出这种书籍的人必定是个口齿伶俐,极其会说服人心的人。他犯事的几率无法估计,必须查!”
“我刚刚已经把凉西东路的录像调了过来,同时命人翻看全A市的监控记录,杜成恩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穿着AS长袖在大街上走,这么明显的目标我就不怕找不到!”
“所以,”尤怜官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你也觉得官方可能出了内……”
“奸”字萦绕在舌尖尚未说出口,他适时地闭上嘴。哪怕这是他们目前在讨论的事情,公事公办的案件,他也不觉得在局里说他们内部有问题是个好主意,这个响亮的耳光不该由他来抽。
虽然人人都是这么想的,不然目标那么明确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他无意藏匿的情况下毫无头绪。
李付知显然比他更明白自己的体系有多严谨,AS长袖的特征虽并没有透露给多少人知道,可之前他们以为杜成恩是被凶手抓走,已经下发了他的照片去寻找,这无疑比一件衣服更有目标性,全网寻找,这是多大的力量,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两手空空,明显就是有问题。
他不愿意,却不得不做出出了内奸这样的猜想,并且进行深入调查。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队伍里有内部问题,故此李付知也没有挑明了来说,只是点点头,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心知肚明。
刘泯在出去以后贴心地合上了房门,转身就见孙悦双手环抱,就斜靠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正看着他。
他没心没肺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打过招呼后才到了技术组那里去按照他组长的吩咐翻看录像带。
哦,还真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孙悦回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不是很舒服地扒了扒头发,更是为自己的不对劲而烦躁,有一个乖巧活泼的队友不是好事吗,让做什么做什么,指不定还能帮上点什么忙,好让他们提高破案的时间,说不定还能让重案组得到点表扬什么的,荣誉与共不是吗?
就算不想那么远,那么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组员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真是老婆子命,掉了牙都理不清这乱糟糟的心思!他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给自己这乱七八糟的心思画上句号。抬脚正准备进待客厅里,就见余光里一组办公桌上的两人身子无比僵硬,就和他解剖过的那些尸体一样,其中一个就是刚刚从他面前走过乖孩子刘泯。
与此同时刘泯也快速转过头来,甚至因为动作太大而撞翻了一把椅子,两人视线相触及,他表情怪异地叫道:“孙……孙法医……”
哦,他真是老婆子命定了,天生的热心肠!
他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一边问:“怎么了?”
刘泯手指颤抖着指了指电脑上画面定格的一幕,取下眼镜就着衣角擦了擦,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从那张静止的照片上来看,刘亦翔被砍下的头颅悬浮在半空,而孙悦记得这时候,那头本应该是在杜成恩手里拿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急点了播放键往下看。令人惊奇的是,之后的情景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十月十二那日缺失的录像回来了,却显示的是刘亦翔布完阵法后是无故被砍了头,头颅在空中漂浮过后自己落到了他的双手中!看起来诡异得很。
再倒退回去杜成恩应该出现在教堂外的时间,可只有理查尔·道为的身影在门口站了片刻!
监控无法录下杜娥的鬼魂是再正常不过,可他杜成恩,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还有,还有这个……”
☆、第17章 不正常的少女
“这里有个人!”
乔青几人闻声从待客厅里赶了出来,除下陈峰在慌乱之中倒翻了他手里的咖啡,流了一身之外,其他人都迅速地走完了待客厅到技术组的十几米路。当了四年组员和九年的组长,李付知是绝对的敏锐,乔青和尤怜官也是紧随而上,都不是笨手笨脚的人。
他们出来时正好看到杜娥推刘亦翔入阵的那一段,录像里只有苦苦挣扎的刘亦翔,陪伴他的是一地束缚他的阵法,不见杜娥和杜成恩的身影,站在屏幕前看着,简直就像是独角戏一样,有些可笑。
无一不是深深地疑惑,他们不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一个人会消失不见。
陈峰用纸巾擦着咖啡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时,刘泯已经从孙悦手里拿回了鼠标,调走了十月十二晚的一段,换到今天早上乔青他们在井环公园的时间,定格在回梦所展现的时光里,刘亦翔的头被割断,他指着公园内高高草丛后的一个身影:“我说的就是她,她一直待到你们离开后才走!”
他刚来帮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还没来得及张口问这是谁,聚精会神的技术组员没有看到他来,径自拉回到了十月十二的录像来回翻看,把他给吓了一跳!他们都感到不可置信,恨不得多检查几遍。
技术组员章文从震惊中回神,盯着彩色的屏幕,一字一字说:“那些我所无法解释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能告诉你们,这个少女是在看到你们之后才躲在一边看,从头到尾一直用围巾蒙着脸,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却一定要看清你们的一举一动!”
“你们仔细看她的动作。”他敲击几下键盘,画面自动播放,那女孩眼睁睁看着刻印一点点留在刘亦翔的头颅上,浑身颤抖。
他点了暂停:“问题就出在这里!”
乔青静静地看着图上的少女:“按理说正常人,而且是她这个年纪,戴耳环头发梳理整齐,即使是遮脸的围巾也是搭配的靓丽颜色,可以看出是个爱美的年轻少女,在面对令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时会下意识地后退,甚至尖叫,扭头就跑,而她只是颤抖而已,注意到她眼神和捉紧围巾的动作,是标志性的不敢置信。”
“可她仅仅是不敢置信,这绝对不是一个良好居民遇到血腥事件的表现。”李付知接道,“干这行久了的都能一眼看出这些人的情绪。”
“哦对。”孙悦被抽走鼠标时愣了一下,收回手,看了一眼认真聆听的刘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不过这少女的不正常已经快从屏幕里飘出来了,不用你讲解。”
“当然,我们有的人能够看出来,可总有些人经验太浅,为了他们能够听得明白,多说几句是对的。”尤怜官眼珠子在他和刘泯、李付知之间一转,朝他投去一个颇有趣味的眼神。孙悦见他说话的时候看了刘泯和那李老头,撇了撇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地把手踹进兜里。
见状,尤怜官笑了:“我说的经验浅的,是陈峰啊!”
孙悦动作一顿。尤怜官笑得更欢了。
李付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直接低头问章文:“那个少女是谁?之前的录像带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剪辑了?”
“我站在专业的角度来说,这卷录像绝对是完整的。至于那个少女……我现在就去查找。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章文把女孩扩开以身形在数据库里对比,简简单单地几下条件成形,屏幕上出现了数十列女生的信息,正是现在信息时代的便捷和不足,他把椅子转了过来,无奈地说:“现在科学还没发达到天眼的地步,我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余下两个选择,第一,剩下的你们需要给我她完整的面部照片,或者是DNA数据,第二,更或者我捏造一份现在就可以交给你们,但里面的准确度你们自己掂量。”
乔青一直盯着屏幕,建议道:“全程追踪她,她不像杜成恩一样会‘自动消失’,可以查的地方太多了。”
“照乔顾问说的做。”李付知接到章文询问的眼神,道:“并且在这些人里进行筛选,务必尽快把她的个人资料交给我。”
尤怜官面对孙悦,依旧笑得灿烂。
☆、第18章 被鬼打墙的少女
夜晚,十点多的城市中心和往常一般灯红酒绿,A市唯一不被连环命案所案例所波及大概也就是这里了,稍微偏僻的地段都会早早锁门关灯。被李付知派去带理查尔·道为去重案组问话的两个组员开着车穿过市中心的街道,一个叫程叙的平板头刚挂了电话电话,扭头对开车的人说:“组长刚打电话说了,除了去带道为过去,顺便还要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女的,应该也挺关键的。”
他把发过来监控里的照片给他看了。
钟南行伸头一看:“她这是躲在组长他们旁边呢?连个脸都不露,这不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吗,就怕我们查到!”
程叙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她要真有问题还好办点,也是个突破口,不然那个道为,我是听说过了,难缠得很!”
“我们最不怕的就是难缠的人了,有的是办法。”钟南行笑了,又看了眼照片,“虽然看不见脸,不过也不难认,白色毛衣长裤,橙色大衣五彩的围脖,那一双恨天高能扎死人的!只要她没那么谨慎去换衣服,就没什么问题。”
“倒是第一次见偷摸的人也打扮这么鲜艳,跟朵花似的谁看不出来!”程叙听他这么一说,乐了,“天啊她竟然没染个毛,不然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心人家告你人身攻击啊!”
“没在怕的,她都自顾不暇了。”随着车子缓缓地开近了凉西东路,程叙看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在变少,交代道,“一会儿我去抓理查尔·道为,你就去打听那女的事儿,我们分头行动,能少用点时间就能减少一分再死人的危险性!”
“好,听你的。”钟南行没有异议地服从他的安排,“任那个老头子就算反抗,他也打不过你。”
程叙哈哈笑了两声,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在他们车子弯过一条居民街的时候,一位穿橙色大衣的少女跟在他们之后上了手边的一栋楼,神情秃废地打开了五楼的房门,拿出大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过才搬来这里没有多长时间而已,却又要开始收拾行礼了,要奔赴下一个地点。
她的衣服口袋里装着一张今夜里就开走的火车票,现在距离火车开走的时间不过就只有三十分钟,她要紧赶慢赶才能赶上。这是最近开走的一趟火车。
如果可以,她在白天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想走了,离这里越远越好!可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只能找到房东,好说歹说才把房租给要回来。
一来一回地,就已经熬到了这时候。
她上次搬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多少东西,故此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收拾好了。一个人提着大大的行李箱,她下楼的时候显得别扭得很,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这是破旧的老城区,楼道里的灯灭了都没有人愿意掏钱去换,入了夜就一片漆黑,特别寂静,再胆大得人每走一步都会神经兮兮的。
她不光怕这黑黝黝的楼道,也怕有人会突然出来抓她,更为小心翼翼。下了两层楼,背上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扫了一下。
她浑身一抖!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伸手往背后面摸。
却什么也没摸到,空荡荡的一片。
暗自笑自己太过紧张,她又下了一级台阶,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划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心一下,轻轻的,凉凉的……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加快了速度往楼下飞奔,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开始出冷汗。却是越走越不对劲,她没有数自己下了多少台阶,可这楼道不应该有这么长的!
隐隐感觉到不妙,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到墙上,就见泛黄的墙壁上红漆浅浅地勾画着一个数字5。
她还是在五楼!
“你……”
感觉到背上又被东西扫过一遍,她攥紧了拳头,慢慢地转过头看去……
那是一片血红!
往仔细了看,一个断头女尸的阴魂就这么直直地贴着她,站在她的身后,手指刚才就浅浅戳在她的背上!
唇上的颜色悉数褪尽,她猛地疾步退到墙边,浑身抖着窝成一团,她问:“你……你是谁……”
女鬼自然不会回答她。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不管你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害死你的……”
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女鬼的手指依旧静静地指着她,仿佛在说,你信吗?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信吗?
在一片黑暗房中,它无声地矗立着,指控着,脖子上碗口大的口子肉皮外翻,鲜红欲滴地,好似还在流血。
“淅沥……淅沥……”
☆、第19章 变形逃脱
“轰隆隆!”
惊天的响雷忽然在天空中狠狠划过,留下的光亮如上古开天的那把利斧重现,劈开了黑夜和昏暗,光明与黑暗。从墙上一个小窗户照进来的白光一瞬把这楼梯间照得亮如白昼。
在亮光闪现的一刻,少女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下意识闭了一下,又即刻睁开,入眼的就是浑身青白的女鬼,血肉模糊的脖子上端好像是个海碗,它不是空的,但里面盛的不是水或者汤药,而是快要溢出来的血浆,浓稠到令人眼晕。
可鬼魂,是没有生命的,它们不会流血,只保留死亡时的模样,那血不会流出来,却也不会凝固,就那么如河流一般流淌着,在脖子里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夜里清晰可闻。
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血腥场景恐惧,她几乎忍不住发出尖叫,圈紧了自己的双腿往后缩。可一抬头就就能看见那大红色,和鲜血无差的字,她呜咽一声捂住脸,大口地喘气。
完了……
她感觉绝望。她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就算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身份,哪个受害者,可她清楚得明白杀死它的凶手是谁。
她真的要完了……
女鬼又往前走了一步,红裙已经贴到了她的胳膊上,并附下身去。
“不要……你不要过来!”努力把缩到墙角,闻着尸体腐臭的味道,她崩溃到差点哭了出来,“不是我害的你啊!不是我害的你啊!”
“冤有头债有主,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要你命的不是我啊!”
女鬼不动了,似乎被她的话打动了。
“我道歉……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好不好……”
“你不要杀我啊……”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眼泪流了一脸。
可半天她也没等到女鬼有下一步动作,腐臭的味道也渐渐地消失不见,难道……难道它走了?
满怀庆幸地抬起头,她是那么谨慎小心。
迎接她的是一片空落落的楼梯。
它真的走了!
顾不上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提起行李箱就要往楼下跑,可还没到楼底下她就迎面撞上一个人,那正是要来找她的钟南行!
钟南行在心里一遍遍回顾打听到的住址,迎头撞上一个人,下意识地就喊着“对不起”来道歉,可等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是谁的时候,他惊讶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常卢!”
他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刚从房东那里打听到这里有个这种模样打扮的女孩,就想着来碰碰运气,就算人对了也可能已经跑了,却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而常卢在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爬起来的动作僵住,心彻底凉了。
看她这灰头土脸的样子,钟南行犹豫着上去要扶她起来:“常女士?”
常卢猛地拍来了他的手,苍白着脸往后退,偏过头道:“你认错人了。”
“你是住在501的住户吧?”
“不……”
“你就是,常卢女士,我刚刚已经和你的房东谈过了,她和我了你的身份信息,以及告诉我你即将要搬走,并且这栋楼里就只有你要搬走。”
“我是刚搬进来的!”
“常女士,”钟南行皱了皱眉,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给她看,“我是宣城重案组的组员钟南行,你可以上官网查我的身份,绝对不是在骗你。请你配合我的调查,不要试图抵抗。”
常卢问:“重案组又如何,我一不偷二不抢,你们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对我?”
“今天早上九点左右,井环公园,你自己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还是你更希望我把你铐起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常卢推开他要往下走,“我有急事,请你让开。”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劝导的话没有说完,任凭他以前破了多少案子也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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