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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和荆棘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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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逗我发笑?”格雷说,“如果我们触碰了双翼,我老爸会把你和我全部砸进土里去,他能做到。”
“我相信他能做到。”加尔的眼睛在鹰眼之后缓缓眯起,“开个玩笑,我可是猎手。别吃树皮糖了朋友,它的味道太臭了!”
“你不觉得这个味道很迷人吗?”格雷大口嚼了嚼,“我超喜欢!”
“像大葱。”加尔往一边靠了靠,“我讨厌大葱,如果博格吃了大葱,我绝对不会让他上床。”
“算了吧,小鬼。”格雷吐了个翠绿色的泡泡,“你总是这么说,结果不论他到底吃没吃大葱你们都会在一张床上。我老爸很吃惊,曾经的博格因为触碰甚至揍过国王。”
“嘿。”加尔转过头,“这我可从来没有听博格提起过!小国王对他做了什么?伦道夫的屁股随时都在等着国王去摸,他找博格干什么?”
“你知道,”格雷一言难尽地划了划手,“弗斯家族总是比较……喜欢精灵。传说老国王还很痴迷博格的母亲,阿瑟曾经很痴迷博格的脸蛋,可是博格是男的,并且是个很讨厌被触碰的男人。他在阿瑟抚摸他铠甲的时候,把阿瑟扔了出去,就在广场上,让王室颜面扫地。伦道夫讨厌博格可不是没有原因。”
“随他便吧。”加尔说,“博格现在只有我能摸。”
“当然,你们是伴侣。”格雷说,“但如果我们真的要去圣弗斯的话,我告诉你兄弟,你最好留点心。阿瑟和罗珊娜是最佳盟友,如果他开口,罗珊娜会想尽办法做到……包括把博格送到他的床上。”
“最佳盟友。”加尔说,“他们早已是对方的最近强敌,贪婪会让他们分崩离析,蛇人仅仅是个开端。”
“实际我有个主意。”格雷踌躇着咳嗽一声,“……我们把圣弗斯的蛇人带走怎么样?我和上次的蛇人成为了朋友,最近我们一直有相互通信,他们盛赞了矮人的能力,世界上这么慧眼识珠的人可不多!鼠人买卖兴起后矮人被挤出了劳务市场,我们得到的夸奖正在被取代,所以朋友的赞美对我显得非常重要。当然我明白不好办,可我们是抓魔王的队伍!而且我……”
格雷滔滔不绝。
加尔感动地拥抱了他,用力拍了拍,格雷“噗”地吐出个超大泡泡,被呛得咳嗽。
“我们是挚友!”加尔说,“你善良得简直像是大地之神的亲儿子!”
第45章 森林之下
这里的秋季多雨; 往后几天都在下雨。梵妮揉了揉鼻子; 她在湿冷的雨天里裹着厚绒衣待在矮人酒馆中。
“我总觉得我闻见了什么奇怪的味道。”梵妮喝着啤酒,皱着眉再次揉了通红的鼻尖; “有点像硫磺。”
“我们不用那个。”格雷勉强将目光从对他眨眼的矮人女招待身上收回; “我们开凿金矿都靠自己; 你的鼻子可能对森林不太适应。”
“别吹了。”梵妮说,“我比你更了解森林。”
“老伯朗确实不会使用炸药。”博格从此窗口看向魔王双翼; “他对自己的能力一向充满自信; 以至于从不借用爆炸的威力,开山只靠他的巨灵之斧。”
“也许是我的嗅觉出了点问题。”梵妮打了个喷嚏; 抱紧身体; “这里太潮湿了。”
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他们等待的加尔,而是留着粗犷大胡子的强壮矮人。他进入后看到了格雷,两个人同时张开了手臂。
“兄弟!”格雷与他相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以为你不在家!让我来介绍一下; 老大; 这是齐洛; 我最好的兄弟!齐洛,这是博格,那是梵妮,是我的同伴。”
“大名鼎鼎。”齐洛亲吻了梵妮的指尖,看向博格,“我时常听到游离之王的名字; 斯托克的博格。”
“荣幸至极。”博格抬了杯,跟他碰了一下。
“你都去哪儿了?”格雷兴致勃勃地问他,“我回来时他们告诉我你出门了。”
“去做了一点小生意。”齐洛坐下在他们的桌边,“你知道伦道夫弄回鼠人之后,矮人的生意凋敝,我总得出去找活干。这些该死的北方种族,他们正在侵占我们的领地,矮人现在可不好找生意。”
“那多半不是他们的错。”格雷说,“伦道夫的强行奴役破坏了我们的规则。”
“你还是老样子,对受害者抱有宽容这项特权。”齐洛倒了啤酒,“如果他们不愿意,他们可以反抗。鼠人成批成批地被卖进王国,就连挖掘金矿都由他们代劳,我们已经陷入没有生意的困境。我向你老爸建议过,矮人需要一点变化,但他不认为我们会被鼠人击败,可现实已经有矮人家庭无法满足基本温饱。”
“一点变化?”格雷看向他,“我们可以支持鼠人的解放,让他们恢复自由回到荒野去。”
“他们已经尝到了在王国中工作的美妙。”齐洛说,“你还能指望这群半兽侏儒放弃王国中的优势回到处处危险的荒野?太天真了兄弟,我们应该接过伦道夫的特权,更加用力地奴役他们,让他们时刻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屈从于矮人之下。这个世界最精美的锻造只有我们可以制作,他们只是卑贱的劳动力,不该让他们的野心继续膨胀。”
“不。”格雷看了眼博格和梵妮,再看向齐洛,摇摇头,“这不符合大地之神的原则。我们有手有脚,我们脚踏实地,矮人不需要奴役别人。乐观点兄弟,总有办法解决问题,别这么粗暴,那是格林人的观念……你的生意做得还顺利吗?”
“勉勉强强。”齐洛撕开面饼,“东部的建造生意都被格林人用鼠人承包了,一个铜币都没让给我们。我只能另寻蹊跷,干点别的。你会在家待多久?”
“起码要等雨停下之后我才会走。”格雷看着他狼吞虎咽,“我很久没回家,需要在这里补充泥土的芬芳,好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冒险。”
“我真羡慕你。”齐洛擦了把嘴,起身拍了拍格雷,“自由且无忧的家伙,谢谢各位的款待,再见。”
三个人目送他买了几桶啤酒,离开了酒馆。
“我从他身上也闻到了硫磺味。”梵妮说,“很淡,不知道是大雨冲刷还是提前清洗过,而且这家伙的话让我非常不爽。”
“别这样梵妮。”格雷说,“他只是说说而已,关系吃饭问题的时候人总是很难为别人的立场考虑,但他又不会真的伤害鼠人。我了解他,他其实是个善良的男人。我要再说一遍矮人不会使用炸药,你一定闻错了。”
“希望如此。”梵妮再次打了个喷嚏,“加尔到底去了哪里?他再不回来我就要先开饭了。”
“带幼崽去森林探险。”博格说,“他真是个好妈妈。”
加尔站在树上,雨滴滴答答地滑过树叶,他举着贝儿,“你能看到什么,能看见阔别河吗?你奶奶就住在那里。我觉得我该去和她打个招呼,看看传说中俘获夏戈的黛薇。可是我认为你博格妈妈会生气,他似乎不太喜欢这里,也从没有靠近过东边。”
贝儿举着一只耳朵,憋足了劲,什么也看不清。飞涕兽的视力不好,大雨又阻挡了它的听力范围,它什么也没发现。
“见鬼的雨天。”加尔只能放弃,他抱回贝儿,“我已经没办法把你再塞进胸口了,小姑娘,撒娇也没有用,你现在太大了。走吧我们回去,我该想想办法,怎么拿回双翼……”
加尔轻盈地跳跃在树枝上,他从枝叶下经过,以免被雨水打湿。这个天气精灵也不会出现,但他很快发觉自己在藤蔓与枝叶的双重阻挡下迷路了。
“我们该往这儿走。”加尔思索着跳跃,“没错!就是这边……呃,也许是那边?藤蔓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没法看清方向。我们迷路了贝儿,你还记得路吗?”
贝儿摇晃着耳朵,以示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加尔将它放到肩膀,“不用着急,我肯定找得到路。”然后他摸到耳朵,“……可是我忘记带传声了,我们没办法召唤博格。”
加尔在枝干间随意走着,寻找着正确的方向。一座黄金打造窗户的矮人巢穴吊在古树的半中央,从树叶中露出金灿灿的一角。
“我们去问路。”加尔从枝头跳下去,“善良的矮人会为我们指清方向。”
可是他围着住宅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门”在哪里,加尔攀上树,蹲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准备敲窗。
“必须快点!”里边有人暴跳如雷,“不要再拖了!格雷已经回来了,他还带着博格,你们必须派人来搞定博格!”
啊。
加尔收回手,和幼崽一起侧耳。
诸神作证,这可不是他故意要听的。
“别想把麻烦丢给我,我已经帮你们做了够多的事情。如果没有我,地下堡垒推不到这里,听着,必须快点把博格弄走,赶走他还是杀掉他都可以!我只负责老伯朗和格雷。约定?我们的约定中没有这一项!”里边的人对着什么咆哮,“虚伪的格林人!别想背叛约定,如果你们不这么做,那么我随时可以让他们反悔。地下是我说得算,你们的报酬还不足以让我闭嘴。告诉罗珊娜那个婊子,不要动别的心思,我们还是盟友,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让人来,博格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黛薇随时都能为他赐福,精灵会加强警惕,一旦他们发现什么,我们都将完蛋。”
加尔眨了眨眼,魔王的双眼透过了窗户。他看见站在矮桌边的男人暴躁地走来走去,桌上的梭形海螺传出声音。
“注意你的言辞,齐洛。”对方沉稳地说,“请向罗珊娜小姐道歉,不要用你粗鲁的言语侮辱她,整个格林都会为她而战,你羞辱的是一位家族首脑。”
“时间紧迫,你们却还在斤斤计较……”
“你只有三秒钟,如果你选择不道歉,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终止合作。”对方坚定道。
齐洛踢翻木椅,他冷笑着,“好的,我他妈的道歉。我知道罗珊娜是多危险的女人,我有她的把柄在手,所以你们不要总是高高在上,你们该学会低头讲话。”
“有人会去深兵森林帮助你。”对方承诺道,“博格不会对计划造成任何阻碍,你只需要依照我们说好的,搞定老伯朗和他的傻儿子。你只有一次机会,老伯朗的巨灵之斧可以轻而易举地劈开你,如果你失败了,那么约定也会自动终止,你将不会获得任何东西。”
“我准备充足。”齐洛将海螺翻丢在桌面,“信心满满。”
外边雨更大了。
博格打开门,加尔就从他胳膊下钻了进来。幼崽和加尔一齐甩水,博格扔给这对父女大毛巾,指向浴室。
“洗澡,我们知道的,洗澡!”加尔擦着水往浴室去,后领却被博格拎住,“虽然我也有话要告诉你,但我感觉应该先洗澡,否则你不会听……”
“分开洗。”博格把他怀里的幼崽丢进它自己的摇篮中去,“它是个女孩儿,总和男性洗澡并不合适。”
“它才多大?”加尔不满道,“它才一岁多而已!”
“你把它当成傻子吗?”博格说,“它已经知道男女的差别,你太宠爱它了。”
“那谁给它洗?”加尔说,“它还不会自己清理。”
“我会叫梵妮来。”博格松开手。
“好吧。”加尔解着衣扣,对贝儿露出遗憾的表情,“宝贝儿,你得跟着梵妮一起洗,别在她的浴室里玩耍,她会煮了你的。切记不要喷鼻涕,也不要吐火,她有点洁癖,保护好你自己。真遗憾,老爸也想和你再玩一段时间,但你博格妈……咳爸爸说得没错。好吧我的小姑娘,一会儿再见,祝你好运。”
博格关上了浴室门,转身看向贝儿。幼崽起初还想要耍赖,它装作没有听懂他们的谈话,一脸天真地对博格眨着细眼睛。博格从桌上拿起了烟,擦着跃动之火的时候再次看了眼贝儿。贝儿“噗”的一声飞快溜到门边,自己挤开门缝,扑打着耳朵去敲梵妮的门。
博格站在窗边抽支烟,金发被撩起,他用干净的布子继续擦拭着剑鞘。加尔在浴室里唱歌,洗澡的声音屡次打断博格的思绪。
“博格!”浴室里的影子忽然从浴缸里站起来,贴着门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嗯?”博格拿下烟转过头,“你最好蹲下去,门挡不住你的屁股,影子让你暴露无疑。”
“那不重要!”加尔兴奋地说,“我看见了很酷的东西!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博格走到门边,直接打开了门。
加尔系着浴巾,一把将他拽进去。博格被他拖抱着手臂,挤进狭窄的空间,热水的雾气瞬间让干燥的肌肤变得渴望湿润,加尔扳过他的脸颊,对着浴缸。
“看!这是什么!”
“弹树鸭子。”博格看着挤满泡沫的浴缸,“你究竟放了多少只进去。”
“几只而已!”加尔用手拨开泡沫,“噢老天,我想起来了,你没有我的眼睛,看不透这里……那么这样呢?”
加尔和博格脸贴脸,闭上了眼睛。
“放轻松宝贝儿,我把眼睛借给你……你看见了吗?”
博格被加尔带水珠的脸颊蹭湿,整个衬衫都被打湿,他挑了眉,揽住了加尔的腰。
“别玩……”博格的话音戛然而止。
眼前忽然陷入黑暗,博格下意识闭上眼,当他再次睁开时,双眼仿佛不再听从他的意识,浴缸瞬间变成虚影,房屋构造一层层虚化,他直直看到了更深处的地下。
“一个地下城市!”加尔雀跃地说,“它从哪儿通过来的?又正在通向哪儿?看见了吗,里面还有数不清的鼠人正在往西,他们正在把地下凿向紫罗兰。这是什么,塔伯又一个隐藏的爱好吗?”
博格的视野迅速移动,从脚下移向东面。鼠人们佝偻着拥挤在一起,他们不断地用前爪和门牙工作,巧妙地避开了头顶错综复杂的森林根茎,挖着规模庞大的地下城市。
博格还想再往东,泥土中镶嵌着的窥世之眼忽然转动向他,博格眼前立刻陷入黑暗。
“它能感受到视线。”加尔重新睁开眼,“超敏锐的高阶巫师正在为它做复杂的防御。”
博格的眼睛已经恢复,他站直身,忽然将加尔抱起来,
“干得漂亮。”博格仰头看着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才。”加尔狡猾地捏住了博格的下巴,“洗澡时的单人娱乐活动。”
“你在这里边唱歌边窥视了我多久。”博格说,“你现在该为它付账。”
加尔俯首吻了下他的唇角,“一笔勾销吧宝贝儿,我们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格林人的秘密。
第46章 格林扩张
地下城市的巨大超越加尔的预料; 并且它正在日夜不停地向西扩建。鼠人一天的口粮仅仅是一块面包; 他们体型矮小,可以在简陋的挖掘通道中进出自如。习性使然; 他们长时间不晒太阳也不会有问题; 只是过度劳累和阴暗潮湿令他们大都重病缠身。
“不要偷懒!”手持长鞭的监工抽打在鼠人瘦骨嶙峋的背部; 用脚踩着他的尾巴,“站起来!快一点!今天必须挖到划定的位置; 否则你们将不会得到一滴水!”
鼠人指甲迸裂; 他皮开肉绽的地方和泥土混成深褐色的痂,尾巴被碾到痛感麻木。他干涩的嘴唇无助地张开; 艰难地吞咽着唾液。头顶上正在滴答着污浊的水; 鼠人探出了舌头; 迫切地需要一点湿润。
“我说了你们不会得到一滴水。”监工踢偏他的头,鞋底的泥蹭在他的脸上,“起来,这是你第几次倒下了?你必须干到死; 这里不养懒鬼!肮脏的爬虫; 快点!”
“发发仁慈心。”佝偻的老人双手合十; 抵在额头,匍匐地跪在地上,哽咽道,“求求您,给他一点水,我愿意再多干一份工; 他只需要一点水,求求您。”
“你哆嗦的尖爪已经扒不开泥石了,你连自己那一份都无法完成!”监工踹翻老人,“新人下一周来时你就该被处理出去了!我不会给他水的,因为他今天基本的工作都没有完成,他只会装病偷懒!如果他好不了,那么他会和你一起被处理出去!”
老人额头抵在地上,干枯的尖爪再次合十,他的乞求变成了哀求。
“别再耽误工作!”监工拖起病倒的鼠人,扔在墙边,抬脚踩在墙壁,拉开了袍子,对准了他的脑袋,“好吧,我慈悲地给你水!懒鬼,张开嘴接住,这是新鲜的水!你的生命之源,快点喝,就这么一次机会。”
鼠人抱住头,骚臭浇在头顶。他的眼睛从手臂的空隙中漏出来,他盯着监工的脖颈,呼吸急促,爪背上浮出青筋。
“喝饱了就继续干活!”监工踢倒他,“如果你再找借口倒下,我就立刻让人把你拖出去。拖出去就回不来了,像之前的那些垃圾一样,明白吗?继续干活!”
“杜德,杜德……”老人拖着他,缓慢地移动在昏暗中,擦着眼睛凝噎道,“打起精神来……好孩子。”
杜德身体擦着泥土,因为长久地蹲刨,导致他的双腿变形弯曲。他被拖到了刨坑,眼睛在昏暗中胡乱寻找着。
“老师……”他哑声问,“老师……您还记得……蓝天和……荒野吗……”
“荒野的风无拘无束。”老人蹲下身,扒了几下泥土,“荒野的蓝天一望无际,荒野的尽头万智森林郁郁葱葱……我还记得这些景色,杜德……我们终会回到家去。”
“还要等多久。”杜德翻身趴在地上,“还要等多久……我已经要忘记蓝天的模样。我的心已经被仇恨堵塞……我再也看不见天空……我想要杀光这里的人……这些恶徒。”他的尖爪陷进泥土,他握成拳,一下一下砸着地面,随着沉重的捶声,声音也变得激昂尖锐,“杀了他们……血债血偿……我们要回家……我们要撕咬……咬断他们的脖子……侵占他们的土地……奴役他们……用脚踩着他们的后代,让鼠人站起来,我们终将复仇!”他抬起的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我们不要再等待……不要再依赖……鼠人有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我们的脚下有几万个鼠人。”加尔潦草地画着图,将现在能够看到的范围大致画出来,“伦道夫私自将更多的鼠人送到了地下,专门为格林家干活。”
“城市?格林人建造地下城市干什么?”梵妮撑在桌边,“他们不是鼠人,失去阳光人类会死亡。而且他们正在往西,向紫罗兰之城推进。这意味着什么?”
“工程浩大,付出的金钱难以估计。”格雷抱肩,“也许是因为地面上已经无处可抢?格林家族的土地已经没有办法再扩张了,于是罗珊娜转到了地下?”
“那可不是她的作风。”博格接过加尔的笔,“我看见了窥世之眼,神殿也参与其中。”
“看来罗珊娜抛弃了小国王,她正在和另一位盟友干点别的事。”加尔说,“地下不仅有巫师,还有矮人。”
“这不可能。”格雷站直身,“矮人不喜欢这么干!我们确实接过罗珊娜的活儿,但那仅仅是开金矿。你刚说什么,底下还有鼠人,矮人虽然不爱当英雄,却也不会当从犯。”
“也许你该问问你老爸。”梵妮敲了敲桌面,“这件事简直闻所未闻,没有任何人透露过风声,这说明罗珊娜和神殿都极其重视这件事情。如果我们轻举妄动,教皇绝不会再如同上一次仅仅只是警告,他可能杀了我们。”
“他走不出寂静冰脉。”加尔摸了把后背,“如果他只能凭靠窥世之眼……那他的威胁可以降低。”
只要加尔拿回双翼。
“我还是不能相信。”格雷糟糕地抱头走了几圈,“我听到了什么?一个空前庞大的城市就在我脚下,里面不仅有鼠人,还有矮人在行动。他们正在挖通森林,一个森林!溪流的子民,精灵竟然也一无所知。”
“高阶巫师的作用。”博格指尖的笔溜了一圈,他点在东端,“防御超乎寻常。源头应该就在格林草地,然后穿过深兵森林,到达紫罗兰之城,目前不确定是否还会往其他地方扩张,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罗珊娜将圣弗斯与北方的联系切断了,她在王国中部画出了一条属于她掌握的线。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王国划地分明,大家以北、东、西、中四面紧紧包裹住圣弗斯,使它成为距离深渊最远的地方。深兵森林的后方是老伯朗建起的巨力之盾,坚不可摧,是进入圣弗斯的最终屏障。但也正因为这道屏障,使得圣弗斯的出入只有从东西两侧开口,没有直达冰湖城的道路。可是这个王国中最忠诚的军队正是冰湖城的雷克军团,他们不仅守护北方,还兼之随时能够为国王而战的义务,以往圣弗斯中的圣骑士团大都由紫罗兰之城的斯托克担任,从没有让格林独大过,但继夏戈死亡、博格出离,塔伯继承紫罗兰之后,团长的位置就交给了伦道夫。
如果这个地下城市是作战用途,那么只要罗珊娜一声令下,就切断了圣弗斯向外求助的一切通道,同时也使远在北方的女武神得不到任何消息,加上圣骑士团的加持,整个圣弗斯都将由她说得算。
“她想当女王吗?”加尔说,“在现在,在深渊随时都有可能反击的时候?”
“正是现在。”博格说,“混乱创造机遇。”
“愚蠢至极。”加尔坐在椅子上,“奴役者想要为王,丝毫不惧怕他们招惹过的种族,我是否该把这称为勇气。”
“对她而言不论是蛇人还是鼠人。”梵妮垂眸打量着图,“都仅仅是赚钱的货物,谁会怕货物反咬?不过她真是胆大,几万个鼠人……她只能采取暴力镇压的手段维持平静。”
“你听说过吗小姐。”加尔单手撑首,“不管是多么谦和的种族,都有容忍底线,屡次踩踏边缘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暴力时常回馈暴力。”
“你是说鼠人会反抗。”梵妮看向他,“他们只有数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并且手无寸铁,二十只鼠人都抵不过一个神殿巫师。”
“我只是打个比方。”加尔说,“别在意。”
“我该告诉我老爸。”格雷说,“但他可能不会相信。”
“告诉你老爸?”梵妮不赞同道,“我们要干什么?她建城市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在冬天结束前就能回到荒野去,把这里交给他们自己去头疼。应该担心的人是国王,他的长剑正在指向他自己。”
“这里也是我的家。”格雷说,“如果罗珊娜想要伤害我的族人,我必须做点什么。”
“那真糟糕。”梵妮说,“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试试。”加尔一只手在左眼前圈出圈,“带报酬。”
只有博格明白,加尔说得报酬是指被矮人看守的魔王双翼。加尔有一个特点,当他心情不好,或者另有思索的时候,他的话就会变得非常简明扼要。
“等一等。”梵妮突然抬起手,她看着大家,“我想起来了!硫磺的味道!这里有硫磺的味道!”
圣弗斯中的铁匠铺。
西格被热气蒸得鼻尖滴汗,他用力砸着刀刃,周围乌烟瘴气。天气已经进入秋天,可是这里面依然热得人想要吐舌头。西格直到太阳落山才能结束工作,他擦着汗走出铺子,得到了二十枚铜币。西格带着这二十枚铜币,买到了一点药和面包。他现在不再住在佐顿特的老院子,而是住在了贫民窟的巷子里,因为他养了卡萝。
西格推开房门,里边架着一点亮,是夜里会发光的吊球,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卡萝并不在这里,她在更里面,编着一些藤筐。
她现在更喜欢待在黑暗中,不喜欢被注视。蛇尾上鳞片斑驳,伤口却发大都已经愈合。她剪掉了长发,伏在矮桌边,拨弄着一颗小弹球。
“卡萝。”西格将药和面包都推上了桌面,“吃点东西,然后吃药,今天就可以早点休息。”
卡萝的弹球骨碌碌地滚掉在地上,她俯身捡起来,看向西格。
“吃点东西好吗?”西格掰开面包递到她的手中,“明天我还会出门,请你看好家。今天有人来吗?”
卡萝摇摇头。
“……等到后天。”西格缓慢地吃着面包,“后天我可以休息一个下午,我带你去晒太阳。家里的床很潮,它们也需要晒一晒。”
他盘腿坐在卡萝身边,在昏暗中絮絮叨叨地说着琐碎的事情。水煮沸后冒着热气,西格倒给了她,冲开了深色的药。
卡萝不能去看医生,带她出门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这里人人都愿意为蛇人疯狂。但是西格觉得她也许需要看医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她似乎还有一些食欲不振,看起来没有精神。
要想办法找到可靠的医生。
西格睡前想。
不能再拖了。
卡萝躺在床上,尾巴轻轻晃动在被褥下。她摸着腹部,缓缓张开嘴,露出了一点新长的毒牙。
西格睡在外边的椅子上,呼吸很平稳。
两日后西格将笼罩斗篷的卡萝带出家门,他们穿过狭窄的巷道,从醉鬼和流浪汉的目光中走到了更加偏僻的地方。
西格敲开门,走出一位倨傲的女人,她目光打量着卡萝,“进来吧。医生等了你很久,你该学会遵守时间。”
“三点钟。”西格进门时看到表,“我想我们没有迟到……”
“尊重。”女人转过身瞪向他,“需要提前等待,而不是医生等待你们。恕我直言,佐顿特先生,你真该重新学习礼节。”
“抱歉。”西格放下重剑。
“你的女孩儿得了什么病?”医生是个矮人,他头发和胡子全部都是雪白的。他站上木柜垒成的高地,架上老花镜,皱眉盯着卡萝,“靠近点女孩儿,过来,我需要看看你,脱掉斗篷,这里没人关注你是什么种族。”
卡萝游近,她沉默一会儿。医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快点,蛇人都这么扭扭捏捏吗?”
卡萝拉掉了斗篷,“我只是个特例,先生。”
“噢,会说话。”医生探头盯着她,“嗯……张开嘴,不错,你的毒牙重新长出来了。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漂亮的颜色,很有力量。”
西格一直坐在一边,卡萝从没和他说过话。
“好的,好的。”医生在纸上写着什么,“我明白了。小子,站起来。”
西格立刻站起身,有点惶恐地背起手。
“放轻松!”医生挥手,“你见谁都这么紧张吗?这里不要骑士的站姿。你的女孩儿恢复得很好,但她可能更加需要营养了,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她肚子里有个宝宝。当然我不了解蛇人的习性,也许是一群宝宝也说不定……年轻的小鬼,你得把她藏好,这里拥有奇怪癖好的人太多了。你听懂了吗?你怎么一脸傻样?”
“您、您说……”西格手足无措,“您说她、她怀孕……”
“是的怀孕了。”医生说,“三个月左右。我需要多问一句。”医生严肃地推了推眼镜,盯着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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