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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和荆棘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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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说……”西格手足无措,“您说她、她怀孕……”
“是的怀孕了。”医生说,“三个月左右。我需要多问一句。”医生严肃地推了推眼镜,盯着西格,“你们是伴侣吗?”
西格哑然。
“如果不是,那么她很危险。”医生合起本子,“伦道夫的妓院到处都是,弄得人人都想要只蛇人。如果她不是你的伴侣,那么你没有独占她的理由,因为你没钱也没权力,这里谁都能抢走她。当然她是你的伴侣也有可能,可法律起码还会给你们一点保护,神殿也不会公开为难一对可怜的小家伙。佐顿特先生,你姐姐嫁给了斯托克,也许他们能为你提供一点帮助……你们是伴侣的话。”
西格在医生的目光中面红耳赤,他还太年轻,女人对他更像是传闻中的诱惑。他用了几秒钟梳理情绪,然后拉住了卡萝的衣角,对医生说,“是……是的……我需要做些什么?吃、吃点肉吗?”
“你很健康。”医生跳下高地,“你该给你伴侣准备些肉,蠢小子。”
西格站在原地,对卡萝几乎要卷着舌头讲话了。
孩子。
老天。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卡萝也还是个少女。
“人类肮脏的传承。”卡萝披上斗篷,她用一种堪称绝望的语气说道,“妓院的杂种。”
“不……”西格看着她。
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第47章 魔王双翼
深兵森林的雨一直在下; 落叶陷入泥泞; 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留下足迹。寒冷已经从说话时冒出的白气中透露而出,齐洛谨慎地留意着自己的足迹; 钻进了低矮隐蔽的树洞。树洞通向更深处; 狭窄的通道止于一道泥墙。
“教皇在上。”齐洛扶着墙; “我是您忠诚的仆从齐洛。”
泥墙显出六芒星阵,缓缓虚化。
齐洛走了进去; 踹开迎面的鼠人; “离我远一点!脏臭的家伙!”
“你不该现在来这儿。”监工警惕地看着齐洛,“下一批矮人的交换时间应该在一周之后。”
“出了点状况。”齐洛说; “森林不再安全; 我需要延长送货时间; 你得让这一批矮人活得更久。”
“这可是个大难题。”监工甩着鞭子,“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老实人,我必须督促着他们干活。督促怎么能少了鞭打?”
“上一批的矮人很强壮,少一点虐待!他们能活到交换的时候。”齐洛翻捡着看了看鼠人们食用的面包; “蠢货!你给他们吃了什么?很好的面包!”
“我必须让他们保持进度; 否则主人会责罚我。这些食物已经是挑拣后剩下的过期品; 别再斤斤计较了矮子!”监工和齐洛一起往最前边去,“我告诉过主人,这里不能再增加鼠人了,除非把这一批消灭掉,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这些荒野上的野兽只会盲目繁殖。”齐洛目光巡视,忽然拽过一位老鼠人; “这种货色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只能浪费粮食!”
“他是这一批鼠人的老师。”监工悄悄后退,“姑且算是鼠人的智者,留着他才能更好地督促他们干活。”
“智者?一群愚蠢的侏儒竟然敢妄称智者。”齐洛拖着老鼠人的脖颈,“吱吱叫的老鼠!让我听一听你有什么高见。”他将耳朵凑到老鼠人的嘴边,“嘀嘀咕咕的家伙!你比绿豆还要小的脑子能够听懂我的话吗?智者?卑鄙的货物!”
角落里忽然爬出弯曲的身形。
齐洛仍然在嘲笑,他厚实的手掌拍在老鼠人的颊面,甚至拽起了他的胡须,“你们看起来像是人类和老鼠的杂交,诸神怎么会创造这样低贱的种族!也许你们是魔王的玩物……”
齐洛的耳朵突然被尖锐的门牙撕咬,他在剧痛中丢开老人,哀嚎着抱住耳朵。
“该死的!扯开他!快点扯开他!”
杜德扒住矮人结实的肩背,撕扯着他脆弱的耳朵,齐洛的左耳登时鲜血淋漓。鼠人们已经停下了工作,他们在昏暗中眼睛阴森幽绿。
“回去!”监工恶狠狠地抽打着鞭子,呵斥着,“退回去!待在原地!你们这些奴隶!不要动!听见了吗?!”
窥世之眼全部转动起来,巫师们的吟唱一响起,鼠人们就头痛欲裂地蹲下身。齐洛将杜德连拉带踹地弄开,他捂着耳朵,沾了一手的血。
“他干了什么!”齐洛勃然大怒,“他们意图反抗!让巫师加重禁咒,他们必须受到惩罚!”然后他对抱着头喘息的杜德拳脚相加。
“别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巫师的声音震在耳朵,“你们差点煽动起暴乱!”
“他们早有准备!他们根本就意图不轨!”齐洛失控地咆哮,“我说过什么?我早就告诉过罗珊娜!这里该让矮人来干!只要她付出应有的金币,矮人会做得比鼠人更加好!”他踹翻杜德,脚尖踩着杜德弯曲的腿,“杀了这些……”
一双眼睛陡然出现在脑中。
齐洛的咆哮顿时终止,他拉扯着自己的领口,却发觉自己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这个认知令齐洛不寒而栗,他退后几步,想要寻求巫师的帮助,却说不出话。
“你的声音太大了,你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回到地面去!这里有我们,我们比你更明白怎么驱使鼠人。”监工推搡着齐洛,“至于矮人的酬金,据我所知主人早已付清!你这贪得无厌的矮子,你还想利用同胞获得更多的金钱,你把他们买到这里来,你最好对他们的家人守口如瓶!不要再招惹麻烦了,出去!直到下一次交换的时间到来前都不要再出现!”
齐洛惊恐地抱着监工的手臂,指着自己的双眼,用力张着嘴巴。
眼睛!
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
死神的气息就贴在他的后颈,仿佛在发出低低地嗤笑。巨大的镰刀就架在他的脖颈,可是不论他如何表达,监工都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加尔睁开眼睛。
“没错,我们刚说到哪儿了?火药,是的,我也觉得他们在底下塞满了火药。”
“啊哈。”梵妮对格雷得意地说道,“不要质疑淑女的嗅觉!它可从未出过错。”
“罗珊娜要炸平中部!”格雷跳下椅子,“她疯了!她会激怒矮人和精灵!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已经得到够多的权力了!”
“也许她只想炸平紫罗兰。”博格指尖擦过鼻尖,“塔伯还在西部掌握着山地,这些山地都有可能隐藏着她之前得到的宝藏。塔伯不会再卖给她。”
“不论她想炸平哪儿,她都已经为解决这些鼠人做好了准备。”加尔说,“把鼠人和参与者们留在底下,只要擦着跃动之火,就可以让他们全部消失。”
“城市。”博格说,“她将通道建成了城市,它还有其他用途。”
“我要通知精灵。”格雷说,“这已经不再是矮人单独的危机。”
“等一等。”梵妮说,“窥世之眼无处不在,走出这个房间哪里都有可能存在着监视,你的贸然行动可能为对方留下了应对时间。”
“难道我要坐以待毙?”格雷捂住胸口,“火药!就在我的脚底下!稍有不慎就能掀飞我们。”
“你太紧张了朋友。”加尔喝起牛奶,“就算爆炸,你老爸也能让地面变得比钢铁更坚硬。他可是最强防御,大地之神的继承。”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格雷说,“仅仅通知给我老爸?”
“这是个难题。”加尔一口气吸完了牛奶,“他会在第一时间劈开这里,后果不堪设想,但我想我们之中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如果矮人会飞就好了。”格雷挠着头发,“离开了地面就不必再惧怕爆炸。”
“痴心妄想的家伙。”加尔咽着牛奶,再一次后仰起椅子,目光从窗口望向大雨中的双翼,“双翼,只属于……”
只属于我。
会议还没有结束,脚下忽然剧烈震动,牛奶杯都被震翻摔到地上。
“又来了吗!”梵妮迅速扣上她的药箱,“我们总是遇见不打招呼的突袭!”
“爆炸了吗!”格雷激动地跳上椅子,“是爆炸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放轻松。”博格把晃下桌的贝儿扔回去,“这是送给我们的小礼物。”
“小礼物”们从森林中立起庞大的身躯,垂涎着侵蚀唾液,横冲直撞地肆虐而来。
“备战!”老伯朗快步走下台阶,在雨中眺望震动之源。老头扛起斧头,“去提醒精灵,让他们后退,把战场交给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
“老爸!”格雷趴在窗口喊,“那是什么!”
“蠢货!”老伯朗冲他喊回去,“用你的眼睛看!”
“荒野的翼蟒。”梵妮举着鹰眼,“你这乌鸦嘴!它们不仅身形巨大,拥有坚硬的鳞片,还带着双翼……看,它们飞起来。”
狰狞的翼蟒振开双翼,强风使树木们东倒西歪,被吹飞的精灵们尖叫四起。
“嫉妒使我愤怒!”加尔怒不可遏地探出窗口,“它都能飞?!”
“是的。”博格说,“而且技术很糟糕。因为没有爪,使得它每一次降落都靠滑行。”然后他竟然咬上了一支烟,伏在窗口,对加尔意有所指,“机会难得宝贝儿。”
几条翼蟒不需要博格出手,老伯朗能够应对,他需要留在后方,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最大的危险在于脚下。
“谁再冒犯森林!”老伯朗的巨灵之斧砸在地面,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他张大手臂,“起来!”
泥土从地面陡然拔高,像钢刺一般凶猛交错升高,在翼蟒飞来的前方眨眼铸就出反刺盾牌。翼蟒收起双翼,庞大的身躯俯冲撞在盾牌之上,震天响的声音砸下来,泥刺竟然被它们身躯撞断。但是泥土猛地反扑,瞬间吞没翼蟒,将他们紧紧圈住。
老伯朗一人直面危险,他大开的手臂形成所有人的屏障。老头浮夸的宝石戒指熠熠生辉,明明是个矮人,却在所有人眼中异常高大。
“你老爸帅呆了!”梵妮握拳尖叫,“帅呆了!”
“我老爸!”格雷扯着嗓子,竖起大拇指对着自己,“那可是我老爸!”
翼蟒在泥土的束缚中扭动,它们粗壮的尾巴扫断树木,双翼撑破泥土,立刻游走冲来。老伯朗的咏唱让土地翻滚,形成瀑布一般的情景,泥土和翼蟒狠狠对撞,紧接着他拔出巨灵之斧,从升高的土地上一跃而下,大风吹开老头的胡子,他举起的斧头正正砍在一条翼蟒的头顶,登时爆开的血花随着翼蟒的嚎叫和雨水一齐迸溅,被劈开的蟒身下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地下跟着剧烈抖动,石块掉砸。监工在怒斥着鼠人,命令他们蹲下。巫师的强势加固再次显露,上方的抖动很快停止。
“小心点!”监工对巫师们喊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格林人在干什么?”巫师从窥世之眼中看到庞然大物,“他们竟然在这里投下了翼蟒!”
杜德从手臂中抬起眼,他跪爬着移动,贴着墙壁,缓缓移向最前方,在监工看不见的地方用力刨开小洞。
“老师。”杜德露出残酷的笑容,“我们的机会来了……”
老伯朗踩在翼蟒一半身体上,看着剩下的几条,确认这真的是翼蟒。
荒野的家伙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国中部?它们从哪里进入,又是谁的宠物?
老伯朗用斧头拨开翼蟒的鳞片,却发现它们的鳞片中似乎有粉末在隐约发光。他蹲下身,没有用手直接触碰,而是裹了一层泥土。
“诸神在上。”老伯朗打量着这些晶莹的粉末,“这是什么东西……”
雨水打湿了粉末,它们在老伯朗指尖化开,流淌下来时他忽地感觉到灼痛,手指包裹的泥土被融化的粉末侵蚀消退,他整个手掌都开始被腐蚀溃烂。
老伯朗猛地起身,可是翼蟒已经再次升空,它们振动的双翼吹落粉末,雨水飞快地融化,整个森林都将浸泡在腐蚀中。
“后退!”老伯朗操纵泥土,沸腾的泥土轰然将整个森林都笼罩,将要合成上空的屏障。但是他的背后突然贴上了软若无骨的身体,镰刀从他脖颈下瞬间勾——泥土迸出,挡住了致命的镰刀!
老伯朗还没有反击,整个身体都被花香侵袭陷入麻痹。他的泥土屏障仍然在上方合并,背后的人勾住了他带着印记的手臂,无声后划。
格雷在窗口看见他父亲猛地栽下去,寒光闪烁的镰刀划破上方屏障,整片天空的泥土都在粉碎下砸。
“老爸!”格雷从窗口爬出去,跳下二楼,直奔前方。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梵妮指间跃动,两瓶药剂撞碎空中,一股恶臭刺鼻涌出,她跟着跳下窗户,“格雷!回来!这家伙该交给我对付!”
可是格雷没有停下来,他飞奔的速度惊人,拔出的巨灵之斧隔着距离大力甩了出去!已经逼近老伯朗脖子的镰刀被斧头撞退,手持镰刀的人笼在斗篷下,花香顿时馥郁芬芳,格雷奔跑的双腿立刻麻木僵硬,他摔在泥水中。
“离开他!”格雷一拳砸在泥水中,湿软的泥土马上将老伯朗层层包裹,他对镰刀人怒声道,“离我父亲远一点!”
镰刀人转动着镰刀,上方的侵蚀雨已经掉落下来。森林即刻被烫伤,在惨叫声响起之前,火焰凶悍横扫整天天空。
博格的剑鞘仍在腰侧,他站在后方,目光如同实物一般落在镰刀人的身上。火焰熊熊燃烧,对方仿佛轻啧一声。
“目标。”镰刀倏地指向博格,“在这。”
就在这时,脚下再一次剧烈震动,然而并不是一次,而是炎浪冲破地面,爆炸声连接不断。
老伯朗被碎块砸在下方,格雷拖出他的上半身,发现老头的手臂已经被勾断,带着印记的手掌血肉模糊。
“老爸、老爸!”格雷抱着他的手臂,呼喊着,“梵妮!救命!”
梵妮还在奔跑的路上,她气喘吁吁,只能颓然地喊,“看前方!蠢货!前方!”
一条翼蟒滑冲而来,在那阴影之下,格雷小得像只蚂蚁。他抱紧老伯朗,在咏念声中把所有防御全部给了他老爸。
老伯朗突然握住格雷的手掌,老头被泥水呛到咳嗽,他抬起头,骂道,“蠢儿子!”他撑起上半身,盯着格雷的双眼,在翼蟒冲撞地面的巨声中问他,“你害怕吗!”
格雷用力点头,老伯朗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却没有力气。半块印记的防御对于翼蟒而言太脆弱了,格雷构建的墙壁甚至无法阻挡翼蟒一秒钟,他在泥土碎裂中盯着翼蟒,红着眼睛按下他老爸,张开手臂,学着他曾经梦想过无数次的姿势,嘶喊道,“来啊!”
冲撞即将——
“喊我的名字!”加尔的声音穿越全场,“格雷!就他妈现在喊!”
格雷喘息剧烈,脑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吼道,“加尔!”
猛烈的风轰然扑扫全场,像是一双看不见的双翼正在展开。强风令梵妮不得不抬手挡住身体,格雷都闭上了眼睛。加尔突然降临,电光石火中翼蟒深陷地面,粉碎的石块扑打,翼蟒仰头的怒嚎倏地寂静。
博格在风中回身踹飞镰刀人,“不要盯着我的伴侣。”他轻蔑道,“渣滓。”
火焰汹涌遮挡在加尔后方,他踩在翼蟒头顶,活动着肩膀,对下方的格雷吹了声口哨。
“干得漂亮。”加尔用力握下手掌,“酬金收到!”
被这一下砸开的地面深不可测,露出的杜德靠在墙壁,他的尖爪捏碎跃动之火,他喘息起伏,推开坍塌的石块,然后他望向上方。
加尔的背影模糊,火焰使他被隐藏在众人目光之外。但那一刹那间展开的虚影,确实是一对双翼。
“来了……”杜德呢喃着,“吾王!”
第48章 身体负担
窥世之眼在坍塌的碎石之中大亮; 它们转动着; 相互连通,迅速向寂静冰脉中的神殿发出被恐吓的抖动。
“教皇在上。”被压住的巫师对着窥世之眼残喘道; “鼠人点燃了地下……窥世之眼中的火种在尖叫……请您尽快……”
杜德正在向他爬来; 四处都是爬动的鼠人; 他们数量惊人,尖爪和矮小的体格能够帮助他们尽快从废墟下逃生。
巫师停下汇报; 他带血的手掌拍在窥世之眼上; “惩罚他们……让他们停下!立刻停下!”
神殿的禁咒紧绷在脑中,杜德在剧痛中抱头痉挛。鼠人们惨叫迭起; 他们扒着脑袋; 灰扑扑的起伏; 像是地下缝隙中爬出的黑潮。
加尔从上方一跃而下,他落地时带起的风扫空灰尘。巫师手掌下的窥世之眼滚动到了加尔脚边,神殿的呼喊声断续传来。加尔的鞋尖将水晶球碾动,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它。
“下午好先生们。”加尔说; “今天教皇的屁股没有擦干净; 我期待他下一次的表现。”
水晶球闻声龟裂; 内芯的火种瞬间熄灭。贝儿落下去,将它们吃进口中。幼崽似乎很喜欢吃窥世之眼,它半个月前还无法咬动它们,可是它现在将它们咀嚼到咯嘣响,像吃糖果一样咽了下去。
“不……”巫师惊恐地用手在地上拍寻着,“怪物……”
贝儿打起嗝; 它肚子现在很撑,落在了巫师的头顶,将他的脸压向了地面,让他闭上嘴,证明幼崽并不喜欢被叫做怪物。
加尔非常舒服地伸展双臂,博格的火焰时刻遮掩在他身后,实际双翼只有转瞬即逝的虚影。他的目光离开窥世之眼,落在了抱头佝偻的杜德身上。
杜德也在手臂的空隙中窥视着加尔,杜德在那目光中感受到了令人颤栗的威严。他抱紧身体,低声念出,“吾……”
响指猛地擦响,下方坠落的镰刀被隔空挡住,紧接着镰刀人被立刻甩扇出去。镰刀的锋利擦过看不见的双翼,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扇出了豁口。
加尔甚至没有抬头。
他对杜德指向后方,“带着你的人,用力地跑,现在就跑。”
杜德的胸口急促,几乎是即刻爬起身,从碎块中拖抱出老人,带着鼠人就往加尔指的方向跑。背后的风倏地静止,下一刻整片森林都在巨大的风中摇晃,地面向下崩塌,火焰与强风包夹,让一切声音都不再清晰。
“把他让给我吧博格。”加尔压低身形,对传声道,“求你了亲爱的。”
博格退后一步,“尽情享用。”
镰刀砸向博格的正面,他却不躲不闪地停下一切,将先前没有抽完的烟在空中甩了甩,火星微亮,送进了口中。镰刀已经逼近头颅,博格肩头微沉,强烈的、滚烫的风倏地从他双侧刮出,镰刀再一次被看不见的东西抵挡,猛地被击开。
“快一点。”博格平静地咬着烟,“夜晚要来了。”
加尔撑过博格的双肩,斗篷下的陌生人甚至没有看清他何时出现,又是何时消失,总之当镰刀回勾时,加尔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镰刀人的后背被猛然踹中,他在仿佛被座重山擦撞到,整个身体都被迅速击出。他转动长镰刀勾住树木,整个人再次荡回空中,长镰刀转动着嘭地抵挡住加尔,可是没有用,长镰刀上银制的符咒甚至尖叫起来,在这无法抵挡的重击中凸显出狰狞嘶吼的脸颊。身体无法在被自己控制,花香对加尔没有任何作用,他似乎还在挑剔这长镰刀的花纹,并且令人胆寒的是,不论镰刀人从怎样刁钻的角度进攻,都会被那看不见的屏障抵挡,仿佛是层无坚不摧的铠甲,让加尔毫发无损。
加尔擒住了镰刀人的后颈,像对待小鸡一般按下他的身体。两个人从空中立刻笔直坠落,冲向的地面被爆开凹陷,面孔已经要挨近地面,可是加尔依然没有停下。
见鬼!
镰刀人的斗篷飞散开,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地面,嘶声力竭道,“停下!停下!”
火焰在加尔展开双翼时立刻挥散,地面的碎石块翻飞,加尔将他的面压在了泥土上,却在那个瞬间让他没有被撞死。
镰刀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镰刀砸进一旁的土地,上方被吹飞的碎块嘭嘭嘭地乱掉,他在这猛烈地惊吓中竟然昏了过去。
“完美!”加尔兴奋地冲博格张开怀抱,跳了上去,双腿夹住博格,“看见了吗博格!超强!它们很听话,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心脏加速,马上就要……”
他的兴奋忽然停止,整个身体向后栽去,博格接住了他。
“我劝你不要太兴奋。”博格手掌贴到加尔的胸口,“它的承载会崩溃,你的心脏会爆开。”
加尔僵硬地将下巴压在博格肩头。
“现在。”博格就这样端抱着他转过身,看向一片狼藉的森林和地面,“我们还要为这些负责。”
“让格雷用印记恢复。”加尔烦躁地磨着下巴,“该死的,我想飞!我们马上就去圣弗斯!啊!我受够了这具身体!”
博格在加尔的暴躁中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在拍打着自己的手臂,他手掌很有技巧地反握住了它。
“这是什么?”博格指尖摩挲。
“不要抓它!”加尔登时缠紧博格的腰,抬起头,脸上微红,“不……不要摸它!”
博格沉默着和他对视。
半晌后,博格轻拽了一下,“……尾巴?”
看不见的尾巴正在疯狂地拍打着博格的手背,它的主人已经红了眼角。加尔夹住博格的脸颊,警告道,“不要再摸它,否则我会……”
博格的手指从它的尖端往后搔划,加尔立刻绷紧了身体,他的呼吸都为之微急。
“否则你会什么?”博格说,“你看起来像是发烧。”博格边说边顺着这尾巴抚摸,“它很热情,你在控制它吗?不要缠我太紧,加尔,你缠住了我的手指。”
加尔拽紧他的后背,无力地扒划着,“不……它不归我管……不要再捏它的尖端……博……”
“加尔!”
加尔猛地停下手,可是博格还没有。尾巴传来的酥麻细密地传递到脊骨,加尔胸口起伏,就这么趴挂在博格身上,艰难地对奔跑来的格雷和梵妮哼声。
“哪里断了吗?”梵妮迅速打开药箱,“手臂还是腿?你看起来像是瘫痪了小鬼!”
“噢……是吗?”加尔用力捏了把博格的后腰,警告他停下来,红着脸闷声道,“我很……好!我哪里都没有断!放松梵妮!放……放松……我是说我……嗯……有点累……特别累!所以需要博格暂时抱一下……好吧不是暂时!总之我没事……你……格雷!你还好吗!”
“你真的没事吗?”格雷担忧地望着他,“嘿兄弟,你的脸比猴子屁股还要红,像是在发烧。”
“讲话也很奇怪。”梵妮戴上眼镜,“喘息不太顺畅,是因为被击打到肺部了吗?”
“我没事!”加尔像垂死挣扎一般地拍了把博格的后背,“别再盯着我看了!你老爸呢,你老爸还好吗格雷!”
博格似乎笑了一声,格雷没察觉,他拍着浑身的泥土,“没事,就是手臂断了……大地之神的印记也消除了。”
“嗯哼。”加尔终于能够如常的说话,“意料之中,他想要断开你老爸和印记的联系,让大地安静下来。”
“可是它到了我这里。”格雷惊叹地对他们摊开手掌,“就因为我老爸握住了我的手?”
“事实上。”梵妮推了下眼镜,进入普及知识的学者时间,“是这样的没错,你们本来就有血脉联系,这比其他祝福都要容易继承,也不需要神殿加持,被切断联系的时候印记也会慌张,它需要可以依赖的对象。这可比火神印记简单得多,受大地宠眷的矮人。现在试试你的印记怎么样?让这里的土地分开,把森林与地下坍塌之处修复,你可以做到的格雷。”
“好吧。”格雷深呼吸,对他们说,“让一让朋友们,让一让,你们知道的,它威力十足。”然后他学着他老爸,抬起双手,沉声道,“起来,我的朋友……”
地面的泥土滑动,向上吐了个小泥花,随后一片寂静。
“……朋友?”格雷震惊地挥舞起带着印记的手,“听着,你们睡着了吗?”
“有点尴尬。”梵妮冷酷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装作没看见,让他好受一点?”
“不,他已经听见了。”加尔说,“你把他气哭了梵妮。”
“看来你们需要相互了解的时间。”博格说,“祝你早日成功格雷。”
“我老爸从不会这样!”格雷又甩了甩手掌,“怎么回事?!”
“它不太了解你。”加尔眯起一只眼,笑起来,“就像谈恋爱,它需要了解你才会干活。”
在他们调侃的时候,东方的树木忽然开始重立,藤蔓生机澎湃地攀爬,扶起树木。
梵妮对植物很敏感,她抱起肩,看过去,“精灵来了。”
确切的是,黛薇来了。
天空已经昏暗,侵蚀雨水被火焰烘干。焦灰味并不好闻,死去的翼蟒还保持着开膛破肚的死状。飘渺悠长的吟唱传出,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紧张后的疲惫在这吟唱中如同被温暖的溪水抚摸,舒服的感觉几乎能让人立刻倒地睡着。森林都陷入了一种宁静,吟唱由远处渐渐靠近,雪白长裙推开灰尘,所过之处绿色生长。
长及脚踝的金发让阳光逊色,蓝色的眼睛比寂静冰脉尽头的天空更加纯彻,白皙的肌肤比牛奶更加细腻。赤足踩在阔别河倒映天空的水面,涟漪随着长裙荡开,她仿佛朦胧着圣光,望来的目光温柔又忧郁。
加尔都停顿住了呼吸。
这就是俘获夏戈的黛薇……传说中令诸神都会心动的黛薇。
她走过阔别河,河流因此缓慢。黛薇正在向这边走来,一切崩坏都在受到精灵吟唱的安抚,就连鼠人都能在这吟唱中得到抚慰。精灵曾经是溪流之神的子民,他们的吟唱具有精神治愈的作用,对森林而言也是恢复创伤的良药。
博格忽然挡住了加尔的眼睛,他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寂静之中,转身与黛薇背道而驰。梵妮心神领会,为博格让开了道路,看着博格穿过混乱和泥泞,离开了这里。
“她太美了……”加尔在博格耳边小声道,“超越我曾经见过的所有。”
“美丽的皮囊都是毒药。”博格说,“往往能在心动中一击必杀。”
“那怎么办。”加尔继续咬耳朵,“你比任何人都要让我心动。”
“那么你做好觉悟了吗?”博格已经绕开了众人,他推开房门,再用背部抵上,“你马上就要完蛋了。”
“你不太愉快。”加尔在黑暗中抵到博格的额头,“你不想见到她。”
“你在观察我。”博格靠在门上。
“当然,我非常‘仔细’地观察过你,从内到外。”加尔被遮挡的睫毛扫动在他掌心。
“今晚你不适合玩游戏。”博格突然打开浴室,“别再撩拨我,洗干净你就该睡觉,你的手脚冰凉,树人的眼泪接受双翼需要时间。”
加尔拉住了他的衣襟,“凉水,请放凉水亲爱的!我不想要热水,太烫了,我不喜欢滚烫。”
博格放了热水。加热的铜球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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