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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白月光与我男主何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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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们都该死。方才在许辞生的记忆中,项阡陌又重温了这一段。无论是许辞生还是他,对于这场面都不愿多提起。
他一直在逃,其实师兄也是如此。项阡陌原以为自己伸出手了的,可不知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同样的结局。他感到迷茫,像许辞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嗜酒一样。其实都是知道的,但不想承认。
项阡陌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怀抱中沉甸甸的,温热的,呼吸匀长的,是师兄。项阡陌把头俯下去,贴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告诉你一切,你醒来好不好,来杀我好不好。”
“元和是我杀的,莫成渊也是,他们都该死。元和将主意打在你身上,那时候师兄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啊……莫成渊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没有阻止,还装得对你亲亲热热……元和和那老魔一样,都该死,死的干干净净。天哲山的所有人都是帮凶,我也是……楚沉烟也是,她明明也知道……你不会认同吧,那就告诉我啊,我要你亲口骂我,跟我说,项阡陌该死,他与你,与你们,本来就不应当一道。我要你亲口后悔,后悔对我那么好,养虎为患……”
项阡陌说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头抬起,看见元和真人空荡荡的洞府,才想起来,原来师兄的灵魂,像一阵烟一样,被风一吹就消失无踪了。
他将许辞生抱起,伸手探了一把腰间。
项阡陌不相信许辞生会消失。
只是前功尽弃而已,不管再过几百年,或是千年,只要他能等到,总要将师兄全头全尾地找回来。
可当他感觉不到腰间那块玉佩时,他的动作一顿。
屋漏偏逢连夜雨。
☆、魂玉
魂玉青鸾,温魂养魄。即使许辞生真的被那老魔打得魂飞魄散,项阡陌也能依靠魂玉将他修复。其间付出的代价,也不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了。
那块魂玉一直挂在许辞生的身上,早已与他魂意相通。
可那块魂玉现在消失了。
如果没有被人好好温养,里面的灵魂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
究竟是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将师兄窃走……
许辞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他的灵魂没有经过锻炼,跟那老魔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失去了意识。原主的灵魂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比他消散的还快。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死去。而且……好像还和原主融合了。
许辞生几百年的记忆,如同浪潮般将他拍击包裹。许辞生在里面毫无反手之力,只能被迫接受。
只是除了记忆以外,好似没有旁的了。那团光团似乎不是原主的灵魂,而是仅仅只有记忆。
将这铺天盖地的记忆吸纳以后,许辞生发现,这玩意儿,似乎并不完整。
至少他最想知道的,许辞生杀死元和真人那一段,他并没有看见。
见到的更多的是许辞生与魏清池燕舟几人的过往。他经历了一个天哲山受尽瞩目的弟子的一生。恍惚感觉到神奇,其实许辞生在几位师兄弟中,天资算是最差的。
莫成渊是元和真人钦点的下一任掌门,项阡陌自不必说,就连不感兴趣的剑法也能学的有模有样,就连楚沉烟,修为进度也很快追上了许辞生。
这个人,似乎并不以修为著称。他实战时能够依仗的,除了那把惊寒以外,就是身边的这些人。
许辞生大致明白原主为什么有那么多朋友了。不仅仅是乐于结交,还有一个有些阴谋论的原因。他需要。
许辞生觉得自己疯了。
原主怎么也算得上是光风霁月,他竟然这么揣度。
可是阴暗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全然压抑不住。
或许不是他不对劲,而是那团记忆。连个意识都没有,若是就这么被你所掌控,岂不是太丢人了吗……许辞生这样想着,努力从原主的记忆中发掘旁的方面。
因为是原主的视角,许辞生只能看见他与旁人相处时,别人对他或礼貌或亲热的态度。
那么真实的许辞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浮现在脑海中,眼前的一切消去,身体轻盈,仿佛在天上飞游。
许辞生看见了一个虚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原主。
原主的记忆中,竟然会有这么一段。
他上前去,听见自己问那个虚影:“你什么时候能够消失呢?”
恍然发觉,即使到了现在,他也只能借原主的视角看这世界。
虚影笑了笑,衣袂飘然:“我是你的心魔,等你能够正视我时,我自会消失。”
许辞生实在看不出,这东西究竟有什么让原主退避三舍的。
“或许你眼里的温顺,正是曾经以为的梦魇。”那虚影又开口,这一次,是对着许辞生本人说的了。
许辞生有些惊讶,问他:“你感受得到我?”
“这里除了你我,没有旁人啦。”虚影轻轻叹了一声。
“确实如此,”许辞生承认,“你将我叫到这里,想要说些什么吗?”
“我要消失了。”虚影坦然道,“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这话有些耳熟。”仿佛在许辞生的记忆中看见过。
“是啊,你为了让他安心回魔界,疏远项阡陌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听起来有些渣。”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虚影认同,“你能这么以为,我很开心。”
“你是他的心魔,应该引他入魔才对。”许辞生苦笑,“所以你现在这么说,我很害怕。”
“心魔可以是很多东西。”虚影这样为他解释,“你的心魔,师友,亲朋,项阡陌……这些全都是。因为之前你处在入魔边缘,所以我比较活跃。”
许辞生头疼道:“我对你说的这些,还是一头雾水。”
“你已经拥有了全部的自己,只是不想接受罢了。我也该走了,祝你武运昌隆。”
就这样消失了,真是好和善一心魔,和原主一个模样。许辞生这样想着,却从他话中推出了一件事。
许辞生之前,处在入魔边缘?师友,亲朋,项阡陌,这些人对许辞生都很重要,却被他一个个破坏,这就是在入魔的表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许辞生与项阡陌这些麻烦事,可真的算得上是滑稽了。
话虽如此,许辞生即使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差距。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被原主同化。
甚至连一些较为激烈的情绪,他都没有感受到。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只能琢磨一下出路,从长计议了。
一缕阳光照进来,让许辞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耳边传来略带揶揄的声音:“终于醒了?”
稍微反应了一下,许辞生才叫出那人的名字:“魏清池……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你猜猜过了多少年了?”
许辞生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放在一口棺材内,顿时不禁失笑着敲了敲棺材盖:“放我出去。”
盖子被打开,魏清池苍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只有唇上还有些血色:“你如果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去下葬了。那块玉带着,那现在是你的本体。”
许辞生在自己身子下面发现了一块玉,开玩笑道:“怪道有些硌。”
“你没那么好的待遇,现在应当感觉不到硌才对。”
一语被拆穿,许辞生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想要起身。
却发觉自己身上的装束有些不同。不是如同魏清池般的长袍,也非之前穿着的披风,而是许久没有见过的,在从前世界中的那种短袖衣衫。许辞生愣了片刻,晃晃头,果然感觉不到那一头长发。
“这是……”
“你印象中自己的模样,我只能勉强让你化形。”
“所以我现在彻底没有身体了?”
“在项阡陌那,你想要可以自己去拿。”
“免了。”许辞生苦笑,“这是怎么回事?”
☆、金丝缠
“你想从哪里听起?”魏清池装作困扰地问,给许辞生提出了几个选择,“是想听听项阡陌在天哲山里对你做了什么?还是我怎么把你带过来的?还是你沉睡之后这世界上发生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许辞生与他对视,眼中带着笑意,“我什么都听。”
“那可巧了,你就算问我关于项阡陌的事情,我也回答不出来什么。谁也不知道你,他还有天哲山之间发生了什么破事。我怎么将你带过来的,也就是感觉到你的魂魄进了这玉中,然后就将你给弄过来,温养了一段时间罢了。”
他话语中有着促狭的笑意,许辞生只能苦笑着问:“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也就三年。”
三年,按许辞生原来的世界来说,孩子都从高一升上大学了。许辞生无奈:“挺长了。”
“你之前脑子出毛病,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这次还算少的。不过若是再多,我就将你给埋了,让项阡陌急去。”
“项阡陌怎么样了?”他既然提到了,许辞生便顺着他给的梯子问一问。
“他没了你也死不了。不过一直在找你,没大张旗鼓,自己在找。”
“你怎么知道他找的是我?”
“关于温养魂魄的东西,他还能找谁?”
许辞生轻叹一声,问魏清池:“你救我用的也是这类法宝吧?”
“确实如此,不过用的是项阡陌的东西。他在你身上做了手脚,放了个容易吸纳魂魄的容器。不过不巧,那东西的主体在我这里。你的魂魄进入魂玉的分体时,我就将你转移了过来。项阡陌那里的魂玉应该是消失了,他才会这么急着找。”魏清池说这话时,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魂玉,有能够召回不在身体中的灵魂的功效吗?”许辞生想起项阡陌之前借青鸾时,将魂玉与青鸾相提并论。
“有,魂玉与青鸾都有,”魏清池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不过魂玉能够召唤的灵魂,是绝对与身体契合的,少一分一毫都不行;而青鸾则更灵性些……用青鸾甚至可以夺舍。”
所以,之前他会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就是青鸾的效果了。许辞生想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如果用青鸾召唤时,躯体内原本就有了灵魂呢?”
“一体不容二魂,你在想什么?”魏清池一口否决了他。
于是蹊跷更大,许辞生将之前的事情回想一番,得出了一个让他惊讶的结论。
他还是不相信,非要从魏清池那里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一条,是人尽皆知,还是只有少数人知道?”
“要不知道,就全都不晓得;要知道,很容易便知魂玉与青鸾的区别。”
他之前还在许辞生的躯体内,也就是说,项阡陌并没有打算召回他师兄?
许辞生只感觉头大如斗。一开始用青鸾召唤自己的魂魄,后来他提出换回这一切的时候,项阡陌也是想要用青鸾,甚至可能只是在敷衍他。可是项阡陌既然能够将魂玉一直安放在许辞生身上,分明就不必将他召唤而来。项阡陌究竟在搞什么?
许辞生陷入沉思,魏清池见状笑了笑,只对他道:“看你现在对项阡陌好似很不满。”
“你又知道了,”许辞生被他打断了思绪,只能苦笑,“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对项阡陌不满的?”
“猜的,你自己认了。”魏清池老神在在,“许辞生,劝你被烦忧一些有的没的。我能够看出的事情,像燕舟,项阡陌,他们都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举个例子,燕舟一直不相信是你杀的元和真人。”
许辞生心道,还真不是他,是原主许辞生。
魏清池却像是能够看穿他的想法似的:“你不用对自己有什么怀疑,你之前脑子有问题,谁也不想去惹你,现在好不容易正常点了,还是别疑神疑鬼的……别因为一些看不懂的破事把自己绊住了。你现在这样,还像是许辞生吗?”
许辞生原本应该否认的,可是魏清池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将他说的哑口无言。分明找得出反驳的地方,却想不出究竟怎么反驳。
想到最后,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管那么多。
“帮我做件事。”魏清池兀然开口道。
许辞生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毫不做礼节的要求方式,便问:“怎么?”
“去明心境,帮我拿卷金丝缠回来。最近有些看不清星象,法器该换了。”
“或许并非法器的事情。”他这么一提,许辞生才想起来,魏清池是个常常在生死之交徘徊的人。但因为他平常各种地方——特别是嘴上功夫——一点都不输给常人,因而常常让人忽略掉他的身体状况罢了。
以魏清池的心性,也不喜欢别人将他身体的事情常常挂在嘴边。
“是什么事我心里清楚,只是法器确实坏了,该换了。”魏清池这时候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许辞生知道他不想谈了,于是颔首应下。
“还有件事,”魏清池提醒他,“你最好去问项阡陌将你的身体要回来。你现在的本体是魂玉,明心境里有魂玉的本体,别你一进去就被吸收了,项阡陌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分明是他关心许辞生,却非要是说成项阡陌没地方哭。许辞生笑了笑,又问:“魂玉的本体有什么功效?”
“没什么用,既不能储存魂魄,也不能召唤或是补全……它唯一的功效,就是激活你魂魄中那些不活跃的部分罢了。换个说法,它对失忆的人有些作用。”
失忆的人……到头来,还是为了他。
“多谢魏兄大恩大德,辞生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如何?”
“气死项阡陌?”许辞生知道他在开玩笑,便接了下去。
“正是如此。”
“不干。”许辞生也同他以开玩笑的语气告别,“既然如此,我还是来世再报吧。”
“小白眼狼。”魏清池轻骂了一声,将他赶走,“你最好快些,否则我老眼昏花,找不着星象了,你们都得遭殃。”
☆、召回
诗酒趁年华。项阡陌进入酒楼的时候,心中便跳出了这几个字。
他对诗没有什么兴趣,却对酒有着偏执的钟爱,几乎是餐餐少不了酒。不一定要醉,却必须要辣到嗓子里。
不过今天,他闻到酒味,一点反应都没有,径直走到其中一位纨绔子弟面前,释放出威压。
满酒楼顿时安静下来,那位纨绔子弟表情僵硬地看着他:“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前些日子,得了个温魂养魄的宝物?”项阡陌勾起唇角,“我跟你买。”
“不不不不卖!”那纨绔被他的笑吓得赶忙摇头。给予他宝物的那人说,谁要都不能卖,那人自然会保他平安。
项阡陌笑得愈发阴沉:“你最好再考虑考虑……想想是你的宝物重要,还是人头重要。”
“真不是我不卖!是有人要跟你谈!”遇到危险,那纨绔子弟立刻就把跟自己合作的人给卖了。
“可以,”项阡陌的声音轻了些,“带我去见他。”
不知是何方神圣,放出长线来吊他这条鱼。
就怕他钓到的不是鱼,而是巨大的海兽。项阡陌心中没有太多感触,跟着那纨绔子弟,走进了一个清幽的亭子。
亭子中坐着一个人,虽然穿着宽袖长袍,头发却修的极短,连冠都固定不住,索性不在头上做装饰。
见他来了,便对他笑笑:“项阡陌。”
那纨绔子弟在许辞生的交待下退了出去,布下禁制,项阡陌几步冲上去:“师兄——”
“你认错人了,”许辞生依旧是笑,“还记得那个霸占了你师兄身体的许归吗?”
项阡陌心中热切,面上却被迫冷厉下来,硬生生忍着笑意,憋出两个生硬的字:“是你。”
“是我,我有召回你师兄的方法,要不要一听?”许辞生看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面容,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项阡陌点点头:“想。”
“你装的好像啊……”许辞生笑着叹了一声,“这么想,为什么魂玉一直就在你身边,你却不去用呢?之前那一次,你也不准备用青鸾对吧?你究竟想不想复活许辞生,你给我个准话。”
项阡陌听得心惊,却依旧道:“想。”
许辞生真的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谎:“我对你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再信你最后一次。”其实就算是有下次,他也没什么办法的。许辞生对项阡陌的偏爱,很好地影响了他。
他继续道:“用魂玉召唤你师兄的魂魄,将一切都与我商量好了再做,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不管你要不要许辞生回来,我要他,明白吗?”
这么说还有点上赶着帮人的感觉。许辞生也搞不懂,他明明与这一切无关的,怎么就变成了上赶着去送死将许辞生换回的情况呢?
事已至此,他好不容易有一腔热情想做些什么,还是趁着还没心凉把事情给做了吧。
魏清池告诉许辞生,不管魂玉中有没有储存魂魄,都可以对人的魂魄进行召唤。只是如果动用了这个功用,魂玉自身会产生重组,使居住在里面的人化成它的一部分。
“我不管你想救什么人,别去送死,先回了你自己的身体再说。”
魏清池的原话这么说,许辞生却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死在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他就是个孤魂野鬼,就算想凭依在旁的宝物上,也做不到。魂魄一般不可移动,还没听说过一个器灵移居到另一个灵器上的。
因而出此下策,让许辞生能回来。原主解决事情,应当比他要更有效率些。
他实在不想再陷入这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混乱中了。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项阡陌只能答应。心中也有些惴惴,师兄的魂魄不知有没有融合完全,若是不被魂玉接纳,那便是白费了功夫,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中虽已有了猜测,却还是得向师兄确认一下:“不知道你口中说的魂玉,现在何处?”
“在你面前。”
项阡陌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装作诧异:“你是魂玉的器灵?”
“拜你所赐。”许辞生淡淡道。
拿不准,实在拿不准师兄的魂魄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若是恢复了,对他不应当是这种态度才对。只是他执拗着要做,项阡陌也无法阻止,只能在背地里做了许多准备,以防最坏的结果出现。
许辞生却翻起了阵图,要亲眼看所有的阵法布下,连灵石都要一一查验过才行。
项阡陌从来没有被他这么不信任过,委屈之余,几次想出口说“就这样吧”,却终究没有能够说出来。
许辞生看他那个憋闷的样子,只在心中笑了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项阡陌生怕他把自己给作死,提心吊胆地检查着一切。到了最后,比许辞生还认真。
“把你师兄拿出来吧。”最后那天,许辞生还能笑着对项阡陌这样说。
项阡陌沉默地将掩藏在寒冰中的许辞生的身躯取出,用灵火将冰化去。他一直低着头做这一切,却忽然抬起头,看着许辞生,眼中神色难明:“你会死吗?”
“我本来就死了,”许辞生听他这么问,心里也不好受,只能笑着扯些有的没的,“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中。其实挺好的,就是死了以后,你们也还是需要我的嘛。”
“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项阡陌小时候曾经这么问过许辞生,语气委屈的好像只要许辞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的眼泪就要流下来,“没必要啊……”
“你需要我,这就是必要。”许辞生在不练剑时,对项阡陌称得上温柔,“别哭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哭丑了可怎么办呢。”
到了最后,与他断绝交往的时候,说的也是那一句:“项阡陌,你不需要我了,你有自己的路,这一段我没法陪你走。”
一切都准备就绪,这阵法发动时刺眼的光芒,让项阡陌瞬间后悔,他对着已经缩回魂玉中的许辞生大喊。
“师兄——”
声音却没有传出去,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样。
☆、回归
许辞生发誓,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又活了。
他是不是与造物主有什么约定,每当要死的时候就给他一具新身体啊。
话虽这么说,但看见面前项阡陌喜悦的脸,许辞生还是生出了一些不太好意思的感觉。
项阡陌万万没想到,许辞生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魂玉可以将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送入躯体吗?”
他摇了摇头,就见他师兄沉默地垂下了头。
瞬间觉得自己在师兄那里已经失宠了。
许辞生也注意到冷落了他,笑了笑道:“没事,我需要点时间来想一想,我究竟是谁。”
话说的简单,许辞生真的不是很明白。
他……他应该是谁啊?
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仿佛是个哲学问题。
按感性来说,他觉得自己是许归,不可能与许辞生有什么关系。但是按照逻辑……许辞生不得不承认,按照项阡陌与魏清池的说法,只有他就是许辞生才能解释的通这一切。
现在还活在这具躯体中的人,只能是许辞生,而他还活着。
许辞生苦笑,真的搞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如果以“自己是许辞生”为前提来考虑,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说通了。
只要他是许辞生,就不存在他会在燕舟与魏清池面前暴露的问题,项阡陌一直叫他师兄也没有交错。否则几百年的交情,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一个不善于伪装的外人给骗过呢?
但如果是这样,又有许多搞不通的地方了。不过,答案似乎就在他面前。
许辞生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锁灵链。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东西的任何信息。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给他种下这玩意儿,只能是在天哲山,许辞生转变的关键点。
而项阡陌被他逼问出过,这玩意儿,正是他亲自给许辞生种上的。
想到这里,许辞生抬眼看向项阡陌,眼中闪过危险的流光:“项阡陌,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项阡陌软软地叫了一声:“师兄……”
“闭嘴,转过去。”
许辞生被他叫的心一颤,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只能眼不见为净。
背过身去,项阡陌偷偷勾出一个笑容。却听身后的许辞生怒道:“不许笑,严肃点。”
听了这话,项阡陌笑得更欢了,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许辞生见他这样,本来的一腔严肃与问题也烟消云散了,只能随着他,微微展露笑颜。
“我真的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项阡陌,你是我的克星吗?”
“不是。”项阡陌极快地否认,“我不会对师兄有危害的。”
许辞生哼了一声:“那倒未必。我问你,许归就是许辞生,是不是?”
项阡陌安静了一瞬,连肩膀的颤动也停了。许辞生这个问题好像切中了他的要害。
半晌,项阡陌小声回答了他:“是的。”
许辞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
“没有关系了,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师兄那日在天哲山……走火入魔。”说出那时的事,对于项阡陌来说也无异于一道酷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师兄怎么能入魔呢。师兄好讨厌魔修的……除了我。”
这话一出,许辞生真的不知道该纠正哪一点了。他认为许辞生不能入魔,错。许辞生讨厌魔修,只是讨厌某一些。除了他……许辞生被他气得笑了起来,调节气氛道:“你多大脸?”
项阡陌被他逗得也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了,但还是一副郁闷的模样:“然后我就将师兄的魂魄分开,一份被寄入其他世界,另一份留在了身体里。后来师兄就性情大变了。”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从他嘴里讲出来,多困难的事情,都变得如同儿戏了。许辞生知道他平常就是这样“欺骗”自己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将他给纠正过来,只尖锐地指出了他话里的含义:“依我看,你不是因为走火入魔,而将许辞生——将我的魂魄分开,而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快死了吧?”
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许多功法中都写着这一点,修仙的人想要入魔当个魔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许辞生修炼的功法中,自然有不少关于这一点的。
许辞生搞不清楚,将魂魄分开,怎么就不会走火入魔了,他只知道,项阡陌当时做下这个决定时,也是出于急迫。否则,他不会那么对他师兄,嗯现在是他自己了。
许辞生还是有些没法接受,看着项阡陌,叹了口气:“辛苦你了,转过来吧。”
项阡陌顺从地转过来,不仅转过来,还如同飞燕投林般,投入了许辞生的怀抱。许辞生被他撞了个满怀,只能将他抱起来顺毛:“没事,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多大的人了都。”
项阡陌委屈的声音传出:“师兄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劫后余生。刚才我真怕师兄的魂魄还没融合完全,就这么死了。我好不容易才将师兄找回来的。”
许辞生一听倒乐了:“你还怪我差点把自己给作死?之前还不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不是,”项阡陌小声道,“是师兄自己不相信的。”
“我现在也不是很相信啊。”许辞生苦笑,“你们都说我是许辞生,可我对曾经的那些记忆没有什么感觉,再怎么说,也只是像是看了另一部很有代入感的小说罢了……还是第一人称,还是未完结。”
“没事啊,”项阡陌抬起头,朝着许辞生笑,“反正我心悦的是师兄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过去。”
浓黑的眼眸仿佛深潭,又倒映着一些光芒。看上一眼,几乎要连灵魂都被吸进去,更何况,这对眸子还这么专注地,带着笑意地注视着自己。许辞生强迫自己别开脑袋,将手搭上项阡陌的后脑勺,囫囵抚摩着,不再去与他对视。
“回来之后,发现你嘴甜了不少啊……从前怎么一次都没说过心悦我?”
☆、觊觎
谈到这个话题时,许辞生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
他曾经跟项阡陌说过,许辞生之前也是心悦他的,只是一点没透露,到了最后,还与他渐行渐远。
那段时间,在许辞生的记忆之中,几乎算得上是黑色的。
他发现自己对项阡陌的感情时,正是项阡陌回到魔界前不久。
发现自己对养了百年的师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许辞生其实迷茫过。他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最终兜兜转转,旁敲侧击地问了燕舟与元和真人。
燕舟当然是主张他,不要管那么多,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他与白芊芊两人,也是力排众议才在一起的。但是听到对象是项阡陌后,又开始激烈地反对。
许辞生知道他对项阡陌有意见,也没有将他的反对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选择不将心思说出口的,是元和真人的话。
其实他师父没有反对,只是让他按照自己平常的思维,想想以后。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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