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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中路私立协济医院怪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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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找高乐天这小子问个清楚,他是不是在捣鬼?
    高乐天正在看动画片,看得捶床大笑,周围是一大堆零食,他妈妈好像刚刚又下楼去给他买什么东西去了。
    他见我一进来,就哈哈大笑:“丢人,丢人!”
    我瞪他一眼,丢什么人!
    这小子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我全都知道了,哈哈哈!”
    “果然是你搞的鬼?!”我一步冲到他面前,拎起他来。
    他在空中手舞足蹈:“不是!不是!我听说的!哈哈,我把那个虫子扔到小护士的衣服里,她就全告诉我了!”
    我把他摔到床上:“你懂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为什么那个脚印走到门口就消失了吗?”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他盯着我:“因为你们打开门了啊!”
    因为……我突然觉得那一瞬间大脑空白了,高乐天看着我,却又不像在看着我,那双8岁小孩的眼睛里的眼神却不像8岁的小孩。
    他拍手大笑起来:“他就这样附在你背上了嘛!”
    我的第一个故事就是这样。虽然我说它是故事。
    但它是真实的故事。
    我讲的鬼故事,从来都是真的。
    那个晚上,到底是谁呢?一个能进入我办公室的人;一个熟悉我工作时间的人;一个想要接近我的人……
    写到这里,我转过身去,挠了挠背。
    别说背上,就说背后,连个鬼怪都没有嘛!
    叫我去听这些鬼故事,还不如去听新概念英语呢!
    2001年4月20日。
    
    第22章 第七个小时三楼普通外科
    
    孙正翻完这篇记录,只觉生生被那个小孩吓出一身冷汗,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关于地上那个血迹,和那道诡异的门的信息。
    他有些沮丧地看着摊在桌上的记录。也不知道这篇记录是要传达个什么意思,一点头绪都没有。
    难道我真的比路遐笨吗?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孙正惊了一惊,刚才记录的情节还让他惊魂未定,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敲门声又响起了。
    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孙正盯着那个门猜测起来。紧闭的门,外面未知的东西……
    “路、路遐?”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传来,孙正稍微向门口移近了一点,想听得更清楚。
    没错,有微微的呻吟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孙正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是路遐吗?是他受伤了?
    不、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是谁?是……是鬼?
    他转身想回到座位上,却无法忽略那呻吟声和敲门声。
    像是在向他求助。是谁?是什么?
    他试着用手电光扫向门缝,蹲下去,想看看能不能看见点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孙正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桐花医院三楼似乎十分凶险,从他们一到达三楼起,他就接连不断地遇见了太多惊悚而诡异的情景,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再承受下一个刺激。
    医院里没有别人,应该没有别人了。但如果……如果真的还有谁,受伤了,遇险了……
    孙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朝门走去,却走得心惊胆颤。
    只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就好。
    他轻轻拧开了那个门把手。
    路遐挠着脑袋,看着地上一大堆资料,和刚刚整理出来的那一堆。他没有找到丢失的那一部分。
    唯一的线索,就只有眼前这个盒子了。
    他的目光回到这个盒子上,他把盒子举起来,前后左右看了个遍,终于在旁边找到一个小小的编号。
    好在这个盒子留了下来,这样他可以根据这个编号找一找前后编号里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心中的忧虑的阴影也越来越大。孙正不知去向,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危险,在这个穴里待得越久,越容易失去人本来的面目,渐渐变成那种“东西”一样的怪物。
    他撑着刚刚费了好大劲拆的一条椅子腿(幸好这里有比较高的椅子),一瘸一拐地向档案室里靠墙的那堆档案柜里走去。
    按着盒子编号的顺序,和刚才那堆资料里的顺序,他大致确定了几个柜子。靠近了,用手电光仔细照照,果然发现其中有几个柜子上有被动过的痕迹,一部分灰尘被拂去了,而其他几个还扑满了厚厚的灰尘。
    柜子都有上锁。路遐突然想到自己怀里的那个钥匙。难道钥匙是用来开这个柜子的?
    他从怀里摸出那把浅色的钥匙,在家里他就琢磨过这把被寄来的钥匙,颜色和材质都非常不同寻常,钥匙泛着贝壳般的光芒,材质细腻,像是用上好的宝石制作的。
    得值多少钱啊!他偷偷感叹道,用这个钥匙一一去试那几个锁孔。
    锁孔太小,没有一个能塞进去。
    他皱着眉头又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回怀里收好。看来只能来硬的了。路遐又摸出刚刚翻箱倒柜弄来的细铁丝,开始撬锁行动。
    又费了一些功夫,他终于撬开了那几个柜子。一大堆陈年的东西掉了出来,没用的工作证,考绩单,甚至还有计算器,复读机,杂七杂八的。
    他大致晃了一圈,有些失望,好像都是比较普通的东西,难道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喊声,带着惊恐,从不远处传来——
    “路遐!!!!!!!!”
    他一个激灵,那是正的声音!
    孙正怎么了?!!
    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拄着那根椅子腿,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一下。
    真的是孙正?刚刚在门口突然消失的孙正,怎么……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门猛然关上的声音。
    不管了!路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那只受伤的脚也忽然有了生命力,虽然一瘸一拐,却走得非常快,他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甩开这条腿跑起来。
    哗地拉开档案室的大门,路遐焦急地左右张望,在哪里?在哪里?正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突然,他看到走廊的另一端,有微微的光芒在闪烁。是手电的光芒!
    他照向那黑暗的走廊的尽头,只见一个像孙正的身影似乎正拼命抓着门把手,然后另一只手像是被什么抓住了,死死在把他向外拉。
    “正!!!”
    路遐叫了起来,又奋力向那边疾走而去,那只烧伤的脚已失去了痛感,只想快,再快一点!
    孙正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得吓人,眉头间聚满了惊惧和紧张,刚想开口,却似乎被什么猛地拉了一下,手不小心一松,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栽去。
    千钧一发之时,手指钩住了门把,他咬紧了牙关。
    是什么东西在拖着孙正?路遐一面力不从心地拖着那只脚向那边快速走着,一面去分辨那黑暗中的东西。
    是那个爬的东西吗?
    不是……不是……
    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手电的光根本没有办法集中,也使他无法正确辨别那个力气如此之大且试图拖动孙正的东西。
    “正,你等着!”
    孙正看着路遐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赶来,自己的手已经被门把勒得失去了知觉,只凭着本能紧紧地紧紧地抓着。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明明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路遐头一次发现是如此遥远,孙正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是根本听不到声音,是什么?
    他看着那口型。
    小……小心?
    忽然因为那一刹那的分神,孙正的手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被那巨大的力量拖倒在地。
    路遐也因这一瞬间看清了拖着孙正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看不见有任何东西在拖着孙正,但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现在正抓着孙正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腕,快要向楼梯口而去。
    “正!!!”
    他嘶声叫着,眼睁睁看着,却还有一段距离摆在他面前。眼看就快追不上了。
    要是、要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正,你接着!!!”
    一个小小东西在黑暗里闪过一道白色的弧线,向孙正的方向落去。
    孙正只觉得一半边的身体都因为在地上拖过而火辣辣地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了那最后的救命稻草。
    冰冰凉凉的,小小的一块东西。
    他想也没想,就把那块东西向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那个地方刺去。
    力道一下子消失了。
    孙正仿佛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那样侧身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手里握着那块东西,在黑暗里亦闪着白珍珠般光泽的,钥匙。
    路遐终于赶到了孙正的身边,孙正侧躺在地上,整个人微微地喘着气,仿佛再也站不起来了。
    路遐把那个临时拐杖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手垫在孙正的肩膀下,想将他扶起来。他只觉得孙正好像动了一动,然后自己突然就被猛地一把抱住了。
    那个人死命抱着他,手牢牢抓着他的背,头倚在他一边肩膀上仍然虚弱地喘着气。
    他能感觉到孙正的心跳很快,汗水也从他脸上流下湿润了他身上的衬衣。
    路遐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手僵硬地不知该放向哪里,想转过去看孙正,但只微微瞟到一点,就十分不好意思地将脸转了回来,仿佛窥见了什么不该窥见的神态。
    “正……好了,没事了……”路遐僵了半天,只得用空出的那只手像哄小孩一般拍了拍孙正的背。
    他简直觉得快被勒窒息了。
    抱着他的这个人遇见了什么,受了多大的惊吓,他全然不知道,只是从未看见一个像孙正这样的人有这样需要他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很讨人厌呢。
    “等、等下,我快窒息了……正……”孙正抱的太用劲,路遐有点喘不过气。开始还轻抚孙正的背,现在变成了有些挣扎。
    孙正一下子松开了那个让他一瞬间就能安心的怀抱。
    他面红耳赤地转过脸去,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怀里一下空了,路遐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一下子失落,说:“你没事就好。”
    “我,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孙正抬起脸来,神色有些尴尬,“有点、有点……”
    路遐咧开嘴来,露出两个酒窝:“我理解,我也吓坏了,来,我再给你安慰!”他张开双手,敞开怀抱。
    孙正白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想起什么,把手里那个泛着贝壳色泽的钥匙拿了出来。
    “这个是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莫名寄给我的一把钥匙,好像跟我哥哥有很大的关系。”路遐放下手,眼中依然闪烁着因为孙正平安归来的兴奋。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不怕把它摔坏了?”
    “……我怕。”
    “……”一阵奇怪的沉默。
    “其实它是砗磲制成的,”路遐支吾着打破沉默,“我记得砗磲好像可以驱邪,所以,就扔给你了。”
    孙正盯着路遐的脸,内心泛起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救我?”
    “呃……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你第一次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推出门外,这一次又把这样重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扔给我,值得吗?”
    “原本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如果我们都不能互相照顾的话,还有谁能够依靠呢?”路遐试图解释。
    孙正依然盯着他,还想问出点什么来。
    路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他又一下想到了什么,抓起孙正那只被拽过的手臂来。
    手臂上赫然有一个黑色的指印,森森印在手腕上。
    两个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指印。
    终于孙正说了一句话:“是个小孩子的手印。”
    路遐默默点了点头。
    “刚刚我在这个普外三室,”孙正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听到有敲门声和呻吟的声音,就像谁受了伤。于是我开了门,才刚开了一条缝,就觉得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手腕,一股大力把我往外拉去,幸好我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勾住了门把手……”
    “你、你怎么敢开门?”路遐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除了我的声音,其他的你都不能相信,不,连我的声音你都不可以相信,也许现在你面前的我都是别的什么东西变成的。”
    “真的吗?”孙正睁大了眼睛,戳了戳路遐,“还变得挺像你的。”
    路遐第一次听见孙正这么开他玩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顿了顿,又似乎觉得气氛一下变得太轻松,忍住笑认真说:“这里还是很危险,我们先进这个普外三室,你把你遇见了些什么都告诉我。”
  
    第23章 第七个小时三楼普通外科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又进到普外三室,紧锁上门后,路遐十分警惕地用手电仔细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也不由得“咦”了一声。
    “地图上标的真的是这个房间?”路遐低声问孙正,目光还不时在房间四处游移。
    孙正指了指桌上,记录和地图都摊开在那里。等两个人走到桌边坐下,路遐就迫不及待地就去看地图。
    “奇怪……这个房间到底特别在哪里呢?”他确认了房间,却没有放下心头的疑惑。
    孙正本来就对在四楼走错房间的事耿耿于怀,说:“会不会这份地图根本就是错的?”
    路遐被他一提醒,又想起在档案室的发现,内心矛盾起来。
    “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孙正神色严肃地拉过路遐,“在档案室之后,我遇见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路遐回过神来,听到这话题,立刻来了精神:“嗯嗯,快说,那个、那个爬的东西没把你怎么样吧?”
    孙正心里想你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底是在关心还是纯属好奇心旺盛,嘴上却说:“没有,当时来得太突然,我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但是等我反应过来,周围却不一样了。”
    他详细地把和路遐分开之后的事情一一讲给了路遐。路遐最开始还是带着小小的兴奋,听着听着,嘴渐渐张大得快合不拢,孙正不耐烦地做了个“闭上你的嘴”的手势,他又乖乖把嘴闭上,但神色却越发凝重起来。
    终于讲完,路遐磕巴了半天开口:“正……你、你不会因为那个爬的东西惊吓过度了吧?”
    孙正眉一挑:“你以为我在说胡话?”
    “当然不是,”路遐讨好地笑着露出两酒窝,“只是,这种事情未免太科幻了。怎么可能从档案室忽然到了那个走廊,又忽然到了手术室前面呢?”
    “我觉得从进医院到现在所有都很科幻。”
    路遐尴尬地笑了笑:“呃,也是啊……但是在我所知范围内,这种事情是没有解释的,毕竟和入穴这些不一样。”
    “那医院有没有哪层楼是这样的构造的?走廊尽头没有楼梯,只有窗户,旁边有这样看起来很老旧的门的?”
    路遐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么,除了这栋楼呢?医院背后还有几栋楼,那里面会不会有?”孙正追问道。
    路遐眼珠子转了转,先点头,又马上摇头,说:“这栋楼是绝对不可能的,对面的内科住院部的构造倒是有点相似,但是因为翻新过,不可能留下那么老旧的一扇门,还有血迹什么的……”他砸了砸嘴,做出一个被那扇门的描述恶心到表情。
    孙正瞥了他一眼夸张的表情,继续问道:“那手术室呢?你对这里的外科手术室了解多少?”
    路遐还是摇头:“不了解,手术室按理来说应该都在新的外科大楼里面,不过不排除这里有旧桐花医院留下来的手术室,你没有进去看吧?”
    孙正无奈地耸个肩:“我没有傻到到处乱闯的程度,再说那里标了一个红叉。”
    路遐看着他,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愉快,然后噗嗤一声偷笑了出来。
    孙正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
    路遐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我在想,幸好你没有真的到处乱走,也没有出什么事,不然……我就少一个人肉拐杖了!”
    孙正把那根椅子腿儿扔到桌上,哼了一声说:“我看它比我可靠,你还是关心关心它有没有受到惊吓吧。”
    路遐笑眯眯地把椅子腿移到一旁:“它没你舒服,也比不上你温暖。”
    孙正告诉自己忍住不理这个轻浮的家伙,正色说:“不要高兴太早,你忘了我刚刚就是在这里出事的?我们还是不安全,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路遐笑意未减:“你不生气了?不一个人行动了?”
    孙正瞪他一眼。
    路遐却凑得更近:“你也发现两个人行动才是最好的办法吧?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残疾人丢在那里呢?”
    这句话勾起了孙正埋在心底的小小不安,他只得开口说:“那个时候,有点冲动……现在,我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比较安全,也能想到更多办法。”
    路遐点点头:“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找我哥哥啦?”
    孙正一本正经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哥哥消失了这么久,线索也很少,我们最好是一边寻找出路一边搜集和你哥哥有关的线索。”
    路遐被浇了冷水,撇了撇嘴,瞟到摊开的记录,抬头问孙正:“你之前在看记录?有找到线索没有?”
    “没有找到门和血迹的线索,但是,那篇记录讲的正好是这个房间的事。”
    路遐低下头去看记录,目光停在了记录人上。
    “真巧,这个记录也是由一个姓严的医生写的。”
    “有什么问题吗?”孙正凑过去。
    “我在档案室翻到一张照片,上面是刘群芳和一个男孩,背后就写着叫严医生和那个奇怪的叔叔去看他。”
    “那个小男孩,难道是叫高乐天?”
    “什么?”路遐不解地看向孙正。
    “你看了这篇记录就知道了。我怀疑那个小男孩有什么问题。”
    路遐带着这个疑问看起了这篇严医生的记录。看到一半,他又翻回去再看前面,然后又接着看,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孙正终于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先看完?”
    “不是,我觉得这篇记录,很奇怪,很奇怪。”
    路遐嘴上解释着,眼睛却没有停止在记录上移动,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看完了,他长吐出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看向孙正。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记录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这个记录和其他记录不一样吗?这个记录里面,没有消失的人。”
    孙正似懂非懂,看着路遐,等着他下一步解释。
    “你看,在之前我们看过的记录里面,都有一个现实存在的人消失了,我们把它归因为入穴。老张老毛里面,老张消失了;刘群芳的记录里面,火灾之后陈娟消失了;李婷的记录里面,刘群芳消失了。”
    孙正看向路遐手里的记录,点点头,说:“在这个记录里面,没有消失的人。”
    “是的,这个故事更像那种传统的鬼故事,不是讲述一个真实的人的消失,而是讲述一个虚幻的鬼,或者什么东西的存在,脚印,电话……”路遐顿了顿,“我怀疑有问题的是这个严医生。”
    孙正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路遐又接着说:“你看,档案室里也有古怪,刘群芳和一些其他人的资料被拿走了,而且正好都是在2001年前后,也差不多是我哥哥失踪的时间,这个严医生,按照这上面说的,是01年到02年的实习医生,那么他也是在02年左右离职的,我也没有找到他的资料……”
    “你是想说……医院想隐瞒什么?和你哥哥有关?也和这个严医生有关?”
    “对,我觉得问题的关键现在这个叫严央的人身上,刘群芳,我哥哥,一切都指向他。”
    普外三室里因这一时的思考而沉默下来,除了手电所及的那桌上一小面,其他陈设都淹没在黑暗里。整个房间被划分为几片大块大块的阴影,静立的柜子和设备都化为浓重的黑影,长久潜伏在这个房间里,似在夜里会隐隐呼吸或有微微跳动的脉搏。
    窗外也映着重重的黑幕,桐花的主楼如同被一块巨大的幕布从上而下密不透风地罩住了,黑暗在幕布里扼杀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终于寂静被路遐打破,他轻轻用手指节敲者着桌面,试着分析。
    “现在有几种可能,其一,这篇记录就像老毛写的那篇一样,严医生动了手脚,掩盖了事实;其二,严医生没有撒谎,写的是事实,但是有关键问题他忽略掉了;其三,严医生没有撒谎也没有忽略事实,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记录,这就是那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你觉得呢?”
    孙正被路遐一连几个猜想给噎住,好半天才说:“有没有可能严医生和小孩都有问题呢?严医生做了假,小孩子也搞了鬼?”
    路遐被他这么一提,一拍桌:“有可能!那个小鬼既然后来寄了照片,看样子关系跟严医生还挺好的,不像记录里说的那么糟糕,但是这一切跟我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苦苦思索。
    路遐又拿过那本记录,一字一句地仔细看着。
    那个晚上,到底是谁呢?一个能进入我办公室的人;一个熟悉我工作时间的人;一个想要接近我的人……
    “正……我觉得……”路遐迟疑着开口了,“这句话很熟悉,你有没有印象?”
    “什么?”孙正看过去,摇了摇头。
    “像是在哪里看到过,”路遐视线停留在那句话上,“严央很像在暗示什么。”
    孙正没有开口,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这篇文章,整个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的味道,如果把这里的几个关键问题联系起来,电话,脚印,‘咚’的一声,而小孩……那个叫高乐天的小孩其实可以根本与这个事件没有关系,严医生却试图让我们把他和这件事联系起来……这种手法,这些问题,我都觉得很熟悉。”
    “熟悉?”孙正疑问。
    路遐忽然一把抓住孙正的手,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我们完全想错了!这个严医生,我想不到他竟然这么聪明!”
   
    第24章 第七个小时三楼普通外科
    
    “怎么回事?”
    路遐激动的情绪尚未平息:“我们把太多注意力都放到故事的内容上了,我们太关注那些鬼怪了,而没有从整体上来看这篇记录。”
    孙正仍然表示不明白。
    “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手法很像一部很有名的侦探小说?”
    孙正挣脱路遐的手:“什么侦探小说?我很少看那些书的。”
    路遐做了个鄙视的表情,无奈说道:“看来我又要浪费口舌了。你看过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罗杰疑案》没有?我一直都很喜欢她,很多情节我还能丝毫不漏地背下来,《罗杰疑案》虽然是她的早期作品,但是这个手法算是比较经典的……”
    孙正皱了皱眉,示意他省去废话进入正题。
    路遐只得跳过背景介绍,继续说:“这个严央,他故意写这样一个故事,是想暗示我们什么,而这个故事本身,可以说,其实没有太大意义。他用拙劣的手法模仿了阿加莎的经典案例,只是想告诉我们很多事。”
    “很多?”
    “没错,很多。一篇短短的故事,他暗示了我们很多东西,还隐藏得相当深。”路遐语气里含着一丝佩服。
    他在桌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支看起来还能写的圆珠笔,然后把记录翻到空白页,开始一边写写划划,一边解释起来。
    “我们从《罗杰疑案》开始吧?我简单给你讲一下故事的情节。省去那些多余的,直接从这个案件来讲,故事里的我,也就是谢泼德的医生在一个晚上接到电话,告诉他一个庄园的主人罗杰被杀了,于是他赶到罗杰家里,和管家一起撞开门发现了谢泼德的尸体,”路遐顿了顿在这里做了个记号,“管家去通知其他人,而‘我’留下来,‘做了一些该做的事’。”
    看见孙正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听,表情里多少带着奇怪,路遐不以为意:“这个凶杀案的现场,留下来的有窗台上罗杰儿子的脚印,而管家作证说在‘我’当天走后一个小时左右还听到房间里传来谈话的声音,于是这个牵涉到遗产的凶杀案的似乎有好几个嫌疑人……”
    孙正似乎为久久听不到重点而烦躁起来,路遐拍了拍他示意不要急,然后把记下来的要点,移到孙正面前:“你看。”
    上面写着:电话,谈话声,窗台的脚印,医生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人管家。
    而严央的记录里的重点,也被路遐写在下面:电话,“咚”的一声,窗台的脚印,医生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人刘群芳。
    孙正细细对比了一下,迟疑地开口:“我承认这些看起来很相似,但是,这些元素也并不是很少见的啊,很容易同时出现在一个事件里吧?”
    路遐给他一个我就知道你多疑的表情,又在原记录里勾了两句话,说:“你说的对,一开始我也完全没有联想那么远,但是,严医生的记录里有几句奇怪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看——”
    我留下来,做了一些该做的事。
    那个晚上,到底是谁呢?一个能进入我办公室的人;一个熟悉我工作时间的人;一个想要接近我的人……
    “你难道不觉得,这两句话,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写出来吗?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第一句话是《罗杰疑案》里面的原句,而第二句话,是化用了里面的原句,这是在侦探波洛揭穿谜底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路遐看见孙正眼中闪露着好奇的光芒,笑了笑,摇摇头,“我先告诉你波洛是怎样找出凶手的。”
    他又在纸上写起来:“波洛发现的关键,第一个是电话,他发现那个电话是一个人从另外一个城市打来的,并且那个人说当时无人接听;第二个关键,是罗杰买的一个口述录音机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呢?口述录音机里一定有什么证据。也就是说,医生接到的电话里其实并没有人真正告诉他罗杰被杀了,而且实际上管家听到的罗杰在房间里的对话,很有可能是口述录音机里面放出来的,不是真实的对话,只是之后这个凶手把留在案发现场的口述录音机拿走了。这个时候,波洛就说了那样一句话。”
    路遐抬起头来,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我记不下原话,但大概意思就是:一个之前去过另一个城市的人,一个知道这个口述录音机的人……一个在管家通知其他人的时候能单独待在现场的几分钟人……事实上这个人就是,‘我’——谢泼德医生。”
    孙正眼神明亮起来,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小说里的凶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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