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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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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子翼还给他个白眼,在言语上从来占不了他半点上风的子戚,惟有闭上那张大嘴转过头去看哥哥姐姐们跳舞。
打发了多嘴的子戚,子翼再来安慰雨绫道:“雨绫姐姐,你不愿去跳舞,我们就坐在这看好了嘛!上去跳舞又累不说,这么热的天还要出一身的汗,多不划算呀!”雨绫姐姐不但是他哥看中的女子,还是他们全家都认准了的媳妇,他能不卖力讨好吗?
“还是子翼聪明,那里人又多,火又旺,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上去跳出一身汗水呀!”吃不到的葡萄永远都是酸的。
好不容易得到未来岳父放行的田子游,又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远远看到雨绫等人,还没走到近前,便见着一道人影横在自己与雨绫中间。
“整个晚会上最美丽的姑娘,不知道我能和你跳支舞吗?”一个健壮的青年向安坐在地上的雨绫提出请求。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第几位了,前者要嘛被雨绫一一婉言拒绝,要嘛被狡猾的子翼设法支开,她除了想与子游跳舞外余者都没有兴趣。
正待雨绫要拒绝眼前这个青年,子游却急了,越过眼前的村民来到雨绫身前越俎代庖,口气很冲的替她答道:“她没空,郑子封你再去找别人吧!”对于雨绫,子游可是看成自己的禁脔一般,容不得他人窥视。
为他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哪知一出现就是如此的霸道,雨绫气上加气,原本要拒绝郑子封的邀请,此时在气极之下却伸手将子游一推,一脸寒霜的对子游道:“你是我什么人呀!凭什么替我拿主意呀!”
自己来晚了理亏在先,子游惟有小心的讨好道:“我不是事先和你说了吗?你爹那不知道何时才能放人,你看我好不容易才赶过来,就别再生气了,好吗?”
“说好了,那是几时的事呀!现在姑娘我不乐意了。”害她像傻子似的和些小孩们坐在一旁看人家欢快表演,想来她就恼怒不已,姐妹们都经常教训自己,男人是不能这般迁就的,不然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次她定要让他尝尝教训。
看着雨绫这边一时半会儿还不肯罢休,子游干脆将目标转向郑子封,目光狠狠的望着他,小声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快去找别的姑娘。”在赤穴村年轻一代人中,他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郑子封对上次会武赛上与子游比试时,自己难堪的下场可还是记忆犹新,权衡一番后立刻开始缓步后退。
“子封,等等我。”雨绫可不能让子游如此简单就瞒混过去,推开一脸恳切的子游,来到郑子封面前,还特意露出嫣然一笑道:“走吧!子封,我们跳舞去。”挽着他的手臂就插入跳舞的人群中。
原本已打了退堂鼓的郑子封绝处又逢春,当然是乐得欣然相从,在跳舞的人群中属他笑的最是开怀了。
而田子游这下却气的不小,恨恨的对弟弟说道:“什么意思嘛!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竟然让我看她与别人跳舞,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呢!”
子翼却不认同自己的哥哥,反而维护着雨绫道:“哥,我这做弟弟的也不能偏私,这事可不就是你的不对吗?雨绫姐姐从篝火还没点着时就在这等起,等到大伙都来了,等到个个都开始欢庆了,你都还没出现,那可不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吗?”
“那我不也是被她爹拉去巡视了吗,这怨得了我吗?”
鬼灵精怪的田子翼叹了口气,道:“话是不错,可谁叫你是男人呢!”
“去去,算我白疼你了。”子游胸腹中的气还未消除,赌气道:“算了,开什么篝火会嘛!真是无聊,我还是跟着长老去几位客人那转转。”
虽然那一箭是在她们恳求之下射出的,可静怀的死却还是让子游的心中有丝难受,连讨好雨绫的劲头也没了。
田子翼着急道:“别呀!”他可是在父母的授意下,专司负责为哥哥与雨绫姐姐的关系搭桥铺路,这要是两人闹起别扭来,爹娘头一个要责问的就是自己。
子翼刚想要劝说哥哥,一道火红的人影迈着坚定而自信的步伐靠近过来,子翼心中暗道不妙,那俏丽的姑娘人还未到,银铃般的笑声便先到了,道:“这不是今日的退敌英雄吗?怎么来的这般晚呀!这个篝火会可就是为了你们开的,结果你这个大功臣却最后一个来,是何道理呀?”
一看到这郑欣铃姐姐,子翼本已凌乱的心变的更加焦灼了。这个漂亮的郑姐姐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喜欢与雨绫姐姐对着干,这次主动靠过来必是来火上浇油的。
子翼不能让她得逞,代老哥答道:“我哥要陪长老巡视不能参加篝火会了,他只是来转转,马上就走的,是吧!哥?”
“嗯。”反正雨绫不理自己了,留在这里也是受气,子游本就打算要走,也懒得去管弟弟如何回话,应酬郑欣铃道:“我还要巡视村子,你们好好玩吧!不用管我了。”
说话时眼睛却偷偷瞄向雨绫那,让他气恼的是,雨绫似乎与那个子封玩的很开心,脸上露出了桃花一般的笑容,他见了不由得心情大坏,恨不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别这么扫兴嘛!”郑欣铃正是见着他与雨绫闹意见,才草草的摆脱了身边的追求者只身过来的,又怎会如此轻易就退缩了呢!笑道:“大家都想看看拉开了雨绫父亲那张神弓的英雄,你怎能不满足大伙的好奇呢?”
“咳,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还能不认识谁呀!算了,你们玩吧!我只是跟长老告了一小会儿假,他老人家还在等着我呢!”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怎么劝说他都不肯答应,郑欣铃只好使出绝招,故作惊讶的笑道:“哟,田大哥,你看我哥和雨绫妹妹在那跳的多开心呀!”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子封已被子游杀了几个来回了。
“你看大家玩的都挺愉快的,你等会再去,雨绫的父亲也不会如何怪你的,来吧!我的大英雄,本姑娘请你跳支舞,可以吗?”郑欣铃袒露出自己最为动人的笑后,让子游无法谢绝她的盛情,惟有牵着她的小手加入舞蹈中的人群。
子翼的脑袋开始发麻了,篝火会开始之前一切还都是好好的,可这么一转眼间,眼前这无法收拾的局面就这么形成了。从头到尾一直站在一侧的他,实在是被哥哥、姐姐们不可理喻的行为搅糊涂了。
看上去,曋雨绫是在与子封高兴的跳舞,其实私下却一直在关注着子游这边。本打算只是小惩小诫,一会儿便过去安抚一番,就像那些姐妹们传授的那样,恩威并行方让子游更加重视自己,可却没料到郑欣铃那个,那个臭女人竟趁虚而入。
曋雨绫外表上看来还很正常,面上还挂着笑容,私下却早已怒不可遏,整颗心早就飞到子游那边去了,心不在焉的她已在无意之下踢了子封好几脚了,能与她共舞已是难得,子封当然不敢当面提醒她,只好咬咬牙默默承受了。
若说起先前子游与那个臭女人聊天已让雨绫怒由心生,那么看到二人公然双双携手起舞后,更是怒火滔天了,对此最有体会的便是子封了,她脚下的力道明显要比方才又大了许多。
郑欣铃此刻可不管自己那可怜的哥哥,她心中充满了得意,充满了自豪,终于有这么一日,赤穴村的小公主在自己的手底下落败了。
浑身火红的她要如同这高高的篝火一般,让全村人都感受到自己的胜利,而子游呢!只是被动的附和于她,当着雨绫与这么多村民之面与郑欣铃共舞,他还真有些难堪。
雨绫清晰的感受到郑欣铃刻意的挑衅,子游木讷的跟从更让她越看越气,一跺脚,丢下不明所以的郑子封夺路而去。
浓郁的檀香味弥漫在小小的灵堂里,木鱼一下下的在静忆手中被敲打着,庄严的经文不断的从众女尼的嘴里吟诵而出。
曋罄竹进来之后,先是从一旁的文定手中接过三根香,面朝静怀的遗体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礼毕后又对几位师太安慰道:“静怀师太的不幸,曋某极为痛心,然死者已矣,还请几位大师要节哀顺变。”
“多谢施主。”静忆带着众位师妹回礼。
曋罄竹转而又低声向一侧的文定等人嘱托道:“若是大师的丧事还有用得上彼村之处,诸位不必介怀,只需着人知会在下一声便是了。”
杨括谢道:“自我等入村之后,给贵村引来了诸多祸事,到如今一直是多亏长老百般维护方能得保此身,又多蒙长老盛情,此恩此情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呀!”
“几位贵客见笑了,我赤穴村立在这群山之中久矣,难得有此机会招待远到的客人,各位不必忧心其他,只管住下便是。”
文定等人尽皆拜谢曋长老,对于曋长老这类不收取分毫回报的仁人志士,他们也独剩施礼以报这一途了。
白日的大捷让赤穴村所有人的心中都洋溢着轻松与喜悦,不但是聚集到祠堂前参加篝火会的村民们,就连哨卡上的众人也大多是如此。此时已是立秋之后,徐徐的微风吹来丝丝凉爽,也让岗哨上的值夜人员放松了警惕,十几道鬼崇的黑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赤穴村。
与热闹非凡的篝火会不同,在村寨的另一头,远离宗庙祠堂的地方却是万籁无声。
四下屋舍里的居民们全都扶老携幼,拖儿带女的去参加篝火会,此时这里除了几声犬吠外,便只有隐隐传来的呜咽声,此悲伤之人正是从篝火会上一路逃出来的曋雨绫。
原本她从篝火会上出来,是打算径直回家的。可一路上越想越气,越气便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满腔的委屈,满腹的心酸,来到此处便再也忍不住了,悉数化做泛着咸味的泪水垂落了下来。
往昔的骄傲与自尊,在那锥心之痛的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毫无抵抗便宣告崩溃,姐妹们平日里给她灌输的那些所谓的金玉良言更是毫无帮助。
就在曋雨绫哭了好一阵后,心急火燎的田子游便匆忙的追寻着芳迹赶了过来,跑着跑着,听见了那若隐若现的啼哭声便停下了脚步,凭着那啼哭之声,在阴暗的角落终于寻到了那睏坐在石阶上颤抖的丽人儿。
在人前的曋雨绫性情十分要强,倔强的她不肯在人前流露出一丝软弱,这并不是因为她乃是赤穴村长老的独生女,只是她个人的性格使然。而现下的她竟是柔弱不堪,直看得子游五内俱崩,连连骂自己混帐。
子游蹲在她身前内疚的道:“绫子,都是我不对,都是我混帐,你别再哭了行不行?”
雨绫猛然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填怒的叱道:“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小手几近要将他推倒。
子游将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紧紧抓在掌内,惶恐的道:“绫子,你恼我,怨我那都是我自作孽,打我,踢我都是我活该,可就是别赶我离开呀!”
雨绫冷冷的讥讽道:“哼,谁是你的绫子?别是在叫那郑欣铃吧!小女子可担待不起。”
果然,她在意的便是此项,子游悔不当初,一时脑热答应了那郑欣铃的邀请,这下可有的自己解释了,忙说道:“哪呀!我一直以来只管你叫绫子,其他人从来不曾想过。”
哼,说出来谁信呀!”雨绫将头偏过一旁,那委屈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听到了她的哽咽声,子游慌了手脚,心头更是乱如桑麻:“你别哭呀!哭伤了身子怎么办呀!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出出气。”举着她的嫩手便往自己身上直拍。
“呸!”雨绫抽回小手还顺带的啐了他一口,羞道:“哪个眼睛不好使的丫头,才会傻的来打你。”
会调侃了说明心里的伤痛也消弱了不少,子游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缓了些,笑道:“哪还能有谁,可不就只有你吗?”
“我?小女子可没这种福气,还是让那个郑欣铃郑大美人来消受吧!”伤痛是平和了些,可复苏的怨气却接踵而来,雨绫嘲弄道:“我这个臭丫头配不上也就罢了,怎么,有那位郑大美人相伴,你还会中途离场?这可让人料想不到呀!”
子游求饶道:“雨绫,讲讲理行吗?当时看到你和郑欣铃的哥哥去跳舞,我本打算离开的,可她却找上了我,几番推辞可拧不过她的盛情,才下去了那么一小会儿,一发现你不见了,我就心急火燎的丢下一切跟过来了。”
雨绫心中泛起了丝丝甜味,嘴上却依旧是淡淡的问道:“那郑大美人呢!她难道没挽留你吗?”
“我哪还顾的上呀!”子游经过这么一折腾下来,再碰见郑欣铃,只怕要绕道而行了。
想必自己的子游不顾一切的离去时,郑欣铃那个臭女人的脸上是十分精彩。哼!臭女人不要脸,自己就这么一丁点的疏漏,她都能见缝插针,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雨绫破涕为笑道:“这次还算你能悬崖勒马,以后再有这等事,让我见到你与那个郑欣铃勾勾搭搭,看我还会不会睬你。”
终于是雨过天晴,子游却委屈的道:“那雨绫你就不要给我这个机会了,以后我走到哪你便跟到哪,我就能时刻警惕你的训示,也不会再犯错了。”
“美的你还。”雨绫调皮的戏弄道:“以后不管我在不在跟前,你都不许和那个铃子说一句话,说也只能说‘你早’、‘改日见’、‘吃了没’等等诸如此类的应酬话。这可是你早就答应过我的,今日却一股脑给抛在脑后。哎!这次算了,下次再犯,我可不管你那么许多。”
蛮横之际还算留有了余地,百般无奈之下,子游惟有悉数应承下来,谁要他就是离不开这个不讲理的小东西呢!
二人冰释前嫌正合计着再回到篝火会,虽然此时已过了子时,不过赤穴村的篝火会一直要持续到第二日天明,而且越到后来越是精彩,雨绫私心之下更是想在姐妹中挽回面子。恰逢二人动身之时,却有一道鬼崇的黑影在各家各户门前来来回回的晃悠。
子游紧紧拉住雨绫的手示意她静声,那道黑影浑然不觉自己已然暴露,反而不停的在忙碌着。子游喊了一嗓子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黑影身形一顿,不但不回话,反而抽出了兵器冲了过来,那银白的刀刃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倍长。
子游也一面慌忙抽出腰间的钢刀,一面盼咐雨绫道:“快去向村里们警告,有敌袭。”
雨绫却不肯放他一人在此,急道:“不,我要和你在一道。”
来不及多做解释,子游猛的将她向后一推,差点将她推倒在地,叱道:“快去报信,再罗嗦小心我抽你。”
雨绫咬了咬嘴唇,一扭头向祠堂方向跑去。
这时对面的黑影也攻到了,只见他双手持刀正是那些无耻的贼寇。
子游来不及去细想他是如何能潜进寨内的,握紧钢刀迎头而上,两件兵器生生的碰在了一起,发出锐利的声响,子游只觉得手脚发麻,原来他们是这般的强横,与子游印象中那些一遇上他们村民组成的民团便溃不成军的贼寇有了许多出入。
数百人的两阵对垒,田子游他们那些训练有素的猎户要胜出许多,可单对单的真刀白刃,这些满手血腥的屠夫却要略胜一筹了。
特别是为了将此次秘密任务一丝不苟的执行到位,连小泽敬吾自身算在内,一共剩下来的十数名忍者,全部是这次任务的执行者。这些身手诡异,行事残忍,又适合夜间活动的忍者,确实是贼寇军中行此事的不二人选。
几个来回下来,子游那笑傲赤穴村众子弟的矫健身手,在对方一个普通的下忍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威猛早已不存,徒剩招架之功。而近日来憋了一肚子气的忍者则越战越勇,仿佛要将满腹的邪火顷刻之间宣泄于田子游身上。
那名忍者一刀直探子游的要害,子游忙闪身一旁提刀直对抵挡,却不知对手使得乃是虚招,东赢刀实乃是直奔子游那握刀的手肘,“匡当”一声,子游手中的百炼之刃已坠落于地上。
“嘿嘿!”一直未曾发声的忍者此时也忍不住发出胜利的笑声。
已是赤手空拳的子游也不甘成为任他宰割的羔羊,紧握那尚流淌着鲜血的拳头猛的扑向那名忍者。那忍者正是得意之时,不曾防备他有此一手,仓促间挥刀,虽砍伤了子游的大腿,然而也被他欺到咫尺的近身。
子游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用自己那健壮的身躯紧紧地嵌住那瘦小的忍者,二人一同身着地,在地上来回的翻滚。
子游此法虽是不雅可却卓有成效,那名武功上高出他许多的忍者完全施展不开那诡异的忍功,只能随着他遍地打滚。
不过对于这种近乎于鞑靼人摔角术的搏击之法,那训练有素的忍者也不是全无办法。调整了一番后,他先是用手臂勒绞子游的颈部,让他呼吸不畅而放松了嵌住自己的双臂,这还不算完,待那忍者全身上下都自由了后,接着便是拽着子游的衣领奋力一个过肩摔。可怜的子游不但被摔出去老远,失去了控制的身子还在泥地里滚了几个骨碌,然后就是四肢朝天。
那忍者还不依不饶的追上前去,将子游拉到他右肩之上,然后使劲儿将他抛向天空,让他脸朝下摔倒在地上。子游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两次试图挣扎站起却皆是徒劳无功,不管如何坚持,到后来都是乏力的倒下,自己反而是累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倭寇大概也玩的差不多了,顺手操起那遗落在地上的倭刀,一步一步的开始逼近子游,一面高高的举起刀,嘴里一面还在用倭语说道:“去死吧!无能的中土人。”
子游只能无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啊!”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却不是自己发出的,身上也未曾传来金属刺入的疼痛,子游睁开双目,隐约见到那贼寇手握着倭刀却久久不曾砍下来,就如同是定住了一般,接着他那猥琐的身子开始向后倾斜,“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倒下去的反倒是这个倭寇,料想自己必死的子游一脸诧异的望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然而却又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第七章悲痛莫名
“子游哥。”奇迹之后,一声子游无比熟悉的娇呼从后方响起,子游赶紧回过头去,曋雨绫正慌忙的向他跑来,而雨绫的身后还站着一人,是她的父亲曋长老,曋长老的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张拓木神弓。
曋雨绫急急的跑到子游身边,将他扶进怀里,急道:“子游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人举着刀就要向你砍下去,好在爹爹将那张弓带在身边,不然、不然……”后面的话她已然不敢再往下说了。
曋长老徐步走来,提醒道:“咳,咳,这个死丫头一点忌讳也不顾,为父可还在这里呢1羞涩的雨绫低下头,将子游给扶了起来。
“子游,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子游经过这一段惊吓,原本昏沉沉的脑袋反而清醒了,赶忙回道:“回长老的话,这事是这样的……”便将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娓娓道说了一遍。
根据子游的叙述,他们来到那个倭寇先前活动的地方,检查了半晌也不曾发现有何不对之处,可那楼寇不顾危险深夜潜入必是有所图谋,不然就太不可思议了,可不管他们如何找就是怎么也找不出来。
“哎呀!你们真是笨。”曋雨绫忍不住说道:“这里黑的就像是黑瞎子住的树洞一样,就不知道点根火把来,那看的不是清楚多了吗?”
子游一听确实有理,一溜烟由别处取来一根火把,道:“长老,用这个照着找吧!”
曋罄竹鼻息之间嗅到一股刺鼻的异味,心中暗生警觉,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子游便手举着火把欺身靠近了。“呼”的一声,也不知怎的房子前竟然烧着了,那火苗邪乎极了,瞬时附近的几栋房子都烧了起来,那火苗直往子游与曋长老身上窜,二人的衣物也起火了。
雨绫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呀!幸好曋罄竹的经历毕竟是要丰富多了,情急之下还能大呼道:“在地上打滚,在地上打滚。”自己早已滚倒在地。
雨绫心下着急可又使不上劲,只有喊道:“快滚呀!你快呀!”子游倒也听劝,倒地便开始打滚。
这招果然有效用,没费一会工夫二人身上的火苗便悉数给压灭了,只是二人的衣服算是彻底毁了,烧了一个个的大窟窿,而没烧着的地方也是黝黑黝黑的。
那几栋竹房顷刻前还是完好如故,可此时已是毁于大火之中。
雨绫蹲在他们二人身前,哭的就像个泪人似的:“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根火把吗,能燃起这般大的火来?”
“丫头,这是那些贼人下的卑鄙手段,那根火把只是刚好触发灾难罢了。”方才曋罄竹闻到的正是刺鼻的硫磺气味,这些人竟歹毒到想焚烧掉整座村子。
子游自告奋勇的说道:“我这就去叫人来灭火。”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了,正要去篝火会上叫人来,却被曋罄竹给拦住了。
“他们要嘛不来,要来便绝不会只是这一人,子游你且叫上一半的壮丁来此灭火,你带剩下的一半壮丁去搜寻其他的漏网之鱼,老人妇孺都暂且留在祠堂,免得再让他们所乘。”向来深谋远虑的曋罄竹一时大意已犯下一个大错,为了一村人的安危,眼下再也容不得一丝疏忽了。
子游道:“子游知道了,长老请放心,子游定不负您的信任,确保这赤穴村上下几百条生灵的安危。”
“好样的,丫头,将我那张弓拿来。”雨绫将弓递给父亲,长老却将它递给了子游,道:“这张神弓日后便归你所有了。”
这张拓木神弓可是赤穴村里的镇村至宝呀!子游也掂得清里面所含的份量,深情的望了雨绫一眼,向长老一拱手转身急速朝祠堂赶去。
身后的火势却已无法收拾,站在大火前雨绫依依不舍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下的担忧是有加无减,喃喃的向长老说道:“爹,我和子游哥一同去,成吗?”
曋罄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丫头,这个时侯是我们村子生死存亡的危难之机,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分心呀!走吧!你跟为父一道走。”
“都起了这么大的火,您不在这等着引导他们救火,要上哪去呀?爹。”雨绫是一脸的不情愿。
“你只管跟着我来便是了。”那火海中的屋舍已是焚毁殆尽,曋长老并没想勉强进去救出村民的家当,而是比这要想的深远。房子烧了村民们还可以再盖,东西烧了村民们还可以再做,然而村里的人如果死了,这一切才是真的不会再有了。
在赤穴村另一个阴暗的角落,蒙着面的小泽敬吾也正在赤穴村的各个屋舍四周铺洒着硫磺、硝石等易燃之物。
他一边做手头之事,一边心中暗自叹服道,原田辰史先生不愧是名主大为推崇的智囊。这座简陋的村子从头到尾全是些破竹子搭建而成,再加上还有他们这些忍者手上的火药,嘿嘿!只等一会火起,这久攻不下的破村子还不毁于一炬吗?想起来就让他忍不住发笑。
而另一方面呢!他又在想这火攻之计看似简单,可自己却怎么就不曾想到这上面来呢!自以为聪明的去选择要那些小手段,不但没收到效果,更是赔上了众多手下的性命。他虽然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然而光是招募这些下忍便耗去了不少的心力,训练他们更是耗费了他不少的时光,再加上还得带他们做实战的练习,这一切回去之后又得从头开始,心中不由得懊恼不已。
看来日后还是要在原田辰史先生那多学些东西,不能再是这样瞎马临池般的盲目作为了小泽敬吾正在合计着如何如何,却见着东南方向已有大火燃起,浓浓的黑烟直冲上云霄,小泽不由脱口大骂道:“八噶,这是哪个笨蛋在坏事呀!”说好了二更天一齐动手,这才不过是初更方过,是哪个混蛋如此急不可耐呀!
既然已经是暴露了,小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将余下的硝石、硫磺悉数往四处抛洒,然后再立身远处抽出火捻子拨除盖子,微微的火头马上就变成了一束小小的火苗。
小泽顺手往地上一扔便头也不回的迅速后撤。“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那几栋竹屋也被点着了。
先是一道声响接着便是一处火光,接二连三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火光冲天,让处于欢庆之中的村民们惊恐万分,原本那挂满了欢笑的脸上此时尽皆是惶恐之色,女人们纷纷将自己的儿女紧紧的揽在怀里,老人则多是伤感的望着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村寨陷于一片汪洋火海之中。
而孩子们虽不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可长辈们黯淡惊恐的面色却让他们感到了恐嗅,几个年纪尚弱,胆子小的都跟着自己的母亲大哭了起来,而相子戚便是其中一个。
子翼与小光则不然,他们二人看着那漫天的火光,却是无比的兴奋,二人拍着巴掌高声叫唤,那吞噬一切的火龙在他们眼中仿佛变成了那惟有在年节里才得一见的烟花。
子翼甚至嘲弄着嚎哭中的相子戚道:“胆小兔,火也值得你怕,你不是最喜欢烧火玩的吗?”
“可,可,我放的那都是些小火呀!这个,这个……”相子戚想要辩说,可一颗小小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舌头却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这滔天的大火。
徐徐的微风本为众人送来了凉爽,可此刻却反成了纵火犯的帮凶,风助火动转眼间一半的竹房都燃烧了起来,漆黑的天空都被映的火红如血,就如同有只狂傲不驯的火龙在天空肆意的嬉戏,要用自己绚丽的皮毛在黑夜中与那月宫里的娇娥一试高低。
巨大的响声也惊动了灵堂中的众人,将文定他们从屋里给引了出来。但见那滔天的火势,滚滚的黑烟迎面袭来,眼前的火势与文定在铺子里遭遇的那次纵火案比起来,可便是一为龙来一为蛇了。
众人正茫然间,长老带着女儿曋雨绫赶到了,一见他们都完好无损的站在屋外,这才放心的说道:“一见到火势,我便担心各位客人的安危急忙赶来,还好还好,火势并未蔓延过来。”
“有劳长老挂念了。”文定问道:“曋长老,请问贵村这场火灾来势怎么这般的大?”
曋长老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村外那些贼寇,白日的落败他们心有不甘,便想出此歹毒的伎俩来。那最先纵火之人已被擒杀,可是在这全村上下不知他们潜入了多少人,一下子竟变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该如何是好呀?”站在北坤一侧的紫鹃被眼前的火势给吓住了,四周都是熊熊的大火,已隐隐连成了片,而他们此时已被包围在其中。
望着那漫天的火势,不知多少家庭多少生命都要毁身于此,文定羞愧难当,道:“都是我等不祥之人,为赤穴村招来了这等穷凶极恶的暴徒,不但毁了村里平静的日子,只怕已经枉送了许多性命。”
早知道如此,他们又何必要来这巴蜀之地呢!一路上的生死离别将文定的心绞的如刀割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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