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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梨花我似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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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弈淡淡一笑,不管云涵遮遮拦拦,径自而去。
  厨房内,灶台案板,锅碗瓢盆等一应俱全,器具物用皆是就地取材,竹制为主。只是灶是冷灶,锅碗凌乱积灰,屋角更有一只蜘蛛悠闲吊挂。目光扫过,风弈眉心微微一蹙。
  云涵讪讪笑道:“你看,这地儿不适合你,还是我来吧。”
  “这厨房得多久没用?”风弈轻嘲。
  “不久,年前用过一次。”云涵说着,忙不迭地收拾起来,却觉身后一股绵力涌起,那桌案、灶台、橱柜上的灰尘,连那屋角的蛛网都被那股绵力一卷而起,揉搓成一团,然后被甩向窗外的竹林之中。再看那房内器用皆锃亮如水洗。云涵大惊。风弈再度运法,那凌乱四处的碗筷等厨具恍如活了一般,在空中穿梭一番,也不见碰撞,最后皆自齐整摆放各处。
  “风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云涵哭笑不得,“你既会这等法术,怎不教教我,不然我刚才也不用费心劳筋,你看看,我这两手都快起泡了。这样吧,你收我为徒吧!”
  风弈微微一诧,道:“不可!”
  “怎得不可?”
  “拜师不可!”
  “那教我些法术总可以了吧!”
  “去择菜。”
  “风兄,你不是会法术吗?这择菜,烧菜之类可不可以用法术?”
  “你以为这法术是过家家用的吗?”
  “这法术能用在衣食住行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要是法术真能用在这衣食住行上,待我学会之后,一定广招门徒……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竹楼之后是一片宽阔的菜园,有萝卜青菜一类的时蔬,几日不打理,菜地里已有荒草疯长,庶几有尽占此园之势。往日若让洛长洵看到此景,必定会被骂他个狗血喷头,可是如今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原来曾经不以为然习以为常的生活,于今却是再也追寻不得,那些琐碎平淡的细节,才是最美好的记忆,而当时的自己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它,该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云涵抬头望了望楼上洛长洵经常会探出身子来骂他的窗口,那里现在只剩下晚风拍打竹帘的轻响,心下一疼。天空抹尽最后一丝霞光,夜色已弥漫在幽暗的竹海中。一只突然窜出的野兔打断了云涵的思绪,云涵心中一喜,怪不得前些日子,园里的白菜无缘无故被啃,今晚我不吃了你,就对不起了那些壮烈牺牲的白菜了。
  让云涵想不到的是,这不食人烟的仙人少年,居然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脸上、衣裳上又是黑灰,又是白面粉,碗瓢倾倒,锅盖在地,白烟满室,正一个劲地踩着掉落在木柴上的火星子,差点没烧了厨房。
  “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躺在洒满星辰的竹屋顶上,云涵突然这么问。
  风过,一丛丛青竹筛一地轻盈如梦的影子。
  “哦,你这么认为?”躺在身侧的风弈淡淡一笑。
  “自从第一次在望风坡看到你,我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瞒你说,我还有一段丢失的记忆。”
  一阵短暂的沉默。
  “记忆有时候就是枷锁,倒不如忘记活得更洒脱!”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遥远而微茫的星辰,更像是自言自语。
  黑夜中,云涵看不到他在说这些话时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他只是从他这近乎平淡的语气中捕捉到一丝忧郁而无奈的话外之音。他的心像是一根琴弦被看不见的风拨弄着,微微颤抖着,然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又是各怀心事地沉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潇潇飒飒的风竹之声。
  良久,风弈才问道:“明日你真要去折月阁?”
  云涵摸了摸怀中的那个珐琅盘,夜色中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的声音似响在空竹中,十分坚定:“是!”一顿,又道,“十几天前,我以为我这一生的使命就是采药,守着百里山,守着洛伯伯,养活他一辈子,这样的日子虽然如清风明月平淡,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做,我不想做就可不做的。既然命运一再的戏弄于我,即使反抗不了,我也总要做点什么。我不会法术,我也承认那异尊伏宗说要授我剑法时的怦然心动,但我绝不会因此而不分是非、颠倒黑白。”
  风弈凝视着星空,他发现每一颗星辰随着云涵的语调与自己的心情而发生着微渺的变化。此刻,云涵的手正放在他的身边,他想握住他给他力量,可是又觉得太唐突,于是只得默默地听着。
  云涵又道:“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想通一切,但是至少开始怀疑了。”
  风弈这才接口,问道:“怀疑什么?”
  “我曾无意间听洛伯伯说起过,他在仙林小筑四周设置了克制魔族的‘九绝阵’,魔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仙林小筑的!白天我的在打扫屋子的时候才发现,‘九绝阵’根本没有被触动法阵的迹象,所以说那晚在仙林小筑袭击我们的另有他人。”云涵说着,却想起刚醒来时,司空叶说的话——“你们俩被魔族的人袭击,是我把你从魔族手里给救回来的……”
  “异族!?”风弈几乎是失声道,因为他的脑海中也突然跳出那个红衣女子说的话——“昨晚异族的人掳劫云涵,我刚好路过此地,便出手相救……”
  二人突然不约而同转过头,四目相对,目光雪亮,似是心有灵犀的交会——异族既然掳走掌管“天阵七星宿”的大公子,那么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这个杜宁之誓死守护的珐琅盘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16章 世无解
  “一夜之间死了七个人!”
  “听说这些人死法一致,都是利剑穿心。但是奇怪的是死者没流过一滴血,而体内也没有剩下一滴血。”
  “难道是吸血鬼?”
  “别瞎说,吸血鬼哪还用剑呢!”
  “我还听说呀,死的都是负心汉!”
  ……
  一夜之间,潞州城各大茶馆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有人惊悚、有人惧怕、也有一些人事不关己地谈笑风生,是呀,潞州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离奇的怪闻了……
  一大早,风弈就自告奋勇地说来城里买两匹好马,估计他一直惦记着云涵随口编造的“恐高”一说,想着骑马去折月阁。
  于是二人进了城,风弈执意要一人去买马,云涵便与其约好在这家街边酒肆会头。风弈那厢去买马了,云涵无事可做,便索性坐在这里点了壶酒干等起来。
  云涵漠不关己地喝了口酒,听着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这个街边的小酒肆里闲聊。然而当他听到“死的都是负心汉”的时候,却眉头微锁,目光也转向桌边那把用粗布包裹起来的“噬魂剑”。他正想提剑离开,忽然发现,一只突如其来的手不容分说地将它按回桌面。
  这是一只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顺着苍白遒劲的指节往上看,是个上了年纪的叫花子,正咧嘴傻笑。说他是叫花子,实在是因为他的另一手抓着个随时向路人乞悯的破碗,外加衣衫破烂,不修边幅,白花花的头发倒是梳得齐整,脸上泛着老年象征健康与长寿的红光,骨碌直转的眼睛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这位小哥,可否赏口酒喝?”那老叫花又突然朝着他未喝完的酒味咽了口唾沫。
  “小二,加酒!”云涵觉得这人十分古怪,不仅打扮古怪,行为也甚是异常,像是一时兴起从何处借来这身行头玩耍玩耍,姑且看他到底想作甚。于是先暂按下心头的疑虑,招呼道,“老人家,请坐。”
  那老叫花乐呵呵地坐下,一把拿过云涵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副陶醉状。
  等那店小二添了酒,那老叫花竟什么也不说了,兀自拎起酒坛大喝起来。
  本以为眼前这老人是个隐于街市的高人,一眼便能够瞧出不同凡响的噬魂神剑,可这一坐下便只知喝酒,想来是自己看走了眼,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通币放在桌上,起身便走了。
  那老叫花这会儿正仰头“咕噜咕噜”着,整个脸几乎都埋在了酒坛子里了,闻着凳子拖移之声,便知云涵要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那剑摁回桌面。
  云涵见那老叫花一手犹自拖着酒坛喝酒,一手却又来没事找事。微微愠恼,一把抓向那只摁压噬魂剑的手,哪知那手竟如磐石般不可挪移,心下一惊。
  这时,那老叫花已饮尽了一坛子,将那空坛放回桌面,抹了抹嘴角的残酒,瞥了云涵一眼,道:“小子,好急躁的性子。”
  “老人家,您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离开到底何意?”
  “有吗?我有吗?请!”那老叫花伸手对着酒肆出口作了个“要回家,请自便”的手势,而另一只手依然按住剑身不放。
  “您这是何意?”云涵盯着那只猖狂不知好歹的手,怒意已写在了脸上。
  “留下此剑。”那老叫花微眯着眼,歪着脑袋看着云涵,看似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情绪。
  云涵正待发作,忽觉背后传来一声“云公子”,这叫声,淡然却难掩惊喜,羞涩却流露热情,是林映岚!
  正待回头,却觉手底一空,还未回过神,那噬魂剑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好快的身法。
  “要寻此剑,城外五里亭。”是那老头的秘密传音术,只有云涵一人听得清楚。看来那老叫花不是真心想要抢此剑,只是引我去城外。
  “云公子,真巧。”林映岚似乎并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事,只是一汪脉脉含情的眼睛带着欣喜与期盼,如迷蝶流连在花间般凝视着云涵的脸。
  “是,林姑娘,好巧!”云涵略显生涩地笑了笑。
  “几日不见,云公子可还好!”林映岚一脸诚挚,似乎还在为那日赶云涵出医馆而自责。
  “多谢林姑娘费心记挂,云涵命如草芥,随遇而安。”云涵的笑容变得轻松自在,如同清风拂过清波,脸上全无责备之意。
  “其实我把你赶出医馆,是有难言之隐的!”林映岚依旧想解释,他的笑越是轻松,她的心里就越难过。
  “林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云涵的命。还要多谢林姑娘这三年来拂照,云涵会铭记在心!”正在林映岚万般情绪交集之际,云涵顿了顿,又道,“我要离开潞州城一段日子。”想起此后要去折月阁、炎云城,山重水复,再难相见,云涵心中忽然一阵酸涩。
  “你要离开?”林映岚的心里虽然已有所准备,这个身怀赤炎精魂之力的炎云城主,生来就非凡人,怎会偏安一隅,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涌起一阵不舍和难过。这三年来,她虽然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始终按下心头腾窜的火苗,他已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奈何人妖殊途,这份肆意燃烧的爱带来的甜蜜与苦涩,终须她一个人独自咽下。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林姑娘珍重!”云涵虽然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即使瞎了眼,也能感到林映岚对他的那份有别于她妹妹林映雪的特殊情谊,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个粗野的小子,怎么配得上她这样如花似玉、温柔似水的美女呢?
  林映岚眼眶微红,如水的眼睛已蒙上了细雾,凝视了云涵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几缕青丝若无风而起的柳枝随势滑落她的肩头,身子微微颤抖着,似是一只迷失在细雨中的粉蝶,让人徒生一种拥之入怀、抚发相慰的怜惜之情。
  云涵迟疑着,最终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拍了下她的香肩示以安慰。当他无意间抬起目光的时候,却发现在林映岚的身后——街的对面,那个遗世独立的白衣少年正拳拳地望着他,身后是两匹毛色绝佳、矫健彪悍的骏马——黑马与白马。
  二人骑着马,马步嘀嗒带着如四月春风的步调,沿着长街向城外走去,虽然城里因昨夜那骇人听闻的事而人心惶惶,但是却扰乱不了风弈的心。
  然而此刻他眉心微锁,烦乱之意像此刻洒落在他脸上的树影清晰地描摹在他那张俊脸上。扰乱他的心的,不是别的,正是林映岚,那个在笑傲阁助云涵盗取噬魂剑的女子。
  她究竟是什么人?
  此刻,风弈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是只狐妖,显然她并不可能师承日月阁,怎么会日月阁法术?等等,风慕认识她,难道她的法术是风慕私自授与?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他们的目标是云涵……
  风弈不安的目光转向一语未发的云涵,他有点心不在焉,又好像陷在难以决断的矛盾中。
  二人在沉默中穿梭过人群纷扰的街道,像两朵不知何处飘来又不知飘向何处的云。
  这里有必要提下芙蓉街纤月楼上雕栅绣栏边花枝招展百无聊赖的少女们。本来嘛,四月二八,一年一度的白花会在这纤月楼内举行,从午时开始到第二日的午时,楼内有按十二时辰之序设的花房,这花房按着温度、湿度、光照度及开放时序等花之习性,摆了各种奇花异草,客人们尽可在一楼之内一日之间大饱眼福。只是此刻还未到午时,纤月楼头却聚集了很多少女们,春光明媚,桃红梨白,风里软香不饮自醉。她们三个一堆,四个一群喝茶聊天看街中往来行人消磨春光以候花会之始。然而当貌惊天人、风度翩翩的九州第一美男一出现,这一个个娇花玉女全都不顾淑女形象簇拥过来,趴在绣栏上,向他抛眉眼扭腰肢掷丝绢扔香袋,场面一度失控。只是这高傲冷俊的美男子连眼睛都没抬一下。那些个祈望得到他顾盼流连的少女们晕的晕,哭的哭,更有大失风雅的尖声细叫吸引人耳。
  也许是这纷乱的场景打断了云涵的思索,他转头看向一边的风弈,想调侃几句,却正好对上他投注过来的目光,奇特的金银双瞳中分明流转着担忧和不忍,还有一丝云涵也说不出来的情愫,隐隐有梨花照水般的婉柔。云涵感觉心中的某处突然一阵柔软,然而这感觉一闪而过,因为头顶的绣栏边有个女子在一片惊呼中失足掉了下来,像是一个不讨喜的毛孩子向这片水域煞风景地投了一块石头。
  在这九鼎一丝之际,这个好看的白衣男子面不改色,袖风一动,一道白光从他指尖掠出,在那女子的跌落处迅速织成一张韧不可破的网。众目惊恐圆睁,似生怕错过眼前这一幕。那张光芒织成的网将那女子下坠的身子一托,瞬间又消失不见,让众人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那女子的屁股刚落地,虽然已吓得花容失色,却还不忘放声大哭。
  在一片哗然中,云涵和风弈相视而笑,像两朵出离的云,消失在街角拐弯处。
  然而一路二人依然无话,城门在即,风弈忽然开口问道:“你很在乎她?”
  云涵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微微一怔,旋即自嘲地一笑,道:“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配不上她,驾——”
  奇怪,五月的风居然有一丝燠热之感,让人窒息得难受,然而满目的葱绿却又似乎很快冲淡了这窒闷之感,风中传来云涵爽朗的声音——
  “刚才你去买马的时候,有人约我在城外五里亭见面!”
  扬鞭飞驰,尘沙飞舞,真是一匹万里挑一、日行千里的好马,这九州第一才子,第一美男,眼光果然不烂。
  大道上,疾驰而去的是一黑一白的飒爽之影。
  须臾,二人已来到五里亭。
  云涵翻身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条道是盘旋着山势而上,是出城的唯一通道,从这里到仙林小筑倒是很近。此刻山风朗朗,山树葱郁,间或一两枝翠竹摇曳。天边两三朵浮云犹如奇异的白花,在它的阴影下,正是此刻人心惶惶的潞州城。只是这里除了他和风弈,并无其他人,难道那叫花子诳我?云涵思忖着,已步入亭中。不对,酒香,是酒香,而且正是刚才他点的那种“三日醉”。亭顶?
  风弈一个凌空纵飞,已从马背飘至亭顶,又掠到云涵面前,而他手中已多了一个酒坛子。
  “看来约你之人也是个酒鬼呀!”风弈淡淡一笑。
  “小娃娃,你来晚了,今夜子时,笑傲阁,‘世无解’爷爷候驾!”空中突然飘来那个叫花子的声音。
  世无解?风弈突然想起长洵山人的临终遗言——“带他去找一个名叫‘世无解’的人,传闻世无解尽解三界事……”
  难道真的是他?
  “看来,我们今日去不了折月阁!不过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开心?”云涵不解地看着风弈。
  “有吗?”
  “你说那个世无解为什么约我们去笑傲阁见面?”
  “高人行事一向神秘莫测。”风弈犹夷地目光扫了一下云涵的脸,问道,“你的剑呢?”
  “呃……呵……风兄,你看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先去城里喝杯酒吧。”云涵勾住风弈的肩,着实亲昵地说道,“你看,你爱喝酒,我也爱喝酒,我们两多臭味相投呢……啊,不,我臭,你不臭,哎哎哎,你别生气呀……”
  他可不想让他知道他连一把剑都看不住……


第17章 世无解2
  济世医馆。
  “如果你那日见到的真是姑姑,那我猜想,应该是姑姑助风弈救了云涵,不过我想不通,居然能这么轻易从魔族手里救出一个人。”林映岚道。
  “我发誓我那日见到的真是姑姑,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和那个什么风弈都不见了。好了,反正他们活着就好了,这样慕哥哥就不会担心了。我去告诉慕哥哥这个好消息!”话没说完,林映雪便亟不可待地转身欲出门。
  “他一早就出发去冰河岛了。”林映岚心猿意马的,随口说出此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傻了。
  林映雪的步履像是被什么牵制住,笑容也一下子凝固在她那娇美的脸上,继而转身向林映岚又怨又嗔:“是慕哥哥叫姐姐不要告诉我的对不对?慕哥哥真是太过分了,也不跟我道别,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别忘了姑姑的嘱咐!你不能离开潞州城,只有潞州城笑傲阁的女娲石才能镇压你体内的邪气!你一旦离开潞州城方圆百里就会……”林映岚欲语又止,一脸担忧,这她唯一的妹妹,她挚爱的妹妹。
  林映雪噘着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狠狠一跺脚,气呼呼地向门外奔去。
  门外,是济世医馆内院的园子。除了一株枝叶稀稀拉拉的桑树,还有几排晒草药的架子,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架子上空空的,自从云涵离开之后,似乎许久没有再晒过草药了。这三年美好的记忆也随着云涵的离开而消失殆尽了,她知道以后再难与他相见,即使相见也是心隔天涯了。
  她知道,他和她之间始终隔着许多他们无法摆脱的枷锁,他不可能爱她。
  云公子!林映岚痛苦地低吟一声,纤细的手指徐徐滑过晒得干裂的木架子,任由翘起的木刺刺痛她细嫩的皮肤,刺进她空落落的心。
  夕阳在屋脊上沉沉欲坠,地上,一只鸟站在自己金色的光芒中,很快又被缓缓移来阴影吞没。
  子夜时分。
  潞州城除了西首的“不夜城”,犹自闪闪烁烁,一片光芒,其他居民区、商业区在夜色中已经息声匿迹了。
  而矗立在最南端的笑傲阁,在这片无声的黑暗之中,光芒四溢,犹如一柄夺目的宝剑,直指苍穹。
  夜风带着丝丝微凉悉悉索索地穿过草木。
  二人刚从墙头轻跃至地面,却突然听到边上有人施礼笑道:“云城主,风少阁主,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二人这才发现边上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人并非世无解。见二人发愣,那人笑了笑,弯下腰点亮了放在地上的风灯,然后拎了起来。
  灯光中浮现出来的是个玉树临风、面带微笑的少年,绝对的正派角色。云涵瞟了风弈一眼,看他这一脸泰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忧患意识。云涵暗叹风弈的处变不惊之风自己终究无法步及。又见那少年一脸谦恭,并无恶意,于是清了清有点做贼心虚的嗓子,问道:“这个……你知道我们今晚要来?”
  “是,阁中人候驾已久,二位请随我来吧!”阁中人是谁?笑傲阁主?还是那个叫花子?不对,难道那个叫花子就是笑傲阁主?看他白日那装模作样的劲,八成是!如果是,那不就全完了?这剑本就为笑傲阁之物,如今他难道是引我这个贼人入瓮,来个瓮中捉贼?我怎么现在才想到!!!
  云涵犀利的目光一扫那少年的脸,越看越觉得他脸上的笑带着三分诡异,七分诱惑。于是用胳膊肘轻轻捣弄了一下身边的风弈,示意他立刻马上施展御风术溜之大吉。然而风弈却漠然置之,倒向那少年回礼道:“如此有劳了。”
  那少年笑脸不改,颔首示意,拎着风灯兀自去了。
  风弈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缀行其后。
  云涵几乎能想见这美男子如何优雅地一脚跨入陷阱,心下一急,一把拉住,脱口而出:“小心陷阱!”
  风弈转过身,会意一笑——不仅仅是会意,这种微笑是极其罕见的微笑,带着让人无比放心的感觉,道:“放心,有我。”
  云涵只觉那个微笑凝聚到他身上的力量,所有的惧怕与担心仿佛都瞬间消融于这漫漫夜色。
  于是,云涵与风弈并肩跟在那少年身后。
  三人无话,云涵时不时瞥一眼行如清风的风弈,想同他表达他此刻的担忧,无奈他无论如何暗示都得不到回应,只得悻悻作罢。
  绕过神芒四射的笑傲阁,穿过一条树影憧憧、地灯幽幽的长廊,时不时有不知名目的花香袭人,亭轩殿楼,高高低低,参差相间。石径香廊回转曲折,隐约有水声潺潺不绝入耳。
  这笑傲阁可真不小啊。云涵心里又开始寻思这世无解究竟是不是笑傲阁主,如果真是,到时候该怎么应付。
  正思索间,那引路的少年突然在前头墙角拐弯处的树林中消失了。
  这是片奇怪的树林,近处的树林在楼头檐下的几盏风灯的微弱光芒下,显得更加幽然杳然,怪异的雾气无风浮流,一片死寂。
  什么情况?
  云涵一怔,想冲进树丛去找,被风弈一手拦住,道:“以你的脚力必追他不得,你在此处等我,我去。”
  “笑傲阁的人阴险狡诈,神出鬼没,说不定这林子就是陷阱,我们犯不着冒险,还是回去吧。”以云涵的性格是绝不会打退堂鼓的,他担心的是一意孤行的风弈。
  “那你的剑呢?没有噬魂剑你如何复仇复城?”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风弈不以为然地一笑,道:“半个时辰后,如果我还没出来,你就一个人离开此地。”又手指来路右侧的一丛树影,道,“那边有条小道是通往笑傲阁西门,平时绝有人去。”话未完,袖动风起,云涵只知身子已动弹不得,正待大喊,喉咙亦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将满腔的复杂情绪极尽努力通过眼神传达。
  风弈却故意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淡淡一笑,道:“半个时辰后,这定身术会自动解开。”又略微皱眉思索一下,道,“这里可能容易被人发现。”说着目光逡巡四周,发现东北面,靠近墙根的地方有一处齐人高的小假山,嘴角的微笑转而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深意。
  不用说,云涵就知道他的意思——他现在才知道哑巴的苦衷。
  倏忽间,风弈已匿影于林雾之中。
  云涵心中纵然有万分不满,现在也于事无补。在这消无声息的黑暗之中,一阵莫名的懊恼情绪瞬间在云涵的心头腾起。怪来怪去,就只怪自己无用,他忽然觉得对于自己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并不是寻回噬魂剑,而是入一派宗阁,学一门法术。什么赤炎精魂,什么噬魂剑,在他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光如此,自己还虚担了一个有辱宗门的炎云城主的名头。
  云涵忽然觉得丧气,从未有过的沮丧——那是即使从摩云崖摔下一百次仍未采到还魂草都没有出现的情绪。
  在这般心境中,他又从头到尾由外及内认认真真将自己审视一番,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只会整日游荡于山林间采些草药的没心没肺的潞州云涵,脑中又忽然飘出风弈淡若梨花的微笑。自责、歆慕、后悔、感激……一时五味聚杂涌上心头。
  等待如焚中巴望,是一种煎熬。
  云涵第一次感到这种煎熬如附骨之疽蚕食他的耐心,等那耐心被啃食得一干二净,继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可怕的念头——
  他会不会有意外?
  在种种假设画面地不断冲击下,云涵只觉全身如浴烈火,后颈天柱穴激起一股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以泻洪之势流窜周身,几乎将他吞没。与此同时,云涵在强烈念头的操控下,竟然腾跃而起,一个箭步跨入这片静默如谜的树林。在他身后,楼头的风灯像是受了什么感应似的微微摇晃起来。


第18章 笑傲阁主
  这片树林并不密集,抬头可见夜空中密密匝匝的星子,像是在颤抖,又像是躲闪。借着楼头风灯洒下的微光,云涵很快确认林间有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身上的力量已消失殆尽,此刻,他只是毫不迟疑地大步流星。
  林子越深越黑,越发诡秘,那股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清晰。云涵脚下风行电掣,但是心中已俱十二分戒备。
  但是令云涵意想不到的是,他很快就穿过了这片林子。
  云涵满心狐疑,当他回过头看时,那片林子确确实实已被他甩在身后了,只有那条碎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至自己脚下,并消失在前面更深更浓依稀闪烁灯光的雾气之中。
  有灯光——光是黑夜中最吸引人脚步的,更何况通向那光芒的只有脚下这条碎石路——路两边是无草无树黑魆魆一片,应该是同样在雾气笼罩下的水面,为此,云涵踢了块石子出去证实了这点。
  不管这大雾是法术障眼,还是天气使然,没得选择了,继续前进。
  还未迈出一步,一阵嘶哑而难听的笑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从雾气中飘出来。
  “小娃娃果然有胆量啊。”
  云涵心念一动,是那个世无解的声音。
  那雾气顷刻间散尽。原来那世无解竟在二丈之外,手中提着一盏风灯,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似是特意在等他。
  “老头,你把风弈藏哪了?”云涵怒道。
  世无解又大笑起来,笑得莫名其妙地差点直不起腰来,直笑得云涵消了底气。
  “你笑什么?”云涵愕然。
  “风弈是什么东西?是酒吗?如果不是酒,我藏他何用?”世无解好不容易笑够了,道,“你这小子虽说余勇可贾,但终究嫩了点。接着!”
  “你……”云涵气得都几乎忘记为何前来,忽然迎面一件东西从世无解手中脱手而来。
  云涵接手一看,不是别的,正是噬魂剑。这世无解行事无常,怎么看都不没有九州三大阁笑傲阁主的风范与气质,如今又忽然将噬魂剑璧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老头,如此古怪,你引我来此究竟为何?”
  “小娃娃,真是无礼至极。”话音刚落,世无解倏地一掌劈向云涵的面门。
  云涵心神一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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