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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飞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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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决听着这个声音,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回过头正想要开口问秩行渊什么,谁知道这个秩行渊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正在这时,众人手中的“瞒天令”骤然渐次亮起,从头到尾,冰蓝色的炫光将每个人的周身三尺照得一清二楚。
  白决转回身,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几队修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所有人的光点连在一起似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阵,只是他们对面缺了一块,非常奇怪。
  然而,白决还没有疑惑多久,就看到中间缺了的那一块黑动了动——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艘大船的船舷!!!
  “咚——”
  悠扬的鼓声穿透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耳膜,带着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古朴与本真。
  “唰——”
  船沿边悬挂着的无数烛灯霎时亮起,没有人的视线不被这一神奇的景象吸引。
  秦奉竹在白决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没想到这个瑶琳仙渡竟然是在地下暗河之中!”
  话音刚落,他推了推白决道:“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只要灯亮了,就可以上船。”
  白决回过头跟秦奉竹笑了一下,道:“没有船板,我要怎么上去?”
  秦奉竹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们都是飞不了的奇葩,如何上这一艘没有船板的巨船,确实是个问题。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大师侄花月逐,花月逐咬牙拽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将秦奉竹给提溜了起来,显然已经是不能够更加不耐烦了。
  白决眼看着秦奉竹被带了上去刚想开口,身后的空间却是猛然一亮,一双白皙柔软的手出其不意地搂住了他的腰身,带着他飞了起来。
  他还没有回头就看见一片金色的柔和蝴蝶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了起来,他的脸上那难得的惊诧的表情被一览无余,蝴蝶们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不知道为何,白决居然从它们的舞姿上看出了它们的高兴。
  “你们……”
  “嘘——”
  白决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脱口,在他左侧的光斑蝴蝶们就凝结成了一张美丽的人脸还有一根手指矗立在人脸的跟前,恶作剧似得发出了一阵凉飕飕的风,吹得白决的耳朵边上露出来的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白决:“……”
  是真的调皮。
  蝴蝶们将白决送上了船,仿佛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又翩翩然地离去,逐渐地消失在了黑暗的远方。
  秦奉竹走过来,对着白决好奇道:“这是什么???”
  白决绕开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船的楼台里走,一边道:“不知道,我有点事情,待会儿再来找你们。”
  说着他就消失在了楼台的蒲苇帘子之后。
  ……
  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白决环顾四周,再三确认没有什么威胁。他这才松开从蝴蝶离开就紧握的拳头,掌心里一只蝴蝶抖了抖翅膀,洒落下一片金辉,明亮了这一小方天地。
  白决皱着眉头,抿了抿唇,问到:“你是谁?”
  小蝴蝶扇了扇翅膀,顿时在他的掌心炸开,炫丽的金色灵粉辉煌了这片天地,显露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姑娘模样。
  小姑娘的脸庞极美,这种美跟白决现在的这张脸,如出一辙。
  “你是——”白决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不会又要多一个女儿吧?!!
  然后转念才是:这不会是我娘亲吧?!!!
  娘亲,却也不像是他娘亲。白决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娘亲,是不会笑的啊。
  他低头向着那个小姑娘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道:“你为何要助我?”
  小姑娘笑眯眯地摸了摸白决的头,出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好亲近啊。”
  她说着,歪了歪脑袋,手指轻点唇瓣,思考了一下才继续道:“就好像、就好像、好像是——哥哥!”
  白决:“……”
  我错了,原来还有哥哥这个选项。
  小姑娘接着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哥哥你介意吗?”
  白决:“……”
  这不废话吗?你都不知道了,我到哪里介意去?!
  他扶额头疼地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介意。”
  “啊啊,哥哥真是好人,最喜欢哥哥了。”小姑娘一把扑到白决的怀中,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用一种幸福到夸张的语气,道,“从前有人托我跟哥哥交代一句话,她说,哥哥以后若是想要飞升天庭,绝对要小心一个人。”
  “谁???”白决按住了小姑娘的肩膀,瞪大了眼睛追问到。
  小姑娘咬了咬手指,眉头微蹙,道:“不知道诶……好像是一个很漂亮的仙女姐姐,还会……还会、还会喷水!”
  白决松开了抓着小姑娘肩膀的手,颓然地往旁边一坐,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线索,没想到还是个残缺的!
  小姑娘一看白决这个表情,脸上马上泫然欲泣,半跪于地道:“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白决:“……”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老嫌弃你了。
  可是不行,娘亲教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神也不是人心,而是女人心”——啧,可怕。
  他勉力勾了勾淡色的唇角,道:“没关系——”
  反正我从小被坑到大,活了多少年就被坑了多少年,已经习惯了。
  习惯可破一切。
  无所谓了。
  白决伸出手安抚似得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她的发顶只有一个田螺般盘着的发髻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一摸就是一手碎光落下,仿佛夜空中的万千流星。
  小姑娘低着头沮丧了一会儿,又马上振奋起来,拉着白决的手臂道:“对了!她还说!你如果来了这里,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白决撇撇嘴,问到:“为何?”
  “她交代我说,不能让你出去了,只有在奇零境里,你才是自由的!”
  “……”白决,这算是哪门子的鬼自由???
  小姑娘抱住白决继续蹭两下,又道:“而且,她还说给你在里面找好了人家,保证你可以过去就拜堂入洞房,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那户人家她也给你看好了,一定会对你好的,对方的态度又好,听说还很俊美,家里有得是钱——”
  白决抬起手头疼的要炸开地拦住了滔滔不绝的小姑娘,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个哥哥。”
  “没错啊,那户人家的哥哥也说了,会对你好一辈子哒。他还对天道发了毒誓,此生绝不负你,一定疼你一辈子。若有来世,那就继续把你放在心口疼,绝不食言!”
  白决:“……”
  我可能是快要疯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梦到这种情景???
  迫不得已跟魔界的尊主搅和在一起也就算了吧,这个疑似我娘的小姑娘还要我去嫁人???
  认真的吗???
  白决的脸色一时变换万千,最后也才憋出来一句无奈至极的话:“怎么这种事你就记得这么清楚,而正事却一点儿也不上心?!”
  小姑娘听到这话气鼓鼓道:“那些破事有什么好记的?!终生大事,才是大事!哼,讨厌你啦!”
  白决来不及拉住她,漫天的金光一下子就四散开来,随着他的动作无法挽回地落在了地上熄灭。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九天玄女像!!!”
  白决匆匆忙忙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只见外面已经不再是一副溶洞景象了,海阔天空,晴朗的云霞在天边随风飘荡。
  只见一座高几百丈的洁白女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一路向上望去,一双他绝对忘不了的眼睛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娘亲?!!


第47章 奇零境
  白决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碧波万顷,整个身子一直扑在栏杆前望着那尊巨大的“九天玄女”玉像。
  ——九天……玄女?
  刺眼的阳光透过蔚蓝的天空照射在玄女像的头顶,这尊玄女立像微微低头,眉目含笑,一身飘逸自在的仙衣,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飞升而去。她的左手托着一盏莲华青火,右手挽着长长的肩带,充满了舞动的优雅与灵性。
  这是一尊舞天女。
  “……玄女慈悲,受小女一拜……”旁边一位短打打扮的圆脸姑娘忽然朝着那个方向跪拜了下来。
  白决闻言一愣,别过脸去看那个圆脸姑娘,只见那个姑娘竟然当真跪拜于地,朝东三叩首,满脸的虔诚。
  他想了想,微微挑眉,在那姑娘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衣袖,对着疑惑地转过身来的圆脸姑娘,认真地问到:“敢问这位姑娘,你刚刚——为何要拜这位‘九天玄女’?”
  那个圆脸姑娘听到这话杏仁般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停下步子,转过身来,道:“你连‘九天玄女’都不晓得?你修的什么仙???”
  白决沉默了一瞬,接着道:“……功德散仙?”
  那姑娘眯了眯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回,这才继续道:“那你知道——六百年前的浩天问渊之劫吗?”
  白决:“……”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作甚???
  ……
  千年前,世间还未曾有“奇零”一境,而在东西两陆的中央就是凶名赫赫的无回杀域。
  无回杀域是自万年前凌天门祖师的“凌天一剑”后经由剑气杀意以及无数神州九地中央大派的难以想象的灵气所造就的一处离奇之地,但凡有人进入此地,无论是何原由就再也没有了音信。
  故而,此地才会被冠上“无回”之名。
  本来东西二陆因为这个“无回”到千年前时便已经是少有人会来这里自寻死路。可是也正是在千年前,一场巨大的海啸将东西二陆的注意力统统地带回了这个无回杀域。
  海啸几乎将东陆的整个沧州都淹没在了水下,若不是沧州的承天剑宗出面阻灾救万民,怕是今时今日的沧州该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死地——就是这一场劫难,带来了无法估量的伤害,也带来了令人眼红的各色古神州中央大派的法宝与灵物。
  正是这些灵物法宝再一次地掀起了众人对于无回杀域的狂热。
  当时存世的几百大门小派皆是纷纷派人前去探查,试图在这一场“滔天机缘”里夺得一个头筹,好强大自己的门派,招揽更加优秀的子弟,在未来成为风光的高门大派占有更加丰厚的资源!
  那个场景,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地冲向那个“无回”之地。
  承天、太上、九华、青霞、出云、落英……如今的高门大派没有一个落下。
  渐渐的就有了第一个从无回杀域里出来的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但凡是从杀域里回来的人,就没有不提升修为、获得重宝、有所突破的。
  于是,东西二陆倾巢而出。
  修仙炼魔,没有谁,不向往着强大!
  然而,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十分可怖的事情——伴随着众人的进出,无回杀域开始不停的扩大——它从一开始的弹丸之地,到了后来沧州海边肉眼可以见到的冲天黑气之地。
  东陆的灵力开始从无回杀域起不可思议地枯竭,直到这时,那些仙门修士才反应过来,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死在无回杀域中的人越多,这个杀戮与死亡之地便越发的强大。
  无回杀域已经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灵智,他开始渴望着更加强大的力量。
  之所以从前没有人从无回杀域回来,那完全是因为这个杀域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凭借着本能在吞噬着来者的灵魂与灵力。
  等到它产生了灵智,便学会了更加有利的方法来增强自身——杀戮与背叛。
  没有什么比这两样东西的执念使它获得的力量更多了。
  眼看着无回杀域蔓延到了眼前,东陆的仙道众人慌了神,他们试图向天庭求救,却始终无法得到回应。而且不周山巅的碧落之门死死地紧闭着,他们根本就无法将求救的消息给带上天庭。
  无回杀域已经开始吞噬沧州的土地,半个仙道已经因为此事陨落了。
  事已至此,毫无挽回的余地,剩下的那半个仙道也都绝望地不知所措。
  恰逢此时,沧州之滨,突然从天而降一名身着五彩天舞衣的仙女,美貌逼人,周身半笼着霞云,唯有一双明媚锐利的天眸露在外边。
  镇守无回杀域前沿的仙道众人皆是被这一幕一惊,接着他们就目睹了他们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浩天”之舞。
  如果有上古神祇的话,一定就是她的模样。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玄女这一舞,舞动天地,万千灵魔混杂着涌向她所在的方位头顶,逐渐在此聚集成一柄刑法之刃——漆黑如墨,锋芒无比,通体压抑着令人发自灵魂颤栗的恐怖力量,雷霆紫电混杂其中难以估量。
  成宝的雷劫在其上盘旋不落。
  终于,无回杀域感觉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威胁,它试图反击。
  玄女起舞,其实毫无自保之力。
  一直没有表示的凌天门门主夫妇就在这个时候出了手,拦住了无回杀域的反击。而最后剩下的半个仙道也终于反应过来,男女老少只要是还能够拿起武器的就统统上了这片战场。
  这一场浩天之舞,足足舞了月余。
  最后一道天地之力汇聚,天罚大成,降世灭魔,惨烈玄色的雷霆伴随着那柄刀一同挥下,仙道众人至此时已经覆灭了将近七成。
  金光投射天地,云开雾散,无回杀域惨叫着哀嚎着灰飞烟灭。
  所有人喜极而泣,互相拥抱,凌天门的门主夫妇凌空在最前方的阵营中,一人执剑一人握刀,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跟那些发疯一般高兴的仙道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一名散修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行礼问到:“云门主,敢问——玄女娘娘去了何方?”
  云门主这时候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道:“她不会回来了。”
  “这……”那名散修并不明白云门主的意思,正要张嘴再问,就听见一旁寒芒一闪,蓝衣玄甲的门主夫人收起了断魂刀,出声道,“不要想了,她——要死了。”
  门主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愧疚,她似乎是笑了一下,那个笑容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散修疑惑不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最后只见门主夫妇双双携手消失在这一方天地。
  他不由感叹了一下,当年也是秀遍东陆的恩爱伉俪情深,怎么这些年却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散修在心底还没有感叹完,后面就追上来当时青霞观的老观主看着这片重回天清气朗的天地,捋着自己的长须,一字一句道:“依老夫之见,这怕是千年前出现过的‘执天尊’的‘天罚之刃’。”
  散修失声道:“执——天——尊?!”
  “可是,之前出现的执天尊不都是男子吗?!!”
  老观主微微一笑,道:“谁知道呢?”
  “大约这个‘执天尊’也是传承着吧?彩衣舞,天地变,刀罚起,邪魔烬。”
  ……
  白决听着这个圆脸的姑娘向他娓娓道来那段被仙道众人讳莫如深的旧事,心里却是在想他娘亲那个时候似乎也确实是刚刚开始气息奄奄不久。
  时间,似乎对的上。
  他还没有深想,船身就是一震,好悬没把他给震落海中。白决扶住一段阑干,微微皱眉地看向出现在船头的陆地,陆地上是浓浓的一团迷雾,完全看不出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东西!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浓雾被吹了过来,遮天蔽日紧密地包围住这个巨船。
  惨白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白决正要行动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按住了肩膀。
  白决:“……”
  什么玩意儿???
  他刚刚要回头,铺天盖地的金粉蝴蝶冲了过来将他彻底的包裹在其中。白决的视线被阻挡,看不清按住自己肩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别乱动。”
  这个“东西”声音竟然还有点低沉的好听。
  白决侧过脸,低下头看向那只按住自己的手,顿时眼神一变,发自内心的一个冷颤。
  这只手上,好像云朵一般舒展地长着一块紫黑色的尸斑。
  白决:“……”
  我可能真的有点害怕——吧?


第48章 霄垂星野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白决一愣,他摔到了那个“尸体”的怀里,无论触碰的是哪里,入手全都是一片冰凉。
  浓雾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金粉蝴蝶漫漫无边的活动轨迹有些若隐若现。
  白决:“……”
  怎么办?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动手,敌我不明,先试探一下。
  正这样想着,白决紧绷着身体,开口道:“能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轻笑,白决的身体一空,骤然失去支撑落空摔了下去。他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咬牙克服失控感准备翻身滚动落地减缓伤害,然而他这一动,就脸朝地地摔在了地上。
  白决一愣,从厚厚的茸草堆里抬起脸,茫然四顾,什么情况???
  他愣了一下,又戒备起来,按住腰侧的剑柄。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浓雾不远处,白决眯了眯眼,就要拔剑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人影非常欢快地一边招手一边开口道:“白前辈!白前辈!”
  白决:“……”
  秦奉竹这个——好伙伴!
  秦奉竹的面容渐渐从浓雾里一点一点的显现,他的身后跟着冷少宫主几人,一个人都没有少,除了白决。
  白决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接着走过去,眼看着就要走到秦奉竹的跟前,却被一柄横空而出的重紫流光之剑给拦住了去路。他低头,看到了剑鞘上古意盎然的“残绯”二字,别过脸,道:“花小友,你这是何意?”
  默默地躲在花月逐身后的江允儿也觉得不好,鼓起勇气想要伸手拉住她的师兄,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忽然被她手里的追尘剑给打了下来。
  追尘剑以法宝秘法传音给她道:“等会儿——诶,有一件事我之前提醒过你没有?”
  江允儿收回了手,低下头在心底道:“什么事?”
  追尘剑晃了晃又回到她的怀中,一字一句道:“这个‘白前辈’身上有我当年在‘天尽头’见过的那块圆不溜手的破石头的气息!”
  江允儿听到这话更糊涂了忍不住追问到:“‘天尽头’?那是哪里???”
  “……”追尘剑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思考,他接着道,“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
  江允儿:“怎么?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是世界的尽头,海水到了那里就会落入深渊,再也回不来了。”追尘剑顿了顿,又道,“而且,等你看见那块石头的时候,你就已经注定回不了头了。”
  江允儿听到这话,心思细腻,马上反驳道:“你怎么知道的?”
  追尘剑这一次沉默了很久,直到白决跟花月逐在秦小友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对上了鬼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暗号,准备离开此地的时候,它才闷闷地吐出一句:“我亲自试过。”
  江允儿:“……”
  她的本命剑,大概真的是世间最身世离奇的一把剑了。
  然而此时,她还不知道,将来会有一柄更加声名显赫的剑横空于世搅乱了三界的风云。
  ……
  背着岸边,越往里走,浓雾一点一点地散开。众人渐渐地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一片蓝莹莹的微星小花,点缀于蓬蓬的细叶绿草之间,照亮了这一片空灵的天地。
  白决看着这些花,嘴角微微上扬,姣好温润的瞳仁里却是无限的悲凉。
  这里就是霄垂星野,抬起头就好像可以撞到星星的地方。
  蓝花小草是“胡妖姬”,即使每天去薅上一把,第二天早上起来 ,它也照旧是丰茂旺盛的样子。
  哪怕是野火焚尽,也永远不会灭绝。
  白决笑了笑,拉住秦奉竹,对他道:“躺下来试试?”
  秦奉竹:“……”
  我们难道不是在赶路吗???
  但是他看着白决一张诚恳的脸,到底还是没有如何拒绝,反而顺从着他的意思躺了下来。
  柔软清新的草丛托着人的身体,好像悬浮在云朵之中。
  眼前的世界似乎骤然变得陌生起来。
  绚烂无比的星河展现在了他的眼前,秦奉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瞬间的碎片。
  【这……就是人间吗?】
  【不,这里应该叫做地狱。】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是谁?】
  【我……我是——嗯?我是谁啊???】
  曾经有一个人,在最残酷破败撒满鲜血的战场上,一身焯目的羽衣随意地曳地就为了俯身抱起自己。
  秦奉竹茫然地看着紫衣的花月逐拔剑走到自己跟前,指着自己的心口,一扬下巴道:“给我起来。”
  秦奉竹一脸无辜地用食指顶住剑体的横面,开口道:“大师侄,这里的星空真美。”
  花月逐忍无可忍地将残绯剑往旁边一挥,剑气扬起无数草叶碎花,其中有一些还溅到了秦奉竹跟旁边的白决脸上。
  白决撅起嘴吹了吹那朵落在自己唇边的小“胡妖姬”,将它吹得飞起,又落在了白决的鬓边。
  “不要着急。”
  花月逐抬剑,遥遥地直指白决,道:“你没事添什么乱?!”
  白决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撸下鬓边的小“胡妖姬”,无所畏惧地走到残绯剑的剑尖之前,将那朵小小的花儿轻柔地摆在了光可鉴人的剑身之上。
  “那么,敢问花小友,你听到没有?风里传来的喜乐声?”
  花月逐的神色一僵,走在前面的冷少宫主闻言也是一个停顿,他接着回过头来,快步走到白决跟前一副“洗耳恭听”的诚恳表情。
  白决拍了拍手,张了张嘴就要开口。
  然而,恰逢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修士行色匆匆地从白决身旁撞了过去,仿佛完全没有看见站在那里的白决一个大活人!
  “诶呦!”
  那名修士摔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痛呼。
  白决看着这个人,冷脸抱臂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秦奉竹倒是被那个人给压个正着,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就被冷少宫主给提溜起后衣领子拖到了一边。
  他沉声道:“你是何人?”
  “啊?我是来参加喜宴的人!”那名修士不假思索道。
  秦奉竹奇怪道:“这个地方都封闭了百年了,哪里来的人举办喜宴?”
  那名修士也奇怪道:“怎么?你们不是来参加喜宴的?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凌天门的霄垂星野啊!”
  冷少宫主挡开秦奉竹刚要继续问,旁边一道汹涌澎湃的剑气就砸在了那个修士的身旁。接着就看见花月逐一脚横踹开那个修士,踩着他的胸口,丝毫不理会冷澹的神色,道:“老实交代!赶这么快去做甚?!给你留条狗命!”
  “我我我……你们这些人,讲不讲道理啊……我就是来参加喜宴的啊!”
  眼看着那名修士就要号啕大哭出来,白决按住了花月逐的残绯,摸了摸那名修士的头顶,扶了他起来,推了他一把,道:“参加喜宴就快点去迟到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白决还没有怎么使力,那名修士就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残绯剑“唰”地一声架在了白决道肩膀上。
  花月逐:“白前辈,我敬你一声‘白前辈’,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决轻笑一声,转身看他,盯着他的眼睛,道:“得寸进尺?不,我一般都得寸进丈!”
  冷少宫主这时候走过来替白决解围,拖住了残绯剑,道:“刚刚那个人,不是一个活人!”
  花月逐眉头微跳:“怎么回事?”
  徐潇潇怕花月逐真的跟她师兄对上,站的位置最好,看的最清楚明白的她只好主动解释到:“那个人的后脖子上,有尸斑。”
  花月逐眯了眯眼,扫视了在场的这些人一圈,到底还是勉强收回了残绯剑。
  谁知道这时,他的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好像是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到江允儿遇到了什么事情!
  花月逐刚刚欲动,眼前就一闪而过一段白影,凌波踏雪,缥缈不可及。
  “啪哒!”
  众人一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白决整个人摔在了草地上,胸前还抱着瑟缩的江允儿。
  江允儿害怕地赶紧爬了起来,整个人看着有些紧张,垂眸咬唇,像是在等着挨骂。
  白决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慰道:“你没事吧?”
  江允儿小声地跟蚊子似得道:“没……没事。”
  白决打量了她几眼,她就被花月逐给拉过去盘问情况了。
  没办法,白决笑了笑,转过身去看他刚刚替江允儿压碎的那个小玩意儿——嗯?又是一顶喜轿?!
  还是正红色的?
  奇怪奇怪!白决道耳边不由地回响起一句话来——
  【我凌天门霄垂星野的‘胡妖姬’只为一事开花——喜事。】


第49章 望归
  江允儿抱着追尘剑对她的师兄道:“我、我刚才——”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花月逐的眉头一皱。
  “追尘……追尘警告我……不要踩了那个木偶的花轿……我……我一个害怕就——”江允儿顿了顿,抽噎了几声,方才继续道,“追尘还说——那个花轿,谁踩了谁就要大难临头!”
  花月逐归剑入鞘,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被白决给压得稀巴烂的木偶花轿。
  花轿不大,最多也就一臂长短,轿门口的流苏色泽鲜艳,娇嫩的有如花骨朵儿一般,这时候全都被捻在了地下,狼狈不堪。
  “咯吱、咯吱。”
  几声奇怪的木架子脆响,被压扁的喜轿顶儿底下冒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诡异动静。花月逐眉头一皱,残绯出了半寸,随时都可以拔剑给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来上一剑。
  渐渐地一片红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个新娘打扮妆容诡异的木偶娘娘从里面举着自己盖着火红喜帕的脑袋爬了出来,她先是起身,托着她自己的脑袋转了一圈,好像就可以把周围的这些人看得一清二楚似的。
  它在转到花月逐身前时,红盖头底下的脑袋“咔咔咔”地笑了起来,那种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要还一个新娘,你要还一个新娘……”它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点一点地靠近花月逐,动作僵硬而诡异,时断时续。
  直到这个木偶被花月逐一剑劈成了两半,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它手上托着的脑袋从红盖头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露出了惨白一片的妆容,还有眼角以及颧骨上艳色的浓红。
  “还……新娘……还……新娘……”
  所有人都被木偶断断续续坚持不懈的缥缈声音给震了一震,就在这时,站在不远的冷少宫主忽然道:“白前辈呢?!”
  花月逐回头。
  应该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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