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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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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暮云正是瞅准了莫丰这一点。

莫丰哪会料到风暮云会突下杀手,毫无江湖规矩可言。慌忙之下抽身急退,保住了胳膊,可右臂还是被撩出一道血痕来。

一股寒气透过剑锋直入其经脉,内息紊乱间,莫丰大骇!

白天遥见风暮云一招得手,大笑道:“莫老早说是受了张士德的好处,就不用受我家公子逼婚之辱了。”

风暮云乘胜追击,剑芒再逼莫丰咽喉要害,口中厉声道:“莫老鬼,你既要阻我去救璇姐,我今日就要了你的老命!”

“死战”之式如疾风烈焰般扫荡开来。

莫丰一边加紧逼出体内寒气的同时一边拔剑相抵数招,却见风暮云剑法不似剑法,刀法不似刀法,毫无章法可言,全是即兴之作。

全是要他性命的即兴之作!

莫丰心中渐生寒意,只因对方所施展的同归于尽的招式直接无视了自己的所有剑招。更要命的是,对手的每一招仿佛并非是一味地穷追猛打,而是针对自己的内心起伏所随意发挥出来的。

这是一种能窥破敌手心境的杀招。

白天遥见风暮云的一派胡乱打法居然能迫的荡天会的三当家手忙脚乱,大讶之下,手中精钢打制的折扇却是张合有致,高接低挡来护住风暮云周身,丝毫不敢怠慢。

“只是帮着张士德阻拦一阵,拼了老命可不值得。”

莫丰这么一想,气势上再输一筹,面对咄咄逼人的杀气,越发显得被动。

风暮云瞅准机会,一个空翻到了莫丰的后上方,森寒的剑气直逼他的后脑勺。

莫丰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打滚了几十年,性命攸关之际,方显功力老道。一个急转身,剑身准确无误地对上了风暮云的剑锋,紧接着左掌急进,拍向风暮云的胸口。

风暮云到底还是缺少实战经验,只顾着要收拾对方,在收势不住的情况下,只能下意识地伸手硬接。

莫丰见他自不量力,心中大喜。

“嘭!”

两人硬对一掌,莫丰惨叫一声,再吃大亏!年迈之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一阵树枝的脆裂声后,摔进了树丛里。

风暮云亦不好受,径直摔飞进了溪水中,顿感体内虚荡,竟连提剑的力气都失去了。

这时,杂乱的马蹄声从后面响起。

“奉洪帮主之命,再送两位爷一程!”

第四章 抢婚(1)

“浮于淮泗,浩然天波,海**于乾坤,江城入于泱漭。”

这是唐代诗人王维对于泰州的叹为观止。泰州南靠长江,东临大海,为江海交汇处。运盐河流经南城门,且境内盐场分布众多,元廷所得盐税也以此地居多。

靠贩运私盐营生的海崖帮便在泰州独成一方势力。

连城帮一路将风暮云和白天遥护送进了泰州城,此刻他们正坐在街角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馆子里。整条街上酒馆青楼林立,颇为热闹。

和两人同坐的还有一个叫楚秋的年轻人,此人中等身材,五官端正,大方脸薄嘴唇,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浩然正气。正是他奉了洪四九之命及时赶到,才迫使荡天会的人知难而退。

楚天恭敬道:“两位爷,沿这条街笔直往前走到尽头,在往东边拐,就能看见张士诚的府邸了。”

风暮云问道:“他的宅邸豪华否?”

楚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答道:“小的没进去过,不敢妄断。不过外观还算凑合,但和雪月楼是没法比了。”

白天遥笑骂道:“一帮之主的住所,岂能和青楼相提并论!”

楚秋跟着憨笑了几声。

白天遥摸出一锭银子塞给楚秋道:“弟兄们一路辛苦了,拿去给他们买杯酒吃吧。”

楚秋千恩万谢道:“谢白爷,谢白爷。”

白天遥笑道:“还是谢风爷吧,这可是他的银子。”

楚秋忙面向风暮云道:“谢风爷。”

风暮云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楚兄还是早些回转吧,免得洪帮主担心了。”

“帮主有命,叫弟兄们在南门外的码头处等候,方便接应两位爷。”

风暮云道:“洪帮主真是有心了,那就有劳楚兄了。”

楚秋起身抱拳道:“两位爷毋须客气,小的就先行告辞了。张士诚大婚,必然会邀请不少武林同道,两位爷要当心了。尤其是风爷,要倍加小心。”

待楚秋走后,风暮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微闭上眼睛道:“这楚秋倒是个人才。”

“此人不过长你我两岁,为人处世老练,做事慎密,乃洪四九的心腹。”

风暮云想想以前亡命潦倒的日子,长吁一口气道:“当爷的感觉真好啊,处处受人尊重。”

白天遥笑道:“想必公子呆在穷乡僻壤的时间太长了,往后过的可都是有钱人的日子了。”

“在李子村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也不愁吃喝,算的富足了。现今却是烦心事重重,动辄便有杀身之祸,只觉得不偿失。”

“公子为何要竭力阻止璇姐与张士诚成婚呢?”

“张士诚人多势众,璇姐只是一介女流,定是被逼迫的。”

“如果璇姐心甘情愿要嫁给张士诚,公子又当如何?”

风暮云呆了半响,颓然道:“我会很心痛。”

白天遥叹道:“公子必是对她生情了,定是生情了。”

风暮云岔开话题道:“天遥可有心宜的女子?”

白天遥憧憬道:“倒是有一位令我一见钟情的女子,可惜她却只留给了我惊鸿一瞥,我连她姓甚叫甚都一无所知。”

风暮云坚决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她带离泰州。”

两人歇息片刻后,到街上添购了两套衣衫,各粘了两撇小胡子,简易乔装一番后,一前一后沿街走去。

拐过长街,风暮云指着前面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道:“天遥,你会扒东西否?”

白天遥困惑道:“公子此话何意?”

“我只问你会还是不会。”

“自幼在扬州城混迹,什么坏事没干过?只是很久没干这勾当了,手生的很。”

“你去把前面两人扒了,我在这等你。”

“公子,我们不缺钱。”

“你去扒就是了。”

白天遥咕哝了几声,只得尾随上去。

片刻后,白天遥兴冲冲地回来了,从袖中摸出两张红纸和一个瓷瓶来,喜道:“公子当真有眼力,从那两个小子身上扒到了两张张府的请帖。”

“张士诚贵为一帮之主,既有豪宅充面,自然还要做些门面上的功夫,岂会不发请帖?”

“那公子又怎知他们身上会有请帖?”

“此巷幽深,且多为民宅和小商铺,两个纨绔子弟自不会上这里来寻乐子,必是受了张士诚之邀。咦,这瓶子是什么?”

“也是从他们身上搜刮到的。”

白天遥打开瓶塞子,倒出些许淡黄色粉末,嗅了嗅道:“应该是出自西域的大欢喜散,春药的一种,我曾在雪月楼有见过。据说此药极难配制且奇烈无比,只要吸食少许,必须即刻有女交欢。稍迟些,便会阳火过旺,七窍流血,动辄会丢了身家性命。”

风暮云笑道:“这两个公子哥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走吧,我们得抢在那两人前面入府才行。”

白天遥收好瓶子,佩服道:“公子高见!”

张府门口大红灯笼高挂,府门大敞,人进人出,一派大喜之气。

府门外的几名家丁正一边过目请帖,一边对着往来客人笑容可掬,神态恭敬之至。

风暮云和白天遥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地示出请帖,在家丁的低头哈腰之下,顺利入了张府。

府内院落宽绰疏朗,假山碧竹,布局精雅,四面建筑皆有游廊连接彼此。

两人一改方才的落落大方,移步观色皆变得遮遮掩掩,唯恐被人识出。幸好院内人多嘈杂,多是些聚首谈笑之辈,一时倒也无人注意他们。

两人靠在一座假山背后,佯装一副欣赏春色的陶醉样。

“天遥,我得想办法弄清璇姐的所在。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白天遥担心道:“若相互没有照应,万一被人识出来,岂不是很危险?”

风暮云搭上他的肩膀道:“无妨,只要你能应付自如,不被人识破,我便能瞒过所有人。”

白天遥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得道:“那我就在院子里溜达吧,你要是能救出璇姐,我就想办法掩护你。若实在难以下手,公子切勿勉强,待我抓他个妻妾儿女,作了人质交换便是。”

白天遥轻摇折扇,转身钻进了边上的一座嘈杂的凉亭,只有人多的地方,他才不会被人注意。

风暮云正愁如何才能探知罗璇儿的下落,斜对面虫鸟翠鸣的竹园里却忽然冒出一个身影来。

风暮云定睛细看,不由大吃一惊。

第五章 抢婚(2)

这不是天威镖局的杨仪伶么?

风暮云思忖着这胖杨乾果然不够厚道,战红潋为救璇姐,不惜重金,不顾性命。他倒好,跟着张士德浑水摸鱼,还跑到泰州来喝喜酒了。

为了挽回镖局声誉而不顾江湖道义?

风暮云轻哼一声,正要背身躲开杨仪伶,孰料杨仪伶刚好转过身来,四目相接,令她美目一亮。

女人果然心细如针,这身乔装打扮丝毫起不到作用,风暮云不禁怀念起樵公的人皮面具来。

心中暗自叫苦,风暮云忙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杨仪伶随即会意地微点螓首,轻盈地走了过来。

“江……风暮云,你怎么来了?”

风暮云答非所问道:“仪伶,可知璇姐在哪里?”

杨仪伶一脸不乐意,娇嗔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救旋儿姐姐才来的。”

风暮云急道:“要是被张士德之辈发现,我就很难走出张府大门了。”

又接着道:“你们也算挽回了天威镖局的声誉,难道就不肯帮我这一回吗?”

风暮云此话一出,杨仪伶顿感有些理亏,秀脸微红道:“你沿着左边游廊走到底,穿过洞门便是后院了,我只知旋儿姐姐是被带到那里去了。”

“对了,仪伶,可有战兄和朱兄的下落?”

“听我二叔说,他被那个独眼人打伤后便跃入了城内的运河。我想以他的高明身手,定是借水路遁走了。至于那个朱重八,我也不得而知。”

风暮云担忧道:“雪月楼无伤亡,朱兄当无碍。可战兄自被风萧打成重伤后,内伤本就未愈,但愿他能安然脱险。”

杨仪伶安慰道:“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放心好了。对了,你真是风家后人?那风萧……”

风暮云警觉地环顾了下四周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仪伶,你可千万别对你二叔说我到了这里。”

杨仪伶撅嘴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那我去了。”

风暮云大摇大摆地跟在三名奴仆的后面,走上通往左边游廊的石阶。其中两名有说有笑着拐进了一间屋子里,剩下一名年长的手里提着个小篮子,依旧往前行去。

游廊的尽头,奴仆才察觉身后有异,转身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问道:“敢问公子是要往哪里去?”

风暮云忙捂住肚子,假装痛苦道:“哎哟,酒喝多了,憋得慌,请问茅厕怎么去?”

奴仆指着前面道:“最近的后院倒是有一个,公子赶紧随小的来吧。”

后院多草坪花坛,卵石小径爬于其上,歇山顶式的精致小楼依桥相接,清流贯穿其中,别有一番清雅。

见不少婢女往来其间,风暮云断定这里便是张士诚的家眷住所。'网罗电子书:。WRbook。'

“兄台怎么称呼?”

奴仆忙笑答道:“小人姓方,家里排行第四,公子唤小的方四便是。”

风暮云套近乎道:“方四,看你能随便出入后院,想必是在张府有些资格了?”

作为下人,自鲜有人问起他们的人情资历,尤其像风暮云这等衣着华贵之人。因此他这一问,恰巧说到方四那无人提及的自豪处。

只听方四得意道:“公子慧眼,不瞒公子,小的本是负责监督盐场的。因办事利索,被帮主招进府内做了下人,加之帮主待我们这些下人不薄,这一干就是五个年头了。”

风暮云又不忘奉承几句道:“张帮主乃仁义宽厚之人,方四你能在张府做事,也算是有福气了。”

方四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方四一路领着他穿过两间瓦房,到了墙角的茅厕。风暮云一边装作急不可耐地撩起袍子,一边正思忖着要如何才能从他口中套出罗璇儿的所在,不想这方四竟也放下篮子,跟着他一起爽哉起来。

“方四,你这篮子里装的什么?”

“回公子,是玫瑰花,二夫人正等着沐浴用。”

“二夫人?”

方四以奇怪的眼神看了风暮云一眼道:“刘夫人为大,那么罗夫人就是二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风暮云忙急中生智道:“你说二夫人正等着沐浴更衣?可我方才明明看见她在花园里赏花呢?”

方四笑道:“公子定是看花眼了,二夫人正在水楼歇着呢。”

水楼?

风暮云趁方四背身弯腰提篮子的一瞬间,从背后一掌将其击晕,又将其挪到了背阴处,赶紧换上他的粗布衣服。

方四身材矮小,所穿衣物束缚的风暮云尤其难受,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挽起篮子,低头匆匆往小楼群走去。

正发愁哪一栋才是水楼时,背后的一扇楼门打开了。一个蛾眉凤目,面似桃花的俏婢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起蛮腰,嗔怪道:“喂!方四,东张西望干什么呢?耽误了良辰你可吃罪的起?”

风暮云忙掩面返身走去,因为心不在焉,脚下不慎生绊,人径直往俏婢香怀撞去。

俏婢惊叫一声,躲闪不及,竟给风暮云来了个温香软玉抱满怀。

俏婢顿时两腮绯红,杏目圆瞪,恼怒地将风暮云推开,叱道:“哎哟,笨手笨脚的,把篮子给我就行了。”

风暮云猛一抬头,俏婢立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你不是——”

风暮云忙捂住她的樱唇,将她拖进了楼内,顺势一脚踢上雕花木门。

“什么人!”

一柄寒光短剑架在了风暮云脖子上。

风暮云听出是罗璇儿的声音,轻声道:“璇姐,是我。”

“哐当!”

短剑掉落在地,一身素装打扮的罗璇儿蹲下身来,紧紧抱住了风暮云。

“真的是你,江小子,真的是你!”

罗璇儿哭成了带雨梨花,粉拳使劲捶打着风暮云宽厚的背脊,抽泣道:“江小子,臭小子,姐姐想死你了……”

俏婢加上屋内的另两位婢女,见这不速之客乃罗璇儿的旧识,又见风暮云一表人才,不似恶人,谁也不敢再多出一言。

“璇姐……”风暮云亦是激动难抑。

两人紧紧相拥片刻,罗璇儿拭去晶莹泪珠,哽咽道:“江小子,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姐姐可替你担心了。”

风暮云感叹一声,简易道出坎坷经历。

罗璇儿轻轻摩挲着风暮云的脸庞,痛心道:“《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真把你害惨了,幸好你依然生龙活虎,姐姐心甚慰。”

风暮云笑道:“只要璇姐安然无恙,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怕了。”

罗璇儿“扑哧”笑出声来,柔声道:“江小子,你长高了,健壮了,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了,也更会说话了。”

完了,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江小子,传闻你是风九剑之后?”

风暮云点点头。

罗璇儿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风暮云急道:“璇姐莫不是嫌弃弟弟了吧?”

罗璇儿嗔怪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为你今后的安危担忧罢了。”

风暮云不忍看她一脸惆怅,遂扯开话题道:“那日在镖队里,忽见璇姐芳容,只可惜武艺不精,无力解救璇姐。”

罗璇儿吃惊道:“你在镖队里?为何我没见着你?”

风暮云不好意思道:“当时可能是我卖相太过邋遢,璇姐故难以辨认。”

又扶起罗璇儿,道:“事不宜迟,璇姐,我这就带你走。”

第六章 抢婚(3)

“走?”罗璇儿茫然地看着风暮云道,“去哪儿?”

“只要能离开泰州,去哪儿都成。”

罗璇儿呆想片刻,颓然坐于榻上,摇首道:“不行,我不能走。”

“什么?”风暮云失声道,“莫非你真要与张士诚那个混蛋成婚?”

“那日在庐州城,我和爹爹苦等你不来,却被李思齐和那两个恶少率兵围住。爹爹为了护我,不幸被乱刀砍死……”

罗璇儿说到这里,已是凤目红肿,泣不成声。

风暮云,“却是我误了恩公性命……”

“幸得张士诚之弟张士义打抱不平,他为了救我,不惜被李思齐打伤。后张士诚又以重金疏通官府,赎回爹爹的尸首加以厚葬。”

风暮云气愤道:“这是亏欠,他日知恩图报便是,但不能成为璇姐嫁给张士诚的理由!”

罗璇微摇螓首道:“江……风小子,你不懂。我当日曾许诺过张士诚,只要能安葬了爹爹,等守孝期满,我自嫁入张府。如今他几乎舍了性命来助我,璇姐又岂能言而无信?”

风暮云难过道:“既然今日大婚,可我为何从璇姐眼中看不出一丝高兴呢?”

罗璇儿继续道:“眼下我弟罗贯中出走太原,在海崖帮里谋了份差事做,我若跟你离开泰州,岂非陷贯中于险境?若贯中出了什么意外,九泉之下爹爹必不会原谅我。”

“璇姐!”

罗璇儿含泪道:“风小子毋须再劝,我意已决。你穿扮成这样,迟早要被人察觉。紫儿,快些送他出去。”

叫紫儿的俏婢答应一声,正要扶起风暮云,两扇木门忽如遭锤击般四分五裂,木屑激溅。婢女们惊叫一声,瑟瑟发抖着躲到了屏风后面。

一个身长八尺,面相粗豪,宽额挺鼻的彪形大汉神色漠然地立于石阶上,身背三尖两刃刀。在他身旁站着的是矮了一大截的方四,衣着华贵的方四。

这方四既然能被张士诚看中且被招至府中,自是个机敏非常之人。虽遭了风暮云的暗袭,却并不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而是直接禀报了张士诚来低调处理这事。

这么做自然有益而无一害:一是不会在这大喜日子里引发骚乱,被人笑话,失了海崖帮颜面;二则是以免打草惊蛇,让风暮云逃脱了。

方四指着风暮云战战兢兢道:“吕爷,就是这小子,把小的击晕了后潜入到这里,恐是要对二夫人不利。”

“想必这位便是最近在江湖上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江暮云了,也就是风家二公子了。在下吕珍,受帮主之命,有请风公子。”

罗璇儿忙护到风暮云身前,乞求道:“吕珍,他是我弟弟,此次前来只是送我这个做姐姐的出嫁罢了,莫要为难于他。”

吕珍恭敬道:“二夫人休要担心,既然风公子是二夫人之弟,帮主更要亲见一面才是,又岂会为难他?”

风暮云一把将罗璇儿拉到身后,处之泰然道:“璇姐莫要再护我了,我倒要看看张士诚能把我怎么样?”

吕珍依旧面无表情道:“风公子多虑了,我吕珍以项上人头担保,帮主绝无恶意,只是想与公子有个交情罢了。”

风暮云冷冷道:“张士诚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风家谈交情?”

方四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大胆!竟敢对帮主出言不逊!吕爷,好好教训教训他!”

吕珍对他一努嘴道:“方四,你既然如此愤慨,那你上啊。”

方四迟疑了一下,随后大吼一声,冲向风暮云。

罗璇儿娇叱道:“大胆,退下!”

方四挥起的拳头在半空滞留了片刻,立时又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下来。

“帮主叫吕某千万不要动手伤了和气,风公子,还是请吧。”

风暮云转过身躯,正容道:“璇姐,我此次前来,只为带你离开这里。我现在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走是不走?”

罗璇儿背身犹豫了一会儿,后娇躯颤抖道:“风小子,你要体谅璇姐的苦衷,你要体谅璇姐的苦衷……”

风暮云苦笑了一下,想想战红潋为了帮自己,不惜性命,不惜钱财,可到头来自己却白忙活了一场。

遂自嘲道:“也罢,璇姐既然心意已决,小弟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只要璇姐以后能开心度日,便比什么都要来的强。可我若不在这里留下点记号,又如何对得起兄弟朋友?!”

话音未落,风暮云倏然出手,抓向吕珍咽喉,寒流由百会穴而生,贯通四肢经脉。

“哼,无知小子,你那点斤两,可比风萧差的太远了。”

吕珍冷哼一声,出拳硬架,拳劲触及掌心,劲气相撞产生的气旋刮的两人衣衫乱摆。

风暮云闷哼一声,摔出三丈之远。吕珍却纹丝不动,面不改色。两人功力显是不在一个级数。

看似如此,吕珍心中实是吃惊不已,一边化解钻入经脉的寒气,一边揣测着对方武功的路数。

罗璇儿扶起风暮云,心疼道:“风小子,璇姐求你了,赶快离开这里吧,莫要再生事了。”

风暮云拭去嘴角血渍,猛然飞起一脚,一张椅子带着呼啸声飞向吕珍。人紧接着腾身而起,从另一角度作双掌拍出,寒劲霎时笼罩方圆数丈。方四也算习过武功之人,却被这股寒意逼迫的连退数步,牙齿打颤。

“你虽有不错的根基,但却漏洞百出,不似习武之人!”

吕珍看似随意的一掸,却是劲道十足,椅子竟改变方向,反向朝腾空的风暮云急旋而来。

“嘭!”

两劲相交,椅子被震的四分五裂。

风暮云再次摔飞了出去,这次受牵连的是屏风,躲藏在后面的两名婢女又吓得奔逃了出来。

吕珍则往回退了一小步,复又回到原位。

“住手!”

一年轻男子身着紫色白边宽袍,长身黑面,浓眉瘦脸,双目炯炯有神,容貌酷似张士德,正快步且稳重地走上前来。

吕珍见来人,忙微微一揖,退到一边。显然此人便是海崖帮帮主张士诚。

第七章 抢婚(4)

张士诚径直走到风暮云跟前,施礼道:“在下张士诚,骤闻风公子来鄙帮做客,实乃荣幸之至。”

风暮云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冷然道:“张士诚,我可是个不识抬举的客人。”

张士诚浅浅一笑道:“张某知风公子来意,为了不致彼此交恶,我们不妨坦诚相对。”

“怎么个坦诚相对?”

张士诚拉过罗璇儿,诚恳道:“璇儿小姐若不愿留在张府,我张士诚绝不强行留难。府门大敞,璇儿小姐随时都可随令弟离开,我可派人护送你们出泰州。”

张士诚言语诚恳,眼神真挚,不似玩弄伎俩的奸邪之辈。风暮云闻其语,心神微震,移目看向罗璇儿,等她作答。

罗璇儿轻抚罗帐,幽幽一声叹息后道:“张帮主大恩大义,璇儿此生不忘,又岂会忘恩负义?”

复又把风暮云拉到一边,两人促膝而坐。罗璇儿的一双纤纤玉手将他的大手紧紧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风小子,张帮主宅心仁厚,实非你所想象的威迫用强之辈。唉……你要理解姐姐的苦衷……”

风暮云自知难以使她回心转意,垂首痛惜万分道:“璇姐大婚固然可喜,可惟独弟弟好痛心,好痛心。”

罗璇儿娇躯微微一震,一丝复杂神色在眼中稍纵即逝,柔声宽慰道:“风小子,今日大吉大喜,你就留下来陪姐姐吧。”

风暮断然摇头道:“我即刻就会远离这里。风家世代积下的仇敌可谓遍布武林,我怕会给璇姐的大吉之日带来不便。”

罗璇儿用难以割舍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弟弟,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过脸颊。

风暮云的余光瞥了一眼立于门口的张士诚,低声道:“璇姐,那刘夫人是大,你是小。往后璇姐定要有所主见,切勿低声小气,给人小觑,受人欺负了。”

罗璇儿再也按耐不住,伏在风暮云宽阔的肩上,幽幽哭出声来。

“风小子,臭小子,以后记得要勤洗脚,不要熏跑了别家女子……”

风暮云轻拍罗璇儿香肩,两行热泪夺目而出。

“璇姐教训的是,只怕今日过后,再无人像璇姐这般关心风暮云了。”

一旁的紫儿被两人真情流露所感染,秀鼻翕张,竟也抽噎起来。

风暮云忽拭去泪水,挺身而起,对张士诚喝道:“张士诚,好生待我璇姐,他日你若有负于她,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张士诚亦肃容道:“风公子但请放宽心,我张士诚若不善待旋儿小姐,定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风暮云又回首对罗璇儿的贴身侍婢紫儿微微一揖道:“麻烦紫儿姐姐好生照顾我璇姐,风暮云在此先行谢过。告辞!”

风暮云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公子且慢!”

紫儿叫住风暮云,又从玉脖间解下一串护身符,亲手替他戴上。

“这是奴婢家传的护身符,定可保的公子今后平平安安。”

风暮云抚摸着护身符道:“既然是家传,为何又要送赠于我?”

紫儿嫣然一笑道:“不是送赠哦,是暂借给公子的。待日后公子成就了一番功业,还是要奉还给奴婢的。”

风暮云忽然捏了一记紫儿的秀鼻,随后大笑着去了。

张士诚忙道:“张某送公子出府。”

吕珍紧跟了上去。

罗璇儿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惆怅道:“他真的长大了……”

紫儿乐观道:“旋儿姐姐就放放心心地做张夫人吧,奴婢直觉,风公子将来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就一番大业。”

喧杂的张府大院,将中间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天遥,看在乃父从不过问江湖事物的份上,我们长白双鹰便不与你计较,快叫你的主子滚出来!”

说话的两名中年男子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瘦高个子,长脸细眼,面无血色,一身锦袍狐裘。他们是长白山一带响当当的昆仲高手,一个叫刘正天,一个叫刘正道。

白天遥悠然自得地轻摇折扇,哈哈一笑道:“长白本有三鸟,却有一鸟被我先主拔光了羽毛。你们两鸟若能胜了小爷手中的怜香扇,再与我家公子过招不迟。”

长白双鹰见他如此无礼,正待发作,一个身形修长之人大步走了出来。此人年约三十上下,朝天鼻山羊须,长了一对三角眼,再加之面色蜡黄,犹如刚生过一场大病,卖相委实不招人喜欢。

“当年先帮主被风九剑暗杀,此仇不报,不共戴天!两位刘兄,不若把这场让与小弟吧。”

不等长白双鹰开口,又对白天遥傲气道:“在下剑灵派王士诚,想请白公子讨教一番。”

白天遥故作惊讶道:“剑灵派?是否被宰了前任帮主关锋的那个剑灵派?”

“锵!”

长剑脱鞘而出,从立时弥漫全场的剑气便可反应出王士诚是何等的怒发冲冠。

白天遥依旧笑容可掬道:“前辈既非香亦非玉,晚辈手中之扇却只懂怜香惜玉,万一不小心伤了前辈,实在有损今日的喜庆之气。”

王士诚岂容他再有羞辱之言,腾空而起,手腕一转,连着三道剑气从不同方位袭向白天遥。

剑灵派虽非能独挡一面的大派,但剑法实有其独到之处。尤其讲究轻灵飘忽,出其不意,可谓将剑的本质发挥到了淋漓精致。

“前辈太沉不住气了。”

怜香扇上下翻转,连挡三道剑气后,扇面忽然收拢,点向王士诚的手腕。

王士诚步伐疾走,迅速移到了白天遥的左侧,剑芒再吐。此招暗含精奥变化,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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