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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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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彧抹去一把老泪,哽咽道:“好,好!既然公子有如此胆色,老奴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得公子周全。”

又对白天遥道:“天遥,照看好公子。”

白天遥点头道:“老爹小心。”

白彧一个飞身,如大鸟般稳稳落在屋檐的另外一端,与风萧对望。

“风萧,你做缩头乌龟这么多年,竟然不觉可耻!今日我便要替风家肃清败类,端正家风,以慰主子在天之灵!”

风萧冷笑一声道:“区区一个奴仆,又管得了风家的什么。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尊老弱。”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第六十六章 天山决战之约

白彧的衣衫忽如逆狂风般紧贴住前身,衣袂狂拂,气势迫人。而风萧却依然静如处子,泰然自若。

白彧疾走数步间,隔空猛出数拳,强烈的劲气卷起檐面瓦片,以铺天盖地之势飞扑向风萧。

万般夺目剑芒破风而出,堪与耀月争辉,就连站在五丈开外的江暮云和白天遥都能感受到剑气的森森寒意。

碎瓦激溅的同时,白彧抢先一步以奇奥的步法移至风萧侧面,袖中忽然伸出两支判官笔,两缕笔风出其不意地点向对方要害。

哪知风萧如先知先觉般衣袖连拂,纷扬的碎瓦瞬时便被汇成一股激石,甩扫向白彧。身形紧跟着飘然而起,凌乱的剑影化作漫天光影,如**般将白彧笼罩于其中。

白彧怒喝一声,手中判官笔快如急雨,点、刺、戳发挥的淋漓尽致,连消带打,险招不断,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渔舟,依然荡存其中。

一时间“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江暮云勉强能看清白彧的身影,但风萧却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根本无法捉摸其位置,他所看到的,除了剑影还是剑影。惊骇之下不由想起了赵普胜对父亲风九剑的评价:只见其剑不见人身,到最后竟人剑皆不得见,二者等同合二为一。

快至毫巅的对决在一片烟尘中从江暮云和白天遥眼前消失了,本就残旧的屋顶因吃不住两股气劲的连番碰撞而轰然塌陷。

“长此下去,白伯看似很难持久了,白天遥,你我快去相助吧。”

江暮云闪身便往屋内奔去。

白天遥道声“公子小心”,紧随而至。

迎面的墙壁突然崩裂,一道人影夹带其一蓬砖雨,如同出膛的炮弹般飞射而出,江暮云一眼便识出是白彧。

身后便是乱石堆,他若躲避,势必会给白彧带来重创。

江暮云遂下意识地收腹弓背,在白彧撞上自己身体的一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劲气侵入到经脉。

江暮云惨哼一声,难过的喷出一口血来。

“爹!”

白天遥惊叫一声,扑向自己的父亲。

白彧的全身上下皆是血洞,在惨白的月色下显得尤为惨不忍睹。在倒地的瞬间,风家的奴仆口中鲜血狂喷,头连续仰了几下,随后便脖子一歪,人事不省。

“爹!你醒醒,醒醒!”声嘶力竭的白天遥使劲摇着白彧的身体。

风萧从屋内缓步走出,神情静若止水,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却听他口中叹息道:“老东西,你本可在这片废墟里颐养天年,只怪你不识时务,自寻死路。”

“你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白天遥怒吼着要扑向风萧,却被江暮云一把攥住了,淡淡道:“风萧,你习剑多少个年头了?”

风萧愣了一下,随后答道:“二十年头有余。”

江暮云接着道:“在这片寂寥的废院内,做大哥的想以二十几年的修为来杀死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弟弟,以此来证明自己是风家的唯一传人。”

风萧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你胜之不武!势必会被武林中人所耻笑。”

“那又如何?”

“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以后,我们在天山决战!”

风萧剑一般锐利的目光扫向江暮云,不屑道:“这算是请求?”

江暮云不以为然道:“就算是请求又如何?弱者向强者提出要求,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假如你觉得以强躏弱乃生平快事,大可在此把我们灭口了事。”

风萧微微一笑,不加思索道:“好吧,三年后的今天,天山之巅一决胜负!”

说罢竟然就此飘然去了。

“公子……公子……”

白彧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抬起干枯的老手。

“爹,爹……”

白天遥见父亲醒转,忙将他扶到了一处柔软的柴草堆上。

“天遥啊,爹内腑俱碎,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白天遥呜咽道:“不,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白彧的手探进怀内摸索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摸出一本书册,递给江暮云道:“公子,请你把它收好。”

江暮云接过书册,但见封面空白一片,并无字样。

遂问道:“白伯,这是什么?”

白彧勉力挤出一丝苍老的笑意道:“傻孩子,自己家的东西又岂能不认得?风家的传世武学——《诛影剑》。”

令人闻风丧胆的‘诛影十一式’就这本不起眼的书册内,江暮云有些难以置信。

白彧忽又痛心疾首道:“只可惜剑谱已残,只剩的九式了。”

“啊?”

江暮云和白天遥同时震惊。

“那畜生在杀害主子之后,硬生生撕去了最后三页……咳……咳……”

“爹!”

白天遥见父亲又咳出血来,忙要为他运功疗伤,但被白彧阻止了。

江暮云当然清楚白彧所指的畜生便是风萧了,遂颠转剑谱,却未发现有缺损迹象。

白彧摇头道:“公子不用看了,这是手抄本。在剑谱被撕后,老奴担心会有人再心存不良,便手抄备份了一本。”

“原本到底还是被人抢去了。”

白彧愧疚难当道:“抢夺剑谱之人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你爹之下,只怪老奴无能,老奴有负风家。”

见白彧如此悔恨,江暮云忙安慰道:“白伯费心了,白伯毋须自责。就算没了最后三式,我一样能替风家扫除败类。”

白彧缓了口气,又道:“老奴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伯但说无妨。”

“此话一出,料想主子泉下有知,必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为了公子日后的安危,也为了风家的将来,我一定要说。”

“白伯说就是了。”

“莫要再当刺客了,风家历代皆成武林公敌,前途险恶之极。公子,你莫要再当刺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江暮云又岂会不懂白彧的一片苦心。

遂情真意切道:“白伯请放心,我不仅不会去当刺客,还要行侠仗义,为风家多积德行善。”

白彧满意地点点头道:“公子若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老奴也可安心去了。”

江暮云知白彧已接近油尽灯枯,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急问道:“白伯,可有我生母的消息?”

“呵,记住,你和那畜生并非一母所生。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沈芊,浙江吴兴人氏,自主人殒命天山后,她也跟着去了。”

江暮云黯然道:“原来家母已经过世了。”

白彧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揪住了白天遥的耳根,训斥道:“你个不孝子!整天只知寻花问柳,酗酒闹事。我这老头子不在了,看你日后如何行事做人!”

白天遥“哎哟”了几声后道:“老爹说的哪里话,日后天遥悉听老爹教诲便是。”

“记住,白家几世都侍奉风家,你若生异心,便是不忠不孝之举!”,

白天遥连连点头应是。

白彧厉声道:“给我立下毒誓!”

白天遥热泪盈眶,指天发誓道:“风家为主,白家为仆,天遥他日若生异心,必遭天谴!”

白彧的老脸这才露出一丝慈祥笑容,枯手反复摩挲着儿子的脸颊。

口中忽然大叫一声,“主子,老奴来愧见你了!”

接着,手重重垂了下去。

“爹!爹!”白天遥扑到白彧身上,放声恸哭。

“白伯西去了。”

江暮云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倒在地。

第一章 风家少主

扬州城的西北角,火光冲天。

熊熊烈火正不断吞噬着风家老宅和白彧的尸体,这位忠实的仆人最终能与风家的几代基业一同化为灰烬,也算是死得其所,含笑九泉。

冲天大火惊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嚣,风暮云拉起长跪不起的白天遥,在有人赶来之前闪入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僻静小巷,依墙而坐。

“白天遥,你是个幸福的人。”

新丧考的白天遥拭去脸上泪渍,疑惑地看着风暮云,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你们父子情深,如今虽阴阳相隔,但依旧情难割舍。风九剑是我的父亲,可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他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

月光洒白了整条巷子,白天遥看了一眼这个新认识的主子,默然不语。

风暮云抬头仰望当空皓月,微笑道:“白天遥,今夜你就去吧。”

白天遥一脸茫然道:“去?去哪儿?”

“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有你的生活方式。”

白天遥忙坐起来,急道:“公子说的甚么话?”

“上一辈的主仆关系,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传承下来,它和我们没关系。尤其对你来说,那是不公平的。”

白天遥苦笑道:“公子,你是想让天遥背上不忠不孝之命?还是遭天打雷劈?”

“白天遥,你听我说——”

白天遥的肃然下跪打断了风暮云的规劝。

“公子莫要再劝,天遥心甘情愿追随公子,至死不渝。若公子不肯答应,天遥便一头撞死,随我老爹去了。”

风暮云无奈笑道:“白伯是否亦如你这般倔强呢?”

白天遥态度强硬道:“公子只要答应便是!”

风暮云将他搀扶起来,答应道:“也罢,等你为白伯报了仇再做商议好了。”

“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得赶紧回雪月楼,不知战兄、朱兄和天威镖局的人尚在否?”

白天遥自告奋勇道:“公子跟住我便是,天遥在扬州城摸爬打滚了十几年,无论与地头蛇还是官府,都有不错的交际关系。”

两人遂一前一后如夜猫般往雪月楼掠去。

扬州城最大最红的青楼发生骚乱,自然引来了大量的围观者,但都是止步于月洞门,持观望态,门口的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劲装大汉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

风暮云和白天遥硬是从人群中挤进去,一名领头的汉子见是白天遥,忙鞠躬作揖,让开了身位,而后又挡在了风暮云身前,喝道:“白公子有资格进去,但请你留步!”

白天遥冷冷道:“李四,不得无礼!我有资格,那他就更有资格!”

李四忙允诺一声,放风暮云过去。

穿过广场的时候,风暮云道:“天遥,看来你与雪月楼的关系非同小可啊。”

白天遥不好意思道:“公子莫要说笑了,天遥只是这里的常客罢了,且经常帮着管制一些闹事者,因此与这帮打手混得颇为熟络。”

在相隔雪月楼十几丈的地方,两人就已听到了月娘猪嚎一般的哭骂声。入得楼内,里面狼籍一片,已然歇业。只有十几个仆人和婢女在蓉娘的指挥下收拾残局。

月娘一见是白天遥和那个毁了她雪月楼生意的少年,赶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白公子啊,你可终于来了!月娘我这回亏大啦,人去财空不算,还赔上了雪月楼……呜呜……亏大啦……不活啦!”

白天遥哭笑不得道:“不就赔了这些桌椅么?再说光入场费你就赚了不少了,能亏到哪里去?”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三张银票,慷慨道:“这里六百两,略作补偿吧。”

月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这六百两和你的两万两黄金差太远啦!”

风暮云冷笑道:“人为财死,你若伸手拿了那两万两黄金,恐怕你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白天遥撇撇嘴道:“月娘既然嫌少,我就只好收回了。”

月娘一把抢过银票,立时眉开眼笑。

白天遥拉过风暮云向月娘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

月娘瞥了风暮云一眼,一手搭在白天遥肩上,献媚道:“白公子又在开玩笑了。”

风暮云径直走到蓉娘跟前,道:“蓉娘,能否向你打探些事?”

蓉娘见是风暮云,娇躯微微打了个冷战,胆怯道:“公子请说,奴家知无不言便是。”

“我且问你,可曾见得秦公子?”

蓉娘摇摇头道:“我只知他们在外面的广场上打斗,惊动官府后,他们便不知去向了。”

“可看见往哪边去了?”

蓉娘又摇头道:“当时情形实在太乱,奴家躲在一处假山后面,真的没有看清楚。”

“那璇姐呢?”

“璇姐?谁是璇姐?”

风暮云忙解释道:“就是那名遮了红盖头的女子,罗璇儿。”

蓉娘秀脸露出为难之色,再摇头道:“请公子恕罪,奴家真的不知道,奴家说的都是实话。”

风暮云见她一问三不知,只好叹口气道:“多谢,蓉娘你去忙吧。”

同时,白天遥朝他摊了摊手,显然他也没从月娘嘴里挖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两人又在城内四处搜寻了一番,依然毫无线索。

“公子,天都亮了。我在城东有座宅子,不如你先去那歇息,我再四处打听打听。”

风暮云揉了揉困乏的眼皮道:“不用了,我就在万兴茶楼等你的消息。”

“那请公子保重。”

卯时刚过,运河边上人来车往,繁忙一片。

风暮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壶碧螺春,静候白天遥的消息。他之所以选择在万兴茶楼等候,是因为不管是战红潋还是朱重八,只要有一人能全身而退,必然会首选万兴茶楼来找人。

不过他不太相信天威镖局的人,他推测万一是海崖帮掳走了罗璇儿,那么杨乾几人不仅不会再来茶楼会面,说不定还跟随张士德等人去泰州了。

去泰州喝喜酒!

风暮云的脑海里不知为何闪出这一糟糕的念头来,气的手一掸,把一壶好茶掸翻在地。

“风家二公子,缘何发那么大火气呢?”

第二章 泰州行(2)

一个肤色黝黑,布衣穿扮,年届三十左右的男子坐在了他对面,风暮云自然认得对方,正是在雪月楼内与张士德对着干的方国璋。

风暮云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眺望窗外。

“风家二公子——”

“不要叫我二公子!”风暮云恼怒道。

“是,是,风公子。”

方国璋干笑几声,又道:“是否为了令姐罗璇儿之事而烦恼呢?”

风暮云盯着方国璋看了几眼,对方虽然其貌不扬,但眼神却是犀利无比,绝非等闲之辈。

遂问道:“是否是海崖帮干的呢?”

方国璋同样含笑反问道:“公子以为呢?”

风暮云见他迟迟不肯细说,淡淡道:“方兄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方国璋立时一脸委屈道:“欸,风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东海帮一向好结交四海朋友,乐于助人。何况方某从来都是个痛快直爽之人,岂是那种坐地起价的小人?”

风暮云笑道:“方兄一看便知是个性情中人。”

“我知风公子正为璇儿小姐之事焦急万分,所以特地寻来如实相告。令姐确实是被海涯帮掳走的,并在扬州几个附庸小帮派的掩护下出了城门,定是往泰州去了。”

风暮云不以为奇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几时出的城?”

“约寅时吧,靠买通守城官出的城。”

风暮云起身抱拳道:“在下多谢方兄的可靠消息。”【小说下载网﹕。。】

方国璋忙起身还礼道:“不言谢,不言谢。出外靠的是朋友,若公子不嫌方某一介粗人,大可交个朋友,日后彼此也能行个方便。”

风暮云作出一副惺惺相惜之情道:“方兄如此盛情厚意,在下又岂敢不从。”

“本想助风公子一臂之力,只可惜方某要事缠身,这就要告辞了。”

风暮云暗骂了句老奸巨猾,嘴上却客气道:“方兄走好,恕不远送。”

“告辞!”

方国璋从窗户一跃到了大街上,接着便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中。

方国璋刚走,白天遥便急冲冲地上楼来了。

“公子,我从扬州城的连城帮探到消息,旋儿小姐是被海崖帮掳去泰州了。”

风暮云一口茶饮尽道:“东海帮的方国璋之前来过了。”

“他来作甚?”

风暮云淡淡一笑道:“无非是送个信息给我,借我们的手去搅乱海崖帮。”

白天遥叫道:“好家伙,既讨好了公子,又暗损了海崖帮,可谓一石二鸟,好事全让他给占了。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半日光景便可到泰州。”

风暮云舒展了几下疲乏的筋骨道:“还能怎么办,方国璋的如意小算盘自然是打成了。天遥,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即刻前往泰州。还有,把茶钱给了。”

“是,我这就去办。”

风暮云看着下楼去的白天遥,心想自己虽然昨夜才认祖归宗,但却已经沾了风家很大的光,除了能替他办事的白天遥,还包括身上的《诛影》剑谱。而他居然能顺理成章地迅速适应这一角色。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之一笑。心中依然挂念着战红潋和朱重八的生死,但又不知从何寻起。而现下有了罗璇儿的下落,也只有先去泰州,走一步看一步了。万一来不及阻止她和那个天杀的张士诚成婚,那真是件绝望透顶的事情。

想起昨夜近在咫尺的罗璇儿,风暮云心里不由得酸楚阵阵,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他恨不能马上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我这是怎么了?”

风暮云捶了一记脑袋,缓步走下楼去。

这时,恰好有一辆马车停靠在万兴楼门口,从车上跳下白天遥和一个浓眉大耳、卖相粗豪的光头汉子来。

“公子,这位便是连城帮的帮主,洪四九。”

风暮云忙施礼道:“在下见过洪帮主。”

洪四九慌忙还礼道:“风爷休要如此,快折煞洪某了。风爷的事,白爷都跟洪某说了。令尊昔日居扬州时,对鄙帮曾有过大恩,后白爷又时常照顾鄙帮,使得洪某才能在扬州有今日立足之地。因此,风爷莫要客气,只管使唤洪某便是。”

风暮云遂道:“洪帮主只要送我们出城便可,此去恐会与海崖帮发生不快,贵帮若与之伤了彼此的和气,实属不智。”

洪四九目露钦佩之色道:“风爷虽年少,但处事甚为老练,洪某佩服之至。两位爷请上车。”

马车在洪四九一声粗犷的吆喝声中往北城门驶去,另有一队连城帮帮众尾随于车后。

出了北城门许里,风暮云掀开车帘道:“洪帮主,就送到这吧,有劳了。”

又驱车往前了一段,洪四九才舍得跳下马车,恋恋不舍道:“风爷,白爷,一路保重,洪某告辞了。”

白天遥拍拍他的肩膀道,道声珍重后,便跳上车驾,驾车颠簸去了。

透过车帘,风暮云依然能从烟尘飞扬中望见洪四九和他的一干手下仍驻马相望。

遂感叹道:“这位洪帮主倒是个讲义气的热血汉子。”

白天遥挥舞着马鞭道:“公子看人看的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罩着他们,恐怕连城帮早被别的帮派吞并了。”

“怎么个罩法?”

“有钱能使磨推鬼。”

这话点到了风暮云心中的疑问,遂问道:“天遥,昨夜你在雪月楼肯出两万两黄金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白天遥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你哪里那么多钱财?”

“还不都是公子你的。”

“我的?”

“是。你爹纵横江湖二十余载,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价值连城。大部分都埋在雪月楼的地基下,只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风家旧宅,不过那一小部分全是金条。”

风暮云奇道:“为何会埋在雪月楼?”

白天遥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不过听我爹说,那块地本是风家的,后来你爹将它挪给了连城帮用,如今的雪月楼便是属于连城帮的。”

“你没去雪月楼探过底吗?”

“我爹常告诫我,风白两家从不分你我,白家的一切都是风家的,同样,白家亦可视风家之物为己出。何况人为财死,万一被人察觉,到头来反会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风暮云撇开话题道:“天遥,你这一走,连城帮会不会势颓?”

白天遥摇头道:“暂时不太可能。要知连城帮根基已牢,且与全国各地都有生意往来,已成扬州最大的帮派。”

“看的出那洪四九也是个精明强干之人。”

“公子日后要有事,他们便是很好的眼线。至于如何让他们尽心尽力替公子办事,就要看公子往后的造化了。所谓树倒猢狲才会散,只要公子这棵大树巍然不倒,保管他们都会依附上来。”

风暮云苦笑道:“寻仇的恐怕会更多吧。”

又问道:“天遥,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我娘前年去了,我爹又是晚年得子,到底还是把我惯坏了。”

风暮云听他说话风趣,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和你一般大,却是从未在烟花柳巷混迹过,也不曾像你这般乐善好施,交友广阔。”

“公子又在笑话天遥了。光凭昨夜红发男子的高明身手,便知公子的朋友绝非等闲之辈。再者,那些青楼女子多凄苦,我时常去光顾,多给些银两支助她们,也算积德行善了。还有,我花的可都是公子你的银两。”

风暮云点头道:“若你真有此心,平日里多做纨绔子弟倒也无妨。想必那些个女子个个都憧憬着能下嫁给你这惜花之人。对了,若昨夜你的两万两黄金奏效,你又如何处理璇姐?”

白天遥不假思索地答曰:“一看便知是个可怜佳人,自然是放任她去了。”

旋即又回过头来道:“就算我不这么做,公子也会来明抢的,不是吗?”

风暮云换了个躺姿道:“你小子倒是看的透彻。”

“对了,公子答应我爹的话作数么?”

风暮云愕然道:“答应什么?”

“不再当刺客,而是行侠仗义,积德行善。”

风暮云叹道:“我若没有一身盖世武功,谈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公子说的是。”

风暮云探出头来道:“还是换我驾车吧,你忙碌了一夜且内伤未愈。”

白天遥摆摆手道:“只是昨夜喝多了,才被打成那样。那点伤不算什么,早就好了七八分了,还是公子先歇着吧。”

第三章 泰州行(3)

马车的戛然停下让昏昏欲睡的风暮云倏然醒转。

“怎么了?天遥。”

“几个杂碎拦路,待我打发了他们好继续赶路。”

风暮云马上从车内探出头来,两旁皆是延伸的密林,正前方有一座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跨溪石桥,时有淙淙水声传来。十几个持刀佩剑的江湖人士倚靠在石栏上,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对方是什么人?”

“扬州的荡天会,长期被连城帮压制,但他们与海崖帮有着密切的往来。公子请回车内,待我打发了他们便是。”

马车缓缓靠近石桥,一瘦一胖两个年轻人吊儿郎当地迎了上来。

只听瘦子阴阳怪气道:“哟,白公子,听说你昨夜认了个新主子。”

胖子附和道:“他以前是爷,现在变成一条狗了,从白公子变成白狗子了。”

白天遥丝毫不为其动怒,洒脱地打开折扇,微笑道:“是不是张士德把你们拴在石桥上的?”

瘦子阴笑道:“和张士德有甚么关系?鄙帮只是想请白狗子和你的新主人回城吃杯酒罢了。”

白天遥轻摇折扇,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不是张士德拴的,难道是你们的帮主莫龙?”

胖子气道:“王三八,这小子变着法子骂我们呢。”

瘦子王三八斜着眼道:“白狗子,你的主子可是整个武林的公敌,识相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白天遥收拢折扇,拍打着手掌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王氏双雄的手段,王六九,上!”

王三八大叫一声,弯腰挥刀,斩向马足。

王六九同时应声而上,抽刀往白天遥当胸砍去。

白天遥早有防备,沉着吸气,猛一提缰绳,马匹一声嘶鸣,前蹄翻扬。王三八吓得一个赖驴打滚,才没被马蹄所伤。

王六九则一刀砍了个空,被白天遥顺势一脚踹跌了出去。

王氏兄弟这一动手便吃了亏,荡天会的其余同伙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马车。

一把明晃晃的刀刃穿透车帘,差点没在风暮云身上捅出个窟窿来。

车内放了两柄剑,显是洪四九为他们准备的。风暮云抓起其中一柄,破车而出,双腿飞踢间,三条大汉立时旋跌开去。

风暮云哪想到这随意的一踢会有如此效果,不由信心大增。一剑走空后,单掌轻拍树干,体内新力又生,躲过侧面的数道剑锋后,稳稳落在了石桥上。

白天遥怕风暮云有伤,从马上一跃而起,踩着王六九的脑袋落在了风暮云身前。

荡天会众人再度围拥了上来,且围而不攻。

此时,从其中走出一个年届六十的白须老者。

“只知风家世代单传,孰料又冒出风二公子这等才俊人物。老朽荡天会莫丰,很想与风公子交个朋友。”

风暮云淡淡道:“原来是莫老,所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又有何妨?只是在下急着赶路,还望莫老不要留难才是。”

莫丰轻捋胡须道:“本帮帮主莫龙只想亲见风公子一面,好把酒谈心。”

白天遥笑道:“谈心?难道是莫龙练功出了岔子,变成娘们儿了?”

一中年男子愤声道:“白天遥,平日里你暗助连城帮加害于我们荡天会,别以为我们不晓得!识相点,就乖乖跟我们回去,要不然,就叫你们暴尸荒野!”

白天遥正要发作,却被风暮云挡下了。

他走到莫丰跟前,开口问道:“敢问莫老成婚与否?”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不知风暮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丰竟老脸一红,迟疑片刻后道:“不知风公子问这作甚?”

“莫老只管答是与否便可。”

“前年丧偶。”

风暮云微笑道:“老年孤独,实乃人生憾事。在下有一远方表姐,年方二八,可惜双目失明,手脚皆有残疾且智钝,目前仍待字闺中。我明日就去为莫老说媒,莫老就多多准备些聘礼吧。”

当着众人面,莫丰顿时如遭奇耻大辱,气的老脸发青,勃然大怒道:“混账,尔敢!”

风暮云依旧面带笑容道:“莫老切勿动气。既然莫老以交友为名,强行要带在下回去面见贵帮帮主,在下以结亲之事与莫老互为亲戚,又有何不可呢?”

白天遥笑道:“公子说的在理,你不情我不愿之事,莫老还是少做为好。”

就在莫丰语塞的一瞬间,风暮云忽然右手一震,剑刃直撩向莫丰胳膊。

这正是发挥了“殇身六战”中的第二式“冷战”,探敌虚弱。只不过风暮云是用言语代替了实招,迫的莫丰气势殆尽。

“敌人的最强点,往往便是其最弱处,一点受损,全盘即溃。”这是战红潋的实战经验。

莫丰无疑是这些人中武功与地位最高的一个,但他的一时势馁,无疑成了最弱点!

风暮云正是瞅准了莫丰这一点。

莫丰哪会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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