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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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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白缓缓道:“所谓‘荒诞’,只不过是超出了人的常识认知。事实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从无定数。”
楚谣又问:“那老师为何不拆穿呢?”
柳言白反问:“我为何要拆穿呢?”
楚谣轻轻一声叹息:“国子监从不收女弟子……”
柳言白指门:“你方才进门前,不是还问过我何时开始拘泥于礼教?如今与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问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楚谣低头沉默许久,柳言白也没有继续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今日变故丛生,人人皆疲,不打扰老师休息了。”
“恩。”柳言白也不留,起身送客。
楚谣站起身时,颇有些不胜酒力一般,身体一个趔趄,险些要摔倒。
柳言白连忙扶住她:“夫人小心。”
她站稳后,他松开手。她又道了一声“多谢”。
柳言白送她出门。阖上门后,他站在门后半响没动。她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喜欢她。
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寇凛的意思。
*
这厢寇凛前去贺兰府,除了暗卫之外,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当地锦衣卫。
阮霁见到他回来,羞愧难当:“寇指挥使,下官……”
“你收拾东西过去百户所吧。”寇凛见他没有离开洛阳,一直留在贺兰府同生共死,已是高看他几眼了,难得和颜悦色,“此事还没完,咱们估摸着得留在洛阳过年了。”
“是。”阮霁见他不恼,松了口气。同时他已听说王府内的异变,更是对寇凛佩服的五体投地。
寇凛回到房间里后,先去床边看一眼楚谣,见她安然无恙才去收拾两人的随身物品。
楚箫和袁少谨的物品,由段小江去收拾。
门外锦衣卫忽然道:“大人,贺兰茵求见。”
寇凛正在收拾案台上的监察札记,头也不抬:“神都卫怎么回事?被软禁的人还能在府中四处走?撵回去!”
“是!”
然而贺兰茵却凭借武功打进院中来:“寇指挥使,民女跪求一见!”
寇凛微皱眉,推开窗子,见她持着剑杀气腾腾的模样:“大小姐这是跪求?”
贺兰茵立刻丢开手里的剑,噗通朝着窗口跪下。
锦衣卫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寇凛摆摆手,示意他们收刀退去一边。
贺兰茵傲气全无,眉宇尽显哀戚:“寇指挥使,洛王谋反,家父是否真的参与了?”
寇凛在案台后坐下来,铺平纸:“调查阶段,不便透露。”
贺兰茵泫然欲泣:“家父绝对不可能谋反,还望您明察!”
寇凛提笔沾墨,不咸不淡地道:“每一个抓回来审问的犯人,都喊着他们是冤枉的。贺兰大小姐,你年纪尚轻,又从小在自在门学艺,你父亲在洛阳城内的所作所为,你未必了解。”
贺兰茵摇头:“家父自小让我们谨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怎么可能会去谋反呢?”
寇凛斟酌着密信该如何写:“多说无益,本官若是查明贺兰老爷不曾参与谋反,自然就放回来了,请回吧。”
贺兰茵低声道:“寇指挥使,您要多少金子才肯放人?”
寇凛笔下不停,面色亦是不变;“送客。”
贺兰茵咬着下唇:“大人,您究竟要什么?要什么都可以……”
“送客!”
“贺兰大小姐请回!”
贺兰茵拳头一攥,只能起身离去。
等外头静下来以后,寇凛起身将窗子阖上,转头道:“醒的挺快。”
楚谣坐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寇凛赶紧又问:“你去见过柳言白了?”
“见过了。”楚谣将两人对话说了一遍,“其实想想也是,老师那么聪明……”
寇凛沉吟不语。
“而且老师与我相处间进退有据,不远不近,不觉得他对我有哪里特殊。”楚谣觉着若真按照寇凛的猜测,他与天影有关,暴露之后,她摔倒时,他该尽量避嫌才对。可他并无任何区别,依然十分关切,宛如长者对晚辈的爱护。
“你才说过,他那么聪明……”寇凛喃喃自语,没在继续针对这个问题,转身继续写密信。
眼下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譬如送来七个木偶的幕后凶手尚未抓到。
此人一直不露面,只利用金矿案受害者来推动一切发生,也不知其本人是否也是金矿案受害者。
或者,只是想利用自己扳倒洛王和神都卫,从中获取利益。
寇凛目前确定不了此人的动机,但他必须将此人给抓出来。
为达目的滥杀无辜,该死。
胆敢算计他,更该死。
楚谣见他伏案写个不停,穿鞋下床,走到他身边去:“你在写什么?”
寇凛信口胡诌:“写诗。”
楚谣哪里会信,探头朝纸上一瞧,仔细辨认,竟是写给圣上的密信,赶紧收回视线。
寇凛见她谨慎的模样,不由笑道:“看吧,无妨的,反正你也看不懂。”
确实看不懂,楚谣刚学写字那会儿,写的字也比他写的工整。
字迹潦草的像鸡爪子挠的不说,还有一大堆圈圈叉叉,应是不会写的字。
她好笑道:“难不成圣上看的懂?”
寇凛也笑着解释:“我不过是起个草稿,稍后还会让小河再誊抄一遍呢。”忽地眨眨眼,“不如我念你写,还省的我许多功夫。”
楚谣略略思索,点头:“好。”又好奇着问了一句,“誊抄完了之后,直接八百里加急送去给圣上?”
“自然不是。”寇凛站起身让位置给她,想说八百里加急还没有段小江的轻功快,且路上容易出意外,由小江亲自送回去才放心。
可他脊背一僵,猛地坐下,双臂搁在密信上,捂的严严实实,语气也有些慌乱:“算了,我还是自己写吧。”
“哦。”楚谣神色微微一黯,“那我来收拾东西。”
她觉得寇凛防着她,但真相并不是。
他是想起自己中午做的噩梦,和他之所以会做噩梦的原因。
再看自己写的字,越看越不堪入目,心里越难受。
中午时那股萦绕在心头的烦躁感又回来了,寇凛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这烦躁似乎来源于自卑。
更烦躁自己究竟自卑个什么鬼?
心情郁郁的出了贺兰府,将楚谣抱上马车,寇凛没急着上去。
他将正准备回京送密信的段小江拉去一边悄悄询问:“你可知道云端居士是谁?”
段小江笑道:“大人,您在考我吗?属下虽然出身江湖,云端居士这般有名的唐代大画家,属下还是知道的。”
寇凛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段小江与他一样没念过多少书,竟也知道!
段小江见状不对,猜测着自家大人的心思,立马补充:“但属下对他的作品一无所知,真的!”
知道是哪朝人已然是种罪过,寇凛脸色依然不见好转,嘱咐道:“回京送信之前,先去给本官买一份字帖来。”
段小江纳闷:“买字帖做什么?”
寇凛道:“当然是练字,难不成买来吃?”
已入三更天,洛阳城不比京城繁华,又因洛王谋反案闹的人心惶惶,上哪儿里买字帖?小江提议:“夫人写的一手好字,您让她抄个诗,您比着写不就完了?”
寇凛瞪着他:“本官是穷到连张字帖都买不起了吗?”
段小江连忙道:“是是,属下这就去买。”
第84章 字帖
“回来。”见段小江要走; 寇凛喊住他,“这一时半会走不了; 通知开封千户所; 速速抽调人手过来洛阳。”
“是。”段小江又问道; “大人,回京之后,需要属下给家里捎句话吗?”
寇凛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家里?
是……尚书府?
寇凛讷了讷,视线微微下垂:“你先将密信交给圣上,等圣上指示之后,再将洛阳发生的一切告诉楚老狐……楚尚书。”
段小江点头:“属下知道了。”
寇凛上马车前,犹豫再三; 极不自然的又补充一句:“再告诉他,我们在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赶不及回去陪他过除夕; 上元节前尽量赶回去。”
趁着贺兰府门外的灯笼; 段小江打量一眼寇凛的表情,笑道:“属下记着了。”
……
乘坐马车回百户所的路上,寇凛都不怎么说话; 楚谣与他并排坐着; 见他不像想事情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寇凛拢手而坐; 讪讪道:“没事。”
楚谣怎么看他怎么不对:“是不是累了?”
中午时候就听他说累; 只睡不到一刻钟便因噩梦醒来了; 随后就折腾到现在,夜深人静的,连她都有股深深的倦意,怕是一闭眼就能睡着。
“还好,习惯了。应付这种局面不算什么。先前主要是担心着你的安危,才显得那么犹豫。”寇凛瞧她将头歪靠在车壁上,时不时打哈欠,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从这过去百户所有段距离,你困就先睡吧。”
楚谣不太敢睡,怕自己睡沉过去,到了百户所自己醒不来,他肯定不会叫醒她,直接将她抱进去,那么多锦衣卫看着……
寇凛猜到她的顾虑:“我抱自己的夫人,怕他们说什么?”
楚谣想想也是,他的威信,从来也不依靠表面功夫。
她放松下来,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走马灯般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心口砰砰直跳。先前是紧张,现在是心动。寇凛做正事之时,真的是一步三算,滴水不露,一贯如楚谣的认知,他应对危机的能力一流,跟在他身边,总会令她无比心安。
楚谣喜欢的就是这份心安,自己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善缘,才能在今生遇到一个这般好的男人,还有幸嫁给他。
她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中渐渐睡着了,寇凛轻轻叩了叩马车门,示意车速放缓一些。
等到了百户所,寇凛抱她回房。楚谣没戴帷帽,一众洛阳锦衣卫头也不敢抬。
将楚谣抱去床上,掖了掖被角,吩咐锦衣卫去烧水。
每次从险境中走出来,他都得沐浴。一个是因为紧张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是他需要松弛一下,将思绪放空。
可他才刚泡进温热的水里,眼睛闭上不到片刻,旋即又睁开,肌肉紧绷,戒备着看向门口。
他吩咐了手下别来打扰,暗卫也全在看守洛王。
——“我。”
听到是陆千机的声音,寇凛松弛下来。
身穿锦衣卫官服的陆千机从屏风后绕过来,拧眉看着他:“你是疯了吧,拿龙袍嫁祸洛王谋反?”
寇凛重新闭上眼睛,仰在浴桶边缘:“不以谋反罪论处,很难逼着裴志坤倒戈,更别想扳倒洛王。”
陆千机:“图什么?”
寇凛:“原本想走,但被谣谣拦住,非得逼着我想办法将他们绳之于法。”
陆千机:“她不会。”
寇凛再度睁眼,眼神里透着杀气:“你少以为你知道她喜欢一个唐朝画家,送她杆毛笔讨了她喜欢,就自认为很了解她。”
陆千机鄙视道:“我不认为我很了解她,但我肯定比你了解她。”
寇凛其实有些心虚:“我整日里有多忙,你也是知道的,难免有所忽视。”说完又骂自己和他解释什么。
陆千机道:“你这不是忽视,是自私……”眼看要将寇凛激怒,他赶紧从袖中摸出纸条来,“行了,先说正事儿,少影主给我递了消息。”
寇凛绷紧了脸将纸条拿过来,一堆符号,哪里看得懂:“这写的什么?”
“让我全力协助锦衣卫。”陆千机解释了一遍,“就在你召集洛阳锦衣卫的时候送来的。”
“是么,知道的这么快?”寇凛冷笑一声,“我还怎么说服我自己,柳言白不是少影主?”
陆千机愣了片刻:“你说柳言白是少影主?”
纸条递回给他,寇凛摇头:“不确定。他让我看不透,京城中与我交手的少影主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以我所见的柳言白,绝不是这样的人。”
陆千机沉眸:“你有何打算?”
寇凛道:“再观察观察,即使真是他,你我也不能轻举妄动。”
陆千机道:“你想顺藤摸瓜?”
寇凛点头,眉间拧成深深的沟壑:“若真是他,那么问题怕是严重了。天影这邪教,图的可能是我大梁江山。盗走《山河万里图》的动机,估摸着与明年国宴相关……”
陆千机不知他从何得来的判断,但相信他的判断,沉吟不语。
寇凛又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先别忙着禀告圣上,以免打草惊蛇。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注意一些动向。”
陆千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对了,我也卖你个消息。当年天水镇大地动之后,连同附近几个镇子,出现了许多孤儿,被河南府内十几个善堂、佛寺收养,杀死陶公子的亲随护卫,以及将范扬女儿推下水的侍女,虽不是同个镇子,却曾被松县同一家佛寺收养将近三年,我查了查,大地动后,一个善人匿名捐了一笔巨额香火钱,你猜是谁?”
寇凛给他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陆千机剜他一眼:“是郑霖,贺兰老爷的小舅子。”
寇凛锁着眉:“果然和贺兰家有关系。”
金矿的事儿,王侍郎当年下来查,一定是收了钱敷衍了事。两三年后,王家就被他抄了,那宅子先后两户被抄,都说风水不好,为何远在洛阳的贺兰世家要买下来?
他这两日住在贺兰府上,见他们家极是讲究,还特意问了柳言白,说是招财纳福的风水格局。
贺兰老爷出钱买个凶宅,又不去住,真的是等着升值?”
“我先走了。”这不归陆千机管,由着他去动脑子,但临走前又犹豫着道,“寇大人……”
寇凛:“嗯?”
陆千机叹气:“往后你想让我帮忙尽管吩咐。”
寇凛回神,抿唇一笑:“怎么,地契还给你,感动了?”
陆千机却道:“只求你往后对谣谣好一点,别这么不将她当回事。”
寇凛一瞬变了脸色:“管你什么事?滚!”
陆千机走了半天,他还被气得不轻。
……
此时,楚箫房间里还亮着灯。
从虞清口中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失落自己竟没有参与,又数落虞清:“你下手也太狠了,把袁少谨打成这样。”
虞清躺在藤椅上吃苹果,耸耸肩:“没办法啊,当时情况危急,我不抽很一点,怎么让人相信我是来抢龙袍的?”
楚箫翻白眼:“得了吧,你分明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怎么了?”虞清嘿嘿一笑,“从前我们不都这么打他?”又狐疑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这才没多久,你们两个死对头似乎融洽了不少?”
“其实妹妹说的没错,袁少谨这人吧,除了太固执,总喜欢和我比之外,心地并不坏。”
虞清从来也没把袁少谨当成坏人过,只不过从前这家伙经常拉帮结派的挤兑楚箫,她才爱揍他。
“反倒是阿飞。”楚箫问道,“虞清,你确定他是宋世非吗?”
虞清摇头:“不是很确定,但应该是吧。”
楚箫凑过去问:“那这事你和寇大人说了吗。”
“说了。”
“他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楚箫沉沉道:“你得知道,他以前是宋世非,可他现在是天影的刺客。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坏事。”
虞清咔嚓咬一口苹果:“但他是被害成这样的。”
“可他还是杀了很多人。”楚箫叹口气,他也很惋惜,觉得宋世非可怜,尽管没有虞清和宋世非之间情谊深厚,却也是自小的玩伴,哪有不心疼的。
“但虞清,你想过没有,倘若三个月期限过了,他没有恢复记忆该怎么办?没受伤的情况下,你有把握抓住他吗?所以让他回天影继续害人?”
虞清近来也头疼这一点,笑道:“这不是还有两个多月的么,楚大,凡事多往好的方面去想。”
楚箫道:“你这是盲目乐观还是自欺欺人?”
虞清脸色一肃:“怎么,那就该像你一样,喜欢将什么都杜绝在源头?怕自己读书读坏了就不读,怕喜欢我会痛苦就不喜欢,既然如此,反正早晚都会死你干嘛还要活着?”
楚箫被噎的无话可说,瞪了她一眼:“虞清,你从来都不会和我发脾气的。”
虞清也是近来被阿飞的事情搞的心烦,语气才重了点,立刻将手里的苹果凑到他嘴边:“没,我开玩笑呢。我的意思是好兄弟就得肝胆相照,我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他。”
楚箫心里忽然酸的不行:“果然有了宋世非,你就不在乎我了。小时候便是如此,对宋世非比对我好,后来以为他死了,你只剩下我,才和我好的。”
接着又说出许多虞清对宋世非比对他好的证据。
虞清听的嘴角直抽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她早就忘记了,简直佩服起楚箫惊人的记忆力,吃完苹果之后立马寻个借口开溜。
……
翌日一早,楚箫和袁少谨在百户所里的食堂吃饭。
袁少谨只能用左手拿勺子喝粥,右手被包扎起来,手腕肿的像猪蹄,眉宇间却骄傲的不行,只给楚箫显摆他的伤。
尽管知道是虞清故意的,楚箫依然很羡慕,感慨自己这晕血症何时才能好?
“咦,虞清。”袁少谨并不知昨日打他之人是虞清,今日见到她十分惊讶。
虞清打了个招呼,走上前来。
楚箫眼睛一沉,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去袁少谨嘴边:“来,张嘴。”
袁少谨愣住:“干嘛?”
楚箫笑道:“你不是手不方便夹菜吗,我喂你啊。”
袁少谨刚要再说话,筷子已经伸进他嘴里去了,楚箫又道,“好兄弟就是得互相帮助。”
什么鬼?袁少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虞清脚步顿住,心里哭笑不得,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幼稚之人,弯着唇角摇摇头,转身又走了。
楚箫在心里想:怎么样,生气了吧,你也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
……
虞清去楚谣房间里讲给楚谣听,楚谣也笑了好半天。
笑过之后,楚谣的表情渐渐现出担忧。询问虞清:“你打算一直这么女扮男装,做虞少帅么?”
“当然不是啦。”虞清没吃上饭,吃起楚谣屋里的糕点,“我往后还要做虞总兵。:楚谣懂了。
虞清也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楚二,人生就是如此,有舍有得,拿起放下。”
“嗯。”楚谣坐在案台前,也不再说什么了。
虞清习惯性扔着糕点,仰头用嘴去接,忽地看到梁上似乎有东西露出一角,好奇道,“是书?”
楚谣也仰头,顺着她的手势一看,瞧着像是书册一角。
想起这是先前周百户的房间,她心头一滞:“虞清,快拿下来。”
虞清轻轻一跃便拿了下来,竟是一本字帖。
楚谣接过手中,瞧着封面是新的,连灰尘也没有。
好端端的为何要藏一本字帖在房梁上?一定是周百户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她和虞清认真研究起来。
第85章 姐姐
这本字帖是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的《多宝塔碑》; 楚谣倒背如流; 翻看好几遍,内容上半点儿问题没有。
虞清则从纸张下手; 用的是近来在贵族圈子里流行的白棉纸,可见这本字帖价值不菲,除此之外,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两人围着这本字帖折腾一上午,一无所获。
“寇大人呢?”虞清站在窗边; 举着字帖内页,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射在纸页上,脉络清晰可见。
“他去盯着裴志坤了; 逼着裴志坤列出名单,私下里将当年参与金矿案的人犯全都处决掉。”楚谣昨夜于马车内睡着后,早上醒来人在床上,寇凛已离开多时。去侧窗边以他教的节奏叩了叩窗子; 召来暗中保护她的小河,询问后才知道他五更就出门了。
楚谣有些担忧他的身体; 先前在衙门做事时,就知道他不常睡觉,多半在马车上小憩。成亲之后感受的更为直观; 四更睡五更起,顶多休息一个时辰。
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些习武之人; 不用睡觉的么?”
“谁说的; 我近来闲在京中; 多半时间都在吃吃睡睡。”虞清知道她是心疼寇凛,补一句,“不过上战场时,三五天不合眼也是常事,体力好,不碍事的,得空多休息就补回来了。”
大概这就是能者多劳,楚谣总是想要出分力,却总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将那本参悟不透的《多宝塔碑》先放去一边,对虞清道:“你还能记清楚当年你在定国公府里见过的那位老人大致的长相么?”
楚谣先前就问过楚箫,但他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白发苍苍,脸上还有道疤。
“你想画出来?”虞清猜到他们三个因此事被暗杀之时,就有想过将此人的相貌画出来,但已过去十年,印象已是非常模糊,她本身又不善于画,“我记不清楚,不过他若是现身,我应该是可以认出来。”
“你回忆一下,尽量说的详细一些,我来画。”楚谣摊平了一张宣纸,再将袄袖往上卷了卷。
“楚二,这不容易,我顶多描述个大概轮廓。”虞清用手比划着,“比方说这样的脸型,额头较凸,有许多皱纹,眉毛稀稀疏疏,眼睛细长,鼻子……”
楚谣落笔并未作画,只将她说的这些写下来。
虞清说完之后,她认真思索许多,再抽一张宣纸,没有画面部轮廓,先画眼睛。
“是这样的形状么?”
“不像,眼尾还要更垂一些。”
“这样呢?”
“也不像……”
楚谣画了二十来种眼睛,始终被虞清否决。午饭送入房内,两人吃过之后继续,一个下午过去,楚谣画了厚厚一沓宣纸,才换来虞清一句“似乎有些接近”。
仅仅接近是不够的,楚谣不由皱眉,这比她想想中的艰难太多。她习惯性的咬着笔头,蹙着两弯柳叶细眉,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法子。
她从画纸抬头:“虞清,你往后闲了时,去城里老人聚集的地方多转转,多留意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虞清眨眨眼,“寻找类似的轮廓和五官?”
“对。完全相似的人难找,但将脸型和五官拆开,会容易许多。”楚谣以毛笔尖点了点画纸,“待你找到相似的眼睛、鼻子,我分别画下来,收集完之后,我再来组合。”
“谈何容易,五官在脸上的比例稍有不同,人的相貌便是天差地别,这是一个大工程。”
“我回去临摹《山河万里图》同样是个大工程,若能将天影组织铲除,找回真迹来,比画一幅赝品有意义。”
虞清寻思寻思也是。
*
傍晚十分,一辆马车在百户所大门外停下,守门的锦衣卫立刻前来恭迎:“大人,您回来了。”
披着狐裘一身贵气打扮的寇凛慢慢踩着踏脚下车,经过昨日杀上洛王府,如今全洛阳城都知道锦衣卫那个奸贼指挥使来了,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遮掩也遮掩不了。
这不,才刚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只听背后“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直直指着他的后心窝。
寇凛眉头都不皱一下,旋即抽了身畔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铃……”,刀出鞘,伴着内力罡风,将那淬了毒的冷箭斩成两半。
“大人!”
“刺客在西南方房顶上,追!”
寇凛将绣春刀重新插回去,道:“江湖中人,追不上的。”
刚要往西南方奔去的锦衣卫纷纷顿住脚步,又回来,看着他们家大人气定神闲的继续往百户所里走。
洛阳百户所建的有些年头了,位于民居巷子里,四处是青砖绿瓦的老房子,出门便是闹市区。
原本他回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挥刀斩箭,更是引人注目。
寇凛眼尾余光一扫间,忽地在那些偷瞄自己的人群里,瞧见一个妇人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穿着极为朴素,被前行之人挡住了半边脸。
寇凛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有些眼熟,隐约有些印象。
但他也没太在意,收回视线往百户所里走。
刚跨过门槛,在院内走了不远,他似被点了穴道般猛地僵住,心跳不自觉加速,慌不择路的狂奔出去。
再往先前的方向望过去,那妇人已经不见踪影。
寇凛几乎是施展轻功连飞带跳着过去,身后一众锦衣卫不知出了何事,纷纷拔刀跟着上去。
吓的街上百姓四散。
寇凛察觉到,立刻转头怒骂:“都滚回去!”尔后又对街上众人喝道,“全都不许动!”
百姓们哪里还敢再动,一个个抖如筛糠。
寇凛凝神屏息的在人群里穿梭,找了许久,牵着孩子的妇人有一些,但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他兀自站在街上发了会儿呆,随后摆摆手:“都散了吧。”
街上众人几乎是奔逃着一哄而散。
众锦衣卫看着他们的指挥使大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走到门口时,又希冀着转头,入目却唯有一条笼在落日余晖下的长而空荡的街。
应又是看错了吧。
寇凛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他也不是头一回看错。只不过近来几年间,姐姐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已经越来越模糊,倒是没再看错过。
衙门口到房门口这段路,寇凛走了很久。
等楚谣听见敲门声,打开门见到寇凛时,只见他笑着以单手将她抱起来,另一手关上门:“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没有想我?”
“有。”彼此间亲密的举动,楚谣依然有些羞涩,本想亲他一下,却瞧见他额头布着细碎的汗珠,“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小河没告诉你么?”寇凛将她抱去椅子边,松开手,脱了狐裘挂起来,再倒杯茶润润嗓子。
正准备与她讲讲今天亲眼看着裴志坤忍痛杀了手下多少得力战将,眼睛瞄见案台上的《多宝塔碑》,险些将口中的茶全都喷出来。
再仔细看一眼,的确是昨夜段小江买回来的字帖。
他昨夜不是藏在房梁上了吗?
哪个王八蛋拿下来的?!
这里会武功的人多,但能进楚谣房间来的,只有虞清!
瞧寇凛双眼直勾勾盯着字帖,楚谣连忙解释了一遍。
听她和虞清以为是线索,研究了一上午,寇凛在心里直吐血。张了张嘴,想要与她解释解释这本字帖的来历,又拉不下脸来,只讪讪道:“也许他只是练完字,恰好放在房梁上。”
“这怎么可能呢。”
“怎就不可能,红叶镇那商人不就喜欢将东西放在房梁上。”
楚谣见他东拉西扯,神色也颇为奇怪,越发狐疑:“夫君昨夜是不是已经发现这本《多宝塔碑》?”
“对,我看过了。”寇凛打断她继续研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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