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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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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未完,她把手机拿近,扶着眼镜道:“哦哦,我好像记起来了,是姓纪吧?”
  夏冰洋心都快跳出来了,听她说见过纪征,忙道:“没错,他姓纪。他来找过你?”
  “是,不过都好几年了。”
  “什么时候?”
  栾云凤放下手机,手指磕着太阳穴想了想,忽然起身往里屋走。
  夏冰洋紧跟着她,看着她打开衣柜,从底层搬出一个纸箱子,把纸箱子放在地上,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陈年的物件。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丈夫死后四个月,一个男人到店里来找过我。什么都不说,只问我是不是叫栾云凤。然后买了一些干果就走了,他走之前在日历上写了几个字,还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一定要保存好那本日历,说不久之后会有人来取这本日历。”
  她从纸箱里接连拿出相册、印章、账簿等物,最后在箱底拿出一本老式的巴掌大小的日历。
  “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所以我对他有点印象。他又给了我一些钱,我就按照他说的,把日历保存下来了。喏,就是这本。”
  夏冰洋蹲下去,接住那本已经发黄的日历,拿在手里感到异常沉重。
  “你往后翻,折角的那页被他写了字。”
  夏冰洋翻到折角的那页,看到纪征的笔记在泛黄的纸上写着——我在718配电房等你,纪征留。
  而这张日历的日期,就是2012年7月17号。纪征在日期后面写下了留字的详细时间——早上8点12分。
  也就是说,六年前的今天,四个小时前,纪征如约到了海强干货店,让栾云凤证实了他的存在,且在日历上留下了自己的笔记。
  ‘人证’和‘物证’俱全,现在夏冰洋没有理由再去质疑纪征所言的真假。
  纪征真的在六年前。
  “这么多年我都快把这件事忘了,你就是他等的人?那你把东西拿走吧。”
  栾云凤道。
  夏冰洋只把纪征留字的那张撕下来,叠好了放在衬衫胸前口袋,埋头缓了片刻,问栾云凤:“718路段原来是不是有一间配电房?”


第9章 黑林错觉【9】
  栾云凤道:“是啊,当年我们出车祸的地方就在配店房附近。但是前几年已经拆了。”
  夏冰洋让她画了一张图,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718省道还在老地方,只是公路边的建筑教之六年前有了翻天覆的变化,现在省道两侧建起了加油站,汽车城,还有成片的旅店和饭馆。
  夏冰洋在公路上开了二十几分钟,按照栾云凤画的地图找到了配电房所在的位置。
  正午的太阳毒辣,阳光像一根根被烧红的针似的扎的人刺痒难耐。夏冰洋戴上墨镜遮挡阳光,下了车甩上车门,站在路边往前眺望,只看到辽阔的旷野,几辆货车分散在堆满砂石的土地上往下卸着沙子。
  配电房已经被拆除了,这里要兴建一条新的公路。
  纪征说在配电房等他,但是配电房对他而言已经不存在了。或许纪征就在这里等他,或许他和纪征现在离的很近,但是他见不到纪征。
  夏冰洋看着正在施工的旷野发怔,不知不觉就在毒日头低了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为了贪凉,把衬衫扣子解到了第三颗,脖颈连着大片锁骨都暴露在阳光下,没一会儿就被阳光晒红了。
  他一向对紫外线有些过敏,直到皮肤被晒的痛痒才发觉自己站在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日光浴,他想回车上避一避太阳,一转身,双膝发软,竟有些使不上力。得亏他反应快,及时弯腰撑住了车头,要不然非得给他的座驾跪地请安。
  夏冰洋扶着车头定了定神,然后穿过马路走向路对面的一间超市,路上从兜里摸出一颗口香糖丢进了嘴里。
  超市里开着空调,一台装满各色冰淇淋和雪糕的冰柜摆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夏冰洋本想买瓶水,但看到冰棍又改了主意。
  他想买根冰棍,但是面前挡着几个穿着某小学校服的小学生。
  这几个孩子或许是零花钱不够,或许是选择困难症发作,总之他们挤在冰柜前迟迟不离开,个个把脑袋伸到冰柜里面,针对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
  夏冰洋等了一会儿,两分钟后,他的耐心就耗光了。他抬手搭在一个小男孩儿的肩上,道:“帅哥。”
  小男孩儿回过头,露出一张滚圆的小胖脸,一脸懵逼的看着夏冰洋。
  夏冰洋戴着墨镜,露出的下半张脸没什么表情,且他双手揣兜,流里流气地嚼着口香糖,看起来颇不好惹。尽管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亲,但还是没压住从他骨子里散出来的那点冷酷的气质。
  他对小男孩儿说:“让我插个队,我请你们吃冰淇淋。”
  几个孩子看着他发懵。小男孩不知是被他说服了,还是被他恐吓住了,赶紧退到一边,给夏冰洋让了一条路。
  夏冰洋扯下一个塑料袋,先往里装了一根绿豆沙冰棍,看着几个孩子问:“吃哪个?”
  孩子们互看一眼,不敢说话。
  夏冰洋没有再问一遍的耐心,替他们做主往袋子里装了几盒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拿到收银台结了账。
  几个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他走出了超市。
  夏冰洋把自己的冰棍拿出来,直接把袋子递给了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羞涩道:“谢谢叔叔。”
  夏冰洋脸色一沉,又把袋子夺回去,手指按着墨镜轻轻往下推,露出的双眼微微一眯,充满威胁道:“叫我什么?”
  他骚包多年,对自己游览人间春色的皮囊非常有自信,最听不得被人叫叔叔。在他心里他永远青春无敌又帅又骚。
  小男孩儿也是个聪明人,立马改口:“谢谢哥哥。”
  夏冰洋这才把冰淇淋还给他,走之前还不忘告诫他们:“以后不要吃陌生人给你们的东西。”
  回到车上,他坐在驾驶座吃冰棍,打算把冰棍吃完就开车返回。
  而当他把冰棍吃完了,计划却被打乱。
  他从今天早上就试图和纪征取得联系,但是纪征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当他手机响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任尔东之流,接通了道:“说。”
  “冰洋,你到了吗?”
  听到纪征的声音,夏冰洋微微一怔,然后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通话显示,是纪征没错。
  夏冰洋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尽量自然道:“我到了,你在哪儿?”
  纪征站在配电房墙边的阴影里,四周是杂草丛生的旷野。天气很热,他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但脖子上的一圈汗水还是浸湿了白色衬衫的领口。
  他拿着手机,放眼看向四周:“我在配电房,你呢?”
  夏冰洋转头透过车窗看向四野阒然的旷野,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不存在了,只剩耳边一缕属于纪征的声音。
  他迟迟没有说话,手中没吃完的冰棍儿渐渐地融化了,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似的黏腻腻的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淌。冰凉的刺激感让他稍稍回神,他用肩膀夹着手机,从驾驶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上绿色的粘腻液体,道:“配电房已经被拆了,我看不到你。”
  纪征也迟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看不到你。”
  他虽然看不到纪征,却能从纪征的声音里看到纪征的脸,纪征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比记忆里更添了沉毅和稳重,但他从来没有听到纪征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声音里的纪征似乎在失落,在惆怅,在感伤。
  夏冰洋心里好像被人拿针刺了一下,一阵刺痛过后,心慢慢冷了下去,又慢慢热了起来。
  夏冰洋怕暴露自己的情绪似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紧紧握在手里,趴在方向盘上默默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等到自己平静了下来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一时间,他和纪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着对方说点什么。
  纪征拿着手机往停车的路边走,微低着头,留神听手机里的声音,但是电话那边始终寂静,最终还是他打破沉默。
  他勉强笑道:“能和你取得联系,我很高兴。”
  夏冰洋慢慢坐直了,低垂着眸子,沉寂的脸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笑容:“高兴吗,我听不出来。”
  纪征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在车里,道:“真的,我很高兴。”
  夏冰洋心里明明信了,嘴上却说:“我不信。”
  纪征听着他在手机另一端说话,心里忽然有些恍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夏冰洋闹脾气的方式依然这么孩子气,夏冰洋语气中单纯的执拗,和因心中烦闷而刻意彰显的冷淡,都和许多年前和他打羽毛球打输了,便把球拍往地上一扔,对他大呼‘不公平!风都往在我这边吹!’的夏冰洋毫无差别。
  听着夏冰洋对他任性的发脾气,纪征心里泛起层层暖意,似乎和他夏冰洋从来没有远离过,夏冰洋还是那么信任他、依赖他、亲近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近到可以随时触碰到彼此的地方。
  纪征强制自己不要再回忆过去,也不要再继续深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他把手机拿开,仰头看着车厢顶部长叹出一口气,然后微微笑着说:“是真的。”
  夏冰洋微乎其微地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轻地几乎捕捉不到,道:“反正我不信。”
  “那我怎么做,你才相信?”
  夏冰洋微微翘着唇角,淡淡道:“再说一遍,我就信你。”
  纪征便道:“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我很高兴。”
  夏冰洋又把手机拿下来,防止声音漏进去似的用手捂住,扭头冲着窗外笑了一会儿,然后清了清嗓子,刻意把自己的声线拿捏的平静又清冷,对纪征说:“我也是。”
  纪征无奈似的低低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夏冰洋等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说话?”
  纪征道:“听你说。”
  “我说完了,你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
  纪征沉默片刻,道:“当初说好了不再联系,我不想打扰你。”
  夏冰洋顿时就恼了,方才有意让对方感受到的成熟和稳重全都崩塌:“谁跟你说好了,你别胡说八道!”
  纪征再次沉默,许久才道:“抱歉。”
  夏冰洋再次扭头看着窗外,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想再提那件事。”
  纪征道:“好,不提了。”
  虽然没人看的到,但夏冰洋还是故意冷着脸,又道:“你在国外,我联系不到你。我只能等你联系我,但是你一直没有联系我。”
  纪征笑道:“现在不是联系上你了吗?”
  夏冰洋道:“但是我看不到你。”说完,他皱起眉,忍无可忍似的问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纪征放眼看了看四周,道:“我现在就在配电室。”
  “我是说你后来去哪儿了?我一直联系不到你。”
  纪征现在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夏冰洋的过去对他来说是未来,他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只好沉默以对。
  夏冰洋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奇蠢无比的蠢问题。
  虽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纪征还是向他保证:“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及时告诉你。”
  这句话很中听,夏冰洋被他安抚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纪征不想继续这个充满未知的话题,有意把话题岔开,问道:“你让我去找的那个女人是谁?”
  “没谁,只是一桩车祸……”
  夏冰洋蓦然噤声,双眼盯着挡风玻璃前被阳光晒的发黑的公路,顿了片刻才道:“纪征哥。”
  “嗯?”
  “你在12年7月17号?”
  “是。”
  夏冰洋心里顿时有些振奋,自言自语道:“那场车祸对你来说只过去了四个月。”
  纪征听到了,追问道:“什么车祸?”
  “你今天早上见到的女人叫栾云凤,她的丈夫在车祸中撞死一个人,结果在逃逸过程在又发生车祸,她的丈夫也死在了车祸中。车祸现场就是718国道的配电房附近。但是栾云凤说当年车祸现场还有第二辆肇事车辆,意外死亡的不是肇事者,而是受害者。我手里的案卷资料不齐全,案发现场路边的住户也大都搬走了,调查有很大的难度,但是你……”
  “你想让我帮你调查这起车祸?”
  纪征平静地截断他的话。
  夏冰洋悬着心问:“可以吗?”
  纪征轻轻一笑:“当然可以,你的事,我怎么能不帮忙。”
  “那太好了,我把资料给你发……怎么发不过去?”
  纪征毫不意外,毕竟他们之间隔着六年,能够通话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离奇事件了,资料当然无法跨越时空发送过来。
  纪征道:“不用发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弄到。”
  手机里传出一道‘刺啦’电流声。
  夏冰洋看了看信号格,果不其然,信号正在逐渐衰退。
  他正要说话,就听到纪征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道:“下次再聊,冰洋。”
  夏冰洋紧紧握着手机,似乎想握住最后一格仅存的信号,向他追问:“什么时候?”
  “很快,我保证。”
  他只保证会再次和夏冰洋联系,却没有解释该如何保证,他也解释不清楚。向夏冰洋立下保证后,通话就中断了。
  纪征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出神,直到身上的汗被车里的冷空气蒸干,衣服面料寒敷敷地贴在身上,又有些冷了,才关掉冷气下了车。
  纪征扶着车头面朝公路站定,回头看了看距离公路十几米远的配电房,又看了看路边的建筑和可能存在的摄像头。
  路两边比较空旷,距离公路百米处有一片自建房,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地方就是这间配电房。还有马路斜对面的一间小饭馆。
  他穿过马路,走进饭馆。小饭馆里人不多,饭点儿也只有寥寥三个人,系着围裙的厨师兼老板坐在柜台后翘着腿看电视。来了客人也不积极。听见动静的老板娘骂骂咧咧地从厨房出来迎客。
  纪征看着墙上的菜单随便点了两碗面,留住转身要进厨房的老板娘:“大姐,向你打听件事。”
  老板娘先把老公赶到厨房做饭,才在纪征旁边坐下,笑得喜气盈盈:“什么事儿?”
  纪征掂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道:“前些天,这个地方发生过一起车祸,你知情吗?”
  老板娘见他眉眼深蔚,气质清贵,有意和他多说两句话:“你是说龚海强撞死人那件事儿啊?”
  纪征点头:“是。”
  “晦气死喽!”
  老板娘指了指门口:“就在我们店前边,一年的财运要败光喽!”
  “你看到了?”
  “没有啊,那两天下大雨,雨水泡发地板,我们小店关门修地板呢。”
  老板娘搬着板凳凑近纪征,道:“不过我都听说了,龚海强撞死了老木匠雷红根,老木匠儿女向龚海强的老婆要了三十多万!欧呦,一个黄土没脖子的糟老头,死了竟然值这么多钱。”说着又道,“龚海强撞死人还想逃,结果又出车祸,把自己害死了,活该!”
  “一场车祸,死了两个人?”
  老板娘连连摆手:“不止两个人哦,出了那档子事儿没两天,警察从桥洞底下掏出来一具尸体!”
  纪征捏着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水,脸色纹丝不动:“什么尸体”
  “一个女孩子,被脱的精光。还被那个啥啦。”
  老板娘撞了撞纪征的肩膀,故作暧昧道。
  纪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问:“女孩儿是怎么死的”
  “被人糟蹋啦,死了以后就被丢在桥洞里,前些天下大雨,发洪从桥洞下面冲出来了。”
  “案子破了”
  “破了破了,不到一个星期就破了,要不然我们怎么能放心啊,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就那么死了,真是吓死人……”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地痛斥凶手的丧心病狂,纪征没有听下去,回头看了看店门口,问道:“你店里装摄像头了吗?”
  “没有,谁有闲钱装那玩意儿,中看不中用。”
  纪征掏出钱包数出一碗面钱搁在桌上,谢过老板娘就往门口走。
  “你不吃饭了?”
  老板娘在后面问。
  纪征回到车上,驱车返回的路上拨通了闵成舟的电话。


第10章 黑林错觉【10】
  午饭是小姜定的酸笋炒肉和水煮肉片,外加杂鱼汤。打开饭盒,辛辣的香味立刻蹿的满屋都是。
  纪征连忙放下筷子把办公室里的落地窗推开。他本想忍着吃一点,结果辣椒刚沾舌头就出了一头的汗。他不是不喜欢吃辣,而是对辣椒有些过敏,任何辛辣的食物都有可能导致他高热发汗,更严重的结果就是呼吸受阻。
  不过这次订餐事故不能归罪于小姜,纪征几乎从不在公司吃饭,他往往只上半天班,每每赶在饭点之前离开公司。今天留在公司吃饭的原因则是家里没人,而他要在办公室见客,所以才临时决定在公司吃饭。
  纪征连喝了两杯水,用纸巾擦掉额头的汗,撑着额角等胃里的不适感慢慢消失,然后端起两盒菜走出办公室,摆在聚在一起吃饭的几名护士的桌上,笑道:“我没碰,给你们加餐。”
  护士长刘姐看到菜品,不悦道:“这是谁定的菜?不知道纪医生不能吃辣?订餐之前也不问问各人的口味,怎么做的工作!”
  小姜含着一口米饭愣住了,怔怔地看看刘姐,又看向纪征。
  纪征道:“是我自己定的,送餐的可能搞错了。”说完返身走向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前回过身,对小姜招了招手。
  小姜小跑过去,冲他连连作揖,窘的脖子都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不能吃辣。”
  纪征笑道:“这次不怪你,是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下次帮我买比较清淡的菜好吗?”
  “好好好,对不起,纪医生。”
  纪征摆摆手,推开办公室门要进去时握着门把手略顿了一顿,回头向小姜笑道:“那把你的零食给我一些吧,我随便吃一点。”
  小姜连忙把自己藏在抽屉里的一袋面包和一盒奶油夹心饼干贡献出来。纪征接过去,道声谢谢,回办公室了。
  面包太干,饼干又太甜,纪征吃了一个小面包,几块饼干,喝了两杯水,差不多也就饱了。
  他这边吃完了午饭,手机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
  闵成舟问:“是D座写字楼?”
  “是,我让助手下去接你。”
  他拉开办公室房门站在门口把小姜叫过去,让她到楼下接一位‘闵警官’。
  小姜很快把闵成舟领了上来,敲了敲门道:“纪医生,闵警官到了。”
  闵成舟走进来,颇为好奇地参观他的办公室。
  “你这儿的确布置的比其他人的办公室风雅。”
  纪征在他面前很放松,把穿了一上午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整理着衬衫袖口笑道:“我不认为你看的出阳春白雪和附庸风雅。”
  闵成舟翘起食指指他两下:“小瞧我了,改天我请你古玩市场走一趟,你就知道我肚子里有多少存货了。”
  纪征笑了笑,抬手引向会客沙发:“坐。”
  两个人相对坐下,中间隔了一张茶几。
  闵成舟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问他:“学会没有?”
  纪征端着一杯水,交叠双腿,微微倾着身子倚着沙发扶手,笑道:“没有。”
  “不抽烟不喝酒,真无法想象你怎么能这么自律。”
  “习惯而已。”
  闵成舟点着一根烟,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道:“我从会场偷偷溜出来见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纪征不和他过多迂回,直接问起四个月前发生在718省道的一场交通事故。
  闵成舟有些惊讶:“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纪征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我一个律师朋友帮龚海强的遗孀栾云凤打官司,偶尔和他聊起了这桩案子。”
  他无意对闵成舟说谎,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六年后的夏冰洋通话这一离奇事件。如果如实告诉闵成舟,闵成舟必将问出许多他自己也想不通的问题,所以为了轻便省事,说谎变成了唯一不二的选择。
  闵成舟立刻就信了他,道:“的确,栾云凤一直在上诉。”
  “为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事故现场还有另一辆货车,是肇事车辆之一。她的丈夫龚海强不应该为雷红根的死负主要责任。”
  “她有证据吗?”
  “就是因为她没有证据,所以才不好办。”
  “那能确定龚海强是撞死雷红根的肇事者吗?”
  闵成舟正色道:“确定,车祸发生的时候,718路段巡逻的协警刚好经过,目击车祸发生的全过程。龚海强撞死人后企图逃逸,这名协警就去追,结果造成龚海强发生二次车祸,车子冲下公路,龚海强当场死亡。这名协警被引咎追责,已经被开除了。”
  “没查到栾云凤口中的第二辆货车?”
  “没有,车祸现场被那天的大雨冲刷的很干净,几乎没剩什么东西。”
  纪征垂眸沉思片刻,道:“我能看看案卷吗?”
  闵成舟疑道:“你怎么这么上心?”
  纪征笑道:“受人所托。”
  这是真话。但是在闵成舟听来,他受律师朋友所托。
  闵成舟犹豫了片刻,考虑到这桩车祸几乎已经透明了,没有可遮掩的要密,而且他不愿意抚了纪征的面子。他现在还对纪征有些愧疚。
  “好吧,我找找。”
  他拿出手机登陆邮箱,找到技术队队员扫描后发到他邮箱里的电子版案卷,然后把手机递给纪征:“这就是。”
  纪征放下茶杯,接住他的手机,从第一页往下看。
  案发时间是4月15号傍晚6点23分,案发过程一如他已经探听到的。他草草翻过详细案发过程,找到拍摄的两张现场照片。
  718路段只有一个摄像头,案发现场又恰好卡在摄像头视野内的边缘区,所以只拍摄到被撞死的老人喋血街头的一幕。
  4月15号正在下暴雨,照片上的老人被压断胳膊,半张脸血肉模糊,趴在公路上,身下的血随着雨水往路边的低洼流去。
  当天雨势太大,现场除了尸体,其他的车辙印和血迹都被雨水尽数冲刷,且摄像头像素很差劲,加上暴雨天能见度不高,导致这唯一的一张现场照片呈现出高糊状态,像打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
  纪征余光看到闵成舟起身走到窗前抽烟,趁闵成舟不注意,用手机拍了一下现场的照片。
  往下翻就是目击车祸发生的协警徐辉的口供。
  徐辉的口供详细的陈述的目击车祸和击毙龚海强的全过程。
  简单来说,就是徐辉在沿既定轨迹在718公路巡逻时,亲眼目睹了龚海强驾驶一辆面包车超速行驶,在超过他驾驶的警车后,和一个行走与右侧人行道的老人相撞。
  当时徐辉驾驶的巡逻车由正东向正西行驶,老人和龚海强驾驶的面包车也是从东向西,两辆车和一个人沿同一方向行进。
  公路正中间有一条隔离护栏,用来将公路分为两条单行道,也为了防止车辆擅自掉头引发交通事故。而隔离护栏每隔百米就有一道仅供行人穿行和调转方向的缺口。
  老人想要从隔离护栏缺口掉头,却被超速行驶的龚海强撞死,撞死老人后,龚海强驾驶面包车逃逸,协警徐辉就势驾驶警车向其展开追捕,却遭到龚海强故意用车身撞击警车等等的袭警行为,徐辉没有放弃追踪逃逸车辆,但没想到龚海强速度太快,雨天路面湿滑,龚海强驾驶的小面包车冲下公路再次发生车祸,龚海强当场死亡。
  拍下照片后,纪征把闵成舟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端起杯子不经意似的又问:“桥洞下的女尸和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闵成舟靠在窗口抽着烟一顿:“女尸?”
  纪征道:“车祸两天后,桥洞下就出现一具女孩的尸体,这是巧合吗?”
  闵成舟勉强笑道:“你行啊你,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着摆摆手:“这是两码事儿,桥洞下的女孩儿死于奸|杀,后被抛尸。不过案子还没破,悬住了。”
  “没有抓到凶手?”
  闵成舟皱眉思索片刻,道:“算抓住了,但也没抓住。”
  纪征不搭腔,等他说下去。
  闵成舟回到沙发上坐好,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道:“死去的女孩儿叫洪芯,死因是颈部被插入军刺状刀具,造成失血休克。死前被强|奸了,死后被弃尸在718省道旧桥洞,所以这件案子也叫‘718桥洞藏尸案’。洪芯生前是服装厂里的一名女工,那个服装厂就在718省道边上。我们查到4月15号中午3点左右,洪芯搭乘服装厂老板彭茂的车离开服装厂,据洪芯的室友说,洪芯当天要进市里办事。服装厂的老板彭茂有杀人嫌疑,因为洪芯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并且厂里其他员工都看到过洪芯曾在夜里进入彭茂的单人宿舍,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正常。法医鉴定洪芯的死亡时间是4月15号下午5点到8点之间。并且在洪芯的指甲盖里发现一块组织,经鉴定,属于彭茂。而且我们在彭茂的车后座上发现了洪芯的头发和血迹。”
  纪征虽然不了解行事侦查的程序,但是在一个有嫌疑作案的人的车里发现死者的毛发和血液,这已经算是确凿的客观性证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捕彭茂?反而将此案悬置?
  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并不专业,至少远远不如闵成舟专业,既然闵成舟说此案悬置,那就必定有悬置的理由。
  闵成舟看出了他的疑虑,苦笑道:“没错,我们搜集到的客观性物证和人证都把凶手指向洪芯的老板彭茂,彭茂的作案嫌疑很大。但是我们没能逮捕他,也没能破案。”
  纪征十分有分寸地向他一笑:“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闵成舟叹了口气,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道:“彭茂死了。”
  纪征略微一顿:“死了?”
  “就在我们立案侦查其间,彭茂的服装厂仓库失火了,现在都查不出是谁干的,估计是是洪芯的家人蓄意报复。”
  “他们知道彭茂有作案嫌疑?”
  “服装厂的工人做人证,证实彭茂对洪芯有不轨的心思。警察又在彭茂的车里找到洪芯的毛发和血迹。虽然我们警方没有正式逮捕彭茂,但是也找过他多次,他的嫌疑早就藏不住了。”
  “那彭茂是怎么死的?”
  “吞了几片头孢,外加一瓶白酒,死在送医院的路上。”
  纪征皱眉想了想,道:“是……畏罪自杀?”
  闵成舟点点头,道:“只能是这样。”
  杀死洪芯的凶手彭茂为逃避法律制裁,在证据俱全,无法狡辩的情况下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其实是一种极度自私的作为,是对渴望缉拿凶手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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