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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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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谢宏摸摸下巴,这事儿可不好解释,难道要告诉你,历史上的宁王之乱就是你搞定的?这是历史的必然性?

“伯安兄,你可以这样想,江南初定,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得到消息后,动荡的程度只怕尚要在蓟镇和京城之上。宁王的反乱很可能会加剧这种状况,所以,去掌控局面的人不能光会打仗,其实也未必有仗打,咱们这边没有兵啊。”

谢宏两手一摊,不负责任的说道:“我在江南有不少布置,可现在却只有一支海军能用得上,其他的,都只能是鞭长莫及了,所以,必须得想办法安抚江南人,甚至借用他们的力量平叛,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到呢?”

对于谢宏做甩手掌柜的打算,王守仁也是洞若观火,不过仔细想想,对方说的话倒也没错,这任务确实非自己莫属。谢宏手下不乏勇武之人,也不乏干吏能员,不过善于处理复杂情况,军政皆通的也只有自己了。

不过,陆完上路已逾十日,自己现在赶上去,能来得及吗?王守仁皱了皱眉头。

看出了对方的顾虑,谢宏摆摆手道:“伯安兄,你不用担心路程的问题,你不用走陆路,只需到天津,然后从海路直取宁波,天津有船等在那里,再加上驻留当地的海军,打不赢至少还是可以从容撤退的。”

王守仁凝神看着舆图,并没理会谢宏的未谋胜,先虑败的说法,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问道:“谢贤弟,你这轮船入得了大江么?”

“当然了。”谢宏微微一笑,王阳明就是王阳明,这么快就找到诀窍所在了。

“那好,我有些成算了,事不宜迟,我立即出京,赶赴天津,尽快南下。”王守仁也是个痛快人,长身而起,立时便要动身。

“扈指挥,江南的情势也很紧急,不如你率威海众壮士,护送伯安兄南下吧。”让王守仁两手空空的去江南,谢宏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盘算了一番,倒是想到了一支可以抽用的力量。

威海的义勇军很精悍,可人数却不多,列阵而战的话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放到江南去,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可以当个保镖什么的。

“我不去,我要去宣府杀鞑子,”扈三娘把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南下,“这样吧,我安排一下,让其他人跟着王先生走,然后我自己留下,嗯,就在江大哥麾下当个骑兵,这样总成了吧?在大明打仗多没意思啊,要打,还是打鞑子来的过瘾。”

“也罢,那就这样吧。”谢宏撇撇嘴,连个女中豪杰都知道打内战没意思,可咋就总有人喜欢这口呢?但愿这次危机是大明境内进行的最后一场战争,以后,就只有开疆拓土的战争了。

有王守仁去江南,谢宏也不再担心宁王能闹出多大祸患,要知道,历史上的王守仁可是在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生生的把宁王给玩死的,现在他至少有了一支舰队,和半个江南的力量,应该没问题的。

放下一桩心事,他又转向了韩辅:“韩总兵,你和江大哥交接一下……”

“末将遵命。”韩辅虽然没什么不甘心的,可神色还是有些黯淡,连上阵拼命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这待遇可比王守仁差多了。

“京城的禁军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障好京城到居庸关的通畅,一旦有变,立刻封闭关门,严防死守,切不可令半个鞑虏潜越边关。”

“侯爷!”韩辅猛的抬起头,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这项职责不比上阵杀敌轻巧,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重要性尤有过之,这是把后路交在了自己手上啊!

“蒙侯爷信任,委以重托,末将敢不效死!侯爷放心,关在人在,关破人亡,绝无差错!”

“很好,江大哥,韩总兵,你们尽快交接,交接完毕之后,我们立即启程,西行勤王。”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遗漏之处,谢宏更不迟疑,霍然起身道。

“喏!”二将应命而去。

“谢兄弟,有些东西,你应该来看一下。”眼见谢宏启程在即,唐伯虎突然开口道。

“是什么?”

“皇上下旨之后,一直在豹房里呆了几天没出来,圣驾离京后,我问了祖将军他们,他们说,皇上一直在推演兵棋,走的时候也没有收拾好,所以……”

祖大焕的意思是说,从中可能会看出正德的战略构想,但唐伯虎不懂军事,更不懂兵棋,所以,只能暂时将豹房封存,直到谢宏回来了,他才记起这茬。

“伯虎兄,这消息来的正好,我正愁这事儿呢,走,我们快走。”宣镇不算大,可也不算小,鞑虏的动向不明,正德的战略构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想追也没有目标,谢宏闻言自是大喜。

主人离开后,偌大的西苑显得空荡荡的,仿佛在提醒着什么一样,谢宏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到了豹房。

豹房的布置跟军事学院的大厅差不多,沙盘遍地,地图也挂得到处都是,唯一的不同就是角落里的那张台球案,可从上面的灰尘看来,这东西也有阵子没人碰了。

当中是一个大沙盘,那是大明整体的构局,几个小一些的放在一边,从标注看来,有宣府的,京畿的,还有大同的,上面都散落着不少旗子和棋子,尤以那个大沙盘上面最多。

祖大焕从旁解释道:“皇上考虑的很周全,只是未免太多虑了些,按说,战场应该不会延绵到大同才对,宣镇乃是京畿门户,破了宣府,就可以长驱直入,以末将之间,战斗很可能会在沙岭或者土木堡故地打响。”

谢宏却没理会祖大焕的解释,他的视线很快集中在了大同镇的某个地方,那里的旗子并没有被放倒,而是从宣府境内一路绵延了过去,看起来,像是正德认定了的最终方案。

除了小旗,那里还有两个棋子,一红一黑,一个代表着鞑虏小王子,一个代表着近卫军和正德本人。很有可能,那里就是正德认定的决战之地,那是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的名字叫应州。

很显然,正德推演了很多种可能性,可最终他认定了决战之地在应州,谢宏苦笑,这算是明明白白的犯糊涂吗?

鞑虏击破宣府却不攻居庸关,里面八成是有阴谋的,而战事若是往大同镇绵延过去,那阴谋的程度和涉及面也更深更大了,否则鞑虏干嘛要向西退却呢?难不成他们要逐一把大明九边扫平过去?开玩笑,他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了。

想到这里,谢宏突然心中一动,转头向唐伯虎问道:“伯虎兄,从辽东送来的那些大炮,皇上可有带上同行?”

“没有。”唐伯虎摇摇头,解释道:“除了日前军器司完工的那些新装备之外,皇上什么都没带,那些大车都被他用来装粮食和辎重了。”

果然,谢宏苦笑,二弟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懒得跟那些大臣纠缠,所以干脆多备下了些粮食,当做是后手,反是把野战用处不大的大炮当做累赘丢下了。

“也罢,我还是尽快出发,赶上去吧。”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军器那些东西其实也够用了,反正只要二弟知道有阴谋,他总是会有办法的提防,因为他是明武宗,前世的历史上,他就是在一片明枪暗箭中独自前行的。

举目西望,天空蔚蓝,谢宏在心中默念,天若晴朗,你便安好,在我赶到你身边之前,一定不要出意外啊。

……

冠军侯匆匆而来,急急而走,一共在京城停留了不到两个时辰,很多百姓甚至是直到谢宏离城而去的时候,才听到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送行。

谢宏麾下是清一色的骑兵,看起来更加威武些,可不知怎地,百姓们却不似给正德送行那天那样欢欣雀跃,心中反而涌起了浓浓的担忧之情。

也许是因为今天从紫禁城中传来的琴曲不复日前那般激昂,反而充满着悲戚和不舍吧。又或者是皇上就是那种天生让人没法替他担心的人,只要看到皇上满不在乎的神情,大家就不会为胜利而挂怀,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谢兄弟,是公主殿下和杨小姐为咱们送行来了。”刀疤脸提醒道。

“嗯,知道了,尽快赶路吧,千万莫要误了时辰。”谢宏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纵马前行。

第678章 明知山有虎

“这该死的雨,明明就快到冬天了,怎么会突然下雨?”京城虽然很晴朗,可宣府却是阴云密布,过了榆林堡之后,又开始下起雨来。

雨势倒不是很大,可深秋的雨,带来的却是一片冰寒,顺便还泥泞了路面,使得行军变得更加艰难了。

士兵们当然很辛苦,某个求战心切的统帅也有些郁闷,要是他知道正在后面追赶自己的某人,发出了那样的祈福,他一定会很欣慰的,自己就是想好好的打一仗,怎么就这么多人跟自己作对呢?

“陛下,这样也好,下雨让咱们行军不便,可同时,鞑虏游骑骚扰的力度也降低了。要是被他们持续骚扰下去,等到了土木堡或者宣府进行决战的时候,将士们的精气神恐怕就会差很多了。”随军参赞的温和却有不同的见解,他出言宽慰道。

宣府边军主力溃灭,残兵只能紧守各处要隘,于是导致了宣府境内鞑虏游骑出没不绝的状况。这些游骑多则百多人,少则十余人,在宣府境内大肆劫掠,即便遇到大队人马也不肯轻易退走,而是远远窥探,时不时的还会趁夜骚扰。

这情况令温和很是头疼,追吧,敌人见机极快,短距离内肯定追不上,追的太深入的话,敌情不明,谁知道鞑虏有没有埋伏?任他们骚扰也不行,正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所以说,这场雨来得很及时,至少将鞑虏的游骑都驱赶开了。

同时也暴露了近卫军的一个弱点,那就是斥候力量薄弱,这也是没办法的,骑兵本来就难训练,近卫军成军不过三年,又怎么可能打造一支精骑出来?

对鞑虏的游骑骚扰战术,正德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是蒙古鞑子的特色战术之一,对于硬啃不下的堡垒和大军,他们就分散出击,以游骑扫荡敌境,破坏对方的生产力,掠夺对方的人口,尾行对方的大军团,已达到骚扰的目的。

这招曾在欧洲屡屡建功,因为当时的欧洲人的作战方式,还是类似春秋时代的贵族战法,就是双方约定时间、地点,然后进行会战,结果被蒙古人不讲规矩的战法搞得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这些东西是谢宏告诉正德的,所以他特意带上了三千营,为的就是屏蔽鞑虏游骑的骚扰。不过,三千营的兵马虽然尚算精锐,可却没打过什么仗,要是跟鞑虏对冲砍杀,也许可以不落在下风,但是搞这种斥候战,他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温将军,你还是坚持认为决战地点会在宣府或是土木堡?”不过,既然是预计中的麻烦,却也不会给正德造成困扰,他反而饶有兴致的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回陛下,鞑虏此次来势汹汹,形势也是一片大好,或者就地劫掠,或者东行攻关,都是上上之策。若是退向大同,要是搞不好的话,很可能会被大同边军和近卫军两面夹击,末将实在想不出,鞑虏到底为何会行此不智之举。”

在军事学院呆久了,温和也很清楚正德的脾气,在学术领域内,这位少年天子很少会发脾气,总是会很耐心的进行探讨,所以,他语气恭敬,可态度却是坚决。

“何况鞑虏如今既然游骑四出,甚至已经快到了居庸关下,很显然是刺探道路,为大军开道的意思,只是他们没想到,陛下出兵会如此如此之快罢了。等到游骑传信回去,以鞑靼小王子的脾性,想必就会整军前来了。”

大明皇帝在此,对于那个素有大志的小王子来说,已经构成了绝佳的诱惑了,温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会让小王子放弃宣府的大好局面而不顾,冒险向西退却。

会发生那种情况的唯一理由,恐怕就是对方被皇上的王霸之气吓跑了,可就算是那样,他也应该往北跑啊?何况,温和左右四顾,无论如何也没看出来,自家这五万多人马,凭什么能吓跑小王子。

“当然有理由了,小王子不笨,既然他知道朕来了,他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只要能打败朕,大明就会陷入混乱,然后他就可以进取中原了,温将军,你说,伯颜猛可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知道这样您还亲征?皇上您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哇,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夙夜忧心么?温和无言以对。

“所以啊,在土木堡决战,他肯定会觉得离居庸关太近了,怕朕浅战不利之后,立刻退往居庸关,又或者京师有后援开到,指使他功亏一篑。宣府也是同样的道理,朕要是进了城,他就只能束手无策,同时,在宣府城下决战,他又怕被两面夹击,毕竟宣府将士都是忠勇之士啊。”

“陛下的意思是,小王子要诱敌深入?”话一出口,温和也是大觉荒谬,皇上的话倒也不是没道理,可是,往大同退却来诱敌深入,这事儿太离谱了点吧?难不成大同就不是大明的边镇,那里的将士就不……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一寒,想到张俊的那场有些诡异的败仗,一个令他惊悸的念头在脑海中若隐若现,让他悚然而惊。

“皇上,莫非……”

“里面肯定是有些说道的,大哥说过,不管事情有多不合理,可只要将更加不合理的那些可能性排除掉,剩下来的那个就是真相。”正德很少会一本正经的分析问题,可温和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在军事学院做推演的时候,皇帝经常都是这副神情,他见得多了。

“朕推演了很多次,就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最合理,否则无法解释,大哥屡次叮嘱之下,张俊为什么还会贸然出击,而且又是在那么一个地方交战。呵呵,张俊很可能也是认为,前后夹击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吧?”

“大同有人勾结鞑虏!”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温和哪里还不明白,宣府兵败的战场在顺圣川之畔,那条河,正是分割宣府和山西的分界线!

“那陛下,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执意进兵,甚至还制定了深入大同的作战计划?那里有阴谋啊!”得出了结论,而且还是被皇上引导着得出来的,温和也是极其费解。就算还没有实据,不能确定大同的异动,可总也不能眼睁睁的往陷阱里跳吧?

“所有情况朕都推演过了,不管谁参与了,到底有什么阴谋,可那个小王子要是想抓住朕的话,还是得真刀真枪打一仗的。”

正德傲然道:“朕是大明天子,大同镇就算有再多的阴谋家,他们也没办法煽动大明的将士倒戈,既然如此,又何惧之有?就让鞑子们放马过来,酣畅淋漓的战一场吧,哈哈。”

从出京开始,正德就一直没有骑马,而是跟近卫军将士走在一起,因此,温和等将官也都是步行,马匹要么是战马,要么充当了拉辎重的驮马。

温和本是跟在正德身边的,可却被这番霸气外泄的言辞给震住了,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和当初的王守仁、唐伯虎一样,温和从来没想到过,会有某位皇帝说出这种话来,万乘之尊,不是应该有危险就回避吗?

怎么会有这种天子?知道有阴谋都不退避,反是迎难而上,难道他感觉不到恐惧吗?不过,若是抛去天子那层关系,单纯把对方当做一位统帅来看,这倒是个魅力十足的统帅呢。

打仗靠的是什么?如果能保证神志清醒,必胜的信心当然是最重要的,这是士气的来源,也是军心的保障。

良久,温和才回过神来,这时他已经落后了许多,根本没法在一片火红色的身影中,找到那个目标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追上去了,因为他参谋的职责已经尽过,现在应该做好另一项职责了。

“有余力的人,去帮帮辎重队,让船队也加速,趁着雨还没停,敌人的游骑过不来,加速前进,早日到达宣府城。”

“喔!”细雨蒙蒙,遮不住蜿蜒而行的大军,冰冷的风,吹不散将士们高昂的士气,洋河水静静的流淌着,指明了将士们前进的道路。

……

残垣断壁,青烟袅袅,漫天的细雨,同样抹不去人间的罪恶,大明子民的安家乐业之所变成了废墟,一切的一切,无不倾述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滔天罪行。

死者已渺,造成这一切的当事者却恍若未觉,反而兴奋莫名的欢呼嚎叫着,只有时不时响起的尖声惨叫,才能证明,这里发生的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人间惨剧。

一处尚算完整的房屋内,一圈人席地而坐,圈内点着火堆,作为取暖之用,坐在正中间的,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

“那个小皇帝真的来了?”说话时,他眼睛瞪得老大,映着那堆火,尽显贪婪之色。

“回汗王,他们来的很快,现在已经过了鸡鸣山,再有几天就到宣府城了。”

“太好了,长生天保佑,成吉思汗的子孙终于可以夺回中原这个大牧场了。”

“大元复兴有望,汗王果然英明啊。”

“敌人已经深入宣府了,汗王,下令吧,带领孩子们击败明人的禁军,抓住那个小皇帝,一直攻到北京城下。”

欢呼和请战声四起,长老们完全没想到,这次的南侵行动居然这么顺利。宣府的边军自投罗网的全军覆灭了,然后明人的皇帝也跟个傻狍子似的,一头撞了进来,这不是成吉思汗保佑是什么呢?

“让各部集结,去宣府城。”伯颜猛可眼睛亮了亮,显然他心中也是大为意动,可最终,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却变得幽深起来,出击的命令中,杀气依旧,可却没有应有的狂暴。

第679章 神兵天降退胡尘

宣府城依然如故,可城里的人却不一样了。

站在城头的守卫者中,多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甚至连妇人都不少见,由此,足可见城内兵力的捉襟见肘。

这样的守卫者显然无法让人安心,所以,城内一直都是人心惶惶的,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大伙儿只知道,鞑子来了,自家的兵马却败了,连土木之役都稳如泰山的宣府城,如今已经岌岌可危了。

各处堡垒中都还有一些兵马,若是能集结起来,倒也是一支颇为可观的力量,只可惜张总兵败的太快太急,完全就没留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等到败讯传来,宣镇各地都已经有鞑虏的游骑在四下劫掠了,他们不光是为了劫掠,也是为了消灭分散的小股明军,所以,离开堡垒集结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于是,宣府城的守军也只能靠自己了,朝廷的援兵?也许会有,但月内,甚至年内肯定是看不到了。毕竟敌情未明,宣府的局势又已经糜烂,以朝廷一贯的作风,总是要探明情况,才会发兵救援的,到那个时候,鞑虏也差不多抢够了,自行退走了。

当然,当今天子是个圣明天子,不会置宣府人于不顾。但是,想到总兵府传出来的那个不能证实的传言,人们却又忐忑起来。

张总兵是个谨慎的人,弘治十八年那次轻敌冒进的败绩,是受了巡抚李大人的催促,这才会冒进中伏。这一次鞑虏来的又急又快,势头也是前所未有,以张总兵的性格,原本肯定是要观望一阵子,才会有所决断的。

令他的出兵的原因,是京城的来信。据总兵府的下人们说,自去年冬天起,京城和辽东就时常有信来。虽然没人知道其中的内容,可是,得信后张总兵就开始整饬兵马,巡视各处堡垒,春天过后,更是将宣府的主力集结在了宣府城。

从这一系列动作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张总兵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才出击的。最可靠的佐证就是,就在他出兵的前一天,他收到了最后一份来信,信上的内容依然没人知道,可送信的下人却看见了信封上的署名,发信的正是兵部衙门。

如此一来,就由不得人们不疑虑了,毕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皇上,没有见过那位宣府的神奇少年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变成和那些朝中大官们一样的人了呢?

要知道,巡抚也好,巡按也罢,从前的那些大人们也都有过一个辉煌的履历,就拿当年伴驾回京的张巡抚来说,据说他在河南任职的时候,当地百姓还给他立过生祠呢!

山穷水尽的宣府人开始绝望了,他们不敢再指望外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手中的武器,和鞑虏的自行退却上面,这些野蛮人终究并不擅于攻城,而宣府的城墙也还算雄伟。

于是,他们强忍这对鞑虏的憎恶和恐惧,勉力压抑着,让自己不去理会城墙外的那些不幸的同胞,他们很清楚,杀出去不但救不了人,而且还会把自己,和整个宣府城送进去。

久在边镇的人都知道,杀平民和俘虏动摇军心,本就是鞑虏的拿手好戏,以小队人马虐杀人的同时,大股人马就潜伏在旁,他们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样,却比狼更加凶残,也更加狡猾。

就在十月上旬的最后一天,乌云刚刚散去,天空中洒下了一缕久违的阳光,僵持的情势被打破了。副总兵陶杰衣冠不整的上了城墙,望着西面条条而起的大股烟尘,心下一片冰凉,鞑虏是要全力攻城了吗?宣府城顶得住吗?

“快,让人上城头就位,把滚木礌石都准备好,城墙根底下的房舍都拆掉,鞑子要是进了城,谁还想留得性命不成,怎地还舍不得身外之物,快,快去!”终归是宿将,陶杰虽惊不乱,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了出去。

只是,他自己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鞑虏虽然不擅长攻城,可终究拥兵十万,真要攻的话,硬啃也啃下来了。之前不攻城,他只以为是对方顾忌伤亡,所以才按兵不动,只是虐杀平民,试图诈城。

可现在看这烟尘,对方分明是全师而来,难道是他们没耐心了吗?看着正在往城头上跑的老弱病残,陶杰半分把握都没有。

“陶大哥,不然咱们……”

参将杨玉的眼神有些闪烁,声音也压得很低,虽然未尝把那个降字说出来,可他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张总兵已经殉国了,告急文书发出去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朝廷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八成是把咱们抛弃了,何必还死挺到底呢?”

“杨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皇上和侯爷又岂是那种昏庸无情的人,朝廷的援兵很快就会到的!”出声反驳的是游击靳英,如今宣府的将官就剩下了他们三人,剩下的人都随张俊出兵去了顺圣川。

“很快就到?”

杨玉勾了勾嘴角,嘿然冷笑道:“别说如今鞑虏势大,朝廷畏惧敌势不一定敢来了,就算来,援军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到?来的又不是三五百兵马,几万兵马从集结到行军,怎么可能在月内就到?而鞑虏大军就在眼前,咱们又能顶得了几天?”

靳英怒喝道:“别说不能降,就算降了,鞑子凶残似鬼,你又拿什么保证城中百姓的性命?”

“反正是个必败的局面,保住几个算几个吧。”杨玉阴测测的说道。

“你这畜生,只管自己活命,却要出卖满城父老,简直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的不是我,是朝廷!”杨玉红着眼睛向东一指,“张总兵出击,是朝廷下的命令,是朝廷害得宣府生灵涂炭,是朝廷不发援军,是……”

吼到一半,他突然发现两个同僚的眼神不对。从争吵开始起,陶杰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心思;而靳英那个死心眼更是一脸怒容,手都已经放在了刀柄上,杨玉已经在提防着对方拔刀砍人了。

可这会儿两人的表情却相当一致,都是呆愣愣的看着东边,仿佛那里有援军神兵天降了似地。否则的话,在这种当口,就算是一座金山,也不可能比援军更重要啊,他们倒是在看些什么?

还没等他转过下一个念头,城头已经零星的响起了惊呼声,而且有着扩大的趋势,声音中都是充满了惊喜之情,好像……

真的有援军?杨玉惊讶的转过头,其实已经不用去看了,高涨的烟尘固然说明了援军的数量,可从那低沉,却清晰可闻的歌声中,同样可以觑得一斑。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是国殇,是咱们大明的军队!”宣府还是有不少读书人的,举城存亡的关头,也有不少读书人上了城头,准备参与守城之战。这些人本来只是想尽尽心力,不认为自己能帮得上多大忙,可没想到的是,却帮忙见证了这样一幕。

屈大夫的国殇,悼念的不光是顺圣川的数万冤魂,也同样为了鞑虏入寇以来,惨遭屠戮的宣府军民,在这种时候唱起这样的歌,对方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是皇上来了,是皇上来救咱们了,看呐,看呐,那是皇上的黄龙旗!”欣喜若狂的呼声中,众人都是恍然如梦,只见那一片火红的海洋的最前方,一杆明黄色的大旗随风飘扬,上面一条九爪金龙鳞爪飞扬,如欲破图而出,不是黄龙旗又是什么?

三年前的春天,宣府人送走了圣驾,很多人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杆大旗了,毕竟天人殊途,见圣驾这种事,又岂能奢望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宣府最危急的时刻,这杆大旗再次出现在了,带着不尽的仁慈和愤怒,浩荡而至!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雄歌漫漫,远远的已经看见了鞑虏大军掀起的烟尘,可皇旗却毫不停留,长驱直入,战意昂扬。

“鞑虏,鞑虏退兵了!”西面的城墙上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惊呼,被御驾的气势震骇的军民们纷纷转头去看,只见烟尘如故,行进的方向却已经截然相反,没错,鞑虏确实正在撤退。

“万岁!”

“皇上威武!”

不管是做梦还是什么,总之危机过去了,皇上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了宣府,出现在大伙儿的面前,除了欢呼,宣府人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几个军将却都有些茫然,死里逃生,他们心中固然是欢喜无限,可理智告诉他们,鞑虏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吓退的。别说小王子未必知道援军统领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他的应对也绝对不会是这样,反而应该是加速冲杀上来才对。

在他们眼前的可是大明天子,是大明朝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应该是豺狼眼中最有油水的一块肥肉才对,他们为什么会放弃呢?太诡异了。

第680章 有阴谋就踩平它

“汗王,明人的皇帝就在眼前,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觉得诡异的不光是宣府的三将,鞑靼这边也是乱成了一团,伯颜猛可身边围了一群部落长老和万夫长,一个个都是双目赤红的大声嚷嚷着。

草原人也是很民主的,尤其是那些部落首领都有着相当大的自主性,鞑靼小王子不过是其中最大的部落的领袖罢了。顶着这个名,有共同目标的时候,尚可以令行禁止,可若是下达了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就会有点小麻烦了,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人没咱们多,成吉思汗的子孙们骑射无敌,冲上去,一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抓住小皇帝,中原的花花世界就是咱们的了。”想到成功之后的美好愿景,牧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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