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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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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快点去准备吧,等建成了舰队,咱们一起出海!我要亲手去抓几只大象,还有长颈鹿,嗯,还有袋鼠,对,都抓回来!”正德扳着手指一一细数,最后大手一挥,表示自己要把这些没见过的奇兽统统带回来。
“抓这些干什么?又不能吃……”谢宏撇撇嘴,对正德的理想很是不屑,难怪给自己的住所起个名字叫豹房呢,二弟你莫非早就预计好了要开动物园?要是到了后世,小心动物保护协会告你。
“干嘛要吃啊?我要把那些养起来当坐骑,每天换一样!”正德大声宣布道。
“……”谢宏无语,显然二弟又调皮了,改天哥做个自行车给你好了,省的你连袋鼠都要骑……不是哥说你,骑长颈鹿或者大象也就罢了,可骑袋鼠这种行为实在太凶残了。
“总之,二弟你放心吧,以后咱们的舰队建成了之后,总有让你去抓袋鼠的那一天,不过呢,现在还不成,别说去袋鼠的故乡了,咱们现在可是连一块甲板都没有呢,那些事为免太遥远了。”
“这样啊……”正德很失望,想了想,他又问道:“大哥,你不是说南方的大商人都有船么?不如我下令,让他们把船交出来好了,嗯,我也不全要他们的,只要每家交一艘,那不就够了吗?”
“他们会交出来才怪呢。”谢宏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森冷起来,“而且,就算他们乖乖听话,他们的船也去不了那么远,毕竟他们的目的地只是南洋或者倭国罢了,这里的银子已经赚不完了,他们哪里会想到更远?又怎么会去开拓那些地方?”
“唉,那就只好等大哥你造船,建舰队了,大哥,你一定要努力啊!”正德叹了口气,再一次把希望寄托在了谢宏身上。
“嗯,放心吧,若是顺利,咱们就很快就可以在天津卫开港造船了……”谢宏点点头,语气却不是太肯定。
“那要是不顺利呢?”正德敏锐的发现了谢宏话里的未尽之意。
“要是不顺利……”谢宏沉吟着,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江南人到底会有多大的反弹,很快就能见分晓,虽说是江南士人,但其实他们在京城有话事得,也有眼线,这里的动静是不会不知道的。
“那也不要紧,我另有手段,可能会麻烦了点,也慢了点儿,不过,他们如果真的欺人太甚,那也说不得,哼哼,到时候后悔的肯定不是咱们!”谢宏眼望南方,冷冷的说道,语气间说不尽的杀气腾腾。
……
谢宏的放风行动很成功,只是短短数日之后,海外风物,以及三宝太监下西洋就已经成了京城的热议话题,大街小巷间,无数人在谈论着,人们关心的角度不尽相同,可很快就统一了意见:海外有奇珍,海外有财富,因而成祖爷爷才会派人出海。
比起从前风传的所谓朱棣派人下西洋只是炫耀国威,四处打赏,又或追捕行踪不明的建文帝,候德坊的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明白无疑的把答案摆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这个答案比原本的那些更直接,更符合情理,因此也更让人信服。圣人虽教导弟子不言利,可终究也没见到哪个大儒真的视金银如粪土,天天把家里面的银子往大街上扔的。
成祖爷爷之所以会组建舰队,并且派遣三宝太监七次出海,显然是在探索海外的财富,而且把那些财富带回大明。别的不知道,长鼻子的大象也好,长脖子的麒麟也好,那些异兽可是和不少故老们说的逸闻中很吻合的。
随着热议的高涨,很快又有人提出了疑问,那就是如今朝廷禁了海,可大明这么大,到底还有没有人出海,那些财富到底是谁在攫取?大明的海禁之策到底有没有实行到底?若是没有,最终却是谁得了便宜?
人们一时间找不到答案,纵是有少数明眼人想到了,也是不敢随便说出来,可怀疑的目光却都望向了南方。
虽说江南有水乡之利,但江南人真正豪富,却是始于前宋,而前宋,分明就是华夏航海业最为发达的时代!这些信息,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可路边社的报纸很快就给了他们答案。
路边社第一期皇家日报,做的是前朝的专栏,当然,蒙元并不被谢宏视为前朝,因此,这个专栏主要内容是关于宋朝的。详尽的资料包括了技术、人文在内,尤其是根据读者的需求,详述了宋朝的航海史,大大的拓宽了人们的眼界。
开海!去探险,去攫取海外的财富!虽然没人大声呼喊,可这样的念头在很多人心中悸动着。不是明朝百姓好骗,而是既有三宝太监的典故在前,又有谢宏的评话做注脚,要知道,候德坊可是冠以皇家名头的,皇上金口玉言,又怎么会骗人呢?
对财富的向往人人有之,比起作为佃户给大户人家种田,又或者受着各路盘剥做点小买卖,去海外探索的确更让人心动。
当然,心动并不代表行动,明朝百姓的乡土观念还是很强的,年轻人还好,上了些年纪的人也只是把这些当做谈资,又或是随便在脑子里想想,乐和乐和罢了,真要他们出海,他们肯定是敬谢不敏的,财富虽多,可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带回来啊?
何况,海禁可是大明祖制,如今朝堂上下已经有了些乱象了,皇上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闹这种玄虚?违祖制?不怕天下大乱么!
不管是真心想出海搏富贵的,还是随便跟着凑热闹的,没人敢把开海这两个字说出口。天大地大皇帝大,可又有谁能大得过祖制去?
只不过,大伙儿心里也有疑问,海禁既然是祖制,可成祖爷爷当年的行为又要怎么算?难道永乐年的制度还大不过洪熙年的吗?这事儿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要是算上洪武年的禁海令,可也勉强能说得通,两个皇帝总是大过一个的,何况,大明朝又是洪武爷爷打下的江山,怎么也比成祖皇帝大一级。
只不过,这祖制到底要怎么个算法,就没人能说出来个所以然了。所谓疏不间亲,祖宗之间的矛盾要怎么解决,旁人还真的没法插嘴,这可是圣人都回避的话题啊。
谢宏本也没打算靠民间的舆论如何,民间舆论这玩意顶多造造声势,想要靠这个解决政治难题是不可能的,就连后世的华夏,这玩意都没啥用呢,何况是在明朝。他只是想要先放风声出去,看看敌人的反应,然后决定最终采用何种策略罢了。
不过,谢宏终究不是神仙,很快,一件他事先没算计到的事情发生了。
意外来自于兵部,夹杂在一片边关告急的喧嚣声中,一封洋洋洒洒近万字的奏疏递入了皇宫大内,经过了文渊阁,送到了司礼监,最终由谷大用通报给了正德和谢宏,奏疏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
请开海禁!
等谢宏急看上疏人的署名时,却惊愕的发现,那人不过是个兵部主事,但是名字却让他很眼熟。
王守仁!?
我擦,这不就是除了正德之外的明朝第一牛人,王阳明么?这个牛人怎么会上这么封奏疏?历史上有这回事儿?还是说哥的王霸之气又侧漏了?
谢宏如坠梦中,第一次感觉事情有可能脱出他的掌控,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第367章 一石千层浪
按照谢宏的构想,放风只是第一步,之后对手的反应才是重点。
若是江南人的反应不是太激烈,又或向自己表达谈判的意图,那么不妨做个妥协,进行一次政治利益交换。这种事他虽然不喜欢,也不擅长,可人在朝堂,多少是要捏着鼻子做点违心之事的,这就是政治。
如果对方反应激烈,那谢宏也只好动用他构想出的那个后手了,那招耗时耗力,而且有些过于激烈,还有不小的风险,不过,那条对策却是在他擅长的领域内。
谢宏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期望对手有个什么反应了。按他本心,还是想选择直接一点的办法,可关系到天下安危,他还是听从了曾鉴的意见,按步就班进行开海事宜,并且给对方留下了充裕的思考时间。
但是,王守仁的上疏打破了平静的局势,一下子就将水面下的风浪释放了出来。
王守仁的奏疏是按部就班的层层递上去的,其实很多人都有阻拦的机会。可新任的兵部尚书曹元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又没有被谢宏纳入核心,他只能根据外间的局势来猜测谢宏的用意。
他觉得既然谢宏在放风,想必是有这个想法的,而他素知王守仁也是个不怎么循规蹈矩的人,没准儿还真是得了谢宏的授意,这才上疏。有了这样的想法,曹元又怎么敢阻拦对方?
而文渊阁内的局势更是复杂。焦芳的想法跟曹元差不多,也不会有什么动作;而有了焦芳的牵制,李东阳和王鏊也没法独断专行。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没人会去对这封奏疏说什么、做什么,让其顺顺当当的送到了正德面前。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守仁奏请开海的风声也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上下,震撼了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王守仁不是密奏,所以,民间也是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衙门中的事情,涉及的人越多,保密性也就越差,何况这事儿本来就和京城的热门话题相关,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有了之前的风声,百姓们虽是看热闹的居多,可满怀期待的也为数不少,大多数人的心思都是活络了起来。
有的性子急的甚至都收拾行李,打算动身出京去抢个头筹,若不是还没得到开海的港口在哪里的准信儿,恐怕这些人就已经出发了。
尽管珍宝斋的南方经销商近期损失惨重,可那些人没跟着谢宏之前都是些什么货色,当大伙儿还不知道吗?别看一个个都是叫苦连天的,可多半都是装可怜的,想要从珍宝斋这里捞点折扣之类的好处罢了。
真正铁了心脱离珍宝斋的虽也不少,可那些人绝对不是主流,大多数人也只是暂时不往那面走了,等着看风色呢。
现在谢宏又搞出来新花样了。跟瘟神的风就能赚,跟在越前面就赚得越多,这已经是京畿百姓的共识了,哪怕是不喜欢谢宏的人,也没法否认这一点,其中颇多人还打算跟在后面分一杯羹呢,没人跟金子银子过不去啊。
就算自己不敢去,可那些看热闹的人其实也对此事乐见其成。只要有人去了,过得几年,也就有了准信儿,到时候再加入也不迟。跟在前面的收益虽高,可风险一样不小,富贵虽是险中求,可老话说得好,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朝野中的反应就激烈得多了,除了部分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人,和少数幸灾乐祸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是心怀激愤,怒发冲冠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破口大骂者也有之,大大的秀了一把官场的众生相。
事不关己的人多半是品级不高的,官小权力就小,相应的,价值也就不高,江南人自然也不会来拉拢,既然没有自身的利益牵涉其中,除了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壳,抱残守缺的顽固派之外,这些人多数都是保持了中立的姿态。
以往这种事倒是不妨加进去嚷几嗓子,也算搏个清名,可现在么,时代似乎已经倒退回了洪武、永乐年间,这种出风头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地方官可以随大流找麻烦,皇上一时也没法一一清算,可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皇上却可以为所欲为,又没有自家的好处在里面,为了旁人的利益闹事,那得傻到什么份儿上啊?
幸灾乐祸的主要是籍贯山西的官员,与海贸类似,边贸也是朝廷明令禁止,走私却蓬勃发展的一个传统行业。
这里面的油水当然比不得海贸,没办法,鞑子要是不穷,他们干吗没事老来抢劫啊?要知道,抢劫不是无本买卖,本钱就是自己的命,每次来中原,鞑子们也要丢下不少尸体,而不是全身而退的。
总算是草原上有些特产,牛羊马等牲畜也是中原匮乏的东西,边贸的利润也是颇为不错的,山西的官员也多半都身家丰厚,出手大方。
不过,一山更有一山高,比起江南的豪富,山西人的这点东西还真是拿不出手,他们眼红之下,也没少动脑筋试图去插上一脚。
可江南人都是精明到骨子里的,哪里肯引狼入室?他们拉拢朝廷大员,多以联姻和干股份子的模式,经营却是不容对方插手的,对方也多半没那个欲望。
山西人则是不同,这些人也是经商起家的,一个比一个贼滑,让这些人加入进来,那不是扯淡吗?因此,双方的关系很是一般,尚书韩文和侍郎顾佐就是明争暗斗了很多年,若不是突然冒出来了个谢宏,户部本是要有一场龙争虎斗的。
反对派的主力是江南人,助攻的是广东、福建的士人,这两省的士人虽少,却都很卖力,因此倒也造出了一定的声势。除了他们之外,摇旗呐喊的人更多,受了人家的好处,未来还有可以预期的,这种时候当然要站出来,这才是君子之道么。
声势虽大,可没人敢于把矛头对准谢宏,尽管他们都认定这事儿是对方一手策划的。正如在洪武、永乐年间一样,面对强势君主,硬抗从来都不是王道,以柔克刚,这才是君子之风。
说白了,他们已经被谢宏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包括刘大夏和顾佐在内,死在谢宏刀下的五品以上官员足有数十,致仕罢官者数百,谁会在这样的风暴下迎难而上呢?
于是,士人们转变了策略,这才有了前面的那些阴招,谢宏和正德也得以享受到了,明朝历任皇帝所享受过的所有待遇,嗯,算是全套的大餐了,只是二人并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就是了。
朝臣们的目标是王守仁。王守仁的行为看在他们的眼中,实在是大逆不道之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数典忘祖了!要知道,王守仁也是江南人,而且他老子王华现在就在南京任吏部尚书,是实打实的江南一脉,这不是忤逆祖宗是什么?
不像曹元等人对王守仁了解不深,江南士人多有和王华相熟的,对王守仁的脾性知之甚详,这人就不是个会趋炎附势的,他脑子里根本就没那根筋,不然他早就应该依附在谢大学士之下了。
所以,有了这些前因后果在,攻讦王守仁也就顺利成章了,难道那个谢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撑腰?就算他想也不怕,王大学士已经给身在江南的谢大学士去了信,想必谢大学士也会有所决断的。
报灾荒这种手段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若是有人以为咱们江南士人技止于此,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说不定到时候那谢宏都自身难保呢,怎么还会有空来对付大伙儿?
静寂了许久的朝堂再次沸腾了起来,弹劾的奏疏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京官们象是想要将几个月来的郁闷一起发泄出来似的,这一次的言潮声势之大,完全不亚于雷火之夜前的那一次,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换成了王守仁。
宫里的应对却很奇怪,正德既没有雷霆大怒,对相关人等展开清算报复;也没有顺水推舟,将王守仁拿下,这些奏疏犹如石入大海,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踪迹,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倒让外朝很有些琢磨不定。
其实正德是没什么空闲理会这些事的,棒球大联盟的季后赛正在紧张的进行中,目标是最佳投手,和联赛最有价值选手的朱厚照同学正忙着呢。之前已经因为航海演义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就要用加倍的努力补上了。
于是,谢宏也就当仁不让的当起了辅政大臣,可对于到底如何应对,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局势有些超出了掌控他倒是不在乎,反正已经做了准备,大不了就一拍两散,直接放大招拼命,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让他犯愁的是到底要如何面对王守仁。
无论在后世,还是在历史上,这位阳明先生都是大名鼎鼎,连历史小白谢宏也是耳熟能详,毫无疑问的是个极其优秀的人才。
而且与只具备政客天赋的严嵩,和单纯以文采闻名后世的唐伯虎不同,这位大能可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甚至连自身的武力值都相当高的人物,用人才来形容他,似乎都有些不够分量了。
对于这么一位神人,手下正缺人的谢宏当然想要拉拢了,尤其对方似乎还表现出了向他靠拢的意思。他这段时间的迟疑,就是因为他在考虑到底用什么手段拉拢对方。
三顾茅庐?
折节下交?
吐哺握发?
一个个典故在他脑海里转个不休,当然,这些手段好不好使,他一点信心也没有。这位的名气和能力无可置疑,可最关键的是,他压根摸不到对方的想法,也就没法采取有针对性的策略,而拉拢这样的人,也必须慎之又慎,以免浪费了机会就糟糕了。
第368章 国蠹无耻,唯杀可止
“什么?伯父你说你早就认识王守仁,还提出过邀请,结果被他拒绝了?”
曾鉴如今深入简出,对政事也不大理会,可京城中的风潮如此之大,他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耳闻。正当谢宏烦恼之际,老人也是找上了他,然后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异。
“老夫有提过几次,不过贤侄你似乎不大热心,而伯安也是心存疑虑,因此……”
“啊?是他!”谢宏想起来了,曾伯父可不是提过几次伯安其人吗?还说这人也是个心怀高远,独立特行的,只是谁想得到伯安就是王守仁呢?要说古人这字号还真挺麻烦的,一个人有好多个称呼,不专门研究谁能记得住啊?
阳明先生的大名,谢宏是如雷贯耳,可说到这位的生平事迹,他就一概不知了,学校不教这个,谢宏也不是个爱好哲学历史的人,哪会专门去研究这些啊?
“贤侄,如今你已经位列朝班,按说这字号也应该……”曾鉴会说这话,纯粹是从长辈的角度考虑的,可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连个字都没取的秀才成了三品大员,这事儿还真是让人无语。
而以谢宏如今的名声,好像这字号取不取也没多大用处了,他在外面的名头多着呢,什么妖孽、瘟神之类的不计其数,就算取了字号也没人叫,又取来做什么?
“伯父,既然你与他熟识,可知他上疏开海之举有何用意?”谢宏也没空理会那些,入乡随俗倒是不假,可这字号么,其实也无所谓了,难不成自己起个字叫瘟神,号妖孽先生?
还是弄清王守仁的用意更重要,若是对方果然有意靠拢,或者是政见相同,那么拉拢之事就大有可为了。谢宏心里有些激动,若是拿三国演义中的人物比拟的话,唐伯虎顶多算是个张松、法正,而王守仁却是诸葛亮和赵云的合体,分量完全不同,作用也是差别很大。
“这个嘛……”曾鉴一拂胡须,低头思量了一番,这才说道:“要说天马行空,伯安可能及不上贤侄,不过,他的想法一向也是如惊鸿掠影一般,让人难以揣度。这开海之议,却是他早年就与老夫探讨过的。”
“可小侄听说他是余姚人,怎么会早就存了这个念头?”谢宏大奇。
不了解对方的生平,并不代表一无所知。王阳明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倡导过开海禁这等大事,无论成败,想必也会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谢宏纵是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伯安虽是声名不显,可他向来体恤民生,曾经上疏言道:罢冗员之俸,损不急之赏,止无名之征,节用省费,以赈济灾民,减轻民间负担。又尝言:民穷必有盗贼,因此,一直在追寻富民之法。”
曾鉴显然对王守仁相当了解,引用对方的言辞也是信手拈来,“而他家在余姚,也对海贸只是颇有所见,当年对老夫说起时,也称其为富民强国的良方,只是……”
老人叹息一声,慨然道:“伯安素知进退之法,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远非一两人能够动摇的,就算他与老夫齐心合力,也不过是效法那螳臂当车之举罢了,因此,他只是与老夫私下里有过议论,从未表露出来。此时他到底如何做想,老夫也难知究竟。”
“原来如此。”谢宏点点头。他就觉得自己的王霸之气应该没那么厉害,连这位神人都能虎躯一震就收服了,原来不过是政见相同罢了。
而对方找的这个时机也令人疑惑,谢宏不相信以王守仁的本事,会看不出这事儿的复杂程度。在这幕大戏中,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八成会成为炮灰,谢宏甚至都没舍得让严嵩出手,更别提唐伯虎了,结果王守仁却莫名其妙的冲了出来,真是奇怪啊。
“那以伯父之见,小侄若是上门拜见,又或私下约见,他可会……”谢宏还是不死心,既然猜不出,那就直接上门去问个清楚好了。
曾鉴摇摇头:“老夫觉伯安当日之意,应是不欲与贤侄有所瓜葛,因此老夫也是苦劝不果。而观其今日之行,他应该也是对事不对人,否则不会选在这样的时机出手,显然他是有所觉悟,只是想推动此事,却不想自列而入贤侄的阵营当中。”
谢宏原本是存了患得患失之心,身在局中因此才没想通,此时听了曾鉴的分析,他也是一下就听明白了。王阳明这次的行动,分明就是只表达了对开海禁的支持,但是却跟自己无关呐,甚至宁愿为此承受江南士人的逆袭。
谢宏默然点头,这人既然下定了如此的决心,想必也是无可挽回了,自己若是帮他化解掉敌人的攻讦,恐怕还会起反效果都说不定。
“见过大人,曾大人,有人送信给您……”说曹操,曹操到,曾鉴接过信一开,发现信中署名正是王守仁,展开一开,信中所言之事,也正与两人讨论的话题相关。
“……小侄此举,乃是关乎天下黎民之举,与旁人无关,而后果也当由小侄一身担当,曾伯父若是有感于小侄一番赤诚,便请不要横加干涉,拂了小侄报国之意。小侄伯安,百拜顿首。”
“可惜了,可惜了……”曾鉴看完信,便将信递给谢宏,自己连连叹息有声,也不知他是叹息王守仁即将面对的遭遇,还是没能让他最欣赏的两个人携手起来,共图大事。
谢宏也不过于纠结,他记得历史上王守仁是被刘瑾给赶出京城,受了重挫,也因此受到了诸多磨练,最后才成为一代大家。
现在刘瑾被自己打压下去,完全不成气候,可历史似乎是有惯性的,对方居然又是因为自己开海的举措,得罪了江南士人,若是自己不伸手,显然他的遭遇会比原本历史上的更糟糕。
当日,张鼐的话谢宏记得清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敢于动士人们的利益,这就是通常的下场,现在的攻讦不过是要坏王守仁的名,罢他的官,下一步,就算是要他的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那么……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吧?谢宏摸着下巴,想的很是入神。
“谢大人,不好了,六科的言官们突然聚集在了承天门外,说是要请愿!谷公公让奴婢来问您,要怎么办?”冷丁又冲进来了一人,见到谢宏便象见到救星了一样,语气间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哦,嗯?”谢宏抬眼一看,却是三公公来了,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然这个大忙人怎么会出来?而且他口中叫喊的这事儿,好像有点奇怪啊。
“六科的言官?谁给的他们这么大胆子,莫不是疯了吗?”都察院已经被谢宏洗过了一遍,那些愣头青或者顽固派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剩下的纵是对谢宏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了,敢怒而不敢言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明朝的言官并不单是都察院,六科的言官们也是颇为犀利的。从前两边是同气连枝,谢宏压服朝堂之后,两边也是同命鸳鸯,六科那边虽然没受到清洗,可却也都认清了现实,没什么人敢闹事。
可今天似乎出了点意外,让谢宏颇为诧异,难不成那帮书呆子真的是读书读坏了脑子,又或者是弹劾王守仁导致兴奋过度了?不然怎么会搞这种幺蛾子出来?给脸不要脸,难道非得必老子立法,以后不许士人非法集会?
“都是江南那边来的多封急报引起的……”三公公胆子小,没节操,一遇到大事就慌神,实在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不过比起文盲谷胖子,或者阴险狡诈的刘瑾,还算是个好公公,谢宏也能将就先用着了。
“……风闻朝廷欲开海禁,盗匪大起,倭人入寇,导致漕运有断绝之虞?”谢宏一听之下,当即便是脸色大变,这一手实实在在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什么叫无耻?这就是了,极度的无耻啊,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什么是国蠹?这群人就是,为了点黄白之物,居然连倭寇都给整出来了!现在可是正德年间,戚继光等抗倭名将甚至都还没出生呢,哪里来的倭寇?
那些名将都是应时势而出的,纵是戚继光天赋奇才,无可替代,可若是正德年间倭寇就已然凶焰大炽,也会有俞大猷之类战将应运而生吧?
但实际上并没有,就算此时沿海有些真假倭寇,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大祸患,何况这些奏疏中还说倭寇威胁到了漕运。运河距离海边远着呢,倭寇要是都跑到运河附近了,那还是明朝的倭寇吗?我擦,这尼玛就是后世的侵华战争啊,这帮士大夫真有想象力。
“这些奏疏刚一入宫,言官们就出来了,为首的是户部给事中刘德纲……”三公公神情慌乱,记性却好,说话也是头头是道的,也算是一种才干了。
“他们说海禁乃是祖宗成法,开之有害无益,为免朝野不宁,天下动荡,请皇上严惩王守仁,并公诸天下,以儆效尤,再有敢言开海者,皆循此例!”
“这个刘德纲胆子倒是不小……”谢宏面色如水,语气间却是杀气森然。
“谢大人,这人是前大学士刘健儿子,而且他兄长早逝,他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刘家的一脉单传了,他清名昭著,在朝中颇有几分名望……”三公公又是提醒道。
“刘健的儿子?”谢宏冷笑道:“也罢,上次没有搞株连,是我的失误,这次干脆给他来个断子绝孙好了。国蠹无耻,唯杀可止!哼,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也别怪我手狠,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谢宏振臂厉喝道:“来人,备车,本官要进宫去见皇上!”
第369章 自请出京,志在天下
“什么?大哥你要离开京城?为什么?”甲子园中传出了一声惊呼,这声惊呼极为响亮,连近卫军们的呼喝声都被压了下去。
对于言官们的请愿,正德是半点都不在意的。没有谢宏之前,这事儿经常会发生,谢宏来了之后,言官们的弹劾更是持续了大半年,他早就习惯了。
至于江南奏报来的倭寇又或漕运,他就更是不在意了,有敌人是好事,朱厚照向来喜欢各种各样的挑战,小小倭寇,灭了他们就是了,到时候漕运不就通畅了吗?把精力都放在棒球场上的正德,并没有详细的思考其中的缘由。
因此,刚开始跟谢宏讨论此事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眼睛也一直盯着球场,脚下更是向生了根似的,连谢宏都没法把他拉到豹房去。
不过,听到谢宏提出来的应对方案,正德却没法淡定了。之前逼宫那么大的风浪,大哥都是在谈笑间就摆平了,怎么现在这么点小麻烦,他就要出京避祸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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