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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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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宏推行台球的时候,人们趋之若鹜,可大多都是报着碰运气的侥幸心理去的,毕竟能够靠一项游戏亲近天子的,也就是一年一两个人,除了本事也是要运气的。好在是玩台球花费不算太大,本身又是乐趣十足,所以大伙儿也不吝于凑个热闹。

等棒球出台的时候,动心的人就更多了,因为名额多啊!皇上可是自己组了队的,虽然不是每次比赛都会出现,可在甲子园的主场,皇上可是着实出过几次场的,投球技术那叫一个厉害,安打率更是冠绝群雄。

只是棒球只招收少年,却是让很多人投效无门了,大伙儿虽然理解,心中却是不无叹息的。

如今的这个学校,虽然没有天子门生之类的光环了,也不是游戏,想来也没什么乐趣,不屑的,痛斥的人虽多,可动心的人却也是更多了。

与前两个不同,如果真的能在学校中把格物之道学到手,就算做不到谢宏那样,可有了高明的技艺,去军器司混个高级技师也很不错啊。

珍宝斋承接了不少外面的工程,里面的匠人也开始渐渐和外间接触,关于他们的待遇、生活情况等情况,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而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让人心动。

一个普通匠人,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工钱,而且若是工作量大,还有加班费和红包!

高级匠人,一个月从十两到几十两两不等,其他福利也是水涨船高。

可这都不算什么,这两种匠人都不过是手艺人,对格物之道都没什么领悟的,要是精通格物之道的,那叫工程师!比起前两者,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便是朝中的大臣们的俸银,都没法比,那叫一个丰厚!

利益!这是最根本的东西,普通百姓未必懂得什么大义,过日子的时候也多半是浑浑沌沌的,可一旦关系到自家的前途和利益,他们都会变得精明起来。

格物之道斗败翰林,那不过让人多点谈资,过些时间也就忘记了,可现在,格物之道能够给人带来丰厚的回报,这怎么能让人不动心呢?

学好格物论,走遍全天下;

一技有所长,卖于帝王家!

最终,候德坊的一句口号彻底点燃了人们的热情。

常春藤书院,也就是珍宝斋承办的学校,成了继皇家公园,甲子园之后,京城的又一个令人向往的所在,无数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书院开学的一天。

第285章 举人应募,小弟唐寅

夏去秋来,七月天的炎热丝毫也不弱于盛夏时节,这是个令人心悸动的季节。

远远的看着皇家公园门口的长龙,李冰河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到底要不要去报名呢?虽然已经为此踌躇了好几天,可事到临头,他还是难以作出决断,毕竟这是关乎自家前程的大事。

就在七月的第一天,教授格物学的常春藤书院正式在皇家公园落成了,虽然规模并不大,可是受追捧的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棒球联赛和台球大师赛。

招生的告示刚一打出来,就有很多人应声而至,在门口排起了长队,其中有普通民户,也有匠户和商户子弟,甚至连一些地位更低的人也遮遮掩掩的赶来报名了。

天下虽大,也只有这里,才有所谓不限身份地位的说法,能够让所有人都看到改变命运的一丝希望了。

受到格物学又或通天之路的感召,除了上述身份低微的百姓之外,甚至有一些士人加入了报名的行列。

当然,其中大多都不过是一些久试不第的秀才罢了,真正有功名的人是不可能对这种邪门歪道动心的。虽说是通天之路,可谁知道谢宏到底能风光几天呢?

以史为鉴,天子身边的近臣也好,权阉也好,大多也只能风光一时而已,真正笑到最后的,无一例外,只会,也只能是圣贤子弟!因此,除了少数身处最底层,仕途无望的秀才、童生之外,士人阶层是没有任何动摇的。

不过,世上事却不能只凭道理推断,总是会有些意外的情况发生,李冰河就是其中一个例外,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

说起来,他跟金榜题名的那位顾状元还是同窗,两人同年在苏州府中举,然后在去年也是结伴到了京城应试。但是,开端和过程一样,并不代表结果也一样,顾鼎臣金榜题名之时,也是李冰河名落孙山之际,同人不同命,让他心中加倍的感到落拓了。

眼看一同赴考的同窗名传天下,紧接着又入了翰林,再想起离乡时的豪情万丈,李冰河心里尽是茫然,怎么办?

会试按例是三年一期,错过了一次机会,回家等上三年再考便是,大多数落第的举人都是这么考虑的。

可李冰河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他出身寒微,家境贫寒,为了供他读书,家里已经将祖传的田地卖了大半。而赴京赶考之前,老父亲更是连最后的几块保命田也一并卖掉,这才凑出了盘缠,期望不可谓不深,托付不可谓不重,赴京的一路上,他都觉得身上沉甸甸的。

按说有了功名,就可以免去一家人的税赋,就可以保得衣食无忧了,就算自家没有产业,也会有很多人自愿带着田地,依附于家门之下,图的就是一个免税。

若是在其他地方,道理确实是这样的,可李冰河的家是在苏州,这个道理确实是行不通的。

江南富甲天下,泰半是因为家境富裕的人多,因此读书的人也多,导致江南的文采风流也是盖绝一时。每次会试,金榜提名者之中,来自江南的士子就算占不得三分之二,也能居于半数,可见江南俊彦之多。

而苏杭二地,更是江南群英荟萃之所在,在这样的地方,举人实如过江之鲫,这样的功名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因此,在其他地方通行的规则,在这里也就不怎么灵验了,田地就是那么多,该依附或者说兼并的都已经差不多了,找靠山当然要挑大点的来,李家这样的新进举人实在是没人看得上眼。

家中是这么个情形,李冰河当然没脸回家了。自去年起,他就流落在了京城,平时靠给人写些字画,加上同乡时不时的周济,方能勉强度日,期盼的无非就是坚持三年,然后再努力一搏。

当然,到了那个时候,能否中进士仍然是未知之数,李冰河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论文章华丽自己确实水平有限,比之同窗顾状元相差甚远,能否高中,只能看运气和天命,可除此之外,他又能如何呢?

回家去衙门里排队等缺,然后做个吏员?又或给哪位旧日同窗当个师爷幕僚?就算他自己拉的下面子,又怎么有脸面对家中的老父慈母开口?没办法,也只能是硬撑了,只希望天佑善人,让自己侥幸高中罢。

可时至今日,李冰河的心情却是一日差过一日。困顿的生活他可以忍受,同乡们的怜悯和奚落,他也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正德元年以来,朝中形势急转直下,皇上跟外朝的关系闹得极僵,到时会不会照常开科举都是个问题。

虽然按规矩是三年一次科举,可这世上的规矩多了,谁能保证样样都有人遵守?旧忧未去,更添新愁,李冰河的一颗心,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冰凉冰凉的,只觉眼前尽是一片灰暗。

尽管棒球、台球在京城风行一时,可以他低落的心境,自然也是不曾留意的,但是翰林院和谢宏的廷辩,却由不得他不关注,那可是翰林院,是天下士子们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结果当然也出乎了他的预料,听到满朝文武,加上群英荟萃的翰林院,竟然一道题目都没答出来,最终一败涂地的消息时,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奇淫技巧不是旁门小道么?只懂那些小道的谢宏再怎么厉害,应该也不让翰林们一道题目都答不出吧?旁人他李冰河不知道,可顾鼎臣这个同窗他却是知道的,论文采,论广博,顾状元当之无愧是苏州年轻一辈中的翘首。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被对方的小道逼得哑口无言,所谓的格物论到底是小道,还是可以跟圣贤之道并行的大道,李冰河很想知道答案。

因此,当候德坊开始借着时评宣讲格物论的时候,李冰河也去旁听了,而且,他很快就对格物论生出了兴趣。比起枯燥的经史,格物论更加有趣,而且博大精深之处,甚至还在经史之上。

为什么水往低处流,树上的苹果会落到地上,若是因为自身的重量,那么,重量又是什么?因何而来?鸟又为什么可以在天上飞?为什么……

一个个让人习以为常,却又摸不到头脑的问题大大的拓展开了李冰河的眼界,让他似乎发现,自己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恍惚间,他脑子中闪过了一个令自己惊悸的念头:学格物论,也许能取得不逊于科举的成就!

十年寒窗和千年来形成的观念让他马上就意识,这个念头是多么的离经叛道,他试着将这个念头抛开,可是,来得容易去的却难,何况京城里每日里都有人谈论着这个话题,他想避开都难。

于是,这个念头在他这个举人心中扎下了根;随着常春藤书院的建设,逐渐生长发芽;到了今天报名招生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皇家公园,也就是书院的报名处。

终究是受过儒家多年的熏陶,很多观念都是根深蒂固的,尽管他对格物学很有兴趣,仕途也已经希望渺茫,可看到报名的人群中尽是平民,连秀才都凤毛麟角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举人学格物,他如果真的去了,恐怕也是敢为天下先了,可这个天下先却不是先贤们说的那个,而是完全相反的。流传出去的话,士林中会有什么样的评价,李冰河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嘲讽、谩骂甚至更进一步都是有可能的,离遗臭万年恐怕也相去不远了。

可他想要退缩时,他也挪不动脚步,谢宏的格物学,对他来说象是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他知道了经史之外仍是别有洞天,不单是学问上,就连仕途上也是别开生面,文武艺既然可以报效帝王,技术又为什么不能呢?

谢宏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告诉了世人,技术可以创造财富,也可以改变生活,甚至可以改变人们的观念,为更多的人,提供一条新的通天大道。

因此,对科举感到失望,甚至恐惧的李冰河打心底里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综合谢宏一贯以来的表现,他能够得出结论,那就是借瘟神的东风,越早越好,只要谢宏能够成功,那么越早跟上的人,收获就越大。

至于谢宏成事的可能性,至少到目前来说,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他都撑过来了,有了皇上的鼎力支持,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将这个势头继续保持下去呢?考科举要赌运气,学格物也一样,只不过后者把机会摆在了眼前,却是不需要等待的。

“这位兄台,你也是来报名的?你打算报哪一类?也是研究员么?”

一个清朗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李冰河,他茫然抬头,却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的加入了报名的队伍之中,对他问话的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大概有三十来岁,看装扮应该也和他一样是个读书人。

“研究员?”李冰河疑惑的反问。

“你这都没打听周全就来了?”那人失声惊呼,脸上尽是诧异的表情。

李冰河脸上一红,他这些日子尽是在犹豫踌躇了,偶有闲暇,心里想的也是格物学相关的理论,哪有空打听具体的细节?

他不答话,那人却也不恼,上下打量了李冰河一番之后,又是啧啧有声道:“难怪呢,兄台竟然也是举人,小弟本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会来碰个运气,却不想这常春藤书院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正经的举人都能吸引到,厉害,真是厉害!”

那人连连摇头,赞叹有声,李冰河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赞自己,还是赞书院,可见到对方同样也是读书人,让他不由有了些亲切熟悉的感觉,他一拱手,道:“小弟李冰河,乃是南直隶苏州府人,敢问这位兄台……”

“小弟唐寅,和李兄却是同乡,幸会,幸会。”那人也是一拱手,满脸笑容的答道。

第286章 伯虎论学

“兄台就是唐伯虎?”李冰河大吃一惊,不由惊呼出来。

“李兄,噤声,噤声。”李冰河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唐伯虎急忙比个手势,让他放低音量。

“小弟孟浪了,还望唐兄见谅。”李冰河自知失态,也是连声致歉,可脸上的惊容却一直未曾消去,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对方的名气太大了。

状元顾鼎臣文采出众,被很多人赞誉为江南年轻一辈的翘首,不过,即便是最推崇他的人,也要在这个赞誉之语上面加个前缀,那就是:唐寅之后的江南第一。

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文人来说,只会做经史文章的人是称不得才子的,经史文章那叫学问,是很严肃的事情,没有人会随意拿来做比较。

江南更是盛产风流才子的地方,光是会做学问,在这种地方是不会受到广泛的追捧的,想要在江南独领风骚,那得在诗词歌赋画各个领域都有造诣,并且能独树一帜,有自己风格的人物。

唐寅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自幼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十六岁就在童子试中一鸣惊人,取得了头名,而后在二十九岁的南京乡试中,他又中了头名解元,由此可见他学问之高。

除了治学,他更是诗文双绝,精擅丹青之技,在江南之地可谓名动一时,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称。

不过那些名声终究只是在江南一带流传,却不至于名动天下,最终让他名震京城的,却不是他的才气,而是一桩倒霉事,那就是当日的‘会试泄题案’。

那是弘治十二年的事。

当年京城会试主考官是程敏政和李东阳。两人都是饱学之士,试题出得十分冷僻,使很多应试者答不上来。其中惟有两张试卷,不仅答题贴切,且文辞优雅,使程敏政高兴得脱口而出:“这两张卷子定是唐寅和徐经的。”

结果,这句话被在场人听见并传了出来,再然后,唐伯虎跟徐经就倒霉了。他俩本就有才子之名,当时在京城也是非常引人注目,会试刚一结束,流言便传遍了京城,士庶尽言:江阴富人徐经贿金预得试题。

既然流言风传了全城,自然有言官闻风而动,当即便有户科给事华昶弹劾主考程敏政鬻题。华昶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没人知道,可他的弹劾却很快引起了反应,弘治当即下旨彻查。

将嫌疑人程敏政排斥开,由李东阳会同其他考官复审,结果证明唐、徐二人不在录取之中,鬻题之说纯属乌有。这个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旁观者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对唐寅来说,本来很可能到手的功名就这么没了,的确是很让他悲恸的一件事。

可谁也没想到,即便这样还不算完,虽然连罪证都没有了,可舆论还在喧哗不休,最终弘治无奈,只好责令锦衣卫严查。

最终程敏政自然是罢官去职,名声尽毁,而徐、唐二人则是以徐经进京晋见程敏政时曾送过见面礼;唐寅也因曾用一个金币向程敏政乞文,送乡试座主梁储,这样的罪状,消除了两人的仕籍,打发回乡,充任县衙小吏使用。

直接把一代才子从云端打入深渊,这样的处置,用严厉已经不能形容了。虽然圣旨中没提及永不叙用,可实际效果却是差不多,弘治的确宽仁大度,这点小事不会一直记着,可断案的却是李东阳,李大学士!

李大学士既然做出了决断,谁要是敢提拔唐伯虎,那就是打算翻案,也就是要跟李大学士打对台!谁敢?李东阳可是当朝次辅,就算是首辅刘健想要办这事,都得跟李东阳好好商量一番,其他人谁能做得到?

要想翻案,只能等到李东阳的影响力完全在朝堂上消失,或者有强有力的人为了唐伯虎跟李东阳对抗。可事发之后,连乡试的座师梁绪都和唐伯虎划清界线了,天地君亲师,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师生可是仅次于亲情之后的关系,还有什么人会为他挺身而出?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李冰河也是知道的,因此,在最初见到唐伯虎的惊讶过后,他心中也是恍然:对他自己来说,常春藤书院不是唯一的选择;可对眼前这位唐大才子来说,除非他甘于平淡终老,否则,这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至于这位大才子怎么来的,那也简单,李冰河不是普通的书呆子,其中缘故也是一想即明,若说现在天下间有人不怕李东阳,还能跟对方相抗衡,也只有瘟神谢宏了。而苏州那种繁华的地方,消息传递的很快,谢宏的名声会传到唐伯虎耳朵里,一点都不奇怪。

唐伯虎来了却不欲宣扬,也很容易想到原因,毕竟他的名声有些糟糕,而且万一被李东阳的徒子徒孙看到,难免又要起些波折,当日的教训至少让这位大才子学会了保持低调。

“小弟来的迟了些,尚不及多做了解,可否请唐兄为小弟解惑?这书院的招生到底有和玄虚?”想通此节,李冰河急忙把话题岔开。

一是免得多提旧事,勾起对方的伤心情怀;二来,见到唐伯虎这样的才子也来应募,他心里那点犹豫也就抛开了。虽然对方有着特殊的原因,他自己也是还有科举的希望,可谁让他对格物学有了兴趣呢?

“李贤弟,你可是问对人了,愚兄我赶在经筵那天就到了京城,这事儿从头到尾我是一清二楚,正好趁着排队,我给你讲讲好了……”唐伯虎微微一笑,对李冰河的识情知趣很是满意,然后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卷,道:“贤弟请看……”

李冰河略微迟疑了一下,他好歹也是苏州本地人,对唐伯虎也算知根知底了,知道对方除了才名之外,还有点不太雅致的爱好,现在看了对方这副神秘兮兮的神情,他心里还真的有点不托底。

可转念想想,对方即便再疯,应该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搞那勾当,因此这迟疑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他探头过去,飞快的扫了一眼,见上面没有图画都是字迹,这才放了心。

“这是……”只看了个开头,他就感觉有些惊异了。

“招生简章。”唐伯虎还是一副贼忒兮兮的样子,低声解释道:“贤弟你是不知道,这是候德坊最开始的时候发放出来了,结果一转眼就被人抢光了,连发了数次都是如此,最后干脆不发了,直接贴在报名点了,你瞧那里……”说着,他抬手往报名点指了指。

李冰河循着他手指一看,报名点那里果然也贴着一张差不多的,只是比唐伯虎手里的这张大了些。

“这东西愚兄我得来不易,贤弟切勿声扬,以免被人抢了去。”见他看完,唐伯虎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卷起,很宝贝的揣回了怀里,收藏妥当,这才继续解释道:“常春藤书院招生分了几个级别,最初的级别就是小学,然后是专科学校,再后来是研究院,愚兄我是想要进研究院的。”

“这简章上写的太过简略,唐兄可否详细说说?”李冰河被他煞有其事的模样搞得也有点紧张,此外好奇心也上来了。

“反正还要等上很久,就从头说说好了。”唐伯虎抬头看看长长的队列,点点头,“小学就是专门做启蒙教育的,先是教读书识字,然后再教点算学知识,从小学毕业出来的,考科举是不成的,可毕竟能写会算的,去外面谋个营生却是不难。”

“确是如此。”李冰河点点头,在北方可能还不明显,可是在江南一带,商业非常繁华,商家们对能写会算的人才的需求很大,不过普通读书人自然是不屑的,他们也只能自己培养,效率低得很,他看在眼里,对此也是颇为赞同。

“贤弟你还不知道吧,候德坊可是说了,这小学教育是免费的,只要报个名就行,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普及,可据说将来是要在全天下推行的。”唐伯虎摇摇头,显是对李冰河平淡的反应不太满意,因此又是爆了个猛料出来。

“咝!”李冰河果然被吓到了,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也是平民出身,如何不知求学之难?各地官府倒是都有设立官学,也是免费的,甚至还提供食宿。

可除非是那种才名极大的,其余的,要是没有功名也没有关系,想要进这官学,那是想也不要想的。否则,以天下人对读书人的看重,谁还不把孩子送进官学念点书啊?万一能出人头地呢?

“小学毕业的,或是原本就有基础的,就可以选一个专科来深造。格物学也包含了多门学问,比如算学、天文、物理、化学、音律等等,每一门都博大精深,只要学通一门,至少可以去军器司里面混个高级匠师了,若是学得好,甚至还能当上工程师也未可知呢!”

“这也是免费就学的?”想到日前听说的军器司中匠人们的待遇,李冰河也有点动心了,当官固是为了求名,提升社会地位,实则也是为财。在科举希望渺茫的前提下,若是能谋个报酬丰厚的差事,也未尝就差了,至少可以让家中父母的日子过的好些不是?

“贤弟这见识终是浅了,比之那位谢大人,相差良多。”唐伯虎摇了摇头,沉声道:“岂止是免费,在专科学校,如果学的好,还有奖学金发放呢!此外,若是家境有困难的,还可以向学校申请助学金,这是何等的心胸气魄,果然是个非凡之人呐!”

“唐兄说的是。”李冰河心中震撼,只是默然点头。大明朝对士人相当的重视,按开国时的规矩,秀才除了免除自身税赋,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禀米,这已经让不少寒门的读书人感激涕零了。

可这规矩也只是在开国时昙花一现,到了如今,虽然依然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可优待士人的规矩渐渐的变成了优待举人以上的士人,秀才除了免自身的税,其他待遇就只能遥想当年了。

相形之下,常春藤书院的这项规矩显得是那么的耀眼,比朝廷还要优厚的待遇和重视,而立下这规矩的,却是个不读书的弄臣,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这还不算完,还有研究院呢!”唐伯虎似乎谈起了兴致,不消李冰河追问,便犹自滔滔不绝往下说了起来。

“这研究院就比前两者更高了一筹,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又或各种技艺,包括经商的才能在内,但凡是有一技之长的,就可以进研究院深造。当然,除了自己专研学问,还有到专科学校教授的职责,可谓是工学一体了。”

“似乎跟翰林院有些相似……”李冰河想了想,觉得这两个机构很有些相似之处。

“切,那班蠹虫怎能跟这里相提并论?”虽然表面上似乎放下了,可实际上唐伯虎对当年的事情却并没有释怀,提起翰林院,他也是一脸憎恶的神情,言语间也是恨恨不已。

“翰林院的学士除了经史还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他们只配抱着故纸堆发霉,跟研究院怎么相比?这里可是包容百家学术的地方!就算你研究的是儒家的经典,这里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唐伯虎感叹道:“朝堂上的昏聩之人会什么?他们只会党同伐异,耍阴谋诡计罢了。到底是天子开设的书院,这博纳百川的心胸就是不一样。”

“原来如此。”李冰河点了点头,他读过史,也知道翰林院的历史。

在唐代初设翰林院的时候,其实翰林院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性质,虽是以诗词作为选拔标准,但是在其他领域有造诣的也是可以入内的。当然,匠人、商人是被排斥在外的。

“只要得到了认可,进了研究院,那么书院就会提供良好的治学条件给每一个研究员,俸银自不用说,跟军器司是同例的;如果有了成果,要著书立论,书院也会全权承办,不需要研究员费半点心;在研究院当中涉及学术的一切开销,也是由书院承担,甚至还会提供人手……”

唐伯虎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声音也高了起来,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唐兄,唐兄,该报名了,到我们的顺序了。”听了唐伯虎的一番评论,李冰河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眼见到了报名点前,他心中犹豫尽去,只剩下了喜悦和期待。

第287章 久违的侧漏又来了

“马兄,今天招生的情况怎么样?”

谢宏这些日子可累坏了,开办学校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跟在书房里玩红袖添香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单是麻烦也就罢了,最关键的还是他手下没有趁手的人来用,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他自己张罗,好歹他还见过学校,江彬、钱宁之流连青楼都去的少,别说学校了,原本他们泻火儿的时候都是去私寮来着。

所以,谢宏在原来的计划上又添了一项,所谓的研究院也就新鲜出炉了。这机构与其说是培养人才的,还不如说是谢宏打算笼络人才用的。

不过,虽然高薪厚禄的开了出去,可他心里还是没底,这年头没有义务教育,已经被发掘的人才多半都被士人阶层笼络过去了,而没被发掘的则需要慢慢培养筛选,对于解决谢宏的当务之急实在没什么帮助。

此外,小学那边的问题也不小,引起的轰动太大,导致报名的人太多,因此,不得已之下,谢宏又做了临时的修改,加了个年龄限制,只接受十三岁以下的报名,这才把局势稳住。若不然,就算把整个皇家公园都改建成学校,也放不下这么多人啊。

小学那边的问题,场地什么的还在其次,归根到底,无法扩大规模的原因还是人才不足,能去小学任教的至少也得识文断字,或者懂些算学的。

前者还好说,落魄的秀才还是找得到的,给些银子,让他们担任教员,教指定的教材也不用费多大力气;可后者就着实难找了,以最坏的打算来说,只能是谢宏先教一批人出来,然后再让这批人去教别人了。

可常春藤书院下辖的可不止是小学,还有专科学校,多数的专业也都只能由谢宏来教,想到要教授这么多人,还要编写更多的教材,谢宏只觉前景一片黑暗。

难怪后世的时候,天朝政府不喜欢在教育上投入呢,投入高,周期长,效果又很难确保,完全不符合投资原则嘛!

虽然谢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既然是做了相关的打算,他也只能是咬牙坚持了,最艰难的就是开头,只要艰难时期过去,那么就能见到彩虹了。如果能在开头的时候就收获点外来的人才,那就是意外惊喜了。

而且,教育是强国的必由之路,左右天下是皇帝家的,皇帝又是自己兄弟,谢宏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谢兄弟,今天大有收获啊,秀才已经有了十几个了,而且,下午的时候,还来了一个举人!”马昂也是客串教员之一,当然知道谢宏的压力有多大,马上献宝似的把今天的收获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举人?”谢宏果然惊异了。

跟秀才不一样,秀才落魄了,若是不肯去入商家行当的话,就只能等着挨饿了;可举人再怎么落魄,混个师爷什么的当当,也是很容易的,那些同年、同乡的关系不是白扯的。

“可入了研究院么?”惊异过后,谢宏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进了研究院,那就可以立马培训上岗了,谢宏虽然对儒教不以为然,可在这个时代,儒教是唯一的正规教育机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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