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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镜十二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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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谢庭身上背着一捆柴,慢慢走在山路上。
十四岁的谢庭跪在院子里面读书,抬头看着清润明朗的圆月。
十岁的谢庭哭着回到家中说书院里有人欺负他,却被自己的母亲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赶到屋子外面。
七岁的谢庭穿着孝衣,懵懵懂懂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材。
三岁的谢庭在山上掏泥巴抓兔子。
一岁的谢庭……
元鸣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死结。
这个死结人人都有,是前世与现世的阻隔,只要喝过孟婆汤转生之人都有这么一个结,为的是跟前世的恩怨一笔构想,重新进入现世做人。
谢庭的前世是什么呢?
元鸣用魂丝碰了碰那个结,是一只兔子?亦或者是一只狐狸?
说不准也是寺院门前的一棵柳树。
元鸣修习过邪术,他注入更多的灵力,探进魂丝,那个结在他灵力的压迫下松松打开。
谢庭在梦中□□一声:“还好……”
还好什么?
元鸣将耳朵凑到他的耳边。
“还好你情智未开,不用受这份苦楚……”
听君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
元鸣呆坐在那边,却看到谢庭皱起眉头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嘴边溢出□□之声。他慌忙手中结印,将谢庭上一世的记忆再度封锁。
不能让他想起来,不能让他想起来。
元鸣心中慌乱大过惊喜,不能让他想起来,道长当年喜欢的是那个心思澄明的镜十二,而不是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元鸣,若是让道长知道了自己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是会当场一剑了结了自己。
不可以,不可以。
自己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一步的,眼看就能得到自由,眼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又将魂丝探入,在谢庭神识上结印才将魂丝抽出。
好了,这样就好了,等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就带着谢庭离开,再一把火将这两个地方烧了,抹去两个人的痕迹,这样就好了。
元鸣将自己的脑袋伸进谢庭怀中,听着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他终究是伸手抱住了谢庭,嘴角颤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了,咱们两个这一生一定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第二天早上,谢庭脸色铁青,他撑起身子,张嘴想要在元鸣身上咬上一个牙印,自己又舍不得,只能扶着腰起来穿衣。
元鸣小心翼翼瞧着他:“你每天都起来这么早,不如我去买个小厮给你吧,这样每天赶车上值也方便些。”
说到小厮,谢庭突然道:“我好想很久没有见到元宝了,自从立了秋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觉得你那几个人里面也就他靠谱一些,他最近是怎么了?”
元鸣放开谢庭:“也没什么,就是让马踢了一脚,手腕子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零五,我就放他在家里休息了,没什么大事。”
说话间谢庭已经拿起官袍,里面掉出一张方生的喜帖,他将喜帖捡起来放到桌子上,伸出右手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奇怪了,最近也没有收到风寒,怎么脑袋这么痛?”
元鸣起身给他披上斗篷:“知道脑袋痛你就多穿一点,不要总是嘴上说。”
谢庭带上兜帽打开门,外面是一地白雪皑皑,他扭过头来道:“我知道了,你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就躲在屋子里面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元鸣看着谢庭将门合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快了,就只剩下两面镜子了。
☆、三十六章
恭肃帝坐在窗前,八宝给他端上一个手炉,他接过手炉来看着窗前零零散散落下的雪。
八宝小心劝道:“陛下,外头风大,要不关了窗户歇歇吧。”
恭肃帝还在往外看着,外面有几只麻雀在雪地里翻找食物,为了几片碎屑打打闹闹,他弯了弯嘴角,叮嘱八宝:“你拿块点心捏碎了扔给它们去,别让它们为了这点东西争抢。”
八宝刚要去,恭肃帝又喊住他:“东宫那人如何了?”
八宝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据说是得了失心疯,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出门了,成天呆在屋子里面神神道道的。”
“疯了就疯了吧。”
外面跑来一个小太监道:“禀皇上,平阳侯求见,已经在宫外了。”
恭肃帝放下手中的串珠:“放他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他的身子骨。”
元鸣手中抱着一个小暖炉,进了门立在那里欲言又止。
恭肃帝拿了两个酥饼示意八宝出去喂鸟:“你又来催朕了,不用你催,朕也有些着急了。”
“朕听闻说你是通晓天地命数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算算朕还有几年寿命。”
元鸣摇摇头:“我修习的是外门邪道,命数这种东西我实在是算不出来。”
恭肃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下吧,不要总是在那边杵着跟个杆子一样,自从德生走了,朕想跟别人说说话都没得说。”
“想来想去,能说的也就只有你了。”
“十七年的时候,朕就有想要将你召唤出来,德生一再劝朕,说朝堂之上不要动这种东西,只怕是会遭到反噬。”
“若是朕在年轻上个二十岁,必然是不怕的,可惜朕老了,已经老到半截身子入了土,你说朕哪里还有机会等。十七年我把你召唤出来,让你一步步帮我铲除那些有异心之人,如今朝堂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等朕再帮着昼儿找出一批可用之人……”
说到这里,恭肃帝卡壳,捋了捋袖子方道:“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让他自己去寻找吧。”
“等明年蓝辛走了,朕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也会放你离开。”
恭肃帝看着元鸣,元鸣垂下脑袋答应着,这么一盘算应该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半年,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
外面啄食的麻雀多了,恭肃帝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那里看着,外头传来声音,是八宝压低了嗓子再呵斥小宫女:“你端着碗药在这里站这么久做什么?你看看这药都凉成什么样子了?”
小宫女一个哆嗦直接将药碗扣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八宝面前。
八宝气道:“还跪着做什么?不赶紧去端一碗新的来等着在这里掉脑袋呢?”
元鸣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恭肃帝开口道:“不必难为她,她年龄尚小做事不稳重也是正常的,找个年纪大的稳重的去做就行。”
八宝忙将那个宫女扯起来:“还不谢过皇上再走。”
小宫女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才倒退着往后面走去。
外面雪下的大了,如同扯柳絮一般往下飘落,小宫女擦着眼泪啜泣着慢慢走在宫道上,走到人际罕见之处改变了路线,径直往东宫方向去了。
元昼递给徐钰两颗龙眼大的药丸子,徐钰将它们按在雪人的脸上,起身拍拍手上的碎雪道:“元昼,你看看它还缺着些什么?”
元昼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萝卜来递给徐钰:“你把这个给他安上吧,他还缺个鼻子。”
徐钰接过萝卜往雪人脸上怼去,他虽然脑子不够清楚,但是手上的力道还在,元昼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雪人的脑袋怼碎,留下一地雪渣滓。
“碎了……”
徐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元昼。
“没关系,碎了就碎了,等明天咱们再堆一个,今天你已经在外面半个多时辰了,再待下去就要冻坏身子了。”
那一年酷刑逼供,让徐钰身上大大小小留下来不少毛病。
徐钰也算的上是听话,扯着元昼的衣服就往寝宫走去。
“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元昼回头,身后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三等宫女,他开口道:“哦?他来了?”
小宫女点点头:“来了,奴婢听到了。”
小宫女原名叫季书阁,现年已经是十五岁,因为年幼时勿食虎头草,导致生长的比正常人要慢一些。明明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十二三一样。
她自幼跟着她姥爷学习医术,正统医学不会,偏方倒是会了不少。
“你有话进来说罢。”
“徐将军躺好别动,伸出手来让奴婢看看。”季书阁熟练的从箱子里面掏出银针摆在床边。
徐钰紧张的瞧着这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每次来都会用银针扎他的脑袋,特别特别疼,他紧紧抓住元昼的衣袖不肯让元昼离开半步。
“徐将军今天可还记得墨阳城?”
徐钰见她放下了自己,慌忙躲到床里面去:“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徐将军这病又严重了,上次来还是记得的。不过书阁有一个建议想要给殿下。”
元昼在他们二人身后道:“你说就是。”
季书阁将银针打包藏起:“徐将军现在病的越发重了,既然他自己不愿想起,那殿下又何苦逼他想起?银针入穴的滋味并不是那么舒服,而徐将军的那段记忆只怕是也不怎么舒服吧。”
元昼沉默:“那他还有没有可能会记起来的哪一天?”
“有,也可能没有。”
季书阁看着缩在角落里面的徐钰,对他伸出手道:“来,徐将军,你且出来,奴婢不会用针扎你了。”
“徐将军可还记得你的名字?”
徐钰歪头想了一下,发现并不记得,便摇摇头。
季书阁道:“请徐将军记住,您的原名是徐钰。”
季书阁看完徐钰,又起身道:“殿下,奴婢应该跟您说说思事殿里面的事情了。”
元昼点点头:“今天去的是何人?”
“是平阳侯元鸣,奴婢听了他们二人的话那邪祟是天瑞十七年夏天召唤出来的,陛下想的是明年蓝辛案件结束之后放他离开。”
“他寄居在何处?”
季书阁思索道:“奴婢打扫过两次寝宫,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能够打扫,唯有那一座十二面的屏风是由八宝公公亲自打扫的,所以奴婢怀疑,他寄居在那十二面的屏风之中。”
元昼低头看着这个刚刚比他腰高出半头来的女子道:“烦请姑娘继续在思事殿呆着帮我探查,若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便是。”
季书阁笑道:“殿下这就严重了,哪里有什么烦不烦的,只是希望一朝事发,还请殿下能够保住书阁才是。”
“那是必然的。”
季书阁又跟元昼说了两句,突然转头看向徐钰,徐钰手中抱着个枣泥糕吃的正欢,看着两个人都看向他,不自觉的将点心藏在背后:“干……干什么?”
“徐将军,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名字?
徐钰摇摇头:“不记得了,你刚刚好像告诉过我,可是我不记得了。”
季书阁叹了口气:“跟我想的一样,徐将军从心底对自己进行了一个否定。”
元昼将徐钰的手从背后拖出来:“还请季姑娘说明白些。”
“简而言之,就是徐将军希望自己不是自己,自己不是徐钰。”
自己不是徐钰?
自己不是徐钰还能是谁?
季书阁小心翼翼合上寝殿的门,元昼将徐钰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徐钰头上:“徐钰,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希望你不是你呢?”
被抱的太紧,徐钰难受的扭动了一下,并没有给出元昼一个答案。
而元鸣?
从徐将军一案开始,元昼就隐隐约约觉得元鸣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元鸣本是一个纨绔,一个月至少有十天躺在赏菊阁里面醉生梦死,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后来虽说是为了那个南清水正常了一阵子,只可惜也就是那么一阵子。
他有半年没有见到他这位十二叔,等到再见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元昼抱着徐钰慢慢思量,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十几章就可以完结了吧……
☆、三十七章
方生的新娘子生的貌美如花,还会烧的一手好菜,单单会烧菜这一点,已经足以将谢庭羡慕的直嘬牙花子,恨不得吸出一个血泡来。
“好好对人家,别跟之前一样天天不着调。”
谢庭喝的有些多了,脚下都有些虚浮,他使劲拍了拍方生的胳膊:“你看看你,多大的福气,不要出来送了,快回去吧。”
“就是就是,回去洞房花烛。”旁边一群人跟着起哄。
谢庭与那些人告别之后踉踉跄跄走在小路上,眯着眼睛慢慢走着,抬头之时撞上一堵人墙。
他顺着那面墙往上看去,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这个吗?”
“看起来确实是这个。”
“那就绑走吧。”
谢庭喝的迷迷瞪瞪,手脚都有些软,他还未反抗的时候就套进麻袋抗在肩上扛走了。
“徐钰,你不要总戳他,谢庭一会就该醒了。”
谢庭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徐钰那张放大的脸,徐钰眼神澄明,食指在谢庭脸上戳来戳去。
谢庭猛地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东宫的地面上,地面上的花纹硌的他屁股疼,他撑起身子来便看到元昼在一旁立着。
元昼见谢庭醒了,满脸歉意道:“抱歉谢大人,徐钰一定要在这里看着你醒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
谢庭扶着自己脑袋道:“无事,只是殿下这次找我来的方式实在是有些特别,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元昼摸着脑袋道:“本来想去谢大人府上做交谈的,但是奈何朕的十二叔一直在谢大人府上,本宫实在是不方便过去。”
“殿下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元鸣跟我说吗?”
谢庭大概知道了元昼绑他来的原因,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座宫殿中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元昼徐钰和他自己,大概是他的眼神有些凶狠,徐钰跳到元昼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他。
元昼转过头去安抚徐钰。
徐钰怎么了?
谢庭觉得不对劲,徐钰怎么了?这怎么跟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元昼看着谢庭探究的眼神,索性也不瞒着他了:“如谢大人所见,徐钰他,疯了。”
徐钰仍旧是从元昼身后伸出半个脑袋来瞧着谢庭,手指不自觉的往嘴里塞去。
这……这……这……
谢庭定了定心神:“殿下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元昼将徐钰嘴里的手拖出来在自己身上擦干净,指着旁边一张小茶几道:“夜深且长,本宫想要给谢大人讲个故事。谢大人就先坐下吧。”
夜深且长,元昼的故事从三百年前开始。
“众所周知,大盛的开国皇帝出身草莽,可是很少人知道的是他曾经是一个屠夫。”
整个殿中只有一柄蜡烛,从殿外吹来的风吹动谢庭的袍子,他身上的酒气未散,这么一吹倒是清醒不少。
这故事讲的是大盛开国皇帝元启的故事,元昼讲的与正史不一样,里面难免带了些灵异神怪的色彩。
三百年前,旱灾水灾瘟疫一同发作,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彼时大盛开国元君元启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镇上靠做屠夫维持生计。
在大多数人靠着麦麸维持生计之时,屠夫这个行业自然是几乎连饭都吃不上。
乱军四起,君朝为了维持军费,生生将税负提高了一半多,家里有的青壮年也几乎都被拉到战场上做了护盾。
乱世人,乱世人。
元启默默忍受着,为何只能活一次,偏偏成了乱世之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那天官府有人喊元启去府上杀鸡宰猪,期间拖了一只牛进来,元启眼尖,认得出这是自己家最后一头牛,但是为了保命,只能含着泪杀了牛。
等怀中揣着银钱回去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亲娘面朝下。
“阿娘?阿娘?”
元启唤了两声,他的阿娘没有答应他,等他将他阿娘翻过来时看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那张脸已经被棍子打的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颜色来了。
少年心性如何能忍,在屋后面找了块磨刀石将平日里用的杀猪刀磨得发亮,趁着天黑就要去了结那些人的性命。
“你为何要去复仇,而不想着去投靠义军呢?”
后面传来一阵悠悠的声响:“南下吧,南下投靠义军,那才是你的出路。”
元启手中提着刀,环顾四周,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道士,道士穿着青色道袍,身上并无半点尘埃。
“去吧,去吧。”
“我应该去哪了,这四处都在打仗,我应该去哪里?”
“只有我自己了,我应该回哪里去?”
“去邢阳,去找李明中,去拜入他的麾下……”
元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身上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肉,他双目赤红盯着前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应该活下去。
沧江渡河一战,血将整段沧江染成红色,能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人而已。他拖着一只受伤的腿,生生赶上了另一只队伍。
从大头兵到将军,元启用了不过四年半的时间,他永远骑着马奔跑在最前头,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够活下来。
元昼喝了口茶:“我也曾想过要跟□□皇帝一般,横刀跨马,那当真是不白活一生。”
“活的痛快!”
他眼睛亮亮的,亮到里面仿佛有两颗星星。
人在乱世,身不由己,等元启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是站在最高处,站在前君朝的宫殿中,面前一堆皇亲贵族在他脚下瑟瑟发抖。
“你们会弹曲子吗?我听闻你们这后宫中的美人都是会弹曲子的。””
元启脸上还带着血迹,他擦了一把,半弯着身子问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会不会弹墨阳的小曲?”
君朝多的是靡靡之音,哪里有墨阳那种穷乡僻壤来的小调,元启一个一个问,最终是角落里爬出来一个小宫女,颤抖着嗓音:“我……我会……我会……”
“我老家便是墨阳的,我会一点小调……”
那个小宫女便是后来的张贵妃,李皇后一无所出,早年病逝,现今的大盛皇族基本上都是张贵妃的子嗣。
元昼讲到这里笑了一笑,看着谢庭道:“为何突然会讲起这些,该讲重要的了。”
元启攻入京都之后尚未登位之时,外面来了一个道人,自称是通晓阴阳卜卦之术,自荐可以做国师。
“那自荐可以做国师的道士便是当年劝说□□皇帝南下参见义军的道士,□□皇帝当即任命其为国师,掌大盛国脉。”
民间流传的野史中确实有这么一位国师,相传不老不死,只是在大盛开元年间离开大盛四处云游去了。
“国师走的时候留下了一连十二面的镜子,说是对□□皇帝定然会有所帮助。那面镜子有个名字。”
“叫做镜十二。”
镜十二?
谢庭想到他见过镜十二,那个眉眼艳丽有带着些稚气,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的孩子。
“如今朝堂之上频频出事,本宫怀疑那个镜十二又回来了。毕竟当年国师许给大盛的允诺,□□皇帝用了不过六个而已。”
“殿下找微臣是做什么呢?是想要微臣帮忙揪出这镜十二吗?若是这样,那他必然是藏在深宫之中,微臣着实是……”
元昼笑了笑:“非也,本宫已经发现了,他就藏在雅园之中。”
雅园?
是那个身着红衣的男子。
那元鸣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谢庭思绪混乱之际,元昼道:“正是元鸣。”
谢庭第一反应是愣神,而后道:“微臣相信元鸣,绝迹不可能。”
“元鸣与臣日夜在一处……”
“臣实在是未曾……”
元昼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着徐钰:“元鸣是朕的十二叔,无论如何,朕最不希望出事的便是朕的十二叔,只不过元鸣的行踪实在是诡异,本宫并没有让谢大人可以揭发的意思,只是希望谢大人能够帮本宫注意一下子。”
外头有晨光射入,洒在谢庭袖子上,这一夜已经过去了,谢庭喉头干涩,哑声道:“微臣想问殿下,究竟是何时发现元鸣身上存在异样的?”
“十二叔曾经跟库尔班打过一架,打的后脑勺血流不止,最后是御医将他的头发剃光,生生缝了三针才好。十二叔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楚,本宫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的将这件事情忘了,而且是忘得一干二净。”元昼叹息:“十二叔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破绽也太多,让本宫不起疑心都难。”
谢庭起身:“微臣知道了,只是微臣与元鸣每日都在一起,实在是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存疑之处;微臣相信元鸣,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元昼察觉出谢庭想走的意思:“本宫并非挑拨谢大人与十二叔的关系,本宫只是希望谢大人能够去雅园看一眼,再回复,这个要求,应当不算是过分吧。”
谢庭躬身行礼:“既然殿下话至于此,谢庭也不便再推辞了,若是谢庭这次去未能发现什么,还请殿下还元鸣一个青白。”
“那是自然。”
☆、三十八章
谢庭决定再去一次,他想为元鸣争一个清白回来。
元鸣看着谢庭满身的酒气吓了一跳,本来半倚在床上,见到他这幅模样急忙忙起身给他脱掉外衣,里面酒气更重,他不由得抱怨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等了你一宿你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找别人去了?”
谢庭反手握住元鸣手腕:“未曾,昨天闹得完了,怕晚上回来并不安全,索性在方生那边睡了一宿。”
元鸣拧了个帕子递给谢庭:“你晚上没回来,你那只猫可算是要闹腾死了,闹了整整一宿,刚刚才睡着。”
“你也睡吧,我看看一会出去弄点吃的给你。”
谢庭满腹心事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见到元鸣这么说也就顺势躺在床上任由元鸣给他盖好被子。
“元鸣。”
元鸣抬头:“怎么了?”
谢庭转过身去背对着元鸣:“也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等谢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昏黄的阳光,冬天本来日落就早,这一觉不知道究竟是睡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头疼欲裂,谢庭恨不得将脑袋摘下来扔在地上。
安康在他耳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将猫抱起来,在猫肚子底下发现一张纸条。
上面是几个字:“今夜我不能归来,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
元鸣究竟去了那里?是雅园还是宁王府?
今日并非是十五日,元鸣应当是去了雅园。
谢庭起身穿衣,择日不如撞日,平日里元鸣粘的他紧,他未必就有这种机会能够到雅园去,而今天刚刚好。
安康见谢庭要走,顺势躺倒在谢庭脚下,在他的脚下纠缠着他不让他离开,
谢庭蹲下身子将安康抱在床上安抚:“没事,我去去就会,我只是想去给他证明他的青白罢了。”
安康抱紧了他的腿不让他去,谢庭轻轻将猫爪扒开,转身离去。
外头寒冷,连坊市的楼上都挂着厚厚的遮风帘,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只有谢庭慢慢走着,他双手在斗篷地下纠缠在一处。
没事的,不过就是去一趟雅园而已。
没事的,只是为了证明元鸣的清白,这一次去了明天便可以去殿下那里回复,以后便可以跟元鸣好好过日子。
走到雅园时天已经擦黑,雅园连个守门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乞丐摊倒在石阶上摸着自己那根病腿,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些银钱,好让他活过这个冬天去。
谢庭侧身从角门进入,从花廊走到花厅,没有人。
这么大的个院子,并没有人,连盏灯笼都没有,谢庭摸黑走着,跌跌撞撞到了后院,终于见到了一盏灯,他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走去,还未走进,听到了有人在里面窃窃私语。
“我们就这样放着大门不管?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谢庭扒着窗户,窗户开了一道小缝,应当是里面生了暖炉,用来散气用的。
里面十几个人围城一团,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最中间那个看起来年龄格外的小,他皱眉道:“无事,这整个府中都加固了结界,除非带有我身上气息之人,别人决计不能够进入到这里面来。”
那人谢庭认识,谢庭与他在山洞中打闹了整个晚上,右肩上的疤痕至今还未消退,就算是那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镜十二!
这邪祟果然藏在雅园之中。
“可是……可是……”
长英还想说什么,被修远瞪了一眼,他立即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什么?”
镜十二挪动了一下,这一挪动触及到他腹部的伤口,瞬间冷汗就留了下来:“还是说诸位谁现在还有灵力能够操纵傀儡?或者是现做一个出来用。”
“若是还可以,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在做几个出来。”
众人摇头,刚刚压制莲花池里面恶灵已经将众人地灵力消耗的七七七八八,这次若不是镜十二及时赶回来,只怕是一个两个都要暴毙当场。
众人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修远出来道:“莲花池里面的恶灵越来越多,力量也越来越大,若是再刻意压制他们不让他们投胎,加以时日,我们必然是压制不住他们的。”
镜十二看着那一张张脸道:“你们不必着急,再有半年,最多再有半年,这雅园必然会葬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也就是你们获得自由之时。”
“那那个谢庭呢?你天天跟他在一起,如何向他交代……”
五雷轰地!谢庭站在窗前颤抖不止,他握着自己手腕强迫自己能够镇定下来。
你天天跟他在一起……
这几个字砸在谢庭脑门子上,几乎是要将他砸晕过去。
“谢庭?”
“他是一个凡人,命运轮转自有定数,不是我们能够干预的,等雅园失火元鸣死了过几年他娶妻生子也罢,平步青云也罢,都是他命中应当有的。”
谢庭在外面听着怒极反笑,听听,听听这话说的是多么大义凌然,命运轮转自有定数,那当初又是为何来招惹我?
修远伸出食指在唇间竖起,而后指了指窗户外面。
长英眼睛往外面撇去,慢慢靠近窗户,猛的拉开窗户,外面寒风卷进,空无一人。
“没有人……不对……有脚印。”
雪后的泥土湿润,有一串脚印歪歪斜斜的从窗下往远处延伸。
修远起身道:“都去追,一定要把那个人抓住,若是抓不住,谁都不用活了。”
镜十二挣扎着起身要出去看,被修远重新按倒在小塌上:“你身上有伤,不必起来,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
谢庭跌跌撞撞跑着,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喧闹声,他躲在柱子后头,听见自己心如擂鼓一般乱跳,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抓回去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他抚了抚胸口,手碰开身边的门,门轻轻打开了半扇。
门竟然没有锁。
谢庭一个转身进入门中,用门栓紧紧的栓起这两扇门。
“人呢?”
“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再好好的去找找。”
“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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