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诡镜十二面-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墙高腿短,元鸣右腿试探了两下没有够到地,这下便犯了难,挂在墙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还白白的让谢庭看了热闹。
最终还是谢庭看不过去,张开双臂示意元鸣跳下来自己接住他。
元鸣松开扒着墙的手,跌落在谢庭怀中,差点把谢庭砸断气。
“咳咳,你好重啊。”
元鸣无限娇嗔看了谢庭一眼,又用小拳头怼了他一下:“讨厌,这么说你夫君。”
谢庭摸了摸胳膊示意元鸣太过渗人,等谢庭方便完之后,两个人回到谢庭的屋中合衣躺在一块说着话。
说着说着元鸣的手便开始不老实往谢庭身上摸去,被谢庭狠狠打了两下才老老实实躺回去。
“蓝太保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听有人谣传说当年太子之死也与他有关系?”
元鸣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周日可能要断更一天,要去补个牙,准确的来说是补两个。虽然我觉得我悄咪咪断更也不会有人发现,咳咳。
☆、三十三章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恭肃帝身子刚刚大好,却未与任何人说,只是自己带着人从邢阳悄悄回来,回来的时候刚好是破晓之时,他便悄悄溜到了朝堂后面。
元昼正端坐于龙椅左下方。
“西疆近日频繁袭击墨阳,六安两城,两城将领传信来恳请从其余六城调兵。”
“准,另从京都调五千过去。”
“樊城爆发旱灾,樊城连年旱灾,还请殿下想个法子。”
元昼抬起头:“连年?”
“是。”
“可有樊城附近的地图,本宫分明记得那边紧邻宓江,怎么会连年旱灾?”
“这虽是说紧邻,但是也有五十公里,且有高山阻挡,根本无法引水过山,如果要引水过山只能绕山指引。工程量实在太大。”
元昼听到这里眉头细细蹙起,最终对工部尚书道:“李尚书,你且去安排一下吧,派人去查看一下,最好今年解决,不要明年再旱。”
“若是条件允许,修一个水库用于存水也可。”
李尚书露出为难的神情:“樊城地形实在是复杂至极,且今年要大修行宫,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能不能明年……”
“行宫的事情搁置,先派人去樊城。”元昼捏了捏眉心:“行宫不过是取乐之地,有没有都一样,不必如此执着。”
“是。”
每位储君婚后都要大修行宫,但是既然本尊说不介意,那就先去修水库。
“樊城这个样子,旱灾解决之前税赋徭役减半,解决之后再全部恢复。”
元昼放下手中的折子:“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便散了吧。”
“臣有事要奏。”
蓝辛跨出一步:“臣昨日见到殿下所拟的大赦名单,臣认为有所不妥。”
元昼刚准备起身,见到这幅场景不由得复又坐下:“蓝太保认为哪里有不妥呢?”
“自古以来大赦天下便是将犯人尽数放出,大盛开国以来二百多年也是如此。如今殿下将应赦免的犯人分为三六九等,微臣认为是在是大大的不妥。”
“本宫不认为有何不妥,若是将那等罪大恶极之人放出去再危害乡邻百姓,那才叫不妥吧。”
元昼语气平和,面对质疑没有任何恼怒之意。
“臣还认为,殿下将那等发牢骚的文人尽数放出更为不妥,他们满口胡言,只怕再放出去是要祸乱国纲的。”
“既然蓝太保都说了是他们是满口胡言,又怎么能祸乱国纲?”
蓝辛步步紧逼,元昼见缝插针,你来我往之间几乎是要将在后面躲着的恭肃帝气个半死。
而就算是这样,下面却无一人插句话,都手持笏板,垂手而立。
“臣知道了,蓝太保夫人的外甥因为凌汛贪污一案还被关押在牢里,只怕是本想借这次机会捞出来,未曾想殿下颁布了按犯事等级释放,蓝太保这怕是急了吧。”
“宁王殿下!你这是血口喷人。”
“蓝太保!你这是胡说八道!”
开始是两个人的争吵,后来渐渐发展成两党争吵,宁王那边渐渐成了弱势。
明眼人都能看出究竟是为何。
最终还是元昼扔下一块镇纸,镇纸砸在地上碎声镇耳。
下面方才安静,轰隆隆跪了一地。
恭肃帝满脸阴郁,自从两年前徐太傅被推出去砍了脑袋,李少师辞官回家之后,三公少了两公,蓝辛就越发的飞扬跋扈起来。
恭肃帝压抑着咳嗽,捂着胸口,身后八宝扶住他。
是时候了,一起下去吧。
谢庭躺在木板上,板子很硬硌的他不舒服的侧了侧身子:“就是这样?”
元鸣撅着屁股往他身边塞,右手不安分的往谢庭怀中探去,谢庭这次挣扎不过,便由着他乱摸一气:“这样还不够?我哥让他气的中午吃了三碗大米饭,明明是存了私心,却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来,这样的人最可恶。”
可是若是经过这事之后三公皆被废除,那新帝登位,压在新帝身上的担子不可谓是不大。
元昼此时在恭肃帝殿外急的团团转,这次蓝氏党羽一事光在京都任职的官员就抓了有百十位,还不包括在在地方上要往上送的,京都在职官员加起来不过两千人。
八宝推开殿门对着元昼行礼道:“陛下睡了,殿下还是明日再来吧。”
“陛下还说,若是殿下想跪,就去皇陵跪去,在宫中跪着倒是显得没有诚意。”
“最好跪上个三天三夜,那样才好。”
元昼双拳紧握,对着宫殿行了一礼:“那孙儿就先告退了,望皇爷爷安康。”
抓的越发的乱,甚至连蓝辛过诞辰送过礼的不入流的小官也被揪着领子扔到了大牢里面,众人唉声叹气,想看两无奈。
一时间刑部伙食费暴涨,刑部尚书天天唉声叹气。
“这些人怎么这么能吃!”
“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吃吃吃!”
谢庭等人被关到第三天下午时终于能够被放出来回家,付文蹦着回家找他的脂香去了,高新在他身后摇头叹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培养出来这么个东西。
卢皓这一去不知道还有命活着回吗,本来自己明年就可以还乡,如此一看只怕是又要拖上两年。
谢庭跟元鸣慢慢走过坊市,官场动荡好在这里还有富商撑腰,一如既往的热闹。
花楼门前人爆满,妈妈乐的扯着血盆大口对着外面的人道歉:“真是对不住啊,今天满了。
大堂之下都坐不了人了。”
“真的坐不了人了。”
“各位爷明天再来吧,明天吧,明天红绣还上台。”
旁边有个穷酸书生慢慢摇着扇子:“盛极一时,盛极一时啊。”
元鸣凑到他身边道:“什么盛极一时?”
“花娘红绣啊。”书生身着粗布麻衣,兜里没钱进不得花楼,只好望洋兴叹:“现在据说是与她闲谈都要几十两官银,更别说是过一夜了,哎。上次出现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赏菊阁里面的南清水才能称得上了……”
元鸣冷笑:“花几十两官银与她闲谈,那是嫌气生的少吗?”
“只可惜南清水那猪油蒙了心的,一心为自己赎了身,就奔到平阳侯那个纨绔的园子里去了,真是可惜可惜啊。从此再也无人见过南清水……”
“那平阳侯还发誓说若是此生负了他,下辈子就变成一个水王八跟着他……”
书生唠唠叨叨,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倒出来。
谢庭听了这话回首,有花娘坐着小舟从小河上飘过,嘴里一字一句唱的都是无尽相思之意。
“嘿嘿,嘿嘿,嘿嘿嘿……”
元鸣摸着自己后脑勺:“今晚天气真好,太阳挺大……”
“那是月亮。”
谢庭冷不丁扎他一下子。
元鸣恍然大悟:“还是谢庭你见多识广,我都没有认出来那是月亮。”
“……”
谢庭一直不肯与元鸣谈论他后院男宠的事情,一来是觉得自己若是主动提起还做出那等拈酸吃醋的神态来,委实不像个男人,倒像是在后院子里等着别人宠幸的小妾一般。谢庭心气高,不肯那样。
另一点便是谢庭深入骨髓的自卑。
只是如今元鸣这种神态,像极了欲盖弥彰。
谢庭默不作声,元鸣知道他越是不做声只怕是越生气,便低着头跟在谢庭身边默默走着。
“他去了哪里?”
“啊?”
“我说南清水,他去了哪里,你府中可没有这个人。”谢庭不耐烦的用手扣着自己束腰:“若是那天花娘□□南清水也在,必然是有人能认出他来的。”
元鸣讨好的伸过脑袋去:“他回老家了,回去两年了都。”
谢庭还想问问那个南清水究竟长个什么样子,却又觉得没有意义,便闭口不言闷着头往家走去。
同一时间。
京都,皇陵。
三喜子拽了马车,马车停在皇陵之前,他开口道:“主子,到了。”
元昼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大盛皇陵。
元昼转过头去抚摸着他的脑袋:“没事,没事,等咱们办完事情就可以回去了,这里并不吓人。”
那人点了点头,仍旧是紧紧抓着元昼的衣袖,一步也不肯离开。
元昼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柏林,柏树在墓中生出千奇百怪的样子来,其中有一棵树枝往上,冷不丁的一瞧倒是想从地下伸出两只手来一般。
只是不知道这双手是想拖着谁下去。
这里沉睡着大盛开国以来十一位帝王以及他们众多的嫔妃。
有乌鸦展翅从头顶略过,三喜子缩了缩脖子看着面前的饕餮。
饕餮龇牙咧嘴,跟要吃人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香火灰气息。
元昼撩起衣裳下摆进入皇陵之中。
或许,所有的事情可以在这里解决呢。
夜已经深了,看守皇陵的宫女太监也已经相继睡去,只有一名瞎了一只眼的老道士还坐在台阶上看星星。
星河灿烂,皓月当空。
看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快了,这场事情快结束了,等结束了我便能回去了。”
“我守在这里,也有好几百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章节搞混了,我大概是头猪吧
☆、三十四章
元鸣跪在搓衣板上跪的端正,安康盘着尾巴乖巧的坐在元鸣旁边。
“谢庭,我什么时候能进去啊。”
元鸣拉着唱腔:“谢庭,你告诉我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去啊。”
“以后都不必进来了。”
谢庭这缸醋在心里沉沉的酿了两年,刚刚元鸣又亲手扔了一块大石头进去,只怕是要再晾那么两年才能好。
“谢庭谢庭谢庭,你就放我进去吧。我那时候是少不更事年少轻狂,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元鸣在门外绞尽脑汁说些好听的:“而且我那时候不是不认识你吗?我要是认识你我保证不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话便是点了火,谢庭冲出房门咬牙切齿拽着元鸣衣领:“你胡说什么?他好歹是陪了你几年,你就说出这么薄情寡性的话,你真是个……”
你真是个薄情寡性的人。
果然是如同外界相传的一样。
“你走吧,再也不要来见我。”
赶走元鸣之后谢庭心里闷得难受,拿着把扫帚东戳西戳,最后在床底下戳出一坛子酒来。
这只怕又是元鸣藏的。
谢庭冷着一张脸打开闻了闻。
嗯,好香。
一股酸甜气息溢出,谢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
确实好香。
喝一口应该没事吧。
酒入喉头,没有半分辛辣,倒是一股香甜在唇舌之间溢出。
谢庭又喝了两口,兴许这不是酒呢?
元鸣拍门见无人给他打开,索性直接翻墙进去,进去便看见谢庭在院子里面一本正经的坐着,手还在坛子里面扣来扣去。
元鸣小心翼翼向前:“谢庭,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庭莞尔一笑:“吃梅子啊,你吃不吃?”
元鸣很少见谢庭笑,这一笑看起来实在是有些……
有些蠢,谢庭还是不笑比较好看。
谢庭说着说着从坛子里抠出一个梅子就要往元鸣嘴里塞,元鸣抢过坛子来,坛底只剩下几颗梅子,一滴酒也不剩。
“你全喝了!这怎么也是两个人的量,哎,完了完了。”元鸣摸着自己的头:“你这个人……”
“嗯?”
谢庭听了这话侧过头:“我这个人怎么了?你说说我这个人怎么了?”
“你当着我的面说,不要在背后语人是非。”
元鸣重重叹气:“没怎么,你这个人好的很好的很,行不行?”
梅子酒入口香甜,后劲极大。
谢庭平时滴酒不沾,今天只觉得好喝便喝光了一坛,整个人脑子都有些不清楚,脸上烧的难受,心里只觉得如同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手指都染上一层粉色,果然是喝多了。
他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好。”
“好到不行不行。”
元鸣听着他这么夸自己,哭笑不得:“好好好,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那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咱们去洗个澡怎么样?”
谢庭摆手:“不!不洗,你肯定是想趁我洗澡占我便宜,你这个臭流氓,丑八怪,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真的抬起手来锤了锤元鸣胸口,锤完之后一脸期望地道:“疼不疼?是不是好疼好疼。”
元鸣捂着胸口后退两步:“疼,可疼了。”
“活该。打死你个负心汉。”谢庭啐了他两声,突然起身往井口边上跑去,而后站在井口边上。
元鸣躲在一旁看着,不敢往前,生怕谢庭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
不曾想谢庭坐在井口边开始擦眼泪,最开始眼泪还是一颗一颗的掉,到了最后跟决堤洪水一般,流的一塌糊涂,止都止不住,他那袖子擦着,如同一个小怨妇一般:“就是你这个人,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始乱终弃,你薄情寡性。”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不知道后面应该加个什么,一急之下脸更红了,张着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元鸣看着他憋得赤红的脸,无奈道:“我风流成性,荒淫不堪,这样行不行”
谢庭想了一会觉得元鸣说的挺对,就点了点头答应着了。
元鸣张开双臂:“我都这样说了,你下来吧。”
谢庭不下来,他俯看元鸣时眼神中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这种眼神元鸣在元昼身上都未曾看见过。
“下来吧。”元鸣哄着他。
谢庭终于动了,他就在元鸣眼皮子底下,扑通从井口边跪下来,对着元鸣行了个大礼。
双膝跪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这礼太大,元鸣都蒙了,赶忙上去想将谢庭搀扶起来。
谢庭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裤管,眨巴着眼睛对元鸣道:“我腿没了。”
“你的腿只是麻了。”
“那我怎么摸不到自己的腿?”
元鸣彻底服了,他抓起谢庭的手往自己腿上摸:“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腿?”
谢庭点点头:“确实是我的腿,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它?”
元鸣背起谢庭:“没事,躺床上我给你按按就好了,不过你这一身酒味必须要洗洗。”
“嗯。”
“元鸣。”
元鸣背着谢庭:“怎么了?”
谢庭歪着脑袋,揪着元鸣的耳朵,扯的元鸣耳朵生疼:“你长的真好看。”
“那必须。”
“我好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元鸣愣了:“你说什么?”
后面没有人回答他,谢庭已经沉沉睡去,刚刚那句喜欢,好像不是他说的一般。
“傻子,你这么呆,脾气又犟还这么要强,以后若是我走了,你应该怎么办阿!”
蓝辛一案拖得极长,第一批流放的名单里面就有卢皓,高新带着谢庭和付文前去相送,三个人换了常服挤在百姓中间,看着囚车往京都外走去。
卢皓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高新。他瞬间红了眼眶,张口想说什么,起身时带动的身上锁链一阵乱响,因为这件事情被押送囚车的士兵呵斥了两声。
高新知道他什么意思,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留恋京都,去了边陲之地要好好生活。
“卢皓是个会钻营的,也聪明,平日里与谁都相处的不错,只是……”
话音卡在这里,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下去,或许卢皓就是因为被自己照顾的太好,以为所有事情都能通过情谊二字完成,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高新看着在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大理寺少卿:“我也老了,在这个位子上撑不住几年了,孰是孰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两个人的脾性,也实在是不敢恭维,一个胆小如鼠,一个冷若冰霜。
高新想到这里头又开始痛。
京都多了些生面孔,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青年,背着行囊站在京都的城门之下看着京都那两个字,满眼的好奇。
谢庭方才想起,明年三月便是春试。
春天考试,夏天放榜,初秋便能入职,恍恍惚惚之间,谢庭已在大理寺入职接近三年。
三年前谢庭与这些考生一样满脸迷茫,跋山涉水走入京都。三年后自己反倒是成为了看客。
谢庭偶尔有一日要从后门进出,打开门的瞬间外面跌进来三个要参加明年春试的考生,三个考生齐刷刷抬头看着谢庭,看向谢庭身上正红色官袍时眼中满满的都是羡慕之情。
谢庭开口问道:“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
三个人齐刷刷地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说。
谢庭指着中间那个道:“既然都不说,那就你说吧,说说在这后面偷偷摸摸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考生抬起头来道:“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这里有一叫谢庭的少卿,三年连升两级,实在是难得,所以我们都来摸这门上的门钉,想要沾沾那谢庭的福气,好能使自己金榜题名,官运亨通。”
“说不准就跟那谢大人一样头顶三花,扶摇直上。”
我没有头顶三花,扶摇直上实在也算不上。
谢庭听得嘴角抽搐,感情自己成了吉祥物,却又不好当面呵斥,只好劝告道:“这东西也不能全信,要想考上归根结底是要书本读的通透才行,这种外门邪道实在是不可取。”
“春试将近,还是早些回去复习的好。”
“学生记住了。”
临走有一个还狠狠拽了大理寺后门上的门钉一把。
谢庭慢慢走在甬道上,见到又有几个考生从自己身边走过。
“你们昨天摸了吗?”
“摸了摸了,感觉摸了之后读书都神清气爽,一直到子时都不犯困呐。”
“我也是我也是,昨天一晚就背了半本书。”
“我怎么感觉效果并不是很好?”
一个穿着布衣青衫的少年说。
另一个啐他:“那是你没多摸摸,你拧着花摸上个九十九遍还没有用?要是没用我把谢庭脑袋拧下来给你转着摸,真是,心诚则灵!”
“是吗,那我今天多摸摸。”
谢庭听着头皮一阵发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想拧自己脑袋?
他停下来开口询问:“你们都是在哪里听到这些古怪传言的。”
那群学生看着他身上官袍做鸟兽散,谢庭在后面赶都没有赶上。
嗨,现在的孩子越发的不靠谱。
☆、三十五章
“你在那边张着嘴做什么呢?”
被人突然这么一拍肩膀,谢庭倒是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方生:“你可吓死我了,怎么就突然从后面窜出来?”
方生笑嘻嘻从怀里递出一个大红洒金喜帖道:“谢庭兄,十日后来我家吃酒啊,我要娶亲了。”
十日后是腊月十二日,临近年关,确实是好日子。
谢庭道:“恭喜恭喜。”
方生抓住他道:“那你一定要来,我在京都也没几个朋友,人微言轻的,到时候你要是再不来,我那边还不知道要空旷成个什么样子。”
谢庭将喜帖放到袖中点点头又要走。
天上洋洋洒洒落下雪花,方生皱眉道:“希望成亲那日能够暖和一些,女孩子身子骨弱最怕冷了,不然这么一套折腾下来也够呛。”
谢庭摇摇头埋汰他:“看不出来,你还会心疼人了啊,这可真是冬夏倒转,稀奇稀奇。”
方生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不过谢庭兄,你什么时候娶亲啊,你可比我大两岁呢,家里人应该也催的紧吧。”
这正正好好戳谢庭心上去了,他打着哈哈将这事糊弄过去。
成亲?
自己应该算得上是早就成亲了吧。
方生与他并排走着,约着去旁边的馆子里面吃午饭,找到一家汤馆两人坐下之后,方生刮着筷子上的小刺向着旁边几个考生模样的努努嘴:“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先下职位空缺,只怕是明年的有一半能留在京都,比咱们那时候强多了。”
方生要了三碗汤四个饼慢慢吃着。
谢庭从自己碗里扔了一个馄饨进去:“吃饭吧,吃这么多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还了的?”
方生嘿嘿笑着。
京都确是是职位空缺,明面上蓝氏党羽被清查了大半,第一批第二批已经流放完毕,剩下在牢里的只怕是都活不长了,只等着过了年忙完科考再宣判。
“再过几天科考监试人员名单就要下来了,希望咱们两个能分到一个考场,那样我也能跟你说说话,这样好歹也不闷。”
方生笑嘻嘻的,不再说蓝氏谋反一案,毕竟他未曾上过朝,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今年的学生也有几个会钻营的,早就打听好了口风想要去攀关系,拿着礼物上门反倒是被那些大人们扔了出来,现在风声这么紧,谁还敢收东西,真的是。”
谢庭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是上头大人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
方生点头:“这倒也是。”
说什么来什么,下午谢庭看完折子回家,在自己巷子旁边看到一个清瘦的人影正在搓手,看起来是站在这里时间长了,头发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那人见到谢庭急忙行礼:“谢大人。”
看着那人的样子,谢庭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了那人是要来做什么的,他刚想驱逐,看到那人睫毛上挂着的冰花又心生不忍,打开自己院门道:“不要在外面杵着了,进来吧。”
屋子里面也不暖和,谢庭动手将卧房里面的暖盆搬到花厅,动手点着蹲坐在火盆前搓着手,
那人看着谢庭这一番动作有些懵,这不应该是这样啊。
谢庭暖够了手,回头看到那人:“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恭恭敬敬行礼:“学生叫兰洺,青州人氏,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谢庭瞥了他一眼,确实很小,脸上稚气未退,还是孩子的模样。
兰洺凑到跟前:“正是。”
谢庭摸摸自己的脸,说起来明年自己也二十四岁了,正好是本命年,命中坎坷,应当正好是在这一年。
谢庭看着兰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
“我……”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突然全部卡在嗓子眼,兰洺说不出半分话来,最后结结巴巴道:“学生,学生听闻谢大人……是青州的。咱们,咱们算起来也是老乡……”
“你找我没用。”
兰洺听了这话涨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是……是……是这样,啊!不对,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谢庭苦笑一下子,看着那个孩子的手,手上有层薄薄的茧子,十根指头倒有七根上面起了冻疮,青青紫紫的让人不忍心细看。
谢庭无意间看到自己小指,上面有黄豆大的几个疤痕,便是那年他来京都应试,身上贫穷买不起炭火,生生冻烂之后留下的疤痕。
谢庭把那句你出去吧,以后不必再来咽下去,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局促不安的孩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犹豫了再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你住在哪里?”
兰洺怯生生道:“南巷子里。”
果然是京都南巷子里面,哪里租房最便宜,就是平时会漏风漏雨露雪罢了,对于家境贫寒的孩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我后面还有几间空房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租给你,不过你需要从后门出入。”谢庭凶巴巴的看着兰洺,因为太过紧张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啊?”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同意,为什么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往家里面领人,我不同意。”
元鸣拿了三尺白绫挂在房梁上,脚下踩着谢庭的饭桌,双手扒着白绫:“要么他走,要么我死,谢庭,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己看着办,你自己看着办。”
谢庭将手中的馒头放在椅子上,又转身出去端汤。
安康从外面溜进来跳上桌子摸了摸元鸣的鞋子,元鸣轻轻踢了他一脚:“下去,下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远远听着谢庭的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过来了,元鸣横着脖子开始号嗓:“不活了不活了,大理寺少卿谢庭抛弃糟糠之妻另寻新欢了,大家都来看看啊。”
谢庭将汤碗放下,汤碗砸在椅子上发出咔哒一声,元鸣闭嘴低下头跟谢庭瞪眼。
谢庭开口:“若是下来,今晚三次。若是不肯下来,今晚自己睡去。”
“好咧。”元鸣从椅子上跳下来,神清气爽;顺手拿过一旁的抹布就开始擦桌子:“我怎样都行?”
谢庭点头:“怎样都行,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吃完饭谢庭走到后院,房间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那个孩子应当是还在读书,京都那么多来考试的学生,他却唯独想要帮帮这个,兴许是像极了他之前刚来京都的模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元鸣从后面给他披上自己的斗篷:“那小孩子有什么好的,生的不如我好看,脾气看起来倒是跟你一个样,冷冰冰的,自己窝在那后面读书。”
“就是这样我才敢放他进来,走吧,咱们也该休息了。”
元鸣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谢庭,谢庭累极了任凭元鸣再怎么逗弄他都不再回应,元鸣轻轻拨弄着他的睫毛,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熟睡。
谢庭,谢庭。
谢庭总不爱笑,每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就连今天哄人都是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元鸣好奇,从指尖伸出探魂丝,一点一点从谢庭眉心之间伸进去。
二十一岁的谢庭板着脸在破旧的屋子中读书,拿着针线慢慢缝补身上破落的地方。
十七岁的谢庭身上背着一捆柴,慢慢走在山路上。
十四岁的谢庭跪在院子里面读书,抬头看着清润明朗的圆月。
十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