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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镜十二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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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在这里,不能受到香火供奉,不知道人在地下是否是十分的难熬。
  徐钰一路找去,找到了弟弟的,母亲的,唯独没有找到父亲的。
  他又从头找了一遍。
  那本该呈放着徐暝骨灰的架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印记。
  徐钰擦了一下,架子上没有灰,刚刚被人拿走不久。
  徐钰站在破败的屋子中,闭眼静心,能听到周围浅浅的呼吸声。
  有人比他先到。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元昼右手托着一个骨灰盒,问道:“你可是在找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元昼:跑了!徐钰他又跑了!
亲娘:总感觉你们可以单独写一本,就叫东宫逃婚小侧妃或者是大盛储君追妻之路,再或者是霸道殿下小娇妻……
元昼,徐钰:你给我闭嘴!

  ☆、三十一章

  元昼身后是将整个荒山司围住的御林军。
  徐钰随手捡起一块砖头拿在手中摆出防御姿态。
  “徐钰,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最不会的就是审时度势。”元昼将那骨灰盒放下,从林渊手中拿过一把长剑,扔给徐钰。
  “既然你那么想走,那本宫给你个机会,你赢了本宫就放你走,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回东宫。”
  元昼提剑:“别怕,本宫的剑法还是你所传授的。”
  “你应当有信心能够赢过本宫。”
  徐钰握紧手中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是脏的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来了。就好像他的人生,一片破败,泥泞不堪。
  “我要是赢了,你当真放我走?”
  元昼点头:“本宫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那就开始吧。
  徐钰率先迎了上去,元昼后退半步以剑隔挡。林渊想上前劝解,又劝解不成,只能领着人紧紧守着这荒山司,以防徐钰逃跑。
  林渊感觉头有些疼。
  一方面他怕皇太孙伤到自己回去后没法交代,另一方面看着本来死去的徐钰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徐钰分明已经被挫骨扬灰洒在渡渡河里面了,自己还为他哭了好大的一场。
  怎么会……
  两剑相撞争鸣不已,元昼先没了气力,眼睁睁看着徐钰持剑向自己刺来,徐钰又怎么会真的伤他,生生将力道收回,后退半步跪坐在地上。
  元昼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无论如何,你输了。”
  徐钰嗤笑:“胜之不武非君子。”
  “对你又何须君子?”
  “带走吧。”
  后面御林军上前将徐钰按倒在地,徐钰冷淡淡看着元昼,元昼里面喜服未退,外面罩着件白衫,发丝有些凌乱。
  他满脸沧桑,眼睛里布满血丝,算起来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完全是凭着一口气站在这里跟徐钰对峙。
  元昼看着他那副样子,更是生气。心中怒火生气,搬起徐暝骨灰砸在地上,一瞬间尘埃弥漫四起。
  这下不要说是徐钰震怒十分,面容狰狞了。
  连林渊都搞不明白元昼究竟想干什么了。
  元昼看着徐钰接近扭曲的面容,心中痛快不已。
  带着人跨出了荒山司。
  林渊终究是不忍心,偷偷叮嘱下属留下一个来,将徐将军的骨灰重新收拾好,再放回盒子中。
  元昼提着徐钰一路从东宫门口拖回寝宫,声音之大闹得人尽皆知。
  李若修推开窗户看着元昼手里提着一人默不作声往寝宫走去,又关上了窗户。
  她摸着手上的一对羊脂玉镯,这是她早上去王抚那里敬茶得来的,说来好笑,自己一个人去敬茶,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整个东宫的笑柄。
  她浅浅喝了一口茶,后面陪嫁来的翠冷道:“小姐,所有的书籍都搬来了,奴婢没让他们打开,都放到卧房去了。”
  李若修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其实那皇太孙不来也好,这样自己也能清净,省得每天提心吊胆。
  寝宫中还是一片大红。
  元昼抬手将徐钰扔回床上,他骑在徐钰身上,双手将那身沾满泥点的白衣撕开。
  徐钰上半身裸露,苍白的肌肤上是几道长长的疤痕。
  元昼手指抚上那些疤痕,惹来徐钰一叠声的咒骂和挣扎。
  徐钰知道他要干什么,挣扎的更厉害……
  “他又被抓回来了?”
  恭肃帝看着笼子里的金雀,金雀用金红的嘴尖一下一下啄着栓子,每当它快啄开时,恭肃帝便会再将笼门拴好。
  “是。”
  八宝站在恭肃帝身后:“昨夜连夜去的,今天早上就提回来了。”
  “昼儿可曾受伤?”
  “殿下并未受伤,那徐钰毕竟在牢里面受过酷刑,身子早就坏了,当然伤不了殿下。”
  “那就好,随他们去吧。”
  恭肃帝长长的叹气:德生啊德生,你说朕让他娶亲,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德生没有回答,因为德生早已长眠邢阳。他再也无法站在恭肃帝背后,听着他的抱怨和唠叨。
  元昼抚着徐钰在睡梦中依旧恨不得搅在一起的眉头,看着徐钰身下斑斑驳驳。
  他知道的,他一直对徐钰有着肮脏的念头,这个念头是从他心底里生出来的,犹如枝枝蔓蔓缠满他过去的十八年。
  他第一次梦到与徐钰做苟合之事时,心中是惧怕的,他甚至有段时间都躲着徐钰。徐钰对他那么好,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产生了肮脏的念头,这真是该死。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元昼再也忍不住,找到了他那个以荒唐出名的十二叔,跟他的十二叔说起这件事情来。
  他的十二叔吊儿郎当的趴在床上,屁股上刚刚被打了几棍子,听到他说这话兴奋的两眼发光:“你就是见的人太少了,走,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赏菊阁,哪里好看的人多的是呢。”
  “你见了那些人,保证把徐钰放到脑后去。”
  元鸣换了衣服,一瘸一拐带着元昼进了赏菊阁,元鸣花了大价钱把阁里最好看的几个小倌找来放到元昼身边,得意洋洋道:“你看看,这些哪个不比他强。”
  笑脸相迎,眉眼含羞。
  自然应该是比徐钰强。
  那个都不比他强,元昼苦着一张脸;不仔细看倒像是别人来嫖他的一般。
  楼下有人捏了嗓子细细唱着最时兴的歌曲,觅年少。
  元昼伸着脑袋往下看,看着人间百态,看着世间繁华,看着与冰冷严肃的东宫不同的人间。
  元鸣喝了一壶酒,醉眼朦胧:“怎么样,是不是很快活?”
  话未说完,一把长剑柄抵在他的胸口,他看清来人的时候瞬间酒清醒了一般,他结结巴巴道:“徐……徐将军……你来找殿下啊。”
  说着手还推了推剑柄。
  徐钰提起元昼的领子,回头看着元鸣道:“还请小侯爷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宁王,宁王殿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小侯爷必然又要吃一顿棍棒。”
  “瞧,宁王殿下来了。”
  元礼带着家仆在楼下怒吼:“元鸣!你给我出来!”
  “你看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腿给你打断。”
  元鸣哀嚎一声,顾不上瘸拐,飞一般的从后院溜走。
  徐钰带人将元昼提到马上,那时元昼年纪尚小,比徐钰小了两号,被徐钰放在身前。
  徐钰策马之间,元昼能够听到自己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
  元昼低头看着自己怀中人,面色苍白,双唇干的起皮。
  他扯了扯被褥,将徐钰包裹的更紧一些。
  这样就不会失去了,这样徐钰就不会再离开自己。
  外头六乐敲门:“殿下,吃点东西吧。”
  元昼张嘴,声音嘶哑难听:“不吃,你且下去吧。”
  六乐没有离开:“殿下好歹吃些,都一天一夜没进水米了。”
  “本宫说了不吃!”
  元昼抱着徐钰,难得的发了火,声音大了起来:“不吃就是不吃,耳朵聋了还是怎么?”
  “你好大的脾气,还不给朕滚出来!”
  恭肃帝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殿外,元昼只好收拾穿好衣服出去,临走还给徐钰好好拉了拉被子。
  元昼走后,有人打开窗户钻进来,一路偷偷摸摸嘀嘀咕咕:“这可真抠,这么大个寝宫都舍不得点个蜡烛,我可要小心些,千万别摔着了。”
  那是个女子,穿着一身黑衣在东宫里行动,看到床上的徐钰时愣了一下,又嘀咕道:“我说呢,原来在这里啊。”
  “让我瞧瞧,是个什么人间绝色。”
  “是不是比我那些话本子里面的角色更美些?”
  “徐钰!”
  那女子认得徐钰,又拉开被子看了看徐钰身上的痕迹,摇摇头叹息道:“你与我一样,以后都是被困在东宫的可怜人罢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还是可以去我那边借两本书看看的。”
  说完这话,她又翻窗户出去了。
  谢庭切好月饼放在元鸣面前,元鸣笑得眉眼弯弯:“你可真贤良。”
  如此可知,又挨了谢庭一脚。
  “谢庭,你这么暴躁可就只有我要你了。”
  元鸣不在乎的擦擦衣服上的泥印子,伸手将月饼里面的咸蛋黄抠出来扔到地上,张嘴将枣泥吃了个干净。
  安康落到他脚下,伸出舌头舔着那个咸蛋黄。
  它好像分外喜欢这个。
  外面有人扣门,谢庭前去开门,来人他并不认识。
  来人穿了一件麻布黑衣,苍白了一张脸,怯生生道:“我找侯爷。”
  “雅园有事,请侯爷速归。”
  雅园有事?
  谢庭站在门前,扯着嗓子喊:“元鸣,家里来人找。”
  元鸣跟一阵风一般跑到庭院里面,瘫在谢庭肩头成一堆烂泥状,看见来人时神色一愣:“你怎么来了?”
  那人仍旧是惨白着一张脸:“侯爷快回去看看吧,雅园有位哥哥病了。”
  谢庭瞧着他这幅样子,到不像是有位哥哥病了,倒像是有位哥哥死了一般。
  他扭头看看元鸣。
  元鸣沉默一会便对着他道:“家里出了事情,我先回去一趟。你不要多心,毕竟当时是我招他们入府的。”
  谢庭点点头:“既然有事,那你就先回去吧。”
  刚刚拐过巷子,元鸣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值得你这么晚来找我?”
  “是莲花池,莲花池里面的冤魂作祟,我们快压制不住了。”
  “他们都在那里忙,所以才赶我出来找你。”
  “外面好大,好吓人……呜呜……”
  说着说着便瘪嘴想哭。
  元鸣一把将他的嘴捂住:“不许哭,好好说话。”
  “修远不是在家吗?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他受伤了,剩下我们根本顶不住。”
  “他都吐血了。”
  确实是顶不住了,雅园上方怨气横生。
  若是有灵力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雅园方圆五里之内群兽躲避,百鸟不见。
  莲花池旁围着元鸣那几个所谓的男宠,指尖输出灵力,拼命压制里面的怨气,明明是八月底,莲花池却旁冰冷彻骨。
  众人看到元鸣回来,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不必刻意压制,让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众人退散开,莲花池之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人与面前这个元鸣生的一模一样,另一人魂魄将散,十分虚弱靠在那人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元鸣。
  镜十二怒道:“大半夜的想干什么?闹腾闹腾,是想要魂飞魄散吗?”
  元鸣跪下来;声音微弱,怀中抱着南清水的魂魄:“求求你,让他去投胎,他快要散了。”
  “不可以。”
  修远捂着胸口,胸口处渗出血迹:“若是要放走南清水,那必然就要打开莲花池结界,打开结界难免就保不准元鸣会离开,他现在是怨鬼,力量强的很。”
  “我不走,我不走。”元鸣疯狂摇着头:“求你,求你让他走吧。”
  身后越来越多的冤魂浮出,莲花散开,透过水面可见到累累白骨。
  他们都在等着结界打开的那瞬间,重回世间。
  长英道:“你保证你不走,你就敢保证你身后那些冤魂不走吗?”
  镜十二倒是觉得有意思,他轻轻半跪在元鸣面前:“我可以放他去投胎,但是我要你立誓。”
  “立什么誓?”
  “我要你立誓永世不离开这莲花池,我还要你立誓定然能守住你身后这些冤魂。”
  “好。”元鸣伸出食指和中指起誓:“我立誓。”
  镜十二嘴角勾起笑意,对着修远安排道:“打开吧,里面那位,你把南清水扔出来,我找人送他去投胎。”
  修远无奈,用食指在空中做符而后将符推到结界上空,结界上空出现一条小小的裂缝。
  刚开了一道小缝,里面的冤魂嗅到生人气息便开始躁动,元鸣将南清水小心翼翼从结界中塞出去,而后挡在结界缝隙中等着结界重新关闭。
  有冤魂受不住,上去拉扯元鸣,元鸣将那冤魂甩开。
  见元鸣有意阻挡,众多冤魂在结界中□□成一团,龇牙咧嘴威胁元鸣让开,元鸣死死挡住,生怕因为这样惹怒了镜十二,使得南清水无法投胎。
  最终是有鬼禁不住重回世间的诱惑,上去张大口生生撕下元鸣身上一块魂魄,元鸣嘶吼一声,双目赤红,身魂摇摇欲坠。
  身后结界还没有关闭。
  修远加快了修补结界的速度,奈何他身上有伤,灵力不够,即使有长英帮助也要比平时慢。
  元鸣死死挡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南清水。
  镜十二调侃道:“我在京都听闻,小侯爷最是风流多情,今天找这个,明天找那个的,今天一看,小侯爷竟然是个多情的种子。”
  “我也不知道这南清水究竟是有哪里好,把侯爷迷成这个样子,甘愿为他扔了转世的机会。”
  结界缝隙越来越小,里面的鬼也越发暴怒。
  等众鬼眼睁睁看着结界彻底关闭时,他们身上的怒气全部撒在了元鸣身上。
  元鸣刚刚松一口气,回头便被一只恶鬼按倒,恶鬼撕下他的胳膊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跟泄愤一般。
  其余众鬼也围上来,开始分食元鸣魂魄,元鸣惨叫声不绝,却还是努力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镜十二身上的南清水。
  还好,南清水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自己这幅丑态。
  还好,还好。
  清水可以去投胎了。
  元鸣渐渐闭上眼睛,身体也已经快被蚕食的差不多了。
  清水,我身上好疼好疼,你快来看看我,快来给我吹吹。
  意识溃散之时,他忽然想起来那年他站在渡渡河旁说的那句话。
  那年春寒料峭,南清水穿着白衣比天上的云都好看。
  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看的人。
  “清水,我若是负了你,下辈子就投胎成个水王八也要跟着你。”
  下面有人笑得喘不过气来,你看看这小侯爷荒唐不荒唐,为了一个小倌竟然咒自己下辈子变成个水王八。
  只有元鸣自己知道,他的这份真心恨不得掏出来给南清水看看,可惜世人不信。
  世人不信就不信吧,只要清水信就好。
  人人都说我荒淫至极,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只是为了一个你。
  你看,我这辈子从始至终没有负你,下辈子也就成不了一个水王八了。
  只是可惜,我没有下辈子了。
  元鸣是鬼,落不了泪,也兴许是他落过泪了,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外面年纪尚小的不忍心看,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修远补好了结界,擦了擦汗,被众人簇拥着去后院疗伤。
  镜十二将南清水的魂魄扔给长英,长英绷着脸一把接过。
  “带他去投胎。”
  说完这话,镜十二转身离开,这夜还很长,他还是想去找谢庭睡一觉。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睡个安稳。
  长英在后面抱着南清水:“镜十二,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一事,我早就遭到了,又何须你来说?”
  “明明元鸣可以不用魂飞魄散……明明他可以……”
  “好了,你何时这么聒噪……”
  谢庭正睡着觉,自己被窝中钻进来一个温热的身体,谢庭眼睛都没睁反手将元鸣捞到自己怀里,嘴里含含糊糊道:“你又回来了?”
  元鸣靠在他身上:“你没有锁门,也不怕被人晚上偷了去。”
  谢庭跟他说着话稍微清醒了一些:“家徒四壁,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好偷的了。”
  元鸣扯了扯嘴角,本来想摆出之前那副浪荡模样来一句:你便是最值得偷抢的东西。
  但是这句话现在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晚元鸣睡的十分不安稳,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眉头蹙起。
  谢庭被元鸣踢醒好几次,所幸起身将元鸣头放在膝盖上,只要元鸣嘴里发出□□声他便拍拍元鸣的后背,跟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入睡。
  不怕了,不怕了。
  谢庭坐着嘴里哼着歌,声音又轻又软,这是他家乡的调子。
  外头有月光洒进,刚刚好照在被褥上,照的被褥一片清澈明亮,泛着点点波光纹样。
  谢庭腿有些酸,心中不舍的挪动位置,元鸣的头枕在他腿上,一双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腰。明明是个大人了,却总是偶尔露出小孩一般的样子来。
  星月渐移,当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元鸣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摸着谢庭的脸:“我昨晚做梦了。”
  谢庭人未动:“嗯。”
  “我梦见你走了,我在原地等了好久好久。等了几个酷暑寒冬,可是你都没有回来。”
  “我就在你旁边一直哭一直哭,可是你就是不回来。”
  元鸣似乎是还未完全清醒,他摸着谢庭的脸,又抚上他的眉梢。手垂落下去再度昏睡。
  谢庭小心翼翼将元鸣放回枕头上,又给元鸣盖好被子。
  自己起身穿衣,准备上值。
  就准备这样离开,看着床上昏睡的元鸣仍旧是不放心,又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九月的天气凉,万一冻着肚子只怕是会跑肚拉稀几天,到时候又要不吃不喝坐在那边黏人。
  谢庭做好这些后放心离开,没有见到元鸣落泪,打湿了枕巾。
作者有话要说:  若修,告诉妈妈你偷偷看到了什么?

  ☆、三十二章

  谢庭早上未吃饭,便去摊子上买了两个茶叶蛋揣在怀里,平时元鸣不吃禽类甚至连禽类的蛋也不吃,他便只能偷偷买着吃。
  茶叶蛋带着微微的热,贴在胸口处十分熨帖,谢庭揣着两个蛋去上值,到了自己屋中,发现又是案件一大摞。所有的宗卷整整齐齐摞在桌上。
  谢庭翻看了一下日期,嘟嘟囔囔道:“又是拖成一块才送过来。”
  “要反应一下了。”
  打开第一个折子,上面写的是浔阳张家之女一女许给两夫之事,张家收了两家的彩礼钱,现在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一定要讨个公道。
  两家都不要彩礼,都要人。
  这个案子。
  谢庭看的哭笑不得,这个案子要让他怎么判,案子虽然轻但是确实是棘手,怪不得没有上那两位少卿桌子上,而是跑自己这里来了。
  谢庭正在查找大盛律法,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可以借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有喊叫的还有推搡的声音。
  其中喊得最多的便是:“我要见皇上。”
  “你们胡说,我要见殿下,你们凭什么?”
  早上还是安安静静的,怎么过了这么一小会就乱成这样。
  他走道大理寺中间甬道上,刚刚好看到卢皓被从屋中拉扯出来,高新正在旁边跟着解释什么。
  付文也是急匆匆从后面走来,见到谢庭一个没刹住,两个人直接撞倒在一起,发出“哎呦!”的声响。
  付文江帽子扶正,扶着谢庭的肩膀就往那边看去。
  尽管是在高新的再三解释下,卢皓也被兵部之人抓了出去。高新急的只跳脚,急忙派自己的小厮出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乱成这个样子。这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怎么就莫名其妙被送进去了。
  回头看见谢庭付文两个眼巴巴的往外瞅,不由得拍着大腿叹气道:“我的两个祖宗哎!你们两个还有心情藏在这里看热闹!还不赶紧回去看折子断案,真的是!一会喊你两个过来的时候不准再推三阻四。”
  然而不仅仅是只有大理寺,六部五寺甚至是说宗人府那边都出了这种事情,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都在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庭回到自己房中继续查找如何判张家一女嫁两夫的案件,付文趁着没人注意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坐在一旁,这下他也没法避讳谢庭是个扫把星的传言了,坐在那边看谢庭查阅大盛律法资料。
  付文生性胆小,不爱招惹闲事,有什么事情都愿意与卢皓商量着来,这下卢皓被抓走了,还有兵部派人将整个六部五寺围的水泄不通,他心里不免又慌乱起来。
  “哎呀,谢庭兄你说说这卢皓兄是犯了什么事啊。”
  “不知。”
  “你说今晚还能不能放我们回去?”
  “不知。”
  对比付文的慌乱不堪,谢庭甚至是十分淡然的敲开了一个茶叶蛋往嘴里塞,塞到一半大概是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太好,又将怀中的另一半取出来递给付文:“付文兄,你可吃吗?”
  “哎哟。都这时候了,还吃什么鸡蛋,这不是预示着要完蛋吗?”
  谢庭倒不是预感不到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只是他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白白在这里猜测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把自己手头的活做好来的痛快。
  临近中午兵部派人将饭送到门口,顺便将吴寺正提了出去,吴寺正出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高新捏着自己眉心示意他赶紧老老实实跟着走吧。
  今天上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还没有回来,也是,就现在这种情况,除非那小厮是只鸟飞进来,否则绝迹没有进来的可能。
  谢庭还在纠结那一女嫁二夫的案子,眉头紧皱。
  高新过来拍了拍付文谢庭两人的肩膀,示意让他们二人不要担心,又安抚众人让众人吃饭。
  谢庭知道,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便是高新,这里在坐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卢皓从刚开始入仕便拜入了高新门下,近十五年一直受高新提拔照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卢皓弄这么一出,只怕是高新也要跟着担责任。
  日头微斜,已经到了下值的时候,外面兵部没有任何放人的动静,仍旧是死死关着大门。
  付文绝望道:“这不会是让我们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吧,我家脂香晚上看不到我是不会吃饭的。让我走吧,让我走吧。”
  旁边一人道:“付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竟然还想着家里小妾会不会吃饭,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付文拽着大理寺门上的门栓;回头啐道:“谁跟你说脂香是女子了,脂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南疆买来的羊驼,生的毛如白玉一般剔透,岂是一般女子可能比的?”
  “脂香!脂香!脂香!”
  “里面谁如果再吵,全部拉出来扔进牢房去,反正刑部那边还空着。”外面传来武将如雷般的声音,惊的付文一跳。
  “你你你,你还懂不懂规矩了。我乃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你竟然这样吼我。”
  外面人哼了一声,正四品?现在有多少正一品从一品的还困在各自上值的地方,正四品还好拿出来说嘴。
  高新忍无可忍,忍到不能再忍,一路小跑到大门处将付文从门上扯下来扔到地上:“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了”
  “都不许在这里凑热闹,都跟我进去。”
  “丢死人了。”
  谢庭看着这幅光景,不由得担心自己在家的安康,只是元鸣应当会帮自己喂食,又想起了元鸣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下忧虑更甚。
  一群人熙熙攘攘往高新屋子里面走的时候,早上高新派出去的小厮知礼回来了。
  知礼头上扎满了枯草,高新将他领到里间,只命付文和谢庭跟过去。
  高新拴好里间的门:“外面可是有什么大事?”
  “蓝太保,外面都在传蓝太保谋反一事被人揭发。”知礼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有人传当朝太子早夭就是与蓝太保有关。”
  “现在所有人都不准出入,我见进不来好不容易从狗洞爬进来的。”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蓝太保蓝辛就是恭肃帝坐上皇位时的提拔上来的朝臣。
  蓝辛出身青州,年十五岁是一路科举入仕,文采斐然,殿试上诗词歌赋到农务水利再到治国之策可以说的上是对答如流,令当时的太傅赞叹不已,称赞其有治国之才。
  如今算来为大盛鞠躬尽瘁已经有四十五年了。只可惜做官久了,难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恭肃帝一直处处忍让,终于在一场大病后对蓝辛痛下杀手。
  兴许是想要这个祸害跟自己一起下去。
  高新生生憋出一身冷汗,他拿着袖子擦了擦继续道:“那抓人是怎么回事?是就咱们这里抓了人还是别的地方都抓了人。”
  知礼道:“别的地方也抓了,说是皇上现在清查蓝氏党羽,凡是平日里跟蓝太保走的太近的统统抓了。”
  “有些去蓝府上暗地里走过关系的也被抓了。”
  付文顾不上自己的脂香花香的了,面色惨白一把握住谢庭的右手,生怕明天就清查到他的脑袋上。
  谢庭倒是一脸坦然,站在那边。
  高新心烦意乱,看到付文这个样子不由得啐道:“你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遇到事情吓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人家谢庭。”
  又想起来谢庭情况跟付文确实是不一样的,付文为官十年难免上下打点疏通人情,这左扯右扯保不准就会被扯到蓝田谋反案中去,而谢庭天生板着张死人脸,也不肯去疏通关系,这件事情他当然不怕。
  “那卢皓兄怎么办?”
  沉默良久还是付文问出这句话。
  “还能怎么办?在里面呆着去吧。”
  高新生着闷气:“他自己背着我去攀高枝去了,结果把自己生生攀大牢里面去了,这一闹我也没有办法。”
  “听天由命吧,他若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清查完毕就出来了。他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由着他自己的名去吧。”
  卢皓啊卢皓,怪就怪你太过聪明,太懂得钻营吧,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了。
  这天晚上的晚饭仍旧是兵部从外头抬进来的,众人吃了饭便只能打地铺在自己平日断案的屋子里面裹着官服睡去,一道两米高的墙竟跟牢狱一般困住了这些京官,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外面的人未必就进不来。
  元鸣那张白净的面皮出现在高墙上时,谢庭刚刚好起来小解。
  这元鸣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好东西没学到多少,这翻墙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熟练。
  元鸣冲他打了个招呼,先将左腿迈进来,又将右腿迈进来,而后将身子调了个个,撅着屁股就往下走。
  墙高腿短,元鸣右腿试探了两下没有够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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