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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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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姜当然知道和付红叶打起来的后果,可他不能习惯与青年和睦相处。注定刀剑相向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一丝好感,就算只是一点苗头也要立刻掐死,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活到最后。
才十八岁的独活还不懂这些江湖上的生存法则,他一面给养父运功疗伤,一面仍是不解道:“可喜丧神说正邪都无所谓,喜欢就要娶回家,打累了总要归隐,没老婆日子怎么过?”
这喜丧神正是前任大护法的道侣,尤姜对这个拐走魔教中坚力量的鬼神可没好脾气,立刻就训斥道:“你别总和鬼域那群老不死的鬼神打交道,小心和他们一样被活人算计得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
世人皆知鬼神天地不容无□□回,尤姜本是随口嘲讽,提起转世二字时语气却是蓦地一顿,下意识就看向了远处的付红叶。
是啊,他竟忘了这世上还有转世一说,难道……
尤姜突地沉默,独活却是毫无知觉,仍是好奇道:“教主你不是不喜欢枫叶吗?我记得你上次输给付红叶之后还把咱们漠北唯一的枫树给砍了。”
此话暴露了这小子躲在一旁偷听的事实,分明是故意带人闯进来打断二人纠缠,他居然还有脸装傻,果然不愧是魔教教主养的种。尤姜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倒没拆穿,只道:“那棵树就是本座种的,你有意见?”
沙漠之中要养活枫树可不容易,尤姜种植那树定是废了不少心血,为了向付红叶泄愤说砍就砍,独活对如此执念也只能长叹一声:“你对付红叶真是爱得深沉。”
尤姜当然只想砍了付红叶,可画圣姜奉之最爱秋日霜红,十六岁便以十二卷《霜天图》闻名天下,因天书阁御座赞其“红叶之圣手,少年点秋魂。”而得画圣之称。
姜奉之手下沾了各派弟子的血被逐出天书阁,家族更是将他除名,命他一生不得再用姜姓,如今长安城内早无姜氏子弟知晓其存在。那年的姜奉之看似温吞却是个硬脾气,正道不认他,他便改名换姓投身魔道,从此与过去一刀两断,少年时挚爱的琴棋书画一律不碰,宁可给何欢画出满屋春宫也不再绘一笔人间山河。那第十三卷 未完成的《霜天秋叶图》就此成了画圣绝笔,遗失于逃亡之路,再无人得见。
这些过往连尤姜自己都快忘了,却不想如今会冒出一个还记得姜奉之的付红叶。何欢那厮做事从不简单,当年突然让何苦收付红叶为徒,莫非此举还隐藏着什么深意?
付红叶,到底是什么来历?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奉之,我们组队之后好感度终于不是江湖相逢了!
尤姜:谢谢你提醒,马上加仇杀。
付红叶:我又把情缘打成重伤了,一天打三次该怎么HE,急,在线等。
独活(发出奶妈的声音):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床上!
第十二章
玄门掌门付红叶,一百二十八年前被长安城外丹心镇的猎户收养,父母未知,出身不详,最早出现在修士世界便是十六岁拜入玄门正宗成为外门弟子。
十八岁那年付红叶外出历练,于朱家集被暗算死亡,死后化身伤魂鸟在此地徘徊十年,直到遇上前任魔教护法毕千仞才返回玄门。
此后便是付红叶一生的转折点,他被玄门剑君何苦收作关门弟子,重塑肉身闭关清修数十载,出关后的第一战便是击退魔修联军,从此无敌于天下。
尤姜与付红叶敌对这么多年,对他的经历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怎么看都是一个从小就找死的标准玄门弟子,不该和姜奉之有什么交集。
若说有什么奇怪之处,就是付红叶自称其尸体被百姓进贡给了魔修,可后来剑君将那与朱家集勾结的魔道门派连根拔起,其门上下皆称未曾收到这具尸体,门主更是痛哭流涕地发誓他们这些小修士根本不敢碰玄门弟子,就算得了尸体也会乖乖送回去。
剑君寻不到弟子尸身只能遍寻灵材为他重新造了具躯体,而付红叶过去的尸身便这样成了谜,谁也不知去了何处。
过去尤姜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毕竟魔修的嘴骗人的鬼,他们魔修为了活命什么谎话都能说,许是早就把付红叶炼成了丹药不肯认而已。
然而,如今想起却觉有几分可疑。尤姜还记得当年自己身边分明有十五具尸体,可天书阁通缉姜奉之的告示上只有十四名受害者,那个自枫林而来出现在他身侧的少年并没有被提及。那时他以为是作为散修的少年无人认领尸体,还因此抑郁了许久,之后便不再回忆过去之事。
同样的身份不详,尸体失踪,还有付红叶对姜奉之诡异的执着,这么多年过去,尤姜是第一次怀疑——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这一刻,尤姜看向付红叶的眼神很是怀疑,然而,形势并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二人交手皆是动了真格,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苍天府耳目,才稍作调息独活便上前来报,“教主,苍天府来人了,怎么办?”
“天道盟盟主不是在这儿吗?问他去。”
尤姜既然动了手引来苍天府也是意料之中,左右付红叶状况比他预料得要好,天道盟的事自然就该扔给正道自己处理,他们魔修可没有乐于助人的爱好。
付红叶虽在调息却时刻关注着他们动静,闻言便好言劝道:“奉之,若要查清此事还是借助苍天府之力为好,不如你换身衣服,随我去问秋府主。”
他二人已是正魔两道修为顶尖之辈,如今亲自来到雨君窟都无法感知魔物踪迹,可见这不是普通对手,甚至可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的妖魔,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尤姜脾气坏主持大局时却从不冲动,此时便不与付红叶抬杠,扫了一眼自己这虽比往日朴素但瞧着也不太像正道的黑衣,只对独活招了招手,“过来,为本座更衣。”
打扮成正道还要和正道修士假装友好,付红叶提出这建议时就已做好被骂的准备,谁知尤姜竟真的听了,他顿时有些不习惯,“你……怎地突然这样随和?”
玄门掌门用词颇为委婉,独活说话就直接了,睁大眼睛便问:“教主你不骂他?”
诚然尤姜对付红叶历来没什么好话,看见他们这真实的反应却也是有些郁闷,这便冷笑着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若非本座今日有些疲累,定让你们这两只呆头鹅享受一番来自魔道魁首的辱骂。”
此话一出付红叶终于放心,如此生龙活虎看来不是他下手太重把人伤着了,这便颇具君子风范地主动退出洞窟,只道:“奉之,我去与秋府主一叙,你放心更衣。”
摸都摸了,亲都亲了,现在倒是非礼勿视了起来,尤姜心里虽是冷哼着,仍是掏出木盒将自身魔气封入其中,面上魔纹一道道褪去,渐渐露出了斯文俊秀的眉目。
他们虽常嘲笑修士全靠衣服颜色认正邪,实际江湖上也没那么多傻子,若要隐瞒身份便一点魔气也不能漏。好在独活这个医道圣手本就擅长调理气息,由他施法处理,尤姜这魔头竟还伪装出了几分正道清气,只看外表绝对猜不出这是个魔修。
魔道魁首亲自潜入正道门派颇具风险,独活虽然日常顶撞养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教主,他真的走火入魔了吗?会不会是陷阱啊?”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尤姜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懂,心魔这种东西不和它对着干就不会发疯,顺着它甚至还挺愉快。”
尤姜研究心魔百年怎会不知付红叶是什么情况。走火入魔时的癫狂其实是修士本心与心魔的抗争,斗得越激烈便越疯狂,付红叶表现得如此平静,只证明他根本没去抗拒心魔。或许臭小子最初失去理智那晚是认真在斗,可现在的他完全是放任心魔驱使自己。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止不抗拒睡魔教教主,甚至还想趁机多来几次,这个牲口!
这奇妙的思维没走火入魔的人着实难以理解,独活听了也是不懂,“那修士为什么还这么怕心魔?”
“因为这是不该有的欲望,一旦沉溺便会毁去曾坚守的一切。”
说出这句话时尤姜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心魔所映射的是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只有放下才能过去这一关,而所谓的放下其实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但尤姜也知,不论现在心魔给予的快乐让人多么沉迷,付红叶最后还是会放下一切回归他的正道。
不论姜奉之是付红叶的什么人,玄门掌门都已将他放下。现在的尤姜只是付红叶飞升前的一道劫,渡过之后便是无事发生。所以,尤姜不会再把过去的自己捡回来,他年纪大了,若重来一次,或许不会再有少年时一个人也要活下去的求生意志。
玉冠束发,白衣加身,清净眉目,仪容得体,君子似画隔云端,皎如玉树临风前,倒映在水中的白衣青年是尤姜自己都陌生的容颜。那是姜奉之,天书阁画圣,曾被寄托厚望志在超过步青云的少年天才,只可惜最后并没有长成大家所期望的模样。
独活亦是第一次见到真正安静下来的教主,虽是惊得瞪圆了眼,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去冒犯,“教……教主,你原来也可以长这样的吗?”
魔修最喜欢玷污干净的东西,这副样貌当年给尤姜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那时尚且弱小的尤姜用尽手段杀了所有觊觎自己之人,万千魔修没一个能睡到他,如今都成为魔道第一人了却被付红叶这臭小子捡了便宜,真是想想都有气。
他到底不是那个被人算计还不自知的姜奉之了,确认伪装并无问题便扯了面纱遮住脸,只对还在发呆的右护法道:“趁秋月白没发现,你赶紧滚。”
这语气瞬间就让独活回到了现实,果然就算外表像神仙他们教主也还是个老魔头,少年幻灭地摇了摇头,只道:“好吧,在滚之前我想问一句,你们刚才打穿了地面我才发现这洞窟下面还有一层,查不查?”
雨君窟居然还有一层地下洞窟,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尤姜虽觉此事蹊跷,考虑到独活修为不高,只吩咐道:“你先去与寸劫会合,等本座消息。”
独活也不是什么勤快人,不用执行任务自是好事,随意点头应了便要离去,只是转身前又忍不住看了眼难得养眼的教主,问出了自己从小就好奇的问题:“教主,小时候你跟我说魔修都是混账,不要对任何魔修产生怜意,那你为什么要入魔啊?”
很多人问过尤姜这个问题,他从未正面回答,今日或许是回忆起了太多往事,他垂眼看着自己好像无比干净的手指,终是淡淡给出了答案:“本座杀了一个人。”
“谁?”
“一个愿意用他的命让我活下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走火入魔真开心啊,完全不想醒过来工作。
尤姜(鄙视):看到没,这就是网瘾少年。
独活:教主,网骗是要负责的!
尤姜:滚,本座发给他的明明是杀马特照片!
第十三章
雨君窟位于群山之间,自外部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一旦进入却是内有乾坤,除了他们所见的月光潭尚有五处小潭,其水底皆是琉璃仙茗生长之地。此窟乃天地积年累月孕育而出,洞中之水满载灵气,浸泡于其中的琉璃仙茗亦是修士清心静气之圣品。
此茶生于极阴之地,一旦沾染阳气便化水消散,因此苍天府每逢入秋便聘请城中未婚女子进行采摘,再由元婴修士密封保存将其运回城中进行炼制。所以,李小葡失踪时,身边不止是同行的采茶女,还有苍天府派来护送仙茗的唐灼长老及二十名金丹护卫。如此守卫之下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姑娘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说出来也是诡异。
城中人失踪之事苍天府一直在调查,秋月白被点名后更是以自身为诱饵,只为引出那许愿井背后的魔物。付红叶到来那一日他便与盟主制定了引蛇出洞的计划,然而,付红叶的确是察觉出动静追了出去,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回来。秋月白本就担忧他是否出现意外,如今一感应到雨君窟中有天道剑意出现,立刻就带人上山查看情况。
当他赶到时,一袭白衣的付红叶就站在洞口,秋月白观其气色与以往无异,这才放心地转动轮椅上前问:“盟主,我感知到雨君窟中有正魔交锋之气,可是你寻到那魔物了?”
付红叶自是不会供出尤姜,只含糊地回答:“发生了一些意外,你可有查出些什么?”
正道修士可不能如魔修那般没大没小,付红叶既是正道魁首便得天下敬重,除了玄门余下的几名太上长老,天下无人有资格质问其行径。秋月白自然也不会冒犯盟主,见他不说便不再问,只如实回答:“据我府弟子勘察,这些日子魔教之人一直在城外活动。”
“你怀疑魔教?”
付红叶前脚到茗川,尤姜便已带人埋伏在归途,苍天府对此自然不是全无知觉。莫说秋月白,若不是误打误撞和尤姜缠在了一起,付红叶自己也会怀疑此事与魔教有关。
“琉璃仙茗由我苍天府供给各大门派,早在百年前魔教就曾派人潜入雨君窟下毒令天道盟损失惨重,如今故技重施也不是不可能。”
付红叶倒没想到苍天府和魔教还有这些旧怨,说的也是,正魔自古对立,又有哪个正道门派与魔教无冤无仇呢?
这个现实令付红叶隐隐有些头痛,昔日决定放弃过去情意时的理智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就在心魔受到极大威胁时,尤姜那永远都在令他动摇的声音就来了。
“百年前天道盟几个正道门派在鬼域搅风搅雨,魔教既与鬼域结了姻亲,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某些坐不住的人管好自己的腿。你苍天府若是没做什么要被人打断腿的事,又何须畏惧魔修找上门来?”
尤姜一走出洞窟就发现正道又在让他们魔教背黑锅心情自然不佳,虽为隐瞒身份克制了言语,这语气也着实不怎么友好。虽是态度极差的解释,却让付红叶蹦跶了一会儿的正道之心又睡了过去,势力斗争他已不想去管,只要尤姜不是滥杀无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样想着,付红叶与心魔便又和睦相处了,刚要微笑去安抚尤姜,却在抬眼时蓦地呆愣了起来。
那一年的长安郊外枫林如火,他第一眼看见那挥洒丹青的少年便被吸引住了,那时就在想,这样好看的人,长大之后定是比天上群星还璀璨。只可惜,他没有机会看见姜奉之长大的模样,醒来时故人已是如罂粟一般勾引着他又令人必须远离的尤姜。
他从未想过,原来当那人散了魔气,容颜竟与昔日并未有多大变化。就好像姜奉之平安顺遂地活到了二十岁,一切都好好的,他最珍惜的少年又安静矜持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记忆中的尤姜总是对玄门喊打喊杀恶言以对,付红叶便也对他百般防备,从未认真去了解入魔后的姜奉之。
直到如今朝夕相处,他才发现把尤姜嘴上威胁当真的自己好像有些傻。原来只要他不应战,尤姜就算恶言嘲讽,也不会真正对他下死手。而他,居然真的信了尤姜的生死宣战,百年来与奉之保持距离不做任何亲近,一心只想如何阻挡魔教攻势。魔君飞升前对他的评价果然没错——真是活该没道侣。
付红叶的悟性的确对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是两日相处便已摸出了尤姜的脾气,当防备之心慢慢放下,青年的心里也就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若奉之的本性并没有变得多恶劣,他是不是也可以像剑君师父那样寻个魔修做道侣?
其实他脾气很好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与暴躁的魔修简直是天生一对。——咳,这是心魔的想法,和玄门掌门无关。
当然,其实奉之的变化还是很多的,比如,现在尤姜就不解风情地斜了他一眼,“小子,你还不向他介绍我是谁?”
这个他自然是指一头雾水的秋月白。得亏尤姜出现在人前时必定在脸上绘制魔纹,如今把脸上弄干净,只需一块面纱秋月白竟还认不出他来,虽觉此人说话不中听,却也没有怀疑他和魔修有关。
他一开口,付红叶也就回过神了,这便对秋月白解释道:“这位前辈是我师父的故友,偶然遇上了便来助我抓捕魔物。”
正道魁首骗人果然与众不同,一字不假却完全掩饰了重点。世人皆知尤姜发誓必杀付红叶,谁也不会相信玄门掌门会将一个死敌带在身边,秋月白自是信了,立刻对尤姜礼貌一笑:“原来是剑君之友,失礼了。”
魔教与天道盟是相看两生厌,莫说见面必定互相鄙视,就算没见上面也得寄出书信骂上一回,尤姜作为魔头逢年过节没少收到正道门派礼节性谴责的传书,如今却要和一群正道修士正常相处,简直是浑身不自在。
多了个身份不明的前辈秋月白说话便谨慎了起来,只命苍天府弟子前去调查雨君窟是否出现异状。
他们谈话时独活便已趁机潜逃,尤姜也就懒得理会正道行动,倒是付红叶突地对他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前辈,魔教行事都是有理由的吗?”
他这话问得很没道理,除了疯子谁会无缘无故去杀人,然而尤姜总觉他这眼神怪怪的,偏就冷笑着回:“不,魔修一切行为只看心情,谁让他们看不顺眼就杀谁。”
这个人长大之后是真的别扭,付红叶也知道自己别想从尤姜嘴里得到一句好话,不过玄门掌门最可贵的品质就是迎难而上,这便用亲切的语气道:“前辈,师父已经飞升多年,我始终不得长辈指点,你看我这些年做得如何?”
付红叶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还有谁能比尤姜更清楚,这话对他简直就是最大的挑衅。然而,如今他的身份是正道前辈,一旁还有个秋月白好奇地观察二人,不论如何都不该对虚心求教的晚辈破口大骂,他内心虽是憋得几乎吐血,也只能咬牙赞了一声,“年少有为,不错。”
被人打了一百年还得夸他打得好,尤姜内心着实悲愤,偏就是这暗暗咬牙的模样让付红叶心中一动,昨夜这人也是如此,分明痛极也不肯叫出一声,只倔强地闭着眼不看他。事后回想,正道魁首的良心确实有些痛,什么打骂也都忍了,只是,不得不承认,个中滋味确实极好。
这样的想法好像有些罪恶,不过走火入魔之人产生邪念也在情理之中,付红叶也就不去压制了,只轻笑道:“原来前辈看我还是挺顺眼的。”
分明是温柔和善的笑容,落在尤姜眼里却只有可恶,这一刻他也不管付红叶到底是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打发了苍天府,他一定杀了这个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盟主发微博了,不点赞转发的都是007!
尤姜:作为真正的007忍辱负重地点了个赞。
付红叶:默默截图并准备P成手机壁纸。
第十四章
尤姜这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着实可疑,只是有付红叶与他一起,秋月白也就没往魔修上想。只是,他记得十日前付红叶是发现了魔物踪影前去探查,如今盟主回来却半分不提魔物消息,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秋家公子性子素来平和,内心虽已为此事焦急许久,如今在付红叶面前仍是委婉提醒道:“盟主,你离去前说自己即将渡劫飞升,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也不知该不该去见他最后一面。这些时日不见你消息,可是去寻那位故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付红叶如今走火入魔,记忆只停留在自己追寻魔物到达雨君窟的时候,醒来时身边便已是神色嫌弃的尤姜。他将修为压制得极好,不该在这种时候突然渡劫,定是那魔物使了什么手段。若是如此,只怕这也不是什么普通对手。
正道对走火入魔颇为忌惮,付红叶自是不会透露这个消息,如今面对秋月白的疑问只是含笑道:“本是不想见,谁知还是见到了。”
呵,你小子撕本座衣服的时候可没有半分不想见的意思。
他说的是谁尤姜当然心里有数,闻言便是暗自冷笑,末了又斜了这不知死活的正道魁首一眼,“你知道自己即将渡劫,不在玄门大阵修身养性还来多管闲事?”
渡劫是修士一生最大的危机,每逢劫数来临哪个不是在洞府布好阵法丹药生怕出一点差错,这付红叶渡的还是九死一生的飞升之劫,他居然敢四处乱跑还抓魔物,只走火入魔已经算是命大了。
对他的嘲讽,付红叶却只轻声应了一句:“苍天府为正道各派供给仙茶,这件事极可能是魔教做的。”
世人只道尤姜处处针对付红叶,却不知这小子也对他盯得极紧,但凡魔教行动必定出来捣乱,尤姜敢说自己就算是去吃顿霸王餐,这臭小子都能从角落里瞬间冒出来结账。多亏了他的盯梢,魔教这百年来是风平浪静什么大事都没做成,教众都闲得只能骂教主和被教主痛骂了。
尤姜知道这小子除魔卫道之心无比坚定,却没料他为了对付魔教竟连飞升之劫都不顾,虽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冷笑道:“你为打击魔教可真是呕心沥血。”
修士渡劫都有预兆,玄门正宗半月之前便已仙霞弥漫,天下人都知道付红叶即将渡最后一道劫,他自己又怎会不知其中危险。明知如此,他还是来了。
是他舍不得杀奉之,魔教闹出什么事都是他的责任,他自然要时刻看着这个魔。秋月白不知道,他那晚犹豫的不止是该不该去见尤姜,还有,为了自己飞升之后天道盟能够安稳,他是否该除了魔教教主。
他立志让天下无魔却又对魔有情,心魔也就因此而生,再没法心无旁鹫。
当时的挣扎付红叶已不想回忆,左右他现在与心魔相安无事,有时按照心魔指示去做得到的结果也还不错,故面对尤姜也是一字不提,只用注定会惹怒魔修的笑容回答:“前辈过奖了。”
果然,此话一出立刻就收到了尤姜的冷眼,“本座不是在夸你!”
秋月白已被魔物盯上出门自是小心谨慎,如今苍天府高手齐聚雨君窟,不需多时就发现了尤姜二人交战留下的痕迹,就在付红叶一如既往地挨骂时已有人来报:“府主,我们从洞中塌陷处发现了一条暗道。”
付红叶从未忘记自己寻人的承诺,他虽不介意被心上人骂几句却不代表喜欢受白眼,听了这消息便不再招惹尤姜,只对秋月白问:“雨君窟地下还另有玄机?”
“我苍天府世代居于茗川从未听说此事。”
雨君窟本是山中溶洞,初时并无入口,是苍天府偶然发现将其开发成了如今模样。整个茗川就靠这些水和茶养活,谁也不敢擅自破坏洞穴,更别提像尤姜这样大打出手,故对这地下一层秋月白也是一无所知。
这魔物深浅未知,尤姜无意为正道涉险,闻言便道:“既然发现了就劳秋府主查一查,或许你们找的魔物就躲在下面。”
秋月白自小与轮椅为伴性子本就不急不躁,尤姜言语冷漠他也不在意,仍是温和地点头相应:“在下立刻召集弟子彻查雨君窟,请两位回城中稍作歇息。”
尤姜倒是没想到他会放弃付红叶这样的高手独自探查,他不想帮是一回事,反正付红叶一定会强拉着他出手,可站在苍天府的角度,这种时候怎么都该用尽手段求高手相助吧?这秋月白居然让他们回去,这态度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样怀疑的不止是他一人,早已埋伏在人群中的寸劫终于寻到秋月白破绽这便主动开口道:“秋府主,在下为那魔物所伤对他还有几分印象,与你们同去或许能派上用场。”
寸劫给自己的身份便是偶然遇见魔物被伤的散修,本是想混进苍天府寻找秋月白破绽,未想这秋府主还真派人为他诊治,甚至亲自前来查看状况,若非尤姜在雨君窟闹出动静打断这人,只怕他要伪装下去还有些困难。
这少年来历不明,秋月白本是想要小心对待,未料此子竟趁乱跟来了雨君窟,如今还自请跟随调查,倒是让他为难了起来,“地下阴寒,诸葛公子伤势未愈贸然前往只怕……”
然而,教主就在眼前,寸劫怎能无功而返?他定要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完成任务。左护法怀揣着对魔教的铁胆忠心,这便正气凛然地抱拳请命:“如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诸葛劫岂能偏安一隅,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百年来天下安定,年轻一辈的正道修士大多沉迷风花雪月,秋月白已甚少见到这样一腔热血的后辈。虽觉他身份存疑,终究不愿辜负少年热忱,还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颔首道:“好孩子,既然你有这样的志气,便与我同去吧。”
此举一出寸劫面上神情微微一僵,尤姜更是恨恨地掐了一把付红叶的大腿,他的左护法师承天下第一杀手和鬼域三神,年纪轻轻便被称作漠北小毒物荣登江湖悬赏榜第四位,简直是魔修新生代的希望。如今魔道希望说吹捧正道的虚伪之语也就罢了,竟还被一个正道修士摸了头,这把真是亏大了!
然而,付红叶只觉自己更是无辜,他都没管魔修潜伏进正道门派的事,这魔教教主居然还掐他,当真不讲道理。
虽是无奈,他也绝不能放任魔修接近苍天府府主,反手将尤姜掐自己的手一把握住,这便上前道:“秋府主行动不便,我与前辈既来了雨君窟也不愿无功而返,不如大家一同调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奇怪的是,面对他主动相助秋月白神色竟有一丝犹疑,也不知想了什么,最终还是应了,“盟主愿意出手自是最好。”
他神色隐得极快,也就时刻观察其动静的尤姜察觉了些许,不由暗道,能让一个无名小辈跟着却避讳玄门掌门,秋月白应该想隐瞒什么,苍天府这事只怕不干净啊。
魔修对挖掘正道丑事最具兴趣,尤姜起了兴致也就跟了上去,只是仍忍不住对拉着自己的付红叶嘲讽道:“你是怕落单之后被本座大切八块吧。”
付红叶对他一闲下来就挑事的性情多少也习惯了,此时只当没听见,既不愿争吵也不想放手,索性靠得更近了些,改作搀扶着他,右手捏了一把魔魁的腰抱了这被掐之仇,面上却是无比正直道:“前辈方才与魔修斗争受了内伤,我扶着你走。”
尤姜多年不与人亲近,骤然被碰了这一下忍不住就僵了僵身子,回过神才发现这样着实失了威风,立刻压低声音恨恨道:“臭小子,本座早晚宰了你。”
走火入魔之人耳背,没听见,没听见。
付红叶对他的威胁之语已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扶着他走才发现,尤姜虽爱做邪魅打扮身上却没有血腥之气,凑近一闻还有淡淡的青木香。这是姜奉之少年时没有的沉静味道,只有通过岁月积淀才能形成,也难怪素来无眠的他在尤姜身边睡得那样安逸。
他又发掘出了奉之入魔后的一个优点,这让付红叶有些高兴,瞧了眼皱眉的魔修便笑道:“奉之,你今日赞了我一句,就算是言不由衷我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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