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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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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红叶居然发怒了,他斗了这小子一百年终于不用唱独角戏了?
  尤姜挑衅付红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回应,第一次和正道魁首吵架竟还有些紧张,他一时想不起什么词,下意识问:“臭小子你的剑不是……”
  凤知剑如今不知所踪,尤姜正疑惑付红叶哪来的剑和他比试,遮面的帷帽便被掀开,后半截话完全淹没在深吻之中。
  一着不慎便被取得先机,青年在这无情薄唇上恨恨地咬了一口,原是用足了力气,待瞥见尤姜震惊到瞪圆的眼睛,到底又散了八分劲儿,没让他见血。
  任他如何善战,又怎知世上还有这种比试法呢?
  待付红叶神色平静地抬起头,尤姜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可他一个魔修也不能像贞洁烈女似的悲愤啊,唯有质疑道:“你这练得是哪门子的剑!”
  疯了的付红叶再没有过往的薄脸皮,此等情况竟是正气凛然地回道:“人剑合一。”
  和凤知合为一体,可不是人剑合一吗?这小子可真是个剑道鬼才!
  此语颇为高深,尤姜却不想赞他半句,更不愿成就这人好事,一把推开他就道:“合你个大西瓜,滚去找你的姑娘!”
  然而,江湖有一真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尤姜招惹了付红叶这么多年,如今青年忘了正魔之防再不会选择退却,报应就来了。只见白衣青年反手扣住他的心脉,一脸平静道:“和我一起,不然我就练剑。”
  他大爷的,到底是什么天劫才会把一个正人君子劈成了老流氓?这贼老天果然该翻一翻了!
  付红叶天生轻柔的声线让威胁之语都显得无比柔情,但这并不能驱散尤姜一瞬间想掘他祖坟的心情。
  玄门掌门一诺千金,尤姜咬牙在找人和床上见两个选择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屈服于付红叶那令人绝望的床上功夫,狠狠认怂:“本座早晚折了你的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那个,前辈……
  尤姜:看见对面指挥了吗?全都加仇杀,给我焦点打!
  付红叶(悲伤地拿了几百个人头):其实我只是想加个好友。


第九章 
  茗川以茶发家,当地百姓皆靠种茶采茶为生,家家户户院中都有茶叶晾晒,就连街道都弥漫着清幽香气。茗川茶颇受达官贵人喜爱,又有修士这条销路,按理说此地人家就算不是富户至少也是小康,这李家却是家徒四壁,尤姜以神识扫了扫,发现厅堂中连张椅子都没有,当真凄惨。
  按照客栈掌柜提供的消息,这李家老父名为李余年,年轻时曾在长安做过镖师,后来押镖途中遇上劫匪伤了脚,镖头给了他一笔银子回乡养老,他便回到茗川娶妻安家。
  李余年走南闯北有些积蓄,即便残疾生活也算不错,可惜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下一女唤作李小葡。
  茗川最为珍贵的琉璃仙茗必须由未出阁的少女采摘,李小葡十四岁便被苍天府选作采茶女,每日清晨入雨君窟采茶,晌午回家便与父亲一起侍弄花草喂养鸡鸭,父慈女孝,二人相依为命也算过得安生。
  只可惜,这一切从李小葡失踪那一天起就变了。李余年此生只有女儿一个指望,为了寻她日日守在苍天府等候消息,后来城中失踪之人越来越多,秋月白也自顾不暇,他便散尽家财请城中青壮年四处找人,甚至重金求商队替自己前往云城请玄门相助。他多年不做工,这样找了三月家中已无积蓄,能当的都当了,可是倾尽家财也没有换回女儿的平安。
  三月过去,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早已换做许愿井与苍天府,李小葡也不过是在提及张家韵事时才被人想起。大家关注的都是修士强者达官贵人,没人在意一个平民百姓日子过得如何,当初时看热闹的人退去,便只剩这老父日夜守在门前等候女儿归来。
  李余年曾经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一杆红缨枪击退过不知多少山匪盗贼。只可惜英雄终有迟暮的一年,岁月苍白了他的头发,也压完了他的脊梁,曾经于男人掌中虎虎生威的红缨枪终是换做了沧桑的拐杖。年轻时护送万千宝物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连一个小姑娘都护不住。
  如今的李家宅院只见荒废之态,门前老者仍隐隐可见少年时的英武,他的双手也留着过去苦练带来的老茧,然而精神却已濒临崩溃,就像一座没有生机的石雕立于殷红夕照之间,只有浑浊的双目无神地望着街头,似是在企盼自己的女儿突然出现。
  英雄末路的沧桑唯有江湖中人能懂,尤姜二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是沉默,最终还是付红叶主动上前行礼:“请问,失踪的那位李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只是一句话就唤起了老者的生机,李余年是有见识之人,一眼便认出了付红叶袖口云纹乃是玄门标志,顿时激动到声音颤抖,“对,没错,就是我家闺女,少侠你看见她了?她可平安?”
  如此反应让付红叶眼神黯淡了一些,一个普通女子被魔物掳走三月有余只怕凶多吉少,他历来不大会说谎,此时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尤姜摇了摇扇子,面无表情地解了围:“他多管闲事帮你找人,有什么线索赶紧说。”
  “好,好,多谢少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
  玄门之威天下皆知,李余年闻言顿时老泪纵横,立刻不顾自己久坐发麻的腿猛地站起,拄着拐杖在院中转了一圈试着寻找值钱之物,奈何能用的早已被他典当雇佣城中散修寻找女儿,翻了片刻也只捧出一袋米对付红叶殷切道:“这里还有些米,对了,还有这房子,只要能找回我家闺女,你都可以拿走!”
  李余年为省出银钱寻找女儿对自己是完全不顾了,如今拿出的也不过是最便宜的糙米,搁在外面大概连个小工都雇不了,付红叶见了却是一叹,只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轻声道:“老人家,我不需报酬,可否告知李姑娘失踪前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与谁产生矛盾?”
  此话一出老者更是感动,连忙将所知信息一一道出:“多谢少侠!我家闺女名为李小葡,今年刚好十八。她在雨君窟做工,三月之前的清晨出门采茶,同行的王家闺女说收工时都还看见了她,后来就不见人了。我家闺女是个好姑娘,她从没有和谁有过口角,对小老儿也是孝顺至极,也不知是被谁拐了去,现在又成了什么样……”
  他说着说着眼眶又润了起来,尤姜知道以付红叶性情只怕又得好生安抚一番,便抢先问:“不是说那张家老爷想娶她吗?”
  他提起此事李余年愣了愣,有些疑惑地回答:“是有这回事,去年张家突然下聘,小老儿舍不得女儿做妾就没应,那张家也就作罢了。可是,现在那张家老爷也失踪了,我家闺女还是没回来啊。”
  他这态度不像是把张家老爷当作犯事之人,尤姜见状眉头微皱,“你可曾去过雨君窟?”
  张家下聘礼是去年的事,如今已临近深秋,李余年自己都快忘了,不知他们为何提起,只指着自己的腿无奈叹道:“雨君窟在山里,老头子这腿连出城都困难,去不了啊。”
  他这是实话,若自己行动方便又怎会如此焦急地等在家中,早就漫山遍野去寻女儿了。只是,许愿井中的纸条不可能凭空出现,若那张家老爷的名字不是李余年所写,又有谁与张家结了仇许愿让他消失呢?
  此事中的魔物也很奇怪,失踪的二十九人中有张家老爷这种富商,有隐居于此的散修,也有城中恶霸,甚至还有一个名声不好的寡妇,所有人除了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尤姜暗自思忖,魔修掳人多是挑少年少女炼制炉鼎,对张家老爷这种没灵气的老骨头不会有兴趣,若说是精怪食人,挑个细皮嫩肉的吃了就行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搞出个许愿井。目前看来,这口井除了闹得人心惶惶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那魔物捣鼓出这么个东西到底图个什么?
  李小葡失踪之事苍天府第一时间便派人查探,搜遍雨君窟也不见这姑娘踪迹,如今李家也没什么线索,付红叶问过便安抚李余年早些歇息,自己则是拉着尤姜走在街道,若有所思地分析道:“第一个因雨君窟失踪之人并不是张家老爷,而是李小萄。我想,这许愿井的用法定是有人刻意宣扬,找出第一个传出此事的人应该会有线索。奉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既然这李老头不认识你,看来你是还没机会调查茗川之事就被人给坑了,没用的臭小子,赶紧把天下第一的位置让出来吧。
  尤姜活了这么久,生离死别的事见多了,如今也没什么反应,心中暗暗嘲讽过一番付红叶才惊觉青年这话问得也太有条理了些,就这表现,说他走火入魔没一个人会信。如此一想,尤姜不由怀疑道:“你现在瞧着倒还算清醒,怎么一碰上本座就疯了?”
  付红叶这心魔着实奇怪,他逃避一切与魔教教主有关的信息,对尤姜所用魔功也视而不见。即便尤姜站在自己面前,仍只呼唤那已被遗弃多年的姓名,似乎完全忽略了这是个魔修的事实,只把奉之当成一个脾气不好的同道对待。
  现在也是如此,青年不去在意尤姜眼角的漆黑魔纹,也不去想这人的言行多不寻常,只是对他微笑着伸手,“奉之,走吧,让我们携手除魔卫道。”
  这样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可尤姜也拿他没办法,真刺激得这人发疯只怕又得去床上打一架。
  不论如何,为了自己后方的安全,尤姜还是决定赶紧寻出方法让付红叶恢复正常。不过,除魔归除魔,卫道这种破事和他可没关系,魔教教主立刻冷言警告道:“别会错意,这魔物明知本座到来竟不出城相迎,如此狂妄本就该死。本座是在执行魔道规矩,和你没关系。”
  魔修说话时仍是倨傲的态度,凤眸冷冷一瞥的模样更是让付红叶忍不住想捏着他的脸问你就不能可爱一点吗,好在青年还留了一分理智,没做出这必定惹怒尤姜的动作,只回以温和一笑,“好,我知道了。”
  然而,这笑容落在尤姜眼里怎么看都是隐晦讥讽,立刻就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笑什么笑,本座先宰了这魔物,第二个就把你炼成炉鼎!”
  忍不忍好像也没区别,付红叶无奈地看着魔教教主挥袖而去,即便神思恍惚也察觉到了自己被排斥的现实,内心只长叹一声——唉,心情不好,想练剑。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奉之,组队做任务吗?
  尤姜:不可能,我魔教教主就算被BOSS打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和正道组队!
  付红叶:人剑合一警告。
  尤姜:莫挨老子!


第十章 
  尤姜确认付红叶走火入魔前并未插手李小葡失踪一事后便与独活会合,由右护法带路前往雨君窟。许愿井的出现令秋月白陷身于流言之中,这雨君窟如今已被苍天府封锁,就连采茶百姓也禁止进入,三人要进去也只能暗中潜行。
  魔修最擅见不得光的功夫,尤姜自然也不例外,他这奈何扇乃鬼域三神加持过的法器,扇面更是喜丧神亲手所绘的百鬼同哭,其中封了不知多少修士的心魔,与普通修士对战只需轻轻一挥便可令其道心破碎,再无交战之力。自古修士不论正邪皆惧心魔,独一个尤姜胆敢驱使心魔作为武器,与他一战,若失败便是毁了一生修道之路。在付红叶出现之前,这样的尤姜当真是天下修士谈之色变的魔头。
  然而,尤姜用百年时光收集的心魔在付红叶面前无一生效,青年的心境完美无缺,一旦出剑毫无犹豫,纵使万千红尘遮住眼,他亦孤身上青天。尤姜常年役使心魔近身功夫早已消退,当这手段失去作用自是次次被青年制服含恨落败。所以,他更好奇付红叶的心劫是什么,竟比他扇中的数百心魔还厉害,让正道魁首成了这副模样。
  苍天府的高手都留在府中保护秋月白,派来雨君窟的不过是一些高级弟子,对付他们自是用不上心魔,尤姜随意派出几只小鬼便迷了他们的眼,带着独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只不过,他一日不招惹付红叶就不安生,趁着青年分神观察地形就收了神通,还远远给了被落下的正道魁首一个挑衅的眼神,意为——你不是天下第一修士吗?自己想办法进来啊。
  这突然发难只让付红叶无奈一笑,正道魁首自是不能与苍天府弟子发生冲突,只见白衣青年随意捏了法诀,俊逸身躯便化作寥寥云雾飘散于天地之间,再眨眼时,那如烟云雾已于尤姜身侧凝聚成形,用略带宠溺的声音道:“奉之,别闹。”
  化身自然,融于天地,这样的手段着实神妙,一旦隐逸就连尤姜也无法捕捉其踪迹,想是付红叶成为散仙后的新神通。尤姜暗道,这小子的剑术本就难挡,如今又有了如此身法,只怕当真天下无敌了。
  被云雾缠绕的付红叶少了往日的亲和,仿佛随时都会脱离凡尘就此登入仙境,尤姜自知飞升无望,大概一生都无法体会青年此时的境界,心底不由升起几分艳羡,难得赞了他一句,“臭小子身法不错,当得起天下第一之名。”
  “过奖。”
  只是言不由衷的一句称赞,却让付红叶眼中瞬间有了神采。他少年时只要救了一人便满心欢喜,仿佛自己得了天下无双的成就;后来做了正道魁首每日周旋于各派修士之间,虽除魔卫道救济苍生却再难如当初那般喜形于色,面对万千赞誉只能淡淡一笑,保持掌门该有的谦逊之态。如今的他纵使得了天下第一的声名,待恭贺的同道散去,也只有独自看着落仙湖无尽的枫林,对自己暗暗道一声“继续努力”。
  或许正因如此,最初的姜奉之更令他难忘。那于枫林中挥洒丹青的儒雅少年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人,百年过去,如今的付红叶踏尽山河遍地同道,可他就是放不下一个姜奉之。
  这些属于付红叶的执念尤姜尚且不知,只是青年此时真心欢喜的神色让他有些失神。玄门掌门代代仙风道骨,付红叶亦是素来都似云端明月不近凡尘,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人露出如此鲜活的神情,就像是壁画中的神仙突然变成了活人,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尤姜历来嘴欠爱挑事,唯独对满怀希望的少年下不去手,付红叶的师父剑君何苦便因那双满怀青云之志的眼睛成了尤姜唯一不曾骂过的故人。他努力忘了那个令自己堕入魔道的少年,却又一次次侧目于与那人相似的身影,只要有一点共同之处,便无法下手攻击。
  付红叶出现在尤姜面前时已是成熟的渡劫修士,少年时的天真都被藏在了微笑面容之下,尤姜从未想到这个死对头也能有这样的眼睛,本已到嘴边的嘲讽不由都咽了下去,只能将闷气发泄给无辜的苍天府,“出了这么一口井苍天府却等到现在才封锁雨君窟,天道盟这些废物就是这么办事的?”
  独活也不知他好好的怎么就骂上苍天府了,闻言便回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这倒不是苍天府的问题,秋月白早就试着填平过许愿井,可一到晚上这口井就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苍天府填了三次都拿它办法,最后只能顶着民怨封了雨君窟。”
  雨君窟是茗川仙茶的根基,如今才封锁一月便已引起城中恐慌,尤姜自是明白苍天府为何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随意找个由头生事而已。他在付红叶身上看见了故人的影子,如今不想骂这小子便移开视线打量这雨君窟。
  此地不过是山洞中的一方水潭,经苍天府开发后于顶部采了光,如今月色透过层层怪石洒落于水面倒是有几分幽静。茗川最受修士喜爱的琉璃仙茗就生在此潭水底,因此物极阴沾不得半分阳气,只能由未婚少女伏在木盆之中下水采摘,如今雨君窟被封,那些废弃的木盆仍堆在岸边,瞧着还有些寂寥。
  这洞窟不大,尤姜四处扫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井存在,也不知是躲着他们,还是上一个预告秋月白尚未搞定没到出现的时候。寻不到关键的许愿井,他又俯身看了看潭中之水,果真灵气充足远胜一般灵材,难怪以此养出的仙茶颇受修士喜爱。尤姜自己就是最强魔修,只是一眼便知这水中并无魔气,见独活也摇头表示水中无毒,不由疑惑道:“秋月白说这水有问题,可知问题出在何处?”
  然而这件事秋月白宁可背负骂名也没有给出解释,独活来时打探不出因果,如今也只能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苍天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还没和寸劫联系上,等他醒了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能难住苍天府的怪事果然不简单,尤姜又观察了一番此地,并未见到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付红叶也不是在这里出了问题,这就奇怪了,茗川除了雨君窟处处都有人,付红叶若是在别处渡劫,怎么也该有一两个百姓去通知苍天府,为何秋月白却对此不闻不问,像是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
  尤姜细想之下只觉此事处处怪异,一时也忘了对付红叶保持敌意,开口问:“你到底是在哪中了埋伏?”
  付红叶也没忘记寻找李小葡的任务,一到雨君窟便在细细查看那些采茶所用木盆,突然得此问便有些迷茫地回答:“我只记得自己与秋府主一起喝了茶,谈了一些旧事。”
  他说到旧事时神色有一丝不自在,尤姜看不懂这是什么情绪,只能以魔修的思维做出猜测:“他给你下药?”
  诚然付红叶走火入魔的症状像极了中药,他仍是坚决道:“我乃风云仙体,万邪不侵。”
  付红叶少年时死过一次,多亏其师收集天材地宝重塑身躯才复生,这件事尤姜是知道的,也听闻这新造的身躯堪称半仙之体,乃世间顶级灵根。此时付红叶恢复了往常的认真神色,尤姜也就自在了,立刻白了青年一眼嘲讽道:“何欢那厮为了给你重塑身躯用了不少好东西,连本座精心培育的夜菩提都抢了去,也难怪你这臭小子进益神速。只可惜你没用,连个心劫都过不去,白白浪费了那个老混蛋的万千灵材。”
  尤姜对何苦嘴下留情,骂起魔君何欢倒是极为熟练,却不知此话倒是勾起了付红叶另一个心结。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心劫带来的幻障竟是稍稍被打破,突然问出了自己埋在心底百年的问题,“剑君师父说夜菩提是你主动相赠,为什么?”
  夜菩提乃佛门至宝,尤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佛修手中将其抢来,精心养育了十年只等渡劫时服用。若非何苦飞升前主动相告,付红叶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在意飞升的尤姜会将此物送给别人。
  这个魔总是这样,每当他说服自己就要成功放弃的时候,总要做出一些事让他发现奉之并没有变得那样糟,给他一种好像自己继续努力就能救回昔时少年的错觉,从而越发地放不下。
  付红叶的困扰尤姜并不能理解,他只是没想到何苦竟将此事告知了付红叶,他不愿提起任何关于当初那个少年的事,没去回答青年的问题,只冷笑道:“送你东西的时候本座就不是奉之了?”
  现在的付红叶是醒着的,他逃避现实的幻障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映照出了故人被魔气侵染的容颜。
  拒绝从梦中醒来的付红叶露出了一丝痛苦神色,尤姜却不打算放过青年,他早已不知温柔为何物,只是伸手揪住正道魁首的领子将其拉至自己面前,让自己眼角的魔纹清晰展现于他的视野。
  “付红叶,你看清楚了,本座是魔教之主,只差一步就掀了你们玄门正宗牌匾的魔道魁首——尤姜。”


第十一章 
  尤姜是天下最了解心魔的修士,付红叶走火入魔之后对待一切都如常,甚至能够有条有理地找人,唯独不再提尤姜二字,此人症结定在于他。他不知道付红叶这臭小子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对自己起欲念,但他很清楚心魔不可避,越是不敢面对的事物越要勇敢相对,如此才可破去魔障成就大道。
  这个道理付红叶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就是不醒,既然如此,尤姜便助他一把,让青年记住奉之早已不在的事实。
  “尤姜……魔……”
  尤姜果然是付红叶的魔障,伴随魔修的步步紧逼,青年温和眼眸渐渐被血色覆盖,又回到了昨夜疯狂的模样,一把抓住魔教教主的手腕,只喃喃道:“我……该除魔……”
  散仙走火入魔声势注定浩荡,原本平静的潭水突地汹涌了起来,就连地面都在微微颤动,独活见状就知不好,立刻对尤姜叫道:“教主,你把他的心魔引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跑什么,魔修只能战死永不后退,你滚开,本座与他一战!”
  尤姜好不容易才把付红叶的心魔引出来,此时一走便是功亏一篑,如何能走?他一道掌风将右护法送出洞窟,自己则是执扇而上,直取付红叶面门。
  这一刻乌云蔽月万鬼同哭,成群结队的心魔化作骷髅咆哮而至,一旦被其缠身便是永坠地狱的下场。魔道魁首全力施为就算是身为散仙的付红叶也不能轻松应对,白衣修士凝气成形,腕上悬着的十二枚枫叶薄刃终于出手。霜红剑气似枫林落叶盘旋而上,饱含浩然正气的剑意将来袭魔物一一击碎,其本体却已化身风云伴随夜间薄雾落于尤姜身后,指尖剑气瞬间破去魔修屏障。红叶落,剑诀起,薄刃满载十二道霜红剑气自四面八方凛然而至,纵使尤姜拥有魔道最强的身法亦是无处能躲,唯有以魔气护体硬生生受了第一修士的一击。
  那被银索缚于付红叶左腕的十二枚枫叶薄刃正是其出道法器,名唤一叶惊红。以往付红叶都是用凤知剑行天道剑意,尤姜从未见他用过此招,如今骤然相对下意识就想起了过去也有一人摘叶飞花用作武器,指尖一弹便是满城落尽杏花雨,行人惊得纷纷驻足,那人却是伏在他耳畔轻轻道了一声 ,“奉之,看,下雨了。”
  尤姜当然知道这只是错觉,付红叶除魔之心无比坚定,所用剑气与少年的玩笑截然不同,他如今的气血翻涌便是铁证。故人已死,什么都回不来了,他现在是魔,除了与正道一战不必再去想其他。就算付红叶像那人又如何,他对玄门掌门绝对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
  屏障被破已令魔修面色苍白,他随意吐掉淤血,将这些陈年旧事再度封锁,只满是战意地对青年冷笑道:“臭小子够劲,再来!”
  尤姜是付红叶交战最多的修士,二人只要一动手,付红叶便没办法再将这人当作曾经的姜奉之。他不想伤到奉之,他很想和这个人和睦相处,偏偏这魔修从不给他机会,屡屡逼他在正道与过去感情之间做出抉择,当真可恶至极。
  好在,他如今已知道该怎么对付魔道魁首,见尤姜不顾伤势还要动手,左腕银索当即缠住奈何扇,提腕一勾便将收不住攻势的魔修一把带进自己怀中,虽被其气劲冲得胸口一闷,却是强行抬起尤姜的下巴吻了上去。
  只知清修的付红叶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借本能将尤姜唇齿间的挣扎都以蛮力平息,偏偏就是这种完全压制的霸道最令人窒息。尤姜在青年背上连拍三掌都未令他松手,自己喘不过气来手上也就失了力气,无法挣脱便只能任人施为,待付红叶松了手,他才喘息着抬头,这下的确是没兴趣打了,唯有怒道:“臭小子,看清楚你亲的是谁,发情也要找对人!”
  尤姜是真不明白这算什么事,他很确定付红叶出招时已认出他是尤姜,那样狠的剑招绝对是找回了除魔卫道之心,可打着打着怎么又成这样了,难道这臭小子是故意的?开荤之后睡上瘾了索性装疯卖傻多睡几次?就那破床技这臭小子还敢再来一次,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尤姜毫不客气地用最阴暗的心思揣度青年用意,付红叶却丝毫不在意他满怀敌意的眼神,只要这人安静下来便是最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有问题,可是他不想醒,至少走火入魔时的他不必理会任何约束,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就像现在,他强行把尤姜抱在了怀里,仿佛二人已回到了从前,没有正邪相对,也没有生死厮杀,只有耳鬓厮磨携手江湖,这样,他终于能缓缓道出那句埋在心底百年的话,“奉之,我在落仙湖种了你最爱的枫树,与我回去可好?”
  此前,尤姜对他口中的凤知或许还有疑虑,如今却是确定他唤的绝对是姜奉之。然而,他只是默默垂了眼,再抬首时仍是魔修顽固的冷然笑意,“可笑,这天下除了魔教本座早已无处可去。”
  二人彼此对视,谁都不肯相让,付红叶不放手,尤姜也无法挣脱,正在僵持之际救星终于来了,只见独活领着召来的魔教弟子就闯了进来,“教主,我来救你了!”
  独活是医修又只有元婴修为,料想他们打起来自己没法插手,一被送出就赶紧找帮手。然而当他带着几百个弟兄杀进来,出现眼前的却是教主和正道魁首抱在一起的场景,这就让年轻的右护法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默默放下自己想要砸向付红叶的碧玉葫芦,只问:“我是不是该出去把风?”
  这养子果然是除了坑他毫无用处,帮不上忙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几百个弟子围观教主被正道魁首强吻,简直让尤姜怀疑他是不是付红叶生的。
  说好的正邪之战变成这样大家都很尴尬,好在尤姜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稳住了脸皮便怒道:“没看见本座正落于下风吗,滚过来毒死这臭小子!”
  他一开口独活就知道教主没事了,真打起来哪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骂人,顿时挥手命茫然的魔教弟子该干嘛干嘛,自己只嘟囔着抱怨:“你们这么情意绵绵地对视,我怎么知道是打情骂俏还是真打啊……”
  此话一出尤姜便要捡扇子让他享受来自养父的毒打,付红叶也不知这人到底哪来的这么大脾气,只能无奈劝道:“别动气了,好生养伤。”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尤姜更气,料想这臭小子就是赖上他了,也不顾自己伤势未平还咳着血,只嘲讽道:“少惺惺作态,你不是爱发疯吗?有本事就在这里把本座上了。”
  这个建议着实令人心动,不过考虑到真这样做的后果,恢复了一些理智的付红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足尖一点飞上洞窟岩壁打坐调息,不再与他争辩。
  二人打起来是真打,尤姜受的剑气伤了肺腑,付红叶挨的三掌也不轻,此时休战尤姜也的确没力气再招惹他了,见此人不再说话便也盘腿坐下调理真气。
  独活摸不清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疑惑地摸了摸,只发挥作为医修的本职查了尤姜脉象,掏出丹药便道:“教主你伤得可不轻,好好地何必招惹他啊?”
  “你不懂,本座就是要伤在他手里。痛让人清醒,自古正邪不两立,他要记得,本座也必须记着,若把这个忘了,才是最可怕的劫数。”
  尤姜当然知道和付红叶打起来的后果,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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