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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空荡荡的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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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定中在我身后说:“我大哥将你抛弃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心脏痉挛地收缩。
我将杯子重重地搁到茶几上,转身上楼。
斯定中不再理会我,耸耸肩起身,绕到厨房去了。
那一天我下楼吃晚饭时,斯定中已经出去了,厨房意外地做中餐,清蒸鲍鱼,西芹百合,还炖了一盅山药鸡汤。
我坐在餐桌旁,望着庭院外的空旷草坪。
屋子非常的安静,我跟斯定中不再互相找彼此麻烦,白日里我忙着我的工作,他忙他的事情,斯定中的游艇俱乐部开得颇有声色,渐渐开始在旧金山年轻的华人子弟中间有些人气,他将时间和精力渐渐投入工作之后,人似乎也成熟了不少,晚上我回来得比较早,吃了饭早早上楼去了,他夜里回来,有时晚上我们在客厅碰到,还会聊几句,有一天夜里他居然问:“最近见你经常在家啊,怎么,我大哥不来了?”
我的脸顿时就僵掉了,不再吭声,拿了杯子转身回房间。
斯定中在背后:“喂,我是关心你——”
过了一日,他又若无其事的找我说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我们已经放弃了演一对夫妇这样的角色,做起了彼此的新房客,甚至还有了点同在天涯互相照顾的意味。
不管他当初有多喜欢我,面对这样的情感伤害,他也终究会看清楚明白。
爱情凭借一时之勇,的确难成大事。
我们都得到了教训。
只是斯定中始终不肯松口离婚,而且这半个月来我身体受创,每天回来都累得不行,也没有精力与他纠缠此事。
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心中再没有了一丝躁动,忽然觉得,我可能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过了一个月。
终于还是有一夜接起了斯成的电话。
这一个月,他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有接。
在生理和心理的巨大恐慌面前,人的感情会退怯,搁置,消磨,我首诊医师,妇产科的菲奥娜女士说,女性在经历过流产之后,大部分都会经历过一个不同程度的抑郁期,情绪会不稳定,低落,不安,会产生自责感和罪恶感,对爱人产生怨恨和消极的情绪。严重者还会出现情绪失常,激动易怒,大吵大闹,和对生活失去信心。
我没有对谁产生怨恨情绪,但心里对斯定中,有觉得格外内疚的感情,所以我最近和斯定中相处时,顺从得连他都觉得异常了,除此之外,我尽量地维持着原来的生活,但仅仅指工作的一部分,其余的时刻,我变得非常的自闭。
我不愿产生社交活动,也不愿跟谈起任何有关婚姻和孩子的话题,若是在路上和社区公园看到怀孕着的准妈妈,看到她们脸上幸福的笑容,会觉得非常的心酸难忍。
我们都在痛苦中煎熬,我知道他不好过,而斯成却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身体和灵魂,在何处挣扎。
独自经历过这一段时间,我感觉心底甚至出现一个缺口,我甚至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谈感情。
斯成的声音,一贯是沉郁动听的:“豫儿。”
我说:“嗯。”
他情绪不高,但声音依然是温和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一点点的难受:“没有事。”
斯成声音沉了沉:“是不是定中又为难你——”
我打断他说:“斯成,不关他的事,是我——我想一个人过一阵子。”
斯成淡淡地说:“是吗?跟定中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个人过一阵子?”
我竟然也不生气,无波无澜地说:“如果你打来跟我吵架,那还是没有必要了。”
斯成勉强地控制着理智:“你到底让我怎么办?”
我自暴自弃地说:“就是这样了。”
斯成声音变冷:“你什么意思?”
我丝毫不为所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冷酷的石头:“我想自己静一静。”
斯成终于有了怨恨:“你不能突然这样,一句解释都没有,粗暴地结束这一切。”
因为心情太坏,我也不愿安慰他。
见我许久不回话,斯成放低了声音恳求:“豫儿,你不能这样,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说:“我觉得很苦。”
电话那端忽然断线一般的寂静。
我整个人仿佛沉入幽静的深海,闭着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过了一分多钟,斯成的声音彻底恢复了平静,是那种我曾见过的,面对需要处理的事情时,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静:“跟我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
他终于心灰意冷地说:“放弃吧。”
我感觉心脏有巨大的压迫感,眼前有水波缓慢转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漩涡,在我眼前碎成一万个细小的光羽碎片,
原来一切被摧毁,只需要一句话。
过了五分钟。
电话在沙发边重新响起。
刺耳急促。
我差点被吓一跳,恍惚间直接拿了起来,斯成重新打电话过来,明显带着不稳定的情绪。
他直接说:“我明日飞旧金山,我们当面谈清楚。”
我说:“我不会见你。”
斯成置若罔闻,继续说:“我在酒店一楼的咖啡馆等你。”
我说:“我不会去,我不想见你。”
他冷漠而严肃地说:“葭豫,你要跟我分手,也要当面跟我说。我航班中午一点左右抵达,晚上七点要走,第二天在纽约要做事,我最近太忙走不开多久,在这个时间里面,抽个空过来见我。”
斯总裁独断专横,一字千金,最后一字一断,他立刻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在办公室里,接待客户说错了法规,整理公函装订错文件,给老板跑腿买错了咖啡,最后我顶头上司叫我一边凉快去。
我吐了口气坐倒在椅子上,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
我咬了咬牙,继续在座位上呆坐。
下午五点多。
老板叫我出去送文件。
我站起来,问了我旁边跟我关系不错的杰勒米:“嘿,杰米,我今早过来,车子轮胎压好像有点问题,借你车给我出去一趟?”
杰勒米正埋头整理一份重要的授权委托书,爽快地将钥匙抛给了我。
杰勒米开一辆半新旧的雪佛莱silverado,充满粗旷气息的一款车型,我一时分不清这小子家世,这车明显是用来拉货的,可是有钱人也爱买,尤其是海岸一带的富豪,因为可以用来拉游艇,我飞速地一路飚车,将文件送到了合作公司,然后绕过了半个城市,我将车停在了四季酒店外的马路上。
我来过这个酒店无数次,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无比,我停车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一楼咖啡馆的全景。
因为是白日,窗帘全部拉开了。
窗边的一个座位上,斯成独自一个人坐着,桌面上摊着文件,他一边吸烟一边看。
他穿件黑色大衣,领口露出雪白衬衣,他的脸色很淡漠。
冬日的阳光照射进来,他一个人坐在一团阳光中,眉头拧紧,表情寡淡,整个人显得孤傲而凄清。
他变成了我最初认识他的模样。
我坐在车上。
屏住了呼吸,却忍不住的心跳如鼓,我心醉神迷地望着他,心魂断裂地望着他,除了远远地望着他,我再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敢面对他,我自己已经心力交瘁,我不敢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力气处理和他的感情。
一会儿我看到吴俊夫,他依旧是素面白衣的书生模样,从酒店下来推门而入,然后躬身在他身前,说了什么,斯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书签了字递给他。
吴俊夫也不多做打扰,很快离开了。
斯成望望表,不再处理公文,只依旧漠然地,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看了看表,差一刻六点。
他望了一眼窗外,脸上仍旧是冰山一般的神情。
终于他咬咬牙,开始拨电话。
一秒之后,我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单调的铃音,在我的身畔,反反复复地响。
一遍,两遍,三遍。
终于停止了。
他的面色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随手将手机塞进大衣的兜里,早已侯在一旁的助理立刻上前来替他收拾文件。
他站了起来,身体忽然晃了一下,瞬间抬手撑住了桌沿。
助理在他身旁,察觉他身体不适,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斯总?”
斯成微微俯下|身,用右手扶了扶腿,可还是明显站不稳,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他的侧脸,瘦削的下巴线条绷得很紧,额头有涔涔冷汗渗出。
助理赶忙扶着他坐了下去。
他低声一句,然后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斯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可身体的不适显然没有任何缓解,他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神色僵硬,整个面色显出了一片惨澹的青白色泽。
我再也坐不住,慌了心神,手不自觉地推开了车门。
慌里慌张地正要跳下车的时候,我却在那一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婀娜身影。
一个美丽女郎从酒店大堂匆匆奔来,长发飞舞,穿一袭卡其风衣,遮挡不住的圆润腰身,酒店来往的人纷纷避让,她根本顾不上其他,满脸的担忧,穿过酒店大堂,走进了咖啡馆。
我蓦然眼睛瞪大。
浑身仿佛被冰冻,再也动弹不得。
麦绮明显有孕在身,肚子凸起非常明显。
麦绮立在他的身畔,温柔的眼和神情,低声细语地说了一会儿话。
斯成眉头微微蹙着,按着身前的手却慢慢地放松了。
麦绮又问了一句,然后她伸出手,挽住了斯成的手臂。
斯成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撑着桌面站了一会儿,服务生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麦绮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助理和吴俊夫迎了上来,拥簇在他的周围,麦绮始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行人缓缓地走进了酒店的电梯。
☆、第59章 五九
我来不及震惊,也来不及哭泣。
有人在猛敲我的车门。
我的全副心思,都光顾着看一个中国男人,看得心碎欲绝,一个美国警察在我车窗外,贴违规停车的罚单。
我开了车窗,将罚单取下。
警察看了我一眼,也许我的神色太过绝望,他问:“有需要帮助吗,女士?”
我摇摇头,稳住心神,将车驶走。
我夜里打电话回去问斯爽。
语调竟然很平静。
斯爽竟然有点喜悦,跟我说:“是啊,突然就说怀孕了,而且已经六个多月,上次我结婚都还看不出来,大哥真是深藏不露,大概会奉子成婚。”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
斯爽只好自己说:“爸爸已经见过了,也没说什么。大哥的事情,他一向做不了主。”
斯爽转移了话题说:“爸爸最近在重新修改遗嘱,妈妈有点慌,想劝定中回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国内的网站终于看到报道。
媒体报道他和近年来一直相伴左右的女郎最近过从慎密,看来是好事将近,就等着宣布婚讯了。
斯定中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我抬手关闭了网页。
斯定中走进来,将一张照片放在我的书桌上。
我看了一眼,同一家酒店大堂,同一间咖啡馆,是我跟斯成一前一后出入的照片。
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心如刀割。
斯定中笑嘻嘻地说:“你说,我将这组照片,寄给我爸爸,会有什么效果?”
我神色冷漠地答:“你爱寄给谁寄给谁。”
斯定中看我神色不对:“怎么啦?”
他出去转了一圈,打了两通电话,回来幸灾乐祸地说:“我说为什么这段时间茶饭不思,原来我亲爱的大哥要结婚了。”
我将一个杯子摔到了电脑上,马克杯差点没砸碎了显示屏,水泼得到处都是,顿时一阵火花四溅,我怒吼了一声:“滚出去!”
斯定中举起手,从门口闪了出去。
我蹲在椅子上,对着冒烟的显示屏,捂住脸痛哭失声。
我伤心欲绝,哭得完全不能自已。
一直哭到晚上十二点。
我头晕眼花,水分都没有了,杯子摔了,我只好走了出去。
外面的客厅一片漆黑,斯定中坐在沙发里。
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看到我出来,斯定中抬起头,面色平静如冰面,语调缓慢地说:“葭豫,看到你这样,我竟然才真正知道,你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我倒了杯水,坐到了他的身边,跟他说:“定中,我过两日搬出去住。”
斯定中也不生气,只是冷淡地答:“不声不响的,房子找好了?”
我点点头。
从做完手术后的第二个礼拜,我开始在网络上看中介的广告,陆陆续续出去看了几次,最后敲定了城区近郊的奥克兰市的一个房子。
因为房子是在郊区,所以租金还算过得去。
我缓缓地说:“其实从姐姐婚礼回来后,我跟你谈分开,原本就打算搬出去——只是——”
我停了一下,压住了呼吸:“发生了一点意外,耽搁了。”
斯定中自嘲地笑了一下:“葭豫,自从看到你跟大哥在一起,我就知道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但我自私一点,我想让这件事情发生得迟一点。”
他在沙发上往后靠,翘起腿,说:“如果我存心要毁了你们,你打算怎么办?”
我目光望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定中,如果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若是还有一丝理智,我会直接去医院和警署报案,如果我心情太糟,比如现在,那么我会举枪杀了你。”
斯定中眉毛抖了抖:“你真这么爱他?疯了你。”
我闭上眼,转过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定中,我对不起你的,我也用了最惨痛的代价去还。”
斯定中直觉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说:“我跟你分开后,永远不会再跟斯成在一起。”
二十五岁后的第七个月,我搬到了湾区奥克兰市的爱卡地亚住宅区。
工作还在原来的律所,只是上班路程时间稍长。
这倒好,适合早起,过规律生活。
搬了家,安定下来之后斯定中来我新家拜访。
我在厨房里忙活,听到他在门口大喊大叫:“葭豫,我踩到一坨狗屎!”
我走出去,看到他正急得跳脚,我皱皱眉头:“邻居的狗又来门口大便。”
斯定中说:“又来?”
我无奈地说:“抗议多次了,特别不友好。”
斯定中闻言,退出客厅,走到草坪上越过篱笆,径自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缺了门牙的金发男孩儿,斯定中那天穿了件沙滩裤,晒成健康的肤色,他抄着手道:“叫你们家大人出来。”
小男孩吓得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玩具。
一会儿邻居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然后隔壁传来吵闹之声。
不用想也知道斯定中肯定凶神恶煞的,只听到他语带威胁地大叫道:“我是她的哥哥,你的狗要是再来我妹妹门口拉屎,我就打断它的狗腿!”
埃尔森太太气得直哆嗦:“野蛮的东方人!”
一会儿他吹着口哨回来了。
斯定中靠在厨房的门上:“搞定。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我豪气地端出一个大砂锅:“我给你做东北菜,排骨炖豆角,等着啊。”
斯定中笑了笑,嘴上没留情:“就你那厨艺水准,也就会全部丢进去一锅炖了吧?”
我没好气地答:“你出去行不行?”
斯定中在饭桌上问:“工作签证几时到期?”
我说:“还有一年。”
他觑我一眼:“我早说让你签字之前申请永久绿卡,你不听我的话。”
我怏怏不乐地答:“我又不永远待这,要绿卡干什么?”
斯定中说:“也是。”
我们不再谈论不愉快的话题,他将白米饭和一锅菜吃个精光,潇洒驾车走了。
拉拉扯扯,谁都有错,但怎么闹,都还会彼此联系,我跟斯定中,最后还能做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大吵大闹,撕破脸皮,说过那么多难听的话,疯狂地宣泄出来的爱和恨,一切结束后反而能坦然相处。
而那些缄默沉重的,无声的要强和尊严,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断,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的感情。
两个月前,那是六月份。
那时我刚搬到新家,行李箱摊在地上打开着,一切东西都乱糟糟的。
孟宏辉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一般不会找我,有什么事一般是通过斯爽,此番地打来,必定有事要说。
孟宏辉直切主题:“小豫儿,其他的事我不会多说,可最近情况实在不妥,你在美国,斯成这样昼夜不分每月往返,而且因为你们的事情,长时间的情绪不稳,工作强度又高,这半年来,即使他想向家人隐瞒,可是他最近状况实在不好,一直在依靠大量的镇痛药和安眠药治疗头痛和失眠,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这样下去,迟早会垮。”
我握着电话,无声地沉默。
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辗转难安,夜晚彻夜不眠,想念和不舍的感觉。
浑身虚弱无力的感觉,无论睡觉,起来,上班,吃饭,走路,开车,都感觉身体如此的沉重,没法呼吸,犹如被迫切开身体的一部分,那种锥心折骨的疼痛。
我想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触摸他的肌肤,想拥抱他。
心理层面却知道再也不可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一个人的时候,难以控制的会哭,但哭过,也不会变更好,情感层面的生生割裂,透出难以忍受的痛楚毒液。
两个人有感情,两个相爱的人分开,谁都是一样的。
时间不会治愈一切。
时间最多会让你恢复平静的生活。
但心底的那个伤痕永远都在,只能带着它继续过日子。
孟宏辉说:“你们再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很担心你们——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我苦涩地说:“孟大哥,我们已经分开了。”
孟宏辉愣了一下:“什么?”
我重复说:“我们分开了,他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孟宏辉脱口道:“怪不得最近他……”
他停顿了一下:“好吧,你们的事情,旁人不好多说。”
也许我们,我跟斯成,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好多说的难题,孟宏辉迂回了一下:“你有什么困难,记得找阿爽好不好?”
我说:“好的。”
孟宏辉的那通电话,是三个月前从酒店我看到他离开之后,唯一一次停到关于斯成的消息。
从那以后,爱人再无音讯,我在这座巨大的异国城市的偏远郊区,过起了一个人的隐居生活。
在之前的律师实习期合约结束后,我考虑了一番,暂时拒绝了老板提出的正式工作合同,因为十一月份的lsat考试在即,我打算先专心备考,如果考试出来的成绩好,我目前的打算是,先继续读书。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卷结束,谢谢大家。
下卷会有,很多,很多,的对手戏。
☆、第60章 六十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一日斯定中过来按我门铃。
声音刺耳,然后是大力的拍门:“葭豫!你在不在家?”
他声音急促慌张,我穿着睡衣赤着脚跳下沙发去开门。
斯定中走进来,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飞快地说:“葭豫,收拾行李。”
我看了一眼,那是我从国内带来的箱子,当初从他那里搬出来时,因为太大没搬走,我纳闷地说:“怎么了?”
斯定中脸色沉重:“我爸爸肺部重新发现肿瘤,并且已经发现淋巴转移,机票订了,我们马上走。”
我心底一跳,也慌了神,脱口而出竟是:“那怎么办好?我明天考lsat。”
斯定中语速很快:“好,那你考完就回,我吩咐文森特给你改签机票。”
我仓促地点点头。
斯定中想了一下,又说:“你得处理一下工作,我们可能要回去住一阵子。”
我告诉他说:“我实习期满,最近没有工作,专心复习考试。”
斯定中应了一声:“我明天让人过来运走箱子。”
他转身要走。
我慌里慌张地拉住他:“定中,爸爸情况怎么样?”
斯定中愣了一下,忽然表情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有点抖:“不太好,三哥说,医生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对望一眼,神色都有点慌张。
我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我第二天考lsat,不知道因为心情紧张还是发挥太好,居然提前做完,我直接交了卷,奔赴机场。
行李斯定中已经提前帮我运走。
在长途客机上待了十多个小时后,斯定中在机场接到我。
我们先去医院,老爷子人在住院,情况不太好,再次复发,已经是晚期。
电梯到达十八层的贵宾病区。
在推开病房的时候,斯定中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斯太太在沙发上假寐,闻声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小豫儿回来了?”
我说:“妈妈。”
斯太太指了指病房里,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这里坐,先不进去了,老爷子刚刚睡着。”
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脸色灰白,身体消瘦,睡得很沉。
斯太太说:“护士刚刚打了止痛药,他睡得好点。”
我们在客厅陪着斯太太坐了会儿,她跟斯定中说:“你们回家去吧,葭豫刚从飞机下来,先休息会儿。”
回去的路上,斯定中开车,我们无声的沉默,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来。
车子停在庭院的花园盘道上。
家里是老样子,花木葱茏,屋檐飞角,豪景庭院,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在车中对望一眼,斯定中终于说:“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因此心里特别的害怕。
我望着他,张张口,说:“好好尽孝心吧。”
斯定中眼角蓦然发红,嘴角一瘪,像是要哭出来,我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妈更伤心。”
他带着哭腔说:“葭豫,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我们……”
我按住他的手背说:“我理解。”
斯定中无声地望着我。
我终于说:“我答应你。”
当晚夜里,在斯家大宅,斯太太四点多回来了。
斯太太召他们兄妹四个回来吃饭。
家里一切虽然表面平静,但氛围却难免的,在这样的时候,斯定中格外地疼惜他的母亲,斯太太回家来,他就进她的房间,两母子说了好久的话。
在一楼花厅旁的婴儿房,保姆带着孩子在玩,我和斯定文的太太坐在一旁,孩子已经一岁多,名字请香港的师父批过,最后老爷子定的名字,名叫有思,小思儿跑得摇摇晃晃,嘴里咿呀学语,非常的稚嫩可爱。
到六点晚饭的时候,斯定中扶着斯太太进来。
谷叔进来报告:“司机打电话来,大少已经在回来路上,定文可能晚点,他交代说,家里人先吃饭,事情由太太和大少做主,他没有意见。”
斯太太应了一声,谷叔下去了。
斯太太坐到了我们身边来,孩子见到她,从儿童毯上爬起来,手中抓着一个玩具,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喊:“奶奶,奶奶。”
斯太太欢喜地笑着应:“哎!宝宝,过来给四叔抱抱。”
斯定中一把抱起她,举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孩子发出的咯咯的清脆笑声,逗得大家都乐了。
孩子真好,是明珠,是瑰宝。
一只花斑猫咪从沙发边经过,宝宝在沙发上爬,忽然坐起了身体,对着猫咪大喊了一声,然后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堆话。
张秉裕坐在我的身旁,将宝宝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又要逗咪咪了是不是,你不乖乖吃饭,咪咪不跟你玩了喔。”
我宠爱地摸摸她软绵绵的小手,忍不住别转头,心中有酸涩涌过。
一家人在凉意盈盈的花厅享受天伦之乐,暂时没有人提到老爷子的病情,家里难得的有了点儿欢声笑语。
过了半个小时,庭院外的车道上,车子终于驶进来。
黑色的宾士轿车,车身发出幽幽的亮光,同样是开得极为平稳,在庭院前的盘云道停下了。
佣人垂手在等了好一阵子,斯成才从车里跨了出来。
司机打开副驾驶,将他的包和递给侯在一旁的佣人,谷叔上前扶住后座的车门,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斯定文的太太抱起了宝宝:“大伯回来喽,奶奶和妈咪要吃饭了。”
斯太太走进餐厅看菜式去了,斯定中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我一眼:”去吃饭。”
我只好站了起来,跟着他往饭厅走。
走出了花厅,看到斯成正在远远的游廊下往这边走来,他一边走一边低低地咳嗽。
谷叔听到了,忙不迭招呼佣人给他端杯温热的茶。
我跟在斯定中的后面走进饭厅,一股虫草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佣人正用一柄长勺,从紫砂的瓦罐里舀了半碗出来,端给斯太太,斯定中也跟着凑过去试汤,一会儿,门前传来了佣人的低声招呼:“成少爷。”
斯太太闻言,搁下碗,走了过来。
斯成正好进来,瘦削身形,穿一件中式的墨绿色衬衣,他今天没有穿正装,衬衣外是一件毛绒衫,稍稍有点宽泛,眉宇平和,有一股淡淡的郁色,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威严,谷叔跟在他身后,他就这样轻袍缓带地走进来,却俨然有些一家之主的意味了。
我站在窗边,他走进来时,抬起头,轻轻跟他打了个照面。
我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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