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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逆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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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说不出台,要被强/上;现在接受现实了,特么又抽风喊她滚。能不能有点让她可以做主的事情?
唐小甜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到床边从包里翻出烟。她的拖鞋上有水,走在厚实的毛绒地毯上,留下了一路的鞋子印。
“……”蒋泊此时简直要被折磨得疯掉。
唐小甜叼着烟,倚在墙上,啪地点了火。她皱起眉,紧闭着右眼,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吐出两股白烟,“你这样只管推到,不管艹,很不厚道。”
“……”
“你如果喜欢短头发,给我把剪子,我立马剪掉,但是要加钱。”
“……”
唐小甜又吸了一口烟,抬起下巴,忧虑地问了句:“你特么不会是不举吧。”这种活儿做起来可费劲儿。
蒋泊白了她一眼,“我讨厌地上的头发。”
“那换一间房。”唐小甜夹着烟,食指和中指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看上去极尽优雅。
她抓起听筒,拨了前台电话,说想换房。结果前台却回答说今天所有房间都住满了。
“没空房了。”唐小甜把烟搁在玻璃烟缸上,食指弹了弹,抖掉烧尽的灰色烟灰。
“……”
“去我家吧。”
“……”蒋泊瞪大眼。
“每天都有人做清洁,挺干净。”
“……”他好像松了口气。
“走吧。”唐小甜贪婪地又猛吸了几口,才不舍地丢了烟。她裹着浴巾,收拾好东西,拉起蒋泊的手往门外走。
“你就这样穿?”
“特么大半夜的,谁看。看了收钱。一次一百,一千包夜。”唐小甜想了想,又补了句,“只是看。”
“……”
其实,当时蒋泊是懵的。他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奇怪,扭着拽着让他睡。
他讨厌长头发的女人。可她的眼睛实在太美了。纤尘不染,放佛就如歌词里那样唱的,“你的眼睛,像颗水晶通透,里面有一个无穷无尽的宇宙”,美到让蒋泊都忘了对她头发的芥蒂。
他便稀里糊涂,一路让唐小甜这个奇怪的女人拉回了家。
“啪~”唐小甜开了一盏廊灯。屋子里干干净净,整齐如新。
唐小甜让蒋泊去洗澡,自己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又抽了一杆烟。
今天有点不像她。从顶撞客人开始便是。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粗鲁的客人,可每次她都懂得如何巧妙地化解。唯独今天,她竟然没忍住。
唐小甜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还没有回电,也没有回复的短信,心又沉了一些。她思来想去,火气越来越大。手机贵,肯定是舍不得扔了,她只好将烟头一下一下,放佛泄愤般,使劲儿往烟灰缸上摁。
“你怎么了?”蒋泊走出来,也裹着浴巾。
“灭烟呢。”唐小甜笑着撒谎,走到厨房,从冰箱取出三块冰,用帕子包起来,找了靠窗的地方,坐在地上,一只手撩起头发扶着额头,一只手举着冰袋敷脸。她的浴巾松了,散开了一些,露出大半个背。暖色的霓虹灯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雪色的皮肤上,也不见得有多暖和,反而被她冰冷的背脊线条压了下去。那对清澈见底的眼睛此时藏在头发的阴影中,也看不见了光亮。
蒋泊就远远地站着看着唐小甜,看着她细长的柳叶眉间的忧愁越聚越多。
“你的眼睛很好看。”蒋泊说。
唐小甜笑,“这可是我立足的法宝,不知道骗了多少臭男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包。”
“我刚洗了澡,不臭。”
唐小甜改口道:“不知道骗了多少男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包。”
“今天我也没掏钱。”
“……”
蒋泊继续干站着,等到她一支烟抽完。唐小甜又按了手机,扫了一眼是否有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再次失望后,她站了起来,一边解开浴巾,一边往卧室走:“来吧,三点半了,完了我还睡觉。”
她赤/裸裸地躺在铺着湖蓝色床单的床上,摆了一个“大”字。浓密的头发像海藻般柔柔软软地,随意地散开。
“……”蒋泊头一次遇到在床上由一个女人说了算。放佛在KTV包房里被动的她在这里找回了主权。
“你喜欢戴套吗?”唐小甜抬起头来问。
“……”
“反正随你。一我没病,二我坏不上孩子。”
“……”蒋泊站在卧室门口,没有挪动脚步。
“不信?”唐小甜坐起来,扯了铺盖一脚遮掩身体,从抽屉里翻出一支烟,又开始抽。放佛在她屋子里,任何的地方都能找出一盒半盒的烟和火机。
“我听你说。”蒋泊知道里面有故事。
“我以前有个男朋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穷鬼,和我差不多高,也不帅。我相中了他老实。不怕你笑话,我虽在夜场上班,但碰到他之前我可是处。”唐小甜连吸了三口,带着尼古丁的烟雾一股脑地蹿进肺里,呛得她紧皱眉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后来,他爸发了财,当了暴发户。他就说要学车,说学会了载着我出去玩。我听了肯定高兴呗,说好。他白天去驾校上课的时候,我便在家里给他,给他妈妈做饭,等他回来吃。晚上我接着去上班,很累。对了,他爸妈离了婚的。他爸爸我不知道,但他妈妈很和善,待我也很好。”
“……”
“再后来,他拿到驾照了,总是出去玩,可从来没载着我出去过。夜总会的圈子就那么大。他泡了哪个姑娘,包了哪个小姐,我第二天便知道了。找他闹,找他吵。他也认错,说改。”唐小甜无奈地摇头,笑自己傻,“不过他就说说而已,信不得。”
“……”蒋泊始终沉默地站在一边。
唐小甜觉得这根烟抽得特别快,连烟灰都没来得及抖,两下便没了。她又翻出一根,继续抽,抽到嗓子干涩沙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对他狠不下心。他一认错,我便要心软。后来,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知道这样不是个办法,便跑出来了,从南到北,越远越好,我还巴不得出国呢。那阵子,刚到A市,我身上揣了一万块钱,房租押金押了五千,宿醉押了三千,吃,喝,东花些,西用点,全身只剩下不到五百块钱。但我却突然发现,我又怀孕了。”
“他的?”
“嗯。”唐小甜点点头,“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你猜他说什么?”她放佛只是在自问自答。没等蒋泊回答,唐小甜灭了烟,又重新点了一支,“他说‘你走了那么久,我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别人的?’他说他才不愿戴绿帽子,喜当爹,便挂了电话。”
“……”蒋泊的睫毛微微地抖了一下。
“再后来呢,我在外面借了些钱,跳上大巴,中途又换了一辆突突突的老式摩托,跑了几里山路,找了郊区一个便宜的小医院,把孩子做了。当时豆豆陪我去的,她说孩子三个月了,流出来时有小拇指这么大。”唐小甜伸出小指头,比给蒋泊看,“那里条件很简陋,我差点回不来。”
“……”蒋泊以为她会哭,刻意看向了她的眼睛,却见她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蒋泊突然觉得,坐在床上抽烟的这个冷漠女人,像夜晚的河流。任凭刮风下雨,还是夜色如墨,纷纷扰扰,是是非非,都恍若和她无关。她只是一直安静,平稳地流淌着,流过山川,流过平原,流进了人的心里。
“我早之前还堕了三次胎,现在生不出来了。”
第 4 章
做不了母亲,这种无奈,唐小甜无法言说。
曾有人问她,恨吗?她却摇头,说只当以前太傻了,太容易剖出心来向人示好。被人在心头上划了口子,捅了窟窿,鲜血横流,疼到麻木,都没了知觉。
小甜一直觉得,麻木了便是最好了。不需要伤口结痂,也不要它重新长出新鲜的肉,而是希望生出像野兽般的甲壳和鳞片,将心脏层层包裹起来,便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
无欲则刚。
“前几个月做了人流,没法上班,缺钱。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要,他到现在都没回电话和短信。”唐小甜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我也懒得等了。”
“……”蒋泊不知是被传染了,还是心里不舒服。他竟然也从唐小甜的抽屉里抽出一支烟,开始抽。他抽了两下,不顺口,眉头皱了起来。
“老家的烟,你抽不惯。”
蒋泊却不服气,硬是又抽了一大口,爆了粗,“老子还不信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说脏话呢。”唐小甜笑。
她清脆的笑声放佛把整间屋子的青烟都吸了过去,一丝丝,巧妙地萦绕在她周围,久久不散。她恍若是那坐在云端的仙子。
蒋泊心中涌起一阵悸动,大手抚上小甜的身子。他用掌心暖着她冰凉的皮肤,依旧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声地做着前戏,将她压在身下。
“等等。”唐小甜突然说。
“……”蒋泊不满。
“你手换个地方。”
“……”
“压着我头发了。”
蒋泊顿时黑脸,“所以我讨厌长头发的女人。”是有原因的。
“……”
来之不易的气氛被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搅了局。两个人都笑场了。
唐小甜撑着倚在床头上,捡起刚抽了一半的烟接着抽,“坏了气氛。你是不是很讨厌这种事?”
“……”蒋泊眼皮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讨厌的事情肯定多了去了,比如电吹风机的声音。”
“……”
“比如女人的头发。”
“……”
“还比如,”唐小甜指着他的j□j,咯咯笑,“别人说你不举”
“那你呢?”讨厌什么?
“我?我讨厌冬天,讨厌甜食,讨厌没钱,讨厌别人看不起我,”唐小甜用嘴吹了一个心形的白色烟圈,“当然,最为讨厌的是半夜发现烟抽完了,没有之一。”
“哈哈~”蒋泊竟然爽朗地笑出了声。
“……”唐小甜一脸诡异地盯着他。这人一定不是烟鬼。
他们俩就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闲聊,不过大半时间都是唐小甜在说。她躲在一圈圈飘渺的烟雾背后,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盖在j□j的胸前,黑白分明。
那个午夜,蒋泊真的觉得她很美,是那种悠然超脱,不染尘世的味道,放佛只是上帝太粗心大意,把她遗落在了风尘之中。
一直说到天都亮了,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他们两个才回过神,意识到彼此之间的交易原来迟迟没有履行。
“算了吧。”蒋泊说。
“这不行。”
“……”为什么?
“我们两个不能谈情,只能做/爱。”纯粹的感情唐小甜不稀罕要,也要不起。钱/色交易最为直白,透明,说不上谁欠谁的,“之前说了那么久,就当前戏了。”
“……”蒋泊端起床头上的玻璃杯,仰头喝水。过夜的水很凉,阵阵滑过他的喉咙,冰得彻底,激起了一个激灵。
他才慢慢开始清醒,意识到自己被她的一双眼睛蛊惑得失了分寸。他和唐小甜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买醉滥情,永远无法有交集。
蒋泊出入的是高档写字楼,唐小甜却是夜场一条街。
他整日想的是他的雄伟规划,事业蓝图,她却只会在男人怀里逶迤求全,逢场作戏。
甚至,他们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他清醒的时候,她在睡觉;他失眠了,她却不知又在哪里卖笑。
两个阶级的人,中间横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蒋泊粗暴地压在唐小甜身上,没有任何前戏,不带些许感情,只是粗糙地磨蹭了几下,便执拗地进入到她干燥的身体里。蒋泊看着唐小甜因为疼痛而扭作一团的脸,心中突然泛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很无所谓地抽/动着,并不打算给两人带来任何愉悦,放佛只是为了给这笔钱色买卖画上一个还算标准的句号。
唐小甜绝望地闭上了眼,任由他蛮横无礼的索取。终于到这步了,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出台小姐。
其实唐小甜都忘了和蒋泊是以何种方式结束的,放佛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轻描淡写,无关紧要的梦,最后的镜头是那个男人越来越远,越来越浅的背影。
她醒来时,地上散落着蒋泊换下来的衣服,床头柜上还还多了一叠老人头。旁边留了一张小纸条,用好看的楷体字写着:我也只是一个为你美丽的眼睛讨腰包的臭男人。
那晚过后,蒋泊过着蒋泊的日子,唐小甜继续游走于夜场的各个包厢,保持着她“宿醉第一卖B女的”绰号,好像谁也不曾有过那么一个抽烟说笑的通宵。
可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妙,放佛上帝只是一个爱和人开玩笑的小孩。
唐小甜的例假迟迟不至,老犯困。她最开始只当是最近酒喝得太厉害,病了,请假在家休息了一阵,没怎么放心上。可又等了十来天,例假照样不来。
“我看你准得了什么妇科病。”姐妹们都这么猜,谁也不会往怀孕上想。
唐小甜听后坐不住了,跑到医院妇科去检查。她揣摩着是不是上次蒋泊进入得太粗暴了,可医生却觉得是“早期妊娠”。
唐小甜脑子里一片空白。查错了吧。
“子宫下段变软发紫,粘膜颜色变深。”
“……”
“你最后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
“你在听吗?”
唐小甜恍回神,眨眨眼,继续问道:“医生,你真的没有搞错?”
医生瞥了她一眼,“你可以接着去做尿检,血检和B超。”
唐小甜就真的跑去做了尿检和血检,照了B超。报告结果和妇科医生说的一致。
她还是不太信,换了另一家更为权威的大医院,把尿检和血检又做了一遍。这次她没敢再照B超,她怕如果真的有了宝宝,会伤到它。
结果都出来了。她坐在医院走廊上,拿着两张报告单,看到上面同为阳性的诊断结果,再也无法半信半疑。她选择信了,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相信。原来,唐小甜三个字也在上天垂怜的名单中。
唐小甜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很小,却异乎寻常的干净与通透,好似俊美的天使煽动翅膀时,羽毛翩翩而落的轻曼。
唐小甜从没想过还有这天,她依然能有资格当妈妈。她笑,一直笑,笑到肌肉发酸,眼角淌出丝丝的泪花儿。
她搜出身上的所有的烟,统统丢进垃圾桶,又跑到医院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儿地搓着脸上的脂粉,眼影和口红。
唐小甜疯了,魔障了。
她买了一双人字拖,换下脚上的高跟鞋,摔着手走在人行道上,笑得不知所以。看见婴儿的衣服,她一买就是好几套,见到奶粉,她也顺手拎了两桶,还有那些五颜六色的儿童玩具,她更是爱不释手。她是那么迫不及待地在等着这个孩子到来。
到最后,婴儿用品买到两只手都提不过来。她看见了一个乞丐,便把身上除了车费以外的所有钱都给了出去。她偏执地觉得这样会给她和她的宝宝带来好运。
唐小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高兴过。而且她知道,她会拼尽全力,让宝宝顺利地出生,健康地长大,从今往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如此快乐。
唐小甜给琴姐打电话说病了,请几天假,暂时不能去上班,又苦苦哀求地托琴姐几经波折地要来了蒋泊的手机号码。
她打过去。第一通,不接。第二通,还是不接。打了五六次后,那边才传来一声不耐烦地“喂。”
“我是唐小甜。”
“……”他根本不知道她名字。
“宿醉的。我带你去过我家。”
“……”那边隐隐传来几声躁动的呼吸声。
“给我一笔钱。”唐小甜吸了一口气,“我怀孕了。”一个人养不起孩子。
“……”“嘭”的一声,陶瓷杯子摔在地上,碎了。
“不要质问我孩子是不是你的。”
不可能!她承诺过她怀不上的。蒋泊暴躁地推开身边的张小琪。
是,他承认曾经有那么一个晚上迷恋过她。可那仅仅是一夜情罢了。出生中上层阶级的蒋泊骨子里是看不起唐小甜这般的风尘女子。他更无法想象自己以后会有一个私生子,一个和包房公主的非婚生孩子。他清楚地明白,这会给他的家族带来多大的羞耻。
蒋泊的怒火烧掉了脑子里对唐小甜之前种种好的印象。他气得连呼吸都开始有点不顺畅。若果不是被良好的家教禁锢着,他一定会亲自开车把唐小甜拖到医院。
“打掉。”蒋泊的声音冷若冰霜,“打掉我立马汇钱给你。”
怎么可能做掉?
“那你只当我打这个电话,是看在你是孩子他爸的份儿,知会你一声得了。”
“……”
“你放一万个心,我不会去骚扰你,更不再找你讨一分钱。”
“……”可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
唐小甜一改先前客气卑微的语气,“你同意也好,不容易也罢。我一定会把它生下来。”
令蒋泊讨厌的事情确实多了去,“我现在最讨厌这个孩子,没有之一。”
“……”
“做掉。”
“它属于我。”唐小甜像被戳到了逆鳞,声音比蒋泊还要冷冽,透着不可逆转的坚持,放佛谁动了她孩子一根汗毛,她便要烧了那人全家。
要有多幸运,她才会怀上宝宝。几千万分之一?几亿分之一?唐小甜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来之不易的生命现在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与信仰。以前逆来顺受,总该一次由她说了算吧。
别说一个蒋泊了,为之付出性命又何妨?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愿意和魔鬼签订盟约,抛弃灵魂,堕入轮回之中,用三生三世的痛楚,甚至万劫不复,灰飞烟灭,换这个孩子的一世平安。
为了肚子里的它,唐小甜有的,可以押上去,没有的,去偷去骗去抢,也要押上去,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一切。
那份如野兽保护幼子般的毅然决然把怒火攻心的蒋泊都逼得松了口。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淡淡地说:“后天吧,我去看看你再说。”
这便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第 5 章【抓虫】
再把镜头拉回到宿醉。
唐小甜跟着琴姐去了办公室,交钱,签字,解除合同。她手抚在肚子上,脸上浮起一抹笑容。那弯弯的弧度,恰如这个初夏时节的阳光,炽烈却不蜇人。
豆豆在门口等她,打算把她送下楼再回去上班。她看着小甜嘴角带笑地出了琴姐办公室,向她一步步走来,心里顿时也觉得暖和了不少。
豆豆的印象里,唐小甜是个老烟枪,成瘾,一日三包算好的,有时候遇到烦心事,一个晚上挣的那些钱都要花在买烟上。挣钱,抽烟,抽完烟,接着挣钱。她如此乏味地过活,豆豆从来看不出到底有个什么奔头。
可今天突然变了,小甜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光亮,清丽而祥和,轻易便勾走了人心。只因一个幼小的生命,她那荒芜贫瘠,扬土飞尘的生命里顿时也放佛有了雨露晨光,生出小小的希望来。豆豆没念过多少书,造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唐小甜。她只模模糊糊记得高中语文课上,老师说过“春暖花开”这个词。豆豆想了想,便觉得此时此刻,确实是这四个字是最应景,最合适的了。
“你看你,笑得这么招摇,一股子骚。”豆豆说的家乡话。她笑着去摸小甜的肚子,想沾点喜气,“它以后可要管我叫阿姨。”
“琴姐叫琴姨,张丽喊丽姨。你……”唐小甜把声音拖得很长,“豆姨?”
“……”豆姨,逗姨,怎么听怎么怪。
“豆浆?豆腐脑?”
“……”
“还不如叫‘逗逼’顺口呢。”
豆豆“哈哈”地笑得更开心。
姐妹两个慢慢走下楼,依依说着不舍的话。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却突然从正厅传来了一阵阵男人们喝醉后含糊不清的吵闹声。
“你站住!”有人吼。
唐小甜没回头,继续一步一步踏实了步子下楼。
那人喝高了,胸前的衬衫崩开了好几颗扣子,追着唐小甜而去,却走得跌跌撞撞。“你是不是……唐小甜?”他舌头发硬,身上一股子烟酒味。
还以为是谁呢?小甜抬头一看,结果是上次和蒋泊一起,扇了她一巴掌的曹兵。
“先生,你认错人了。”小甜淡淡一笑。
“不会。”曹兵摇头,“上回老子说过,艹定你了,不化妆,也认得。”
“你真认错了。”
曹兵不信,张开肥乎乎,松弛的双臂,撅起嘴,像一块发腻的黄油,作势要去搂小甜,却被豆豆拦了下来。豆豆挡在小甜面前,往他胸膛口用力一推,便把醉酒后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的曹兵推倒了地上。
“唔~”曹兵坐在地上,嘴里喊着疼。
过往的路人很多,都看了过来。豆豆对前台的接待使了个眼色,让去喊保安来,又劝小甜赶紧走,别管这档子破事。
唐小甜却蹙着眉,站在楼道口,一步不挪。她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越沉越深,放佛掉进了一口古井里,被夏日犹寒的井水一层一层,渐渐地掩了过去。
“他妈的!这宿醉的女人,都特么欠艹吗?叫你们老板来!”曹兵酒醒了些,扶着墙站起来,嘴里不停地骂着脏字,骂着骂着,还不解气,又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赶紧走。”豆豆又说了一遍。
可唐小甜仍然不动,“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不一会儿,楼下的保安冲了上来,拉开两方人。经理也来了,什么话不说,什么事儿不问,瞄了一圈,猜了个大致,立马拉上豆豆,对曹兵点头哈腰地赔笑道歉。
唐小甜一直远远地看着,没有表情,当她瞧见曹兵色咪咪地笑开,伸出猪油手,搂上了豆豆的腰,再渐渐滑下去,在豆豆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后,唐小甜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她看见了豆豆别过脸去时的表情,刚好冲着她。
豆豆性子倔,又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平时姐妹们都让着她,惯着她,谁碰到漂亮的墨绿色眼影的话,也爱买来了送她。豆豆喜欢那个颜色,说描在眼睛上,就像艳阳下灿灿发光的墨玉,美极了。可此时此刻,唐小甜看着豆豆那双爱描着墨绿色眼影的眼睛,只觉得是像被三月末,四月初,长得最浓密的青苔覆盖了,阴冷而潮湿。
“吵个什么劲儿呢?”一个男人走到唐小甜身边,突然问。
“……”
“喂——问你呢,小甜甜,花仙子。”
那人很瘦很高,穿着简单的小领衬衣,棉质九分裤,和一双英伦板鞋。举手投足间,即桀骜又风雅,还有一种味道,大概是舒服了,令人不会讨厌他。
唐小甜细细看了一会儿,“我不认识你。你是?”
“赵东临。你什么记性啊?我上次和脖子,还有那货,”赵东临指了指远处的曹兵,“一起来的。”他又啐了一口,厌恶地骂,“今天给脖子打电话,他说有事;现在来夜场找点乐子,特么脚刚踏进来,又碰到吵架,什么鬼日子。是不是老子晚上去找个嫩模,脱了衣服才特么发现是雌雄同体啊……”
赵东临最后想说一个“啊”字。他张圆了嘴,却骤然失声,盯着唐小甜衬衣袖上两个模模糊糊的银色字母,挪不开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怎么穿脖子的衣服?”赵东临连连摇头,“不应该呀,那个人有洁癖。”
“……”
“悄悄穿的吧。”
小甜笑,“不见得。”
赵东临懵了,“你们什么关系?”
“想知道?这样,”可甜指着曹兵说,“你过去抽他两耳瓜子,要又响又亮的那种,然后我就告诉你。”
赵东临却笑嘻嘻地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说,“会疼。”
“那再见了。”唐小甜冲豆豆挥挥手,准备下楼。
赵东临慌了,立马拉住她的胳膊,软了语气,苦着一张脸,“哎哟,我去,去,这就去。”
他说完径直朝曹兵走去,走进时,喊了曹兵的名字。曹兵条件性地转头,看见是赵东临,正想笑呢,可嘴角还没拉开,赵东临唰唰唰连抽了他三个大巴掌。曹兵的脸立马肿起来,透亮透亮的,像两个法式小面包。
“我是买二送一。”一共三下。
“……”曹兵本就喝了酒,这又来得唐突,还没缓和过来。
“真难看,一边大一边小,不对称。”赵东临说着,又掴了一巴掌过去。他拍拍曹兵的肩头,“星期一来找我签字。”然后在一堆人惊讶的目光中,万分心疼地瞧着自己的手回到了唐小甜这边。
“该你了。我可给你说,不劲爆,老子要翻脸的。”
“我和蒋先生,隔得挺近。”
“到底什么关系?”j□j?
唐小甜轻哼出声,看着赵东临一张急切万分的脸,慢吞吞地说了两个字:“亲——戚。”
“……”
赵东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和蒋泊穿着一条裤子长大,这么多年,头一次知道蒋泊有个在夜场当公主的近亲,特么两个人还出去开过房。什么事儿啊?
赵东临拨了蒋泊讲话,扯着嗓门,大吼大叫。
蒋泊接电话时,刚让管道师傅通完下水道。他想了会儿,皱着眉头说:“老地方见吧。”便穿上衣服出门。
A市某个角落的院子里有间会所,清净,是个喝茶品酒的好去处,特别到了夏天。三两个人,坐在郁郁苍苍的老树下,看着斑斑驳驳的树影和院子外面一大片蓝色的胡,听着蝉鸣虫叫,吃上一番地道的潮州功夫茶,便脱去了一身焦躁的暑气。
唐小甜躺在竹藤摇椅上,觉得比家里的那张还舒服。她闭目养神,听着两个男人在旁边说话,放佛与己无关。
起先,赵东临和蒋泊的声音还压得很低,好似刻意回避着小甜。可说到一半,赵东临却突然提高了嗓门,一脸惊恐地喊:“你没带套?”
“……”蒋泊瞪他一眼。
“哼,之前不戴套,现在就等着被套吧。”
“……”
“依她的情况,你如果把她强拖去医院做人流的话,老子一辈子看不起你。”
“……”唐小甜没料到赵东临会这么说。
宿醉是高级夜场。出入的人光鲜亮丽,乍一看去,衣冠楚楚。殊不知,谁谁谁上会在包间里让人关了所有声音,一边在电话里给老婆说在和人谈事呢,一边搂上了几个包房公主,抓了她们的胸。唐小甜对爱逛夜场的人从来没好印象。赵东临让她很意外。
“可给你说,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定由不得你随心所欲了。”
“……”
“我看你怎么和卿青说。”
“……”听到卿青两个字,蒋泊眼珠不由地动了一下。
卿青是个招人嫉妒又招人喜欢的姑娘,出生优渥,但不骄躁。她像个男孩子,是糙爷们,留着整齐朴素的指甲,讨厌浓妆,说话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骂。
卿青留着干练的短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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