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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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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没有说出君王山往死生洞中的奇遇,惹得二人起了疑心。
看来自己若再隐瞒下去,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李玄性格坚韧,心下坦然,不怕麻烦,不受威胁,而且在君王山往死生洞中的遭遇,也并非见不得人。他淡淡一笑道:“既然二位问到了,那在下便如实相告。只是我所历之事匪夷所思,说出来,你们也不见得相信。”马夫韩子山见李玄淡淡的样子,倒有些佩服他临危不惧,始终笑看生死的豪气,冷冷叹道:“匪夷所思?好啊!我看你如何编下去。”李玄见二人分别站在屋内两个极有力的位置,尽管距离自己不过丈许,其间一个负手而立,看似淡定从容,长袍却无风自动,蕴含内力。另一个单手拿着木梳,另一手掌展开,杀机隐隐。他仰天哈哈一笑,俯下身子将先前踢飞的柴火捡回,取出火折,煽风将柴火点着,这才双手一摊道:“二位前辈不必如临大敌,以你们的功力,只一人便可取我性命,又何必如此紧张?”
马夫韩子山闻言,喷的一笑道:“好好你当真是我多年来仅见的豪勇男儿。烟姑娘,你备的酒还有么?”蒙面女子点了点头,从外面马鞍上取来牛皮酒囊,交给马夫韩子山,轻声道:“山大叔,你酒量不浅啊。”马夫韩子山摇摇头笑道:“我酒量不高。但适才与这混小子一战,突然有些爱惜他了。嘿嘿,不过借酒助兴而已。”言毕,又笑眯眯的对李玄道:“喂,混小子,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嘿嘿我自来敬重不惧生死的英雄,多年来却总难以遇见。如今,你算是一个。来来,咱们先痛快对饮一番哈哈,待会儿若被我拍死了,肯定不会觉得痛。”
李玄拿过酒囊,饮了一大口,笑道:“前辈不但武功高强,恐吓的本领也独一无二。”言毕,仰天大笑,也不管马夫韩子山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便将自己如何落入山崖,如何误入往死声洞之事,简略说了。马夫韩子山听完,似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捧腹狂笑不停。半晌止住了笑,这才瞪着赤红的眼睛,对蒙面女子道:“烟姑娘,你说这混小子是不是疯了?他竟敢当着你我的面,以这等粗劣的话儿相欺我们。你说,他该不该死?”蒙面女子把玩着木梳,沉思片时,才缓缓道:“他所历之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描述的人和景物倒不失真。”她转头对李玄道:“若照你刚才说的,你这浑身的本领,是从无名骷髅遗留的两个小本子中学来的?”
李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蒙面女子又道:“如此看来,石室那个无名骷髅岂不正是当年离开柔姑娘的负心人么?”
马夫韩子山闻言,大摇其头,喃喃道:“不可能,那负心人早年便已罕有敌手,整个江湖上能杀得了他的没几人。”说着,突然跃起,森然道:“烟姑娘,我们不能让这混小子去见柔姑娘。我杀了他,你取了他的古剑,咱们一起到山庄交给柔姑娘。”
蒙面女子奇道:“为何要我取?哦,我明白了,你担心柔姑娘责怪你滥杀无辜是不是?”
马夫韩子山点点头道:“我怕她因责怪我而生气。唉惹她生气,我会寝食难安。”
李玄又饮了几大口烈酒,虽面不改色,其实已有些熏熏然。当他听到马夫韩子山言语间直将自己视为掌股玩物,随时可取走性命,不禁哈哈大笑道:“前辈怕惹柔姑娘生气,难道就不怕惹我生气么?来来,咱们再来比试一场,看看谁胜谁负。”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略含醉意,大声对蒙面女子道:“烟姑娘啊不对,恩人咦,烟姑娘”李玄说着,脑际激灵一下,突然想起那夜在陈氏别院的门前,阿莹见到了木梳,曾说当年天神帮突遭大变,黑云逸率领手下攻入天神帮。沈无惧虽然受了重伤,但仍在四处寻找苏飞烟。可情急之下,二人又不敢逗留,匆忙中也只找到了苏飞烟用过的一把木梳。他搔了搔脑袋,不禁联想到蒙面女子曾告诉马夫韩子山,她对黑云逸恨之入骨之事。李玄看了看蒙面女子,问道:“烟姑娘!你你认识苏飞烟?不对不对,难道你就是苏飞烟?”
蒙面女子闻言,娇躯一震,惊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李玄听她言语中已承认自己是苏飞烟,怔了怔,又道:“看来你真的是苏飞烟!唉,我糊涂,你如此痛恨黑云逸,正是因他当年夺了沈前辈的帮主之位,害的你流离失所!”
蒙面女子点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沈无惧的爱妾,苏飞烟。唉,我恨黑云逸,并非全因他夺了沈郎的帮主大位。我恨他,只因是他教唆我爱慕虚荣的雪妹妹,搅我幸福。”
李玄闻言,喃喃道:“你妹妹?她叫什么?”
苏飞烟道:“她叫苏飞雪,是我孪生妹妹。”
李玄叹息一声,道:“沈帮主临终对你念念不忘。凡有人对你微词亵渎,他都极力维护不过也有人说你邪恶”苏飞烟冷笑道:“是吗?那必是黑云逸他们为了丑化沈郎在江湖上的名声,故意散布的谣言。”她秀眉凝结,长长叹道:“当年我喜爱沈郎的雄才大略,嫁给他**妾,一心要辅佐他成就天神帮的大业。但后来发现,天神帮创帮之初扩张太快,所招募的帮众良莠不齐,其中一些行事乖张,心狠手辣的坛主更是在江湖上留下了极大恶名。若要将天神帮发展成为天下名门大帮,必须下狠心去好好的整治。可是,沈郎是一个心软仁慈之人,他不忍割舍处分与他曾共生共死的兄弟。所以,我便承担了天神帮的革新使命。”马夫韩子山道:“你担当革新使命,沈无惧干嘛去了?”苏飞烟淡淡一笑道:“沈郎因练功不慎,伤了身子,整日闭关修习。他见我愿意承担重任,自然没有异议。”
良久,苏飞烟幽幽叹息一声,道:“天神帮割裂,虽然是因黑云逸唆使帮众所为,但也怪我对革新之事操之过急。沈郎识破黑云逸的反心,愤怒之余,将他打下悬崖。我以为帮内自此风平浪静,没想到黑云逸不但没死,而且还纠结了许多早有反心的坛主帮众,趁夜色掩护,杀回了天神帮。”
李玄问道:“你妹妹那时是不是已认识了黑云逸?”
苏飞烟点了点头道:“正是。其实黑云逸早在落崖之前,已经制定好了让我妹妹取代我的计划。只不过时机不成熟,才没有实施。”
李玄点点头道:“若我猜的没错,黑云逸坠崖未死,便纠结一些帮众重新制定了计划。这个计划是先安排你妹妹将你引诱到别处,让你无法指挥帮众抵御他们的反攻。”
苏飞烟赞赏的看了李玄一眼,道:“正如你所说。我妹妹假意受了委屈,将我骗到天神帮后山山崖哭诉,却趁我不注意时,丧心病狂的把我推下了山崖。而后又冒充我胡乱指挥,这才导致天神帮总坛被黑云逸轻易攻破。唉,那夜,沈郎不得不提前破关,离开了总坛。”她长长叹息一声,轻抚着手中的木梳,怔怔地看着木梳上沈无惧刻下的‘思烟儿’三个字,喃喃道:“我真没想到,沈郎没见到我的人,只找到了这把木梳,还视若珍宝般带在身边。”李玄见她伤感,安慰道:“沈帮主若知你活了下来,肯定会含笑九泉。不过,这几年你为何没主动去找沈前辈?”
马夫韩子山也忍不住道:“对呀!你为何不去找他?”
苏飞烟幽幽道:“我找过他,但他行踪不定,总是擦肩而过。”顿了顿,突然冷冷问道:“为何有人说我邪恶?”李玄听了,隐隐觉得黑云逸攻入天神帮的那夜,在混乱中分给段啸天等总坛御林军服下毒丸,并命其到江湖寻找神舞、鬼泣与仙霓三柄剑的人,必定是其妹苏飞雪。他见苏飞烟冷冷盯着自己,心知适才‘邪恶’二字无意中触痛了她的心,因而便把段啸天在君王山顶说给自己的话,详细讲了出来。苏飞烟听完,半晌无语,突然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喃喃道:“苏飞雪为何要那三柄剑?她又不曾习剑!唉我这妹妹自小便有心机,她的事我捉摸不透。”
马夫韩子山听到了此处,附和道:“苏飞雪为何要那三柄剑?咦江湖上早有传说,那三柄剑已经被牛鼻子老道天虚道人抛入了九宫山道藏洞内,岂会再现江湖呢!”说完,突然一愣,沉声道:“混小子,你背负的是什么古剑?哈哈哈,你绕来绕去,绕了半天,难道就是要告诉我们,你手中这两把剑便是神舞和鬼泣剑么?”
苏飞烟闻言,淡淡笑道:“山大叔,你跟随柔姑娘多年,难道还没有用心学会识剑的手段么?他手中那两把古剑虽然锻造的不错,甚至可称为当世良品,但绝不是那三柄剑。”
李玄闻言吃了一惊道:“这不是神舞、鬼泣剑么?”
苏飞烟点点头,道:“你手中古剑虽是好剑,但在我看来,其中一把似乎是高仿赝品。”
她说着,又转头对马夫韩子山道:“山大叔,我当初要带他去见柔姑娘,除了他的身形步法与柔姑娘展露过的一门武功异曲同工外,也是因为我对这两把剑有此疑问,所以想请柔姑娘判定一下。”马夫韩子山闻言大笑道:“早就看出你的意思。哼既然你有此心思,而且与他也算是故人相遇,我为何还要横加阻拦呢?”苏飞烟闻言,转忧为喜,道:“山大叔,你真是个通达之人”但她语声未落,却见眼前人影一晃,马夫韩子山怪笑一声,疾如猛虎,扑向正在思索的李玄。
李玄听苏飞烟如此断言,心下奇怪道:“早先,燕无敌与沈前辈曾见过这柄鬼泣剑,并且断定此剑是真剑,但为何苏飞烟却说这是高仿赝品呢?她说要请柔姑娘判定一下此剑的真伪,难道那位柔姑娘认识兵刃的能力比燕无敌和沈前辈还要高强吗?”
他正思索,突觉眼前一花,马夫韩子山已欺到了近前。
丈许的距离,莫说对武林高手来说是儿戏之距,就算普通的江湖莽汉,想要纵跃跨过,也不是什么难事。李玄见韩子山如闪电般扑到,想也没想,双手劈空一展,使出并战技击大式中的反客为主招式,单足飞踢韩子山肋间要穴,同时左掌横切,封住其猛恶来势,右手五指化为爪形,抓向韩子山颈间的大穴。马夫韩子山赞一声好,招式不改,依然直扑过来。苏飞烟没想到马夫韩子山会对李玄突然出手,惊怒之下,虽然来不及展动布带,却袍袖一甩,以柔云飞袖手法缠向韩子山左臂。
马夫韩子山听得背后苏飞烟的柔云飞袖击来,长啸一声,身形猛地一矮,匪夷所思的闪过李玄的精妙招式,大笑道:“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一唱一和,戏演的倒不错!”呼喝声中,他不顾苏飞烟袭向左臂的危险,盘旋数步,滴溜转过两圈,狞笑着,向苏飞烟反攻过去。苏飞烟未见过马夫韩子山如此狞恶,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第一二九章 勇决无畏
李玄一招拿空,正惊讶韩子山的身法奇特,却见苏飞烟后退数步,柔云飞袖虽已缠住马夫韩子山的左臂,却被其贴身切入二尺身侧。如此近距,出手招式自然令她难防。马夫韩子山奋起左臂,猛地一扯,‘嘣’的一声,苏飞烟的流云飞袖竟被他以霹雳神功扯断。这时无论韩子山的左臂还是苏飞烟的流云飞袖,皆裹有浑厚内力,因而飞袖碎断的瞬间,内力四散激射,布片随之化成碎屑,如蝶般四散飞舞。
苏飞烟惊叫一声,已知自己处境危险之极,不敢怠慢,莲步半移,扭身回撤的同时,屈肘撞向韩子山的肋间。马夫韩子山哈哈大笑道:“反应不错啊!可惜迟了半步。”口中说着,右手化成单指指法,猛地往苏飞烟腰间一戳,‘波’的一声响过,苏飞烟半边身子酸麻,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与此同时,李玄已扑了过来。这次他掌中鬼泣剑已然出鞘,人剑合一,剑光如匹,直刺马夫韩子山的太阳大穴。
马夫韩子山狞笑一声,喝道:“这次你没了帮手,看你还能不能逃出韩某人的手掌心!”
他口中说着,双手半握成似拳非拳的姿势,以小臂为攻防之盾,肘部为守防之屏障,忽而将拳式化为掌式,忽而又将掌式化成拳式,进退之间,配以古怪的步法,不过二十几招,又将李玄逼的步步后退。李玄在这道观中已与韩子山交手两次,次次落入下风,当算学成三十六技击武功以来遭遇的最大挫折。他尽管明白,这种挫折是因招式内力差别所致,但还是将自己先前逐步树立起来的自信心打击不小。
要知燕无敌与他交手,非但没有杀心,反而因欣赏他的个性,话里话外,总对他暗加点拨。风行雨与他交手,三次均有杀心,但总因各种突发状况,不但落荒而逃,而且还两次受伤。但这次与马夫韩子山交手却不同。对方的武功不但比他高明,而且早存了杀他之心。先前若非有苏飞烟插手帮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只受点皮外伤。所以,当苏飞烟被韩子山点倒在地,他独力与其对决,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李玄心知再斗十几招,自己必败。但他依然牙关紧咬,竭尽全力,以三十六技击武功与之缠斗。
二人斗到分际,马夫韩子山大喝一声,双臂突然暴长,左手拿向李玄握住鬼泣剑的右手,同时右手拳式翻旋搅动,似车轮又似狂风般,卷向李玄飞身连环踹出的双腿。
李玄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招数,见对方攻势凌厉,且战且退中,忙以守中带攻的‘偷梁换柱’招式上前去化解。偷梁换柱四字虽然不雅,出手时却并非梁上君子般猥琐。
此招精要,是要施者出手之际,身眼手法步宛若蜻蜓落荷般,轻灵稳重,左闪右动时,以潇洒飘逸凌霄天下之气势,将对手势若奔雷之式牢牢牵制,同时辅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以彼之力,送还彼身。马夫韩子山眼见李玄败势已定,正暗自高兴,却见他步伐突然迅捷起来,不但是身形飘逸,且将自己裹夹霹雳神功的招式轻轻牵引,用力之巧,前所未见。他暗暗吃惊,心道:“若不出绝招,恐难制服他!”
马夫韩子山见李玄几步极速闪过,正是侧身对着自己,不禁喝道:“还不束手就擒么?”一步上前,仗着几十年霹雳神功的功力,竟以右手去捉李玄手中鬼泣剑的剑锋,同时左手变幻两式,分别以拿、点两种手法攻向李玄左臂的曲泽与天府二穴。
李玄以偷梁换柱招式暂时抵住韩子山的攻势,本打算乘势进击,却听对方声若炸雷的大吼一声,震得他胸口郁闷,气息迟阻。当胸口气息还未转换过来,李玄见韩子山与自己对招交错中,不退反进,竟敢拿向鬼泣剑剑锋,知其若无十分把握,绝不敢如此冒险,暗道:“此人身手这般了得,可比风行雨高明多了。久斗之下,我必然会败。可我该寻个什么法子,将其击败呢”心下想着,肩头微晃,步法右一后三,左手化掌,斜拍而出的之时,脚法再变,前二左四,并同时将鬼泣剑随势一横,已由偷梁换柱招式,瞬间变成了混战技击大式中的釜底抽薪招式。
马夫韩子山见李玄勉强守住身前三尺范围,不断变招,不禁冷笑一声,擒拿鬼泣剑剑锋的招式不变。但就在他五指堪堪触及鬼泣剑剑锋时,猛觉一股炙热的香息扑鼻而来。他大吃一惊,暗道:“我真愚蠢。怎会忘了他掌上有毒。”此刻他脑际眩晕,不得不后退半步,斜身半转收招之际,五指趁势在鬼泣剑锋刃上一抹一弹,待听到‘铮’的一声,这才急退数步。李玄没想到已占上风的韩子山会突然倒退,心念转动,不禁联想到自己先前与他对掌时的情景。韩子山为何与自己的掌风触碰两次,便神色惊慌的极速后退?难道我掌心残存的阴阳铁头蜈蚣毒息如此厉害!
李玄极其聪明,顿时悟到了其间的缘由,暗道一声:“侥幸。”顺手将鬼泣剑插入剑鞘,运足丹田内息,力贯双臂,不再完全拘泥呼吸之法,将温热内息转化成寒热两道气息后,双掌交错,攻了上去。有道是:习武三千,秀者一二。这便是同为习武之人,因悟性不同,成就便会不同的道理。早先,李玄未接触上乘武功时,常常感叹自己十几年来,始终未得遇名师,不得高手点拨。他之所以一直对灵道子心存感激,不但因其真心相授,更因其相授的刀法不同凡俗。而到了今时,他屡逢奇缘,先是在客来喜酒店外得到沈无惧‘出手之际,攻其弱点,行云流水,似与不似’的武学理念指点,其后通过修习宝源秘笈,内力得以积聚,并在龙虎潭畔与风行雨恶斗时,又得到燕无敌‘深纳缓吐、变三换四’的提气、纵跃、呼吸、转换之法,这才算真正摸到了上乘武功的门。他此时早已没了醺醺醉意,既已知道自己双掌残留的寒热毒息可让韩子山畏惧,当然不会去拘泥用何方法取胜了。
马夫韩子山本以为二十招内必然能将李玄擒杀,但没想到李玄突然悟到自己掌上残留毒息的厉害。又往来了三十几招,韩子山不但没有如愿以偿,反而因李玄掌上毒息的缘故,束手束脚,不觉打成了个平手。如此窜高伏低,二人早已斗过上百招。
李玄愈斗之下,挫败感渐渐消失,自信愈强。
他一招一式,进退开合间,渐渐与心意相通,加之丹田内息丰足悠长,更让他出手连绵不绝。呼喝声中,时而化掌为剑式,时而化剑式为拳,时而拳中有掌意,时而掌中含拳意,时而四法齐头并进,时而单式使之。马夫韩子山原本自负至极,生平少遇对手,一身霹雳神功功夫,就连奇君子秦似我也闻之变色。如今与眼前这后生斗来,竟好似互相切磋,胜负难分。
马夫韩子山如何能不焦躁!
他见李玄掌剑再次攻来,不但含有点、缠、削三种不同的剑法招式,更裹夹让人熏晕的寒热毒息,逼得他无法如常吐纳呼吸,焦躁之余,丹田内息开始越积越厚,盛怒之下,内息如火似地在体内不断圈转,其势犹如泼了油的炉火,难受之极。他知若再不将积聚的霹雳内息宣泄出去,自己必然会被烈火般的内息反噬而亡,因而暗下决心,狂躁中不住对自己暗道:“我该使出绝招了我该使出绝招了”心中想着,‘砰砰’两拳,以隔空打牛之手法将李玄逼退七八尺,而后双唇紧闭,屏住呼吸,牙齿狠咬舌尖。一阵剧痛袭上心来,他忍不住仰天大喝一声,声音直冲霄汉,似有千万个滚滚炸雷贴地轰响,不但声势惊人,且震得房梁不住地剧烈摇动,屋内四壁被其音波震到后,暗灰色的墙皮已然哗啦啦掉落大片。
据传,百年来的江湖上,仅可与少林狮子吼齐肩抗衡的便是霹雳神功中的霹雳天下吼。
要知霹雳神功自开宗立派以来,除了祖师爷金怪,及第三代传人古树雄曾练成霹雳天下吼,直至到了第六代传人韩子山的手中,约三百多年的时间,也再无人练成过。
马夫韩子山这几个月来,常觉丹田内的霹雳内息不断翻江倒海般涌动,心知自己正接近霹雳神功第二重的峰顶。这是即将修成霹雳天下吼的明显前兆,但他总是难以突破。不过万事都有关键节点来决定成败。这个节点,也是所谓的时机到与不到。
由于没有这个关键节点,尽管韩子山霹雳内息不断积聚,可始终无法突破第二重峰顶的最后束缚。而先前李玄凭借三十六技击武功招式,再辅以左右两掌上的阴阳铁头蜈蚣残存的毒息,不住的催逼抢攻,让韩子山不但要处处防着他神鬼莫测的掌剑剑法,且还不敢以正常的节奏吐纳呼吸,由此造成了韩子山丹田内本已翻涌的霹雳内息无法得到宣泄,到最后越积越厚,终成火山爆发之势。而这次爆发,彻底突破了韩子山体内第二重霹雳神功无法突破的束缚,如鱼跃龙门,终得所大成。
李玄自然不知,自己竟在无意中帮助韩子山修成了霹雳天下吼的神功,毫无防备之下,突听韩子山如此响彻天地的吼声,耳膜似被撕裂,同时被霹雳天下吼产生的巨大音波,震得直飞出去。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又见屋顶上五六根儿臂粗细的房梁,因经受不住爆炸似地的音波冲击,咔咔蹦蹦声中,呼刺刺的凌空断落了下来。
苏飞烟被马夫韩子山点中麻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见李玄先是被韩子山逼得不住后退,不知何时,李玄竟开始不断反击。当她见李玄与马夫韩子山斗过两百招,早已惊得合不拢嘴。就在苏飞烟难以置信时,猛听韩子山有如天神般巨吼一声。
她闻听吼声,只觉胸口如被重锤击打,脑际如有万马奔腾,隆隆震颤,耳膜如被灌入滚滚江水,极其难受中,再也控制不住,‘波’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后,晕了过去。
马夫韩子山一声吼过,胸中郁闷得以宣泄,虽然此时舌尖剧痛,但丹田却觉无比轻松。
他见李玄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却因受了音波震荡,脑际昏昏,最终还是跌倒在地,不由哈哈大笑,声若洪钟道:“混小子,可知韩某人的厉害吧!多谢多谢啊哈哈若非你将咱逼得太紧,要突破霹雳天下吼的束缚,还不知要到何时。”
言毕,他阔步一跨,便到了李玄近前,伸出大手,扯住其胸前衣襟,癫狂笑道:“虽然你无意中帮了我,但我仍不能让你搅扰柔姑娘。哈哈我这就送你归西去。”
李玄脑际昏晕,思绪混乱一片,当感觉被韩子山提在手中,心知这次已难幸免,因而双目一闭,静待死亡的来临。可就在这时,屋外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掠近。
道观外早已斜阳隐隐,山色空蒙,远近三十几丈内,几株高大的白杨与刺槐树上仅剩下的坚韧黄叶未被轻寒的北风吹落,却被先前韩子山动天彻底的霹雳天下吼,悉数震落。白色身影掠到残破的道观门前,看着地上翻卷的残枝落叶,极其秀美的脸庞满是惊讶。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乌发,透着晶莹光泽的眼眸看了看道观屋内。
此时,正是李玄被马夫韩子山高高举起,要一掌拍下。白色身影见状,轻轻地唤道:“山哥,莫要伤害他。”言毕,未见她足下如何移动,已飘然到了有些昏暗的屋内。
马夫韩子山突闻人声,不禁大吃一惊。要知他此时内力已突破霹雳神功第二重,不但功力已接近混元无极之地步,而且耳目极为灵敏,三十丈内任何风吹草动,均在他听力之间。可是如今,这人竟能不声不响接近自己,看来其功力非但不在之下,恐怕比自己高出不止倍余。马夫韩子山随手将李玄掷在地上,满脸戒备的看去。
而他这一看,竟然喜忧参半,无语呆立在原地。
白色身影静静地看着韩子山。只见他早已不复先前儒雅端凝,丰神俊朗的模样。那原本挺拔的腰身已变得有些微曲,已然花白的头发,此时更好似炸开的鸟巢,沧桑而凌乱,那双闪亮有神的眼睛,满布血丝,若不将细看,还道是神兽天魔的双眸。
马夫韩子山见白色身影看着自己,眼中杀气蓦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竟是柔情无限。
他双手对搓几下,温柔而拘谨道:“柔姑娘,你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比山那边温暖,若冻伤了身子,可怎么好?”言毕,待在原地,竟是一副手足失措的样子。
第一三零章 如仙问剑
李玄脑际虽然隆隆作响,好似炸开一样,但因有浑厚的宝源神功支撑,稍停片时,已渐渐清晰起来。他见白色身影站在屋内,面带微笑,安安静静中,任冷日暖光照着她洁美的脸庞及瘦弱的双肩,好似给她披了一层圣洁、安详、富有诗意的光芒。
他怔怔地看着,暗道:“这人是谁?怎能美到如此极致!”正思索着,听韩子山唤她柔姑娘,不禁大吃一惊,心下又道:“原来她便是韩子山和苏飞烟反复提及的柔姑娘她她竟然貌美无双!”柔姑娘听韩子山关心自己,淡淡一笑,温柔无限道:“不碍事。我今天在庄内闲来无事,本只打算出来走走。没想到,没想到竟不知不觉到了这附近”一语未毕,她见李玄缓缓站了起来,不知为何,眸中悄然掠过丝丝不安、淡淡忧伤、柔柔喜悦,以及殷殷期冀之神色。
马夫韩子山转头看了看李玄与苏飞烟,神情讪讪的对柔姑娘道:“他们狼狈为奸,要搅扰你,所以我才动了手。”
柔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们说的话儿,我无意中已远远听到了大半。唉他二人怎会狼狈为奸呢!”说着,伸出芊芊玉指,遥遥对着倒在地上,依旧半昏迷的苏飞烟轻点几下。只听‘噗噗’几声响过,苏飞烟微微一颤,轻轻哼几声,缓缓张开眼睛。苏飞烟打量了一下屋内情势,当看到柔姑娘的绰约身姿后,不由一怔,扶着斑驳的灰墙站起来,忍不住喜极而泣,道:“柔姑娘,是你么!我难道在做梦?”马夫韩子山冷冷道:“你怎会做梦呢!柔姑娘确实到了。”
苏飞烟快步上前,先是盈盈一礼,而后又挽着柔姑娘的手,轻轻摇着,叹息道:“几年没见到柔姑娘了。您仍是如此貌美年轻。”柔姑娘任由苏飞烟拉着自己的手,轻轻笑道:“就你会说话?你还不是一样么!”说着,又拿过苏飞烟的手腕,试了试脉象,对韩子山轻责道:“山哥,都是自家人,你出手怎么如此没轻没重!”
言毕,伸手在苏飞烟后背轻抚几下,然后又紧紧握住她的右手,缓缓道:“让我暂时先给你舒通一下筋脉。”二人说话间,便见苏飞烟原本凝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马夫韩子山知道,柔姑娘适才看似轻轻抚摸了一下苏飞烟的后背,其实是以无上内力,将其被音波伤及的经脉快速平复。而她将苏飞烟的手握住,却是以内力为其缓疗内伤。
他搔了搔蓬乱的头发,喃喃道:“难道是我错了。”
李玄怎能看不出柔姑娘是在给苏飞烟疗伤。他心下惊讶,暗道:“那天沈前辈被黑云逸算计,因恶斗数人,内力损伤严重,我凭借浑厚的内力,曾以七步之短距,为其疗伤。而今,这位柔姑娘只以说笑之间隙,便能将苏飞烟身受韩子山音波的内伤平复过来!这份功力,可真是当世少有。”不过半柱香,柔姑娘放开苏飞烟的手,温柔目光淡淡扫视过李玄,对韩子山道:“这年轻人不俗。你带他到庄上吧。”
马夫韩子山闻言道:“柔姑娘,他他与那那负心人可是有关联啊!”
柔姑娘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十几年来,我早已将那人忘了。你还提他做什么?”言毕,挽着苏飞烟的手臂道:“你跟着我先回去吧。”身形晃动,已携着苏飞烟向前掠出七八丈,白衣飘飘的样子,好似凌波无尘仙子,又似奔向九重天上的嫦娥。
李玄怔怔地望着柔姑娘离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中描写齐女庄姜那段话,良久忍不住高声吟哦道:“手如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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