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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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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颤抖,与枝桠一起呜咽,像极了散落在山间的火焰,鲜艳而醒目。
他与蒙面女子跟着马夫韩子山顺着石板小路缓缓前行,不一刻,来到山岭凹处的一座残破道观。道观匾额早已残破不全,任谁也分辨不出曾经的名字,沧桑的让人心酸。而那道高大结实的青灰色围墙,已在岁月风雨中倒坍大半,只余下墙内几株四季翠绿的古松,挺拔在渐渐灰暗的天空下,如沧桑老人,遥望风云变幻的世间。
马夫韩子山催马到了道观门前,轻轻将黑马勒住,纵身跃下,也不将坐骑拴好,提着衣襟缓步穿过斑驳的道门,神色凝重的领着李玄与蒙面女子入了衰败荒凉的观内。
李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言语,顺手将马拴好后,便按这些时日子心照不宣的分工,四处寻了些干柴回来,开始生火热饭。柴火点燃,火光忽明忽暗,恍惚着三人沉默不语的脸。马夫韩子山似乎心事重重,抬手接过蒙面女子递来的牛皮酒囊,仰脖饮了一大口,递给李玄,半晌才道:“混小子,你可知道,往前越过山岭,只需走三五十里,便到了我们要带你去的地方么?”李玄摇摇头,咕的一声饮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角的残酒笑道:“快到了么?山大叔,你为何要提前告诉我啊?”
马夫韩子山仰天嘿嘿一笑道:“是啊,我为何要提前告你?”言毕,突然又问道:“你可知这是何处么?”李玄听他前言不搭后语,也不在意,问道:“这里是何处?”马夫韩子山道:“这里唤作隔风岭。所谓‘隔风’是因为北风到了此处,便被这道山岭隔住。嗯,你看看这道山岭,浑厚高大,即使到了雪花大如席的严冬,山岭这边滴水成冰,而山岭那边却仍会温暖似春嘿这可是个好地方!”
蒙面女子拨弄着柴火堆,将一些烤热的干粮分给二人,道:“原来这里唤作隔风岭。山大叔,我可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哦!这隔风岭在江湖上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马夫韩子山点了点头道:“对极了。嘿,烟姑娘记性好,这道山岭确是有另外一个名字,但这个名字是后人改的,所以至今江湖很少有人知道它还拥有另外一个名字。”
李玄奇道:“这里还唤作什么名字?”马夫韩子山嘿嘿一笑,神情突然透着古怪,甚至隐藏着淡淡忧伤。他怔怔地望着跳跃的火苗,拿起酒囊仰脖饮下大口烈酒,长长舒了口气,才沉声道:“这里还唤作仙侣山。”李玄听了,赞道:“仙侣山?这名字比隔风岭好听多了,却为何知道的人很少?”马夫韩子山抬头看了看李玄,问道:“你不知道?”李玄笑道:“前辈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呢!”马夫韩子山道:“难道那人没告诉你这里的名字?”言毕,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淡淡道:“仙侣山的名字好听么?哼为何我每次听到这名字却觉得很刺耳?”李玄与蒙面女子不知他话里何意,正要相问,却听马夫韩子山淡淡道:“既然仙侣山的名字刺耳,不如给这里另取个名字。嘿隔风岭,仙侣山,不但普通而且太有逍遥快活的颓意了喂,混小子,把这里改成‘杀猪岭’怎样?”
蒙面女子见马夫韩子山几口烈酒下肚,似有醺醺醉意,原本淡白色的脸颊已变得通红,所以没等李玄回答,喷的一笑道:“山大叔童心不改,杀猪岭比仙侣山好听么?”
李玄望了望马夫韩子山,见他微闭双目,神色萧杀,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便道:“其实任何名字只是个标记符号,不必过分在意,若勉强将山、水、人、物搅合其中,倒显得肤浅了。当然,这只是晚辈浅见,倘若前辈愿意,可否将改成杀猪岭的心思说给我们听听?”马夫韩子山冷笑一声,双目突张,沉声道:“这能有什么心思?杀猪岭便是杀猪的山岭,若不杀猪,何必改成杀猪岭?”转头看了看蒙面女子,淡淡道:“烟姑娘,道观旁有一条隐蔽的小路,你现在可沿路翻过山岭,不消十几个时辰,便可到达柔姑娘的庄子。你快走吧,我要和这混小子絮叨几句。”
蒙面女子闻言,不明白马夫韩子山为何突然要自己先行离去,微微一怔,隐隐觉得自己若是离去,这里必有大事发生,略加思索,笑道:“既然这里已距柔姑娘的庄子不远,我又何必着急呢?”顿了顿,又道:“山大叔,你要说的话我不能听么?”
马夫韩子山大笑:“可以听,当然可以听。”说着,声音陡然阴狠起来:“既然你要留下,那听一听也无妨。”李玄不知马夫韩子山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见蒙面女子不愿先行,也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洗耳恭听。”此时,道观外风声突起,翻卷涌动的冷风裹夹着满地的落叶,像一只只横冲直闯不谙人间悲苦的魔兽,穿过杂林,荡起涧水,直吹的早已残破倒塌的围墙里外,沙飞石走,更加昏暗起来。
李玄与蒙面女子围坐在柴火堆旁,凝神望着马夫韩子山。
马夫韩子山叹息一声,不徐不疾道:“三十几年前,我练成霹雳神功第一重后甚是兴奋,已不满足在小圈子内博得的名声,而是想着到更大的江湖上去闯荡一番。哈哈山水层叠,快意美酒,在此后几年的时间里,我虽不敢说是所向无敌,却甚少遇见与我相当的对手。但就在我最为得意之时,却不慎败给了一个人。”
李玄奇道:“前辈霹雳神功功力深厚,早已到了内敛深藏的地步,谁人能打败您?”
马夫韩子山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说的是我现在的内力状态。但当年我还没修习到这等地步。那一战我虽败了,却败得极不服气。要知以内力而言,那人与我旗鼓相当,之所以能胜我,只因使了些阴谋招式而已。”蒙面女子道:“阴谋招式?难道那人卑鄙的偷袭你?”马夫韩子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他所使的剑法诡异非常,每次出手招式,不但夹杂着阴柔、狠辣的手法,且超出常人的思维。”
李玄闻言道:“敌难所料,出奇制胜,各门各派自有不同。若手段光明,其实也算不得卑鄙。”马夫韩子山点点头道:“这话有道理。但当时的我却不这样认为。那一战败北,我下决心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内力。若内力占尽上风,纵使他招式千变万化,也必不会是我的对手唉这霹雳神功虽然刚猛,却最忌讳修习操之过急,我越是急于提升,反而进展缓慢。没奈何,我只能不顾修习之要诀,冒险另辟奇径岂知,在这奇径上走了不几日,一个不小心,我竟走火入了魔。”
李玄心下暗道:“当年独孤鸿不管不顾的告诫,强行修习,差一点走火入魔身死。而这位韩子山前辈也因急于求成,差点走火入魔。看来内力修习之道,必须循序渐进,层层叠加,才可大成。”马夫韩子山的思绪仿佛回到从前,喃喃自语道:“可就在最危机的时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美如天仙的女子救了我。她好美啊当我口喷鲜血昏迷不醒的刹那,我看到她袅袅翩翩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但七天七夜后,我醒来再次看到她,才知并不是梦。”
蒙面女子听的神情有些痴了,叹道:“山大叔好福气啊!”
马夫韩子山苦笑一声道:“好福气?嗯,我确是好福气我能见到她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唉我若能与她长相厮守一生,那才叫福气呢。”李玄奇道:“怎的,那美女子没有与前辈在一起?”马夫韩子山点了点头,道:“半年后,我伤好了大半,也喜欢上了她。但因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不敢将心思说出。可是每次我看到她郁郁不乐,却又想安慰她逗她开心”蒙面女子奇怪道:“她郁郁不乐?却是为何?”马夫韩子山将柴火拨的旺了些,不经意间扫了李玄一眼,缓缓道:“因为她心中所属的人要离她远去哼负心人要抛却她。”
他咬着牙,似要将满腹心思强压下去,半晌才道:“当我看她闷闷不乐,日渐消瘦的样子,那心痛折磨的我寝食难安。直到一天,我无意中听说那人要回来找她,我便打算暗中潜伏在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倘若他敢欺负她,我必会毫不容情的教训一下这个没心没肺之人。”
蒙面女子听到此处,似也被勾起了伤心往事,叹息一声道:“世间万事,最痛的莫过于喜欢的人被他人欺负,受了委屈。可是,山大叔啊,你不觉得这样做莽撞了么?”
马夫韩子山哈哈大笑道:“莽撞?的确有些莽撞了。但人一生总要做几件鲁莽的事吧!嘿嘿可我若没去他们约定的地方,恐怕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我没有莽撞呢。”
李玄奇道:“前辈为何会这样说?”
马夫韩子山恨声道:“我去了后,那个负心人正打算离开。我情急之下拦住了他,要他说个明白,为何如此狠心但这一照面,却吓了我一大跳。原来那个负心的人那负心人竟是曾打败我的那个人。”蒙面女子与李玄闻言不由‘啊’了声,惊诧非常,半晌才齐声问道:“负心人竟是打败您的人?!怎会这么巧呢?”马夫韩子山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也极不相信打败我的与惹得她伤心的人竟是同一人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声色俱厉的扫视了一下蒙面女子与李玄,喃喃道:“那人决绝的离开她时,我听到她肝肠寸断的哭声,直觉世间万恶之人,莫过于斯。但我那时内力不过恢复六七分,即使是舍命阻拦他,恐怕也是徒劳而已”
李玄心下暗道:“你不上前阻拦,恐怕也有情敌离去的暗喜吧!唉,尝闻世间欢喜之情,可生死相许,亦可快活似神仙。但若欢喜之情反转,却又能化为恼恨,化为劫难,化成生不如死之痛苦。我若见欢喜之人受此委屈,恐怕也难能自制如常。唉,冰儿,阿莹,你们如今怎样?哎呀我身上的伤既已好了,就该去救她们,却不该因好奇来到这里!”
马夫韩子山道:“为了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我决定留了下来,哪怕在她身旁做一个马夫也心甘情愿。”
李玄吃惊地看了看马夫韩子山,心下除了替那个美女子惋惜伤心外,更被韩子山的痴情所感动。但他心下还有疑问。那个美女子是谁?那个惹动美女子伤心的负心人又是谁呢?韩子山为何要将这尘封的故事说给自己听,难道这段故事与自己有关?
第一二七章 情势再转
蒙面女子听马夫韩子山说到为了不让她伤心,而甘愿做一名马夫时,不禁吃惊道:“难道那个美女子是柔姑娘?”她见马夫韩子山点了点头,一双妙目满是敬佩之色,问道:“那个负心人离开柔姑娘后再也没回来么?”马夫韩子山点点头道:“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讯。”言毕,拿起酒囊‘咕咕’痛饮起来,将囊中最后几滴酒喝干,才随手一抛道:“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二十几年来,柔姑娘早已平静如水,将那负心人忘记的干干净净。哼,可如今,这份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李玄与蒙面女子闻言,不禁有些惊奇,问道:“是谁,又会是什么事情能打破这份平静?难道那负心人来了?”
马夫韩子山嘿嘿一笑,叹道:“故作惊诧,言不由衷。负心人没来。他的子弟却来了。”
李玄见马夫韩子山说到此处,眼中突地闪烁出冷峻的寒意。这寒意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其中隐含的忧郁、不安、焦虑与杀机,更像是一大波扑面而来的冷风,冲向自己。李玄心下不由暗自戒备,口中却问道:“他的弟子在哪儿?”马夫韩子山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哈,混小子,你还要装下去么?”说着,突然长身暴起,未见身形如何变化,右手猝然出击,如狂风如雷霆般向李玄当胸抓去。
蒙面女子没想到马夫韩子山会突然袭击李玄,忍不住惊叫一声。
李玄之前见马夫韩子山眼中寒意闪烁,虽暗暗戒备,但也没想到他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袭击。百忙之中,退后不及,只能在原地拧身避过。李玄虽闪避迅捷,但韩子山出手却比电光石火还快。‘嗤’的一声,他胸前衣衫登时被马夫韩子山扯下大片,同时怀中事物也‘哗啦啦’跌落满地。马夫韩子山见李玄仓促之间,竟能闪过自己的霹雳神爪,赞一声道:“好小子,不简单。”说话声中,右手改爪为掌,手臂暴涨数寸,一递一拍中,迅捷往李玄还未调转过来的胸腹拍去。
李玄一身内力来自宝源神功,而之前又曾误入君王山顶的往死声洞,无意中练成了无名骷髅留下的三十六计技击武功。到目前,他虽然还未将这两种武功完美融合,却也身手不俗,算是兼具了当世上乘内力与绝妙招式的精华。所以即使燕无敌、风行雨,以及丁苍穹、秦似我等几个顶尖高手与他相斗,短时间内也未占得上风。
可此时他遭遇的危急情势,与之前所有经历大不相同。
以武功修为而论,马夫韩子山的本领虽然只有燕无敌的七八分,但却与风行雨、丁苍穹不相上下。若从他以霹雳神功突袭奇君子秦似我,并将其震得口吐鲜血来看,纵使李玄有所准备,全力以赴,恐怕也只能勉强与之相斗百十招,但百十招外呢!
蒙面女子见李玄胸前衣衫被马夫韩子山撕裂,怀中有物什散落地上,只瞥过一眼,待要凝神观看李玄如何应对马夫韩子山的连环杀招,突觉心头一震,忍不住定睛看向地上的几件物什。她一看之下,不由浑身剧颤,霎时间,心头涌上万千种滋味,一时不知是悲是喜。蒙面女子慢慢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看着散在地上几件物什。
李玄本来盘膝双腿坐在地上,仓促间,虽将马夫韩子山出手的第一招式化解开,但因无法起身,少了灵活,不得不以硬接强拆之手法,勉强招架马夫韩子山攻来招式。
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李玄以左肘挡住马夫韩子山拍向胸口的一掌,腾出右掌,又硬生生地接了腹间这一掌。马夫韩子山化爪为掌的两招,掌上满布霹雳神功,力道极为强悍。李玄与他攻向腹间的手掌相抵,只觉一股霸道无比的大力似锤砸击而来,直震得他手臂剧痛,同时丹田内安详平湖般的气息似被人丢入了千百巨石,狂乱激荡中一口气转换不来,眼前金星乱冒。他强自忍下丹田内的浊气,展开双足,胡乱往燃烧的柴火踢去。马夫韩子山正在柴火堆前,他哪里想到李玄会将这些燃烧旺盛的干柴踢向自己。‘嗖嗖刷刷’中,纷飞的柴火像脱手的旗花火箭,在破烂不堪的屋内四散乱飞。李玄趁火星四溅时,身体连环后仰,跃开了丈余,总算于惊险中勉强化险为夷。他这一招使的正是三十六技击武功攻战大式中的借尸还魂招数。要知这借尸还魂的招式,虽然被归列为攻占大式,但其中四小式却为乱花入眼,虚实不定的招式,尽管杀伤力弱了些,却最适合防守反击之情势。
马夫韩子山见李玄不但在毫厘之间避开自己连环两招,且还能借助燃烧柴火进行反击。
他长身一扭,袍袖乱拂,火星四溅中将身前柴火扫开,仰天怪笑一声道:“还不承认你是那负心人派来的么?”呼喝同时,呼呼劈出两掌,厉声喝道:“快快说来,那人为何要你假装受伤,借我们之手接近柔姑娘?”此时,李玄身形仍未站稳,被刚猛无铸的两掌逼迫,不得不后退两步。百忙中他反问道:“前辈为何要冤枉我?”
马夫韩子山满面狂色,眸光赤红,恨声道:“冤枉你?混小子,若非先前恶斗九星连环飞锤阵,你突袭奇君子秦似我,忍不住露出了身法招式,我当真会被你骗过呢!”
他口中说着,招式不停,见李玄已被逼到墙角,岂能不乘胜追击!马夫韩子山阔步一跨,地面为之颤抖,掌出如风,辅以声声不断的暴喝,似霹雳炸响,不但极具摧毁之势,且神威凛凛,有若天神降临。如此神功,如此人物,江湖上有谁能抵挡!
李玄仓促间被马夫韩子山逼的接连后退,根本没有机会拔出鬼泣、神舞两柄兵刃,更别提展动步法与之周旋。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坚持,化三十六计技击招式为掌法,凝神苦斗。这一番打斗,已与之前所有经历不同,李玄之心情已非言语能描述。
他之前虽已将阴阳铁头蜈蚣的寒热毒息成功转化成了温热内息,内力鼓胀之下,纵然暴涨几倍,但毕竟时日尚短,内息还未在丹田内稳固成型,倘若与旗鼓相当的对手较量,也只有爆发力可占上风。但若与高出自己武功的马夫韩子山交手,不但爆发力无用武之地,且因仓促之下无法完全由心。而早在大破九星连环飞锤阵时,李玄已完全将心智、经验、内力、招式发挥到了极致,也因此在马夫韩子山面前将所学的强项暴露无遗,给了其窥视思索的机会。马夫韩子山是个老江湖,既然有了充分准备,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石破天惊,绝不会让李玄占得便宜。
李玄心知,如此己消彼长,被动退守,莫说胜出,即使要全身而退,亦是难上加难啊!
人在江湖,莫有害人之心,也不可无决绝智勇。
李玄虽被逼迫到了墙角,没有了退路,但他向来坚韧,不肯低头,自是不能轻言放弃。
他斜身退转,全力化解开马夫韩子山再次攻来的招式,喝问道:“前辈如此霸道武断,与强盗有何分别?”说话声中虽被逼退两步,依然怒喝道:“这其间必有误会。”
马夫韩子山招式加紧,尽管每出一掌并不似泰山压顶般,由上而下砸向李玄头、颈、胸、腹、四肢部位,但却极具杀伤力。霹雳神功的最高境界,便是将霸气强悍的内息修到敛藏不露,再由敛藏不露的境界修到随心所欲的霸气外露。因此马夫韩子山每出手十掌内,一定有七八掌招式含威猛力道,而三两掌中却软绵无骨,韧劲十足。这样刚柔并济,柔中凸刚的古怪霸气掌法,因捉摸不定,极难让人招架。
他听李玄叫屈,不禁大笑道:“误会?那你还不悉数将那人传授你的招式展露出来好好你回击来的这一掌正是负心人的招式哈哈哈,混小子啊为保柔姑娘此生再无烦恼,纵然误会了你又何妨!咦,混小子,这招不错很好你再不说出真相,让你逃不过三招。”一言甫毕,身形陡然如弓,绕着李玄连转了七八圈,同时持续暴喝了七八声,体内发出爆豆般的密集声响。
李玄听到马夫韩子山体内发出的恐怖的声响,正思索着要怎样应对,却听他长啸一声。
这一啸声,简直如山林虎吼,云龙飞天,不但直冲云霄,而且在屋内滚滚不绝。这一啸声,震的李玄耳膜刺痛,就连支撑屋面的房梁,房顶青瓦也被其震得咯咯作响。
蒙面女子自见李玄怀中跌落的物什后,本已痴痴,此刻听到马夫韩子山的震天长啸,立时清醒过来。她见马夫韩子山骤然猛击两掌,当真势若风雷,滚滚不绝,暗道:“看来山大叔动了霹雳真功啦!我若再不出手,这年轻人恐怕要挡不住!”
李玄见马夫韩子须发皆张,眸光赤红,知其已提动了十成的霹雳神功。而这两掌自己若是硬接下来,即使能活命,恐怕双臂也会由此残废。但势到如此,退无可退,解释也已毫无用处,只有拼了。他双眼一闭,所有内息积聚双臂,迎向马夫韩子山势如风雷的双掌。只听‘蓬蓬’‘轰隆’几声巨响。残败古旧的道观剧烈摇晃。
他硬接下马夫韩子山的双掌,如被电轰,身体飞起,撞破尺厚青砖土墙,摔跌了出去。
斗到此时,二人已交手二十余招。
这次对掌,是马夫韩子山双掌第一次与李玄触碰。他原以为自己提足霹雳神功内息,向李玄劈出这两掌,对方即使不死也会腰瘫骨折。但就在他双掌刚与李玄双掌触碰瞬间,只觉一寒一热,一香甜一刺鼻的气息直冲脑际。马夫韩子山闻到这两股气息后,呼吸登时迟滞,心跳由此加快数倍,更可怕的是脑际一阵阵莫名的眩晕。
难道混小子的掌上有毒?
这一转念,马夫韩子山掌上劲力不免收回些许。也就在这时,他察觉自己右侧袭来一道绵软柔韧的劲力,同时听蒙面女子尖声喝道:“山大叔手下容情。”马夫韩子山大吃一惊。他想也不用去想,已知这股绵软柔韧的劲力必是蒙面女子展动布带,袭向自己时发出的。情急之下,他不得收回二分力道,展动身形,飞身闪避躲开。
如此他掌上的力道,直至与李玄四掌相交,已剩下不足七成。
李玄硬接下马夫韩子山掌上七分力道,虽觉双臂剧痛,身体似被巨浪拍打般难受,却仍能触地跃起。
马夫韩子山恼怒地看着蒙面女子,赤红的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他见蒙面女子曼斯条理的收回布带,神色间似有忧郁,又蕴含惊喜,不禁大声喝问道:“烟姑娘,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蒙面女子淡淡道:“山大叔,若话没问清楚便动手,太鲁莽了。”说着,她又转过头来对李玄道:“混小子,本姑娘有话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哼,但若你没说明白之前,谁人要取你性命,我便与他搏命。”李玄茫然站在原地,脑际隆隆作响,如坠梦里。他本以为自己定会命丧马夫韩子山的手中,却没想到陡逢奇变,自己竟然还活着。他跃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除了浑身疼痛,竟丝毫没有损伤。
李玄听蒙面女子前半句是对自己说,而后半句却明显针对马夫韩子山,不由大感讶异。江湖风云幻变,奇事迭起,但眼前发生之事,不但出人所料,且极不符合常理。
蒙面女子要问自己什么话?为何突然与马夫韩子山决裂,在危急之时,出手相救自己?还有,本已全力以赴的马夫韩子山,为何会在紧要关头,莫名地收回些许内力,难道他突然发了善心,手下容情?这些江湖的奇人怪事,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可李玄哪知,这次他能从马夫韩子山霹雳双掌的虎口下捡回性命,除了蒙面女子突然从旁侧偷袭之缘故,却并非对方手下容情之故。李玄之前大破九星连环飞锤阵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左右两掌残存着寒热毒息,这也是他面对九星连环飞锤阵时,想到唐冰又想到风行雨后,才决定冒险破阵。不过,他不善使毒,加之缺乏江湖经验,所以轻易将此事忽略过去。而适才他被马夫韩子山猛恶的掌风一再逼迫,临危之下,自然而然提足了内息,却无意中再次激发了左右两掌上残存的寒热毒息。这残存的寒热毒息被他内力催动,虽不会立时要人性命,却仍能致人昏迷。
马夫韩子山久历江湖,虽不精于使毒,但也明白交手之时,对方若将浸练过毒药的掌力催发,极难防备。他不知李玄掌上残存的毒息含有极少量阴阳铁头蜈蚣的寒热毒息,还以为他练过毒砂掌、鹤顶指或断肠拳等左道功夫,加之身侧的蒙面女子展动布带偷袭,他不得不将力道收回些许,却并非突然发了善心,手下容情之故。
李玄收摄住心神,对蒙面女子抱了抱拳,道:“恩人尽管问来,晚辈一定会知无不言。”
蒙面女子点点头,沉声道:“你可识得天神帮前任帮主沈无惧?”李玄闻言后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问起沈无惧,点头道:“沈前辈与在下确实有过数面之缘。”蒙面女子听了,一双妙目突然泛着奇异的光芒,嘶声道:“你们只是数面之缘?”
李玄听她问的奇怪,待细细打量她时,这才发现沈无惧交给自己三件物什中的那柄木梳,不知何时已被蒙面女子紧紧攥在手中。他微微一愣,喃喃道:“在下早先承蒙沈前辈数次相救,侥幸留下性命后来无意中听说沈前辈被黑云逸设计困在枣岭,为了报恩,我百里奔袭,救下了身受重伤的沈前辈。可惜,黑云逸手段狠毒,沈前辈油尽灯枯,重伤不治,并在弥留之际将天神帮的帮主之位托付给了在下,而这些物什正是他临终交给我的。”蒙面女子闻言,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半晌才颤声问道:“沈无惧,沈无惧死了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
第一二八章 往日旧怨
马夫韩子山见蒙面女子摇摇晃晃,似乎不支,冷冷道:“烟姑娘,你问清楚了是吧?嘿嘿难道这混小子所持之物,与害你的人有关联?哈混小子,看来你今天难逃厄运了!”说着,单掌一摆,就要猱身扑向李玄。蒙面女子见状,厉声喝道:“山大叔,且慢动手。”马夫韩子山闻言,极其不耐道:“你又想怎么样?”
李玄见蒙面女子眼神悲伤,满含痛苦,心下暗道:“难道她与沈前辈曾有似海深仇?看来老天真是捉弄我,尽管让我将阴阳铁头蜈蚣的寒热毒息化解,却又让我遇见不该遇见的人。唉,也罢,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真的在劫难逃,我何必畏惧。”
蒙面女子毫不理会满脸惊诧的韩子山,整了整神色,向李玄道:“你能否详细把与他怎样相识,以及他弥留时发生的所有事情,说给我听听么?嗯,最好详详细细说。”
李玄听她声音突转柔和,带着雨打梨花的忧伤,蕴含期盼,似怕自己不肯将与沈无惧共历之事说出来。他微感奇怪,但还是详细的将在客来喜酒店如何巧遇沈无惧及阿莹,一直说到沈无惧心有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末了才叹道:“恩人,沈前辈对晚辈有再生之恩。既然他交给了我这些物什,我就要好好保管。如此请交还。”
蒙面女子冷笑道:“我为何要还给你?”
李玄道:“在下虽然技不如人,但既然受了沈前辈临终前的托付,哪怕命丧此地,也不能任其托付之物落入他人之手。更何况,我心下早有打算,只待天神帮重新威震江湖那天,我便将帮主之位,连同这三样物什一起交给阿莹姑娘。所以,恳请恩人无论如何,也将这物什归还。”顿了顿,又道:“如不归还,我拼命也要夺回。”
马夫韩子山听二人越谈越柔和,不但没了相拼的火气,话语中竟然有些商榷的成分,不禁冷冷笑道:“混小子,你尽管口口声声称烟姑娘为恩人,却为何说话不诚实?”
李玄听马夫韩子山如此相问,奇道:“您何出此言?”马夫韩子山怪笑一声道:“你言称被沈无惧救下时,自己也只有普通江湖汉子的本领,却为何反而能将黑云逸击败,又救下了沈无惧?”蒙面女子听了,连连点头,沉声道:“山大叔问得有理。”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木梳,对李玄淡淡道:“先前我就告诫过你,要如实回答。看来,你若非撒谎,便是隐瞒了什么。”李玄听韩子山与蒙面女子这般问自己,知道因先前没有说出君王山往死生洞中的奇遇,惹得二人起了疑心。
看来自己若再隐瞒下去,还会惹出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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