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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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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全力以赴,不计后果,不计性命,速战速决中将其除去。

  李玄见风行雨这次出手,疾若闪电,比之先前两次交手,不但快了三分,而且招狠力沉。他知先前辛氏兄弟与自己交手时,虽然凶险,但他二人却还留三分气力,出手之际,对自己不过是阻挡、擒之、搏杀。如今风行雨手持横笛,配以左手如刀般的快掌,疯狗般向自己狂攻,自己心念若慢,一招不慎,必会命丧在孤峰绝顶。

  二人越打越快,斗到分际,风行雨大喝一声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话声中,左掌突然化刀为拳,威猛无匹中虎虎风起,凌厉击向李玄腹间的盲俞、天枢二穴。与此同时,攻其喉间的横笛亦是突然变招,以戳、点之势击向李玄的玉堂、神风二穴。

  李玄见风行雨猱身进击,竟不顾自己双手所持的神舞、鬼泣二剑之锋锐,微感奇怪,长啸一声,催动内力,以鬼泣剑荡开招式怪异的横笛,同时神舞兵刃斜斜下削,封住对方击向腹间威猛无铸的拳式。鬼泣剑与横笛相交,发出了非金属样的怪声。

  二人均觉手臂一震,手中各自兵刃几乎脱手。

  但就在二人剑笛交击之时,被李玄以三十六计技击武功混战技击大式中‘关门捉贼’封住拳式的风行雨,突然弹开五指,顺着神舞兵刃锋刃一抹,同时急速向后跃开。

  李玄见风行雨这招怪异,微微一怔,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已觉神舞兵刃被一股大力向外带动,封住拳式的剑刃不由偏了半寸。按说兵刃偏离半寸之距,对于以快打快的双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双方快招对决,即使稍有破绽,也会被后续连绵的招式迅速弥补。但此次却不同。风行雨是个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他明知自己将李玄的神舞兵刃扯开半寸,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战局改变,却为何还要这样做?

第一壹九章 蒙面高手

  明知不可行而偏行,其中必有古怪!

  李玄手腕一紧,已感到神舞兵刃偏离半寸。他内力由心而生,感觉有异,自然会顺势调整招式。但就在这时,却见风行雨袖底蹿出两道快影,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扑向自己的廉泉穴。廉泉穴,收廉泉水之意,位于结喉上方,舌骨上缘凹陷处。此穴是天突穴流通湿热水气,散热冷缩之地,有承上启下续源之效,因而又名舌本。所以此穴若是被击中,虽然可凭浑厚内力抵消部分伤害,不能立时殒命,却也是非同小可。

  李玄百忙中,将身后仰,同时足下移动,斜身闪躲。

  尽管他快,但那两道快影更快。只听‘嘶嘶’两声,李玄感觉双肩痛麻,似被莫名物什咬中,吃惊之余,内力自然反弹。两道快影袭击得手,被他浑厚的内力振到,‘刷刷’声中,飞跌下来。

  李玄想也没想,手中双剑各往快影上挥动,‘嚓嚓’两声,怪异物什已被他剪成四节。

  风行雨见李玄被两道快影咬中,兴奋的哈哈大笑,道:“饶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老子的洗脚水!”说着,高兴地简直快要拍手跳起来,又道:“你不是不惧老子的七色霓雾失魂散么哈哈那就让你尝尝铁头阴阳蜈蚣的厉害怎么样,混小子,肩头还有感觉么哈哈你快死了,这次你躲不过了!”

  李玄闻言低头一看,果然见地上有四截被自己斩断的蜈蚣身子,但奇怪的是这四节蜈蚣竟没有脑袋。它们的脑袋呢?李玄惊惧之下,暗自吃惊,环顾左右双肩,见这对诡异的蜈蚣竟然只是被自己浑厚的内力震飞,而它们如铁壳样的拇指大小的头颅,不但依旧死死咬住自己的双肩,且还在拼命往肉里面钻,其情其景甚是诡异。

  他连忙倒跃丈余,凌空中将神舞、鬼泣双刃收入鞘中,同时低喝一声,将所有内力积聚肩头,试图将其运力弹出。

  唐冰以雷霆暴雨鱼骨针将林东图击落山崖后,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李玄猱身与风行雨斗在一起。她见二人俱是以快打快,自己根本插不进手,虽然心下焦急万分,但也只能远远而无奈的掠阵。这时见李玄中了招,不知情况如何,正要上前去,却被李玄大声喝止:“冰儿莫要过来,先护住他们。”李玄喝住唐冰,潜运内力,试图逼着蜈蚣头不往自己体内钻进,但见自己无论如何发力,那仅剩头颅的诡异蜈蚣还是不住的往自己肩头里面钻,不由暗自心慌,便在这时听辛野与辛钧几乎异口同声大喊道:“混小子你你可莫要再发力逼迫这阴阳蜈蚣了!”

  此时,辛钧体内野绿珊瑚脱心毒发作的厉害,几乎瘫倒在地。他见李玄出手救了自己性命,却被风行雨毒物伤着,便拼命提上一口气,又道:“这铁头阴阳蜈蚣是药王谷大谷主南宫南宫真师从苗疆疆王手中得来最是厉害无比,号称天下奇毒之一。你若与之对抗,反而受伤更甚,所以还是任其吸足血若你能侥幸不死,它便会自行退却”话没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

  风行雨听辛钧如此说,冷冷道:“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哼,你若不死,倒让老子不安啊!”

  辛野闻言,喘息片刻,淡淡道:“死有何惧!没想到风老儿敢将南宫大谷主最喜爱的毒物之一取出来玩。”他生性冷淡,即使自己受了毒伤,仍咬牙不吭一声,因而还极为镇定的道:“阴阳蜈蚣,头硬如铁;阳者如火,阴者似冰;遇肉开洞,见人封喉。哼风老儿,你偷了南宫大谷主的毒物,如今被这位少侠斩断,看你怎么回去交待。”李玄听了辛钧之言,不敢继续催发内力。岂知不一会儿,那两个怪异的蜈蚣铁头不但没有从自己双肩肩头退出来,反而‘啪啪’两声,完全碎裂在他肩头血肉中,惊惧之下,他不由暗暗叫苦,心道:“看来我命休矣。”

  风行雨也已听到蜈蚣脑袋在李玄肩头内碎裂的声音,甚感诧异,问道:“它们不愿出来么?怪事怪事”

  原来这两条阴阳铁头蜈蚣不但寒热毒性极高,而且还可自行续接残体,所以风行雨见这两条得来不易的蜈蚣被李玄斩断,并未着急。如今,他见它们竟碎裂在李玄体内,不禁为此感到惊慌奇怪。要知风行雨与李玄交手几次,见他不被自己秘制的药丸所惑,惊奇之余,便命人从谷中将这两条蜈蚣取来。如今虽及时派上用场,却成了不归血本。痛惜之余,他心念稍转,竟开心起来,暗道:“这个三次与自己捣乱的混小子,纵有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难道还能抵得住这两条比‘神难敌’蝎王强过百倍的铁头阴阳蜈蚣的毒性?但风行雨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玄体内早就有鸡冠巨蟒的血肉精华,虽不敢说是百毒不侵,但仍可依靠鸡冠巨蟒的神奇精血,将其毒质抵消掉大半。若非如此,李玄哪能禁受住,早就毒发身亡。

  不过,此时阴阳铁头蜈蚣仅剩下铁头,无论毒性或能力,俱减退大半。尽管拼命钻进了李玄体内,终因后继无力,所以才会爆裂。生死自有天定,难道天要李玄亡此?

  李玄觉得肩头毫无知觉,眼前更是越来越模糊,摇摇晃晃中感觉呼吸与身体渐渐分离,似神游外物,更似灵魂出窍,整个人似在海水中飘摇。不知多久,他感觉身体左侧靠近了熊熊火山,而身体右侧却跌入了极寒冰窟。正模糊混沌无知无觉时,突然又感觉海天深处炸响一个巨雷,火光、冰块带着自己的血肉四散齐飞,耳听唐冰嘶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自己却无力回答,空空洞洞的脑际,霎时间没了知觉。

  丁苍穹见李玄面色怪异,被阳光照着,竟呈现出一半惨白如霜,一半赤红如火的诡异模样,不由沉声道:“赶快气沉丹田,莫让毒质攻心”唐冰见李玄这副可怕的模样,心惊胆颤的凄声道:“玄哥哥你怎么了你感觉怎样啊?你你说话呀”话未说完,只见李玄瞪着双眼,几次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摇摇晃晃中,只是用双手拼命地抓着胸口,不停地来回扯动,来回揪扯着,似乎要将胸腔撕裂,将其阴阳铁头蜈蚣爆裂后引发的痛楚掏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李玄疯狂挣扎几次,轰然倒下,口中喷出暗黑色的粘稠的血液。这些暗黑色的血液,如研磨的徽墨墨汁,飞溅空中,落在峰顶厚厚土上,晕染点点,腥臭无比。

  唐冰悲泣一声,紧紧握着蛇形钻天锥,对风行雨咬牙切齿道:“快快拿出解药,快快拿出解药!”

  风行雨见李玄倒地不起,得意大笑道:“这蜈蚣之毒,没有解药可解。哈哈哈,即使有,老子也不会给你!”唐冰闻言,悲泣难当,嘶声道:“那你就以命抵命吧!”说着,猱身跃起,手中蛇形钻天锥疾风般攻出。

  丁苍穹见此时峰顶情势,已完全落入风行雨的掌控,莫说唐冰此时已经神智大乱,即使脑际清明之时,也必定难是风行雨的对手。他见唐冰出手三招,漏洞百出,不禁长长叹道:“冰儿,若我没有猜错,打开不老洞天的钥匙已随林东图坠下山崖。所以,风老贼短时仍难将石门打开。唉,人生无常,生死难料,看来我们合该命绝此地。你还是留下些力气,寻个法子,负着李公子的尸身快往山下去吧。”

  唐冰听了,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道:“您不要说了。是我为了无尘山庄的私利,害了玄哥哥,我这就还命给他。”辛氏兄弟眼见唐冰无论如何拼命,却招招受制于狡猾老辣的风行雨,彼此对望一眼,暗自长叹,心知如此下去,不出三五招,唐冰也难以幸免。偏就在这时,突见靠近悬崖那株擎天如盖的古松中飞出一条矫若惊龙的布带。

  这条布带虽然柔软,宽不过三指,但却以极迅捷的速度从背后向满面狞笑的风行缠去。

  风行雨正打算将唐冰斩杀在地上,猛听身后风声绵绵而来,似有极强的内力袭向自己,不禁大惊,百忙中手中横笛回点,一招‘听风躲雨’,足下急急向右错开丈余。

  岂知他双足堪堪落地,手中横笛反击招式还未完全展开,身后那股绵厚的劲气又不依不饶缠了过来。没奈何,他只得再次变招。可如此七八次,他竟始终摆脱不了这股诡异的劲气。风行雨心下惊惧,突感毛骨悚然,一股寒气自心间蔓延开来。他自入江湖几十年,伤人杀人无数,特别是追随药王谷大谷主南宫真师以后,武功修为虽说进步不小,但更多却是凭借无孔不入的施毒手段,祸害了无数江湖英雄。

  他曾见过死在自己手中那些人的惨状,有的七孔流血,有的面色乌青,更有因中了剧毒,全身溃烂,最后在哀嚎中无奈死去。此时,他始终躲不开身后这股绵厚的劲气,自然联想到了那些惨死英雄的模样。难道这会是他们的鬼魂来找自己报仇么?

  风行雨越想越怕,足下不住移动,眼见到了山崖边缘,若再一步迈出,必会落身悬崖。既然进退都是死,看来也只能舍命一搏。他大喝一声,身形先向山崖靠近尺许,而后猛地拔地而起,凌空中接连翻过三个筋斗,突然匪夷所思的向左前方滚落。

  唐冰正心绝意死,打算追随李玄同赴黄泉,却见华盖亭亭的古松神奇般的飞出一人。这人不但救了自己,还贴身追打着风行雨,大喜之余,急忙奔向李玄身侧,察看其伤势如何,却听丁苍穹喝道:“莫要儿女情长,还不快去相助,堵住风老贼的去路,将他逼落山崖。”

  辛氏兄弟见古松上有人躲藏,自己竟然不知,不禁大吃一惊,心道:“我们自上峰顶以后,除了丁苍穹四人外,不曾见有人来过,那么此人该是早于我们藏在这里。可是我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人轻功虽略低我们,但其呼吸、吐气的本领却高明许多。她是谁?”二人胡思乱想,听丁苍穹吆喝指挥着唐冰,寻思道:“丁苍穹中毒瘫软,却脑际清明,目光犀利,对眼前情势胜败的节点看得明白,确是不凡之人,真劲敌!”

  风行雨借着跃起瞬间,向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一直追逐缠向自己的竟然是一个手持三四丈长布带的蒙面人。此时他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情急之下,右手横笛一晃,同时左手在横笛底端奋力旋动。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白色的烟雾从横笛前端喷出,疾速射向蒙面人的面门。蒙面人见风行雨情急之下,在崖边涉险跃起,手中布带连抖三下,霎时间,化成几百个圆圈向风行雨头上套去。辛氏兄弟见她这一手法虽然简单,但与自己所使的‘白光搅海’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唯有不同的是,自己抖动软索凭借的是腰力、臂力,腕力,而蒙面人使动这一招式时,却是腰身与手臂不动,完全凭借腕力催动布带。布带展动,圈转起来,大圈套小圈,斜圈套扁圈,高圈套立圈,千变万化。而千变万化的圆圈有的极具攻击性,有的却含防御力,有的以当头之势套下,有的从两侧套去,有的从底下兜套而上。

  一时间,风行雨前后左右上下劲气绵绵,圈圈飞旋不绝,直把诸人看得眼花缭乱,心摇神驰。但就在诸人以为风行雨必败无疑之时,他突然旋动横笛,射出这道白色的烟雾。

  蒙面人似乎知晓风行雨极善施毒,岂敢大意!仓促间,不待白雾近前,宽大的袍袖连连挥动。尽管蒙面人反应极快,方法得当,但这股突射而来的白雾竟如拼命的死士,不但挥之不去,且还拼死扑面而来。如此诡异情景何人见过!蒙面人无奈之下,只得向后倒跃闪躲。风行雨使出横笛白烟,逼退了蒙面人,同时也将其千变万化的布带招式化解。他正得意,却见倒跃飞落的蒙面人,突然将手中布带一抖。

  布带霎时变得笔直如枪,凌空刺过来。

  风行雨横笛射出的白烟是他苦心所创,厉害之处便是凝固不散,又能随风而动。白烟攻势减弱,便在他与蒙面人中间横隔出一道白纱幕布。白烟布成的白纱幕布虽薄且韧,不但凝固不散,而且蕴含剧毒。蒙面人心思敏捷,判断极准,瞬间生出破解之法,所以抖动布带,隔空刺来。布带如标枪般穿过白雾,刺中风行雨的肩头。

  风行雨做梦也没想到对方轻功不凡,不但躲过自己喷射的白雾,且在反击时攻出如此怪招。他觉得肩头似乎被刺穿,痛的惨叫一声,狼狈的后退丈余,惶恐中飞身跃到峰顶路口,狂奔下山,仍不忘喝问道:“你是谁?为何要鬼鬼祟祟的偷袭老子!”

  蒙面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她见风行雨狼狈逃走,手中布带一抖一卷,若天仙神女手中的如意绳索,将李玄捆了个结实,而后足尖往鬼泣、神舞兵刃上轻轻一点,两柄兵刃犹如活了似的跳到了她手中。唐冰见风行雨被蒙面人击败,喜极而泣,正想上前道谢,却见对方不但将李玄捆了,而且将神舞、鬼泣两件兵刃取在手中,急忙上前道:“前辈,您这是做什么?”蒙面人并不答话,将神武兵刃挂在腰间,左手提起李玄,以右手鬼泣剑往地上一拄,整个人便如凌波仙子般飞了起来。

  唐冰见状大急喊道:“前辈,您不可以带走玄哥哥”但话音未绝,见蒙面女子已飞跃十几丈,身影一晃,沿着陡峭的山路飘飘而去。不一刻,便已不见了踪影。

  辛氏兄弟见蒙面人露出这手轻功,暗自咂舌,心道:“先前还以为人家的轻功不如我们,若从适才来看,单手提着那混小子,不但要掠起四五丈,且还要飘飘似仙,如履平地,我们却是难以做到唉以前在大漠自高自大,以为除了师父,我们便是无敌。可经此一役,倒真明白了江湖卧虎藏龙,天外有天的道理了。”

  丁苍穹盘坐在地,见正君子何忘我脸色越发惨绿,心知他中毒在先,此时尽管凭着浑厚内力勉力抵住野绿珊瑚脱心蜡毒,但若不及时相救,恐怕殒命于此是早晚之事。

  而自己呢?何尝不是如此!

  他长叹一声,喝止住正要下山追逐蒙面人的唐冰,缓缓道:“难道你看不出这蒙面人对李公子并无恶意么?”唐冰摇了摇头,悲悲戚戚道:“玄哥哥被她掳走了,死也不能落个全尸,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丁苍穹并不应话,斜眼看看辛氏兄弟,冷冷道:“李公子并没有死。他被蒙面人布带捆住时,还挣扎了数下。”言毕,恨声道:“看来我已无生还的希望了。趁我没死之前,你先去宰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唐冰一怔,收摄了心神,看着辛氏兄弟脸上微带惊惧的表情,她极不情愿乘人之危,正感到左右为难,却听山崖下的路上传来人声。她急忙拾起地上的蛇形钻天锥,跃到峰顶路口处,扼住险要,向山崖路上张望过去。

第一二零章 行车化毒

  李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双臂疼痛难当,但不过片时,却又毫无知觉,如此醒来又再昏迷,不知多少次。直到再次醒来,才看清自己原来躺在一架奔跑的马车车厢内。

  咕咕噜噜的车轮声自马车两侧传来,沉闷、单调,却又满含生机。原来生死之感,不过如此而已。

  李玄打量了一下车内情势,见车架木质粗糙,简单扎实,低矮的车棚由草席织成,隐隐透着微凉的风。车棚内除了他身上盖着的一张薄被外,身下只铺些干燥的蒿草。马车速度不快,赶马之人似乎并不着急赶路。李玄抬起头,隔着草席缝隙向车外看去,见天空星光淡淡,灰白色的光与潮湿的空气一起透进来,沁凉中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我这是要去哪里?

  李玄心下暗思道:“该是清晨时分了吧!我是在人间,还是地府?倘若我依旧活着,却被谁救了?”

  他正努力回想着,马车似走进了坑洼不平的土路。一阵剧烈颠簸,触动了他肿胀的双肩,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地‘哎呀’一声。就在这时,遮挡车棚尾部的布帘被人挑起,一个阴冷却极为动听的女子喝道:“还没死么?长得虽像个男子汉,怎的只受这点苦楚,便哎呀哎呀个不停”李玄闻言望去,见这人蒙着黑色面布,正是曾在颠倒阴阳八卦阵中救出自己的那个人。他亦惊亦喜,忍住颠簸的剧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双臂非但不听使唤,且一边炽热火烫,如被炙烤,一边却冰冷僵硬,如坠冰窟,不禁颓然叹息一声,喃喃道:“原来是前辈救了在下。”

  蒙面人听他说完,轻哼一声,冷冷道:“谁稀罕救你。若不是要带你去见我的恩人,你就是喂了狗,我也懒得理你呢。”李玄听她说的刻薄,有些恼怒,但因对方救过自己,便又强自忍了。他咬着牙忍住苦楚道:“前辈的恩人?难道在下识得?”蒙面人摇了摇头,笑道:“凭你这脓包之人,岂会识得我恩人!”顿了顿,又道:“小子,你身中剧毒,现下不死已是万幸。哼,如果能渡过十日危险期,大概能保住小命,可若想保住一身武功,却要看你造化了。”说着,随手丢进一粒褐色的药丸,缓缓阴沉道:“若是疼得厉害,也不必忍着,可吃了这粒止伤解痛丸。”

  李玄看也没看褐色药丸,问道:“难道您只为了带我去见您的恩人,才两次相救于我?”

  蒙面人冷冷道:“原来你喜欢问来问去。看来风行雨应该让那两条毒物叮在你的嘴上。哼话多伤神。若是有命在,有你说话的时候。”言毕,甩手放下了布帘。

  前面赶马的人隔着车棚,听到李玄被骂,大笑几声,扬了扬手中的鞭儿,故意对驮马打了个大大的鞭响。驮马受惊,一声长嘶,急速奔跑起来,马车便又更颠簸起来。

  李玄被蒙面人一席话噎的半晌不语,正胡思乱想,感觉被铁头阴阳蜈蚣咬中双肩的寒热之毒越来越盛,而且已有逐渐侵蚀丹田的危险。倘若丹田被寒热剧毒渐渐攻入,护住心脉的内息将会彻底涣散,到了那时,恐怕是大罗金刚出手也救不了自己。

  他急忙收摄心神,潜运内力,按宝源秘笈阴阳合纵篇中修习之法,试着将逐渐逼近丹田的寒热剧毒逼出体外。但阴阳合纵的修习法门并非是驱除外来剧毒力量之法门,而只是融汇贯通阴阳气息的上乘法门。药不对症,气不对路,终将是于事无补。

  李玄试了几次,只觉自己越是以内息抵抗驱逐,由双肩蔓延过来的阴阳毒息越是强劲。

  无奈之下,他只得按照曾在寒玉石柱上的修习之法,将左肩寒毒导引至涌泉穴,再将右肩热度引至百会穴。先以内力将其逼住,其后再分别将毒息一点一点引向丹田。

  其实这种法子冒险至极。因为在缓慢的导引过程中,若不能将热毒息或寒毒息同时均匀的引导,稍有差池,一方毒息多于另一方,他即刻便会毒发身亡。幸好李玄之前对于阴阳合纵篇的修习之法,不但熟稔,而且有了相当浑厚的温热内息为基础。

  不知过了多久,李玄觉得阴阳两种毒息,已被他从左右两肩全部导引到了丹田周围。他顾不得额头沁出的汗水,暗自松了一口气,心知接下来若要用丹田中的温热内息化解这两股寒热毒息,整个过程更为凶险。可事已至此,他已然没有了回头路,若不尽快将寒热毒息合纵,自己将彻底没有生还的希望,更逞论保住一身武功!

  李玄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丹田内的温热内息调出些许,以投石问路之法,先行试探寒热毒息的反应,待觉被其纠缠时,便又调出些许内息,加强攻势。霎时间,温热内息如一位正气凛然的武学大师,出手间,不断与擅长寒热武功的两个邪派高手周旋,其间极尽劝导、诱引、消耗、降服之法,力图在最短时间内使其改邪归正。

  三股内息此番相斗,不但是正邪之间力与力的碰撞,更不乏逗引埋伏、虚实并用的智慧谋略。斗到剧烈时,战局竟逐渐扩大到了奇经八脉。李玄驾驭着温热内息,心知若不舍,难有得。因此先佯装退出占据的冲、带二脉领地,引得寒热毒息悉数涌入后,再集中任、督、阴维、阳维、阴跷、阳跷中的所有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困住。

  温热内息虽然暂时获胜,但战局未就此罢休。寒热毒息不断反抗回击,温热内息则要一鼓作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寒热毒息彻底瓦解并切割成千万股,再慢慢将这些已无斗志的毒息逐步吞噬降服。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内息与毒息间的搏斗。若温热内息胜出,寒热毒息不但将被完全化解掉,而且将彻底归顺到温热内息的麾下,就此洗心革面,修成正气凛然的正派内息。但这番化毒说来简单,其实却极为艰难。李玄在驱动温热内息过程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不能受外界一丁一点的干扰。如此行路中带伤修习,当真比安安静静的闭关修习内息还要凶险百倍。

  约莫一个时辰,李玄虽然轻舒一口气,自觉肩头略有轻松,但丹田周遭依然翻江倒海,如被千万把尖刀劈刺般,痛苦难当。他知此刻只是初步将寒热内息降服,其后还有纳入丹田、三息合一的两大险关。他心下粗略一算,若要完成,至少还需三五日。万事自有缘分,切莫操之过急。不知多久,李玄缓缓睁开眼,试了试双臂,已能活动自如,同时肩头被铁头阴阳蜈蚣钻出的血洞,也已在修习中好了大半。

  他舒展了一下盘膝的双腿,看了看双肩伤口,暗道:“适才丹田内息降服寒热毒息时,为何任督二脉鼓荡不止?难道继续修习下去便会顺势打通任督二脉么?啊呀我若凭借铁头阴阳蜈蚣的寒热毒息将任督二脉打通,岂不正与龙红叶当年借助紫冥花与红冰果修习的状况相同么!不可不可,我不能照此邪法来做!”

  其实李玄不明白,世间万事不但有逆势而为,更有顺势而为。

  龙红叶当年未将内力积累到浑厚之境地,便强行利用紫冥花与红冰果之毒来修习内息,这种逆势行为确是不可取。但他此时内力早非泛泛,以强大浑厚的温热内息来驱除铁头阴阳蜈蚣的寒热毒息,最终将之彻底降服,属于魔高八尺道高一丈,顺势而为之境界。

  李玄虽然心有抵触,但在随后化除毒息的过程中也渐渐明白,自己为将寒热毒息化于丹田,与温热内息融为一体,过程虽与龙红叶修习相似,其实却有着天地之差别。

  天色已经彻底明亮起来,阳光透过车棚,碎片样的光洒在身上,倒也暖意融融。其间,蒙面女子虽然没有完全挑开车棚布帘,却也掀开一角,冷冷看了看李玄的情势。

  蒙面女子见他紧闭双目,面如白纸的斜倚在车棚边,并不说话,便丢下几块干粮,又催马前行。如此这样,李玄倒乐在没人叨扰。到了傍晚,他又运功化毒数次,已将大半寒热毒息纳入丹田。夜色深沉,三人找了个客栈休息。李玄故作艰难痛苦,没奈何,只得由马夫将他背入店内。李玄见马夫穿着黄布长衫,不但身材挺拔,且一双眼睛闪亮有神,尽管看上去年纪不小,发丝已黑白相间,但仍是个俊美之人,不由好感大增,心道:“似他这般神色儒雅,举止端凝,无论举手投足或顾盼之间,器宇轩昂,干净利落的人,竟然心甘情愿做个马夫?这其中必有古怪。”

  但李玄为了早将寒热毒息化解掉,只能故作病体,由他背来背去,为此心下歉疚不已。

  次日一大早,三人继续赶路。李玄便又在隆隆作响的车轮声中,开始将剩余的寒热毒息归于丹田。天不负苦心人,到了第三日晌午,他已完全将毒息归入丹田内。一时间,双臂疼痛全无,丹田周遭翻江倒海尖刀劈刺之感,也已彻底没了踪影。

  到了这时候,李玄只觉三股内息在丹田内不断鼓涨跃动,澎湃的感觉,竟惹得奇经八脉时冷时热,特别是任督二脉最为难受。他知若不能尽快将三股将内息融为一体,仍然会有被寒热毒息反噬的危险。既明此理,他哪敢松懈!立即打叠精神,按照阴阳合纵篇中的方法,开始进行寒热毒息化于丹田这一关。到了第六日,李玄行功已毕,收了心神,自觉丹田内温、寒、热三股内息不需半日便会融为一体,心下欢喜。他这几日未曾歇息,持续不断地运功,虽说是为了化解寒热毒息,但这样不分昼夜的反复鼓荡丹田,心神已略有疲惫。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睁开双眼,脑中突然想起了唐冰与阿莹,心道:“冰儿见我受伤,被人带走,必定着急万分唉但愿冰儿无恙也不知阿莹和白右使、道人、书生他们体内的毒息驱除干净了没有!不过,好在有龙鳞鱼珠帮助,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李玄正想着,听坐在车棚前面的蒙面女子问马夫道:“山大叔,我一直不明白,您怎么知道我到了无尘山庄?”

  马夫山大叔呵呵一笑,叹道:“就知你必会有此一问。难道你忘了,半个月前你曾飞鸽捎信给柔姑娘,告诉她已找到了黑云逸的踪迹?”他见蒙面女子点了点头,才又道:“柔姑娘听说最近江湖上竟有人冒她之名作恶,甚是生气。她也担心你只身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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