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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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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雨没想到自己一行四人才到峰顶不过片时,便听有人纵声长啸,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来。他心念数转,尽管盘算出了计划,但见丁苍穹二人以及李玄跃上峰顶,还是心惊不已。他听丁苍穹问到自己,仰天哈哈一笑,叹道:“在下荣幸,荣幸。原来你认得风某人。”说着,横了站在远处的李玄一眼,道:“丁先生,听说你身后那个年轻人不但夺了黑云逸的帮主位置,将其所部收入麾下,而且还与你昔年的老朋友燕无敌极为熟悉嘿嘿难道世风颠倒,宿敌变成好友,闺中好友要变成小妾了么?”李玄听风行雨挑拨离间,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听丁苍穹仰天大笑道:“风老儿,你莫要使诈。既然‘那人’没来,我与这位小友之间的事便是日后的事了。只是眼下你入我无尘山庄禁地,却必须要有个交代。”
风行雨尴尬一笑,正想继续挑拨,但身侧一红一白脸色的两个瘦小的中年汉子听他们言语来往,似乎极为不耐。白脸的汉子冷哼一声,道:“你们中原人怎的如此婆婆妈妈。喂,姓丁的,你既知我们是要取走不老洞天的物什,那就划出道来。你若胜了,咱拍拍屁股走人。你若输了,就老老实实滚下山去,洞中物什让我们搬走。”
丁苍穹狠狠地盯着二人,见他们太阳穴非但没隆起,且反而向里凹陷,情知这是内力将近返璞归真上乘之境界,暗道:“看这二人的架势,极为扎手。如要保住不老洞天不被破坏,凭自己与匆匆而来的正君子,想要搏杀眼前四人,恐怕极难办到。唉这次匆匆上山,少庄主再三叮嘱,他即使竭尽全力与神风堡的韦统幻周旋,至多能顶个把时辰。但在一个时辰内怎能阻止这深不可测的二人呢”他打了个哈哈,正思虑如何应对这极难应付的局面,见唐冰气喘吁吁上了峰顶。
李玄见了唐冰,甚是高兴,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丁苍穹看了看,见唐冰也正向这边看来,心中一动,转头细观风行雨身侧这红、白脸色的二人,见他们神态倨傲,俱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便缓缓道:“阁下倒是光明磊落,如此说来,也算盗亦有道。好吧,既然你来意明确,又让我划出道来,那丁某人也就不客气了。只是你方四人,我这侧只有二人,我们也只能以一敌二了。”
风行雨见丁苍穹神色狡黠,故意向红白脸色的两位圣使强调彼此对局中的不公平,暗暗冷笑。他因知圣主派来的这两个圣使,骄傲惯了,向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也从不肯占别人任何便宜,所以抢着道:“丁老儿,你该不会是害怕以一敌二了吧?”
唐冰闻言,不待丁苍穹应答,接过风行雨的话冷冷道:“风老贼,那天在龙虎潭畔,你将本姑娘吊在网中,打算喂鱼,当真该千刀万剐了你。如今你还厚着老脸皮喋喋不休?”
她一语甫毕,淡淡一笑,转头又对丁苍穹说道:“丁老前辈,这人你可莫与本姑娘相争啊!”李玄见本来精细机灵的唐冰竟主动来蹚浑水,微微一怔,脱口道:“冰儿你不是他的对手,且让我斗他。”一直是脸色尴尬,神情惊慌的林东图听唐冰如此说,不禁好奇道:“小姑娘,你如此热心相帮老丁,究竟为了什么呀哎呀,我听说丁老大、丁老二昔年曾秘密收养了个孙女,并传她一身本事,难道会是你?”
唐冰闻言也不答话,微微转头对李玄道:“我平生最恨他人反复无常,无情无义。玄哥哥,风老贼既然归你,那这个无常小人便由我料理。”说着,对林东图绽颜一笑道:“听说你会使神秘莫测的鬼手手法嘻嘻那就让我试试你是个短命鬼,还是个痨病鬼吧。”白脸中年汉子见李玄与唐冰掺和进来,不耐道:“如此甚好。”指了指丁苍穹、正君子、李玄以及唐冰,又道:“如今你们四人,我们四人,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最是公平啦来来‘飘然若尘’辛野、辛钧请教诸位高招。”丁苍穹见此时唐冰与李玄已经为自己分去两个劲敌,不禁大喜,待见辛野神色凝重,拉开架势,便呵呵笑道:“好好好,那就让丁某来领教领教能破‘龙虎倒旋无极乾坤阵’的辛氏兄弟到底有何本事。”言毕,双掌一错,立个古怪姿势。辛野早已按耐不住,听到丁苍穹应声要战,右手一晃,袍袖一展,‘嗖’的一声,一条长约三丈三尺通体雪白的软索,直击向丁苍穹面门。
峰顶白雾随风旋动,时浓时淡,时明时暗,不但湿气极重,且常常让人恍惚不定,有种瞬间天上,忽而人间的错觉。丁苍穹见一团白雾突然在眼前搅动,暗叫不妙,听风声劲急,直向自己面门而来,急忙斜步移位,正待举掌迎击,一阵狂风吹来,这才看清击向自己的竟是一条通体雪白的软索。他暗自吃惊,足下发力,一招‘望断云门’展开,严密守住头脸、胸口、腹间,同时腾出手来将腰间蛇形钻天锥拔出,低喝一声,连变七八招,直往软索上搅去。原来丁苍穹手中这蛇形钻天锥法,便是从置死往生篇第十七页中获取的灵感。要知道几十年来,他兄弟二人已从置死往生篇中悟出了不少修习法门,尽管始终无法融会贯通,他却在三年前灵感突然爆发,所思所悟再进一步,终于创造出这支独门古怪兵刃。
蛇形钻天锥的锥头是两个月牙倒刺,展开后,可使锁、勾、搅、盘、牵、撕六种变化,其间每一种变化均含三十六种杀招,极为厉害。而蛇形的锥身共有九道弯,皆呈锋锐的三棱形状,其中锥身上每一道弯可随势化成七八种力道,若将这些古怪的力道拧成一股,出手时再与锥头倒刺结合,不但令招式奇妙无匹,且匪夷所思。
李玄见丁苍穹与辛野堪堪交手,双方便全力以赴,似要以平生所学,速速解决眼下局面,不禁细细看去。只见被白雾笼罩的峰顶,时明时暗。辛野站在距离丁苍穹两丈之地,单手舞动雪白的软索,其手法似鬼似魅,每出手一招,不但蕴含着说不尽的诡异气息,更如地狱鬼手,忽而向东,忽而向西,飒忽在左,飒忽在右,快时如浪里蛟龙,慢时却如牯牛,劲力非凡。而丁苍穹毫不示弱,紧握蛇形钻天锥,不退反进,招招抢攻,同时捏诀的左手,以奇门掌法、绝户灵指、散花飞爪、猛虎铁拳诸般繁复无尽的手法,交替辅助,极尽天下拳、掌、指、爪功夫之所长。
他越看之下,越是佩服二人武功之高,心道:“白脸辛野出手招式显然是鬼手手法的另一境界。先前听他称呼袁文门为袁师兄,如今从他出手来看,果然师出同宗啊呀,这些软索招式怎么与服毒自尽,冒充本帮花蝴蝶以及藏剑山庄石二姑娘的季潭如此相似对啦,季潭身上有飞天骆驼刺青,他们既然同属飞驼帮,受命于飞驼圣主,那么他或许是受了辛氏兄弟的指若是这兄弟二人知道季潭之死与林东图飞射的诡异石子有关,会不会大大的不悦,对他不依不饶呢”胡思乱想着,又见场上人来影往,呼喝连连,攻防双方已斗到了白热化。
他见丁苍穹兵刃虽短,但满身总是万千变化之招式,着实让人吃惊,不禁暗暗道:“早先见冰儿所使招式广博繁杂,以为厉害,可若与丁苍穹相比,竟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真妙啊丁苍穹出手的这一掌,竟暗藏点、切、弹、削等凌厉变化,真是拳掌功夫之极致。”
李玄一边揣摩着场上格斗,一边忍不住转头看向与丁苍穹一起飞身跃上峰顶的正君子。
这正君子是个微须白面的中年胖子,模样虽然普普通通,但一双射出电光般的弯弯的小眼睛,配上始终微笑的神情,非但让人捉摸不透,且还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辛钧见兄长辛野已与丁苍穹交上了手,便笑眯眯的对正君子道:“喂,伪君子朋友,咱们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正君子闻言,正色道:“在下正君子何忘我,不是伪君子你爷爷。千万莫要搞错了。”辛钧被他占了便宜,哈哈大笑道:“还说不是伪君子。嘿,人家小姑娘上了峰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你已然偷偷瞟了人家二十一眼,这不是伪君子,那就是色君子啦!”唐冰听辛钧如此胡说八道,尽管知他所言虚假,但还是忍不住啐了口,骂道:“饶你还是前辈,就你的眼睛好使么?信不信待会我摘了它们当球踢!哼,看看你的眼睛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还是吃野草长大的!”辛钧见唐冰俏脸含怒,如罩薄霜,不由咧嘴笑道:“小小姑娘,由不得老子开玩笑啦哈哈哈如此蛮横,将来会嫁不出去的。”
李玄见辛钧黑红的脸上虽然笑容满面,但言语举止轻浮,与之前对待林东图时骄傲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禁愤然道:“修武不修德,平生算白活。阁下也算武林前辈?”他一语言毕,心下暗思道:“按说此人武功修为极高,不该如此轻浮,难道他因摸不清正君子何忘我的底细,要借此激怒对方,让其自乱阵脚,再伺机取胜?”
正君子何忘我被辛钧说的脸色一红,极不自然道:“我是正人君子,怎能是伪君子或色君子呢。辛朋友,你若不偷看了我,又偷偷看了人家姑娘,如何断定我看了二十一眼,又怎知我们不是彼此欣赏呢?”辛钧哈哈大笑,道:“彼此欣赏?看来你不但是个伪君子,而且还是个脸皮极厚伪君子啊。”正君子何忘我微微笑道:“阁下无趣,当真是无趣你是真小人。看来今儿何某是做不成正君子了呜呼正君子,远庖厨,遇禽兽,善其生,闻其声,不忍见其死,亦不忍食其肉,但禽兽不知君子善意,以为好欺,欲发恶凶,殊不知忘我亦有降魔手,君子亦可烹羊宰牛为所乐”说唱之时,身形如流星电火扑向辛钧。
辛钧正打算趁势再将正君子何忘我激怒一些,没想到对方会猱身上前,突施杀招。
他想也没想,左掌一横,封住正君子何忘我的来势,同时右手发力一抖,一根红色软索自外围向里圈转,如一条火龙缠其腰身。二人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不再说笑,窜高伏低,招来式往,眨眼间斗过十余招。辛钧见正君子何忘我招式快捷,出手却极为小心,一招一式,扎扎实实,知道遇到了生平劲敌,因而不敢大意,忙将红色软索逐步收回,由先前丈余范围缩减至三尺之距,但如此一来,却威力倍增。
李玄见二人说动手便动手,毫无征兆,思量道:“都说江湖人心奸诈,出手无情,今时见了,果然是如此。”又见峰顶相斗的四人,出手不但精妙,且内力各有所长,不禁叹服。他正揣摩思量着,突见远处风行雨自怀中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蜡团,打火点着,并不断用袍袖扇动,心下一凛,暗道:“这风老贼诡计多端,善使毒物,该不会又在捣鬼吧”因而大声喝道:“风老贼,你在鼓捣什么?”
风行雨闻听李玄呼喝,不禁哈哈笑道:“混小子,你又来多管闲事。”他一边答话,一边加紧扇动那团冒着青绿色烟火的蜡团。李玄见他如此,更加确定他在捣鬼,足下一蹬,飞身扑去。但他人在途中,突觉耳畔风声劲急,百忙中矮身斜移,但他身形还未落定,又觉身侧气流有异,急忙就地滚开,心惊之下,只听适才闪过之地,‘啪啪’的两声,碎石乱飞,正是被辛钧手中那根红色的软索抽打所致。
唐冰见李玄扑向风行雨,还未跃出丈余,辛野、辛钧二人便身形交错,如剪刀般封住了他的去路。这兄弟二人自幼相处,红白软索合练多年,双索抖动,心意相通,一曲一直,妙到毫巅,不但外拒丁苍穹和正君子何忘我,同时还将李玄困在了软索阵中。
此时,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各展所长,却因配合生疏,始终难有突破,而此时辛野手中的白索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幕墙,连连抖动,已将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封在两丈外。同时,辛钧手中的红索忽尔化作杆棒,又忽而化作软鞭,连砸带抽,击向李玄。
唐冰惊呼一声,待见李玄狼狈躲开,这才松了口气,急声道:“玄哥哥,莫要蛮冲,你可迂回穿插,相助二位先生击败这两个臭钉子。”李玄何尝不知如此有利,但他见风行雨闻听自己喝问,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加紧扇动蜡团燃起的烟火,心知这些飘动的烟火必然是这场混战的关键,若不破了,这场混战或许就会败在这个环节上。
他单臂一撑,跃将起来,双手在地上发力反推,身形贴着地面数寸,向前滑行过丈余。
丁苍穹见李玄身法奇特,大声赞道:“好身法”但话只说了一半,突见眼前飞来一团湿漉漉的绿色雾团,待要闪避,却已吸入口中些许,霎时胸口微感烦闷,暗叫不妙,这才明白风行雨确是在暗中捣鬼。他忙闭住呼吸,呼呼连劈两掌,逼退辛野的软索攻势,斜身反转,待要顺势刺出蛇形钻天锥,却觉得它有如千斤分量,竟难抬起寸许。情急之下,转头看向正君子何忘我,见他原本白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绿气。丁苍穹心下大惊,心知不用照镜子,自己的脸色恐怕也是如此难看,正觉得胸口发紧,却见李玄已拔出腰间和背后的鬼泣、神舞两把兵刃,左右两手各施不同刀剑招式,分别迎击辛野、辛钧的舞动的一白一红两条软索。
场上情势突变,原本捉对厮杀,相对均衡的局面,到了此时,已变成了李玄以一敌二。
第一壹八章 斗索搏狼
李玄与辛氏兄弟游走盘旋,兔起雀落,刷刷索影,霍霍剑光,不觉已斗过了三十余招。
其间,他尽管将宝源神功与三十六技击武功相融相合,并很好的将数次打斗积累的经验结合起来,但愈斗之下,却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李玄哪里知道,辛野辛钧二兄弟与他斗到此时,心中惊异比他还甚。要知辛氏兄弟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即使有些能耐,也不过三五招便可将其卷落山崖。但让他们没想到是,这个相貌不俗,衣衫有点污秽的年轻人,在没有服食风行雨独门解药之下,不但毫无中毒迹象,而且出手招数精奇莫测,尽管己方一红一白两条软索翻飞搅缠,攻势犀利,但对方仍能穿插来去,毫发无损。辛野暗道:“看来不使出十二分本领,我兄弟二人或会伤在其剑下。”辛钧见李玄进退之间,法度严谨,毫无败像,暗暗道:“药王谷施毒本领冠绝天下,就连我兄弟二人私下也忌惮三分,这年轻人竟然百毒不侵奇怪,奇怪难道他身有传说中金刚不坏之身?”
辛钧瞥眼看见丁苍穹和真君子何忘我已退到峰顶一侧,由唐冰护佑,正盘膝而坐,片刻时间,头顶便已冒出蒸蒸白气,心知他们正以浑厚内力,试图将体内毒气逼出。
他刷刷两招,趁李玄化解招式之时,转头对风行雨喝道:“莫要扇了。还不快照我们先前拟定的计划,去解决他们!”岂知,风行雨听了他的呼喊,非但没有上前,反而更加可劲儿的扇着冒着绿色烟火的团蜡。三人此时已斗到极点,内力鼓荡,啸声起伏不绝,鬼泣、神舞二剑与红、白二索撞击,不断发出‘噼噼啪啪’之音。这时,辛钧见风行雨毫没停手之意,一怔之间,胸前露出破绽,被李玄手中鬼泣剑攻入,削去大片衣衫,惊出了一身冷汗后再也不敢分神,凝神催动软索进攻。
风吹白雾,雾气流转,不老山顶除了剑影便是索声。
辛氏兄弟见李玄非但没有退缩之意,而且出手之间,内力醇厚,奇幻招式层出不穷,似江河源泉,滚滚不绝,心下不由暗叹:“江湖真是前浪推后浪,有如此年轻英雄,自己竟然不知”李玄见辛氏兄弟交织而成的红白索阵,犹如一道高不可攀的城墙,牢牢将自己封在三丈之内,心知如此久斗下去,自己即使勉强撑住,或许也不能阻止他们夺取不老洞天中的宝物,甚至还有可能力竭伤败在山顶上。
李玄生性坚韧,下决心要做的事,极少半途而废,更何况这些宝物若被惑乱江湖的风行雨夺走,江湖恐怕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如此想着,一股豪气干云的侠义气息,登时满布心怀。侠义是人生之大义,性命与之相比,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尘埃。
他见白索如飞龙乱舞,连抖带缠,卷了过来,不敢大意,右手鬼泣剑连削带打,使出三十六计技击武功攻战技击大式中的打草惊蛇招式,虚中藏实,实中含虚,‘刷刷’连续七八剑,才勉强将软索荡开。辛野见李玄竟能荡开自己这一招式,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至极。原来这一招式是辛野的看家本领,是他刻苦习练多年的‘白光搅海’之式,亦是软索鞭法中的精华招式,其中软索每抖动一下,便可生出十几个变化,就适才而言,辛野全力抖动的软索已有十三四次之多,因而裹含的凌厉变化至少有一百余下。如此却还是被李玄七八剑招破解!辛野心有不甘,手腕连振,软索再变,这次他瞬间抖动了二十几下。霎时间,软索如打了鸡血,攻势大盛。
李玄见对方攻势加强,长啸一声,剑势也随之增强,‘噗噗噗’声中,鬼泣剑如爆豆般击中白色软索,二者交击,犹如金属击打干枯牛皮,发出极其古怪的声音。尽管李玄全力以赴,但仍有三两软索招式匪夷所思而来。他暗叫不妙,正不知如何就势化解辛野这极其繁复凌厉辛辣的招式,却觉对方软索上的劲力突然间减弱,仿佛是被抽干空气的皮囊,莫名软了下来。李玄心下一怔,但岂能错过这等机会!
他左手神舞兵刃荡开辛钧的红色软索,身形向前一窜,伸足一踏,正踏在因无内力支撑并摔落在地的白色索端,与此同时,右手鬼泣剑精光一闪,如流星似地刺向辛野的咽喉。
辛钧似乎也察觉到辛野内力有异,见白色软索被李玄踏住,忙将红色软索一抖,如一条吐着蛇信的灵蛇,绕过神舞兵刃,呼啸中,向李玄刺向辛野咽喉的鬼泣剑卷去。
风行雨见辛野步履渐现踉跄,脸现狞笑,转头对身侧一脸惊愕的林东图使了个眼色,轻声低语几句。林东图闻言嘿嘿一笑,抽出腰间的异形腰刀,轻身闪过李玄三人,见唐冰正神色紧张的守护在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身侧,全神贯注的望向打斗的李玄三人,哪还管什么江湖身份,身形一掠,腰刀一挥,悄无声息的扑了过去。
唐冰因站的较远,所以未曾被绿雾伤着。她先前见丁苍穹和正君子何忘我突然脸色发绿,足下踉跄,心知他们二人已中了风行雨的暗毒,忙掩住口鼻,暗暗将‘雷霆暴雨鱼骨针’的机关纽扣打开,握在手中,守护之时,心中计算,无论李玄那侧或是自己这边遭遇不测,便射杀出去。就在她全神贯注场上情势时,猛觉一道劲气从侧面飞来。唐冰本能的斜身一闪,突然而至的凌厉银光擦着肩头劈过,直刮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心惊之下转头看去,见林东图狞笑着,又飞身欺了过来。
这人当真是十恶不赦的小人!
唐冰不敢随意施放射杀威力极大的雷霆暴雨鱼骨针,身形滴溜溜一转,顺手拿过丁苍穹的蛇形钻天锥,一招天河山魏家锥法中的‘紫气东来’,攻向林东图右肩空隙。
林东图见她招式奇异,闪身避过,岂知身法还未停稳,唐冰又一招鲁东老虎涧张头陀的‘疯舞锤法’当头砸下。他见这‘疯舞锤法’招式粗糙狂放,不但与蛇形钻天锥毫无干系,此时由一个柔弱女子使出,更感奇怪。林东图不禁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平日里不好好学武功,这时捉襟见肘了吧!”说话声中,脚步一错,异形弯刀自左臂下穿出,直刺唐冰肋间空门。唐冰闻言,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展开蛇形钻天锥,拼命守住阵脚,竭力不让林东图靠近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半步。林东图头脑灵活,武功不弱,轻功更是高出唐冰半截。他见唐冰不敢移动半分,已知是为了保护丁苍穹与正君子何忘我二人,忍不住大笑道:“你若展开身形反击我,或会有三分胜算,如今半步不移,便如楔在地上的木头一样,死期不远了!”
唐冰闻言,冷笑几声,不反不驳,手腕一抖,蛇形钻天锥连变三招,分别是少林派达摩剑法中的‘卧佛问天’,黄山派云雾剑法中的‘飞泉迎客’,天门山本真道人独创的松木棒法中的‘凌风玄虚’。林东图见她出手招式甚是驳杂,虽然东一招西一招,却仍能行云流水般融会贯通,甚感惊讶。而李玄见林东图与唐冰斗在一起,不由暗暗焦急,正觉无奈,却见辛钧手中软索忽然击向风行雨,并喝道:“早就看你心术不正,再不灭了那支鬼蜡烛,即使你逃脱了,也让你**于圣主面前。”
辛野冷峻,心思转换慢些,只觉自己内力越来越不济,心下还未明白是何原因,见辛钧竟不顾李玄攻来招式,反而鞭打风行雨,不禁问道:“兄弟,你怎要伤风兄弟?”
辛钧见风行雨闪开自己的软索,恨声道:“难道你看不出这小子已伙同林东图,公报私恨,不但要借此机会除却咱们,还要私吞不老洞天中的宝物,到圣主面前邀功?”
二人说着,招式已然放缓许多,李玄压力骤减,乘势深吸一口气,已隐约明白他们为何窝里斗,急忙倒跃丈余,一招‘擒贼擒王’凌空劈向与唐冰缠斗一起的林东图。
辛野经辛钧提醒,豁然明白,也怒喝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老小子自始至终不出手,只他奶奶的啊呀我怎的浑身酸软难道风小子先前给咱们预服的解药不对劲”他口中说,脚下急急踉跄数下,握在手中的白色软索再也拿捏不住,竟脱手甩了出去。辛钧见辛野如此,暗叫不妙,手中红色软索连连抖动,化成千百个索圈,兜头往风行雨套去。风行雨狞笑一声道:“还敢逞强?你越发力,这‘野绿珊瑚脱心蜡’的毒性便会极快发作。那时你将彻底无救。”他斜身闪过索圈,正得意着,却见辛钧软索招式一变,卷住燃烧的团蜡丢下山崖。
风行雨除了轻功不如辛氏兄弟,内力却在他们任一人之上。他此时之所以游斗而不出手,除了不敢独斗配合无间的辛氏兄弟外,也一直在等他们吸入的毒性相继发作。
原来李玄与丁苍穹、正君子何忘我登峰时发出啸声,已惊动了正要设法打开不老洞天石门的辛氏兄弟及风行雨和林东图。四人闻听啸声,均感到来人内力不俗,便紧急合议,商定由辛氏兄弟阻杀,林东图伺机偷袭,风行雨乘势施放‘野绿珊瑚脱心蜡’的毒雾计划。商议妥当,风行雨便将解药分与三人服食,只不过在给辛氏兄弟解药时,他将剂量偷偷减去大半,所以才有了丁苍穹、正君子何忘我先行中毒,片时后,辛氏兄弟也慢慢察觉内力不济的状况。这时,风行雨见辛钧将自己辛苦秘炼多年的‘野绿珊瑚脱心蜡’卷下山崖,不禁大怒,恨声道:“老子本想待你完全中毒,给你留个全尸,看来这般好意你不懂珍惜也罢!那就丢你到崖下,与阎王相会吧!”
他身形一晃,将腰间横笛取出,挥舞中,猱身攻向辛钧。
林东图武功不弱,与唐冰交手十几招,占尽上风,正暗暗得意,没想到李玄会抽身攻向自己,百忙中举刀一架,‘当’的一声,手中异形弯刀已被鬼泣剑斩去半尺。他也算了得,见势不妙,就地一滚,只觉李玄剑式不衰,擦着自己的鼻梁掠过,惊了一身冷汗后,岂敢停留!‘腾腾’踢出连环鸳鸯三脚,狼狈向山顶路口奔去。
唐冰被林东图逼得头发散乱,心下恨极,见他要逃走,箭步追去,抬手对其后背按动雷霆暴雨鱼骨针的机簧按钮,只听‘咔嘭’一声,数百枚寸许长的鱼骨针,悉数射在林东图的背脊上。林东图惨叫一声,收势不住,‘咕咕噜噜’往山崖下跌去。
诸人听他凄厉惨叫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但余音还未完全消失,紧接着便传来了‘嘭’的一声闷响,心知此人已然粉身碎骨了。李玄见林东图落下山崖,而唐冰正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还未回过神来,却听丁苍穹嘶声大吼道:“莫要管我们痛下杀手快痛下杀手除掉可恶的风行雨。”风行雨远远听了,哈哈大笑道:“杀我?就凭这小子!嘿嘿他如今没了怪鱼相助,焉能胜我”言毕,左手捉住辛钧甩来的软索,往回大力一扯,同时右手横笛直击其面门。
辛钧此时毒性已然发作,头昏眼花,丹田内犹如干瘪的气囊,空空荡荡,虽然奋力向风行雨甩打出软索,已是勉力而为。如今被风行雨大力一扯,登时站立不稳,竟自行迎着横笛撞了过去。李玄见此局面,知道若不阻止风行雨作恶,峰顶局面更将难以控制。他不待丁苍穹言毕,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剑器如电,击向风行雨。
这时恰是辛钧就要跌倒,风行雨即将得手之时。
风行雨没想到李玄在此情势下,不去招呼唐冰护着丁苍穹、正君子何忘我下山,反而会在此时出手帮助辛钧。他见李玄合身扑来,狞笑一声,飞起双腿,以连环闪电脚法将辛钧踢了出去,同时展开手中横笛,以点、戳、砸、扫、击、挑诸般手法,与李玄斗在一起。要知二人这番交手,算起来已是第三次。第一次是李玄下了君王山后,遇到风行雨要押送朱山河诸人回药王谷。那一次李玄胜在突然袭击,风行雨败在毫无防备,过于轻敌。第二次交手是在龙虎潭畔,李玄虽然得到燕无敌的指点,但却因临敌经验不足,被风行雨击伤,好在那时龙鳞鱼及时出现,不但救了李玄,更将惶恐万分的风行雨打的狼狈逃窜。如今,二人第三次交手,也算知己知彼。不过,此前李玄历经数战,已经对宝源神功与三十六技击武功相合相辅,有了更深的体验,更难得可贵的是,历经数次搏斗,他已积累了不少信心。
而风行雨此次请命飞驼圣主,联合神风堡主韦统幻以声东击西之策略,旨在一举吃掉王世充积聚在无尘山庄不老洞天内的秘密军饷。若得到这批军饷,将对飞驼圣主搅动江湖,乱中取胜的宏图大业极为有利。他对不老洞天内的宝物势在必得。若得,自己将风光无限,药王谷也将会在飞驼圣主的宏图大业中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可当辛氏兄弟突然出现在风行雨面前时,虽然声称奉了飞驼圣主的神命,但在风行雨看来,这兄弟二人其实是奉了百年老鬼的命令,欲以霸强之势,横刀来夺自己即将到手功劳。他岂能将这份莫大的功劳拱手相让!因此便有了他不惜冒着伤害同派兄弟的罪名,设下妙计,毒倒辛氏兄弟。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两次搅乱自己计划的李玄又突然出现。眼下情势,若要尽快将宝物拿到手,这混小子便是最大的障碍。因此,此战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计后果,不计性命,速战速决中将其除去。
李玄见风行雨这次出手,疾若闪电,比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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