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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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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素风奇道:“你如何知道?”
唐冰微微笑道:“倘若不缺钱,怕是你们在他面前堆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多给你们一粒解药。”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先前你们急于得到威盛镖局的家资,必是料到这些家资会打动黑云逸的。”道人素风还未言语,书生肖中行长叹一声,道:“唐公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哎呀。。。。。。不对,该是聪明绝顶,嘿嘿。。。。。。聪明绝顶。”李玄听他夸赞唐冰冰雪聪明,倒未在意,听他又改口为聪明绝顶,便奇怪地看了看书生肖中行,暗道:“读书人就是讲究,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也颠倒来去,去咬文嚼字。”
唐冰听书生肖中行夸赞自己,有些小小得意,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从怀中取出一颗拇指大的珠子,递给书生肖中行,道:“这个珠子二位请拿去。若是你们帮主真的需要钱,它或可换得你们几年的解药。”书生肖中行将珠子接过,见它虽只有拇指大小,但晶莹剔透,通身极其圆润,发着淡淡地幽紫色的光芒。真是宝贝啊!
要知世间珍珠大都以白色为主,也只有极少数的珍珠是黑色,而如眼前这颗幽紫色的珍珠,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唐冰见书生肖中行怔怔不已,淡淡道:“这颗珍珠名曰紫气东来,白日间吸纳天地精华,夜间便会将光华释放出来,是夜明珠的极品。据说传世共有十颗,目下八颗在杨广昏君的内廷中,这一颗是在我手上,另一颗在。。。。。。算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反正这珠子很珍贵。”李玄、书生肖中行及道人素风闻言,不由大感惊奇。道人素风更是睁大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喃喃道:“你为何给我兄弟这般重礼?是要我们相帮什么,还是想收买我们?”
唐冰闻言哈哈一笑,声音清脆非常,道:“这也算重礼么?嘿嘿。。。。。。我哪儿多的是奇珍异宝,远比这珠子还要珍贵。”说着,眉角轻轻一扬,道:“我不要你们帮忙,也不要收买你们,这只算是我阻拦你们夺取威盛镖局的家资,所做的一点补偿。”
道人素风喘了口粗气,道:“大丈夫无功不受禄。我们兄弟二人要截取威盛镖局的家资,本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纵然得不到,也是天意。既然你这颗珠子价值连城,远远大于威盛镖局的家资,我们。。。。。。我们。。。。。。”他正要极力推辞不受,却被书生肖中行挥手打断。书生肖中行将紫气东来珍珠揣在怀中,对唐冰躬身一礼,道:“如此就多谢唐公子了。”言毕,拉着还要说话的道人素风对李玄道:“李少侠,今日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咱们此时别过,如有缘分,他日若能相见,倘若有驱使之需,我兄弟二人定会万死不辞。”说罢,牵着道人素风头也不回而去。
李玄见书生肖中行心思灵活,对于利益与义气,轻重相衡,不藏不掖,比江湖上那些表面重义轻利,道貌岸然,其实私下却蝇营狗苟,见利忘义之辈强过百倍,不由赞叹。唐冰见书生肖中行和道人素风远去,这才转头看了看李玄,又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神舞兵刃和背负的鬼泣剑,道:“李兄,你的武功不错啊!能否借你兵刃观之?”李玄见他一副好奇的样子,正想将两件兵刃递过,突然记起先前唐冰与郑平对话时,曾称有个唤作马游的掌柜弄丢了他的当品。这个马游会不会是自己当铺的大掌柜?唐冰的当品是什么呢?他心下微微犹豫,两柄剑还未递出,却见唐冰扁了扁嘴,冷笑道:“李大侠,你舍不得让我看么?哼。。。。。。不就是两把破剑么?”李玄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将剑递了过去,问道:“先前听唐兄弟识得一位叫马游的掌柜,却不知他的宝号唤作什么名字?”
唐冰顺手接过鬼泣、神舞两把兵刃把玩着,头也不抬的道:“你也认得马游这个脓包?”
待见李玄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嘻嘻一笑道:“他在长安西城尾巴街头经营的铺子唤作‘金源当铺’,虽说规模尚可,但作为大掌柜,他的人品却是差极。”李玄听他说是金源当铺,不但与自家在长安的分号是同一个名字,同一个地点,且大掌柜也是马游,心下尽管惊奇,但却神色不动的问道:“你说的那个马游是什么模样?他怎的人品差极?”唐冰笑道:“马游么。。。。。。个子不算高,白白胖胖的样子,像个剃了毛的大肥猪,对了,我最是讨厌他厚厚嘴唇上的两撇像鼠尾一样的胡子。
唐冰顿了顿,咦了一声,问道:“李兄长,你认识他么?”李玄听他如此描述马游,虽然感到好笑,但已确定他所说的马游大掌柜正是自家在长安分号的大掌柜,淡淡的笑了笑,反问道:“认识他有好处么?”唐冰闻言大笑着道:“当然有好处了。”
李玄道:“会有什么好处?”
唐冰正色道:“他若偷了东西,会分给你一半啊。”李玄不解道:“我要他分我一半作什么!他不是大掌柜么?怎么还爱偷东西?”唐冰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没有听出自己在捉弄他,笑道:“他当然是大掌柜,但是个爱偷人家东西的大掌柜。”
李玄‘哦’了声道:“这样的大掌柜确实是少见。”
唐冰微笑不语,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示意威盛镖局的一老一少坐在自己身旁,才对李玄道:“你知道我因何遇上了这对落难的主仆么?”李玄摇了摇头道:“我又不会掐算,哪里会知晓。”唐冰道:“十天前,我和二哥吵架,负气从家里出来,闲着没事在长安城里溜达。”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麻布长衫道:“虽然我故意穿成这样,但还是被那可恶的马游盯上了,哼。。。。。。他竟然敢偷本姑。。。。。。本少爷的钱囊。。。。。。不过,他出手确实很快,可本少爷也不是吃素的。被我发现后,一路追到了金源当铺,还没揍他一顿,却被郑平这家伙闯进来搅合了。”
李玄自小就认识马游,一直觉得他虽然精明,但却很怕事,待人处世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没想到他居然敢偷东西,而且被他偷的人还是少年高手,这让他一时难以相信。他微微一笑,问道:“他的手很快?快到什么程度?他和郑平很熟吗?”
唐冰听他连珠炮般问自己,不禁奇道:“你怎的如此关心这个人?”见李玄不语,便又道:“他会武功,偷东西的本领自然很快。至于他和郑平,应是销赃的关系吧。”
李玄听他说马游会武功,心下纳罕之意更甚,但知若再相问,唐冰必会疑心大生,所以便暗自决定只听不问,如心下再有疑问,待日后复归长安分号,找马游问明白。
唐冰见李玄不再追问自己,继续道:“那个郑平最喜爱奇珍异宝,因此马游偷来东西便会卖他一些。而那天郑平赶到金源当铺便是要约他商议,怎样将威盛镖局的地契、房契盗来。郑平心粗,见马游与我在一起,还以为我是替马游做眼线的线人,竟浑没在意,当着我的面滔滔不绝的将他要霸占威盛镖局家资一事说给马游听。我听了自然大怒,怎容他们如此欺人!所以便不露声色,待郑平走后不但将马游痛揍一顿,还将其捆了,丢在后院地窖,嘻嘻。。。。。。又将郑平捉弄的不亦乐乎。”
李玄听他说得轻轻巧巧,估摸马游必是被揍得不轻,至于将郑平捉弄的不亦乐乎,恐怕是被耍的团团转,气恼之下才率众循路追来。唐冰笑毕,又道;“七日前,我在王氏祠堂外,无意听见道人和书生也有意威盛镖局的家资,便将郑平捉弄一番,故意引他来到王氏祠堂。他以为是本少爷在祠堂内,便在外面放起火来。嘻嘻。。。。。。岂知这一把火烧的却是道人和书生。”说完,便学着道人素风吹胡子瞪眼,急得乱窜乱蹦,拍打身上着火时的表情,把李玄与一仆一少三人逗得哈哈大笑。
风淡淡吹来,大地寂寥空幽。
至此,李玄已明白唐冰与郑平及道人、书生的纠葛往来,更隐隐觉得眼前这个武功高强,貌似平民,却又出手大方的唐冰的家世必定非同寻常,心下不由暗暗道:“朱山河前辈说他不简单,恐怕不单指他的武功。难道也是在暗指他的身世么?嗯,必定是这样。朱前辈虽然年近七旬,但耳不聋眼不花,内力精湛,且对江湖中事反应极其敏锐,他必定是从唐冰兄弟的言谈举止中嗅到了别样的气息。”沉吟着,心下又道:“且不管这个唐冰兄弟如何吧!此间之事我是无意中遇到,何况人家为救威盛镖局一仆一少,行的是正义之举,我鼎力相助,才是江湖男儿该做的事。嗯,行走江湖,若交得心怀侠义的朋友倒是幸事。”因而道:“江湖险恶,威盛镖局的家资肯定会令人垂涎三尺,唐兄弟,你难道要一直这样保护着他们么?”
唐冰摇了摇头,随手将鬼泣、神舞两件兵刃递还给李玄,一双漆黑如星的双眸爱怜地看着身侧的小姑娘,道:“我早就告诉小惠了,要把她送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徐小惠使劲搅着粉红的衣角,点点头,向唐冰问道:“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没有坏人么?”
唐冰坚定的点了点头,道:“那里是个世外桃源,没有坏人,只有两个非常好的老爷爷,他们会教你武功,让你强大起来。不过。。。。。。不过那两个爷爷很严厉,你到了那儿之后,可要用功才行。”徐小惠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看李玄,又对唐冰道:“我一定用功,乖乖的,学一身像这位大哥哥一样的本领。”唐冰抚掌笑道:“合该如此。”李玄闻言,脑际蓦地掠过朱山河临别时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个唐公子极有可能与昔年缉盗天下衙门中‘气’字座次的丁氏兄弟有所关系。难道适才唐冰提到的两个爷爷便是那丁氏兄弟?他正胡思乱想,见唐冰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浮尘,对李玄道:“李兄长,如此咱们别过吧。对啦,你这是要去哪里呢?”李玄听他问自己,心下黯然:“我要去哪里?回太原老家,或替段啸天完成遗愿?”
要知李玄那日被段啸天抱紧坠入山崖,将死未死,得遇奇缘,修习了宝源神功,本就常有如坠梦中之感。而自发现梁九留下的纸页,其中所提到梁九与龙红叶的当年旧事,更让他心中大乱,总觉得自己就是独孤鸿死后遗下的孤婴。可是自己与母亲母子相称十几年,岂能因梁九在纸页上的所言,便心意浮动!梦里与梦外,往事和现实,种种记忆掺合着难以置信,总不时地侵袭他,折磨他,让他几欲崩溃。
好在后来他进入无名骷髅的石室,发现了三十六计技击武功,惊喜之余,他便专心致志的刻苦修习起来,如此不但武功大进,更让他将积郁在胸中的烦恼疑惑统统暂时忘却。但事与愿违,突然而至的天火让他在君王山崖顶无处容身,迫不得已下山,又巧遇了唐冰诸人的江湖纠葛。这期间,他还是无暇思索自己下山后要到何处,做些甚事。如今,冷不防被唐冰问到了,曾在崖顶洞中积郁的烦恼疑虑霎时间由心底升腾而起,怎能不茫然无计。。。。。。他沉吟思量着,禁不住喃喃自语道:“我要去哪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还是先走出这君王山吧。”
唐冰见他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笑了笑,道:“你若要走出这君王山,就先跟我走吧。”
李玄默然地点点头,由唐冰在前面带路,四人前前后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外走去。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条岔路。唐冰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条路对李玄道:“李兄长,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若是看见一条大河,便顺着大河往下游走,见了一座索桥,过桥后便会见到一大片枣林山岭,那是枣岭。你过了枣岭再向前走,便走出君王山了。”言毕,凝神看了看李玄,才又双手抱拳,隐隐依依的样子,道:“咱们就此别过吧!还请珍重。”李玄见他抱拳告别,也抬手抱了抱拳道:“唐兄弟也要保重。”唐冰一笑,与李玄摆了摆手,见他兀自看着自己,神情中似有不舍之意,便又上前道:“李兄长还有话说么?”李玄摇摇头,半晌才叹息一声,温言道:“唐兄弟,你若只是和哥哥生了点闲气,就请送完徐小姑娘后早早回家。唉,孤身在外啊,莫要让家里人牵挂了!这个江湖终究是险恶,人心不古啊!”
唐冰听李玄温言关怀,似乎有些意外,又似早有意料。他抬眼看去,见李玄神色中真诚流露,满眼关怀,不禁想到昨日至今,他路见不平,见自己被道人和书生欺负,毫不犹豫的挺身相助,其后又为救自己,割破手指,甘以鲜血为自己解毒等等诸般情景,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温暖,竟不能自制的眼眶一红,险将眼泪流出来。
他忙背转过身,平息半晌,这才转过来,柔声对李玄道:“我一定会。兄长你也保重。”
唐冰见李玄点了点头,便展颜一笑,心情出奇的好,将斜背在身后的破斗笠扯在头上,一手牵着徐小惠,领着老仆,口中哼着小曲,头也不回走向右手边的那条小路。
李玄呆呆地望着唐冰三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婉转的山路间,不知为何,心下竟莫名的空空如风,虽然此时天高云淡,山岭沟壑尽是宜人之秋色,但他却全无兴致欣赏,脑际浮浮沉沉,全是唐冰离去时哼唱的小曲儿:三月阳春花锦簇,柳条枝儿鹅黄绿,燕子双双衔春泥。小妹妹远远见了情郎哥,好似那暖风掠过山岗地。。。。。。三月春风万里余,道路长长君要记。思念令人老,会面安可知?莫让浮云蔽白日。。。。。。
第六十七章 助力怪鱼
李玄与唐冰辞别,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的身影,左转右转,直至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不知为何心情郁郁起来。他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对这个脸有黑灰,说话娘气但又有些霸气的小兄弟恋恋不舍。他拔腿走了几步,却不自觉地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拄着嘴巴,将之前所有情形想了一遍。难道自己是被唐兄弟独力救了徐小惠主仆的行为感动了?这很感动人么。。。。。。想来想去,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见天近午时,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不由为自己在这里呆坐半天感到可笑。
他站起来,仰天大笑几声,试着将心中抑郁散出去,但大笑过后,发现先前的抑郁似乎已化成一根丝线,在心底七缠八绕,愈难去除。好在他性情淡然惯了,心想自己或许是因为在君望山崖洞压抑太久,下山才看见唐冰这样古怪精灵的小兄弟,萌生恋恋不舍也是情理之中。李玄一路对自己解释着安慰着,一路往前走着,嘴里不由自主哼唱着唐冰临走时唱的那首小曲儿:三月阳春花锦簇,柳条枝儿鹅黄绿,燕子双双衔春泥,小妹妹远远见了情郎哥,好似那暖风儿掠过山岗地。。。。。。
如此一路走着,不觉过了三日。
这日临近晌午,李玄穿过一条山石裂隙,向前走了约莫百步,突然听见左侧谷底下一大片杂树后传来淙淙水声。从水流时缓时急的声音判断,似乎正有一条很大的河流穿过谷底。难道已到了唐冰所说的那条大河河畔了么?若真如此,岂不是要走出君王山了!他不禁欢呼一声,发足向谷底奔了过去。到了谷底,见是一条宽约十几尺的溪流从山间奔涌而下,清澈无比的溪底布满了花花绿绿,大小不一的圆石,千百丛不知名的野花夹杂在溪畔,在俯仰多姿的林木中,或摇曳探出蓬松的脑袋,浣洗着枝叶,或随风摆动妖冶的身姿,展颜怒放,其间色彩尽有黄的、紫的、粉的、红的。。。。。。流转斑斓,自然错落生长,伴着微风,向着欢悦的水流,煞是好看。
李玄自下山以来从未如此亲近这样美妙的山水景致,一时间,恍惚若梦,心情豁然大畅,几步奔到溪畔,俯下身子,先是痛痛快快地饱饮几口泉水,而后除下破烂不堪的衣衫在水中洗净,找了一处向阳所在晒上,再斩了几条野藤,将鬼泣和神舞兵刃在肩上缚住,然后穿着贴身衣服跃入水中,畅游起来。秋日阳光虽艳,但溪水却寒凉无比。此时他的内息已有了相当的根基,不惧霜雪寒冰,猛然入了水中,纵被溪水的寒意激地浑身发紧,但微一吐纳,身心便暖。溪水看似很浅,皆因清澈透明之故,他往来畅游时,发现溪水最浅处足有人高,而最深处不小于两丈。
置身清幽的溪水,见溪畔繁盛的草木倒影水中,尾尾野鲤、青鱼毫不畏惧的游弋在身畔,与自己亲昵嬉戏,李玄不禁童心大起,一个猛子扎入深及头顶的溪水中,空手捉鱼。鱼儿岂能被他轻易捉住!几番往来,虽还是两手空空,但心头之郁闷已减不少。
不知有多久,李玄正痛快畅游,瞥眼见离身侧不远突然浮出一条长约三尺有余身形极为狭窄,通身银白色,长着两条一尺有余的长须怪鱼。因这条长须怪鱼通身银白泛亮,无论浮游,或是静静在水中,几乎与溪水融为一体,若非他目力极佳,很难发现。
他心下好奇,悄悄地向长须怪鱼游过去,但还未靠近它身前七八尺,长须怪鱼鱼尾蓦地一甩,涌起一团水花,向溪水下游而去。李玄此时兴致正高,岂能让长须怪鱼就此游走!当即凝气丹田,闭住呼吸潜入水中,奋力疾追。这番水中奔游,除了要追长须怪鱼,其实他更想测试一下自己在水中究竟有多大能量。如此一人一鱼,你追我赶,虽在水中,但亦有疾逾奔马之速。不觉间,李玄已顺水追出一百七八十丈。
长须怪鱼似乎知晓有人在追自己,浮游间,竟毫不畏惧,有时见李玄渐渐落后,竟在水中圈游片时,以它长长的银尾拍打出无数浪花,似在等候,又似在戏嘻说话。这一来,更激发了李玄的浓厚兴致,因此不舍不弃的追去。眼见河水渐次浩荡,水面不但宽阔起来,而且更深。李玄将头探出水面,见是另有一条水流注入了这条河中。
河水翻滚着,如一首奔放豪迈之歌。
长须怪鱼见了另一条河流,似乎更加兴奋起来,长长的鱼身一扭,在水中转了个弯,沿河逆游而上。李玄见长须怪鱼逆向游入的这条水流,出奇清澈,水流岸畔,树草长势更加茂盛,与自己先前下水的地方判若两季,不禁大奇。但当他向上游追了三五十丈,拐过一个喘急的河弯后,才发现蜿蜒的水流两侧突然没了葱郁茂盛的树草之物,取而代之是渐多的山石。这些山石呈显少有的金黄色,远远看去,像是一大片黄金堆造,但细细观之,却见山石姿态神秘奇异,往来犬牙交错,俯仰生姿,各具异态。这是什么所在?李玄举目望去,见长须怪鱼又甩着长长的银尾,在水中拍打不停。此时,他尽管愈感讶异,但在好奇心促动下,还是逆水追了过去。
人与鱼游游停停,停停游游,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玄发现水流逐渐浅了下来,堪堪及腰,也更加寒凉。他抬头看去,见上游河水被一道高约十二三丈,陡峭的石壁阻挡,倾泻而下的水流由此变得急促,而那条长须怪鱼游到此处似乎想逆水冲上去。逆水而上何其艰难!长须怪鱼拼足力气,几次试图逆游上去,却总被冲了回来,纵然如此,它仍锲而不舍的往上游冲去。长须怪鱼拼搏之情景,谁人曾见过?
李玄站在水中,暗自惊叹,见长须怪鱼又被冲回,在水中徘徊片时,复又冲上去,其执着坚韧的劲头,让他不由心生怜爱,喜欢至极,脑际不自觉的闪过相帮的念头。
但一人一鱼两个世界,莫说相帮,就算是呐喊助威,恐怕也不可能。长须怪鱼又冲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不但没有成功,反被喘急的河水冲到了李玄身畔。
长须怪鱼翻腾在李玄身畔,非但不惧,还围着他腰身游个不停,尖扁而长的嘴里不时发出‘啾啾唧唧’的声音。这清亮的声音透过水面传到李玄耳畔,萦绕不绝,竟似哀求哭诉,又似无奈伤感。李玄心下大奇,看看水中长须怪鱼,又看看这高大的流水石壁,见其两侧密密匝匝长满了低矮的藤萝、杂树。。。。。。远远望去,好似披在黄金上的绿毯,而石壁无水处垂直陡峭,约有二十几丈,简直无从攀援。想来若要到石壁上面,除了迎面的流水石壁可行外,若从两侧上去,该比登天还难。
李玄在君王山崖的崖洞住过,曾试过徒手攀上崖顶,却以失败而结束。此时他尽管武功大进,却也明白破除困难,武功只是一种手段,心智才是打败一切的法宝。此刻若强行从垂直的崖壁上攀援,其危险是无法想象。况且长须怪鱼是水中生灵,长时间离开水,恐怕难以存活。但是心下权衡一番,知道若要帮它闯上石壁,只有逆水而上这条路。长须怪鱼见李玄怔怔地看着周遭情势,通灵似的悲戚几声,以为不愿帮助自己,围着他转得更急,啾啾唧唧之声,让人闻之竟心生酸楚。李玄见长须怪鱼如此,更觉它神妙异常,暗道:“这等奇异生灵,可遇不可求,怕是万年也不会遇见其一。如今被我遇到,若不帮它,倒辜负了上苍给予的缘分了。”
如此想着,便对着水中长须怪鱼喃喃道:“你莫要害怕,我虽不知你要上去做什么,但必会尽力帮你。”长须怪鱼隔水听他说话,似乎能够听懂,啾啾唧唧几声,围着他的左腿绕起圈来。眨眼间,已像绸缎似地柔柔软软缠在他腿上,若情人依偎,似乖巧的孩童缠着慈祥的父亲索要心爱的礼物,让人难以搪塞,难以狠心拒绝。
李玄见长须怪鱼如此样子,不禁大乐,心道:“难道它能听懂我说话?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想到天下奇闻二字,心下蓦地掠过《万世野闻》一书,暗自思道:“我若能助它闯过这道石壁,只怕后世之人修改《万世野闻》时,要加上这桩奇事了。”
他闭目思索片时,主意已定,缓缓拔出鬼泣、神舞两件利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内息自丹田缓缓运至周身百骸,使出千斤坠,一步步迎着喘急的河水向石壁处走去。
河水起先深及腰身,虽然喘急,却还可让他稳稳站住脚,但越往上走,水流尽管浅下来,不及腰际,但流速却快的惊人,加之足下的石壁缓坡不知被河水冲刷了几百或上千年,极为滑溜,让他每走一步不得不气沉丹田,将所有内力集中在双足上。
李玄内力消耗极快,好不容易到了石壁缓坡下,面对流速更快的河水他已无法再向前迈动一步。他看了看缠在腿上的长须怪鱼,见它虽被河水冲得浑身颤抖不已,但却瞪着圆溜溜的怪眼,像迷失方向的孤儿,期冀地看着自己,似乎相信他能帮它找到回家的路。李玄心下不由一酸,气沉丹田,仰天长啸一声,足下使力,自水中腾空跃起两丈有余。人在空中,双臂巨摆,向横隔在眼前的陡峭石壁扑了过去。
这一连串动作说来话长,但自李玄气沉丹田拔身而起,扑向石壁,其实只在瞬间完成。
李玄待自己距石壁水流只有一尺距离,手中鬼泣和神舞兵刃猛地往水中石壁上插去,只听‘叮叮’两声脆响,两件利器尽管被倾泻而下的水势一阻,力道减去五六分,但还是入石二寸有余。入石二寸看似很浅,但对此时凌空的李玄已经足矣!他借着兵刃插入石壁的瞬间,猛地再次向上跃起三丈有余,凌空中,不待身形回落,手中兵刃又往石壁中一插,长啸一声,又向上跃起数丈。如此交替不停,只三四个起落,便已接近石壁顶端边缘。就在此时,李玄突觉耳畔似有雷声响起,丹田随之剧痛,内息如被飓风吹散,没了踪影。这是怎么了?他心下一阵慌乱,差点脱手坠下流水石壁。这是他自修习宝源秘笈以来,第二次发生内息亏损之状况。
要知上次发生时,正是他得遇三十六计技击武功,不断参悟研习,毫没休息时心力交瘁,丹田内息压制不住体内寒热内息,好在他平心静气吐纳一周天,内息才复归如初。那时隐约明白,自己虽然头顶烈光,凭借寒玉柱的神奇功效,将温、寒、热三息合一,修成了强大的温热气息。但在任督二脉没有打通之前,内息时盈时亏的状况,或许还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势下突然发生。就像这次内息突然消失,依旧毫无征兆,且发生在水流暴泄,距地接近十几丈的石壁,其凶险可想而知。
李玄咬牙握紧鬼泣、神舞兵刃的剑柄,不敢稍有松懈。但空似荒野的丹田中不断传来剧痛,耳畔的雷声也愈来愈响,到后来简直如滚滚炸雷响过,让他几乎痛晕过去。
冰凉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悬在石壁上的身体,阵阵寒意,由足底缓缓传至丹田,再由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李玄觉得整个世间似乎在瞬间凝固起来,甚至后来他想奋力睁开双眼,已连睁开双眼的力气也没了。如此坚持片时,他心下叫苦不迭,暗道:“我若就此撒手,不但会摔成重伤,更会被水流冲向下游。那时莫说帮不了这长须怪鱼,恐怕这条失而复得的性命也要丢在浩荡的河里。。。。。。我绝不能撒手,绝不。。。。。。我内息会回来了。。。。。。咦。。。。。。丹田有感觉了。是啦,正是这种感觉,温暖如春,好似浪潮澎湃激荡,似在明月高原上,曙光乍现,秋雁缓缓低鸣。”
第六十八章 寒潭得珠
李玄感觉丹田有了丝丝温热的气息,连忙屏住呼吸,心神归宁,以转移心念之法,将寒凉的瀑流和内力突然消失带来的恐惧全部移出脑际,把丹田才有的丝丝热息缓缓运至奇经八脉。
若对于行功运气来说,一个小周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实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李玄感觉丹田内息渐渐旺盛起来,便运气、流转、汇聚,再运气、流转、汇聚。。。。。。就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丹田内息终于鼓荡如帆,饱满起来。
丹田暖了,温热融融,内息涌向周身经脉中,双臂变得通泰无比,力量瞬间剧增。
李玄大喜,长啸一声,借着两件兵刃插入石壁的支点力量,带着缠在左腿上的长须怪鱼一跃而起,飞身上了这道水流喘急的石壁。他人在空中,几乎高出石壁水流丈余,当俯瞰望去时,几乎惊叫出来。原来石壁上是一片宽约三五十丈的水域。
水域似乎深不见底,波澜不惊的水面,泛着碧幽幽的墨绿颜色。
更为可怕的是,李玄若就此跌落下去,竟没立足之处。若是跌入深不见底的水中,不是被淹死,就是会被冲下石壁。可是人在危难之瞬间,哪有多余的思索时间!
李玄人在空中,情知跌入水中只是呼吸间的事,危急之中,拧身一扭,半空中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疾如流星似地向左侧略高出水面的石壁跃去。‘金蝉脱壳’,其意是:存其形,完其势,友不疑,敌不动,蔽而破之。此意倘若用在武学上,则是分身变术的一种,讲究的是快若流星,动若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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