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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修仙-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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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论点极为清奇,诸多言论宙弘光闻所未闻,所以需要时间去思考,消化。
但是,宙弘光若是相同了,想明白了,那王崎便毫无机会。
可古怪的是,这个偃人少年,却没有一点沮丧的痕迹。他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反而隐隐透露着一股喜乐之意。
是的,喜乐。如果不听着两人辩论的声音,光看他二人神色,那么一向表情严肃的宙弘光,反而像是落入下风了一样。不知道啊,还以为这个偃匠已经胜券在握了。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胜负。
老仆如此想着。
相府的气机,渐渐肃杀了起来。文气激荡,无形的光华逆冲霄汉。绝大多数人都感觉不到这一重变化,但是,文位在身、道德澄澈的人,却都心有所感。
宙弘光的文道,在被打磨。
大约消耗了太多心力,宙弘光终于是有些乏了。他也感觉得出,王崎虽然立论不凡,但是却缺乏将这个题目打磨圆满的文采。到了辩论后期,他已经有几分“狡辩”的趋势了。
大学问家挥挥手,道:“若是你肚子里只有这点货色,那这一场争论,便没有必要了。你所说的,我会考虑。”然后,他呼喊道:“生虞,送客。”
“喏!”老仆急急忙忙跑出来,站到王崎身边,说道:“尊客请回吧,我家相爷要歇息了。”
王崎拱拱手,道:“多谢左相解惑之谊。但是,我最后还有一眼。”
“说便是了。”
“左相可曾听闻‘伪君子’这个概念?”
“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左相点了点头:“道貌岸然,金玉其外之人,便是了。”
“伪君子之所以为伪君子,便是因为他们能够口诵道德文章。”王崎拱拱手,抛下了最后一组问题:“那么,伪君子颂出的道德文章,是否为错?仅看其文,伪君子所颂扬的道德,与真君子的道德相差几许?若是一种道德为伪君子所赞颂,又是否说明此种道德便是谬误?”
宙弘光楞了一下,道:“知行不能合一,非是读书人所为……”
王崎拱了拱手:“言尽于此。”
他似乎也没有了辩论的性质,直接离开了。
王崎离开之后,宙弘光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老仆生虞回转,低声道:“老爷,偃师已经离去了。”
“嗯。”宙弘光点了点头,然后翻手取出一枚长条状的礼器,道:“生虞,且拿着我的信物,明天带我告假。明日的早朝,我便不去了。”
生虞大惊,道:“老爷,偃匠谬论层出不穷,为止气坏了自己,或是乱了步子,可不值得……”
“非也。”宙弘光摆了摆手,道:“生虞,那个偃人,言语虽荒诞,但其论非谬。我需得好好思考,便要着成文章了。”
发愤着书,便是如此。心中有结,不以着书而抒发便不得志。
……
而另一边,王崎则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嗯,实证非常顺利,现在,就看那个老头的变化,等待最终结果了。”
王崎根本就没有宙弘光争辩的意思。或者说,他的“辩论”,只不过是一种为了达成某个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
这一场辩论胜也好,败也好,哪怕是在毓族历史中沦为笑柄或者怪谈,对于王崎来说都无所谓。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向宙弘光传达一个新的理念。
简单来说,王崎仅仅是为了让宙弘光知晓“客体论”或者说“作品论”的存在,仅此而已。
宙弘光知晓了“文学作品是客观独立的存在”这个观点,就是王崎的成功。
老实说,王崎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简单的驳倒宙弘光这位文坛泰斗、赫学领袖。不然的话,整个文道世界还不如去吃屎。
甚至于说,他对自己根据“数学自有自在”而推演得出的“文学自有自在”,也不怎么有信心。
就他自己的主观体验来说,文天祥写《正气歌》,和计算机排列出一模一样的文字结构,最终得到的作品也是不同的东西。他也认为,文天祥自己就是自己作品的一个注脚。
王崎当然认为自己经过逻辑推演之后得出的“客体论”没有问题,但是,若是连自己的主观情感都说服不了,他也没自信去说服宙弘光。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也没有时间打磨这个论点。
毕竟……
“这种不存在唯一答案的问题,最恶心了。”王崎用着人族的语言大声说道。
不知不觉间,王崎就已经走到了人族的山庄。
“王崎道友,你可算回来了!”赵传恩迎了出来,大声说道:“你可算回来了啊,王崎道友。你知不知道,毓族出大事了?”
“什么?”王崎一愣:“这个时间点还能出大事?”
“宙弘光那个老家伙啊!他刚才文气升腾,恐有所得。”赵传恩叹了口气:“毓族的天,怕是要变了。”
“我当什么大事……”王崎咧嘴:“算了,跟你老师说一声,说我就要去书房闭关一阵子了。若是宙弘光有了什么新的作品,叫我一声便是。”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嗯,他才不会说这是自己引发的呢。
当然,也慢不了多久。
第二天,怒气冲冲的太仆风泽便上门问罪。
王崎当日拂了毓族幼帝的兴致,便已然引起轩然大波。而此次他直接去赫学领袖宙弘光门前问道,那便不啻于引爆了炸药。
特别是宙弘光文气蒸腾,而第二日便告假在家,发愤着书。
台学已然不如赫学。若是宙弘光因此而封神,赫学又添一尊万世师表,央元百家,便连最后的阵地也守不住了。
特别还是这个节骨眼上。宙弘光本就是幼帝的授业恩师。若是宙弘光封圣,那么他与幼帝的强弱立场就会反过来。
天子,不过是一朝的天子。圣人,却是万世的圣人。而有圣人为师,本身就是文道所钟,气运所钟的体现。到时候,毓帝就算亲政,也无法完全摆脱宙弘光的权威——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这让太仆风泽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尤其是宙弘光突破的最终契机,还是他引为奥援的偃人所赠。
——你你你……有这样的契机,为什么不先赠与我呢!
与此同时,远在将神的王崎本体,则在对着自己的第二个分身做最终的调制。
依旧是以自身的细胞拼成,依旧植入了二级子网络,依旧有兽机关嵌入。
不同的是,王崎对他做出了特化。这个分身,甚至比本体更加契合六道轮回法界。
王崎正小心的将神道之灵一点点的塞进这个分身。
就在这时,他感到了本体传来的一点意念。
“居然……真的行?”
第四十七章 赠偃王崎师
文思帝五年,京城中,六星齐聚,文气若星汉。
千百年后,依旧记得这一段历史的某一支毓族如此记载。
在偃匠拜访之后,左相就闭门不住,也不上朝,也不会客,发愤着书。然后,七日之后,异象就显现了。
起初,是文气跃动——和一般的文人写诗一样。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并不仅仅是这样。文气搅动苍穹。这种无形无质、几乎不会引发光学现象的特殊灵力在汇聚到一定程度之后,竟也会发出淡淡柔光。
是夜,文道光辉照耀京城,几如白昼。
漫天的文气长河,就连人族修士都惊动了——他们也没有见识过毓族证得长生的样子,自然会关注。
而毓族的反应,无疑更加激烈。当夜,整个京城都人声鼎沸,无数文人涌上街头。就连一向斯文的他们都以激烈的形式便显出喜悦。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京城的酒和纸都销售一空。
酒是用来庆贺,而纸则是用来传抄圣人的证道经文。
就连最读死书的人都预料得到,此夜过后,京城纸价必将暴涨。
而皇宫之中,尚未亲政的幼帝也披着衣服起来,一脸振奋的观看漫天文气。虽然不喜这位赫学大家管束严苛,但是幼帝和宙弘光的关系其实非常融洽——不然,宙弘光也未必敢对幼帝假以辞色。
他振奋的和礼部官员商讨着如何应对这种时态,应当给予宙弘光怎样的礼遇。
就连礼部太御、台学名家太仆风泽都暗暗哀叹。
宙弘光本就是最接近圣人的半圣,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失败。
但是,偏偏事态的发展就不按照所有人的预料进行。
是夜,七星齐聚,即将降临。但就在这时,文星突然崩碎,漫天文气也消失得无隐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这……”皇宫之中,幼帝瞪大了眼睛。
“不应该啊……”客栈内,子虚易身体发颤。
“嗯?还会有这种事情吗?”城外,宋史君沉思不与。
而最惊讶的,反而是礼部太御太仆风泽:“不可能!”
这位司掌礼仪的官员,居然不按照礼仪一般,在自己的陛下面前叫了出来。
作为宙弘光的政敌,太仆风泽反而比台学那在野的领袖“间池子”更加理解宙弘光的高深。在他看来,宙弘光不可能失败,也没有理由失败。
明明都文成七星了,结果宙弘光在最后关头却……
是文思断绝?无以为继?
还是他突然否定了这一切?一念成魔?
不,不可能啊!
宙弘光这种人,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是谁……是谁在这关键时刻打断了太傅的文思?”对比之下,刚刚反应过来的幼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帝王应有的杀伐之意。
他很了解宙弘光,所以也认为宙弘光不会在“最后一笔落成”的刹那否定自己——太傅不是如此心意不坚之人。
那就只能是恶徒从中作梗了。
甚至他周围的台学官员,都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这边的人下暗手。
——如果是,那可就是毓族万古第一耻了。
且不提皇宫之中,幼帝如何义愤,而台学及百家官员如何惴惴不安,宙弘光府上,却是一片古怪的气息。
宙弘光的六个儿子全部站立在宙弘光的书房之外,眼神之中满是困惑。而书房内,老仆生虞则跪在地上,哭道:“老爷……这……”
“哭什么哭。”宙弘光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而苦笑:“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啧,这一篇文,乃是天成,还是我所成?”
宙弘光在最后一刻,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念头而动摇了!
生虞哭道:“偃匠歪理,竟让老爷你圣道不成……老仆这就杀上偃匠的庄园,去讨个说法!”
“哼?杀过去?那日来的那位偃师有多强,你根本就不知道呀!”宙弘光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这一笑,却透露出些许轻松的味道:“实际上,若是真论起来,他还算是有恩于我。赫学之中,本无‘主客’一说,台学的‘文规论’倒是有几分意思,但终究还差了许多。偃师提醒了我,此处尚有路可走——这不是恩德吗?再者,这本就不是我的圣道,我只不过是借着‘天成’的论,提前体验了圣道,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老仆生虞看着主人的笑意,露出困惑的表情:“老爷,这……”
“这是喜事。假以时日,我将此论打磨圆融,就能够让我族文道更加光辉。不过……”宙弘光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圣道,终究不是我的。”
说罢,宙弘光再次研墨,铺开宣纸,挥毫书写。
“人固有赫名而台行者,问其名则是,校其行则非,可以与之游乎?如有台名而赫行者,问其名则非,校其行而是,可以与之游乎?况天下之广,有毓偃之分,灵妖之别……”
文章不长,片刻之后,文成六星,坠落。
但是,虽然仅与之前的“七星”差一步,但这篇文章,入不得经部,仅仅是杂集之一,文气极少。
“主人……”生虞不知应当如何回应。
写完一篇之后,宙弘光又马不停蹄的将文章抄了一遍,将之一并传给生虞,道:“生虞,你在帮我抄写数份。其中,原本你送至偃师的庄子,递给王崎。而我所抄写的那一份,便交付给圣上,让朝廷刊载至文库之中。然后,其所抄写的,一份贴在相府的外墙上,余下部分则赠送给索要文章的人。”
生虞有些惊讶:“将原本,送给偃匠?”
那可是文道之宝!哪怕不是经义,也是宙弘光这位半圣书写的六星文宝!
居然送给那个偃匠?
宙弘光皱眉:“这本就是酬赠偃师的文章,按照礼法,也应当赠予他。有何不妥?”
生虞低头一看,这才看到了文章的抬头。
《赠偃王崎师,并《文客章》序》。
“至于这一本……”左相拿起自己已经写到最后一点,只差“一言定论”的文章《文客章》,摇了摇头。
他不能定论。
“不曾圆满,暂时封存吧。”
说罢,他口诵《烈火吟》——一首前朝忠臣的绝笔诗,引出净世清白炎,将书稿烧尽。
——这本书虽然不是谬论,却不应该在此世问世。
——我宙弘光发誓,若是能封圣长生、为万世师表,定要将之打磨成典!
……
文昌大道之上,已经汇聚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毓族幼帝。他的身边汇聚着十几个官声鼎盛的大内侍卫,为他隔开人群,防止陛下万金之躯被平民挤伤。无论是为首的幼帝、跟在幼帝身后的百官,还是自发汇聚而来的毓族百姓,都一言不发。
文昌大道,竟是一篇肃杀。
幼帝此次的目的,就是去百子圣庙,请求诸圣出手,彻查宙弘光一事。
——如有“凶手”,绝不姑息。
就在此时,一个老者逆着人群往外走,口中呼喝道:“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这种行为,在此时此刻竟是无比显眼。
幼帝仁厚,本不欲理会无知百姓。但太仆风泽眼见,一眼就从人群中见到了生虞。他自然认识宙弘光的伴读,呵斥道:“生虞!”
生虞已经,还未曾开口,礼部太御就吟诵起一首法术诗,汇聚起风云,将那位老人拘了过来。他大喝:“本官记得,你是左相伴读,是也不是?”
生虞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见到幼帝之后,急忙下跪,道:“草民生虞拜见陛下,愿陛下……”
“好了,繁文缛节就不必多说了。”幼帝无比烦闷,哪还有心思打官腔。他喝道:“朕且问你,左相到底是如何了?为何在最后关头文气消散?之后又为何文成六星?你给朕通通说清楚!如有半点隐瞒,朕定要治你个欺君犯上的罪名!”
生虞慌忙叩首:“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五日之前,偃匠王崎来访……”
老仆断断续续将王崎与宙弘光的争持说了。但是,他文才确实有限,情急之中,也说不清经过。于是,老者将宙弘光书写的那一份抄本双手呈上,道:“这是老爷后作的文章。”
“《赠偃王崎师,并《文客章》序》?”幼帝疑惑的年初文章名,道:“《文客章》就是老师所做的经典?经文本身呢?”
“回陛下,偃师提出的题目太大,老爷一时之间不敢定论,所以将之封存,不见天日。若是老爷得以为万世师,才敢将之放出。”生虞叩首道:“这文章的原本文宝,老爷着我送与偃师,还请陛下准许。”
“本就是为酬赠他人而写的,太傅将之送人,于情于理都是应当,请教我干什么?去吧。”幼帝挥了挥手,令众人分开一条道路。
老仆远去之后,幼帝摇了摇头,摊开纸稿,当众吟诵。
“人固有赫名而台行者,问其名则是,校其行则非,可以与之游乎?如有台名而赫行者,问其名则非,校其行而是,可以与之游乎?况天下之广,有毓偃之分,灵妖之别……”
第四十八章 无法否认
“人固有赫名而台行者,问其名则是,校其行则非,可以与之游乎?如有台名而赫行者,问其名则非,校其行而是,可以与之游乎?况天下之广,有毓偃之分,灵妖之别,何以辨其眼而校其行?”
王崎有些吃力了读着手上的文章,笑道:“这就是你家相爷教你带过来的?”
生虞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虽然左相说王崎对他有恩,但是,年老的毓族对王崎始终没有一丝好感。
王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那么,左相的书呢?就是那个《文客章》?”
“无以定论,是以焚毁。”生虞语气生硬,道:“既然书信带到了,那我就走了。”
“你去吧。”王崎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让生虞离开了。
待到老仆走后,宋传军才道会客室里,问道:“师弟,这……”
“多少有些看轻左相那个家伙了。”王崎点了点头:“‘夫不知者,非其人之罪也;知而不为者,惑也;悦乎故不能即乎新者,弱也;知而不以告人者,不仁也;告而不以实者,不信也。余重异族之文道,又嘉偃师能喜文辞,于是乎言’明知道我算是‘敌人’还能好好沟通……嘿嘿,可比咱们老家的某些‘老人家’强多了不是?而且还乐于接受新东西呢。”
“你……”作为万法门弟子,宋传军如何听不出来王崎的意思:“离宗连宗,终归是万法门的内部矛盾。”
“我可没说算君啊。”
宋传军恨不能以头抢地——你这还叫没说?
不过,征夷司万法门多从离宗,而征天司万法门多属连宗。宋传军也不例外,所以,这件事他就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只不过,他叹道:“单论……有爱,毓族倒是不弱于我们。”
“这大约也是一种优势吧。”王崎点了点头:“五十三万年社会稳固,也是有点本事的。”
宋传军看了看王崎,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弟,有什么好事吗?”
“嗯?”
“你好像很高兴。”宋传军道。
“嗯,因为我知道左相最后烧掉了自己新写的书。”王崎点了点头。
“这很值得高兴吗?”宋传军不解:“他没有接受你的观点,甚至不可认同。”
王崎摇了摇头:“我要他认同干什么呢?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毓族的文道理论,无法否认我花一顿饭的功夫想出来的‘客体论’”说到这儿,他又看了宋传军一眼:“话说回来,你们连我们的正道都没有怎么宣扬吧?我们根本没必要让他们接受我们的观点不是?”
宋传军咳嗽两声:“有些话,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
王崎点了点头,继续道:“刚刚说到哪了……啊,换言之,毓族文论中,客体论是必然存在的——好吧,就算你们当做‘文化全是人造的’吧,那就应当说‘毓族文论体系中,有客体论存在的可能性’。哪怕拙劣到了我吃饭时顺便想的那个粗劣版本,那也是我从我的算学中引申过来的客体论。我只需要让宙弘光意识到这个‘可能性’。”
——宙弘光这种崇尚知行合一的人,自不会满口仁义道德的同时违背本心,除非有些事情是人族看来不道德而毓族看来道德。
——而越是向宙弘光这样的学问家,就越是容易多想。哪怕我的客体论粗劣不堪,只要让他认识到了这个“可能性”,他就会反过来自己完善客体论,然后尝试驳倒“完善的客体论”。唯有如此,他才算战胜了“邪说”。
但是,宙弘光最终将书稿焚毁了。
换言之,毓族文道无法否认客体论——两者不是互否的状态。
既然客体论与毓族文论有相同的地方,那么,文道系统的大标准里,必然存在“客体论”的一部分。
将“文道标准”视作总集,那么“毓族文道”和“客体论”都是这个标准的子集。“毓族文道”与“客体论”之间,又存在交集。
那么……
“不谐之处【BUG】,找到了……”王崎喃喃自语。
既然找到了BUG,那么下一步,就应该是用BUG刷数据了吧。
文道本体所使用的法术手段高出人族想象太多,规则也被隐藏在暗处,无法直接下手。
但是,只要它是遵循规则的,那么就不会强过地底下的心想哥。
“但是……我总觉得很奇怪。”宋传军说道:“若说所有文章都已经存在排列……很奇怪。”
“那是我的问题啊。我随便琢磨的呗。”王崎语气挺无所谓的:“我这辈子唯一掌握熟练的问题就是‘论文’,银翼刺客的台本还是在仙盟内部请别人润色的不是?”
“不,不是。”宋传军道:“若硬要说的话,大约也确实是你表达的问题。若是说——‘一段文字,必须首先存在这样排列的可能性,然后才能出现这样的排列’,估计你辩论还能顺利点。”
“没想到啊。”王崎抬起头:“反正,不过是排列、穷举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嘛。”
“若要这么说……”宋传军道:“排列出一个文明所有文字的所有排列方式,消耗的资源可不少吧?”
王崎点了点头:“或许,一个行星系?”
“能够从这无穷的排列中找到这样一个特定的组合……真是神奇的算法。”
王崎点点头:“那你知道,若是将明珠之算【哥德巴赫猜想】用穷举的方式排列,需要多少资源吗?”
宋传军一愣:“可以这样?”
王崎将给心想事成说的“海狸机”与“忙海狸问题”改头换面说了一遍。宋传军听得冷汗岑岑。
不同王崎说他就意识到了。当“色块”与“状态”都大于两种的时候,排列组合的“海狸数”就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
“不,不是天文数字。”王崎笑着摇了摇头:“‘天文’的范畴已经容纳不了这样的大数了——这是一个有限大数。”
“理论上,烧掉我们的宇宙,差不多就能将明珠算求出来了。”
然后,王崎敲了敲桌子:“这样说起来,我们花了几千年的时间,为宇宙节约出了一个大爆炸的力量呢?知道这个之后,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是不是觉得意识这玩意更神奇了?”
说完这些之后,王崎将目光转向换换升起的天央星,以及渐渐褪色的夜空。
和宋传军之间的事情,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和心想事成的那些对话,短时间内在暗部都是机密。
所以,王崎也没办法将一切都说出来。
由于数字实在太大,所以根本无法表述出来的“有限大数”,可以被心想事成不假思索的“想到”——然后,心想事成也没办法用一个能够在有限时间内让王崎理解的办法表述出来。
它甚至直接越过了理论上需要烧掉宇宙才能完成的机械运算。
这是真四十九道残骸的表现。
而这个星球上的文道……王崎依旧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细细想来的话,其顶点大约也就那么几个可能吧。
猜想一,文道早就排列出了毓族文字排列的所有可能性,并根据这个总集,对毓族的所有“有可能的诗文”进行的总体评价。
但是,这个猜想下,却也存在巨大漏洞。偶尔也会有豪迈诗句被奸佞小人“检索”到的可能性。而按照毓族主流文论,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猜想二,文道使用了有限前知直接获取结果,但是却需要“传扬度”这样的补正。
而心想老哥,却能够直接从“未来”拖出一个“答案”,在运算前就取得一个“唯一的结果”。
天眷遗族和天人大圣的差距,简直令人绝望。
而现在的人族,却没有摸到前者的边。
“那么,天人大圣所看重的‘自我’、‘感性’究竟是什么呢?人之所以能够从万千的组合之中,以某种未知的检索法,检索出唯一的结论,是否也是因为如此呢?”
“可是,所有的结果都在一个‘总集’之内——这能够体现‘自由意志’吗?”
王崎习惯性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却没有看到戒指——那个在本体手上。
“唯一……唯一……”宋传军却砸着王崎低语的一个词,道:“说起来……就算你说,大家都是一个‘总体’中‘检索’出一个‘可能性’,而我们都知道我们所面对的万千结果只有一个正确——那么,又由什么来判定诗歌之组合的‘正误’呢?”
……
毓族某王府之中,那年幼的神童将文稿一把掼在石桌上,石桌一颤,竟然碎裂。
“荒谬!荒谬!荒谬!”小王爷大声呵斥:“这样的文道……这样的文论!也难怪偃匠之中出不了大学!”
但是,子虚易却将之摊平,细细品读,道:“小王爷倒也不必如此火大,这偃师的调子,虽然新,但未必荒谬。不然的话,它能够被轻易否定,那您以为左相是想什么想不通吗?”
“这……”少年憋着一口火气,道:“易兄,那你说说,这左相到底有什么想不通?”
子虚易点了点头:“我多少明白了一点。”
第四十九章 非个性化理论
“多少明白了一点。”子虚易低声说道:“左相所说的无法定论,我也算是心有所感了。”
“哦?”小王爷的语气之中充斥着怀疑:“易兄你……真的明白?”
“不敢说完全明白。毕竟,左相大人将《文客章》的原稿给烧掉了。”子虚易说道:“偃人云,先有文序而后有其诗,其实也不无道理。若是说,文字本身就没有那样排列的可能,那么那样的诗句就不可能成为诗句。因此,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有文字本身能够那么排,所以我们才能够如此组织文辞,写就诗句。”
小王爷嘲弄的说道:“原来子虚兄也就这般见地……那我且问你,有谁是如此作诗的?”
“是啊,没有谁是如此作诗的,所以,任何毓族都会觉得,这个理论何其荒谬。没有人会先将所有的排列列出来,然后再逐个挑选。因为,毓族文字浩如烟海,不可能被穷尽。”子虚易道:“我不精于算学,小王爷大可找家里的账房先生算一算。”
那小王爷将信将疑,当即下令,找来了账房先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
那账房也是个精明人,立刻呼道:“回世子的话,若将所有的排列组合列出,那必然是大河沙数,多不胜数。在下光是报出那个数字,都得念上许久的经。”
“真有这么多?”小王爷有些狐疑。
“世子,这里可是得将文字总数乘算多次的,非同小可哩。”
小王爷将账房先生挥退,道:“果如易兄所说,那么……”
“是以,偃人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乃乌有之说。”子虚易自信说道:“这是格物的道理,而不是写文的道理。”
“格物的道理?”小王爷有几分不解。虽然毓族也说“格物致知”,但是终归是“不甚了解”,不能与人族相比。
“这是格物的道理。”子虚易笑道:“格物……我曾经读过偃人翻译过来的经卷。那些偃人觉得,有一个‘大道’在诸天万物之中,而他们格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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