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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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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无精打采,身体也每况愈下。不过过了这几个月,后面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看来这案子还要审一阵子,于是便扬声吩咐底下两个小厮送贺氏回去。
贺氏这会儿心头很是恶心,坐在这儿时不时又瞧见许家两位夫人挤眉弄眼,心头越发恶心。但心头又担心这案情的进展,倘若离开,她心头也会担忧。是以她坚持着摇了摇头。“父亲,无事。过会儿就好了。”
杜流芳见贺氏面色如此苍白,还是将她送回府上休养比较好。“嫂嫂不必担心,这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刘大人是个清官,他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杜流芳这句话惹得那厢的许家三人皆是气急败坏,许二夫人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从杜流芳身上咬下一口肉来,“杜流芳,嘴巴放干净儿的。我们许家行得端坐得直,莫非还会诬赖你们杜府不成!”
杜流芳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悠然答道:“那可不一定。好了,嫂嫂,你就安心回去吧,身体最重要,就算你不歇息,小侄子也要歇息啊,可别累坏了小侄子啊!”
贺氏的脸又是一红,朝杜流芳嗔怪道:“没个正经,那嫂嫂就先回去歇息了。父亲、阿芳,委屈你们了。”
将贺氏送走之后,众人又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个侍卫冲进屋外,身后跟着的便是派过去验尸的仵作。只见那仵作身穿灰色衣袍,五短身材,头上扎着个灰色包头,正挎着只大箱子,往屋里来。
许家那边的人早也坐不住了,许二夫人赶紧凑了过去发问道:“仵作,我家小姑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280章 杖责二十
那仵作长着一双小眯眼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许二夫人这边扫了过来,寒着声音道:“等刘大人来了之后再说。”话毕,便退到一旁候着,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
许二夫人见这仵作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不多时,去后堂歇息的刘大人又重新回到堂上正座上。神色之中带着冷漠和倨傲,斜斜睥睨着堂下众人。
仵作率先上前,将许氏的情况禀明。“大人,小的见那许氏的尸体上并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不是被他人暗害,许氏瘫痪已有半年,人在瘫痪之后,就很容易感觉到胸闷气短。所以小的判断许氏是自己一时喘不过气,并无被人害死一说。”
许府众人听了,个个脸色大变,许二夫人更是坐不住,尖声道:“你胡说,我家小姑明明是被这黑心的杜伟害死的,怎么可能是被气死的?”
仵作对于许二夫人的尖声呵斥只是冷冷投过一眼,心道这大人都还没发话,这妇人却一副责难模样,还真把这京兆府当成了她自己的家了?发主子脾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是容得他们如此放肆撒野的地方么?
果然,那刘大人将手里的惊堂木往案台上重重一掷,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冷若冰渣子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公堂之上、岂容喧哗,看来许二夫人本未将本官的话放在心上,来人,将堂下许二夫人拖下重打十大板,也让她好长个记性!”这妇人在公堂上如此咆哮,看来是根本没有将本朝的律令放在眼里。上次他已经是从宽处理了,这回她依旧死性不改,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听闻要打板子,许二夫人的心重重地抖了两下。抬眼一瞧那堂上的刘大人神情肃穆、刚正不阿,许二夫人开始心跳一直加速。瞧着眼前的情形,看来他是来真的。许二夫人刚瑟缩一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而离她不远处很快迎上来两名侍卫,各自抓了她的左右胳膊,便不由分说地往堂下拉去。
许二夫人的两只膀子给那两人死死拽着,半分都挣脱不开。她心头登时又羞又愤,堂堂许府的二夫人,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死命跺着脚,嘴里还片刻不饶人道:“你们两个贱东西,你们可是本夫人是何人?竟敢对本夫人动粗,还不快松开,松开!”使足了全身的劲儿,那两人的双手依旧纹丝不动地搁在她的胳膊处,许二夫人心头又怒又怕,叫得一声比一声尖利。
刘大人不胜其烦,这许二夫人怎的这般不听教化。他皱起浓眉,手里的惊堂木又是一拍,“你这泼妇,看来不对你动刑是不行的。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最后他厌恶地扫了扫许二夫人那张越发厉害的嘴,高声道:“将她嘴给堵了!”此等泼妇,不严惩看来是不行!
原本还在撒泼的许二夫人根本没有理会刘大人的话,可是等那左边的侍卫不知从哪儿摸来白布团堵住了她的嘴,许二夫人一下子慌了神。她细细回想起刚刚刘大人所说的话,登时被吓得脚软,二十大板,这下子她岂不是要屁股开花?
许二夫人吓坏了,扭过头便要跟刘大人求情。可是她这会儿嘴给堵上了,除了能哼出嗯嗯的声音来,根本就吐不出其他字眼儿。那两侍卫像提软脚虾一样不费吹飞之力便将刚刚这撒泼的夫人按到了一条条凳上。一人上前捉了她的双手,另一人将她双脚合拢,执杖的两名侍卫各自站在许二夫人左右,你一下我一下开始在许二夫人的臀部一阵敲打。一旁有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一、二……”那长杖每一落下,许二夫人就会发出难受的闷哼声。随着长杖的回起,她的身子又会突然往上弹起,随即又跌回原处,这样几经折腾,许二夫人痛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那杖子每落一下,一股尖锐的疼痛感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连续挨了十几杖子之后,许二夫人连闷哼声都变得有气无力了。
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半分力气。连那眼皮都似有千斤重,鼻尖的呼吸更是孱弱地渺不可闻。从臀部传来的疼痛之感片刻不息,只听得身边那个男子的声音变得绵密而悠长。许二夫人再也忍受不住,双眼一闭,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许二夫人虽然已经晕过去了,但那二十大板还是一板都不差的全打在了她的臀部。这一下,她的臀部真的开花了,淋漓的鲜血染红了裙衫,那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这外面瞧起来都这样令人心头发麻,内里只怕是更加血肉模糊。幸亏早早让嫂嫂离开了,不然看见这样的情形,铁定越发犯恶心。
受完杖刑的许二夫人跟死猪一旁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执完杖刑的侍卫们将长杖一收,跟刘大人复了命,便退到一边去了。
许大夫人这时打发了身后的婆子去叫马车,将许二夫人送回府上疗伤。等两婆子将许二夫人抬出去之后,刘大人又将惊堂木一拍,巨大的声响令众人很快回神。他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据仵作验尸交代,这许氏并非被人害死,看来这桩命案与杜府并无关系。许大夫人,你昨日上杜府门前大吵大嚷,欲毁许府名誉,可有此事?”
许大夫人这会儿脑子还是嗡嗡作响,心头一阵发怵,这会儿被刘大人点名道姓地问,心头更是一阵发麻。这二夫人才刚挨了打,那一声声杖责之声似乎还在她的耳朵边回响。许大夫人努力压下心头的各种念想,抿了抿唇道:“大人,昨日我也只是听下人所说小姑出了事情,而且是死在杜府门前。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总归是她娘家人,总不能放任不管?而那时,我们许家根本不知道杜伟已经给了小姑休书,这才会不依不饶起来。而且,小姑在被休得第二天就死在夫家大门口,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点儿么?”许大夫人弯弯绕绕一大通,最终又将这疑处绕回了杜伟的身上。
第281章 偷鸡不成
刘大人坐在堂上,脸色深沉若水。这许大夫人所提的疑虑倒也真是令人不解。不过那仵作的验尸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许氏是自己死掉的,与人无尤。就算杜伟是嫌疑最大的,事实证明是与他无关。“许大夫人,仵作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家小姑的死与旁人无关,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胡搅蛮缠?”这公堂上最是究竟证据的地方,无凭无据,很容易就变成诬告。
这刘大人一番话堵得许大夫人心头一阵不爽,可是偏生又无可奈何。这京兆府尹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自己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这样平白的怀疑他根本就不会受理。许大夫人暗自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只怕今日要为昔日讨回公道只怕是打了水漂了,而且能不能从中顺利抽身都还是个未知之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情形之下也容不得许大夫人不低头,她只好将满腔的愤懑重新压回心头,轻轻答道:“大人严重了,我只是妇人之见,大人别跟我这妇人一般见识才好。”
刘大人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这样最好。今日之命案已经水落石出了,许氏的死跟旁人无关。而许家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污蔑杜家老爷,损害了杜府之清誉。现判决如下:许府必须当着众人的面跟杜家老爷道歉。许大夫人犯了诋毁诬赖之罪,按照律令应该割起舌头。许大老爷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不对其妻进行劝慰,反而助长许家两位夫人的气焰,现判杖责十板,以示警告。如有再犯,定当严惩。”
许大夫人一听,眼睛咕噜一转,然后就傻眼了。割舌头?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是不是她出现幻听了?两个侍卫过来架着她的时候,许大夫人已经傻愣愣的,面上没有除了惊惧怀疑没有多余的表情。直到软着脚被侍卫拖到了大门口,许大夫人才如梦初醒,如欲要挣脱掉束缚自己缰绳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动弹起来,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不,我不服,我不服……”
可是这时候谁还在听她的话,见许大夫人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那两侍卫也毫不示弱,手里脚下的动作反而越发迅捷了,牢牢抓住许大夫人的手腕,几乎大步流星从众人眼前消失。
大堂里此时安静极了,连那站在大堂之外观望的人都敛声屏气,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朝许大夫人那方向瞧去。终于如愿听见一声凄厉惨壮的嘶喊声,那些人才仿佛意犹未尽地缩回了脑袋。当中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吓得脸色发青,双脚发抖了。
用了刑的许大夫人奄奄一息地趴在案桌上,那苍白的脸颊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仿若旦夕之间,她已变得垂垂老矣。她的眼此时睁得跟豆子一般大小,浑身虚弱得提不起半点儿力气,只是舌头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一波一波地袭击着她,让她无力动弹无法思考。她想用舌头扫了扫那疼痛之处,可是一动却牵扯出更加剧烈的疼痛来。许大夫人这时脑子里才有了一丝清醒,她的舌头在刚刚已经被割了下来。口腔里的涎水一点一点儿浸润着断裂处,令她只感觉整个口腔都痛得麻木起来。她的眼眶一下子变得绯红,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此时她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倘若不是自己出那馊主意,他们许府不能遭受如此灾难。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许府根本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地折腾。如今,她就是许家的罪人了,许大夫人脑袋一偏,一头栽倒冷硬的地面,她也顾不得自己哪儿被摔了。滚到地上便是嗷嗷大哭。
最后,许家夫妇都是给人抬出京兆府的。那时候,许大夫人已经是哭得人事不省,而许大老爷年纪一大把,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自然也比许大夫人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昨日那些在杜府门口看热闹的市井小民见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纷纷咋舌。昨日那许家夫妇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还以为他家占了一个理字,可是如今被打得屁股开花的人可是他们啊!随着许家夫妇的离去,这些人的议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声音也越来越响了。
见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杜流芳也不愿在京兆府多呆。是以告别了刘大人,便跟着父亲一道乘了马车往自家府门去了。
今日之事,杜流芳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许家之人,那就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他们一开始起了坏心,不仅不管自家小姑的死活,还想栽赃陷害于他们杜府,他们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果然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折腾了这么一大早上,杜流芳回了府便只想着回院子里滚被子。但又一想今日嫂嫂身子不舒服,理应过去瞧瞧。是以等踏进了大门,杜流芳便转了弯,朝哥哥嫂嫂的院子走去了。
一路上芳草萋萋,不知名的碎花夹道而开,玫红色的花瓣,小小的花朵连片盛开,瞧着就好似夏夜里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杜流芳心情舒爽,瞧着眼前原本稀疏平常的景致倒也瞧出了一份美感来。
到了院子门口,让底下丫鬟通传了声,杜流芳这才在下人的接引下,往寝屋去了。贺氏回来之后,吃了一些酸枣糕和银耳汤,便腿了衣衫往床榻上去了。这会儿还是由着小丫鬟将她叫醒,这才醒来的。
这是贺氏特意吩咐的,知道杜流芳回来之后定然会往她这里来,她心头担忧着那桩命案,是以特意吩咐丫鬟留意三小姐。
“三小姐,少夫人一直盼着您来呢,可巧是来了。”说话的是贺氏跟前的大丫鬟朝露,这会儿正忙着将云罗帐的帘子撂倒银钩上,又找来一个靠枕扶起贺氏让她靠上去。
“嫂嫂,你可是好些了?”杜流芳走到贺氏跟前来,柔声问道。见她面色不似刚才那样苍白,看来已是无碍了。“可是叫了大夫前来?”
贺氏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睡了这一通,已经舒服许多了。阿芳,那刘大人怎么说,许家人怎么样了?”贺氏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是以连连发着问。见自家小姑笑逐颜开的模样,看来这次他们许家人铁定又倒霉了。只不过她要等阿芳亲口承认才行。
杜流芳自然笑嘻嘻回道:“他们想要诋毁杜府的声誉,自然得要付出代价。嫂嫂走了之后,那许家二夫人挨了二十板子,后来许家大夫人给割了舌头,就连许家大老爷也挨了打。”这一次,只怕他们元气大伤,要想卷土重来,只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贺氏见杜流芳秀美的脸颊上浮出淡淡的红晕,那略显稚嫩的脸上透着股少女的天真和自得,瞧起来很是舒服。她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许家要挑事儿,那也别怪咱们不客气。”贺氏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这一次许家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能由着他们欺负不成?
“这是自然,嫂嫂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给咱们杜府添一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你可就是咱们杜府的第一功臣呢!”前世父亲也只有哥哥这一个儿子,却死在了许氏的阴谋之下,他们许家到了哥哥这一代,就给断了香火。如今重活过来,嫂嫂又怀了身孕,杜流芳自然想贺氏能给许家添着一门血脉。
贺氏面皮薄,被杜流芳这么一调侃,又闹了个大红脸。她羞涩地嗔了杜流芳一句,“小女儿家家,怎开口闭口就说这些,也没个避讳。”
杜流芳在流丹阁陪了贺氏很久,直到贺氏再次感觉倦意袭来,杜流芳这才知趣地走了。杜流芳晓得怀孕的头几个月,孕妇一般都是睡过去的。睡眠要充足,肚子里的胎儿才会发育好。
告别了贺氏,杜流芳原本打算往自己院子去的。路上又想起还在养伤的柳意潇,左思右想,还是去海棠苑瞧瞧他的伤势吧,说到底,他的伤也是为她受的。
刚到海棠苑院子门口,一股浓郁的海棠花香便萦绕在鼻尖,驱之不散。院子里的海棠还没有完全盛开,大多的是打着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有一股含蓄婉约的美。每一次,杜流芳站在海棠花下,她的思绪总会回到前世,那满目凄然的红曾经让她痛侧心扉。纵使此时已经时隔这么久了,当她瞧见这满院子的海棠花时,心头依旧有着解不开的疙瘩。
杜流芳将心思慢慢收了回去,正准备踏出进院子。突然只觉眼前红绿相间中闪出一道跳动的银白来。她定神一瞧,那将尾巴高高翘起,不停使劲儿摇晃的不正是她喂养的小狐狸?杜流芳还没有想明白这家伙是怎么来这里的,那小东西已经跑到杜流芳跟前纵身一跃、尾巴一耸,就直接跳到杜流芳怀里来了。
杜流芳下意识用双手去接住了它,以至没有让小狐狸又重新跌回地上。
第282章 忍俊不禁
那小狐狸极通人性,这会儿乖乖地靠在杜流芳身上,原本竖起的耳朵也软了下去,小爪子收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水光潋滟,既有几丝妩媚又带着几丝无辜,让人瞧起来,只觉那心都变得跟棉絮一样软乎乎的了。
见了这小东西,杜流芳早已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开,无比爱怜地抚摸着那小狐狸柔顺的狐狸毛。而那小狐狸也很是听话,待杜流芳手这样来回抚摸的时候,它便像是在享受日光浴似的微眯起狐狸眼。那一脸可爱的模样,想让别人不喜欢也难。
杜流芳最终被这小狐狸给逗笑,一边替小狐狸顺毛一边犯傻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若是遇上了坏人,将你捉去炖了,看你怎生是好?”
此时,那小狐狸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那双原本就瞧起来无辜的眼里盛着的潋滟水光越发无辜了。它的小爪子轻轻抓了抓杜流芳衣袖,随即又老实地缩了回去,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杜流芳忽然对着小狐狸有种无力之感,嘴巴里再也说不出什么责难的话来。只好抱了它往海棠苑里屋走去。
由下人引进柳意潇的寝屋去,甫一进屋,杜流芳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粥香味,那股香味带着淡淡的荷叶香、还有莲米的香味,霎时间,粥香味溢满了整间屋子。杜流芳还没有吃午膳,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着令人食欲大增的粥香味,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果然是饿了。
“阿芳,你来了。”杜流芳掀开帘子,走进内屋去,那股香味越发浓郁,还真是诱人口水。此时那厢正准备喝粥的柳意潇也抬起头来,正好瞧见杜流芳进屋。
杜流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柳意潇那厢走去。“表哥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柳意潇的脸色再也没有之前的苍白,反而泛出健康的红晕,看来他的伤已经是无大碍了。杜流芳原本想过去查看柳意潇的伤口,但转念一想柳意潇的伤口在后腰处,不好查看,便打消了念头。兀自拉开一张木椅,坐到了柳意潇的对面。
“嗯,好多了。”柳意潇淡淡一笑,眉宇之中添了一抹逼人的俊色,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玉树临风。
杜流芳的心慢了一拍,继而又像是几百年没有跳动一样猛跳起来。她的脸不知不觉地烫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她垂下了脑袋不让对方瞧见自己的异样,手下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怀里那小狐狸的皮毛。
紧接着,柳意潇又问了今日公堂上的情况,杜流芳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老老实实回答了。柳意潇听见那许家遭殃也是大快人心,朗声笑起来。看着柳意潇疏朗的笑容,杜流芳有点儿郁闷,这人怎的这么高兴,好像是替他自己除了个大敌一般?
最后柳意潇留杜流芳跟他一起用午膳。因为柳意潇是病者,所以饮食方面应该以清淡为主。主打的就是眼前这一碗莲米荷叶粥,配了两碟清淡的绿豆糕和一碟少油盐酱醋的青菜。那一碟照顾伤者的青菜叶杜流芳是提不起甚兴趣来,但是那稠浓适中、香气扑鼻的莲米荷叶粥令杜流芳食指大动。她抱起了瓷碗,也不用勺子舀,直接将碗沿凑到了嘴边,猛吸了一大口。
可是她哪里料得那粥这么烫人,这会儿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张大嘴让冷空气灌进嘴,好给那喝进嘴的粥将将温。
柳意潇瞧见这一幕,笑得将一口莲米粥喷了出来。“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柳意潇用手帕擦了自己的嘴,慢慢跟杜流芳说道。
杜流芳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将头埋进眼前这碗莲米粥里。
“这是江南那边运过来的米,粒粒饱满又香又糯,这样的东西应该慢慢品尝,像你那样的吃法就跟猪八戒吃桃子一样。还没吃出个什么味道来,一碗粥就被你喝了个精光。”见杜流芳的白皙的脸上爬上了可疑的红色,柳意潇并未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慢条斯理地谆谆教诲着。
杜流芳对美食没有多大的爱好,认为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她吃东西也是向来粗鲁惯了的,这会儿被柳意潇这一通洗刷,脸色更像是火烧一样灼人了。她不满地撅起了嘴,“我想怎么吃是我自己的事情,好像没碍着表哥你什么事儿吧?”
柳意潇难得地从杜流芳这张素来淡然的脸上看到别样的表情,此时杜流芳正撅起一张嘴,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粉白交相辉映,女儿家心思登时跃然脸上。柳意潇心思一动,心情大好起来。杜流芳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淡然的一张脸,脸上虽然带着笑容,那笑容里却隐藏着淡淡的疏离。如今她能在自己面前撅嘴瞪眼,已经说明了自己在她心头是不同的。柳意潇怎能不高兴?“当然没有碍着表哥我什么事儿。只是表哥记得其他的名门闺秀用膳的时候,都是小勺咬小嘴抿的,像阿芳你这样吃法的,还着实没有几个。”柳意潇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净白的面皮上露出一抹狭促的笑容。
杜流芳气得干瞪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又何须做出那扭扭捏捏模样!”话毕,她又端起了瓷碗,猛喝一口粥。这次她早有准备,没有被粥烫着,一口将热粥吞下之后。然后“嘭”一声将瓷碗搁到食案上,毫不示弱地瞪着柳意潇。
柳意潇先是被杜流芳过激的反应吓得心一抖,但是很快他又回过神来。都气成这模样了,阿芳还敢说不在乎他么?柳意潇知晓自己的笑容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仍旧压制不住那股来自心头的喜悦,于是忍俊不禁起来。
杜流芳见他这副将笑未笑的模样,更是气得心头一阵发堵。“想笑就笑,憋死你!”
闻言,柳意潇终于“哧”一声笑出声来,这表妹实在是太可爱了。那腮边涨得气鼓鼓的,横眉怒目,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可爱与诱惑,原来阿芳生气的时候是这个模样。
第283章 晴天霹雳
轮红日暮暮夕垂,海棠苑里的垂丝海棠在黄昏下微微招摇,一缕缕海棠的冷香随风潜入,在鼻尖萦绕不散。
杜流芳深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衣袖,低头瞧了瞧被自己拽在手里的画卷,心头的某块终究被牵引出莫名的情愫。抬眼一瞧,已是红霞满天,再过一会儿,天色就会慢慢黯淡下来。杜流芳这才将心思一敛,匆匆走下了青石台阶,往院子外去了。
她本来用过了午膳就可以往自己院子赶的,偏生柳意潇这家伙却道这院子外海棠开得尚好,他让杜流芳找来颜料笔纸之类,便安静地坐在靠近窗边的书桌旁,将宣纸铺平。杜流芳原本想趁着这时候溜走,但那明明双目炯炯望着院子外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的柳意潇却突然动了嘴皮子,“阿芳,你替我磨墨吧。”
杜流芳的心头咯噔一声,上牙跟下牙打架伤及了中间无辜的舌头,杜流芳懊恼的松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以就这样,杜流芳只好应承了柳意潇的话,陪在柳意潇身边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磨墨。虽然柳意潇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杜流芳却是很少瞧见柳意潇卖弄过他这方面的本领。所以日子一久,她几乎就给忘记了那安静坐在书桌前眉目如画的男子是如何多才多艺了。
磨墨的活计太过无趣,在前半刻钟里,杜流芳都快对着那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料开始打盹儿了。可是待书桌上那原本只是白纸一张的宣纸上面在柳意潇手里那支笔的不断挥动之下,终于有了海棠树盘虬卧龙之感,杜流芳一下子来了精神,无神的双眸陡然放大,继而变得目不转睛了。
只见柳意潇手里的那只笔就跟传说中的神笔马良一般,在那黑秃秃的海棠树上生出了嫩绿嫩绿的打着卷儿的叶子,看起来鲜淋淋的,就跟院子瞧那挂在树梢上的叶子别无二致。紧接着杜流芳又瞧见柳意潇手里那只神来之笔在那黑绿中间点缀上了深浅不一的粉色。那便是海棠花了。这些跃然纸上的海棠花之中,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有热情洋溢花瓣全开的……杜流芳只见柳意潇手里的那支笔飞快地在宣纸上游走,笔落之处,便是一朵海棠花开得灿烂。原处的海棠花则是用笔润了一笔带过,整个沉浸在一片浅浅的粉红之中。
杜流芳只觉得自己的眼一下亮过一下,这整幅画卷只是柳意潇随性而为,可是瞧上去却又处处透着精致,整幅画卷好似经过丹青者的精心布局和细心雕琢。然而事实上,柳意潇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那近处的一树海棠已经完全成型,柳意潇又在其后勾勒出几株海棠树来,树枝盘绕,绿叶点点,大片的淡粉像是泼上去一般。但偏偏又分出了层次来。随后,他又用寥寥数笔在海棠树下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儿,长发及腰,鹅黄色的长裙裙裾飞扬,那女子正抬起一张莹莹如玉的脸仔细端详着树上的海棠花儿,目光清冽如一泓泉水,她微微张开怀抱摊开手,手心里正躺着一朵开到极致的海棠花。待那幅画完工,柳意潇在其右下角盖了章落了款,杜流芳才咂咂嘴缓过神来。
这时柳意潇忽然转过头来,自然没有错过杜流芳脸上的惊叹神情。他好看的皮囊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容来,“看来阿芳对这幅画很是喜欢啊,你从小就那么喜欢海棠花。既然如此,那表哥只好忍痛割爱,将这幅画送给你了。”
以上,也是这幅画怎么到她手里的全过程。
杜流芳将那幅海棠图拿了回去,也没有交给下人裱起来,而是将画儿卷了,压在枕头底下。事实上,自从前世那件事之后,她看着那满院子盛开的海棠花脑子里就嗡嗡作响。如今,她早已不再喜欢海棠了。可是她却收下了柳意潇的这幅画,这幅画在不知不觉中勾起了她对当年的回忆。
那一年,同样是在海棠花连片盛开的季节里,她就那样撞见了安采辰。在遇上他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被抽干了,变得一片空白。所以当她上前将安采辰撞上的时候,她才会那么不经过大脑地说“没关系”。不知是那一年里院子里的海棠花太过撩人,还是她原本就春心浮动,她就那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闯进自己生命里的男子。甚至低三下四地去做他妾室也在所不惜。
杜流芳洗漱完毕,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思绪由着那一副海棠图慢慢飘远。
他们顺利地成了亲,安采辰偶尔的关怀让她只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幸福。后来,安采辰更是在她的院子里种上了大片的海棠花,那时候,杜流芳真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她觉得正是这海棠花见证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尤其宝贝这些花儿,每日浇水细心呵护,就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幸福一样。可是谁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自己就是个傻女人,当初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嫁给他,到头来他和自己的姐姐依旧走在了一起。满院子的海棠花也成了**裸的讽刺。依旧是海棠盛开的季节,她的幸福却如昙花一现迅速坍塌,如那璀璨的烟花迅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那琳琅满目的红,晃花了她的眼,像是一个令人逃不掉的噩梦,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打那时候,她再次瞧见海棠的时候,心里的疙瘩总是会冒出来。让她谈不上悲痛,却多少像是牢牢绑在心里的一个结,令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一夜,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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