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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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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氏被守门的小厮发现不过半个时辰,这许大老爷跟许大夫人来的这么急,这其中定然有甚猫腻。贺氏偏头瞧了瞧一旁陷入沉思的杜流芳,询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她说的法子直接被杜流芳给否决了,可是眼下她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心已经有些急了。
杜流芳拉了贺氏的手,便往大门去。“走,咱们去瞧瞧。”
这小姑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贺氏咽下一口口水,微微沉了气,这才跟杜流芳一同前去杜府大门口。就算自己不能胸有成竹,那也要拿出自己的底气跟气魄来,不能在阵势上就先输给人家了。
杜府大门口此时已经聚集很多看热闹的相邻街坊。许氏冷的发硬的尸体还原封不动地摆在杜府大门口,一张颧骨尽显的脸毫无人色,青紫的一块,肿的老高。眼睛没有焦距地睁着,让人瞧了觉得后怕。可是显然众人的八卦情绪已经掩盖住了其内心的恐惧,三五聚在一起对这尸体指指点点。杜府大门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当首站着严肃老练的许大老爷,穿一身儒雅的锦袍,背立而站,一双锐利的眼时不时在人群、许氏尸体和杜府大门处来回打转,脸色阴霾遍布,显然与周围这些八卦的民众有些格格不入。与他并肩而立的是打扮入时的许大夫人。她穿一件明黄色衣料的上衣,领子、袖口处皆用金线缝合,显得贵气逼人。下面配了芙蓉色的缎子做裙,裙尾用绣线绣成大朵大朵的芙蓉花,于贵气之中又添了一丝娇俏。头梳叠云髻,繁复挽起,簪了好几只玳瑁珠钗,镶宝石的流苏垂到她脖子间,微微一动,便环佩作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梢翘起,更将眸子里的几许阴狠精明显露无疑。看样子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此时她正捏着帕子搔首朝杜府里面张望,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见着有个作夫人打扮的娘子过来,她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脸上浮出吃人的笑容,眼里的精光稍纵即逝。
贺氏瞧见这杜府大门口扎满了人,看来这件事情早已被他们传得沸沸扬扬。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几步旋出了屋。杜流芳紧随贺氏身后,也三两步跨出大门,站到门口来。
“许大老爷、许大夫人,多日不见,可还安好?”贺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跟那两人问好。
“好?”许大夫人的气从鼻子里哼出来,往前跨走一步,眼神定定瞧着那跟在贺氏身后的杜流芳,一丝嫉恨瓢进眼中。继而她的眼一转,望向地上已经冷得透凉的许氏,大声嚷嚷道:“我家小姑素来温柔贤惠,每日也不过吃斋念佛。她十几岁就嫁进你们杜府了,为杜伟生儿育女,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应该有苦劳吧。若不是因为你们杜府给她分的活儿重,她怎么会中风大半年不能动弹?可是你们这些黑心烂肠的,可怜小姑都变成这副模样里,你们还不肯放过!硬是要将她往死里头逼。这下好了,人已经不在了,可你们竟然如此欺人,将小姑尸体随意抛在这儿大门口。天底下竟然有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今儿算是见识了!小姑,我可怜的小姑哎……”许大夫人嚎完了自己预先准备的话,竟也克制住心头的恐惧,软下身子去趴在许氏腿儿跟前,哭天抢地起来。只是一直埋着脑袋,不敢抬起头去瞅许氏那双无神的眼睛。
许大夫人旁若无人地哭天抢地着,那许家几个婆子见状,忙上前来劝阻。只是那些个婆子越拉,许大夫人就哭得越发厉害。那模样就跟死了爹丧了娘一般。可是她忽略了自己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给拍了多少粉才变得白皙了些。这般胡乱一哭,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掉,脸上花一块白一块,配上那夸张出奇的哭相,更让人觉得倒胃口。
那些聚拢过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将这一切自动忽略,而是抓住了那一身华服的妇人嘴里哭嚎的东西慢慢咀嚼,然后又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许大老爷亦是板着脸望着台阶上站着的那两个女子,沉声道:“别说咱们许府欺负两个弱女子,让你们家当家的过来给我一个交代。我家妹子嫁过来不是给人当使唤丫头的,也不是任凭呼来喝去的!”
许大老爷这么一出声,那些交头接耳的男女们又开始说闹起来。一是表扬他还晓得尊重女子,不与两个女子为难;二是肯出头为自家妹妹讨个说法。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他只是做哥哥,就是将这事儿搁着不管,也不会有人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众人又听那华服的夫人哭天抢地,嘴里叨叨捏捏的也全是数落杜家的话,受了先入为主思想的影响,这些人都自动地站到了许大老爷这边。这家小姑也死的委实可怜了些。
正当众人有了这个觉醒的时候,只见那站在石阶上的一位着粉藕衣裳的少女不知从哪儿拖来一把菜刀,举着就往那哭嚎不止的许大夫人走过去。冷不丁地说道:“别在我家门前哭,脏了我家的地板!”
众人在那姑娘举着菜刀过来的时候,纷纷吓得心肝一抖,个个瞠目结舌,到嘴边的话硬是被憋回了喉咙。是以杜流芳这句话一出,四下登时鸦雀无声。连那伏在许氏膝盖处哭得昏天黑地的许大夫人也忘记了哭泣,抬起一双婆娑的泪眼,望着杜流芳手里面白光一闪的菜刀,双腿儿吓得一蹬,栽一个跟头跟滚雪球一般滚下了石阶。
第277章 名声搞臭
贺氏瞧着杜流芳举着菜刀吓唬人的阵势,也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嫁过来这么久,不曾想过这小姑的脾气这般火爆。暗自思索着幸亏自己不是那刁钻的嫂子,不然自己铁定掰不过这小姑。
许大夫人这会儿给吓得脸色发青,也不顾自己是否给摔了膝盖儿腿儿,一滚到地面上,便忙活着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起了身就要往许大老爷身上靠。挨着了自家男人,许大夫人总是心定下了一分,然后又大着胆子往杜流芳手里那把明晃晃的菜刀瞧了一下,这一瞧,却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结巴道:“老爷,这小妮子疯了,竟然……拿菜刀!”许老夫人吓得上下牙齿打架,浑身打着哆嗦。结果被拿菜刀的杜流芳一瞪眼,她登时吓得心惊肉跳,往许大老爷怀里缩去。
许大老爷一把拉住了被吓坏了的许大夫人,横眉竖目地瞪她一眼:“妇道人家,胆子真小。”他胡乱诌了句骂许大夫人一顿,这才瞧向那旁举着菜刀的杜流芳,冷道:“杜侄女,我今日登门只为讨要一个说法,你父亲不仅不出来给我们许家一个说法,而你还这样朝我们挥刀子赶人。杜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么?”许大老爷阴沉着一张脸,神色肃穆,带着几许不耐,一双黑眸圆圆睁着,深邃地不可见底。
杜流芳甩手将菜刀一丢,拍了拍手中的浮土,清凌凌笑开:“我们杜府自然是知规矩守礼仪的,对于客人向来盛情欢迎,可是对于那些到门口乱吠的野狗,请恕咱们杜府无理了。”
许大老爷闻言,一张老脸登时涨得通红。这小妮子竟然变着花样儿地来骂他是狗,真是气煞他也!
众人闻言,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杜小姐说话也太没有教养了吧?竟然指着人家鼻子骂别人是狗,这是任凭哪一家大家闺秀都说不出来的话。于是众人的心又往许大老爷这边偏了一寸。
许大老爷见周遭好些看热闹的都往她这边瞧来,他将自己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沉着脸道:“杜侄女,老夫只是来讨一个公道,你说话却这般伤人,这杜府当真是好家教啊!”
杜流芳冷笑道:“许大老爷不必甚事儿都往杜府上靠,你今日前来也无非是想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让我们杜府颜面扫地。要不,我帮您一把如何?既然要闹,咱们何不闹到京兆府尹那里去。如此,也不枉您费这一番心思啊!”杜流芳的双眼圆圆地睁着,眼波净是温润无害,瞧起来就跟小兔子一样温顺。
这会儿许家的人有些傻眼了,他们哪里会料想到这杜流芳会主动提出去京兆府。这杜流芳诡计多端,她一定不会乖乖就范,铁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傻眼儿了,这杜家小姐的脑子是不是傻掉了,这许大老爷看起来也是很好说话之人,不过就是向杜府讨要一个说法而已,这杜家丫头竟然说是要去京兆尹那里讨个公道。只怕这事儿要是落到京兆府那边,到时候只怕是要将此事闹大,到那时候就不止是杜府名声受损的问题了。这杜家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许大老爷将眼睛微微眯起,沉静的面容之中看不出半点儿的情绪。“杜侄女,老夫也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你们杜府能给我们许家一个说法,我们也认了,京兆尹事务繁忙,再说咱们也是亲戚,两家不必弄得这样僵,就不必去京兆府了。”
难得这许大老爷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人家都欺负到这地盘上了,他还要一味的忍让着,果然是儒家的大学问者,倒叫人肃然起敬啊!
杜流芳见周遭围观之人个个点头,不由得嗤之以鼻,这许家的人怎么就这么恶心,这般道貌岸然,真真叫人倒胃口。倘若他们这次就这么认了,到时候害死嫡妻的罪名就这样成立了,再经过谣言一传,什么宠妾灭妻的谣言也跟着来,到时候他们杜府才算是真正的毁了。杜流芳瞧着那许大老爷以为为他们着想的嘴脸心里就犯恶心。她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许大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杜家跟许家早就不是一家人了。我父亲先前就写了休书,让你们过来接人,只是你们许家的人不肯将嫁出去的小姑接回去罢了。而且昨晚,我父亲已经重新给了她休书,从那时候开始,许氏就不再是我杜家人。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你家小姑是被咱们杜府害死的,可有甚凭证?倘若没有凭证的话,你们这就算是污蔑!可惜我是小女子,没有许大老爷那样的度量,受了甚委屈一定要将那人如数吐出来。所以,就算许大老爷不想碰这趟浑水,我们杜家也一定要状告到京兆府那里去,让京兆府尹秉公处理。”
杜流芳岂是那种肯吃亏之人,既然这许家人想要让他们杜家背负骂名,那么他们许府也别想安生!
见眼前这不过十四岁的小女娃说的头头是道、掷地有声,众人再细细将她的话一分析,心头已经起了疑惑,如今这双方各执一词,究竟哪一方才是事实呢?
这许大老爷就料想杜流芳不会就此罢手,这事儿若真要闹到京兆府尹那里去,找了双方的人过来一对峙,孰是孰非也就出来了。原本许大老爷只是想接着这件事儿让杜府名声扫地,然后才趁机上表在朝堂上参杜伟一本。如今皇上重病,被立太子之事烦着,杜伟这事儿隶属家庭纷争,在皇上那儿铁定讨不了什么好。到时候,杜伟被削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谁晓得偏生这个杜流芳在从中作梗,非要拉着他去京兆府。
当着众人的面,许大老爷也不可能推辞,免得引来别人的怀疑。只是略微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心头虽然没了个主意,嘴上的话还说的光鲜。“那好,既然杜侄女执意要对簿公堂,倘若老夫不应倒是会落人口实。如此便也只得应下了。”一番话毕,许大老爷就准备携了自家夫人一同离去。
“等等。”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杜流芳缓缓出声叫住了他二人。
这次是许大夫人率先回头,见杜流芳正端着眉凝着他们,心头自然没好气,嘴里也没个好声气了,“怎么?”想起自己那福薄的女儿,许大夫人就对杜流芳多一丝记恨。她挤了挤眼角的泪痕,目光登时锐利若尖刀。
杜流芳瞧了许大夫人一样,然后瞧着这会儿还躺在地上的许氏的尸体,幽幽开口道:“既然这许氏都已经不再是咱们杜家人了,许大老爷和许大夫人觉得将这许氏的尸体留在咱们杜府大门口,适合么?”
围观的众人这才想起这一着,既然这许家小姑都已经被杜府给休弃了,那么她的生死又与杜府何关?这许家的未免也太过无理取闹了些吧?
许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想起刚刚杜流芳对自己动刀子的事情,是以不敢在言语上撩拨她。谁知她待会儿发起狂来会不会又提刀子朝她砍过来?许大夫人拿眼瞅了瞅自家男人,闷声不说话。
许大老爷同样也气得不轻,双手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突起。他转过身来,瞧着石阶上还保持着淡笑的小姑娘,这一刻,他心头所有的怒气都被撩拨起来了。要不是旁边还站着这么多围观的人,他真觉得自己会走上前去两耳光将那小姑娘扇翻在地。想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日被一个小姑娘家家刁难,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生叫他颜面扫地。
他怎能觉得不气,怎觉得不恼,可是他偏偏又不能爆发出来,憋得他的胸口一阵发堵。他就那样铁青着脸站在那里,脑子被气得有些发懵,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杜流芳俏生生立在那里,白皙的双靥含着浅浅的笑容,细细看去,倒也就几分风韵。
“怎么,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要为自家小姑讨回公道么?如今许氏早就不是杜府中人,她的丧事莫非还要让杜府操持不成?”双方对峙间,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独特的磁性,仿佛能在一瞬间抓住众人的耳膜。
听见这个声音,杜流芳的浅笑立马收了起来,神情之中已有了淡淡的不悦。这人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他这病还没好,就到处走动,到时候又弄出个甚昏迷不醒的,就得折腾她了!
但是此时,也不是数落他的时候,而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时候。杜流芳调整的自己的情绪,继续保持着刚才甜美的笑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格格笑出声来:“许大老爷跟许大夫人这般不作声,莫不是为小姑讨回公道是假,想借机将咱们家杜府的名声搞臭才是真?只是这如意算盘能不能打响倒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278章 对薄公堂
最终,许大老爷跟许大夫人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下,无可奈何地派出了两名小厮将许氏的尸体挪上了马车,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了。
“好了,今日咱们两家各执一词,无法分辨孰是孰非。大伙儿也都散了吧,倘若要弄清事情原委,届时请到京兆府,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杜流芳对着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高声一喝,那些人也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等人散完之后,贺氏满脸喜悦地拉了杜流芳的手,“没想到阿芳你还有这么手,当时的阵势把我都给唬住了呢。”贺氏如今才对杜流芳刮目相看,这件事儿倘若搁在自己这儿,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驱赶这两人呢。
杜流芳见人散去,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我也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谁让一大清早跑到咱们家门口来嚎!他家存心就是来触咱们家霉头的,对他客气啥?”
柳意潇听说府上出了事儿,强打起精神由两个小厮扶着过来瞧瞧。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瞧见杜流芳手里拿着把菜刀飞舞,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倒不是不怕杜流芳拿着菜刀真砍了许大夫人,而是怕她将自己给伤了。“你下次做事儿别这么鲁莽了,刀子不是其他甚的物件,要是割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贺氏见柳意潇的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也不在这门口杵着在他们中间横插一脚了,领了自己房里的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往里头去了。
刚才自己的一番举动怕是吓坏了他吧,杜流芳垂下脑袋小声嘟嚷起来。“那许大夫人的哭声太难听了,嚎的人胸闷心慌。”
柳意潇闻言,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杜流芳这么可爱呢?“嗯,下次她再来哭,我们又拿刀子吓她。她来一次,我们吓一次,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柳意潇也笑了起来,软软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杜流芳有些无语了,怎么这柳意潇说的这番话像是在哄小孩子开心?杜流芳小脸儿微微一红,“好了,我去找哥哥写状纸。”无论如何,今儿是要跟许家耗到底了。
状纸很快写好,杜流芳一边吹一边读,觉得甚好,便打发若水走一趟。将这状纸拿到京兆府去。
第二日,京兆府那边就来人要请他们过去一趟。杜府统共去了三个人,杜伟、贺氏跟杜流芳。柳意潇本不放心杜流芳也要跟着去,只是他后腰处的伤还没有好,哪里能乱走乱动,又让人将他扶回了屋子,这才和父亲嫂嫂一起跟京兆府派来的人一同去了京兆府。
等三人到达京兆府门外时,这大门口已经挤了好些穿着麻衣的百姓,大门口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手里的大刀已经抽开,明晃晃地横在众人面前,那些百姓便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杜流芳随着贺氏下了车,为首的侍卫领了杜府众人越过那些围过来的百姓,往京兆府去了。
京兆府中宽敞明亮,一个个穿着蓝衣的侍卫手执长杖,各自站在大堂两边,双眸低垂着,面容沉肃。大堂之上高悬一块金烁匾额,“清明如镜”几个字个个比拳头还大,很是醒目。京兆府尹刘大人穿一身玄色官服,衣领袖口下摆处用金线勾着锦绣祥云花纹,衬得其刚正不阿。他正襟危坐于匾额之下,神色肃穆,不苟言笑,有一双锐利恍若苍鹰的黑眸,此时正端着堂下几人。
杜伟上前行礼,“见过刘大人,真是叨扰大人了。”
那刘大人应承下来,“杜大人不必客气,来人,去后堂抬三张凳子来。”随即扬声吩咐道。
凳子搬来之后,刘大人又让杜伟一行人等坐下,杜伟也并没有推辞,便坐了下来。等了半响,许府终于姗姗来迟。为首的是面色冷凝的许大老爷,此时他正沉着一张脸,脸色就跟才从煤炭里掏出来一般,黑溜溜的。一截短溜胡子黑乎乎的粘在下巴处,给那沉肃的脸上添了几丝颓然。可是一双利眸倒还黑溜,叫人瞧了目光发直。他阴冷的目光将屋中什物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堂上坐着的刘大人身上,语气淡淡道:“刘大人,幸会。”
与许大老爷一同前来的还有许大夫人和许二夫人,浓妆艳抹、香气袭人,两张脸上写满了尖刻,此时两人不约而同用凌厉的眼神往杜流芳这边射过来。
杜流芳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心头一笑,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都不知道比这两个人杀过多少次了。
刘大人同样让底下人给那三人搬来了凳子,许府之人依次坐好之后,堂上的刘大人这才开始发话,“昨日杜府送来一纸状书,说是许府无理取闹,肆意诋毁杜府名声。今日让侍卫召你们过来,就是要将这里头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明白。”
刘大人刚收了话音,许二夫人就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横眉怒目道:“杜伟,你还要不要脸?我家小姑自幼贤良端庄,那时候多少家的公子哥求来着。可是她偏偏选中了你。而你是如何待她的?这些年来,她操持家业,你可曾对她有半点儿的怜惜之情。如今人都已经死了,你却将她弃尸于杜府门口,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许大夫人咳了一声,伸手小动作地拉了拉正在破口大骂的许二夫人。见她仍不住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这老二媳妇在公堂之上这样乱骂一通,不仅讨不到好,反而给刘大人留下了刻薄的印象。这种想法一旦先入为主,刘大人心头的那杆称偏向了杜府,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那堂上坐着的刘大人将案台上的惊堂木重重往案上一拍,一声巨响随着许二夫人的话落而陡起,吓得那气愤难遏的许二夫人浑身打了个哆嗦,惊魂未定地朝堂上正襟危坐的刘大人瞧去。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喧闹?”刘大人沉着嗓子大声呵斥。
许大夫人急急站起身来,对着刘大人笑眯眯行了一个礼,赔罪道:“刘大人无恼,我家弟妹说话向来如此,刘大人勿与她一般见识才是。”随后又抡了许二夫人一眼,示意她闭嘴,别在这样粗着嗓子说话了。
第279章 仵作验尸
“昨日之事想必刘大人也有所耳闻,我家小姑横尸杜府大门口。既然是在他杜府大门口,那杜家就脱不了干系。想小姑兢兢业业为他杜家操持家业这么多年,可是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横尸夫家大门的下场,死得何其冤枉!还请刘大人为我家小姑做主,为我家小姑讨回一个公道啊!”许大夫人抹着眼泪悲悲切切起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哭花,脸上花一块白一块。
刘大人的手渐渐从惊堂木上松开,看着跪在堂下哭哭啼啼的许大夫人,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本官也有所耳闻。”他将头侧向杜伟那边,郑重其事地问道:“杜大人,不是许大夫人所说可否属实?”
杜伟站起身回道:“昨日一大早,守门小厮开门扫地,便瞧见许氏已经躺在杜府大门外,那时候便已经气尽人绝。而早在昨日,下官就已经将休书递于了她,另派了两名小厮送其回许府,却不想她的尸体竟会出现在下官府门前。此事倒不知何解。”
许二夫人刚被刘大人那么一吓,气焰收敛了不少。这会儿听了杜伟的回话,却又忍不住磨叽着嘴,“何解?这还用说?肯定是你杜伟害死了人,将小姑丢在大门口!”
杜流芳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气喘不平的许二夫人笑了起来,“许二夫人这话说得好笑,敢问这世上有将人杀害之后还丢在了自己门口的。而且,你家小姑的死因尚未明确,你怎可断定是咱们杜府所为?你这不是存心诬告,想要诬赖我们杜家么?本朝律法严明,肆意诋毁诬赖他人者割其舌,许二夫人是不是嫌自己这舌头是个多余,要让人将它割下来么?”
许二夫人被杜流芳这话一吓,心头顿时怨言众生,但又忌惮着那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的杜流芳。自己的婆婆、丈夫、儿子都是死在她的手里,许二夫人怎么不恨?可是在面对杜流芳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会被一股无名的恐惧所笼罩,令她头皮一阵发麻。许二夫人硬着头皮,执拗地辩解:“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份儿?这小姑分明死在你们杜府大门口,怎么可能跟你们杜府没有关系?杜伟早不休妻晚不休妻,却在小姑死得前一天休妻,这不是令人很是疑惑么?而且,昨天早上,小姑就早已香消玉断,身子发凉,这就证明小姑已经死了很久了。或许你们就是将小姑害死之后,才给了她休书,将她丢弃在了杜府大门外!”许二夫人不依不饶起来,纵使她在面对杜流芳的时候心头总有股麻麻的感觉,可是一想起自己的深仇大恨,她也只有咬咬牙,跟杜流芳硬拼了。
许二夫人这番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也不能就此判断杜家老爷就是杀人凶手,顶多不过是嫌疑大而已。
眼见这双方各执一词,坐在正堂上的刘大人也被他们绕的稀里糊涂,不知该信谁的了。是以惊堂木一拍,屋子里的各种声响顿时作鸟兽散,他这才开口说道:“好了,这许氏横尸在杜府门外,杜府确实脱不了干系。但一切如何,还得等仵作验了尸才能了断。那许氏尸体现在何处?”
许大夫人往杜伟这里瞧过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杜府执意不肯接手。我们许府已为小姑搭建了灵堂。只是这人已死,理应入土为安才好。若是让仵作前去叨扰亡灵,这不太好吧?”听下人说小姑身上并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症状,只是一张脸肿的老高,看样子应该是她自个儿给气死的。倘若仵作这么一验,验不出什么名堂来,那岂不是自己偷鸡不成倒惹得一身骚?
刘大人面色未变,眼眸一沉,道:“仵作本来就是给死人验尸,且是朝廷供职的,有何不可?来人,派辆马车送仵作前去许府验尸。”
随着刘大人这么一扬声,一名身材魁梧的侍卫就站了出来,朝堂上的刘大人恭了手,便大步流星往屋外走。许大夫人见状,更是急了,忙不迭去拉那个侍卫,“刘大人,这死者已矣,需要的不过是安息。小姑如今都已经入了棺材,又何必让仵作去打扰她呢?这件事情已经够明显了,铁定是杜府苛待小姑,才会让小姑惨死。”许大夫人一口咬定,将罪状继续往杜伟身上推。
刘大人的眸子冷冷盯着面前这个竭力阻拦开棺验尸的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从许大夫人冷凝的脸上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心虚,看来这件事里头还有波折。刘大人坚持道:“许大夫人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家小姑讨回公道,如今面前摆着一个可以给你家小姑讨回公道的机会,可是你却要横生波折,许大夫人究竟欲意何为?若是案情发生纠纷,开棺验尸便是很好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开棺验尸早有先例,并不是我刘某人胡诌的。仵作验尸必能从中找寻到些蛛丝马迹,这对于案情有非常大的帮助。能够替死者找出真凶是谁,只怕她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倘若你只是一味的阻止,到时候不能让真凶伏法,你让死者在天之灵何以安息?”
刘大人一通头头是道的话令许大夫人脑子有些发懵,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拒绝?倘若她拒绝了,岂不是要陷整个许府于不忠不义?许大夫人硬生生将反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去,闷声不说话了。
刘大人见许府之人偃旗息鼓,便挥了手让那人前去。料想等那仵作验完尸回来还有些时辰,所以就先从侧门过去到后堂休息一阵。
杜家人和许家人正对坐着,许大老爷一脸郁色地坐在凳子上,见那审案的大人去后堂歇息,他索性也坐在原处闭目养神起来。而比之许家的两位夫人,她们可没有许大老爷那样消停,两人在那边叽叽咕咕小声说着甚,声音太小,杜府这边的人听得并不清楚。只是那两双溜溜的眼睛时不时朝对面的杜家人扫过去,二人的目光频频停留在杜流芳的身上。
贺氏见许家两位夫人目光狠厉,两人常常对着自家小姑挤眉弄眼。她心头不免有些担心,朝杜流芳斜了身子,轻轻在杜流芳耳边说道:“阿芳,这许家两位夫人眼神不善,时不时在你身上转悠,你要小心些才是。”
杜流芳见贺氏脸上写满关怀之意,自然点了点头。“嫂嫂放心,不会有事儿的。”杜流芳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回她。
贺氏晓得自家小姑也不是好对付之人,又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心头的担忧慢慢落下。她坐回原处,冷不丁又瞧见对面坐着的那两位夫人让人厌恶的眼神朝这边扫来,贺氏瞧了只觉得心头犯恶心,肚腹之中泛起了酸,酸气上涌,那股味道实在难闻,她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打起干呕来。
这下杜伟跟杜流芳两人都慌了,紧张兮兮地盯着贺氏。杜流芳关切地问道:“嫂嫂你是怎么了,打不打紧?”怎么好端端的,嫂嫂会突然干呕起来?
贺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双眸泪光点点,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她捂着帕子,勉强将那股恶心犯晕感压制下去,抬起头来时,两靥抹上羞涩的红晕,声音放得很低,“听母亲说,怀孕的前几个月是这样的。”
杜伟这时才想起这档子事儿来,这妇人怀孕的头几个月是有这样的症状,恶心犯晕,吃不下东西,当初芸娘怀孕的时候被折腾得够呛,每天都无精打采,身体也每况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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