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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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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见杜流芳开门见山,她又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婆子,“你们且先下去吧。”
屋中几个婆子丫鬟应是,福了礼便打了帘子鱼贯而出。
大夫人见人已离开,这才开口:“阿芳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杜流芳被大夫人说得眼皮一跳,如今许君虽然占据着大夫人的名头,却只是空壳架子。莫非她还想用这个空壳架子威胁她嫁人不可?
“母亲昔日与谢家夫人交好,谢夫人为人温良贤惠,待人接物皆是有规有矩。她家小公子亦是个一表人才的人物。生得俊眉修目、器宇不凡,虽然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丝毫没有那纨绔气息。我瞧着倒跟阿芳登对。以前母亲与谢家夫人有过约定,杜谢两家结为姻亲。前日那谢夫人上门来,母亲已经允下此事。虽说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母亲也想听听阿芳的意见,不知阿芳意下如何?”大夫人依旧满面笑意,却始终不能给人以慈祥之感。尤其是那一双沧桑的三角丹凤眼,多了几许算计。
“母亲如此说是在为我们杜家寻找女婿?”杜流芳不动声色地问着。捏着暖手炉的手紧紧拽作了拳头。
“阿芳如今已经大了,这女儿大了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中,这留来留去留成仇,倒是母亲的不是了。阿芳,你说母亲说得可对?”大夫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着。
看着满脸笑容的大夫人,杜流芳只觉得恶心,她口不对心地应着。“母亲说得极是。”
“那么阿芳是答应了?”大夫人没想到这杜流芳这么容易就应承下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起来。
杜流芳面无表情地应着,“既然母亲如此说来,既然是为了做女儿的着想。流芳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流芳又何必反对?况且那谢家公子既如此器宇不凡,倒是我们杜家高攀了。如此好事,流芳怎能说个不字呢?”
大夫人笑得连嘴都有些合不拢了,“阿芳能这样想,母亲就放心了。先前我还担心阿芳不能理解母亲的一番苦心,如今算是心中大石落了地。”
杜流芳点头如捣蒜,“做母亲的哪能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流芳自然晓得。好了,母亲如今需要好生歇息,你且歇息吧,流芳这就回去了,女儿就此告退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夫人瞧见这杜流芳自然生厌,是以满口道:“好好,你且回去吧。”
杜流芳走了之后,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夫人,三小姐可是答应了?”那婆子一脸疑惑,按理这三小姐并不是傻瓜,怎么会掉进夫人的圈套呢?
第202章 双喜临门
大夫人瞧了眼来人,见她一脸迷茫和不理解,顿时‘笑靥如花’,“你说这杜流芳如今也十四岁了,正是豆蔻年华,这时的女子哪儿有不思春的。听见我说那谢家公子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哪儿能不动心?”
那婆子笑了起来,她也有过那段青葱岁月,自然晓得女儿家的那番感受,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杜流芳真真嫁到了那家去,那她跟夫人就阿弥陀佛,天天烧高香了。
杜流芳刚走出屋子,若水赶紧将手里头的斗篷于她披上,一边还不忘好奇地问道:“小姐,大夫人对您说什么了?”见小姐满脸笑意,若水困惑极了。莫不是小姐跟大夫人合好了,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若水啊,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咱们杜家有喜事了,而且是双喜临门。”杜流芳拿手戳了戳若水的脑袋,突然觉得手冷,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若水一脸不满地嘟着嘴,“不问就不问,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有些事情是要用脑子想的,而不是让别人来告诉你的。咱们这会儿先去一趟书房,找父亲去。”杜流芳瞧了瞧将不满写在脸上的若水,然后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若水赶紧三两步跟了上去,本想问小姐找老爷何事,但转念一想小姐的那句话,看来就算是自己问了,小姐也不会告诉她的。若水遂乖乖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到了书房外,一个守门小厮将杜流芳拦了下来。“三小姐,老爷这会儿还在忙。”
杜流芳往屋子里瞄了一眼,却没有瞧见人,对着那小厮笑了笑,“无事,我去去就回,不会碍着什么事儿的。”说罢,她也不顾门口小厮的阻拦,冲进了屋子去。
一钻进屋子,杜流芳觉得暖和了许多。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猛地朝屋里走去。一个声音从屏风那边闪出,挡在了自己的跟前,“阿芳,你怎么这般胡闹?”杜伟一脸不悦,语气之中带着几丝尴尬和不堪,面色竟有几许潮红。
紧接着,便有个女子纤弱的身影从屏风里步出。衣衫不整、发丝紊乱,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羞涩和尴尬,杜流芳瞧着这女子,竟不由得将双眼瞪直。
这女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白皙的鼻子高高挺立,樱桃小嘴,身材合挑,这副模样,竟与自己那已过世的母亲有八分相似。
但见那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双靥含春,当心对杜流芳福礼,声音柔弱地好似漂浮在清水之中的浮萍,“丹娘见过三小姐。”
“不必了,起来吧。”杜流芳双目森森地瞧着那丹娘,面无表情。
娇羞不堪的丹娘被杜流芳这般的眼神瞧得只觉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怖,贝齿打了个颤,这才慢吞吞起了身。抬眼见杜流芳已经这样盯着她,丹娘突然觉得心头涌出一丝心虚,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杜伟瞧着丹娘,又瞧了瞧杜流芳,神情有些不自然,“丹娘你先下去吧,我跟阿芳说些事儿。”
“是,老爷。”那丹娘始终低垂着脑袋,声音听起来无比怯懦,软弱无骨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甘和娇羞。光是听着这声音都叫人**蚀骨。丹娘说了话,这才抬起一双含羞带怯地眼睑,眼波脉脉,直叫人深陷其中,不知今日是何年。
杜伟瞧了,果然有些痴。稍愣神,等他回过神来之时,那丹娘已经旋出了屋去。
杜伟面色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慢腾腾走到书桌边的椅子上坐好。瞧着杜流芳沉静若水的脸色,杜伟忽的心头有些惴惴不安。此时此刻,屋子里静极了,但也尴尬极了。
杜伟瞧着书桌上的放置的砚台良久,那砚台之中还残留些墨迹,已经变得有些凝固。“阿芳,不知……你来这里所为何事?”最终杜伟出声将这屋子里的沉静打碎。
杜流芳的眼随那已经不再动了的帷幕瞧去,久久没有收回。“母亲说五妹如今大了,也该是成婚的年纪。况且她那时跟谢家约定了婚姻,所以让流芳来问问父亲,这桩婚事父亲是否有什么异议?”
杜伟双眸间透出疑惑的光芒,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儿?拿手摸了摸下巴处有些扎人的胡须,“哪个谢家?”虽说如果他已经恨透了许君,但是杜若雪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自然做不到盲婚哑嫁。
“不知道,只是母亲说那谢家公子一表人才,想来她为自己挑的女婿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杜流芳随口说着,有些敷衍的意味。
杜伟似乎有些不满意,神情之中还有些不耐烦。“既然是她自己挑选的,想来也是不错的。”
“嗯,”杜流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必是如此。”
“如今阿逸的婚事迫在眉睫,阿雪的婚事就定在阿逸的后面吧。好久没有见到阿雪了,阿芳你遣人将阿雪接回来吧。”都过了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跟着消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儿有不疼的。如今要过年,阿雪也要嫁人了,还是将她接回来得好。
杜流芳知道此事劝说父亲有点儿不合时宜,但她也不能就这样让杜若雪回来。将自己心思压在心间,杜流芳乖乖应了声,“是,父亲。”
“对了,父亲,刚才那丹娘是从哪里来的?”杜流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一杯暖茶,轻轻呼了几口气,便往嘴里送。
杜伟神色又变得尴尬起来,略有些不自然地道:“不过是府上招丫鬟,丹娘也在其列。”
杜流芳不动声色,状似无心地一叹,“那张脸,可真是像极了母亲啊!”
“好了,阿芳可还有甚事儿,若是无事,父亲想要休息了。”听见杜流芳这句话,杜伟的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嚷嚷着要赶杜流芳走。
杜流芳随口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那女儿就先走了,父亲自己好生照顾自己。这天冷得,父亲莫要伤风了。”
听着女儿贴心的嘱托,杜伟忽然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他的语气一下子又缓和了回来,“阿芳,你这病才好,别再这样到处乱跑了,免得又受了寒。李大夫说你体质虚寒,是因为上次落水所致,所以平日里不仅要注意保暖,更重要的是饮食上也要少吃大寒之物。父亲已经吩咐厨房多做些暖胃去寒之物,那些食物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你要多吃些。”
杜流芳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谢谢父亲,那流芳就先走了,父亲好生歇息。”听了父亲的这句话,杜流芳原本冰冷的心稍稍暖了一些。
杜伟也跟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先下去吧。”见女儿宽了心,杜伟也跟着放了心。
刚出了书房,若水站在石阶上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惊诧。“小姐,奴婢刚刚瞧见有个婢女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而且……”接下去的话,真真叫若水这个黄花大闺女为难。遂她咬了唇,不再说话。
“嗯,我不是瞎子。”她自然瞧见那书房里有个女人,而且还是跟母亲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
若水咬着舌头,双眸定定望着杜流芳,瞧了半响,才怯怯地将自己心头的揣测之意说出,“莫非小姐所说的双喜临门便是这个?”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个异物,一般异物出现必有怪事发生。”杜流芳瞅着她,轻轻说道。
若水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异物什么怪事?”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她最害怕了。
杜流芳摊了摊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等走完了所有已经被积雪铺遍的石阶,杜流芳回过头来瞧着若水还楞在原处,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尤其是那一对水灵灵的杏眼挤到一块,不由得笑出声来,“快走,这里风大雪大,莫非你想被冻死啊!”
若水怯怯地瞧着杜流芳的脸色,很快追了上去。
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若水,面色还是一头雾水模样,杜流芳突地停下脚步来,在若水的脑袋上用食指轻轻一弹,“好了,别想了,还是让锦慧去查查这女人的来历再说吧。”
若水捂住自己的额头,懊恼地叫开,“哎哟,小姐,若水已经够笨的了,你就别再弹了。听说脑袋受伤最容易变傻的。”
杜流芳好笑地盯着若水一张苦瓜脸,饶有趣味地道:“没有啊,你很聪明。”
若水或许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夸过,双眼努力瞪大,白皙的小脸上净是不可思议。“小姐,你说真的么?”虽然是句问话,但言语之中却难藏心头的喜悦。
杜流芳继续踱着步,信口道:“是啊,还算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聪明。这件事情就别问了,日后自会真相大白。至于我所说的双喜临门,你也不必声张,等日后自见分晓。”
若水满脸笑容像是被一瓢给浇了一般,放在这寒风刺骨的大冬天里,那笑容开始凝固僵硬,老半天若水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忿忿道:“小姐说得这个笑话真不好笑。”
杜流芳回去之后便吩咐人去接杜若雪回府,但等到第二日,才传来消息,说是杜若雪在庄子上生了病,目前并不利于行走。杜伟听了话之后,忽觉得就这样让她回府只怕给这新年惹来晦气,是以便没有再提让杜若雪回府之话了。
第203章 收做姨娘
且说那日杜流芳交代锦慧前去调查那丹娘身世,原来这丹娘还真是正经的女儿家出身,只不过自幼家贫,是以才会来杜府做丫鬟。回想起那日在书房之中见到的那个丹娘,那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只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有令人神魂颠倒之感。杜流芳总觉得这其中并不似那么简单,是以杜流芳向锦慧吩咐道:“锦慧,你去监视丹娘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情况,都回来禀报。若她与府外或者大夫人屋里的人有不正当的接触,便当场逮住她,让我过去处理。”
“是,小姐。”杜流芳的话刚过,锦慧便接过了话去,回答得掷地有声。
“小姐是觉得这个丹娘有嫌疑?还极有可能是大夫人派去的?”若水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这大夫人如今都已经是半截入土之人了,还有整出这样多的花样来,会不会是小姐太过杞人忧天了?
“她并不能排除嫌疑。连谢家夫人都能联系得上,你说她有没有本事去府外物色个丹娘这样的人物?不过,这样一来,上次给沈玉棠下毒的事情倒也与她无关了。”杜流芳虽如此说着,但双眸不由得一沉。此事定然是许府之人所为。为的便是挑拨杜家与沈家的关系,大有借组沈家的气焰还镇压杜府之势。一旦如此,那便不是闺阁后宅之间的事儿了。
“这怎么说?”这下连锦绣锦慧两个人也不明白杜流芳的意思了,皆一副丈二和尚模样望着杜流芳。
“那日继母唤我去祥瑞院,说的便是谢家与杜家的婚事。倘若我惹上什么祸事,这谢家自然不会娶一个涉嫌下毒的女子。到时候说不定要回让她的小女儿去凑数,所以她是不会这样做的。”杜流芳眼里漫过一缕深光,语气甚为笃定,“所以这件事情定然与许家人有关。”自许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他们却再也没有来找过杜流芳的麻烦。这不是很奇怪么?
若水听得瞠目结舌,“小姐,大夫人让你过去,竟然是说这件事儿,你怎么都不给我说?”若水嗔怪道。
“没想到许府之人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不知道安分,销声匿迹了这么久,还要出来冒头。”五月也附和着在一旁碎碎念叨。
杜流芳听后轻轻一笑,“或许对他们而言,他们早就想对我动手了,能销声匿迹这么久,他们早已按耐不住了。不过这次他们真学聪明了,懂得借刀杀人。
若水被杜流芳的话唬得呆住,“那我们……该怎么办?”这许家人没想到竟变得如此狡猾,若水深深为小姐的安危担忧。
这点儿小伎俩,杜流芳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无事。这沈家倒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倘若没有证据,不会冒然弹劾父亲。”
听杜流芳这样说来,一屋子的丫鬟皆松了口气。
“好了,你们也先下去吧,我先歇会。”杜流芳坐到床榻上去,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杜流芳有午休的习惯,知小姐这会儿要午休了,众丫鬟整齐划一地福礼然后恭恭敬敬退了。
她们下去之后,这屋子里静极了,只听得那还在乱颤的珠帘轻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杜流芳并没有躺下,而是,从床榻的踏板上走下,往窗子走去。屋子里燃着两炉泛着红星的炉火,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唯有窗子半掩着,有丝丝寒风从这里钻进来。
越发走近窗子,杜流芳越发觉得从窗子外透进来的那丝寒风让人有些难以忍受。从这丝细缝往外瞧去,杜流芳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屋顶上、树丫上、地上皆是铺着厚厚的一层雪。银装素裹、粉妆玉砌。
这天,越发地冷了。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年时。早早的,杜府上下早已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从大门口挂到了后门,与那冬日里的素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就在除夕前夕,杜伟收了那丹娘做姨娘。于是那丹娘便成了杜府上的第九位姨娘。
除夕这日,杜流芳一大早就被若水和五月唤醒了。冬日的天亮的比较迟,杜流芳坐在梳妆台前一边任由着若水五月替她梳洗打扮,也一边望着窗外还是墨黑一片的天色,哈欠连连。
今日是除夕,自然不能穿的太素。是以杜流芳穿了一身玫红色的夹袄,下身穿着鹅黄色撒花百褶裙。发髻之上插了三支金步摇。好似只有这副装扮才能显出这节日之中的喜气。
到了大厅,正巧碰上那九姨娘在给二姨娘跟父亲敬茶。(按理说,同为姨娘,九姨娘不该跟二姨娘敬茶,只是自大夫人成了那副模样之后,家中大小琐碎之事皆是二姨娘掌管。可以说除了这名号之外,二姨娘如今便是这杜家的大夫人。是以九姨娘敬二姨娘,并不为过。
但见一个长相不俗、衣着艳丽的少妇规规矩矩跪在一个团扑上,双手端了一杯热茶。双手高过于头顶,真可谓高高举起,巴掌大的小脸自然而然地垂下。声音娇弱好似不胜风拂,“姐姐请喝茶,这茶是才端来的,小心烫。”丹娘小心翼翼地嘱咐着。并且那双手也适时地微微颤了下,表示这茶壁也有些烫手,让二姨娘小心。
在一旁坐着的杜伟见此情形,一张儒雅的脸上浮出丝丝欣慰之意。这丹娘果真如芸娘一般体贴入微,而且又如此知书识礼,对于这个体艳无比的丹娘,杜伟简直是满意直至。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一旁站着的那几个姨娘面上虽然竭力保持着笑容,但是心底早已泛起了酸涩之意。这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有谁能够体会她们心中的苦呢?岁数较轻的八姨娘见着这样的情形,终究是忍不住,眼眶变得通红起来,一滴泪水挂在睫毛上,将掉未掉。
杜流芳瞧着这样的情形,也不免有几分嘘唏。但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再则,她又如何能够干预父亲这档子事儿?最终杜流芳默不作声地沉下眼去,眼里淤积的郁光登时退却,此刻再也瞧不出是喜是忧了。
二姨娘的水眸凝视了恭恭敬敬跪在她面前的九姨娘良久,这才答应了一声,“诶,多谢九妹提醒。喝了这杯茶,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二姨娘虽是声音平淡地这样说着,但是杜流芳却分明从中听出了伤心。
再瞧瞧二姨娘的脸色,脸色虽如平常,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一双水眸微红,泛着些许血丝。
杜流芳瞧着那略带忧伤的二姨娘,显得颇为不解。记忆之中,她从来没有瞧见过二姨娘这番模样。一霎时,杜流芳被二姨娘的忧伤席卷,却听一声娇喝声响起。杜流芳很快回过神来,但见那二姨娘伸手去接九姨娘手上的那杯茶之时,那二姨娘根本还没接住,九姨娘却松开了手。那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落下,“嘭”一声砸中了九姨娘的额头,那飞溅起的茶水尽数朝九姨娘飞来,将她一张白皙如玉的脸登时烫得红霞满天。这模样,就跟煮熟的螃蟹差不多。二姨娘见那茶盏砸落下来,快速地将自己的手缩回。而这一幕恰巧被与二姨娘并坐的杜伟瞧得一清二楚。
“呜呜……”那九姨娘抱着自己受伤的额头快速向后来退却,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老爷,好烫好疼……”那如泣如诉的声音,真真叫人一个揪心。
“芸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杜伟见丹娘受伤,吓得有点傻了。丹娘那张脸跟记忆之中芸娘那张脸完完全全重合起来,此时此刻,他几乎分不清什么丹娘芸娘,他只晓得,那受伤的女人是他要保护的女人。杜伟不顾尊卑有别地朝丹娘的地方拥了过去,双手将浑身发抖的丹娘紧紧抓牢,神情之中的紧张和担忧显而易见。
丹娘双眸脉脉含情地瞧了杜伟一眼,整个身子好似被掏空一般,变得气若游丝。“老爷,额头……额头好痛,脸好烫,好难受,好难受……”
屋子里此时静得出奇,只能听见丹娘气若游丝的呻吟之声。那呻吟声就跟钉子似的挤进了杜伟的心海之中,令他的心头泛起无边的怜惜和心疼。尤其是当他瞧见丹娘那饱满的额头上此时翻滚着丝丝鲜血,光滑的额头上留下一块淤青,杜伟更是心痛得要死。他将丹娘一把抱起,紧紧护在怀中,对这四周皆呆愣的姨娘婆子大吼一声,“愣着作甚,还不快请大夫,快去啊!”
离得最近的七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她朝下人使了个脸色,“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
“是,姨娘。”那婆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着声音应道。话毕,便忙着往屋外走,两三步的脚程,她已然打了帘子出了屋子。
“哎哟,还不是二姨娘,这手不知怎的没有捏稳,竟然让那茶盏落下来砸到了九妹妹的额头,还有那滚烫的水哟,九妹妹这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够承受呢?”八姨娘捏着帕子朝手心哈了口气,一双丹凤眼幽幽朝杜伟瞧去,瞧见杜伟面色已由心疼和怜惜渐渐氤氲起了滔天的怒火,那八姨娘的眼又是一转,朝二姨娘剜去。
第204章 出乎意料
而被八姨娘指责为罪魁祸首的二姨娘此时早已吓得面目苍白、花容失色。虽然是隆冬大雪,但一串串的冷汗随着二姨娘光洁的额头滑落下来,她因为心悸而引起了全身不住地发颤,连牙齿都有些上下打架。面对杜伟投过来的怀疑、愤怒失望乃至绝望的表情,二姨娘的心更像是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含笑,是你对不对,刚刚我瞧见是你将手缩回,以至于茶盏掉落下来,砸到了丹娘?”杜伟虽然这样问着,但语气甚为不善,尤其是那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有那泛着血色的一双眼,瞧起来竟令人有几分胆寒。
倘若刚才二姨娘的心头还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杜伟不要那么早妄下定论,至少要给她一个辩白反驳的机会。可是杜伟的语气硬生生将一句疑问句问成了感叹句,他的脸上净是愤怒和不信,饶是她解释一番,又将如何。二姨娘的心此刻好似这屋外纷飞的大雪,变得冰冷透明。她的脸颊上泛起点点的笑容,轻轻浅浅,却如这屋外那素雪一般单纯明亮。她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转为了嗤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黑白分明的眼执拗地盯着杜伟,一眼不眨。紧接着,她的眼睛里氤氲起了一层水汽,双眸也变得微红起来。
杜伟听闻二姨娘这句话,气得只想挥拳相向。他好像打掉她脸上那傲慢、不可一世的表情,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儿,她却还遮掩一副高姿态的嘴脸。杜伟的双眸登时变得如苍鹰一般锐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只怕二姨娘早就被杜伟的眼神砍作了两半。“柳含笑,没想到你是如此善妒之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杜伟说得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气,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宣泄自己心头的怒气。“如今杜府也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中,我也许了日后便让你做主母的诺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姨娘,又怎能威胁于你,你竟然这样容她不得。柳含笑,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杜伟双目阴鹫地瞪着二姨娘,眼里的怒气并没有随着话毕而散去。
面对杜伟的声声控诉,二姨娘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变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面竟然就是这样斤斤计较,好无容人之量、鸡肠小肚之人么?原来只是因为一个她,什么都变了。二姨娘苦笑起来,鼻涕眼泪跟着一块儿流下来。“对,我就是这么善妒,就是没有容人之量,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看着你一个姨娘接着一个姨娘地接近屋,我就早就想置他们所有人于死地了。凭什么你夜夜新欢在怀,而我们却只能抱着被子哭。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凭什么?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争斗,也厌倦了你!”二姨娘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将压在心头的怒气全都撒了出来,真真假假地这样说着。
对于杜伟这样一个中庸之人,自然不能接受二姨娘这番离经叛道的话。他登时被气得血气上涌,一张脸直直被涨成了猪肝色,“你……”杜伟被气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二姨娘,看着二姨娘一张盛气凌人的脸,他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迅疾朝二姨娘扇了过去。
啪……
屋子之中全都沉静下来。
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被无限地扩大,在屋子里久久回荡、历久不散。
二姨娘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难以置信地屏住了呼吸,双目瞧着眼前的杜伟发直。眼珠既没有转动,眼睛也没有眨,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倘若不是脸颊上火灼似的疼痛和脸颊上的温度,二姨娘简直觉得这就是一场梦。
杜伟竟然打了她?!她将这句话默念了三遍,这才彻彻底底将自己完完全全给说服。她竟然真的被杜伟打了!
杜伟也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二姨娘,一时之间,那手还伸在半空之中,不知该怎样缩回。双目直直地瞧着一脸难以置信的二姨娘,他的眼神之中同样的是难以置信,还有悔恨和懊恼。
突然感觉到怀中人一沉,杜伟勉强回了神。瞧见怀中那与芸娘酷似的一张脸此时红肿起来,一双琉璃目将闭欲闭,杜伟哪里还顾得上此刻被打了的二姨娘,感觉缩回了手,将丹娘双手托住,“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冷不冷……”杜伟现在满颗心都扑在了丹娘身上,哪里还去管二姨娘,对着那陷入昏昏沉沉的丹娘一阵嘘寒问暖。
“好,好多星星,嘿嘿……”九姨娘抬起了手,指在眼前,一阵晃悠,紧接着便是嘿嘿一笑,她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杜伟急切的呼唤声。紧接着便是双眼发黑,她彻底地坠入黑暗之中。
“丹娘,丹娘……”杜伟用力摇了摇已经晕过去的丹娘,而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这会儿转过了脑袋,对一婆子大声吼道,“快将她送到寝屋去。”
“哦哦,是,老爷。”被杜伟大吼的那婆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流芳走上前,将手搭在已经陷入迷怔之中的二姨娘,轻轻拍了两下。
二姨娘此刻才回过了神,眼眸之中氤氲起的忧伤挥之不散。
第205章 新媳进门
杜伟向来听得进去杜流芳的话,这会儿听了杜流芳的一席话,心头的愤怒竟然消了一大半。他本也不想将二姨娘休掉,只是二姨娘话说到那份上,他也不可能放下男子的尊严去挽留。如今杜流芳给他给台阶下,他也顺着下来了。脸色冷凝地瞧着面色如常的二姨娘,闷声道:“好,既然阿芳给你求情了,这休书也就免了。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丢下这句话之后杜伟站起身来,准备往屋外走去。
二姨娘却出声叫住了他,“等等。”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好似没有夹杂丝毫的感情。
“怎么?”杜伟不由得转过身来斜睥着二姨娘,心道他已经如此宽大处理了,这二姨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老爷有了休妾的打算,即使拖到日后,那也是要休的。与其两人相见越是生厌,倒不如如今休书一封,断了两人关系。”二姨娘声音若流水,轻轻在众人耳边滑过。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子里众人个个脸色一变,震惊、嘲笑染上了他们的眉梢。
杜伟眼里刚刚散去的愤怒此刻又聚拢过来,他实在想不到自己都已经让到这步田地了,可是二姨娘却偏偏还要坚持要下堂。“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杜伟撇过头,正好瞧见一旁小丫鬟手中捏着纸笔,他不由分说地将其一把夺过。几步跨到一个矮几旁,大手捏着笔杆,将一张白纸碾平,便在其上飞龙走风起来。
屋中众人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来,等他们呼吸变得正常起来,杜伟一封休书早已落了名。此刻他正捧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吹了吹,然后二话不说递给了二姨娘。“你收着,从此之后,咱们再无瓜葛。”杜伟不容置喙地这样说着。
二姨娘伸了手,将那封休书慢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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