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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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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紧张到握着钥匙的那只手捏出了一把湿凉的冷汗,金属物什在她手心里滑腻腻的,几乎要拿不稳。
  在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要夺步过来的一瞬,她闭了闭眼,似乎是怕自己后悔,飞快地走过去,把钥匙拍在桌面上。
  “给你!”
  他轻轻嗤笑一声:“还是相信我的,不是吗?”
  “别说别的了……”她更紧张了,在这里待得越久,林槐越可能发现他们,她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催促道,“快点吧。”
  沈知昼手上没闲着,索性摘下手套打开了那个抽屉。
  他眼睛亮了一瞬。
  果然,都在这里藏着。
  他要找的东西,能敲死林问江贩毒的证据,都在这里,还有那个贩毒工厂的位置,以及林问江要投产制作的新型毒品的配方,都在这里了。
  按理说,暗室有外面一层密码锁和保险门保护,本就很安全了,但林问江偏偏把这东西藏在最下层的抽屉里,还带走了钥匙,显然是对谁设防。
  是在防林槐吗?
  林问江果然,已经完全不信任林槐了。
  林槐的脚步响在外面书房的一瞬,晚晚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她进出不是,还在犹豫着,正朝沈知昼匆匆望了一眼,就被他一把给拽回了里面。
  他长腿一伸,轻轻一勾,给那个工具箱不动声色地带了进来,然后一把关上了保险门。
  叮叮——
  保险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报警声。
  林槐刚上楼梯,脚步一旋,就往这边来。
  “林栀——”
  林槐试探着往进走,左右却都看不到有人在。
  可他明明听到了保险门关闭的声音。
  “林栀?你在吗?”林槐扬高了声调,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哥哥回来了,买了海鲜,我叫阿姨过来给你做点儿海鲜吃?”
  门后,她的嘴巴紧紧地被沈知昼捂住。
  他指缝之间流窜着一股很清淡的皮革味道和洗发露的香气,她再细细一嗅,能从他身上捕捉到沐浴露的味道。
  薄荷味儿,鼻息一动,深吸的一瞬,沁人心脾。
  他低眸看着她,唇边弯起个浅浅的弧度,丝毫不紧张,反而有些难以掩抑的得意。
  她拧着眉,从他眼里读出了恶作剧的意味。
  还没作反应,他突然一低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柔软的耳垂。
  “唔……”
  她疼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憋足了气呜咽一声。
  相隔一道门的林槐正要走,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又挪步回来,质询道:“林栀——你在吗?”
  她顿时什么声音都不敢出了。
  林槐看着那个闪着蓝光的表盘,他自然是知道密码的,但他那天贸贸然地想进去,林问江警告他不要再进入这里。
  在他反省好之前,他的生意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他咬了咬牙。
  没关系就没关系,他还不稀罕进去,省的老家伙回来发现什么东西被动过了又跟他发脾气。
  半天再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只有预示着暴雨天的无尽风声拍合着窗户,卷起窗帘在呼号。
  办公桌上的纸张哗啦啦作响,他赶紧三步两步地过去,把窗户合上,于是便出去了。
  林栀不在家,可真是奇怪。
  门后。
  沈知昼两手提起她的手腕儿,将她抵在门后,气息压低了,笑得邪气又性感,低哑的声音里磨出丝丝魅惑的意味来:
  “怎么不叫了?你叫大声一点——这样,林槐就能发现我们了。”
  “沈知昼,”她咬着唇,眼泪汪汪的,“你混蛋——”
  “又骂我,”他佯怒地轻拢了下眉,笑意不减,“我还没干什么混蛋事儿呢。”
  “你故意的?”她有些无法理解,差点儿被林槐发现的恐惧让她微微颤抖着,“你知不知道,万一真的被林槐发现了——”
  “对啊,我是故意的,”他笑着打断,反问她,“你不喜欢?”
  她咬着牙:“你会死的——你死了,怎么办?林槐有枪。”
  “我也有。”
  “你斗不过他的……”
  他眯着眼,也不知这会儿同她置什么气,不悦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我舍不得你死……”她挣扎着,害怕林槐再次察觉动静,她的声音只得一压再压,“我舍不得你死,我怕你死,你不知道吗——我刚才都说了……”
  “我知道,”他眼神倏然变得幽昧,凉薄的气息飘过来,“我还知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了。”
  “……”她缓缓地瞪大了眼。
  “不做点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这难得独处的时刻?”


第51章 向晚(11)
  她忽地就觉得窒气; 瞧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生死都不能入眼的模样; 一股酸意,就从心口往上窜。
  差点儿就被林槐发现了他在这里; 他还有心情欺负她。
  他自然也是知道林槐有枪的; 加之林槐和他现在关系交恶,如果发现了他了; 肯定丝毫不会对他手软。
  万一再被林问江发现了呢?
  那他之前蛰伏那么久,不就功亏一旦?
  这一刻; 她考虑问题却比他还要多,没来得及琢磨他刚才对她说的话,门外,又一次响起了林槐的脚步声。
  “……”
  沈知昼敛去吊儿郎当的笑容; 神经一绷; 忽然支着手臂下意识地挡住了门,同时,将她拦在了身下。
  她也听到了脚步声,不过比他慢了一步。
  他蹲下身; 她也随之蹲下,他倾身过来,周身的气息将她紧紧包绕裹挟住时; 她才听到了林槐的声音。
  林槐在打电话。
  也不知为什么偏偏要挑这里、在这个时候进来打。
  对面好像是林榣,林槐语气不善,让她抓紧时间回家; 说是叫阿姨过来做了海鲜。
  林问江不允许他们在林母忌日的当天开荤,林槐肯定是怕出去大开饕餮遭人口舌,所以才买了海鲜回来做。
  沈知昼屏息凝神,细细辨听,捕捉到了林槐在外面抽屉里翻找的声音,动静不小,带动纸张翻过的“哗啦啦——”的声响。
  像是在随意翻看,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神经一时紧绷。
  万一林槐突然进来了怎么办?
  林问江书桌最底下那个抽屉里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全都拍完照,也没都看完。
  最糟糕的事,并不是没看完,而是如果在这里被林槐逮个正着,那简直是送死。
  晚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蜷在他身下,抬头看到男人绷得紧紧的唇,发觉他的额角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紧张的情绪不比她少。
  林槐终究没有进来,打着电话,声音飘飘荡荡,一路就出去了。
  但林槐这样反复无常,这也是在他的家里,随时都有可能再上来,万一打开了门发现了他们怎么办?
  发现她了倒是无所谓,可是,沈知昼呢?
  在林槐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一路飘到了楼下去了,再也细不可闻之时,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喂。”
  沈知昼稍一回神。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然后,缓缓地松开力道。
  他紧张到四肢都有些发僵,挪动胳膊时,关节隐隐胀痛。
  他是害怕的。
  她站起来,问他:“看完了吗?”
  “没有。”他老实说。
  甚至,还有很多。
  她轻叹了一声,想也想到了,转而,似是下了决心,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眸色一敛,低声地问:“干什么?”
  “给你站岗。”
  “……”他愣怔一瞬,倏忽苦笑起来,“没必要了,门锁着。”
  “有必要的。”她坚定地说,“沈知昼,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微微哑然。
  “我去下面找林槐,给你拖时间,不会让他再上来的,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就给我个信号,”她抬手晃了晃手机,“然后你怎么来,就怎么走。”
  “我怎么来?”他哂笑着重复一遍,俯下身,凑近在比他矮很多的小姑娘面前,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反正,不是从大门进来的吧。”她皱了皱眉,思索着说,“你都没开车,肯定是……怕林槐发现啊。”
  他轻笑着:“小侦探啊。”
  “……才不是,”她低了低头,嗫嚅着说,“我也很怕你出事。”
  她语气诚恳,微微夹了丝颤抖的哭腔,他不自禁地有些动容,突然就不忍心再同她开玩笑了,严肃了半晌,闷着鼻子应了声:
  “嗯。”
  “答应我,差不多了就走吧,别逗留。”
  她轻轻地拉过他的手,凝视他小指的那道疤痕,一直从指根蔓延到指尖,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嘱咐他:“你也别乱来了……短时间内,不要再来这里,四周街道都有监控,万一有人注意到了……”
  他沉默着,唇瓣轻轻翕动,倏忽,抿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她:“我想你了,也不能来么?”
  “……”她轻轻拧着眉,机械地眨了眨眼,面上登时泛起两抹酡红来,似嗔似怪地甩开他的手腕儿,“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你别开玩笑了。”
  “我也很认真。”
  她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再开口,声调俨然弱了不少,丝毫没有她刚才义正言辞地嘱咐他时那般坚定了,飘飘忽忽,蕴着些许羞赧,却依旧十分坚定:
  “那我……就自己去见你。”
  “你来见我?”他眸光动了动,一瞬的闪烁,让他无法揣摩透彻自己心底是种怎样的感觉,循着意识问,“会不会太辛苦了?”
  她也下意识地答:“不会……”
  “这样可不行啊,晚晚。”
  “……”
  “你小时候跟我说,我是哥哥,总是什么都在你之前,所以你很拼命地跑,都跟不上我的步伐。”
  他语气淡淡地说着,柔和地注视着她:“在伽卡那年也是,什么都是你主动。你大声地叫住我,生怕我走,你来见我,你让他们救我,回到这边也是。但你没发现么,你虽然长大了,成年了,却还是一直跑在我身后,你没发现你再怎么主动,再怎么跑,都跟不上我么?”
  “……”
  她吃惊地看着他,眼眶泛起丝丝热意。
  察觉到他拒绝的意味更多,她咬紧牙,伸出手想打他的胸膛,刚想骂一声“混蛋——”就被他死死地箍住了手腕儿。
  他甩开她要行凶的那只手,一手贴过她柔软的脸颊,微凉的指腹在她还没来得及溢出眼泪的眼角轻轻摩挲。
  眸色一点点地深沉下去。
  “晚晚,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永远做个小姑娘。你也不用拼命地追赶我,总想为我做什么了。”
  他另一手轻轻带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微微俯下身,黑眸灼灼地凝视住她,“总有一天,换我去走近你,好不好?”
  “……”
  情绪一时无以复加,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哭,他把那些无比艰难困苦的日子都坚持下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的理由呢?
  她会坚持到那一天的。
  陪他坚持到,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步走向她,拥抱她,亲吻她的那一天。
  “——好。”
  …
  吃饭中途,林槐一直给她夹菜,边笑着说:
  “林栀,多吃点。咱们港城虽临海,但你去上学了,在学校吃海鲜,肯定没有现在在家里吃到的这么好,学校食堂都不会认真做,以后想吃什么回家吃。”
  “嗯嗯。”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新请来的阿姨手艺不错,做了鳕鱼饼,还有茄汁鲫鱼,还烧了一锅鱼丸海带汤,非常鲜美。
  她只顾着想沈知昼的事,一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手机,看到他说他已经离开了,这才放心地动了筷子。
  这香气袅袅的一桌饭,她本不怎么旺盛的食欲瞬间被吊起。
  她有一阵子没好好吃饭了。
  “好吃吗?”林槐问。
  她轻轻咬了一口鳕鱼饼,细嚼慢咽了一会儿,才温吞地笑笑:“好吃。”
  “好吃就行,”林槐说,“这些都是哥哥特意给你买的,看你吃得开心,我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心虚地低头,只顾着吃饭。
  “你下午一直在房间睡觉?”林槐问。
  “嗯……”
  “那我回来怎么没看到你?”
  “可能……我去里面上厕所了吧。”她小声解释,“我也没听到你……喊我。”
  “哦,这样吗?”
  林槐也没多少疑心,他那会儿也只是透过门缝遥遥一望,看到她床上没人,但并没推门进去。
  兄妹一个屋檐下,他也知道避嫌的道理。
  不过,他和林榣之间,倒是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事。
  他想着,一回头,看着林榣安静吃饭的侧脸,不由地就有些恼火。
  回来之前,他去林问江的书房去翻文件,什么也没找到,但贸贸然闯入暗室又怕林问江回来责备,旁敲侧击林榣,林榣对他也是一再缄口。
  和林问江一样,全然,把他当成了外人。
  晚晚又吃了两口,喝了汤就上楼去了。
  她看出了林槐对林榣欲言又止,但由于她在这里,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
  她走到楼梯拐角,余光瞟到林槐还一直望着这方。林槐边还对她说:“林栀,上去早点休息,没什么事儿就别下来了。”
  “嗯,知道了。”她匆匆地回应。
  身影没过拐角,她突然又拐了一半回来,凝神细听。
  她现在,就是沈知昼的另一副感官。
  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要细致入微地去观察。
  一开始,林榣和林槐之间的交谈还算平和,但林槐最终也没把持住他的暴脾气,忽地就拍案而起,突然高喊一声,吓了她一跳。
  林槐大声地质问:“为什么不跟我结婚了?”
  啪嗒——
  林榣顿时食欲全无,有些烦躁地放下了筷子——这也是头一次,林槐在她脸上看到了“烦躁”的情绪。
  她好像,不知不觉地变了。
  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知不知道,爸爸现在不让我插手他的生意了,你又这么对我,别人会怎么看我?”林槐怒声道,“一个好好的家里,我爸爸,我妹妹,都看不起我了!林榣,我拜托你为我考虑一下好吗?”
  林榣侧头,揉了揉隐隐生痛的耳朵,冷淡地说:“我说了,我只想做个正常人。林槐,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吗?”
  “不正常?”林槐冷笑着反问,“林榣,到底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们的关系不正……”
  “林槐。”
  林榣冷声地打断,掀了掀眼皮,目光一瞬寒凉无比:“你这是占有欲。你就是个无比缺爱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也不爱我,为什么我们要互相折磨?”
  “——缺爱?”林槐哂笑,“你懂什么是爱么?”
  每次他们吵架,问题都成了死循环。
  到最后,总能绕回“感觉”的问题上,林槐也是个死脑筋,揪紧了这一点迟迟不松口,最后就成了“她不正常,所以只能嫁给他”这样的死命题。
  他们的关系,也的确不正常。
  林槐自以为他接受她,和她结婚,是悲悯在外人眼里、在医学鉴定之下那个“不正常”的她。
  可他也不正常。
  他比她还不懂什么是爱。
  也不懂,没有爱的婚姻,只是在互相折磨。
  “好,”林槐见她一直缄默无言,深深喘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定,“你不嫁给我,那我去娶林栀——”
  林榣愣了小几秒,不可置信地微微怔大了眼。
  很快,她就看到林槐那一张脸涨的通红,脖子梗着。那种存心和她置气的幼稚、报复,想洞悉她是否在乎的微妙的表情,全都浮现在他的脸上。
  林榣虽对其他事物感知起来并不敏感,可对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林槐,她再了解他不过。
  她冷冷收回目光,扯了下唇角:“你这样,还不是缺爱么?你懂什么是爱?”
  “林榣——”林槐怒不可遏。
  林榣继续咄咄质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跑去林栀的房间?你别想骗我,你根本没醉彻底,你明明,是醒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她口中磨出。
  林槐瞪大了眼。
  “林槐,你就是欺软怕硬,”林榣冷哼道,“那天晚上,沈知昼打了你,你第二天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知道,你如果真对林栀做什么,他不会手软的,对吗?即使,你是爸爸的儿子。你也知道,你现在对爸爸而言,已经没他重要了。”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彻在半大不大的屋子中。
  震耳欲聋。
  林槐发了疯一样对天花板连开了好几枪,头顶的吊灯被击碎了一半的灯泡,闪烁了两下,一下子黯淡下去。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就像是他的自尊心。
  “你再敢对她乱来,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林榣不动声色地起身,冷冷抛下一句,转身,就往楼上去。
  她路过拐角,看到了蹲坐在地上,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的晚晚,不由地,停下脚步。
  也不由地,想起了那年。
  那个凶神恶煞的毒贩来家里寻仇,父母卷了钱跑路,把她和当时尚不经事只会哭泣的妹妹扔在家中。
  她情急之下刺伤了那个毒贩,拉着林栀逃跑时,她紧紧捏着她的手,一直哭着喊她“姐姐”。
  她那时安抚她说:“别怕,有姐姐保护你。”
  原来,她也有过那么柔软的时候啊。
  …
  相安无事了几天,林槐成日地不见人,又不知人跑哪儿去消愁去了。
  沈知昼怕砸了兰黛的招牌,对毒品把控越发的严格,之前趁着兰黛重新开业去兜卖毒品的几个小喽啰,被他用拳脚警告了一通,再也没来过。
  不过,外人也很好理解,做他们这行生意就是这样,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因为一些蝇头小利招徕警察,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跟着林先生,发的可是大财,不会因小失大,失了林先生的信任。
  林槐再想去兰黛“溜冰”,就会被人拦在门外。
  他们会推拒他说:“沈老板说,兰黛禁毒了。这附近总有警察溜达,林少爷也不想兰黛关门歇业,给林先生添堵吧?”
  林槐被哑口无言地堵了回来。
  想来他一个毒贩,在自己家地盘想抽两口,他曾经的“好兄弟”还给他明确下了禁令,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他从前跟沈知昼形影不离的,突然一下子就疏远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意的很。
  …
  晚晚今天和夏彤在外面,让林榣得了空去接她。
  夏彤最近打算养猫,刚把小奶猫接过来,林榣到时,晚晚和她正在公园附近的长椅边儿上抱着猫玩儿。
  林榣是不敢养猫的。
  她握枪习惯了,生怕自己动作粗野,伤到了这种柔弱的小生物。她站在远处没靠近,默默地看着晚晚和那个陌生的小姑娘逗着猫,也没上前打扰她们。
  晚晚看到她来,对夏彤介绍道:“夏彤,这个是我姐姐。”
  “你姐姐?”夏彤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有个姐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榣,忙不迭地问,“亲姐姐吗?”
  “是。”晚晚点点头,然后拎起装小猫的太空包,快步朝林榣走过去。
  那只双眼湿漉漉的小猫被捧到林榣面前时,林榣无比夸张地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姐姐,摸摸它吧。”晚晚笑得娇俏,怕给小猫弄疼了,她又抱回自己怀里,凑到林榣面前去,“它很乖的,也还很小,你放心,不会挠你的。”
  林榣很犹豫。
  “摸摸吧,姐姐,”夏彤也朝她笑笑,“就很正常的,跟摸小孩儿一样。”
  ——很正常?
  正常的,是怎样的?
  她有一刻的愣怔。
  晚晚继续催促:“摸一下吧,姐姐。”
  许是亲生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虽林榣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晚晚仿佛能参透她微妙的内心变化。
  林榣是想的。
  眼神中,透露出想亲近小生物的欲…望。
  林榣僵硬地抬起胳膊,不自然地伸出手指,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呼吸都不由地沉了几分,迅速地,摸了一下小猫的爪子。
  好软。
  “喵呜——”
  小猫不安分地叫了一声,捕捉到陌生气息,倏忽伸了一下爪子。
  “……”林榣恐怕它挠到自己,也怕她没轻没重的伤害到了它,立马缩回了手。
  定睛一瞧,才发现小猫只是伸出爪子舔了舔,并没有想伤害她。
  她也没想过要伤害它。
  她不由地在心底苦笑,面上,有些不自然地牵了牵唇角。
  忘了上一次自己笑是什么时候,只是唇角弯起的一刻,看到晚晚笑眯眯地瞧着她。
  她好像,观察自己很久了。
  是一直在等这一刻吗?
  “姐姐,你喜欢小猫吗?”晚晚没戳穿她,只是淡淡地问。
  林榣没点头,也不摇头。
  “你肯主动摸它,肯定很喜欢吧?”夏彤看晚晚的姐姐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开始还以为是她不喜欢小猫,这会儿索性松了口气,笑着说,“姐姐,它好像也很喜欢你呢。”
  林榣沉默着,看着那只小猫乌溜溜的眼睛,陷入沉思。
  晚晚突然说:“是林槐说你不正常的。”
  林榣抬眸。
  晚晚状似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你看啊,你很喜欢小猫,说明你对它有感情,喜欢就是一种感情。这说明,你一直是个有正常感情的正常人。”
  “……”
  林榣愣怔一瞬,看到晚晚的眼底有泪光闪烁。
  “你是我姐姐,你怎么会不正常?”


第52章 薄光(1)
  “那个东南亚人说; 月底会亲自派人来港城提货。”
  林问江此行回来,心情都好了不少; 眼角细纹都仿佛是被抚平了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
  据说; 那个东南亚人不仅要了一大批货; 还给他引荐了几个别的大客户。对方在东南亚那边也是很有头脸的人物,顺便连他一直粉饰太平的木材生意也一并包揽了。
  真是喜上加喜。
  最近好事不断; 林问江轻松地关闭了手上的iPad,抬头看了眼分别坐在办公桌两边的林榣和沈知昼; 眉目舒朗,继续说:
  “正好啊,我干完这笔,就准备歇着了。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也没什么精力了; 人上了年纪,就越来越不中用啦。以后的事,就都交给你们去替我打理吧,我信得过的。”
  林榣平静地点头。
  沈知昼坐在另一侧。
  他左手的手腕儿支在桌面上; 袖口挽在臂弯处,露出一截线条紧实的小臂。
  手臂内侧攀着一道浅疤,是大概两三个月之前; 那个来兰黛兜售冰…毒的黄毛胖子挣扎时用刀划伤的。
  他的小指也有疤痕。
  是那年在伽卡跟康绥的对家打斗,对方狠戾至极,差点儿把他的指头削下来。
  这些年; 大大小小的,能伤及性命的,无伤大碍的疤痕错综在身上。
  就是这些痕迹,无时不在提醒他,这六年来的一切,那些以身犯险的时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知道,那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东南亚人,是警方的特情人员,月底来了港城,林问江就会被抓现行。
  到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长久的伪装,一经松弛被卸下,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更多的,居然不是释怀,反而有些空落。
  他手里不轻不快地旋着个皮质包浆,雕着繁复花纹的金属打火机,另一手支着下颌,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还有你。”林问江话锋陡转,对准了他。
  他一抬眸,看向林问江。
  “过几天替我去趟伽卡。”
  沈知昼扬了下眉,微微讶然。
  林问江笑得不无和蔼:
  “你辛苦一趟过去当个监工,看着把新配方调和进去。那边有专家,你就过去看着,他们怎么做,他们都懂的。往常我都让林槐去的,他不成事,做事太冲动,你比他沉稳小心,就替他去吧。”
  沈知昼点头。
  那个工厂已经被警方监控了,但需要要等到“东南亚人”和林问江一周后接头了,给他抓个现行才好。
  到时候人赃并获,最好不过。
  不然,如果先把工厂端了,林问江万一闻到风声提前逃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据说,林问江在警察内部有眼线。
  就是目前还不知保护伞渗透到了哪一层,十年前的那次抓捕也是,抓捕过程中,林问江不知怎么得知了警察前来,直接引爆□□逃跑,害得警方伤亡惨重。
  现在先沉下气来等待时机是要紧事,万万不可再冲动。
  林问江又对林榣说:
  “对了,林栀也快开学了吧,还有不到两周的样子吧,唉,我最近也太忙了,都没时间陪陪她,真不配当个好父亲。”
  “林榣啊,沈知昼去伽卡,你也可以稍微闲下来了,你有空也多陪陪她,她是你妹妹。你们分别那么久,趁这会儿培养一下姐妹感情,爸爸以后生了什么大病去世了,你和她,还有林槐,就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林榣面色依然冷冷,默然不语。
  这一次,林问江没逼迫她让她和林槐结婚。
  其实,林问江也是心疼林槐的。
  他的这个儿子虽不成事,做事冲动,也不够冷静,以前招惹过警察差点儿给他惹了一身腥,但怎么说,林槐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唯一的亲骨肉。
  如今什么事都不让他插手了,也是怕他的刚愎自用,暴躁无常,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自己。
  让他冷静冷静也好。
  正想着,林槐突然推门进来。
  他料想到了几人都在,脚步往后顿了顿,故作惊讶地笑笑:“都在呢?”
  林问江冷冷瞥他眼,瞧着他一副吊儿郎当没大没小的模样就来气:“门都不敲,给你惯坏了?没礼貌。”
  林槐这次意外地没跟他争吵,直挺挺地站进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林榣和沈知昼,说:“抓了个内鬼。”
  “……”
  屋内一时死寂。
  咔哒——咔哒——
  沈知昼手心转着打火机玩儿的动作没停,磕在木质桌面上,声响略有些突兀和诡异。
  一股寒意从他脊椎窜上头顶。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林槐是为他而来。
  林榣刚转眸,观察了一下林问江的表情,发现老家伙的脸,如料想之中黑了大半。
  “——谁?”
  半晌,林问江冷冷出声。
  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内鬼,简直像一颗老鼠屎掉入了熬好的汤内,着实惹人不快。
  “是谁呢?”
  林槐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别有深意地瞟向了沈知昼。
  林问江和林榣的目光随着他,也看向沈知昼。
  咔哒——
  沈知昼摆弄打火机的动作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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