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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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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前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全校下午第五节课都会不上课,晚上的两节自习也会被免除(高三除外),班级可以准备元旦晚会。
学校显然知道学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空间释放自己的压力,也需要在高中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所以这项美好的传统一直没有被免除。虽然大人们都永远不会再重来高中,但永远有人会上高中,那些曾经留在大人记忆中的美好,也会薪火相传一般,在下一代身上延续,生生不息。
班长又开始吭哧吭哧鼓动大家报节目。
“咱为啥不报呢?”李丹枫眉毛蹙成倒八字,看起来很生动,就像两条染色的毛毛虫趴在额头之下,眉毛之上一般,“我说咱们班,俊男靓女,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比如顾大仙,顾准,听说会拉小提琴——”
“等等,拉小提琴会歪脖子,所以我很早就停了。”顾淮打趣李丹枫,“班长这么能言善道,我说不能只当幕后,应该来段相声或者小品吧。”
“那有啥呀,上就上呗。”李丹枫说着就要在名单上记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写完第一个字,直接划掉,又抬头,看着顾淮,“不对啊,我是来这儿鼓动你们的啊,怎么最后变成了我上呢,来来,大家不要害羞。会什么才艺的都报上名来,就算什么都不会的也来报个歌啥的,没事,咱关起门唱,也不怕别人听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又放在了李丹枫身上。
李丹枫眉毛一抖,染墨的毛毛虫似是快要掉下来一般,“都看我干啥,我不能又唱又跳啊,我总不能去租个春晚的带子给大家看是吧,那多没意思。顾大仙,要不你唱歌?”
顾淮摆摆手,“我还是拉小提琴吧。”
“没事,不是弹棉花就好。”李丹枫咧嘴一笑,眼睛就更小了,看起来很像是狐狸。
“还有谁,快来报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李丹枫吆喝起来,班主任笑着从前门走出去了,大概觉得自己在场,好多同学会不好意思报名的吧。
李丹枫看向谢橘灯的时候,她倒是没推脱,“我唱首歌,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就好。”
“啥,唱周杰伦的《给我一首歌的时间》吗?”李丹枫眉毛又抖了抖。
谢橘灯霸气的伸出手,五根手指分开,在李丹枫前方晃了晃,“是五分钟,五分钟,give me five!”
李丹枫笑了,老老实实记录了下来。
有了领头羊发挥作用,剩下的人就积极踊跃多了,唱歌的,说相声的,组合说小品的,吹萨克斯的,不一而足。
等人差不多散了不在节目这里凑热闹,而是改到去商量到底吃什么呢吃什么呢还是吃什么呢的时候,有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女生往李丹枫那边,写下了自己的节目。
李丹枫眼前一亮,忍不住点赞,班上终于有人跳舞了!
人才啊,都是人才!
定睛一看,斗牛舞。
“这个,你有舞伴么?”李丹枫好像记得斗牛舞要两个人跳吧,男性角色还挺重要的。
杨美钿挑眉,微微仰首,眼睛中是自信的光芒:“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转身离开,不带走半片云彩。
李丹枫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称赞,“人才啊人才。”
元旦的前两天白天上课,同学们之间飞快的传着小纸条,上面写着同学们都想吃的东西。
语文老师假装了三次,结果底下越来越胆大包天,甚至开始扔掷纸条,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下去站在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同学身后,把纸条捡起来看,像猫一样笑了:“嘿!嘿!嘿!我说老伙计,上课咱是不是就得有个上课的样?这都写的啥,凤梨酥,桃心酥,一会灌汤叉烧包就来了,这都是迫不及待等晚上了是吗?”
下面同学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可奈何,纷纷点头:“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阎猫眉毛倒八字竖起来,“来大声朗诵《滕王阁序》,豫章故郡,预备,起!”
底下人背下来的,摇头晃脑张口就来,没背下来的,从语文书里翻,甚至直接翻开课桌上摆着的《古文观止》,然后搜索到相应的页码,才跟上进度。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朗朗之声由少年或锐意,或沉稳,或喑哑,或轻快的嗓音汇聚而成,而方才躁动的心也渐渐为这华美乐章所吸引,慢慢静下来。
朗读,本就是易于抒发心情的一件事,倘使什么时候心情浮躁,什么时候有难以纾解的感情困苦不能说出口,不如回来读一读,五千年浩浩历史,三千册风雨诡谲,老祖宗的话初始不易动,然而时间长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便迎来了改变。
阎老师显然精通其道,学生浮躁,此刻无论怎样说,都没办法提起他们的心神,不如读上一读,既巩固了知识,又让同学们静下来了。
于是一堂课四十分钟,除了前十五分钟讲课,之后二十五分钟全部用来读课文或者朗诵课文了,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大家读的渐入佳境如痴如醉的心终于解放了,嘴唇干燥,嗓子冒烟,双手因为举着书而酸涩,谁也没有心情说话或者再写小纸条了。
谢橘灯这时候才发现阎老师真是一箭三雕:既让他们这节语文课没有再传小纸条,又让他们的精力全部用在了读课文身上,之后的几节课不能再闹幺蛾子,又巩固了一点东西。
老师,你好生奸诈!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家终于可以把商量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李丹枫在讲台上民意选举,选出了瓜子、蜜桔这两样吃的,剩下的凤梨酥一类直接派人去超市卖,而瓜子和蜜桔则去瓜果市场,打车来回,班费报销,之前订的一套音响设备也在这时候送到了楼下,其他同学由杨有陪指挥,把桌子后撤,腾出中间的地方,到时候当做临时舞台。
一切虽然忙碌,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谢橘灯的任务是买装饰用品,不过这些她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完成,在帮忙弄好场地布置好现场后,正好听到了下课铃,她带着杨美钿回宿舍换衣服,杨美钿带来了自己的演出服,一件大红色的裙子,还有一顶假发,以及化妆用的东西。
“你准备的好齐全。”谢橘灯由衷佩服。
“不能马虎。”杨美钿笑了笑,也许因为她的眼角上挑,她的样子一直都带着轻微傲慢的样子,但本人又极少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而是另一种带着天之骄女的骄傲,像一颗明珠,粗布无法掩盖其中的灼灼光华。
“我不像你一样会和其他人打交道。”杨美钿和谢橘灯并肩走到路上,不由得开口,“我觉得你好像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
“是吗?”谢橘灯瞪大眼睛,“感觉还好吧,大家都蛮好相处的。”
“是啊,只是不知道怎么先开口。”杨美钿摇摇头,对她来说,主动开口很难,每次到想要插入话题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觉得自己的话题会比较无趣,便一直在一旁聆听,却不主动加入,也就渐渐给别人留下自己孤僻骄傲的印象。
“放下矜持,主动开口。”谢橘灯有点了解她的感觉,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不敢开口,感觉和别人是另一个世界的,因为看书比较多,所以在了解世界上确实比别人先了一步,甚至会自欺欺人的说是不想拉低自己的水平,但人如果少于交流,也容易固步自封,演讲与口才,前者需要自信,后者需要智慧,两者缺一不可,她在初中便开始试着和同学交流,之后才慢慢变得开朗起来,成为了今天的样子。
杨美钿闻言笑了一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秘密
谢橘灯让杨美钿在寝室里换衣服,自己在外边等着,有些人换衣服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围观,她没问杨美钿,直接给她留了一个安全区域。
隔了一会,杨美钿开了条门缝,探出头来:“好了。”
谢橘灯进去之后,杨美钿先给自己化了个妆,然后开始鼓动谢橘灯也化妆,谢橘灯执拗不过她,闭上眼睛任由杨美钿折腾。
“你皮肤真好。”杨美钿感慨,“你用的什么护肤品?”
“啊?”谢橘灯想要睁眼,被杨美钿逼着闭眼说话。
“我忘了名字了,随便用的。”谢橘灯只有洗面奶和水、乳液,其他的根本没有时间用,也不需要。
睁开眼睛的时候,杨美钿在她眼前放了一面镜子,“漂亮吧。”
她眉飞色舞。
谢橘灯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杨美钿,你手好巧啊。”
杨美钿笑笑,等了一会才道:“我以后想去上海戏剧学院。”
谢橘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实话说,能来实验中学实验班的,都是佼佼者,以文化分这三年不自暴自弃,到之后基本都是前十所学校随便选的,还没有出过去艺术类院校的同学。无论在机关还是商政界,都有荣誉校友,而娱乐圈这块,没有,谁会没事去选择一条这么难走的路呢?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成名机会,道路艰难坎坷,真正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算了,这些到时候再说吧。”杨美钿不甚在意一般略过这一小节。
谢橘灯把自己的话压在心底,她觉得没必要在这时候去打击别人,每个人都曾经有过梦想,想要长大当作家,当宇航员,当明星,不一而足,之后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懂得有些道路的坎坷崎岖,自己先放弃了,还有一部分坚持的,也是在其中沉沦,能够实现梦想,能够名利双收的,太少太少。
谢橘灯想到自己,她的心中好像从来都是一个模糊的意念,比如我以后要赚钱,或者我以后要当个女强人,但从来没有具体到方向。
这让她感到有些吃惊,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忽略了别人投过来的惊艳的目光。
回去之后教室已经大变样,平时那种窗明几净,整个班都在白洁的圣光中学习的感觉消失,电棒上缠着一些花,窗户上贴着图,室内因为热,在窗户上凝聚着小水珠,而外边已经天黑,玻璃上于是倒映出室内的模糊情形。
班里的桌子围成了左右堵墙,两排,除了讲台和后门处,其他两个方向都有两排同学,杨有陪往桌子上发东西吃,最开始发的是瓜子,于是班上一阵嗑瓜子的声音……
晚上七点的时候,元旦晚会开始。
班主任租了摄影机,架在后边,把这一切都给录下来了。
当时全场闹哄哄的,李丹枫不得已放出去镇班之宝——顾淮,让他成为了第一个节目。
他拿着话筒把节目报出来的时候,全班一下子安静了,嗑瓜子的终于把咔嚓咔嚓的声音给停下来了。
顾淮这一晚穿的很正式,他是个真正的衣架子,现在身高一米八二,身上穿着熨帖笔直的西装,把身材完美的暴露出来。
就算知道上面有摄影机,女生还是纷纷拿出来手机拍照,因为实在是太帅了!
顾淮风度翩翩的鞠了个躬,将琴弓架在弦上。
有人偷偷开了录音,这个人不仅仅是谢橘灯。
谢橘灯对此的造诣是一点也无的,她不知道顾淮拉的是什么,但那曲子开始的时候是慵懒而幽默的,连带顾淮脸上的表情也呈现了部分这种感情,一点点懒洋洋,嘴角勾起,像是《乱世佳人》中的白瑞德,一缕头发不受约束的跳在额前,使得他严谨的着装之外,又有了一丝俏皮。
那是一个谢橘灯并不熟悉的顾淮。
她看着顾淮,他好像一个贵族少年,手臂划出优美的弧度,琴弦震荡出小调旋律,乐曲转而变得激情。
这时候班里的灯一下子黑了起来,几个男生拿着台灯冲上去,在顾淮的周围,不停的按动开关,营造出一种闪光灯的效果,整个世界的光好似都聚集在他身上,这使得他身上的细节被看的更加清楚,然而因为本身底子好,优点无线放大,当曲子再次变作大调的时候,台灯开关不再收到摧残,而是静静的将光芒聚集在顾淮身上,听到他将高/潮推进,却戛然而止。
顾淮将琴弓放下,鞠躬,退场。
几个道具男哗哗退场。
李丹枫把灯打开,看着底下一众鸦雀无声,自己先鼓掌,一边鼓掌还一边笑着道:“还愣啥,鼓掌啊!”
啪啪啪,啪啪啪……
大家好像从刚才营造出来近乎“梦幻”的场景中醒来,纷纷相互交换一手资源,毕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哥的照片是很具有吸引力的,这时候小品相声开始暖场,笑声震翻天,整个校园都处于一种红牛喝多了的兴奋的状态。
谢橘灯开始的时候坐在角落,节目到中旬的时候大家有些审美疲劳了,也不似开始那么兴奋,就像每年期待春晚,开始的时候还不错,尾声的节目也好,中间的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没有选什么情歌来唱,而是唱了闺蜜必点曲目《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温瑞华这时候来站在后门处看谢橘灯,被眼尖的同学发现,把她给拉到里面,谢橘灯正要上去,发现了免费劳动力自然不能放过,应常在那几个人和她也熟悉,李丹枫便递给温瑞华一只话筒,温瑞华落落大方的接过来,哼着前奏,然后甚有默契的分流,一人唱一段,温瑞华唱活泼的部分,谢橘灯唱沉稳的部分。
正是对应了歌词中夏天和秋天的部分。
谢橘灯&温瑞华: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温瑞华: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
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恋爱
把你冷冻结冰你也不会恨我
只是骂我几句……
谢橘灯: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东西
才常泼我冷水怕我忘形
你知道我所有丢脸的事情
却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气氛很快又炒热了,那时候闺蜜这个词还没有被玩坏掉,彼此诉说秘密,然后替对方保密,悄悄谈恋爱,然后和闺蜜分享恋爱心经,青春哪里来的那么多疼痛愁绪,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只是欢笑起来没心没肺,那时候每个指尖都能飞出旋律和音符,羞涩的暗恋,不见天日的喜欢,努力或者奋斗,夹杂着汗水和泪水……
唱完之后温瑞华不等底下的反应,不给他们调戏的机会,直接拉着谢橘灯跑到门外,“刚才吓死我了。”
谢橘灯听了觉得好笑,“你唱那么high,哪里被吓到了?”
“我那不是应场随机应变么。”温瑞华故意把谢橘灯的头发给抓乱,“不行,你太漂亮了,刚才我一定当陪衬显得太次了,杨有陪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回去把他们揍一顿。”谢橘灯笑着随口建议。
她忽然想到杨美钿的舞蹈,问温瑞华:“你知不知道花店的电话?”
“干嘛,要订花给谁?”温瑞华好奇。
“嘘,秘密。” 谢橘灯促狭一笑。
两人偷偷说了五分钟,然后各回各班,毕竟出来时间长了不好,显得很没有团结心班级荣誉感。
杨美钿跳舞放在最后当压轴,谢橘灯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前面还有两个节目,赶着下去拿到一束玫瑰,抽出其中一朵,趁着人都在看节目,把剩下的玫瑰扔到柜子里。
她把那枝剪了刺的玫瑰递给杨美钿。
杨美钿当时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这个道具的?”
“我以前看过,刚才忽然想到了。”谢橘灯笑道,“加油!”
杨美钿的红裙让人眼前一亮。
西班牙斗牛曲的节奏和强度要求都很高,女性舞者需得线条优美,自由流畅,行动间要有大幅度的旋转动作及跳跃,当那个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杨美钿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变了,原本的她像是一颗安静的夜明珠,现在则像是一团火。
她的裙摆摇曳,像会流动的火,大幅度旋转之后接高难度跳跃,看的人心惊肉跳,却又生出来踊跃的心。
那枝红色的玫瑰衔在口中,整个人充满了野性。棕褐色的波浪假发成为靓丽的风景线。
在一曲近乎结束之后,忽然扯住衣服,侧面裂开,一角被杨美钿握在手中,赫然成为了斗牛士的红布!
同时她摆脱假发,身上穿着金色的紧身演出服,从刚才的野性中掺杂妩媚,到现在的潇洒挺拔,眼神挑动,又好像在追逐什么,显得阳刚而热情,有着丝毫不畏惧的勇气坚强!
她挑动的对象,显然是那些斗兽场的牛,这也是西班牙斗牛曲中的精神:勇敢!
全场掌声雷鸣,在一天结束之前,享受了一场最为淋漓尽致的舞蹈,本来昏昏欲睡,现在则变得精神无比,整个人都处于不正常的亢奋!
何静这时候接过话筒,音响中的节奏性感而明快,是张惠妹的《火》!
杨美钿踩着节奏,刚才的红色裙子,此刻的红布,变得性感火辣!
“我就是爱音乐,别叫我停下来!”
“我心里的热情,是我的指南针!”
杨美钿直接把红布扔出去,转而跳起了热舞,和何静两个人倒是意外的合拍。
她的额头都是汗滴,看起来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舞蹈就好像是她的王国,而她是国王,君临天下,恩威四海!
直到晚会宣布结束,谢橘灯脑海深处都是各种旋律在回荡,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漫步云端的感觉。
全班一起收拾制造的垃圾,人一旦high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地上全部是垃圾,先扫地,然后摆桌子,再扫一遍,最后拖地,还设备,把今天所有布置的东西再拆掉……然而没有人抱怨喊苦喊累,毕竟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嘛,完美主义症候群表示美就要美到最好,没有这些装饰,晚会不一定会这么美好,以至于期待起了一年之后再来一次的美妙。
晚会一共两个半小时,第二天学生有一天的假期,晚上回学校,很多人都选择了休息。
谢橘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给顾淮发了个短信,然后将柜子里的玫瑰用校服拢好,先出去了。
顾淮感觉到自己手机震了一下,看完之后嘴角勾起,捞出来书包,把自己柜子里的东西也拿了出来,离开教室。
谢橘灯在教学楼外的花圃旁边站着等他。
她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人看起来和平日里的素净不同,好像忽然从一朵丁香变成了带刺的玫瑰,然而那样静静的站着,气度让这样的妆容陪衬,硬生生成了女王。
平心而论,谢橘灯唱这样轻快的歌曲有些不合适,她看起来像是那种让别人跪着唱征服的人,然而她的声音适应性很强,倘若忽略身上那些让人如芒在背的尖锐和骄傲,只是听声音,还是很治愈的。
她身上有一种刚与柔的矛盾,而这种矛盾却又奇怪的和谐在一处。
谢橘灯把校服拉起来,把花献给他:“今晚没有送,现在补上,现在还来的及么?”
“不晚。”顾淮把大衣口袋中的盒子交给她,“新年礼物。”
“啊哦。”谢橘灯看着玫瑰中有点蔫有点凋零的花瓣,“这花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了。”她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耳垂,“不知道还要有新年礼物,我都没准备。”干巴巴的呵呵两声,好尴尬啊。
“这个就可以了。”顾淮扯了扯花瓣,“没想到你送这么大胆的花。”
谢橘灯这下连“啊哦”都说不出来了,她也觉得自己确实蛮大胆的。
玫瑰一束九朵,拆了一朵给杨美钿,剩下八朵。
谢橘灯查过八朵玫瑰的意思,她希望顾淮知道,又心里想着他不知道,这样纠结来纠结去,把心都从桃子型纠结成了纸片。
八朵玫瑰代表感谢你的关怀扶持和鼓励,红色表示热恋相爱,粉色代表了永远的爱、初恋,谢橘灯定的时候嘱咐要粉色。
她很想拆开顾淮的礼物,却又想着多在这路上走一会儿;她知道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却又想着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这样好陪着顾淮一直走下去。她希望路永远没有尽头,她不用去看顾淮的神色便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也不用去担心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未来,不用去想自己要抉择的路……
两人没有说话,忽然间脖子一凉。
天上飘雪花了。
谢橘灯脑子昏沉,傻傻的试图伸手接雪花,动作展开一瞬间脑子被风吹醒,心想真是傻了,怎么做这么二的举动。
或许恋爱真的降智商。
手指冰凉,指尖带了一点湿润,真的中招了。
走路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看到雪花飘在地上又消失,这样无限循环,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因为有人站在身边便无心去数,直到视线中有了熟悉不变的台阶,台阶面微凹,也许曾经有无数小情侣站在这里,喁喁私语,恋恋不舍的告别。
“再见。”谢橘灯顿住脚步,看着顾淮。
“再见。”顾淮忽然一笑,“新年快乐。”
谢橘灯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喊出心中的那句话:“顾淮,新年快乐!”
祝福不难喊出口,因为对着谁,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前面那个称呼,有些人哪怕只是叫他的名字,都能让你心笙荡漾。那个名字在心中萦绕了千百遍,喊出口却只要不到一秒钟。
这之间的距离,就是暗恋到明恋的距离。
顾淮走在另一端,想的却是:我并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却因为有一人这样崇拜我,而将我推上神坛。
我要不停的向前,因为如果有一天她将我超越,或许她就永远不会再看我一眼。
他享受这种被供养的感觉,然而内心深处或许还有些忐忑,因为谢橘灯是他心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从前看着谢橘灯一步一步强大,看她慢慢蕴藉内涵,后来一转眼七年,千山万水相隔,因为一个以后可能成为陌生的存在,他放弃了任何变坏的可能,他的自制力和骄傲不允许自己堕落,而要走到更高的地方,不负所托。
然而那注定是孤独的,一条路倘使只有一个人走,走的或者快或者慢都无人知晓,东方不败到最后也唱起了笑红尘,发疯发癫,说自己寂寥。
顾淮知道,这是他不足够强的表现,此刻的他外强中干,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内心也变得同样坚定如磐石,比起从前,现在的他已经退步的一塌糊涂。
一场变故就让他计划好的人生乱了。如果说从前的顾淮想要成为研究领域的巨无霸,教科书一样的人物;现在的他,想到更多的是如何获得荣誉和名利,如何在物质上得到最大的满足,让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们的身影背道而驰,身后的草坪上细叶或枯黄或凋萎,夜幕落下之后唯有白雪的影子在空中飘散,晃晃悠悠,跌在草地上,最后形成厚厚的被褥,覆盖了一个冬季。
一日之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整个北方。一天的假期睡半天,谢橘灯醒来之后看到摆在床头边的盒子,四四方方,大概五厘米长宽高,她在猜里面会装什么……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不惊喜是假的,对于第一份礼物,人心中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期待和希冀,谢橘灯心想,无论是什么,这是顾淮送她的第一样礼物,这份意义足以让礼物星光熠熠,其他的反倒是其次。
礼物是个手链。
顾淮的审美和谢橘灯倒是意外的像了起来,两人都偏向于简单大方的东西,谢橘灯从来简单发型简单面容,衣服穿得也基本没什么花里胡哨的纹路,首饰更是无,她崇尚人生活到最简单,太多东西带不走,人生来过,活过,爱过,足够了。
手链是银色的,上面带了一只小小的橙色小球,小球表面不平,谢橘灯花了很久才想明白那应该是一个蜜橘。
谢橘灯:“……”
她把手链戴在左手上,因为这只手不用写字,用的少。之后把自己的衣袖给拉下来,藏好。
出门之后全然是新鲜的空气,谢橘灯心情很好,跑去操场玩雪。虽然她起迟了,但更多人起的比她还迟,大概下午操场才是打雪仗的重灾区,这时候没有什么人。谢橘灯穿着靴子,在操场上踩出来:
顾准,我喜欢你。
☆、关系
这五个字踩完,谢橘灯拍了张照片,太阳有些阴沉沉的,采光不好,拍的照片显示的字眼不太明显。谢橘灯之后想了个办法,把雪给踩透。
那场雪下的很大,足足有二十厘米,校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连素来很早上课的高三生来的都不多,天冷路滑雪厚,一脚踩下去差不多淹没到膝盖的地方。
雪越踩越结实,底下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塑胶跑道的红色磨砂面,谢橘灯没办法,一边哈气一边哆嗦,颤颤巍巍的又拍了一张,手一抖,手机掉在雪上,白屏了。
她拍了几下,除了手掌和冰凉的外壳接触生疼,什么都没有变,谢橘灯有点不甘心,然而这照片不能拍了,她又不可能拿其他人的手机去拍照欣赏,只能悄悄对那几个字道:“我喜欢他,你们都知道了,这场雪也知道了,这个冬天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或许有一天他知道,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欢过他。”
她伸脚毁灭痕迹,把这几个字给涂鸦过去,踩成了一个圆。
或许恋爱没有结果,或许以后不能再见,然而谁知道以后呢,千万种可能,都改变不了现在她喜欢的事实,除非她失去记忆,再也想不起来,否则这段感情就永远都在。
这就好,人生不能强求太多。她的生命里无怨无悔的喜欢一个人,追逐他的身影,这已经足够好了,她甚至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让她这样,不断的完美自己。
这是爱赋予她的勇气,她想做更好的自己。
她没有表白,害怕顾淮之后远离,甚至失去这段友谊。很多人都有安全距离,在距离之外的陪伴,都是平衡的,然而一旦逾线,就可能遭遇严重的反噬,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没有办法做。
而且,就算表白了,又怎样?所有的陪伴都不会长久,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没有什么天长地久,走到最后,死亡也会带走一切。
到了一定年龄,面临的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告别,多少初恋能成功?谢橘灯曾经看过一篇报告,说初恋成功的几率不大于百分之一,就是一百对情侣中,他们是初恋,他们不一定走到最后。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跟着他的脚步,我能看他多久,就看他多久。如果有一天他对我说喜欢我,那我一定在他说分手之前,不对他说分手,这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如果我没等到这一天也没关系,我喜欢他跟着他到我不喜欢他的那天就好。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她这样放肆的喜欢他,然后供养在自己的果壳世界。
谢橘灯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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