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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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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新房呢?”王女士坐不住,她觉得这里面的床太软了。
  “我是租的房子,到时候搬过去,没准备买新房。”谢怀耐心的解释,“这里买一套房子要好几百万,我暂时没那么多钱,也不想把钱放在这上面。”
  “没房怎么行呢……”老太太哼哼唧唧,千方百计想要阻止这段婚事,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呀,看起来太精明了,她觉得大女儿会受骗,而且这边也没有什么家人可以撑腰。
  谢怀觉得自己脸上的笑都要撑不住了,于是她不笑了,眼神难以捉摸,“妈,这是我的婚姻,我做主,不是别人说什么话,就会放弃的。”
  王女士看着女儿,“可我怕你受委屈。”
  “不会比以前的情况更坏了。”谢怀笑了,拉住王女士的手,“这世道早就变了,娘,你知道的那个世界,早就改变了,就不要再用那规矩来要求别人了。”
  她站起来,对坐在旁边的父亲道,“这几天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就好。”之后她又想说什么,但总是开不了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谢怀早早的起来,穿上了人生第一次婚纱。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变白了,眼睛也比以前更明亮。镜子很好很真实的反应出这些年她的变化。
  “皮肤真好。”化妆师羡慕的摸了摸,“用了什么保养品吗?”
  谢怀摇摇头,“食疗,还有一些自制的东西,都是传统的东西。”
  “真那么好用吗?”化妆师兴致勃勃的和谢怀交流起来。
  天很快就亮了。
  杨家包了酒店的一个厅,他们那边宾客比较多,女方这边的人除了谢怀的家人,便是谢橘灯的两个同学。谢橘灯将顾淮和温瑞华的人接到,其实也就没什么她的事情了。
  谢橘灯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妈妈的婚纱装,很漂亮,她本身就是美人胚子,只是那么些年风吹日晒,还有艰难和压力将人打压到了最底层沉沦。
  新人致辞,杨清川咳嗽了两句,他的同学开始笑起来,起哄说这么些年最后一个黄金单身汉也名草有主了,当年多少暗恋他的女生要心碎了,被杨清川插科打诨过去。
  他轻轻嗓子,对着谢怀,眼睛中好像闪过一丝名为羞涩的情绪:“我觉得,娶到谢怀女士,我很幸运。”
  “很多人会让你感到钦佩,很多人会让你觉得强大,我身边从小到大,女强人太多,以至于望而生畏。”
  “难道我们就败在太强势了么?”有人装作夸张的摊手,反问杨清川。
  “不不不,是因为我身边这位打动了我。我扪心自问,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我大概会成为一个怨天尤人的人,因为一路上太不顺,她让我知道这世上真正的强大是什么样子。我这辈子过得太顺利,需要有个人在我得意的点醒我。”杨清川道。
  “你就酸吧!”有人不信,“快说理由,不然今天不醉不归!”
  “她厨艺非常好!”杨清川飞快道,“我这辈子享口福!”
  “大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A道。
  “就猜结局没那么简单!”B说。
  “别拆台!”杨清川笑声从话筒里传播出去。
  “新娘子发言,发言求发言!”一群年近四十的人像是倒退二十年一样开始起哄。
  谢怀落落大方的接过来,“我觉得我很幸运,大概老天见我走的路太坎坷,然后把他赐给了我。我想说一句谢谢,谢谢我们能相遇,谢谢。” 
  大家开始敬酒,好多人想要把新娘谢怀灌醉,结果谢怀的酒量把他们给爆了。
  谢橘灯心想好在把温瑞华和顾淮今天请过来了,不然这会她都不知道该干嘛。
  顾淮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不过到酒店门口就换上一副正常的神色,谢橘灯知道他大概是在家里和阿姨处的不太愉快,因为她发现顾淮背着书包来的,大概从这里出去就要回学校了。
  “你妈妈变年轻了。”他自己给自己斟酒,几乎没吃菜,喝酒和聊天,不过酒品很好,喝了跟没喝一个样子,只是眼皮子变成了浅红色。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谢橘灯真的很高兴有这一天,谢怀能找到幸福。
  “阿姨真的好年轻的样子,橘灯,你妈妈多大生的你啊?”温瑞华有点八婆道。
  “你猜?”谢橘灯给她倒了一杯酒,“猜对了这杯我喝,猜错了这杯你喝。”
  “我猜……你果然和顾淮有□□!”温瑞华话锋一转,这句话凑到谢橘灯耳边轻声说,然后就看到谢橘灯脸红了,“不是吧,真的啊。”
  “没。”谢橘灯反驳,“不过你答非所问,所以你把这杯干掉。”
  温瑞华本来想继续和谢橘灯斗嘴,结果头一偏,看到另一桌上坐着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他怎么在这儿?温瑞华心惊,第一反应就是藏到谢橘灯身后,好在这桌和那桌之间有视觉盲区,而恰好她坐在视觉盲区之间。
  “你怎么了?”谢橘灯看到温瑞华的动作不自然。
  顾淮往那边看了一眼,淡淡道:“大概在躲什么人吧。” 
  “我没想到他也来这里。”温瑞华喃喃道,“世界真小……谢橘灯,原来他和你继父认识。”
  谢橘灯有点明白了,原来那位就是温瑞华喜欢的人吗?她反过去找可能人选,只要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就是可能人选,而那边这样的人只坐了一位,定睛一看,果真青年才俊。
  “他看不到你的。”顾淮替她俩解忧。
  温瑞华还是退散的很快,她跟谢橘灯道歉,说自己扫兴。
  “没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谢橘灯反过去安慰她,“你这状态……回去没事吧?”温瑞华刚才喝了一杯酒。
  “一杯干红而已,没什么,你知道我家那酒柜,里面的酒都是我喝的。”温瑞华强笑了一下,“我先失陪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下回开学见了,替我跟阿姨说句祝福。”
  谢橘灯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到背影,才返回桌上。
  顾淮在自己的位置上坦然自若,他好像真的拥有能融入任何环境的技能,现在和邻桌靠近的人也可以搭上话,不过看样子是对方先开口的。
  “她走了?”顾淮看到谢橘灯担忧的样子。
  “是啊,一个人回去的,我有点担心。”谢橘灯不能离开,她主要是担心温瑞华的心情,人身安全倒不至于,大白天的,再加上温瑞华真的只喝了一杯酒,她的酒量不会醉,但估计回去要买醉了。
  有些人暗恋都能受伤,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看着很心很大,事实上心思细腻。
  “没事的。”顾淮安慰谢橘灯,举起酒杯,“喝酒?”
  “你之后直接回学校?”谢橘灯干了一杯,又把酒杯蓄满。 
  顾淮点头。

  ☆、幻想

  而顾淮对于她的那些熟稔和关心,她只能将其归为因为从小熟悉而有着不一样的友谊,却不敢轻易的将那归类为喜欢——倘若最后证明是自己自作多情,那真的是要花很久的功夫才能安抚好受伤的心和为人处世的态度,尤其是在对待特别的人。
  于谢橘灯这样的人来说,清醒,理智,心中有着憧憬,却会隔离这种情绪,她们聪慧,也因为聪慧而谨慎,可以喜欢,可以爱,却不能迷失,可以勇敢的去追逐,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这样的人并不怎么容易会有异性来喜欢。
  男人的爱可以出于怜惜,可以出于情/欲,但极少有人出于崇拜。雄性天性是追逐和征服,而雌性在生理上略显柔弱,所以在做到一样强大这点上,雌性要付出的努力,要数倍于同等地位的雄性,而要走到那一步,就要把身上的皮毛训练做盔甲,才能刀枪不入。
  谢橘灯从一开始定位自己,就是要做女强人,她也正在让自己往这方面靠拢。在性格方面她与顾淮相近,他们拼命向上,他们追逐强势,忽略性别去看这两人,他们身上有着相似的特点:他们孤独,虽然渴望温暖,但绝不会停止自己的脚步,像没有双脚的荆棘鸟,只能不停的往前飞,直到荆/棘刺透胸膛,直到最后一丝哀鸣响彻天空。
  读过多少本关于感情的小说,上面无不在说两个相似的、强势的人在一起只能彼此伤害,因为他们就像是刺猬,身上的尖锐会伤害到对方。
  谢橘灯写到了作文的最后,落下了最后一个标点。 
  然而那又怎样呢?她还是谢橘灯,那人还是顾淮——或者称为顾准,倘使最开始那盏心灯没有被他点亮,她如今也不会坐在这里。或许她会有其他际遇,让她朝着相似的路走,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办法假装没有。
  谢橘灯站起来,把卷子交到讲台上,然后拿起了自己的书包往外走。
  顾淮……顾淮……谢橘灯……谢橘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或许这是既定的缘分。
  外边的太阳很好,带着一点暖风醉人,阳光流淌在人身上,让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顾淮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旁边的一道被拆了一根棍的篱笆钻了过去,然后在公交车车门关上之前跑了进去,谢橘灯只来得及看到那辆车是几路,就听到车屁股哼哼两声,绝尘而去。
  她有样学样的想要从那边的篱笆墙穿过,结果学校保安往这边走来,谢橘灯只得暂时跑进教学楼躲一下。
  毕竟现在下课铃没打,她总不能在学校当无业游民。
  等保安回到门岗的地方,谢橘灯窜了出去,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公交姗姗来迟。
  谢橘灯想也不想,投币上车。
  上去之后她想到一个问题,这车是往哪里开的,顾淮又是要去哪里?
  她研究了一下站点,发现最后一站是到陵园。
  全程一个半小时,现在是四点,到那边就五点半了……顾淮是去祭拜他母亲了么?
  她这时候才回忆起来,顾淮曾经有一次和她说过,他母亲是秋天最好的时候离开人世的,在那之前经历了近九个月的病痛折磨。
  九个月,不就是从1月中旬,到十月中旬么?
  谢橘灯在车上坐的昏昏欲睡,她有些轻微晕车,所以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任由窗外的日光肆无忌惮的晒在脸上,整个人都处于松懈状态。她想,如果今天找不到顾淮,也无所谓,她就这么从这里坐车当自己在B市逛了一圈,只是这个地方有些远,有些诡异,有些让她措手不及罢了。
  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远到自己都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有最简单的韵律可以唤醒,谢橘灯最后被人晃醒,“同学,同学,下车了!”
  谢橘灯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终点站,发觉自己刚才睡的太踏实了,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包,好在她一直抱着,东西没有遗失。
  谢橘灯抱着书包下去,向司机道了一声谢,并询问司机这班车最后一趟是几点的。
  “六点半!”司机大嗓门道,“别出来晚了,到时候就只能倒霉在这里睡了!小姑娘你一个人来当心点啊。”
  “我……男朋友在这里。”谢橘灯笑笑,再次致谢,“谢谢叔叔。” 
  她第一次来墓地,有些风中凌乱,还有些在这里呆着的人贩卖手中的花,素白色的,因为时间有些晚了,花都有些萎了。
  那些人看到她一涌而上,拼命向她推荐自己手中的东西,并且以“大放血”“成本价”试图把手中的残疾花给安利出去。
  谢橘灯拼命钻了出来,喊了两句“没钱不买不买没钱”,终于让人给散了。
  好在墓碑都是一排一排的,所以找起人来并不算麻烦,谢橘灯在倒数第三排看到有黑色的人影,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到后一排,隔着墓碑看顾淮。
  顾淮在这里已经呆了半个小时了,他跪坐到地上,散漫的自说自话,谢橘灯在后排看的,有些害怕,也有点心酸。
  陵园在郊区,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阻挡,这里风很大,刮在脸上有点刺痛,还带了点黄沙,一摸手上都泛着黄色,连头发间也带上了沉重的泥土味道。
  顾淮在捡着一些话对顾茗说。
  “他对我还算仁义,不缺吃穿。”顾淮道。
  顾淮口中的他指的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吧,谢橘灯心想。
  一阵风又呼啸而过,把剩下的话断在了空气中,只剩下残余的字眼,亦能表述出少年的心情。
  “我见到一个H市的故人……你也想家了吧……这里既没有生你,也没有养你……每天醒来,只觉得陌生……这么多年都不习惯……”
  谢橘灯手握紧。
  “妈,我好孤单。”顾淮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平静,既没有委屈,也没有迷惘,好像这句话只是说说,如同今天的天气很蓝这样说明性的句子一样。
  那时,秋高气爽,海阔天空。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然而这样空旷的世界之下,这样凝重的土地之上,只剩下她和他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他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将心中的事情说了出口,她是一个聆听者,也可以算是一个可耻的窃听者,在这样庄重的场合,违背内心的道德,先是跟踪,然后偷听。
  谢橘灯刚来的时候想开口,现在却愈发的尴尬,或许刚才假装自己没找到离开更好,现在开口,就变得愈发的可耻了。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顾淮问起来,她该如何开口?
  顾淮想要站起来,大概是跪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腿上的血液循环不顺畅,双腿发麻,打了个趔趄,才站稳。
  谢橘灯在他打趔趄的时候动了一下,想要上去扶他,然而在他站稳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而顾淮这时候转头,看向了她这里。
  “是你。”顾淮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的说出了这个两个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橘灯手指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我……我想现在什么解释都是无济于事,我只想说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
  “没什么。”顾淮淡淡道,“这话说给一个死人听,她不会告诉别人,你顺便听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他这样的话倒是真的,诚然一个强大的人也许会有弱点,但说出去孤独这两个字,却莫名的有一种矫情和羞耻感,说的羞耻,说完矫情,让人都没办法置信。
  谢橘灯哑口无言,一山还比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来平日里胜过顾淮的那些口舌之争,大概都是对方的退让。
  “你说的对。” 
  “走吧。”顾淮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再不走,就没有车了。” 
  谢橘灯右转,两人走成了两条平行线。
  “你……”平行线相交的时候,谢橘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顾淮脚步一顿,“没什么跨不过去的。”
  连死亡都亲眼见证,从那之后无所牵挂,也就无所畏惧。
  天渐渐阴沉了下去,谢橘灯打了个冷颤,她整天呆在教室,也就没有穿太厚,现在活受罪了,冷风刺骨,尽管才十月中旬,但郊区的气温已经有冬日的感觉。
  顾淮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衬衫。
  “谢谢。”谢橘灯牙齿打颤,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句。
  “你根本没有当坏人的资质。”顾淮摇摇头。
  上车之后两人坐在了后边的座位上,人不多,座位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着,进了市区才有了人气,车马劳顿,谢橘灯眼皮子重若千斤,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之后立刻睁开,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顾淮发现了这点,把她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睡吧。”
  谢橘灯心扑通扑通扑通……然后真的就睡着了。
  这一路好像只有十分钟,谢橘灯中间还做了个迷迷糊糊的梦,那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这么些年浮光掠影一般过去,只剩下惊鸿一瞥,顾淮成为精英,她则在一张桌子前写明信片。
  梦中的光影都成为回忆式的昏黄,她看不清自己的面孔年岁,心中却有一个感觉,那大概是自己而立之年的样子。拿着一支笔,在明信片上写着什么东西。钢笔的墨水很流畅的洇湿了纸面。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落笔之后抬眼,好像隔着十余年的时间,能够看到过去的自己,眼中是千帆劫波渡尽之后的沉静,锐意消磨殆尽。
  谢橘灯忽然觉得无法呼吸,好似溺水,之后终于从梦魇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漆黑,顾淮原来也睡过去了,头歪在她的头顶。
  谢橘灯看着他的侧面,有些怔忪。 
  罗曼·罗兰说,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人会对自己未来幻想,或多或少,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期待,尽管不是所有人都幻想着自己成为超级英雄,但也想着自己终究有那么一点与旁人不同的地方。
  谢橘灯内心一直觉得自己以后会成为女强人,就算不在职场上呼风唤雨,也绝对不会甘心平静而寡淡的生活,但那个太过于真实的梦境把她吓到了,梦境中的顾淮很真实,她的样子也过于写真,以至于此刻如周公梦蝶,不知真耶幻耶。
  这时忽然刹车,谢橘灯冷不丁的往前冲,顾淮也因为这冲力醒过来,避免了头撞到座位的命运,他掐了掐眉心,似乎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免失笑。
  这个笑撞进了谢橘灯的心中,发觉自己的心情后,她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该下车了。”
  “嗯。”

  ☆、眼泪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两人从中午之后就没有再进食,饥肠辘辘。谢橘灯忽然很想吃火锅,平日里谢怀不吃辣,加上火锅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就不怎么吃,谢橘灯也不好一个人去吃,现在正好有另一个人可以分半锅,成功的几率比较大,她转身问顾淮,“吃火锅么?”
  “嗯?”顾淮还处于没有完全醒来的状态,不自觉的发出疑惑的声音,显然不在状态,之后反射弧终于向中枢神经传达到信息,他欣然道“好啊”,之后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一家店很好吃,我带你去。”
  其实今天晚上班主任本来想要求学生自习,不过在班里多数同学请假回家的状态下,也就索性不再强求,毕竟刚考完,谁也没有心情学习,与其让学生在教室疲惫的低效率学习,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回来再战。只是住校生除非有假条,否则七点到十点半不允许呆在宿舍,只能在教室,像谢橘灯顾淮这样胆大包天的学生,还是少数。
  顾淮吃东西偏爱素,两人点了一盘肥牛一盘羊肉,又点了四个素菜,便等上菜,好似默契,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一起坐下来吃饭,好像就很幸福。
  就连上菜之后,吃东西,都默契的四六分,谢橘灯四,顾淮六。只是谢橘灯发现,顾淮极少动筷子伸向肉类。 
  “你不吃吗?”
  “肠胃不好,吃不了。”顾淮笑笑。
  谢橘灯看着自己碟子中的小米椒,有点无语。
  “看你吃东西就胃疼。”顾淮又加了一句。
  谢橘灯:“……真的很好吃的,辣椒是可以上瘾的东西。”她说的十分诚恳。
  顾淮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十分直白的拒绝了谢橘灯的建议:“还是不要了。”
  世上最悲惨的莫过于此,我热爱吃辣,你却是清淡主义者。
  既然逃课,就要一以贯之,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半路跑回班里,通常都会遭遇墨菲定律:你越是想老师没有来过,老师就越是可能会去。两人秉承了这样认真、踏实、艰苦朴素的作风,吃完之后九点半,在操场吹了吹风,散步消消食,就回宿舍了。
  成绩出来之后,顾淮依旧是两个第一,大家对此十分淡定,倒是第二不再是谢橘灯,而变成了班上的另一个男生,谢橘灯一分之差位居第三。
  谢橘灯对此的观感是,新概念英语还是要继续背的,英语考试比期待的有落差。 
  蓝静可位于中档,秦念在第八,温瑞华所在的班级这次考得也不错,几乎和实验班并列,这让王水老师十分高兴,就连额头也发光了。
  谢橘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温瑞华好像……恋爱了。
  从国庆节回来之后,温瑞华就变得行踪不定,上课的时候还是很准时的来,虽然踩点什么比较有槽点,但至少准时上课准时下课——但那之后的行踪就不再像从前一样和谢橘灯一起行动,她变成了独行侠。
  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是要熄灯了才到宿舍,因为熄灯之后宿管还要检查楼层,所以也没有办法交流。
  所以谢橘灯准备找点时间捉住温瑞华问问情况,她有些担心对方的情况。
  但温瑞华的动作显然比她要快,这晚上先从实招来了。
  对话如下:
  温瑞华:小灯泡,我恋爱了。 
  谢橘灯:……什么情况?萌神,等等,你不要吓我。
  温瑞华:高三的,长得很帅,很高。
  谢橘灯:那你这段时间昼出夜伏……
  温瑞华:我陪他自习啊。
  谢橘灯:你坐得住?
  温瑞华: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谢橘灯舒了一口气,“恭喜你,终于放下了过去。”事实上那天谢橘灯看着温瑞华提前离场,一直很担心她的情况。然而温瑞华这么骄傲的人,如果她不主动提出什么事,最好不要主动问,尤其是折了翅膀的感情。
  温瑞华沉默了一下,之后语气轻快,“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不是么?而且我觉得他是我的理想型,我准备朝着他奋斗。”
  谢橘灯心想这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了,而且听这语气温瑞华是会坦言相告的,遂主动提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还要从那天我从阿姨婚礼上跑掉说起。”温瑞华顿了顿,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学校后边不是有条小河么,没有护栏。我那天心情不好,在小河边漫无目的的走。当时天黑,我穿的又暗,他没戴眼镜,骑着车,结果就撞到我了……把我撞河里去了。”
  谢橘灯:“……”
  简直不敢置信,“他的视力这么差吗……那么大个人都能撞飞了。”
  温瑞华笑着道:“据他说当时他一直想着篮球赛,心思都飞了,而且这边平时没人,惯性造就了最后的悲剧……我当时被他搞臭了!哦不对,呸呸呸,那河水看的挺清的,谁知道下去之后臭臭的,当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下去捞你了?”谢橘灯忍俊不禁。
  “没呢!”温瑞华愤愤道,“简直毫无人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撞人了,以为车子磕到石头了,我叫了他两声,当时把水往岸上撩,把他撩醒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然后你就登堂入室了?”谢橘灯戏谑。 
  “老娘的衣服都湿透了!”温瑞华敲着桌子,“惨无人道,竖子不可饶恕!我那天好不容易装成熟搞了一套装备,心痛啊,就这么被他给毁了!呜呜呜……”
  她装模作样的哭起来,干嚎不下雨,谢橘灯看的笑死,“行了行了,别装了,然后呢?”
  “我当时让他脱下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去了SPA,让他帮我带一套衣服回来咯。”温瑞华洋洋得意,“让他叫服务员帮我送过来……结果你知道他选的什么吗?他居然去洛丽塔……老天,他原来喜欢萝莉风格吗……我穿的好羞耻啊……”然后她不停的无形象哈哈哈,谢橘灯嘴角都被她笑抽了。
  “他请假的时候,你知道用了什么理由么……他对老师说,自己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沟里了,然后回去换衣服了,他班主任好像还不相信他,看来他是惯犯,狼来了说多了狼外婆就不相信了……他没办法,就把车子推到沟里,然后去拉出来,之后到学校去博取老师同情了……当时都晚上十点了,见过老师之后他又湿淋淋的回去了。”
  温瑞华自己笑的躺倒在床上,蓝静可和秦念这时候洗衣服回来,老远就听到温瑞华的笑声,也忍不住笑出来。 
  “老远就听到你笑的特别乐呵,整个楼道都是你的笑声。”蓝静可笑着道。
  “呃……”温瑞华把头埋在被子里,然后猛的起来,“糟了,那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蓝静可和秦念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道:“当然听到啦!”
  温瑞华一副“叫我去死吧”的表情,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大义凛然道:“没事,反正叫家长也,没有用的说~”
  她再一次栽倒在床上,这次没有爬起来,更没有再大声说话,反而用被子盖住头。
  蓝静可对着谢橘灯做口型:她怎么了?
  谢橘灯摇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有些事情在没有取得温瑞华的同意前她是不会说的,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但别人理解不理解出来,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很多事情,还是看温瑞华如何处理,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自己的路,就要自己走完。 
  蓝静可了然的点头,其实说或者不说,现在也看得出一点端倪,毕竟温瑞华说到叫家长没有用,那基本就意味着家长触及不到这里,要么远在国外,要么在天堂。现在温瑞华这样,大概就是后者了。
  秦念看着温瑞华,眼睛中并无悲悯,她的早熟显然也和家庭息息相关,只是从来不在人前表现出来。
  谢橘灯拍拍她们的手臂,轻声道:“睡吧,她一会儿就好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就好。”
  秦念点点头,在阳台搭好衣服,然后回来躺床上。
  那一晚上整个宿舍都听见温瑞华压抑的哭声,很短,大概五六分钟,之后便在自我克制,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五六分钟内发泄完,之后再站起来,便又是青春活力美少女一枚,笑对生活,幸福的活下去。
  

  ☆、晚会

  谢橘灯这学期都没有机会瞻仰姐夫的容颜,温瑞华在手机里存了他很多自习时候的照片,所谓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说的果然不错,谢方瑜只是一个侧颜,就能瞥见是个很有内涵的帅哥。
  只是为什么……看起来又一点点熟悉呢?
  谢橘灯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的地方。
  她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有仇人,既然没有,那么点熟悉,可能是与什么人擦肩而过的次数多了,或者惊鸿一瞥的次数多了。
  国庆节过去了,大家开始盼望圣诞,因为圣诞近了,元旦还会远吗?元旦法定假日是三天假,虽然在学校这边经常会出现缩水情况,但至少会有一天的假期,现在的情况,哪怕是一天多出来的假期,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元旦之前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全校下午第五节课都会不上课,晚上的两节自习也会被免除(高三除外),班级可以准备元旦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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