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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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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声响起。
☆、倒霉
“鸭儿——”李丹枫的声音横穿了半个操场,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出独有的一份认真和执着,虽然他像猫又像鼠,但此刻在实验班的同学心中,他就是他们的号角声,指引他们如何前进的明灯。
其他同学也没有闲着,而是在起/点、中途、终点加油,还有人抱着他们的外套,早上的时候有点凉,很多人套着外套出来,这一会都扔给了这些后勤同学。
跑到中间,还是有人的腿上绳子断了留在原地。
李丹枫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比了个GO的手势,继续喊“鸭儿”。
那两条腿保持了惊人的一致,尽管没有绳子束缚禁锢,但还是跑出了一条腿的频率和步长。
十米、九米……三米、两米——摔!
在离垫子还有一米多的时候,大家齐齐摔在上面,脸朝着垫子,双腿在垫子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了起来。
“大家表现非常棒!非常不错!”李丹枫对这个成绩很满意,说话又开始变得非常官方,大家“切”了一声,解开绳子,勾肩搭背,准备走人。
文老师过来给大家鼓舞,说刚才跑的班级里没有这样好成绩的,虽然之后可能还有班级超过了这个成绩,但肯定不会多。
众人面露喜色。
女生们击掌欢呼。
然而等回到班级之后,体委却又派人过来,说刚才记录出错了,掐表慢了一点,所以有十秒的误差。
“搞笑吗?!”
“怎么可能?”
班上的同学都非常愤怒,杨有陪他们和体委一起过去交涉,连同文老师也去了。
体育组的也摊手,说刚才那个表确实不灵,他们起跑早,这边掐表慢了一步。
“怎么可能慢五秒以上?你们是吃素的吗?!”体育委员火气很大,有这二十分和没这二十分对班级很不一样,这是一种集体荣誉。
文老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这么冲。
那体育老师很傲慢,听到这话脸色很不好看,“说是这成绩就是这成绩,难道我还偏心不成?你觉得不服,那你们明年再来啊!”
“我们班就不能再赛一次吗?”杨有陪问。
“这里马上就要改成跳高比赛的场地了。”体育老师耸肩表示无奈,“你们其他比赛可以加油么。”
文老师让他们先回去,然后在那边和体育老师聊天。
体育委员他们回来之后将交涉过程告诉班上的人,同学都快气炸了。
叼什么叼哦,当体育老师了不起吗?
简直气炸了!
泥人也有火气,更何况一群青色待成年的少男少女,大家要去找理,文老师匆匆回来,让所有人坐下来。
领头的很不服气,梗着脖子问老师:“可我们的成绩确实没错啊!明明不是我们的原因!”
文老师挤出一点笑,显然刚才的交涉并不愉快,她对大家道:“大家的成绩我看在眼里,在我心里,我们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有些女生心理比较脆弱,这时候眼圈也红了,天之骄女天之骄子,谁没有个争取第一的想法?虽然在运动会前各种借口自己不去,但之后都悄悄找体育委员报上名,心里想着重在参与,总不好一个班连人都凑不齐吧?
好容易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成绩,那么多人参与,却出了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服气。
然而再争执,也没什么意思了,文老师一个一个过去摸头,“哎呀哭什么,我们没得第一,那不是扔给别人的么,有什么呀,大家都是骄子,以后争得第一的地方,有的是。”
“可这次还是没了……”蓝静可弱弱的说,拿纸捂着自己的鼻子,说话闷闷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文老师心里也不服气这次比赛结果,她的小朋友们表现多好啊,就硬生生被打压了,“这比赛,咱们来年再战,明年还有机会。等明年老师掐着表,录个像,到时候他们说不是,咱们也有证据。”
谁会留着一个掐着的表?所谓的证据,被对方说成了空口白牙,无凭无据。
那体育老师油盐不进,文老师温声细语和他说话,最后的结果是场地也被收拾了,体育老师见时间已经拖过去了,之后说抱歉,来年吧。
比赛不可能重来了,那个心目中的成绩,最终也只铭记在实验班同学的心上。
一分二十七秒。
最后十五人十六条腿成绩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那张表格前看了一眼,然后沉默的离开。
第一名的成绩是一分二十九妙,是平行班五班,比实验班的既定成绩还慢两秒。
“明年今天,我们的对手,是我们自己。”李丹枫晚上在班会上沉着道,“来年再战,我们仍是冠军!”
这场比赛实验班终究只是无冕之王,然而他们的心中已经埋下了奋进的种子。
大概化悲愤为力量,下午的四百米比赛里男生拿到一个第三,加四分,女生拿到一个第五,加两分,收获六分,他们倒数第二的成绩□□,没有掉到最后一名。
谢橘灯晚上学不进去,偷偷摸摸溜到操场,从后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顾淮也不在。
谢橘灯:噢噢噢噢~不是我一个人逃课,法不责众,就是责了我也不是一个人。不过人跑哪里去了?
这么一观察发现没来的人还不少,有四五个呢,因为分散在各个角落,所以一时间没有被人察觉。
而且走读生在运动会期间可以不上晚自习,学校对他们这些人还是非常仁慈的。
谢橘灯从另一侧楼梯偷偷摸摸下去的,避开班主任的办公室,出了大门,往操场那边慢慢走过去。
九月底秋天的味道已经很浓郁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慢下来也懒下来,只想躺在水底,看着上面的光折射进入水中,不再焦灼,不再刺眼,而只是一团模糊的光,而人是水底静静的石头,呆呆的立在原地,千万年都是这样。
月光很亮,都说银辉洒遍大地,今天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太亮了,让眼睛也蒙上了滤光。
到操场的时候听见打球的声音,球篮被砸的哐哐响,谢橘灯心想不是吧,这么晚打篮球,看得见吗?
没有太阳有月亮是吗……
会是她们班的人吗?
过去一看,果不其然,顾淮、杨有陪,应常在,李丹枫,还有一个男生,平时里存在感太低,谢橘灯半天才想起来他叫何处,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天生光环,何处是个自带官职BGM的男生。
谢橘灯不太懂篮球,了解只限于知道往球篮里扔球,二分球和三分球的区别,剩下的真是七窍已通六窍——一窍不通。
不过这不影响她在角落里看他们打球,因为其中有她喜欢的人的身影。
高处有一盏灯,在月光之下这盏灯反倒是显得逊色起来,谢橘灯甚至能看得到他们挥洒的汗水,常年波澜不惊的心此刻也动了,不过她没有动,而是借着建筑的地形优势躲在暗处看。
如果非要问这么做的缘故,大概是想要看顾淮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他的多面性让人很有探索的欲/望,倘使爱上了一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想了解更多。
“谁?”顾淮将篮球扣进去后,忽然朝着谢橘灯的方向出声问,声音冷冽。
谢橘灯举着双手出来,“偷看篮球不犯法吧?”
顾淮&一干众人:“……”
应常在先出声的,声音不怀好意:“嘿嘿,小灯泡,你逃课哦。”
谢橘灯摇摇手指:“NONONO,我是奉命而来,老佛爷派人出来找你们,准备让你们回去接受十大酷刑。”
应常在的脸立刻垮了,把矛头转向了李丹枫班长:“你不是说班主任不来查吗?”
“她是这么说的啊!”李丹枫头发都竖起来了,“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了?!”
应常在暴躁:“你这是说班主任老年痴呆了吗?!”
李丹枫立刻竖起双手做投降状,然后指着应常在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顾淮又看了一下谢橘灯的表情。
谢橘灯憋得眼角都抽搐了。
“她骗你们的。”顾淮淡淡道。
“你还敢说……什么?”应常在停止了李丹枫相互推诿责任的举动,“什么意思?”
“爱妃,你今夜红杏出墙老佛爷都不会管你咯。”谢橘灯笑嘻嘻,“莫要担惊受怕,卿甚得陛下龙心,陛下怎会……”
“说人话!”应常在暴走了。
“今天没人管,你是自由的!”谢橘灯立刻改口,“逗你玩玩,你不是当真了吧?”
篮球回到应常在手里,应常在抛给谢橘灯,力道有点大。
谢橘灯不谙其道,还是接住了那个高速球,缓解了一点速度,手腕差点崴着。球撞的胸疼,暗暗呼痛,她没把求扔回去,而是放在地上,一脚踢了出去。
大家风中凌乱了。
谢橘灯被砸的有点胸闷气短,本来腿也不舒服,声音有些冷,“不好意思,有点冷,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走,腿一瘸一拐的,对于一个不常运动又那么竭尽全力跑步的人来说,她昨天的表现已经可以打满分了。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开心,说个笑话舒缓一下,经不起逗啊?!
谢橘灯觉得有点委屈。
操场上。
应常在一干人站在原地,谁也没去拾那个球。
李丹枫指着应常在的鼻子:“你,你啊!”
顾淮沉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直接离开。
“去道歉啊!”李丹枫吼了应常在一句。
应常在觉得委屈,“我又不知道她接不住那个篮球……”
☆、野心
“你当女生都是熊啊!”李丹枫觉得应常在没救了,这辈子注定孤独一生没有女朋友,就这情商……
应常在跑去把球捡回来,李丹枫先看着他,又看顾淮的身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一掌拍到自己额头上,“你啊!”
另一边。
顾淮追上谢橘灯,发现她在拼命背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然而人看上去还是有点气吁吁的。
“没事吧?”顾淮问她,但没有看她可能受伤的地方。
一个男生盯着女生那里看,会被当成色狼的吧!
谢橘灯摇摇头,“没事,就是刚才一下子有点受不了,不过现在没什么了,他又不是故意的,是我太弱鸡了。”
“你别这么说。”顾淮道,“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大家心情都不好,还是不要闹矛盾了。”谢橘灯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以后我不会乱说话了。”
“别这样。”顾淮拉住他的手腕,“记住不是你的错就不要乱自我反省,有时候该出手就出手。”
谢橘灯一下子笑了,“我又砸不到他,难道去踩他两下?没意思。”
“走走吧。”顾淮索性不再提这个话题,至于应常在,等回去再收拾他。
他对谢橘灯本能的回护。
谢橘灯深呼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感觉好多了。”
“这边晚上的空气比较好。”顾淮道,“我有时候放学会从这边回去,感觉很好。”
“很好?”谢橘灯看他,“孤独很好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顾淮眉毛拧了一下。
“我听说你这个月都没有回家。”谢橘灯道,“国庆节也不回么?”
顾淮摇摇头,“那不是家,只是旅馆而已。”他似乎有些无奈,微微低头,眼睛中带着一点茫然和无措。
谢橘灯第一次看到他眼睛中出现这种感情,那样子就好像你面前战无不胜的奥特曼忽然有一天懂得了悲伤,而你这只果子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谢橘灯想到这里微微囧了一下,开始是他来安慰我没错吧,为什么现在换我去安慰他了呢……算了谁安慰谁不重要,我们现在一块走,感觉很幸福就好。
“对了,我妈要在国庆节结婚,”谢橘灯笑着看顾淮,“我要了两张请柬,你去不去?”
顾淮神色恢复了正常,又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不过是幻觉,“还有一张给谁?”
关注点有点不太对耶……不过谢橘灯不介意,“另一张给阿花。”
“阿花?”顾淮显然不知道这外号究竟对应了谁。
“温瑞华。”谢橘灯扮演破折号的作用——补充说明。
“哦。”
哦是什么意思?答应了吗?谢橘灯心里暗自揣测,却没有继续问,她觉得顾淮在思考问题,却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
唉,男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男生来自火星,女生来自水星,自古水火不相容,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好像不懂夜的黑……
“我要穿什么吗?”顾淮左边的眉毛一挑,站在谢橘灯面前。
“啊……还有这个讲究吗?”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淮笑了。
谢橘灯感到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笑我傻么?
不过谢橘灯以前确实没有参加过婚庆活动,应该说这么正式的婚庆活动。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什么早点不百度?
“穿着需要正式一点吧。”顾淮的牙齿很白。
“那就是去咯。”谢橘灯捕捉到最重要的一点。
顾淮点头,“你妈妈……这是再婚?”
谢橘灯点头,左手和右手的手指相互缠来缠去,“她这辈子很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懂得尊重她、理解她的人,而且有了自己独立的事业,我长大之后也会保护她。”
顾淮似是陷入了回忆,声音中带着怅惘:“你真幸福。”
谢橘灯反应到自己又二了,“对不起,我没想让你难过。”
“没什么,都过去了。”顾淮低声道,“你继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谢橘灯踮起脚尖,顾淮微微俯身,靠近她的嘴角。
校园的路上此刻空无一人,他们身上披着淡黄色的光,影子重叠在一起,比主人更主动更亲近,好似两条吐着泡泡的鱼。
“他是杨副校长。”谢橘灯小声说。
顾淮感觉自己耳朵很痒,那感觉就像微电流走遍了全身,让你感觉到刺激,却又不会让你丧命,你会爱上那种感觉,如同你爱上爱情本身。
顾淮蓦地瞪大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这两个人……距离有点远。
谢橘灯说完发现自己拉着顾淮的手臂,慌忙放开,连忙说话驱逐尴尬:“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
顾淮点头,“你妈妈……她真的做好准备了?”
“什么意思?”谢橘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这是她的选择,我只要支持她就好。”
“是吗。”顾淮不可置否,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都不同,他无从评判长辈们的想法和行为。
“我妈说,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到身边有人陪,会觉得安心,证明她还活着。”身后的灯高悬,所以将影子映在了身前,脚步不停止,灯光不熄灭,影子就永远在。
“我以前不理解,她的前夫有过那样的背叛,为什么她还要结婚。而且还是嫁给了这样一个从学识、经历、家世都有差距的人,难道不忐忑吗?虽然我知道她很好,非常好,但这个社会给她身上打下的烙印,其实很难磨灭。”
“所以你妈妈很有勇气。”顾淮评价道。
谢橘灯点头,“对,这点是我最钦佩的地方,她能从小肩负苦难,能想明白自己要挣脱什么,却又不畏惧去追逐幸福。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接触这些东西,反正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过,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但扪心自问,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其实失去了探寻的勇气。”
“被人渣毁去了勇气,糟蹋了最好的年华。我妈妈当初和你想的一样。”顾淮摇摇头,“男女平等呼唤了这么多年,歧视却仍然无处不在。新女性崛起之后,男人仍然依仗着过去所谓的权威来压制,也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就像我血缘上的父亲一样。”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冷静而无情,好像在说的不过是陌生人。
“难以置信男生能说出这样的话。”谢橘灯着实有点诧异,“你是以上帝视角来观察人类吗?”
“当然不。”顾淮嘴角微微一牵,他的眼睛中闪现智慧,亦或者称作强者的光辉,“强者以实力压制人,只有无能的人,才不停的提起规矩来打压别人。”
翌日就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这天基本所有的单项比赛都有了结果,只剩下团体赛,男女4X100米接力,男女混合16X100米接力,还有老师们的比赛。
接力赛因为总体实力比较弱,实验班最后勉强了一下,把尖子班踩在脚下拿到倒数第二,大家表示都是难兄难弟,哪怕铆着劲,也得听凭真正的实力说话,心里想着再快一点,东风大卡也开不出玛莎拉蒂的速度。
实验班最后以十四分,位居第一——倒数,第一名已经飙升到近二百分。
“哎呀都结束了!”李丹枫依旧爆炸头站在观众席前,“大家吃不吃棒棒糖啊,阿尔卑斯的,我——”
“不吃——”众人纷纷拿起自己屁股下面垫着的东西,准备走人。
“我只是帮你们买一下……”李丹枫终于把剩下的话说完,“出不起血啦。”
“去死——”女生们把书扔出去。
“啊呀啊呀~”李丹枫一边叫一边跳着走开。
闭幕式也算是颁奖仪式,前三找人领奖,底下有人鼓掌,谁鸟他们哦~没有比赛的班级纷纷离场,任凭主席台的人在台上声嘶力竭,叫嚷着要扣分。都比赛完了扣什么哦,当倒数第一嘛?就是扣了还有实验班垫底呢。
当时才下午三点多,第二天就是国庆节。所有人不管赢了输了或者不输不赢都欢欢喜喜的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在很久很久以前,老师们把作业布置了下来,同学们患上了一种叫拖延症的病,所以运动会三天肯定不会写,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信誓旦旦自己在家里肯定能学习。
谢橘灯收拾东西回家,发现顾淮还在教室后面的座位上。
“你……”谢橘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不敢怜悯,那是对顾淮的不尊重,怜悯这种词倘使要用,多半应该用于弱者而不是他身上。所以她只是站在顾淮的书桌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淮朝她伸手:“请柬。”
谢橘灯从书包的夹层里找出来那剩下的一张请柬,因为在运动会期间她没有拿书包,和顾淮见面又不方便,所以一直没有给他,而属于温瑞华的那一张,早在寝室的时候就给了她。
请柬做的很漂亮,时间地点人物等信息完整,到时候肯定不会出现走错地方这种囧事。
“我会如约而至的。”顾淮把请柬收好,然后没收拾什么东西,单肩背着书包和谢橘灯离开。
“要回家?”
顾淮沉默的点头,显然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顾淮还没出校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他任由手机振动,最后自动挂断。
校门口车这时候不算多,所以一辆黑色的奥迪从一旁的停车道上行驶过来的时候,就显得非常明显。
保安起身过去,似乎是想要司机不要挡在正门口。
“谢橘灯,能够和你重逢,很高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和谢橘灯有一步之遥,声音有点飘,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感觉。
谢橘灯看着他打开那辆车的车门,面无表情的坐进去,然后目送他离开。
☆、婚礼
这一刻她心中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好像两人的世界就这样远去,她转身想要去公交站,一辆从校门里驶出的车辆停到她的旁边,车窗摇下来,是杨清川。
“就猜你在门口,上车吧,你妈妈让我顺路把你捎回去。”杨清川笑着道。
谢橘灯没有推拒,坐进了后座。
车窗又摇上去,车内和车外瞬间隔离成为两个世界。
“刚才那男生……你的小男朋友?”杨清川呵呵的笑了两声。
“哪有,我同学,叫顾淮,人称顾大仙。”谢橘灯心想敌不动我不动,我和他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谢怀每回都要叮嘱她上学不要恋爱,害怕她学习成绩下降,她耳朵里都起了茧子了。不过还是要和杨叔叔提前打好招呼,“杨叔叔,你和我妈的婚宴我给了他一张请柬。”
“哦?”杨清川嘴角勾起,“这么私人的事情都告诉他,你还说和他没关系?”
“他是我小学同学,还是我小学同桌,”十句话里说八句隐藏两句,才是最好的迷惑敌人的方式,“没想到高中还能做同班同学,感觉聊起来不错,杨叔,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有纯洁的友谊的,你可别想歪了。”
“呵呵。”杨清川从喉咙里发出低声的笑,“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对味呢?”
谢橘灯讪讪的坐回去,的确,她也觉得好奇怪。
车子融入车流大军,渐渐化为一个不起眼的黑点。
谢怀如今名下有三家粥店,虽然没有亲力亲为,但她如今还在兼顾着学习,看会计学和管理学,忙的脚不沾尘。但每逢谢橘灯回去,还是会亲手做一桌菜,然后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再过几天,这套租赁的房子就要退回去了,谢怀搬到杨清川那边住。人有事业底漆足,谢怀倒没有非要坚持自己买房子,因为她在其他方面会补足这点,坚持平等付出。
“明天姥姥姥爷都会过来,还有你小姨小舅。”吃完饭后谢怀和谢橘灯在客厅的沙发说话。
“姥姥她说什么了没?”谢橘灯怕王女士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到时候闹的大家都难堪。
“没什么,都被我说服了。”谢怀把榨好的果汁放在桌子上,给谢橘灯倒了一杯,“这些不用你来操心,好好学习就行了。”
啊……又来这句……谢橘灯已经没脾气了,知道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服大人自己已经长大会有自己的主意,毕竟在他们眼里就算再大,也都是小孩子。
“对了,我问杨叔要了两张请柬,请我的好朋友来。”谢橘灯先做好家长的工作,“我没在电话里跟你说,是我小学的一个同学,没想到居然和他成了高中同学,真的太巧了。”
“这么巧?他也跳了一级?”
“对啊。”谢橘灯没有多说,只是多夸了顾淮两句,“长得超帅,学习超好,啊……”她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被谢怀笑着戳到沙发上。
回到自己的卧室,谢橘灯从床底拖出来那个蒙上了灰尘的箱子,找了抹布除去上面的灰尘,锁也没真的锁上,因为那里面的东西不算是秘密,只有将东西放在里面的人才能从点滴中回忆起来,回忆真是太强大一件事情,只有你知道,甚至住在回忆里的人都不一定会知道那些事情的影响力。
一本如今看起来十分劣质的盗版《陆小凤传奇》,四张借书卡,还有当年顾淮的卷子,谢橘灯的卷子也很好的保留下来。
有两本日记性质的笔记,上面做的是摘抄,偶尔夹杂着谢橘灯自己的感悟,看起来毫无可疑之处,但只有谢橘灯才能看出来那里面到底掩藏了多少感情。
她半跪在地上翻阅。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追风筝的人)
她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那笑容带着些许的恍惚,只有这一刻她才显出来少女情怀,而不必拼命用吐槽和自我意识欺瞒将那些情绪埋葬。
但她又不可自已的升起悲观情绪,一切明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却仍旧惶惶不可终日,好像这一切的幸福,中游被打破的一日,而杞人忧天的她,觉得那一日终将到来。
算了,不要想了,如果悲剧终将发生,那就珍惜现在的幸福吧。
她把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这次选择了落锁,然后推进床底,等再次搬家的时候这些东西想必要再次挪一次窝。
因为听了顾淮的话,所以谢橘灯第二天起床后去买了一件淑女裙,又将及肩的头发打理妥帖,正好时间卡好,按照谢怀的吩咐去火车站接人。
只是一年不见,王女士看起来又沧桑了一分,脸上和手上都是老年斑,姥爷依旧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谢军舅舅大概到了新地方都不太适应,只有谢梅和谢橘灯说的上话,两人在前面带路,一路说笑,谢橘灯把人带到杨叔叔吩咐的那个宾馆,杨叔叔在门口迎接。
王女士大概没想到自己女婿是这样一个都市精英模样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那些平日里和老伴女儿唠叨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上不了台面,心里有些想不通女儿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人的,毕竟在她的家乡,一个离婚还带孩子的女人,是找不到好婆家的。
杨清川很好的将话题拐到老人可以插得上嘴的地方,然后将人送到地方,谢怀这时候也匆忙赶来,接下了这一摊子事。
杨清川见门关上之后松了一口气,谢橘灯见状笑了,“杨叔,你这是如释重负吗?”
“是啊,刚才有点紧张,”杨清川无奈的摊手,“和学生打交道时间长了,有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说话。”
谢梅这时候从隔壁探头,朝谢橘灯招手,看见杨清川居然也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很会做人,叫了一句“姐夫”。
杨清川微笑着点头,说自己还有些事,先离开一步。
谢梅坐在床上蹦了蹦,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没想到大姐真的再婚了,她这回找了个好人家。”
谢梅前一段时间也结婚了,现在还处于少女和少妇心态的转变中,大概结婚之后人难免都会有不满的心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谁刚跳进坟墓都不会太适应。
谢橘灯笑嘻嘻:“是啊是啊,苦尽甘来,老天还是长了眼的。”
谢梅微微一怔,“是啊,苦尽甘来,她以前真是受过太多苦了。”
她似乎在回忆从前,大概想到了什么难忘的忘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谢橘灯没有打扰,而是起来去外边,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王女士在隔壁和谢怀争执,“我能不能不住这里啊,住你现在住的地方不行么?”
谢怀好脾气道:“我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到时候早上堵车就不好了,婚宴在这里,到时候方便。”
“可这得多少钱啊,我住不习惯。”王女士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住哪里习惯呢?”谢怀问她,“再说我现在不差这点钱。”
“那你把钱退了,然后给我,到时候我早上往这边来就行了……”王女士唠唠叨叨。
“妈,给我点面子成么。”谢怀深呼吸一口,“你就差这点钱么,这不是H市,什么地方都能一小时过来。”
“那新房呢?”王女士坐不住,她觉得这里面的床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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