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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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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谈可以,你过来。”廉裕冷冷地,耍大牌。

纪双双气归气,还是往廉裕的方向走过去。

有一股力道阻止她前进。

薛枫扯住了纪双双,“他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吗?”

“不然呢?”纪双双道,“就这样耗着?”

“双双,你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我叫你到我身边,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他比你跟我还亲近吗?他说让你过去,你就跟他走?!”薛枫紧盯着她,他的声音变得低了些,“你要跟他说什么?为什么要单独谈?有什么我不能听?”

“明姑娘?”纪双双唤一直在状况外的明颖彤。

明颖彤终于把视线从薛枫的脸上移开,转到纪双双身上。

纪双双对她强作欢笑道,“还不管管你的未婚夫婿?”

除纪双双外,另外三个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薛枫的手松开了。

纪双双走向廉裕,两人默契地对了一个眼色,便齐齐使轻功一前一后飘然远去。

风拂动薛枫额上的发,掠起他飘扬的红色衣襟,也吹乱了他不定的心绪。

他走到明颖彤身旁,“颖彤,你的身体不适远行,怎么不说一声便来江南了?”

薛枫颀长的身子与英俊的脸庞令明颖彤的心猛地一紧,她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细漂亮的右手抚触他的脸颊,就怕只是幻影。

薛枫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拂开她的手。

可,手顿在半空一会儿,似忆起什么,他改抚她的秀发,“怎么了?”

明颖彤抱住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丝不剩,“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廉裕他……他以死相逼。”

以死相逼?

薛枫皱眉。

廉裕对明颖彤的执着,他是清楚的。

但,说廉裕会以死相逼,他真的很难相信。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忽地勾出苦笑。

他不也是一样吗?无法放手。

就算痛苦得心都要被撕裂了,还是无法放手。

感觉到明颖彤紧揪着自己背部衣襟的双手,“怎么回事?”薛枫愁绪万千,“你慢慢说,别急,别激动。”

明颖彤的眸光闪烁,她喃喃地避重就轻,“他为我斩了右手,而且,他身体里的盅毒也是因为我才会致命……”

“赫凡可以救他的,对不对?……他不会死的,对不对?……”眼泪往下掉,明颖彤无法自抑,“我骗他,我说,只要他不死,我就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他死,可是,我又没有办法真的爱上他……枫……我该怎么办?”

大概明白了,“颖彤,怎么这么爱哭了?”薛枫温柔地帮她拭掉泪水。

明颖彤本来的手慌脚乱被薛枫的轻言细语所安抚,她将头靠进他的胸膛汲取温暖,“一定是我以前哭得太少了,老天爷看不顺眼,想要我将以前没哭的份全补上。”

薛枫轻轻地将她推离自己,他问,“廉裕中的是什么盅毒?”

“黑莲说。”许久,她道。

“黑莲说?既是黑莲说又为何会因你而起?”

“别问了,好吗?”她的语调轻惚如缕,“我不想再想起,不想再提……”

“好,我不问。”他说,“没事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风大了。

廉裕和纪双双停在一处。

矛盾在心中交织、反复。

纪双双开门见山,“你倒是有胆,还敢呆在明颖彤身边,还敢与她一齐出现,还是你以为,我没有告诉薛枫这件事是因为忘记明颖彤买你杀我之事?”

“你想说只管开口。”廉裕还是冷漠,“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要借你之口告诉薛枫,谁会想到,你不仅没开口,还推他娶了颖彤!”

翻一番、翻两番,翻翻转转,纪双双说,“他要娶明颖彤与我无关,你爱明颖彤也与我无关,你们怎么暗地结胎,耍把戏,对付我,我也不管,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来阴的,对薛枫不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廉裕冷漠的脸有了变化,他笑了,“如果我真的要对薛枫出手,早就动手了,就算我想,我也没有办法,恐怕她会恨我入骨。”

“为什么不离开她?”

“你呢?”廉裕说,“你又为什么不离开薛枫?他占了颖彤的清白,他要娶颖彤,你已经无足轻重,为什么不离开?!”

“我……”廉裕的笑容交织成密密实实的细网罩住她,“我跟你不同。”

“哪里不同?”

“不同的是,他心中有我,我就算在他身边也还有尊严。而明颖彤心中根本没有你,你这样跟在她身边讨好她,巴结她能得到什么?又算什么?不过是得到她的施舍罢了。”

“你怎知她心中没有我?”廉裕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如果她心中有你,又怎会忍心看着你受伤?!你与薛枫对打,在明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是薛枫的对手的情况下,她为什么没有出声制止?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不在乎你?”

“连我都看出来你用左手,一定是右手受伤了,而且绝不可能会是薛枫的对手。”纪双双去碰廉裕的右手,“她不会不知……”

纪双双的面色一白,捏了捏空的袖衣,往上,再往上,猛地跳开,“你!……你的右手……怎么没了?”

廉裕不回答,他问,“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什……什么?”太震惊,她的声音在颤抖。

“她只是在骗我。”

像是想通什么,廉裕凄厉地放声大笑。

他的心死了,灵魂也伤成了一片片。

半生情狂,他得到的竟是一无所有!

脚尖重重一点,他掠步疾走。

纪双双想也不想,赶紧跟上去。

跟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过了一条道又一条道。

廉裕终于停下了,“你做什么一直跟着我?”

纪双双耸耸肩,“你做什么一直无目的地走?”

“是我在问你。”

“我回答了你,你就回答我吗?如果我回答了你,你却不回答我,我干什么要回答你?”

气结,他说,“也只有薛枫能忍得了你的难缠。”

“谢谢,我会把你的话当成激赏。”

他不理会她了,她想跟就跟,他倒是看看她能跟到几时。

廉裕发现纪双双真的很难缠。

日落西山,月色当空。

她还是不舍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她把刚刚在经过市集时买的馒头递一个给他,他不接。

她啃一口,再递一次,他还是不接。

他越走越快,她佩服自己的体力。

没办法,跟在薛枫身边太久,轻功已经数一数二。

他不走了,坐于屋顶。

纪双双自然坐在廉裕的旁边。

她忽然想起,许久以前,她也经常跟薛枫这样并肩坐着,仰天而望。

她的话很多,他的话也很多,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很多时候都是说一些芝麻小事,但就是一些芝麻小事,他们也能争吵说上一个夜晚。

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他都没什么话说了。

再啃了一口馒头,纪双双瞟了身边的廉裕一眼,发誓自己是最后一次示好。

她的手一伸,把另一个馒头递到他的面前。

纪双双以为廉裕不会接,正要将馒头扔掉的时候,廉裕伸出左手,把馒头握在手中。

她看他,他雕刻般的五官在月色下呈现出凄凉之色。

她看着他慢慢地啃馒头,她的胸口似有一股酸气回旋盈涨,那种感觉让她想流泪。

“我……”她说,“很抱歉。”她不是真的想要伤他。

他把她拿在手中已经啃了一半的馒头塞进她嘴里,堵住她的嘴。

接着,他啃自己手中的馒头,直到连碎屑也不剩。

她取出口中的馒头,扔掉。

她说,“当爱情没有来的时候,我可以对任何人说,我不相信爱情。但是,当爱情到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可以对任何人说,我不相信爱情,就是不能对自己这么说。承认爱一个人,有时候是一件很难的事,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你可以对任何人说你爱明颖彤的勇气。可以跟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吗?”

他看她,想看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说,“爱一个人是很自然的事情,爱就是爱了,没什么怎么做到不做到。”

然后,他开始对她说,说他和明颖彤的相识,他对明颖彤的心动,情衷,包括断臂与黑莲说。

为什么对她说这些?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要说得如此事无巨细?

他不知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跟她倾诉的渴望。

这一日过去很久以后,纪双双以沁妃之名随万泓出巡遭遇刺客,万泓无伤,而她命丧九洲,他闻讯赶至九洲时,想起这改变他命运的对谈,他还是找不到原因。

他想,可能是压抑太久,想要找一个对象倾诉,而纪双双,刚好在天时,地利,人合的时候向他抛了橄榄枝。

天亮了。

纪双双一直听,听廉裕说到天亮,没有打断。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廉裕把这些年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全对纪双双说完了,心里舒坦了许多。

纪双双却不舒坦了,她不懂明颖彤,为什么不珍惜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自己的男子?

她起身,她要去问问明颖彤!

身子却不稳地直接往下栽,她体虚乏力。

廉裕眼明手快,用左手扶住她,“你还好吧?”

“不好。”纪双双直接攀上他的背,就像无尾熊,“背我回去。”她觉得他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一个她可以信任的人。

廉裕只有一只左手,两人又在屋顶,他不好使力,不好推她,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廉裕回头,差点没有魂飞魄散。

两张脸距离极近,近到廉裕能清楚地看到纪双双脸上细小的毛孔,她的皮肤其实很细致。

可是廉裕不是因为这个魂飞魄散,而是因为她竟然……睡着了,而且嘴角还在流口水。

这……

廉裕的左手本想将她推离,可一想,推开她,她就会跌到屋顶下,成为一缕亡魂,他就忍住了。

好歹,她给了他一个馒头。

“纪双双,我背你是因为你那一个馒头,可不是想跟你结交,你千万别误会。”

廉裕说完,左手往后一环,环住她,踮足而奔。

纪双双则是微睁一只眼,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笑得无声。

谁叫他昨日让她追他追得体力耗尽?

累死他。

廉裕确实是累死了。

他准备将纪双双放在温府的大门口就走,可是天不从人愿。

他才准备放下纪双双,一把剑就朝他直袭而来。

“唔——”廉裕吃痛一退。

一夜的焦虑等待让薛枫毫不留情,一剑刺中廉裕的左胸。

“噗!”

一口鲜血从廉裕的口中喷出,他踉跄的后退数步。

这样的颠簸让真的在半路睡着了的纪双双骤然清醒。

剑尖直指廉裕的额心——

“放下她!”薛枫怒道。

纪双双在剑尖离廉裕的眉心只有一公分距离的时候,廉裕闭目接受的时候,跳下廉裕的后背,带他躲过攻击。

“廉裕,你不想活了?!”纪双双吼廉裕,“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半死不活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生命是神圣的,不是用来糟蹋的!”

廉裕愕然。

纪双双吼薛枫,“薛枫,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冲动!不要易怒!什么时候你才学得会冷静,沉着?!任何事情,先弄清楚搞明白了再决定要不要下手!你怎么总是这样?!”

纪双双为廉裕止血。

廉裕要走,纪双双硬拖着廉裕进了温府。

廉裕说,“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我耍阴的,干嘛不让我走?!”

纪双双说,“你受伤了,而且,我知道,你是一个君子。”

“君子?你未免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你不必说了,昨夜已经够让我了解你了。”

两人就这样视若无物地走过薛枫身旁——

是,他冲动!

是,他易怒!

是,他永远学不来冷静!

是,他永远学不来沉着!

锵!

手中的剑忽然掉下地,他却浑然未觉地掉头就走。

所以,他永远都没办法读懂她的心,看透她的爱!

听到动静,纪双双呆住。

薛枫看也不看她一眼,用比她快一百倍的速度越过她和廉裕的身旁,离开。

第一次,他的眼中没有……她。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

她确实说得太过分了。

他忧心她的安危,一夜未眠,她还那样说他,他生气是应该的。

连从来不怎么发表看法的赫凡都说她的不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

已经好几日了,就算他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罢?

她的时间不多了,他不知道吗?

他确实是不知道。

纪双双又叹了一口气。

“纪双双——”廉裕唤她。

纪双双看着躺在床上的廉裕,回过神来,她对他说,“赫凡说,他一定会医好你,赫凡从来不打诳语,黑莲说对赫凡来说就像治肚子痛那么容易,你别担心。”

廉裕根本不是想说这个,他朝她使个眼色。

纪双双循着他的视线而去。

赫凡就在门边,他面无表情,依然高傲,“黑莲说对我来说确实就像治肚子痛一样容易,但是,纪双双——”故意拉长音,走到纪双双面前,赫凡说,“我有答应过你要治他吗?”

要他治廉裕,他才不干!

转身,直接走人。

纪双双赶紧逮人,“进一步说话!”

离得廉裕所住的厢房远远的,远得让他根本不可能听见她跟赫凡的交谈。

“喂,别以为我不知道薛枫偷金牌是因为你的唆使!”纪双双呛声。

“哦?!”赫凡眯眼,“那又怎样?”

“你得救廉裕!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

“很抱歉,我是例外!”

“我知道,你救人有三个条件,但是,真的没有例外?”

“有,我说的话就是例外,我想救就救,不想救便不救,那三个条件不过是为了打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呢?”

“你说呢?”赫凡笑道,“我当然不会救那个残废。”就算是为了帮薛枫出气,他也不会救。

“你?!”纪双双气鼓双颊,“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你呢?纪双双,比起你的无情,我可是好太多了,至少,我不会给人无谓的希望,再把它狠狠地掷裂。你是薛枫眼中的宝,捧在手里怕融了,放在心口怕丢了,但,你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冷冽的言语,犹如暮鼓晨钟。

在她的耳畔,在她的心口,敲响他和她的爱情丧音。

“我知道了。我猜——”纪双双看着赫凡,定定地看着他,她说,“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秋末,万物萧条。

薛枫自廉裕背纪双双回温府之日不欢而散后,便一直躲着纪双双。

纪双双终于见着薛枫便是在赫凡与耶律媚容,耿诺与温思璇即将大喜的前夜。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漫长的。

初更时分,繁星无数,宛如一枚枚最瑰丽的银色宝石嵌在无垠的夜空之中,柔和的光晕更教人泛起一抹惆怅。

一道红影异常闪眼。

俊挺的红影身旁是纤细的绿影。

那是薛枫和纪双双。

纪双双望着薛枫萧瑟的面庞,意识到他的沉默,“赫凡竟然让你去偷免死金牌!他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难道他不知道你如果失手就会掉脑袋?!你是得逞了没错,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四处贴满大喜红字。

“担心?”薛枫扬起眼睑,他道,“是友人的担心,是亲人的担心,还是情人的……”

“枫!”纪双双打断他。

“这么多年,我要的只有一个人。”薛枫字字有力,“那就是你,纪双双。”

纪双双身子一僵,“我们……不行!”

一瞬间的死寂之后,薛枫挑挑眉毛,“为什么不行?!”

今日,就把一切都说开吧,他要清楚她对他的回应,她对他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感到底是不是爱!

“你说啊?!为什么不行?!”

薛枫没想到多年守候换来的竟是她的一句,我们……不行。

“因为……”纪双双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们不适合做情人。”

她的话就像一把最尖最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底,鲜血四溅。

漫天愤怒笼罩住了他,薛枫丢下她,独自前行。

纪双双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腕,“枫,别这样,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不好么?”

薛枫瞪着她,狠狠地挥开她的手,再度丢下她,独自前行。

纪双双再追上他,再拉住他的手腕,苦涩地淡笑,“枫,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是你在前面拉着我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么抓住你了,以后,等我成了亲,再想抓住的,就只能是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了。”

薛枫僵立在原地,缓缓转身,她的手猛然被他紧紧地攫住。

他的眼睛亮如鹰隼,牙根逐渐咬紧,面容也绷得像块石头,“你真的答应他了?”

“婚期定了。”她说。

她说,婚期定了。

那样决绝的四个字。

他动也不动,“恭喜你。”

纪双双直视着他,不确定自己在薛枫的眼中所看到的是不是一抹绝望的疯狂,“枫,对不起,我不该……”

“住口!若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那么,也许你也忘了我曾对你说过些什么。不过,都不重要了……”薛枫艰涩地打断她,“你欠我的三件事,第一件,你做到了,第二件你也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最后一件事。”

他完全可以强迫地逼她爱上他的,他完全可以强迫地逼她一辈子在他身边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用这三个空白承诺来做这样的事。

纪双双幽幽说道,“枫,你知道,有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

薛枫脸色一变,“到底有多少事情你是真的身不由己?!”

纪双双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非常缓慢,似乎就要停止。

她再次沉默,这样的沉默也让薛枫更加痛苦。

胸口涨得满满的怒火和伤痛,恨不得立刻发泄出来,但薛枫忍下了。

他拼命想走近她,可是却把她吓得越走越快。

终于是要分开的时候了,如果终究是这样的结局,他希望留在彼此心中的还是一份美好。

他轻声说,“双双,你不喜欢我随便乱发脾气,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喜欢我随便偷穷人家的东西,我尽量;你不喜欢我上青楼偷女人的心,对于青楼,我沾脚也不沾;你不喜欢我夜深不眠坐在屋顶吹风,我也照做了……我做了许许多多,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他与她面面相对,四目缠胶了很久,她先垂下眼睫,“枫,我祝你也能幸福。”

薛枫连连冷笑,惨淡地冷笑,他坚定的口气昭现了不可转圜的肯定,“如果我幸福了,那必定有人痛苦才行。”

骤然,薛枫冰冷的手指摸到纪双双的脖颈上,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她颈间断掉,被他攥握在手中。

纪双双的心一慌,她的眼中飘过一丝苦涩,很淡,淡得几乎察觉不到,“枫……”

“这样东西不是你的,而你也从未发自真心地戴过它,那又何必让它变成一道锁,拴住你,困住你?”他的手一扬,那个小小的玉坠便消失在黑暗中,“纪双双,你记住我的话,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便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再继续遵守前两个承诺,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明日过后,诺和凡的大喜过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永远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红色飘过眼,她还未回神,他已使轻功离开。

他走了。

她一直想摆脱的,现在成真了。

没想到,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她想要的便得到了。

以往,他走得再远,总会留下让她追随的痕迹。

如今……

这样患得患失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该高兴啊,该庆幸啊,可,她的胸口为什么空了?

风又吹,有些大,吹落一张贴于窗户的大喜红字。

轻飘飘地,那抹耀眼的红飘停在她的脚尖。

缓缓弯身,她倾身拾起,久久怔愣。

无数的委屈冲上心头,她的泪骤然涌出,湿润了手中那喜庆的红色。

人生总是有许多的十字路口,自问,如果当时他不在这里,她不在那里,如果恰巧他们错身而过,是不是他们彼此走上的便是另一条不同的人生之路?而那样的人生于他,于她,会不会比较幸运,比较幸福一些?

他甩掉的是锁心珠。

她甩掉的却是真心。

一直想摆脱的,那一颗,爱他的,真心。

终于……甩掉了。

比她想像中的容易。

说了他那么多次,提醒了他那么多次,还是改不了呢,“枫,你的冲动……”终究是改不了。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对爱的恐惧又何尝改得了?

性格天定,既然这样,就让他和她的爱情都停在最美的地方罢……

秋风再起。

她轻拭泪水,露出笑颜。

再见了,枫。

再见了……

原地,只剩那张被风吹落的大喜红字。

chapter 22

他和她喜欢在屋顶饮酒。

那一日,他带她偷偷回纪府探望她的家人。

那一日,夕阳染红了他和她的脸。

那一日,她喝醉了。

那一日,他心醉了。

“枫……”她软软地靠着他。

“嗯?”他稍微挪动了下,调整姿势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她的脸颊红扑扑,她的眼眸清亮似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浑身僵硬。

“你……你在说什么?”他好不容易才从窘迫的状态走出来,问了这句话。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瞪着他,还不时打一下酒嗝,“你要对我说实话喔。”

他不由得苦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她很认真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知道这是她喝醉后的胡言乱语,他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凝重起来。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双双,你想知道什么?……”

“你喜欢我吧?”肯定的语气。

他再次怔住。

“你……”他说,“你是我的救赎。”间接表白。

她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

醉眼朦胧。

可,他的胸口却犹如小鹿乱撞……

“喜欢我就要对我无限容忍,无限退让。”她说。

“如果到了我忍无可忍,退无可退的时候呢?”他问。

“会有那种时候吗?”她苦恼的皱起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

当然会。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不会。”他哑声,“只要你也喜欢我。”

“那就没有问题了。”她舒展笑颜,“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枫。”

他直勾勾地瞅着她,心潮澎湃,“你确定?”

“我确定。”她咯咯笑起来,紧紧偎入他怀中,“枫的怀抱最好,安全又温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有事,都会赶到我身边,枫,如果可以的话,请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情难自禁,深深地吻她。

那是他的初吻,她的初吻,没有任何技巧的吻,震撼莫名。

直到,她在他怀中悄然睡去,他才停下那唇齿相交的甜蜜。

隔日,她全然忘记自己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个特别的吻。

他受了风寒。

她以为他是在屋顶吹风所致,警告他以后不许再上去吹风。

他笑,那是她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

她殊不知,他受了风寒是因为害怕一切只是一场梦,冲了无数冷水所致。

她更不知,这之后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只要一想到那时她说的话和表情,他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往事如风霜般狂扫而过,薛枫在月色下,坐于屋顶之上。

这样的夜晚颇具凉意,风儿清冷地吹过脸颊,却吹不熄他胸中汹涌澎湃的感情。

人的心是一个无底洞,只会一再一再地想要更多更多。(文-人-书-屋-W-R-S-H-U)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单纯的看着她,默默的守候她,痴心的等她回头发现他的爱已经无法满足他的心。

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控制那一颗想要得到她的回应,想要光明正大的看着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守候她,想要光明正大的爱她的心。

他想的,她不想。

他要的,她不要。

她情愿选择投奔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也不愿正视他的情感,选择他。

他的心口传来的感觉好疼,好痛,一个劲地怂恿着他,冲回去把她抢回来。

手,渐渐握紧。

指节,一点点变了颜色。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那样挖心的疼痛飞身而下,他往她所在的那个方向狂奔。

他不要了。

他不要贪心了。

他可以不要那么贪心……

他可以不要她的回应……

他可以收回那些混话……

他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她哪里也不要去,哪里也不需要去……

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他们可以回到从前。

步伐,停了。

他的脚边,是那一张被风吹落的大红喜字。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残虐的快乐般咬着下唇。

牙齿使力,潜伏的血液流泄而出。

再次抬起头,月亮隐没,曙光已经开始显现,他的视线却仿佛被覆盖上热浆,蔓延开惊人的温度。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内心那一直掩藏的恐惧。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路边行乞的小乞丐,而她,仍是那个光鲜照人的富千金。

他的羽翼早已折断,而她的却仍然丰满,正待飞翔。

他生气,难过,但他却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没有权利阻止她的飞翔。

他怎么会以为……

怎么会以为他们还能够回到从前?

就算他愿意,她也不会答应。

不在了。

她,已经不在了。

以往,总会在他愤然离去留驻原地等他折返的她……已经不在了。

他缓步离去,背影被愁云笼罩,失落,寂寥。

她藏身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捂唇哽咽。

良久,她极缓慢地,微微地,把眼睛轻轻一阖。

然后,再看不见他。

爱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懂。

好不容易懂了之后,才惊觉,不懂的时候,其实,最美。

爱这个字的本身便包含了太复杂的情感,它能够让人完全地迷失在幸福的云端,它也能够让人在清醒之后犹如身在地狱。

爱上他了吧……

在她嫉妒的时候,在她想要完全独占他的时候,在她不敢想像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他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那名为爱的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埋,让她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心在顽强的抵抗,却敌不过他经年久月给予的养分,等她发现时,已经绽放开花朵。

丑陋的嫉妒心,无法控制的占有欲,这是令花儿失色凋零的毒素。

她宁愿花儿在心中永绽,也不愿冒险尝试让它结出果实。

结出的果实是甘甜的,固然好。

就怕,就怕……果实还没有来得及结出,花儿已经先一步枯萎死去。

前车之鉴太深刻,她只想守护这朵花,守住那全世界最美丽动人的时分。

阳光照耀大地。

这是一个好天气。

两个新娘,两队迎娶花轿。

薛枫坐于远处的高树上,他懒洋洋地摩挲挺鼻目视一切,坐姿很随兴。

他喜欢热闹,但却不喜欢凑热闹。

迎亲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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