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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余香千千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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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口镇首当其冲,又成了她动刀子的突破口。温馨苦着脸,“姐,我都快被你逼疯了!”
  余香咯咯一笑,戳了她一根指头,“疯了,也得给我扛着!大不了,我把文长青给你派下来,给你冲锋陷阵。”
  “算了,他一个文弱书生!我没疯,到时候他反倒是先疯了!”温馨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还是我自个想办法吧,你别把我的爱情当成了公器,你总得给我留点谈恋爱的空间。”
  让余香意外的事,最先动起来的居然是马塔桥村的吉娜。余香组织县上的电视台,集中拍摄了一批短视频,放到网上去,马塔桥村的云上天景,一炮走红。吉娜趁机动员她的老公,在村里搞起了民俗游,短短三、四个月,过夜游客就超过3万人次。伊力达趁机给余香打了报告,要在村上建云中山寨。
  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个最为偏远的小村,建起了天麻基地村。经过网上曝光,高山天麻与七彩云朵的奇妙故事,经过一番包装,迅速成为了走红的品牌。
  余香当即调转枪口,把马塔桥村作为了试点。
  再次来到马塔桥村,吉娜兴奋得像只飞出大山的云雀。为了留住客人,她不但把村里的老宅子都用了起来,还把山下加工厂出产的产品,也都拉了上来。自编自演,自唱自跳,把天马飞度的神话传说也都搬上了乡村舞台。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浪潮涌(四)

  丹木又在写书了,但这回他不再写《茫丁的世界》,而是在帮着吉娜写《天马飞度》的剧本。见着余香,他一袭白衫,一头长发,宛如出尘的天外飞仙,显得那么安逸平和。
  吉娜专门给他买了一台平板电脑,他泡着一杯老山茶,坐在小木窗子前,偶然惊鸿的一蹙,那俊俏的脸颊,清澈如水的目光,引得来访的翩翩少女们小鹿儿直撞,轻手轻脚地靠近窗前,生怕惊扰到他,偷偷地合上一张影,便羞涩地跑开。不知不觉,他已然成了马塔桥村的网红代言人。
  他的故事写得很美,余香坐在他的桌子前,细细地翻阅了一番。“丹木,什么时候能完稿,到时候给我发一份,我得好好拜读一下。”
  丹木羞涩地露出了几丝微笑,点了点头。
  “丹木,你是个神奇的人,应该有着神奇的故事,我很看好你!”
  村子火了起来,孤寂和封闭自我的丹木,已经不再是当初余香看得到那个脸色苍白,一脸惶恐不安的丹木,相反他更加自信,也更加乐观。伊力达说,这个孩子这段时候发病的时候也少了。他乐意做这些事情,心无旁骛,人也变精神了。
  “余香姐,我准备再写一部与神农氏有关的书,到时候能请你给我做序吗?”
  余香咯咯一笑道,丹木,我的文笔可不能跟你比。你是写虚构还是神话?
  “没事,我希望看到你的文字。我写现实,就写我们的现在。”丹木抿了抿嘴唇,坚持道。
  “那好吧,那我试试,写不好你可以不用。”
  余香就着他旁边的稿纸,给他留了一个邮箱。“到时候,你写好了就发我这个邮箱吧,我争取尽短的时间写好发给你。”
  “不着急,到时候你慢慢写。我等得起。”
  从丹木的小屋出来,吉娜和伊力达带着余香,又去看了看,他们刚刚弄出来的民宿小楼。村里留存下来的老房子,是天然的民宿,不需要他们花太多的心思,他们只是把屋子里打整干净,换成大床,按上洗浴设备,铺上自家秀的被子,在墙上贴上服务指南,便已经美得让人不愿意离开。
  余香站在小楼的阳台上,驻留了许久,天外的白云翻动滚涌,缕缕升起的炊烟,缠绕着村边的高峰,宛如一条通往天际的天梯,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的格桑花,从院前小坝子,一路长到了山谷的深处。
  美不胜收的仙境,让她再次怦然心动。“真是个好地方!”
  露天烧烤、特色产品销售小街,七彩的露营帐篷,飞翔在高空的偌大风筝,与齐扎扎摆放在一起的彩色纸质风车,将整座闲时的小村,装点五颜六色。
  “吉娜干得不错啊!没想到这么快,你的想法就实现了。”
  吉娜的野心很大,她那张白嫩如水的脸颊,滚过一片红晕,说起来话来,清脆甜美,“余姐,修寨子的事情,还得请你大力支持才行!我们村现在啥都好,就是缺标志性建筑物,这么好的山景山色,我们的文化体现不出来啊!”
  “报告,伊书记已经交到我这里来,我今天来就想在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这里建筑设计风格怎么定,你们准备规划多大的场地,主要用来做什么?”
  “这边走,到我的小茶楼去,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跟着吉娜下了楼,转过一条花岗岩铺成的小路,来到了吉娜的茶楼。这座茶楼,是她婆娘过去用来看山羊的临时住所,位于半山坡上,也是一座二层小木楼。“这座房子,已经块垮塌了。年前我们进行了抢救性保护。你看,这些柱头都是原来山上的小楠木,现在这些木头可宝贵了。我们都舍不得用。屋上我们重新铺上了松木片,装上了窗子,平时来客,主要用来拍照的。”
  走上二楼,黑黄的木头被劈成一块一块地围扎在一起,四面做了一扇雕花窗户,支出山边的屋檐上各自吊着一个铜铃,一阵风吹过,发出当当的声响。走进屋子,山下的云烟,如龙一般从山下翻滚进屋里,又跟着冲出了窗户,仿佛生活在云景之中。
  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蜀绣,还有一幅黑黄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的神农氏的神话传说。看样子,有些历史了。屋子的中间,摆放着几张松木茶几,茶几上各自摆放着一套荥经土陶茶具,旁边还点着一支檀香。茶几下铺着几个蒲团。
  坐在松软的蒲团上,吉娜熟练地洗过茶具之后,点燃旁边的铜炉,烧上从山下用竹筒打来的山泉水。等到铜炉上的铜壶冒气发出沸腾的声响,方才掏出村里自产的老山茶,给余香和伊力达各自泡上了一杯。她笑了笑说,他们这里的人,以前其实都爱好山羊奶茶,但城里人喝不惯,腥味太重。还是冲泡茶,大家易于接受。我们便整了这么几套。
  “尝尝,这是雨前茗茶!”
  茶汤比之前余香在伊力达家喝的茶,汤色要更加的淡雅,味道也更加清新。
  “怎么样?不错吧!”
  “比我自个喝的川北老茶,好多了。”
  吉娜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甘。“可惜,这些都是野生茶,没有办法量产。量太少,只能平常用来待客,没有办法拿出卖。每家都只有那么一两斤。”“好东西,贵在稀奇!要想喝,就得来你们这里才行!这也是好事。”余香连忙安慰她道。
  一阵茶叙之后,吉娜才说道,结婚之前,我们去过不少少数民族地区旅游,那里都有自己的标志性建筑。有的只是单纯的建筑物景观,有的呢是民俗文化博物馆。我们村虽然小了点,但与我们周边的村融合起来,人也不少,千百年来老祖宗也留下了不少的宝贝。过去大家都不懂,也不知道珍贵,糟蹋了不少。现在挽救也还来得及,县上搞的是中医药大健康产业,我们这里是神农氏的部落后裔,我们就想着趁着这股子东风,看能否建一个小型的民俗文化博物馆,讲讲我们老祖宗的故事。
  说着,伊力达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张手绘的图纸。这图纸是丹木手绘的,村里的布局和地势情况,一目了然。吉娜给余香指了指村里海拔最低的小山谷,笑了笑说道,为了不影响整个村子的风貌,我们建议就建在这个山谷里,背靠天马峰,面向云景台。你看行不?
  余香与他们商量了一下细节,方才点了点头道,你们的想法不错,我回去后找人研究一下,争取作为园区的配套服务项目给予你们适当支持。庚即她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现在的村集体收入怎么样?
  “这事是吉娜他们家,卖了城里的房子和商铺,自个先搞起来的。村里的民宿也是他们租用的,那些小院子也是他们投钱整的。村民们主要靠收点租金、劳务和买点村里的特产。村集体给他们提供一定的场地,村集体现在还没有参与分成。正准备跟他们谈,看能否以入股的方式把村民们都带动起来。”伊力达见吉娜不好说,连忙汇报道。
  余香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对吉娜说道,吉娜,一人富不是富,你得把大家都带动起来才行啊!你不能把村里的资源当成自个的私产来赚钱。
  吉娜脸色有些尴尬,她点了点头道,我们才刚刚起步,我们是想自个先带个头,让大家都看见了好处,才准备组建旅游合作社,把村集体拉进来。“你们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也打出了名声。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资金和配套的问题。配套的问题,我们园区想办法来支持一下,资金的问题,你可以去梓县的鲜家嘴学学。他们的方式很好,通过组建资金互助合作社,把村民们的闲散资金都集中起来办大事。既调动了村民的积极性,也保障了你们和村民的长期效益。甚至,也可以采取与银行合作,争取授信来融资。”
  “鲜家嘴我倒是去过,但没有具体研究他们的操作办法。找机会,我一定再去学学。资金目前确实存在很大的缺口,但我们目前通过网络众筹已经解决了一部分,下一步呢,我们还是尽快把合作社建起来吧!这样我们的工作也好开展一些。”
  “看来你的思维挺活跃!众筹倒也是一条路子。”
  “那是,我可是90后。互联网让我们红了,我们怎么着也得用好这个平台才行。不然的话,引不来外来客。网商银行比传统银行门槛低很多,贷款还方便一些。实在不行,我们也想通过网商银行来解决部分资金。”吉娜昂起头来,一脸的骄傲。
  余香听她的口气,反倒是不担心钱的问题,而是争取配套的问题。当即给她吃下了定心丸。“你放心,我们回去后就立马着手研究。你们也可以招点商嘛,路子也多一些。”
  没等到余香把话说完,吉娜连连摆了摆手道,我们不搞外来招商,坚决不搞!我们自个做。我们不着急,慢慢来。资源是我们的,我们得掌握到自个的手中。土特产销售、网上品牌宣传和旅行社,可以合作,其他的我们不想谈。
  余香见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架势,不由地噗嗤一笑。“你倒是信心满满啊!”
  “我们自个知道自个的体量,现在一个月四五千人的游客,已经快要饱和了。我们的估计,每个月最大游客量不能超过1万人,太多的话,就会糟蹋我们的景点。虽然短期内能挣钱,但我们的维护成本太高划不着。好山好水糟蹋了,往后就没人来了。我们走的是稀缺路线。”
  余香眼前一亮,激动地连连给她鼓掌。“你这个眼光看得长远,好!好!真好!贪大求全,不是好事!好东西吃腻了,就会嫌弃。你们能想到这一点不容易啊,不容易!你这也给我提了醒,看来我得常来多向你讨教才行。”
  吉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也是我们这些年出去旅游回来的经验,有的地方一到节假日人山人海,满眼看的都是人头,啥风景也没有记住,啥文化也不知道,拍几张照片证明自个去过,又啥意思。去过一回,就不想再去第二回了。太累,太闹,出去旅游图的是散心,图的是安逸。我们的客人来了,就要有宾至如归的归属感,来了就是我们的亲人。逛逛山,喝喝茶,串串门,哪怕来安静地躺一会儿或者像丹木一样写点东西,他也要觉得值得才行。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浪潮涌(五)

  转眼又是阳春三月,倾听花开的声音,示范片一路鸟语花香
  卫婷儿穿着一袭翠黄色的纱裙,脚蹬着一双白色的平底运动鞋,手里拿着一副褐色的墨镜,走在规整出来的田块上。脚下的牵牛花,被她纤细的脚板踩弯了腰,倒伏在湿润的泥土上。身旁长出嫩芽的桑条,牵绊着她的纱裙,她却似乎毫无察觉。春天虽好,她的脸上却带着浓浓的愁思。
  望着远处刚刚建起的生猪标准化养殖场,便迎来了当头的一棒。猪瘟来了。
  这场猪瘟开始的时候,来得悄无声息,但很快就弥漫开来。防控战,瞬间打响。
  闻着刺鼻的生石灰和浓烈的消毒药剂味道,卫婷儿差点打了个喷嚏。她连续走了好几个猪场,都被拦在了猪场外500米开外。为了防止交叉感染,除了猪场的养殖人员,外面的村民和其他人一律不准靠近。500米外,扎起了黄线。这条黄线,还是省专门下定的,定期要开展督查。
  外来猪引不进来,本土猪肉价格像涨水的潮汐一般疯涨。看着钱,挣不到,不但业主企业着急,她也很着急。要是她早点听何大海的话,提前引进大批量的生猪。到了这个当口,就该大批量出栏卖钱了。明明是个抢先仗,却打了哑火,成了败仗。这让她很不甘心。“早知道,就该听他的话。哎,我也是太固执了。”她叹息的声音,长长地拖着尾音。
  听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上,她转过头来,见何大海一脸大汗地跑了过来。“你怎么跑来了?”
  何大海放着小跑,跑到她的身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她满脸的惆怅,心有不甘。当即也没有戳破她,朝她点了点头道,我走访了县内好几家母猪场,现在我们如果存栏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存栏,为什么还要存栏?猪都拉不出去,还卖给谁?”
  “你傻啊,这场猪瘟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那些问题猪,肯定会被处理。到时候这个风头一过,市场上可能就会出现供给的问题,短期内外地猪肉肯定是进不来的。我们有猪在手,马上就投入市场就能赚钱,就能把损失找回来。”
  何大海给她算了一笔账,“以前的毛猪是7块,现在已经涨到了10块、11块,猪肉已经接近15块。即便是回跌,但市场供给不足,稳到块是没有问题。再说了,现在种猪场的仔猪存栏量还不少,但群众不敢买,规模以上的自顾不暇,也不敢存栏,都想着怎么先处理存栏的生猪。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趁着猪瘟还没有波及到我们这里来,把存栏量补起来。我已经问过了现在的仔猪的价格不但没有涨,反而跌得很厉害。”
  “你这是在赌啊!万一输了怎么办?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卫婷儿没得他把话说完,就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要不然我们来打一个赌,我来给这些业主提供风险担保基金,我每头生猪我抽一块钱。你敢不敢赌,输了的话,我的担保基金就当打水漂了。”
  卫婷儿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这你也敢赌!”
  何大海一把拍开她的手,“你懂啥,这就是市场机会!错过了,等大家反应过来,就没咱们什么事情了。”
  卫婷儿想了想,她对这方面还真没有研究,也没有底气。良久,她泄气地说道,你敢赌,我不敢赌,出了问题,那不是小事。
  何大海见说不通她,摆了摆手道,那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个去想办法。我去找他们谈,实在不行!我来引进仔猪,我临时租用这些养殖场,搞代养。
  卫婷儿被他的语气,气得不行。忍不住骂道,你不是有点臭钱吗,想搞投机,嘚瑟个啥。出了问题,到时候别来找我。何大海瞪了她一眼,“我这不叫投机,我这是为了保障市场供给。你不懂市场经济,你还怪我。你不想想,到时候市场供给不足,吃亏的不只是我们的农户,还有我们自己。这对我们的生猪产业,那就是未开拔,身先死!今后,你还怎么去动员农户发展,这点市场风险担当,你都不敢尝试!”
  卫婷儿吃了一惊,她还真没有想那么深。
  “这回我是看着余香的面子,和乡亲们的面子帮你,往后我可不管了。你自个早就该想到建立这样一支产业风险保障基金,不然今后怎么去应对跌宕起伏的市场风险。一旦出现坑农伤农,这个产业就彻底做死了。企业业主也会立马扔锅,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在瘟疫面前,无论对人,还是对猪来说都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灾难。何大海喂过猪,还喂过不少。
  小时候,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除了老爹抗战带回来的两个镔铁煤油马灯,就是一墙之隔的猪。偷鸡摸狗,在以往的农村是常事,但要说偷猪那动静就闹得大了。公安还会专门立案,当偷牛来处理。
  三间偏偏倒倒的大瓦房,两间住人,还有一间就是来给猪住的。在猪食里抢食,也是常有的事情。何大海清楚的记得,有一回他放学回家实在是太饿了。钻进厨房,人用的锅里啥也没有,一口大铁锅满满的一锅猪食,虽然是烂红薯就着米糠,但饿慌了的何大海,扒拉几个成块的红薯出来,吃在嘴里是糯巴巴香,还黏牙齿。猪圈大都通风透气,而人住的屋子,才不过一个小小窗户,关在屋子里不点煤油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晚上睡觉,猪与人一墙之隔,猪的鼾声比人的鼾声还要轰轰烈烈,时不时地磨着牙齿哼歪歪地叫几声,往往惊得老爹慌忙翻爬起来,点亮马灯,翻爬进去仔细地瞅一瞅,生怕猪生病了。房子是土坯房,年生久了,少不了要开口裂缝,很多时候,由于床靠着猪圈,破墙那边猪在流憨口水,稍微不注意,那恶臭的憨口水,就可能掉在自个的嘴上。即便是老爹塞一圈报纸,时间久了,更是臭得难闻。以至于,很多时候,何大海都不敢去靠墙那面睡觉,宁愿闻老爹的臭脚,也好过闻那种憨口水的味道。
  人的屋子长期发霉发潮,老是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猪圈每天都冲洗得很干净,但却总是弥漫着浓烈的猪屎味道。因为猪习惯滚屎尿,而人喜欢滚被窝。
  一旦猪生病,在家里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情。人看医生老是想着省钱少吃药,而猪一旦生病,那就是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钱,就连上门的兽医也跟人医一般接待,同样的糖水荷包蛋,兽医往往还要多吃几个。那时候猪金贵的原因,是因为它既是长期支撑家庭的肉票,还是供养子女上学就医的保障。
  一点不痛不痒的小病,倒是没多大来头,可要是得了猪瘟那就不得了,要的不单单是猪的命,还有人的命。何大海记得,那时候村里最怕谈及猪水肿、猪红斑,一旦遇上了这两种瘟疫,百分之八十的猪都活不出来。一家的猪犯病,隔壁邻居家那是胆战心惊,生怕传染到自家的猪。
  最厉害的一次,是何大海家的母猪下了十个小崽崽,一夜之间,全部得了红斑病,浑身上下跟人长了红斑狼疮一般,大片大片的红紫色,浑身发高烧,什么庆大霉素、黄链霉素打下去根本不管用,最多哼哼两天,就个屁了。老爹看着一窝病死的小崽崽,拖死了老母猪,连杀人的心思都有。遇到这种时候,何大海总是躲得远远的,生怕点着了老爹的火气。
  病死的猪,鲜有人家舍得拉去填埋,而大多数都被掏了肠肠肚肚,烟熏成了腊肉。一年中,如果死上两回,家里过年就杀不成年猪了。这些病死的猪肉,也就摆上了年夜饭。
  一想起这些,猪瘟的厉害,让何大海不寒而栗。所以,自从他懂事起,他压根不敢在去养猪,他受不了这种惊怕。
  好在这场猪瘟风声来得早,还没有波及梓县和周边的地区,他还来得及周旋。
  不到两个月,市场的检验,何大海的预判是对的。这场猪瘟持续的时间超乎人们的预期。那些提前处理了出栏生猪的县外业主哭都来不及。何大海通过专业种猪场点对点的防疫,引进的一大批仔猪,成功躲过了猪瘟。在风声鹤唳的市场浪尖,抢先占据了供给端。
  等到六个月出栏,还没等到完全投入市场,就被一些猪肉加工品牌企业上门一抢而空。不但县上的生猪产业得以保全,还趁机赚了一大笔。代养户和业主企业拿着分红的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化危机为先机,活了下来。
  卫婷儿这才佩服,何大海不愧是做生意的,眼光毒,出手快。
  经此一役,卫婷儿也学老奸了,疫情防控和无害化屎尿干湿分离被她强行推动,必须达标之后,才允许投产。
  好不容易,打了一场翻身仗。其间,卫婷儿是看得心惊胆战,只有何大海稳坐钓鱼台。
  “大海,我真是服了你!硬是稳得起!我都慌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你急啥,急也没用!”
  “来,侯春,我们一起敬大海一杯!”
  何大海嘿嘿一笑,举起杯子与他们碰了一杯,一饮而下,方才后怕的对卫婷儿说道,这事其实你也是有功劳的!
  “我有啥功劳,还差点拖你的后腿,抽你的底火!”
  何大海摆了摆手道,别急,听我说完。县上的防疫是你在牵头负责的,要不是挨村挨户地堵,我们的那些猪啊,也活不出来。“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这是上面的统一要求,弄不好要问责的。”
  侯春是亲身体验了这场围堵战的,生猪只出不进,连外来货运车辆都要统一消毒。他们是日夜坚守,方才熬下来。
  “大海哥,来我在敬你一杯!”他满心感激地说道,何大海帮了余香,等于就帮了他自己。何大海再次端起酒杯,恶趣地瞅了瞅他俩,“你敬我啊,总得有个说头。你是领导,我是兵,弄反了我可不喝。不过如果是提前喝你们的喜酒,那我就干了!”
  侯春闹了一个大红脸,看了看卫婷儿,卫婷儿凤眼一瞪,“你看我干啥,是你在敬酒,又不是我在敬酒。”
  “那我喝还是不喝?”何大海并不想放过卫婷儿,当即将她的军。
  卫婷儿心里高兴,索性豁出去了。“喝!就算是老娘提前请你喝喜酒,成了吧!”
  侯春听了她的话,拿到了尚方宝剑,暗暗冲何大海竖起了大拇指。也只有他敢说这话,换成是他早被卫婷儿一脚踢到桌子底下去了。侯春美滋滋地与何大海连喝了三杯。卫婷儿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使劲地掐了他几把,疼得他直咧咧,方才放开他。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浪潮涌(六)

  云山之巅,人来人来,川流不息。
  半年时间过去,吉娜心心欠欠的云中山寨已经初见雏形。
  她伸了一下,松软的懒腰,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呵欠。披着睡衣,走到窗前,推开窗,天色还未亮,世界原本还处于睡梦之中,但一向安静的马塔桥村,却被从城里涌来的好奇游客给早早地吵醒了。她叹了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声,“这些人咋个就睡不着啊!这才5点钟啊!”她老公翻过身来,见她已经起来了,“你起来了啊,我在眯一会儿。”
  这半年,她在村里操持接待旅客,而他老公则和伊力达牵头负责山寨的建设。山上搞工程,远比在山下要困难得多,把他老公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封顶了,昨夜举行庆祝大会,闹腾了一宿。
  她转身朝着他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给他压了压被子,“你睡吧,我得去忙活了!”
  吉娜换好衣服,洗漱之后,习惯性地来到云中山寨转了转。这座有别于少数民族风格的山寨,宛如一座雪峰,远看是山,近看还是山,只有深入其间,才知道是座寨。
  她每天早晚负责用手机各拍一张照片,给余香发过去。
  余香对这件事情盯得很紧,每天都得给她给报进度。山上已经醒来,山下的人们还在睡梦之中。手机嘚嘚地响了几声之后,余香从被窝里伸出雪白的胳膊,摸索着到床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晨曦之中,云海之间,一座高大的雪峰簇拥着另一座雪亮的雪峰,七色彩虹飞挂在山峰之上,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如此美景让她愣了愣神。她连忙翻爬起来,细细地再次放开了一番,不由地地乐了。“真是太漂亮了。”
  没等她高兴太久,温馨却慌慌张张地一头撞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姐,不好了!牛其旺给我打来电话,说秦芳自杀了!”
  “啥!”余香惊愕地,跟着脸上满脸的惊恐,手中的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床上。
  “今天早上4点过!在她自个的屋子里吊死了!”
  余香连忙穿戴好衣服,急忙忙地问道,人怎么样?
  “没有抢救过来,牛其旺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听到温馨的话,余香心里一痛,不由地跌回了床上,眼角很快就涌出了泪水。良久,她无力地朝温馨摆了摆手,“你,你回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
  温馨飞快地跑了出去。
  余香坐在床边,浑身失去了力气。她嘴角打着颤,不断地唏嘘“今天是她的生日啊!你咋个就这么想不开啊!”
  秦芳在精神病院治疗了大半年,精气神有些好转,但却嚷着、闹着要回去。余香去看过她多次,去一次心里就难过一次。前些天,院长打来电话,说秦芳私自翻出医院的院墙,自个逃了回去。余香原本想着让医院再次把她找回来,给牛其旺打了电话,牛其旺说秦芳回来之后,跟好人似的,好像病好了。她也就没有多在意。
  没想到这么疏忽了一下,她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余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尽力了。兴许,这对于秦芳来说,是种解脱。
  好消息坏消息接踵而来,让余香有些恍惚。在参加县上常委会的时候,她也老是走神。王书记见她心不在焉,也就没有让她多发言。
  散会之后,王书记单独把余香留了下来。
  眨眼又到了汛期,每到汛期,林县都是如临大敌。山洪、泥石流、森林火灾,让人谈虎色变。
  “余香,最近有些累吧!”王书记敲了敲桌子,拉回了云游天外的余香。
  “啊!不累,不累!”余香“啊”的一声,回过神来,不由地脸色一红。
  “还说你不累,从开会到现在你一直在走神!”王书记笑了笑,一下子戳破了她的谎言。余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只得嘿嘿地傻笑了一下。
  “汛期到了,常委会已经作出了安排。你分管那块任务很重的!这段时间,可得打起精神啊!园区防洪,基地镇乡防范地质灾害和森林防火,你回去后,还得再分头布置一下!”
  气象局已经发出了黄色预警,林县将迎来持续一周的酷热天气,受气压影响,未来还将有强降雨天气。
  林县山地多,海拔高,森林覆盖广,自然灾害多发。去年,园区刚刚建起,就经历了一场洪灾的考验,好在建了防洪堤方才堪堪地躲过一劫。
  回到指挥部,余香把文长青找来,让他叫上国土部门和林业部门,跟着她一起下乡。“老张,地质灾害隐患点、森林隐患你们得抓紧时间排查,迅速处置!这事麻痹大意不得!一旦炎热天气过后,遭遇强降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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