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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余香千千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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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扎起了黄线。这条黄线,还是省专门下定的,定期要开展督查。
外来猪引不进来,本土猪肉价格像涨水的潮汐一般疯涨。看着钱,挣不到,不但业主企业着急,她也很着急。要是她早点听何大海的话,提前引进大批量的生猪。到了这个当口,就该大批量出栏卖钱了。明明是个抢先仗,却打了哑火,成了败仗。这让她很不甘心。“早知道,就该听他的话。哎,我也是太固执了。”她叹息的声音,长长地拖着尾音。
听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见何大海一脸大汗地跑了过来。“你怎么跑来了?”
何大海放着跑,跑到她的身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她满脸的惆怅,心有不甘。当即也没有戳破她,朝她点了点头道,我走访了县内好几家母猪场,现在我们如果存栏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存栏,为什么还要存栏?猪都拉不出去,还卖给谁?”
“你傻啊,这场猪瘟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那些问题猪,肯定会被处理。到时候这个风头一过,市场上可能就会出现供给的问题,短期内外地猪肉肯定是进不来的。我们有猪在手,马上就投入市场就能赚钱,就能把损失找回来。”
何大海给她算了一笔账,“以前的毛猪是7块,现在已经涨到了10块、11块,猪肉已经接近15块。即便是回跌,但市场供给不足,稳到八九块是没有问题。再说了,现在种猪场的仔猪存栏量还不少,但群众不敢买,规模以上的自顾不暇,也不敢存栏,都想着怎么先处理存栏的生猪。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趁着猪瘟还没有波及到我们这里来,把存栏量补起来。我已经问过了现在的仔猪的价格不但没有涨,反而跌得很厉害。”
“你这是在赌啊!万一输了怎么办?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卫婷儿没得他把话说完,就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要不然我们来打一个赌,我来给这些业主提供风险担保基金,我每头生猪我抽一块钱。你敢不敢赌,输了的话,我的担保基金就当打水漂了。”
卫婷儿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这你也敢赌!”
何大海一把拍开她的手,“你懂啥,这就是市场机会!错过了,等大家反应过来,就没咱们什么事情了。”
卫婷儿想了想,她对这方面还真没有研究,也没有底气。良久,她泄气地说道,你敢赌,我不敢赌,出了问题,那不是事。
何大海见说不通她,摆了摆手道,那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个去想办法。我去找他们谈,实在不行!我来引进仔猪,我临时租用这些养殖场,搞代养。
卫婷儿被他的语气,气得不行。忍不住骂道,你不是有点臭钱吗,想搞投机,嘚瑟个啥。出了问题,到时候别来找我。何大海瞪了她一眼,“我这不叫投机,我这是为了保障市场供给。你不懂市场经济,你还怪我。你不想想,到时候市场供给不足,吃亏的不只是我们的农户,还有我们自己。这对我们的生猪产业,那就是未开拔,身先死!今后,你还怎么去动员农户发展,这点市场风险担当,你都不敢尝试!”
卫婷儿吃了一惊,她还真没有想那么深。
“这回我是看着余香的面子,和乡亲们的面子帮你,往后我可不管了。你自个早就该想到建立这样一支产业风险保障基金,不然今后怎么去应对跌宕起伏的市场风险。一旦出现坑农伤农,这个产业就彻底做死了。企业业主也会立马扔锅,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在瘟疫面前,无论对人,还是对猪来说都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灾难。何大海喂过猪,还喂过不少。
时候,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除了老爹抗战带回来的两个镔铁煤油马灯,就是一墙之隔的猪。偷鸡摸狗,在以往的农村是常事,但要说偷猪那动静就闹得大了。公安还会专门立案,当偷牛来处理。
三间偏偏倒倒的大瓦房,两间住人,还有一间就是来给猪住的。在猪食里抢食,也是常有的事情。何大海清楚的记得,有一回他放学回家实在是太饿了。钻进厨房,人用的锅里啥也没有,一口大铁锅满满的一锅猪食,虽然是烂红薯就着米糠,但饿慌了的何大海,扒拉几个成块的红薯出来,吃在嘴里是糯巴巴香,还黏牙齿。猪圈大都通风透气,而人住的屋子,才不过一个窗户,关在屋子里不点煤油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晚上睡觉,猪与人一墙之隔,猪的鼾声比人的鼾声还要轰轰烈烈,时不时地磨着牙齿哼歪歪地叫几声,往往惊得老爹慌忙翻爬起来,点亮马灯,翻爬进去仔细地瞅一瞅,生怕猪生病了。房子是土坯房,年生久了,少不了要开口裂缝,很多时候,由于床靠着猪圈,破墙那边猪在流憨口水,稍微不注意,那恶臭的憨口水,就可能掉在自个的嘴上。即便是老爹塞一圈报纸,时间久了,更是臭得难闻。以至于,很多时候,何大海都不敢去靠墙那面睡觉,宁愿闻老爹的臭脚,也好过闻那种憨口水的味道。
人的屋子长期发霉发潮,老是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猪圈每天都冲洗得很干净,但却总是弥漫着浓烈的猪屎味道。因为猪习惯滚屎尿,而人喜欢滚被窝。
一旦猪生病,在家里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情。人看医生老是想着省钱少吃药,而猪一旦生病,那就是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钱,就连上门的兽医也跟人医一般接待,同样的糖水荷包蛋,兽医往往还要多吃几个。那时候猪金贵的原因,是因为它既是长期支撑家庭的肉票,还是供养子女上学就医的保障。
一点不痛不痒的病,倒是没多大来头,可要是得了猪瘟那就不得了,要的不单单是猪的命,还有人的命。何大海记得,那时候村里最怕谈及:猪水肿、猪红斑,一旦遇上了这两种瘟疫,百分之八十的猪都活不出来。一家的猪犯病,隔壁邻居家那是胆战心惊,生怕传染到自家的猪。
最厉害的一次,是何大海家的母猪下了十个崽崽,一夜之间,全部得了红斑病,浑身上下跟人长了红斑狼疮一般,大片大片的红紫色,浑身发高烧,什么庆大霉素、黄链霉素打下去根本不管用,最多哼哼两天,就个屁了。老爹看着一窝病死的崽崽,拖死了老母猪,连杀人的心思都有。遇到这种时候,何大海总是躲得远远的,生怕点着了老爹的火气。
病死的猪,鲜有人家舍得拉去填埋,而大多数都被掏了肠肠肚肚,烟熏成了腊肉。一年中,如果死上两回,家里过年就杀不成年猪了。这些病死的猪肉,也就摆上了年夜饭。
一想起这些,猪瘟的厉害,让何大海不寒而栗。所以,自从他懂事起,他压根不敢在去养猪,他受不了这种惊怕。
好在这场猪瘟风声来得早,还没有波及梓县和周边的地区,他还来得及周旋。
不到两个月,市场的检验,何大海的预判是对的。这场猪瘟持续的时间超乎人们的预期。那些提前处理了出栏生猪的县外业主哭都来不及。何大海通过专业种猪场点对点的防疫,引进的一大批仔猪,成功躲过了猪瘟。在风声鹤唳的市场浪尖,抢先占据了供给端。
等到六个月出栏,还没等到完全投入市场,就被一些猪肉加工品牌企业上门一抢而空。不但县上的生猪产业得以保全,还趁机赚了一大笔。代养户和业主企业拿着分红的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化危机为先机,活了下来。
卫婷儿这才佩服,何大海不愧是做生意的,眼光毒,出手快。
经此一役,卫婷儿也学老奸了,疫情防控和无害化屎尿干湿分离被她强行推动,必须达标之后,才允许投产。
好不容易,打了一场翻身仗。其间,卫婷儿是看得心惊胆战,只有何大海稳坐钓鱼台。
“大海,我真是服了你!硬是稳得起!我都慌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你急啥,急也没用!”
“来,侯春,我们一起敬大海一杯!”
何大海嘿嘿一笑,举起杯子与他们碰了一杯,一饮而下,方才后怕的对卫婷儿说道,这事其实你也是有功劳的!
“我有啥功劳,还差点拖你的后腿,抽你的底火!”
何大海摆了摆手道,别急,听我说完。县上的防疫是你在牵头负责的,要不是挨村挨户地堵,我们的那些猪啊,也活不出来。“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这是上面的统一要求,弄不好要问责的。”
侯春是亲身体验了这场围堵战的,生猪只出不进,连外来货运车辆都要统一消毒。他们是日夜坚守,方才熬下来。
“大海哥,来我在敬你一杯!”他满心感激地说道,何大海帮了余香,等于就帮了他自己。何大海再次端起酒杯,恶趣地瞅了瞅他俩,“你敬我啊,总得有个说头。你是领导,我是兵,弄反了我可不喝。不过如果是提前喝你们的喜酒,那我就干了!”
侯春闹了一个大红脸,看了看卫婷儿,卫婷儿凤眼一瞪,“你看我干啥,是你在敬酒,又不是我在敬酒。”
“那我喝还是不喝?”何大海并不想放过卫婷儿,当即将她的军。
卫婷儿心里高兴,索性豁出去了。“喝!就算是老娘提前请你喝喜酒,成了吧!”
侯春听了她的话,拿到了尚方宝剑,暗暗冲何大海竖起了大拇指。也只有他敢说这话,换成是他早被卫婷儿一脚踢到桌子底下去了。侯春美滋滋地与何大海连喝了三杯。卫婷儿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使劲地掐了他几把,疼得他直咧咧,方才放开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浪潮涌(二)
回到老院子,姚婷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听到他们回来,连忙推门出来,嘴里咬着一根煮熟了的香肠,满嘴的油气,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余香点了点头道,刚刚在老六家吃过了,你才起来?
姚婷自从回到鲜家嘴,就没露俩天面,成天呆在屋子里呼呼地睡着大觉。用她的话说,她得把失去的黑夜补起来。何大海成天跟余香腻乎在一起,也没管她,由着她睡。还是余珍珍心疼自个的干女儿,每顿都把她的饭菜送过来。
姚婷使劲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香肠,舔了舔嘴角上的油渍,那猩红如蛇的舌头卷过她那白嫩的嘴角,看得何大海不由地有些心慌,连忙躲过她的眼神。姚婷美滋滋地咂了咂薄薄的嘴皮子,啧啧地说道,嗯咯!很久都没有这么睡过了。我打算明天就走,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你不等到初六在走?”余香见她穿着一身粉红的睡衣,依靠在门楣上,也没在意她的邋遢,当即反问道。“等不到哦,我还得去市里去看看的大姑他们,都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了。睡了这么些天,也该去给他们拜年了。”幺爷去世后,姚婷的亲戚们也都没有回来,而是趁着春节黄金周,举家出国旅游去了。只有她大姑没有调出班来,还在市医院加班。
“我们可能还是要初六才走。”“那行,大海哥,节后上班的大会,你必须得参加哦!别忘了。”
何大海只得点了点头道,放心,忘不了。
“水已经给你们放好了,你们赶紧去洗洗吧,一身的酒气。”
姚婷虽然这些天懒得出门,但家里还是收拾得很干净,根本不用余香插手。余香也乐得自在,由着她张罗。
伸了神妙曼的腰肢,姚婷朝着余香和何大海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今晚上,你们能不能小声点,我明天还得出门,白天补不成瞌睡。
余香被她闹了一个大红脸,冲过去一把她推进了屋子,与她咯咯地打闹成了一团。纤弱的姚婷,哪里是余香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连忙举手求饶。“死丫头,敢听我的墙角,没羞没臊的!”
“谁叫你那么不矜持,还好意思说我没羞没臊的,分明你就是故意的。”
俩人打闹了大半夜,何大海无辜地守了一夜空房。
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何大海专门给她们搓了汤圆,煮了荷包蛋,端上她们的床边,才把她们叫起来。吃过早饭,姚婷给何凤山和余珍珍打过招呼,便自个拖着红色行李箱,钻进车里,一溜烟地去了市里拜年。
“你们昨晚谈了一晚上,也不嫌累!”
何大海见余香眼角上冒出了黑眼圈,嘿嘿地问道。
余香啐了他一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何大海给堂屋里的香案换了一支长香,点燃插在幺爷的遗像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初一、初二上坟的时候,他带着余香和姚婷专门去幺爷拜了年。幺爷坟头边的小柏树,已经长得大腿那么粗了。周边长出的黄荆条,也被他们修整了一番。无碑无字的坟墓,似乎自个在疯涨。坟尖越长越尖,坟周围也越长越宽。
原本何大海还担心,幺爷会给他投梦,弄得自个很紧张。但没想到,几天住下来,屋子里除了那一屋子的药香,连老鼠偷油的声响都没有。想来是幺爷很满意,他们现在的生活,没有忍心打搅他们。
余香去收拾姚婷屋子的时候,姚婷的那些家伙什已经被她全部装箱带走了。余香打了一个抿笑,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在防着她,生怕她知晓她藏着的秘密。
春节里,老扛把子和兰花反倒是越活越年轻,而何凤山和余珍珍则丢了魂,每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余香见他们老两口闷闷地还没有解开心结,叫上何大海,开着车,带着他们去赶场。
初三过后,镇上的大小铺子,都纷纷开起了门。喜庆的小镇,也更加热闹。
人越来越多,但一路走来,年味的味道散得太快。小时候,那种稀奇的喜庆劲头,随着年岁的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了。卖凉粉烧饼的幺婶齐巧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妖媚的烧饼西施了。鬓角之上,隐隐有了几许白发,眉脚之上,也有了皱纹,胸脯也不再是过去那么充盈饱满,脸上也爬上了黄斑。原先那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已经撒着丫子跑得飞快了。见着余香他们走来,连忙给他们打招呼。
“巧巧,还没过十五,你又开张了啊!”
齐巧巧麻利点抹了抹条凳,请余珍珍和何凤山他们坐。“有啥办法,家里那口子年前上脚手架的时候,把腰杆整断了,还瘫在床上。大女儿马上又要上学了,在家里呆着闲着也闲着,早点开张,多少能多挣两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幽怨地看了看何大海。何大海这才想起,当初承诺过让他男人去村里打工的。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就记在了心上。
何凤山倒是听说过她家里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么严重。“没大问题吧!”
“还好,医生说在养一段时间兴许就好了,但可能多少会带点残疾。”她一边说着,眼睛不由地泛起了泪光。
余珍珍和余香都暗自叹了口气,看了看何大海。何大海心神领会,连忙说道,实在不行,年后他好了,让去找大山吧,就说我说的,让他去泥鳅塘子搭把手。那活不用使太多的力气,多少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得,要得!谢谢你大海!还是你们有本事!”齐巧巧哽咽地点了点头,连忙应承了下来。
余香瞅了瞅围着她身边打转的孩子,逗了逗,“想不想去上学?”
那孩子扭了扭头,看了看他的母亲,嘿嘿地咧嘴笑了,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好,嫂子给你做主了。年后,去鲜家嘴上幼儿园。”
齐巧巧连忙摆了摆手,赶紧推却道,那不成,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能在麻烦你们了。镇上读也一样。
何大海连忙笑了笑,接着说道,余香说得对,年后去村里上吧。甭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老何家搬出来的。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幺爹来村里上班,村里会减免费用的。
齐巧巧张了张嘴,扭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年后你忙不过来,到时候给我说一声,我来接。”余珍珍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笑了笑。
‘那可使不得,到时候我自个送来。”
小男孩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余香,怯生生地递给她一个烧饼。“吃,吃,你吃!”
余香接过烧饼,弯下腰,一把抱起他,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嫂子吗?
小男孩挣扎了一下,再次看了看他的母亲,见她鼓励的眼神,方才低声应道,“宝,宝儿!”“宝儿乖,去了学校要好好学习,知道不?”
小男孩从余香的身上跳了下来,转身一把抱住她母亲的大腿,目光清澈地嘿嘿笑了。
趁着逛街的机会,余香拉着老俩口,一头扎进手机超市,给他们各自买了一部大屏智能手机,换掉了他们常用的老年机。老俩口一直舍不得换,见余香坚持,只得喜滋滋地接了过来。
何大海见着人,就热情地给人打烟,不时地被人拉到一边摆摆龙门阵。没等到走完整条街,兜里揣着的好烟,便散了干净,赶紧跑到超市,又卖了几包,装在兜里才踏实。
兰花的小卖部,早被老扛把子给卖给了开发商,一座座电梯公寓,像疯长的竹子,爬着杆的撑起了小镇的天空。
天空之下,街口的黄角树还是那么粗壮,岁月的痕迹,跟着它新长的叶子,翻弄出了新生的年月。老街的路,越走越宽,小巷子的古朴小桥,还是那么沉默地承载着行走的脚步。
老街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熟悉的面孔,与亲切的话语,还是让余香感到很亲切。虽然年不在了,但那股子乡韵乡愁还在。
春节假期七天,日子过得很快。按照农村的习俗,外出打工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出门。但对于像余香这样的上班族来说,七天的假期略微显得不足。
何大海趁着假期,带着余香去示范片逛了一圈。
示范片的藤椒、甜橙、水产和生猪产业已经初具规模。卫婷儿的一番折腾,倒也没有白费。但老百姓的意见也不少,拉着何大海,便不松手。
认识余香的,热情地给她打招呼,但还是扭着何大海不放,何大海只得苦笑地给他们解释道,年后,上班一定抓紧时间办。不认识余香的,对何大海就没有那么多的好脾气,堵着何大海讨要说法。何大海摊了摊手道,示范片的建设是一步一步来的,暂时还没弄到你们村,你们也不着急。很快了,年后就能看到效果。
“示范片发展不平衡!还得继续调整才行!”
何大海朝着余香,指了指已经规整出来的田地。
“你们可不能搞成了假把式,发展的目的是共享共建,不能厚此薄彼。”余香连忙提醒他道。何大海抠了抠脑袋,“怎么说起工作,你就是一副卫婷儿的架势!这事,我只能敲边鼓,关键还在卫婷儿怎么抓。”
“边鼓敲不响,敲敲重鼓也没得来头。卫婷儿她也没得那么小气。”
“她啊,不好说。有时候个性太急了!”
“反正还有时间,来得及!慢慢磨呗!”
余香站在田坎上,明白卫婷儿的难处。良久,她叹了口气道,“转变老百姓的观念,急不得!得靠发展变化来解决。心若亮了,世界自然也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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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浪潮涌(三)
这个年,薛老会计过得唉声叹气。
隔壁老邻居,是开百货的。见他长吁短叹地蹲在物流公司的门口,呆呆的抽烟。便凑过去讨烟抽。别看他是卖百货的,他还真舍得抽他手中那种好烟。这种烟,动辄五六十块,快要赶上他大半天的收入了。
薛老会计知道他的德行,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扔给一包刚刚开封的烟盒给他。他连忙喜滋滋地接了过去,掏出一支,又向薛老会计讨了火机,点燃美美地抽了一口。
“你啊,你是我说你什么好啊!成天绷着脸,何必呢!要我说啊,你家那闺女比你这个老小子眼光毒!何大山现在是什么人啊,是村上的助理还兼着鲜家嘴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女婿你打灯笼都找不着。”
薛老会计腾地站起身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盒,“滚,老子的好烟都给猪吃了!”
“说你两句,你还翻脸啊!我也是没有女儿,我要有女儿,没准就没你家什么事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邻居悻悻地转身骂了一句,“不知好歹!”
薛老会计端起凳子,怒气冲冲地给他砸了过去。吓得他连奔带跑,钻进了自家的铺子。“你个老东西,你疯了吗?”
其实,老邻居的话,还真没有说假话。要搁在七八年前,还真没有哪家闺女愿意嫁给何大山,但现在不同了,鲜家嘴富了,何大山又多少掌握了点权力,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年前还被增补为镇人大代表。
虽然老婆刚死,还拖着俩个拖油瓶,但这都不是事儿。以前大家爱钱,喜欢攀比哪家的钱多,但现在二孩政策出来了,能够敢生两个的,那都是有老底子的。现在很多人的观念早就转变了,变挣钱为赚人,你钱再多,生老病死,没有人花,那都是白辛苦。钱没来头了,钱没了,只要有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钱自然就回来了。
要不是姜小丫提前占了窝,指不定何大山的门槛都被媒婆踢断了。而且跟姜小丫比起来,镇上的那些女子,还真挑不出几个敢来跟她pk。
姜小丫赖在何大山的家里,又当保姆,又当奶妈。何大山撵也不是,不撵也不是。余珍珍放出了话,只要何大山敢撵她家的三妹子走,那她家不认这个侄儿子。
何大山这些年,自从发了家,早把何凤山和余珍珍当成了自个的亲爹亲妈,老妈说得话,他不敢忤逆,只能默默地受着。要不然,他也不好那么冒冒失失地给侄儿侄女包那么大个红包。
姜小丫帮他管家,他腾出手来,苦哈哈地帮着她管物流公司。何大山每次到物流公司,都夹着尾巴,不敢轻易捋薛老会计的胡须。薛老会计也吃定了他不敢跟他翻脸,每每来了都把他当成苦力,有心折腾他,让他知难而退。何大山也轴,你越是不待见我,我越是要在你的面前晃荡。俩爷子暗暗地打着暗战,谁也不服谁。
姜小丫还没有嫁出去,胳膊肘早就往外拐了。见不得何大山受气,差点把她老爹当成了仇人。
薛老会计气得一病不起,病好之后,自个缴械投降,交出了物流公司的大权,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跟他的相好自个搬到了城里去住。何大山在征得姜小丫的同意之后,将物流公司与何兴旺负责的产业进行了整合,从货运到网约客运搞起来一条龙经营。
齐巧巧的老公,读过高中,也被他从泥鳅养殖基地调到了物流部,当起了出纳。
姜小丫虽然提前占了窝,但却守着自个的底线。何大山一天不开口娶她,她就不准他越雷池一步。何大山每天守着个大美女,只能看,不能动,心里也怪别扭。好在两个孩子都还小,还喜欢黏他,时不时扯扯他的胡子,他便乐呵呵地将男女之事抛之脑后。姜小丫暗自着急,但拿他也没有办法。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从沿海回来的,很开放,其实她内心比农村的女子还要保守。她不在乎面子,但她在乎里子。把自个的清白,看得比真金白银还重。
俩人就这么在一个屋檐下耗着,久而久之,反倒是赢得了村上不少男女的尊重。暗地里都很羡慕,他们这种爱情。就连何晓敏的老婆都说,姜小丫这辈子值了!
少了家里的负担,何大山很快进入了角色。村上的集团公司,开年后,首件大事康养产业被正式纳入日程。规划出来之后,首要解决土地指标的问题,何大山在何大海的指点下,采取了两种方法一种搞原生态民俗,不占用土地;一种,通过试点增减挂钩,来争取土地指标。搞原生态民俗,属于临时过渡性项目,主要供城里来的老年人周末或者短暂性休闲娱乐,通过土地指标建起来的康养小区,则是长期性的养老项目。
鲜家嘴的绿水青山美起来了,环境宜人,但用何大海的话说,我们不搞敬老院似的低端人群,我们集中在工薪阶层和企业养老人员,如何配套现代化的服务设施、怎样来管理,他和何大山都没有底。还从来没有哪个村、哪个镇搞过,即便是县上也只有靠近大都市的县市才零星有一些,但多数都不成规模。趟着石头过河,不好走,还容易搞砸。
俩人思来想去,你瞅我,我瞅你,抽了一肚子的烟。方才打定主意,让潇月月在沿海就近联系一个养老社区,何大山去拜师学艺。
何大山这么一走,倒是走得很利落,但却苦了姜小丫。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伺候着两个小家伙,忙得不可开交。拉屎拉尿,哄了这个又哄那个,喂着这个吃饭,那个又饿得哇哇大哭。一旦伤风感冒,两个小家伙还互相传染。
余珍珍上了年纪,精力不济,白天还能帮着她搭把手,到了晚上,就只能靠她个人操持。何大海本想劝劝她,实在不行就请一个保姆。但这小丫头心气重,怕村里人笑话她当不来妈,硬生生地苦熬着。
姜小丫每天左手抱一个,右手哄一个,人也斤黄瓜瘦,以前爱美的她,连敷面膜的时间都没有。活脱脱地变成了农村媳妇。
何大山一去三个月,她抱着俩个孩子,成了村口的望夫石。
等到姚七月的俩个孩子满了周岁,断了奶,才腾出手来,抽空与余珍珍换手,帮衬她一下。但孩子每周都要打疫苗,还是累得她够呛。
姜小丫吃着饭,刨着泪。泪水滴滴答答地滴答在碗里,都快吃成了泡咸菜。夜里,孩子睡着了,她独自守着偌大的屋子,连点生气都没有。她时常穿着件睡衣,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黑黑的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余香时不时地回来,给孩子捎点东西,瞅上一眼,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林县的中医药大健康产业也到了关键时期,要想延长产业链,必须得走文农林旅融合之路。好在林县海拔梯度大,从两三百米,到4000多米的海拔差,造就了山川奇秀的自然景观,但由于名气不响,远不如隔壁县市的国家级5a级景区。大多都是自驾短途游,看稀奇的,本市以及周边的旅游客多,经济效益拉动并不大,还不到全县gdp的十分之一。
基地镇乡和基地村,有山有水,有景有美,但就是缺乏过夜游、长期游的配套设施。张书记已经多次给她谈了话,又给她立了军令状,啥时候把全产业链建起了,啥时候才考虑动她。
余香搞产业还行,但搞旅游,则是门新学问。逼得她不得不在网上报了一个在线研究生班,一边抱着互联网,一边适应新需求。
渠口镇首当其冲,又成了她动刀子的突破口。温馨苦着脸,“姐,我都快被你逼疯了!”
余香咯咯一笑,戳了她一根指头,“疯了,也得给我扛着!大不了,我把文长青给你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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