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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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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一凉,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25章 第十九次循环
再次清醒时; 果然又一次回到了大婶抱着高压锅走向座位的那一刻。
李诗情看到大婶的下一刻便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仿佛破风箱被拉动时的剧烈喘息声,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肖鹤云也是经历过这种濒死的痛苦的; 一看就知道上一次的痛苦还停留在她身上; 心疼地把小姑娘揽在了怀里,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温声安慰。
“而且我还在呢,我们都在。”
可怜李诗情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与人为善、共同提高”; 之前遇到过的最剧烈的争执不过就是同学间的几句口角,哪里遇见过这样凶残的人?
她本以为不停被炸已经是自己能遇到的极限了,却没想还有更可怕的。
“太; 太凶残了……”
害怕到了极点; 反而流不出眼泪。
回想着大婶杀人如杀鸡一般的麻木眼神,李诗情捂着脖子; 至今还能感觉到喉间那刺骨的凉意,连已经艰难才能吸入的空气,都带着一种血味。
那股阴冷血腥的凉意仿佛要透过她喉间被割开的口子,拼命钻向她的四肢百骸,将每一寸灵魂都冻碎。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
“不要想之前发生的是什么; 把它们都当成是一次次噩梦,有的梦做过了就过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活着。 ”
李诗情出事的时候; 肖鹤云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了,所以并没有看到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他还试图按住李诗情捂住脖子的手,让她打起精神来,可一感受到她手上那可怕的凉意,肖鹤云心中不由得一惊。
小姑娘不会死太多,死出创伤后应激障碍吧?
小哥心里心里又担心又难过,偏偏又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握住李诗情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别害怕,别害怕……”
也许是小哥身上的温度驱散了那透入骨髓的冷,又或许是来自同伴的鼓励支撑住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在小哥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声中,李诗情心头的暖意终于一点点复苏,渐渐停止了颤抖。
“好点了吗?”
小哥低头看着她,担心地问,“如果你要真的觉得受不了,我们下一站就下车,先别管那么多了,去把心情调整调整。”
听到小哥的建议,李诗情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从小哥的怀里慢慢直起了身子。
“不行,不能再浪费循环了,谁也不知下一次会发生什么。”
她说,“我没关系的,我还能坚持。”
“你确定吗?”
小哥简直把担忧写在了脸上,只能反复确认。
“我说真的,要是实在不舒服,我们就下车透透气。”
“真的。”
李诗情再次点头。
看着李诗情明明害怕的要命还硬撑着要继续的样子,小哥心里更难过了。
这样的成长,实在太残酷了。
“那行吧。”
可在同伴的坚持下,他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尊重了她的坚持。
“上一次和大婶的交锋,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李诗情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抚过自己的脖子,“那个大婶,八成精神状态有问题。”
“啊?”
小哥错愕。
“这不是很明显吗?哪个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不是那种精神有问题。”
她说着说着,打了个哆嗦。
“我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情感。”
被人伤害时会害怕,伤害别人时会有犹豫,要杀人时会挣扎,这些应该属于正常“人类”的情感,她统统感觉不到。
大婶要杀她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
还是那种一直立在瀑布中,即便被急流而下的水几十年、几百年的冲击,也依然坚硬到不愿意磨损的石头。
仿佛即使有磨损的部分,那也是它自己愿意让水带走的。
“和这样的人,是没办法沟通的,更别想着感化她。”
李诗情反握住小哥的手,说,“即使她现在表现出平静的样子,那也是为了把那副能把人拿来塞牙缝的真面目隐藏起来。”
如何能动摇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
汹涌着冲过河床的奔流,会在意原本就存在于河床的石块会想些什么吗?
“我们一直以来都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
她苍白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她的害怕,小哥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我们要对抗的,是一个要用炸弹炸死一车人的疯子。”
她终于直面了这个事实,过程异常惨痛。
如果说他们之前遭遇的一切像是经历了一部灾难片的话,和这位大婶近距离对抗的过程,活生生就是一部惊悚片。
之前的每一次“爆炸”,他们面对的都仿佛像是套路一般的困境——找凶手,找爆炸物,找办法,虽然过程各种艰难,但那些困难更多的是未知的,只会在不经意间向他们乍露狰狞。
尤其是前几次的“排查”,更是几乎都有惊无险,像是一出出闹剧,将他们前几次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警觉感麻痹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的某种侥幸心理。
直到被现实活生生打脸,他们才幡然醒悟。
至于小哥那一套套的“大婶看起来更容易制服”什么的,更是说起来都是泪。
“你到底经历了……哎,算了。”
小哥看着李诗情仿佛突然成熟起来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选择了不问,毕竟他的后腰至今还在隐隐作痛,又何必去刺激别人。
“那你想怎么做?是觉得我的计划哪里还不够完善吗?”
他对同伴会质疑他的计划并没抵触心理。
“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疏忽了几点。”
李诗情死过一次,终于将那种依赖的心理统统收拾了个干净,开始认真学着补充小哥计划里的遗漏。
“第一,我们的计划里,低估了大婶的‘武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他们会选择大婶而避开大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大婶比大叔好欺负”,无论是小哥还是她,都被健壮大叔那一身虬结的肌肉所震慑,因为有了一个对比人物,心里下意识的就觉得瘦弱的家庭妇女更好“对付”,在潜意识里放松了警惕。
“第二,我们错估了车上的乘客的心理状况。”
一回想到那些听到“有炸弹”的高喊后忙不迭散开的人群,还有大婶挥舞着染血的刀子时无人敢上前,自己拼命呼救也没人回应的绝望,李诗情不是不怨恨的。
毕竟,他们不光是在为了自己拼命,也是在为了这一车的人拼命。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这种事,不能怪别人害怕。
她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难道别的乘客就是那种受过特种训练、能面对炸弹和歹徒视死如归的终结者不成?
小哥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
“情绪是会传染的,当有一个人表现出剧烈的恐惧时,所有人都会恐惧;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愿意出头去做可能会挨刀的‘第一个人’。”
“如果我们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还好,但我们两个……”
她看看小哥,再看看自己。
一个是带着眼镜看起来就满是书生气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是身材娇小满脸青涩的纤细小姑娘……
像他们这样的人大喊“有炸弹”,能有几个人会来帮忙?他们自己都一副靠不住的样子,又怎么能给予别人“帮忙我也不会有事”的安全感?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帮助我们,风险太大。”
制服带刀甚至带炸弹的歹徒,和制服“做坏事”的小哥不同。
小哥浑身带着一种“我是斯文人”的无害气质,带刀的大婶却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在车厢这种密闭的环境里,大部分人遇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都是离开不安全的“危险区”。
不光做坏事是“柿子捡软的捏”,做好事也是。
李诗情回忆着小哥中刀,乘客们惊慌失措纷纷干扰司机开车的闹剧,又接着说:“第三,也是我们最该做的……”
她抬头看向前方。
“……是应该得到司机的帮助。”
“寻求司机的帮助?”
小哥一愣,下意识地担心着,“但是之前好多次循环里,都是因为司机情绪不稳才引发了车祸,这司机的反应能力和情绪控制能力未必有那么强吧?”
“况且,如果知道车上有危险,司机还能好好地安心开车吗?万一司机大叔一听说车上有炸弹,直接停车把我们丢在车上跑了怎么办?”
他说出了最大的担忧。
“但是你不可否认,如果没有司机的帮助,我们很可能因为种种意外到达不了我们的目的地,更丢不出炸弹。”
李诗情不准备把命交到车上的乘客手里,“上一次我们都已经夺下高压锅了,差一点就成功了,不代表每一次我们都能这么顺利。如果车里几个老头老太太太惊慌去抢司机方向盘怎么办?去袭击司机要求他停车结果反而出事怎么办?”
“万一我们高压锅都抢到手了,人也控制住了,结果司机因为被惊慌的乘客干扰而出了车祸,那不是更亏?谁知道这炸弹什么爆炸机制,产生碰撞会不会引发爆炸?如果前几次撞油罐车会出事,全是因为碰撞引起的意外爆炸呢?”
她不停地抛出质疑,据理力争。
“你总得承认有这种可能吧?”
小哥被李诗情连珠弹一样抛出的疑问砸得有点懵,但他并不是个会因此抬杠或恼羞成怒人,反而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
“你说的没错。”
思考过后,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设想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
他对于司机的疑虑,是潜意识里对于不认识的人产生的不信任,从而干脆将其归结于“风险因素”,尽量少的将他加入自己的“计划”里。
但随着现在情况一步步变化,这种“风险因素”,却成为了他们规避风险最好的选择。
“我们得控制住大婶,让她和高压锅一直分隔开。同时,如果我们得到司机的帮助,确保他能行驶到桥上安全的位置,在高压锅被抢下时停车、开门,混乱的人群就能立刻下车,我们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安全地’将高压锅扔到桥下去。”
李诗情和小哥不同,她经常坐这条线,偶尔坐前排的时候也会一起聊聊天,对司机大叔更加了解。
“而且,我不觉得司机大叔会是你说的那种丢下一车乘客逃跑的那种人。”
小哥看着分析情况头头是道仿佛“升了级”一般的同伴,震惊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做!”
小哥看了下时间,熟悉的急迫感随之而来。
“我们首先该干什么?去找司机?”
“不……”
听着前方即将到站的提示音,李诗情摇了摇头,看向小哥。
“我们应该先找到可靠的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那么多质疑为什么车上无一乘客去抢刀、去丢炸弹的读者,只能欣慰的表示不愧是我的读者,一个个道德水准都这么高,我很赞许你们的这种质疑。
但是你们忘了我写这列公交车有个“前提”,这是整本的基调,那就是个点上车的几乎没年轻人,不是老头老太太就是闲散的中老年人士,用拐杖去制止吗?
中年人要出事了,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怎么办哟,大概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可能考虑问题没办法热血了吧…………
“开”系列的每一本,写的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如何破除命运桎梏的故事啊。
第26章 第十九次循环(二)
老焦两眼无神地坐在公交车里,思索着晚上能去什么地方窝上一夜。
他以前待的工地出了重大事故; 开不了工; 三个月前工头发了最后一笔工钱,让他们自谋生路。
城里工作难找;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虽然一身力气,但别人还是更想要年轻的小伙子。更别说他嘴还笨,每次招工的人话问的一多,他就结巴。
一起在工地上干活的工友觉得城里讨生活太艰难,有的已经回了老家; 也有人劝他也回去,别把时间干耗在城里。
可回了家就只能种地,他老婆死的早,家里田地现在全靠老人照顾; 家里还有个正在读书的女儿,光种地是肯定供不起她上大学的。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唯一的女儿从小懂事; 读书也肯花功夫,现在学习成绩不错,在县城里的中学上学,唯一不好的是孩子的生活费住宿费对他而言是一笔大开销,全家都靠他一人在外打工挣钱,这根弦时时刻刻崩着,就怕耽误了孩子。
为了不让女儿辍学; 老焦只能咬着牙继续在城里坚持,工棚没了,他就租了个便宜的车库先落脚。
本地的老房子有时候会把车库当成普通房子租出去,这种车库虽然没有窗户,但高度还可以,放张床放个柜子,卷闸门一拉,就是一间独立的小屋。
车库冬天冷夏天热,既不通风透气,也没有单独的厕所,普通人是不会租的,但胜在便宜,总有为了省钱不在乎这些的人。
工头发的“遣散费”钱不多,在找到新的工作之前,老焦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
工作找了一个多月,鞋都跑坏了一双,靠谱的活儿也没找到。好在以前在一个工地的工友在送外卖,赚的还可以,也想拉老焦一块儿干。
但跑外卖要自己买电瓶车,还要换个能装软件的好手机,虽然工友说能送他一个淘汰下的手机先用着,可电瓶车的问题还没解决。
如果不买电瓶车,倒是也能租一辆先用,但是一个月光车子的租金就要五百块,如果前几个月赚不到什么钱,扣除房租伙食费和电瓶车的租金,能不倒贴都算好的,还有没有钱寄回老家都成问题。
老焦以前干的活儿都没成本,只需要花力气,这是第一次要做这样的“大事情”,少不得要犹豫一阵子。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最近一处车库失了火,里面租住的租户出了事,现在满城的老小区到处都拉着“车库不能租”、“租出车库住人违法”的横幅,他的房东也不敢再把车库租出去了,退了他这个月的房租,让他走人。
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通知老焦离开时,房东把自己儿子不用的旧健身包送给了他,让他拿来收捡东西。
省的大塑料袋小塑料袋的提着,看着越发凄凉。
其实像老焦这样的人,哪里又有什么家当?
几件衣服几双鞋,加上所有能塞进包里带走的杂物,一齐将这个健身包填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他所有的财产。
没有和房东争执,接了那几百块钱,提着旧健身包走出车库,老焦喜忧参半,满脸茫然。
喜的是房东退了几百块,跑外卖第一个月租车的钱有了;
忧的是他又没地方住了,如果再租房子,不但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刚到手的几百块还要被当成押金搭进去,又干不成活儿。
招外卖骑手的劳务公司在江北区,老焦犹豫了好一会儿,拎着自己所有的家当,上了这趟去江北的公交车,开始思考这几天是去睡公园,还是睡火车站。
“要不然天晴睡公园,下雨睡火车站……”
老焦在心里漠然地想着,“这两个地方都有厕所,也有免费的水可以洗漱,凑活一阵子,等外卖的活计跑起来,再去找个正经住的地方。”
他想的出神,完全没注意到车子里有两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更没想到其中一个还站在了他的面前。
等眼前出现一大片阴影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
还未等他说话,那小伙子就在他身边蹲了下去,递给他半页纸片。
“我不……”
这样的事情他也见过,有些是发小广告的,有的是卖东西的,虽然公交车上遇见还是第一次,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个小哥当成推销什么的“推广员”。
可面前的小伙子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硬把纸片硬是横在了他眼前,示意他看。
纸片上是一行遒劲工整的字迹,写的非常端正,辨认起来十分轻松。
但上面写着的内容,就挺扯淡了。
【你好,我是便衣警察,现在上车执行一项公务,需要您的协助。车厢后排一位身着花色衬衫的中年妇女携带炸弹与危险刀具,随时可能引爆炸弹,危害车上乘客们的安全,我需要您的协助,请帮我一起将她制服。】
老焦看到这里时眼皮子忍不住抖了抖,表情古怪地看着面前这小伙子。
“你……”
他指了指纸片上“便衣警察”四个字,满脸怀疑,“小伙子,你没骗人吧?”
别觉得他是乡下人就好骗人,现在当警察都要体检的,这小伙子戴着眼镜,还这么瘦弱,哪里像是便衣警察?
别又是什么新型骗术,专门逮着老实人骗!
小伙子似是猜到他会有这样的怀疑,于是干脆凑到了他的旁边,轻声耳语:“你的包里,有两双帆布鞋,一条蓝色旧毛巾,军绿色的裤子,几双鞋垫,用红色塑料袋裹着的不锈钢碗和不锈钢筷子,哦对了,还有一包没开封的抽纸,山寨的‘心相印’,中间那个字是想。”
小哥每说一句,老焦脸上诧异的神色便更甚一分,尤其说到“心想印”时,他更是不敢置信地打开了自己的包,快速翻找了起来。
当他从包里翻出那包抽纸,见到中间果然写着“心想印”,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些东西都是他早上匆匆收拾的,当时他沉溺在‘马上没有地方住’的噩耗里,大脑一片空白,很多东西他自己都没看,就全囫囵塞了进去。
比如那裹着饭碗的塑料袋到底是红色还是白色,他就没有印象。
还有这个“心想印”的抽纸,是他在工头那里吃散伙饭时,看到没拆可惜,顺手拿回去的,一直都没有拆。
这都几个月了,谁还记得是什么牌子?
但这小伙子不但知道他包里的每一样的东西,甚至能精确的说出自己包里东西的细节,这就绝对不是靠蒙了。
大叔虽然长得健壮又凶悍,但本质上还是老实巴交的单纯性子,见到这幅情况,脑子里就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我听说有一种警察是专管技术的,什么东西都查得到,全是高材生,难道这个小伙子就是那种技术警察,拿着什么能照到人家包里的东西扫过我们的行李?”
想到这,他心中又是一惊。
“完了!如果他们能扫出每个人带的东西,难道这车里真有炸弹?”
一想到车上有炸弹,老焦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连脸色都变了。
“可,可是警察办案,也要普通老百姓帮忙的吗?”
他学着小伙子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你们不知道多派点人上来吗?”
“我们怕打草惊蛇……”
戴眼镜的小伙子苦笑着说,“导致现在人手不够,只能请车上的乘客帮忙。”
“那,那是要帮什么呢?”
经过小伙子刚才“露”的一手,老焦下意识地对面前的年轻人产生了一种敬畏,“我什么都不会啊!”
小伙子笑而不语,把那张纸片翻了过来。
那页纸的背后也写着字。
【后排那个穿花色衣服的中年妇女随身携带着一个高压锅,高压锅中有爆炸物,一旦拔出压阀,高压锅就会爆炸。我们需要您和我们一起控制住那个妇女,抓住她的双手或双臂,保证她不能碰到任何东西。她的身上还带着一把水果刀,在制服过程中有一定危险,必须要小心谨慎,最好不要给她掏出凶器的机会。夺下高压锅后,我们会把它丢出车外。】
老焦胆颤心惊地看完了这一大段话,盯着小伙子脸上的眼镜,只觉得后背生凉。
和警察同志一起制服一个中年妇女倒没什么,可关键是这个女的不但带着刀子,还带着炸弹啊!
车上这么多人,这小伙子第一个就找上自己,他何德何能?!
“大叔,您帮帮忙……”
小伙子眼神里满是恳求,“这件事毕竟事关全车人的安危,这一车乘客老的老小的小,像您这样既健壮看起来又可靠的没有几个,毕竟是咳咳……,真要出了事,车上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我觉得我不合适,你不能找别人吗……”
老焦紧张地直搓手,狼狈地回避着“便衣警察”恳求的目光。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我家里父母年纪都大了,老婆死得早,家里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女儿,一家老小就靠我了,万一我要有个什么事……”
他每说一句,小伙子眼中充满希望的光芒便黯淡几分,连蹲在那的动作都显出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来。
“我知道了……”
他像是一只被拒绝带出门的大狗那样耷拉下肩膀,试图继续说服他,“您,您其实可以再想想,这是救人啊,是件大好事……”
可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继续不下去了。
让一个上有老下有小,作为全家倚靠的顶梁柱豁出性命去制服歹徒,说着是轻松,做起来却像是道德绑架。
肖鹤云不是圣母,可看着大叔一身洗得发白的外套裤子,还有那紧紧攥着包袋一脸犹豫的样子,继续劝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行吧,我找找……”
他正准备站起身,肩膀却被人按住。
“小伙子,我听说要是‘见义勇为’,会拿到什么奖金,是不是?”
老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透出某种热切,拉住了面前年轻人的袖子,带着羞愧和赧然。
“啊,有吧……”
眼镜小伙似是没想到老焦会问这个问题,一下子有点懵。
“有多少?一千有吗?”
想到自己现在马上就要流落街头的窘迫,想到再租不起电瓶车找份新工作就要被迫回老家种田的结局,老焦心头一片苍凉。
比死更可怕的,是穷。
听到老焦想要的是钱,眼睛小伙明显意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
“有的有的,我现在就给你一千块。”
他飞快地从钱包里数出十张红票子,塞进老焦的手里。
看到手里真真实实握着的钱,老焦一咬牙。
“行,这忙,我帮了!”
第27章 第十九次循环(三)
小哥和李诗情需要帮手; 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选择; 就是找谁帮忙。
在各种打车软件风行的这个时代; 还在坐公交车的不是老头老太太就是没什么钱的小年轻,像小哥这样收入还可以的社畜会上公交车; 纯粹是因为刚来这个地方; 想靠这种方式了解这个城市; 否则以往大部分时间,他出门也是靠打车。
不能年纪太大; 这个标准一出,车里乘客就有一半不合适,剩下来的乘客里; 能帮忙的必须一要有足够制服别人的力气; 二要有敢于上前的胆量,最重要的是,要人品可靠,不能临门一脚突然掉了链子。
如果按上面三个标准,最后能选的人就没几个; 毕竟每一次循环里总有人惊慌失措; 总有人冷眼相看,也总有人声音叫得最大、动作做的最小。
譬如那个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的大叔; 每次喊得最响,躲得最远,上一次循环时更是带头吵着要下车。
如果要请他帮忙,没准儿刚把车上有炸弹的事儿说出口; 他就嚷嚷的全车都知道了。
结合各方面的考虑,最后李诗情和小哥选择了健壮大叔和戴口罩小哥,健壮大叔是首选,戴口罩小哥是备选,如果两个都能答应最好,不能都答应,哪怕只来一个帮忙也行。
于是小哥写了张纸条,李诗情直奔后方,分别去请人帮忙。
小哥要劝说的大叔坐的比较靠前,为了怕别人听到太多,用“文字”加“语言”的方式沟通是最方便的。
但那个口罩小哥就不一样了,他这次上车又选了最后排最偏僻的位置,公交车里环境噪音本来就大,在那里压低了声音说话,更是谁都听不见。
相比起肖鹤云的“温文有礼”,李诗情就要“干脆”的多。
“帅哥,我请你帮个忙……”
同是年轻人,李诗情对上口罩男,选择了“单刀直入”。
能救流浪幼猫的小哥,应该会是个爱心充沛的好人吧?
“什么?”
口罩男一脸戒备地抱着包,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跑上来喊“帅哥”的女孩。
他都裹得这么密不透风了,还能被喊帅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看到前面那个穿花衣服的大婶了吗?她有非常危险的反社会倾向,不但随身携带的高压锅内装有炸弹,身上还藏着一把小刀……”
李诗情顶着口罩男鄙夷的目光,继续说,“我们等一会儿要去制服她,但是我们人手不够,希望帅哥你能帮个忙,到时候一起按住那个大婶。”
“你是不是喝多了?”
口罩男下意识地打量着女孩。
如果不是喝多了,怎么满嘴疯话?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但事情真是这样。我们得知这辆车上有炸弹后,几乎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排查过了,也包括你……”
李诗情倒没有直接说自己是“便衣警察”,只用含含糊糊地口气解释着,但语气却是很强势。
“你现在捂着的包里装着一只小奶猫,橘白相间,用一件军绿色外套裹着。猫大约刚满月,毛发很脏,眼睛很大,因为营养不良没有什么精神。”
她说着口罩男包里的“秘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你知道公交车不给带宠物上车,担心车上人发现你带着猫让你下去,所以把猫藏在了背包里,一上车就找了最后一排坐下,以免被人发现。”
李诗情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半点没有“诈唬”人的意思,口罩男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你们调查我?”
口罩男是年轻人,首先关注到的是自己受到了“冒犯”,眼神不悦地控诉,“你们这是侵犯公民个人隐私!”
“我们也是为了公共安全。”
李诗情并没有直接解释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劝说,“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大婶塑料袋里的高压锅会爆炸,身上还带着刀子。如果不能制服她,一车的人都要完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李诗情没有准确的说明自己的包里有什么,口罩男也许只会把她当成个骗子或者疯子,可她说他包里那只猫的口气太肯定了,肯定到连他当时的心理状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事就有些“邪门”了。
他小心地伸出头看了眼那个“目标任务”,觉得那个大妈人长得挺瘦弱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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