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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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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地伸出头看了眼那个“目标任务”,觉得那个大妈人长得挺瘦弱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车上的是几个悍匪,他大概会更害怕。
  “可以吗?”
  李诗情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又过去了两分钟,口气有点急。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带着什么的?是超能力吗?”
  年轻人比年纪大的人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出现这种“突发事件”,口罩男一开始的害怕和诧异过去了,竟隐隐还觉得有点刺激,反倒追问起李诗情来:
  “难道网络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们国家还有什么‘超能力’部队?”
  “……这位帅哥,炸弹都要丢到脸上了,能不能请你严肃点?”
  李诗情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那好吧好吧……”
  被人知道了“秘密”,口罩男抱着猫猫包的手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抬起头问,“你们要我怎么做?我先说好,我是战五渣,太难的做不了!”
  战五渣?
  李诗情回忆起他是如何将小哥揍得鼻青眼肿的,忍不住想吐槽。
  您可太客气了!
  “你太谦虚了!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她说匆匆和口罩男说了下自己和小哥设定好的计划,又说,“……你的任务很简单,情况一乱,你就见机行事,如果我和我的同伴没有控制住大婶,就麻烦你帮忙一起压住她,不要让她碰高压锅。假如我的同伴将大婶控制住了,请你看好高压锅,别让任何人碰到它,直到我们把高压锅扔下桥。”
  口罩男听到也许要和持刀大妈搏斗,甚至还要看顾那个会爆炸的高压锅,眼皮子就直跳。
  “我妈一直叮嘱我,别人的事儿少管,小心惹祸上身。”
  口罩男摸了摸自己的口罩,语气有点犹豫,“我裹得这么严实,犯罪分子应该认不出我来吧?之后不会遇上同伙报复吧?我听说这种事一般都不会是单独作案,万一要是有同伙,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不会认出你来的。”
  李诗情彻底服了,她之前怎么会觉得这口罩男还有点酷的?
  “你只要帮忙控制局面就可以了。”
  她在和口罩男沟通时,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前面和大叔沟通的同伴身上。
  只见小哥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数出一叠钞票给了那个大叔,然后便站起身,给了后排的自己一个“OK”的手势。
  这么快就说服了?
  难道是用钱请人帮忙的?
  不管怎么说,能找到靠谱的帮手就好。
  三个人,应该也够了。
  “那你答应了吗?”
  她再次询问。
  这一次,不但她问的语气异常认真,全身上下也带着一种“我马上要去战斗了”的凛然气势,让口罩男还准备多问一点的心思一顿。
  他抛掉脑子里乱糟糟地想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太危险了,我不能答应。”
  口罩男又看了眼那个大婶,“你说‘我们’,说明不止你一个人对吧?我看那大婶挺瘦的,几个人制服她应该够了。”
  万一人犯被制服了,只有自己身上多几个窟窿,多亏?
  大概觉得这么说显得太怂,他想了想,补充道:“要不然,我帮你们盯着高压锅吧,我绝对不让其他人碰到它。”
  李诗情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对方愿意答应看着高压锅都算是意外惊喜,感谢过对方,告知他自己的“咳嗽声”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等嘱咐完,她往车窗外一看,马上要到那个油罐车路口了,连忙又急奔车头。
  和同伴擦肩而过时,她悄悄打了个“OK”的手势。
  小哥面色一喜。
  “司机大叔,注意右边的摩托车,他们要闯红灯!”
  提醒大叔注意过“危险因素”后,李诗情便没再走开。
  “好险!”
  在李诗情的提示下,司机再一次避免了一场车祸,庆幸地舒出一口长气,扭头看向李诗情,“你这小姑娘反应还挺快,我都没发现。”
  “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见车子平稳地开在前往引桥的道路是,李诗情露出一个笑容,装作对开车感兴趣的样子,站在司机旁边,弯下了腰,轻轻说:
  “比如,我还知道车上有一颗炸弹。”
  听清楚了小姑娘说的话,司机原本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看她。
  “司机大叔,别看我,看路。”
  李诗情能理解大叔心里现在的惊涛骇浪,因为他们第一次知道车上有炸弹时,比司机大叔现在表现出来的要惊慌多了。
  “哦,哦……”
  大叔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精神恍惚地握着方向盘,不住地想回头。
  “大叔,你别回头往后看,小心被发现。”
  李诗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是小哥提醒她该动手了。
  时间急迫,李诗情也只能大致给司机“交个底”。
  “大叔,我知道我说这个有点意外,不过车上真的有炸弹,就在后排那个花衣大婶带着的高压锅里。等下我们几个人会制服那个大婶,但是那个炸弹留着不安全,我需要您把车开上桥,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了,我们好把炸弹丢到江里面去。”
  “等下我一喊,大叔你就停车开门,让所有人下车,行吧?”
  “开到桥上,停车?”
  司机大叔脸色惨白地重复着李诗情的请求。
  “你确定?”
  “嗯,等下可能有点乱,司机大叔要小心乘客。车不到桥上可千万别停,不然给大婶发现了,炸弹可能会提前引爆……”
  李诗情匆匆地说。
  “行吗?求您了,我经常坐您的车,不是什么怪人,你就信我一回?”
  司机大叔紧紧攥着方向盘,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李诗情的表情太凝重了,他虽然神色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
  李诗情精神大震,重重咳嗽了一声。
  一切准备就绪,行动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举话筒):小哥,大家对你身上随身带着一千块很惊讶,觉得你是个隐形富豪,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吗?
  小哥:(推眼镜)因为我刚到这个城市没多久,留点现金在身上有备无患。
  作者:(举话筒)对于口罩男认为你们有超能力一事,你怎么看?
  小哥:(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掉的钱包)他说的大概是钞能力……吧?


第28章 第十九次循环(四)
  从一开始; 摆在李诗情和肖鹤云面前最大的敌人; 不是歹徒,也不是炸弹; 而是时间。
  每一次循环,从一开始的只有几分钟,到最后停止倒退的三十分钟,虽然上天给予两个年轻人行动的时间在一点点增加; 可给予他们应变的时间却是太少。
  更别提前面很多次循环的机会,甚至直接是被浪费掉的。
  从他们意识到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解决这一切开始; 两人几乎是眼睛一睁就要先反省上一次的“错误”; 再根据自己上一次的错误去不断修正和调整对策,重新制定新的计划。
  他们所有的经验和方案都是建立在每一次错误的基础上的,这其中往往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更别说执行。
  有些时候,他们事后也会懊悔,可回过头仔细想想; 在当时那种急迫的情况下,除了选择当时那种做法; 也没有其他选择可以做。
  如果等他们思考利弊得失和权衡最佳方案再动手,车子早就爆炸了。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循环了十八次,也死亡过十几回,每一次的过程都很短,但这些循环和死亡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正是有这无数次失败作为基础; 才有了两个年轻人这次最详尽、最妥善的计划。
  在不知道每一次循环是不是最后一次的恐惧之下,李诗情和肖鹤云的心理状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现在,唯有一个好的结果能够让他们得到慰藉。
  在李诗情和司机沟通时,已经说服了大叔的肖鹤云就像是等待着发令枪的运动员那样蓄势待发,咳嗽声一起,他就立刻站起了身。
  站起身时,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都隐隐生痛——因为太过紧张,他一直用力的攥着自己的拳头,以至于手臂肌肉都僵硬了。
  一直紧紧注意着小哥的大叔在他站起来后,下意识地碰了碰被他放在衣服内袋里的钞票,再三确定钱不会掉出来后,他便也站起了身。
  他们两个一个在车前,一个在车后,除了最后排坐着的口罩男,没有人察觉到这两个同时起了身,直到他们两个都一齐扑向同一个目标……
  花衣大婶!
  就是这个人,让两人死过那么多次、挨过那么多次打、受过那么多的罪,即使是脾气最温和的小哥,在面对她时也是满肚子负面情绪,更不可能存在“手下留情”的情况,而是用最凶狠的力道将她扯了出来。
  这个大婶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刚被小哥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去够自己的塑料袋,只可惜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塑料袋里有什么,对她早有防备,根本不可能让她碰到任何东西,甚至都不会让她有任何动作。
  所以当她冷不防被拉了出来,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就被另一双大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健壮大叔出手了!
  大叔是常年靠卖力气为生的壮汉,能一口气扛上百斤的东西上楼都不带喘的,此时只是控制住一个中年妇女的动作,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唯一要担心的只是她身上带的刀。
  一想到她身上还有刀,大叔抓住她手腕的动作变得更用力了。
  “啊!”
  感觉到手臂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无法动弹,手腕那里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大婶眼里冒出凶光,发了疯似的用脚去踢面前的健壮男人。
  在这种凶狠的反抗下,大叔也没办法很好地控制住对方,索性把她拖到了车厢前面,对着她小腿肚子使劲一踹,像是之前对付小哥那样,直接把她按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动静太大了,车厢里的人都惊呆了,再加上健壮大叔那长相和一身肌肉看起来都很凶悍,有些人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李诗情是个女孩子,之前又在大婶那里得到了惨痛的教训,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这一次行动,为了她的身体和心理双重的安全,肖鹤云不准备让她直接参与制服大婶的过程。
  她被安排的任务,是安抚车里乘客的情绪,以及随时和司机大叔沟通,方便策应。
  在他们的计划里,如果司机大叔愿意配合,他们连用安全锤破窗的过程都免了,只要车一停稳,他们大可端着锅直接奔下车丢到江里,少了一道流程,就能少了无数变数。
  “警察办案,不要害怕!”
  李诗情一发现乘客情绪有变,连忙高喊,“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身上带着刀,有危险倾向,你们不要靠近她。”
  说话间,她已经蹲到了大婶的身边,伸出手在她身上细细地搜了一遍,果然在外套的大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开了刃的小刀。
  小刀被当着众人的面搜出来时,连最喜欢多管闲事的乘客都噤了声,没敢再多说一句,全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待着,哪里还有上次那样惊慌失措到处乱窜的样子?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大婶,在听到“警察办案”几个字的那一刻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等小刀被搜出来后更是发了疯。
  她不但不顾大叔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死命挣扎,口中更是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王兴德,你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边骂,她一边试图抓住任何手能碰到的东西进行攻击,嘴里也不住发出可怕的尖啸声,这般情形让她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人,活像是电影里正在丧尸化的染病人士,仿佛只要被她碰上一下,都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见到被“警察”压住的女人发了疯,之前那些噤声的乘客心里纷纷信了李诗情高喊的理由,有些乘客见这“疯子”被控制住了,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居然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但对着地上的大婶指指点点,有的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对着他们一通拍拍拍。
  到了这个时候,李诗情他们那里顾得上这些乘客在干什么,只紧张地看着车外。
  “司机大叔,再快点!”
  当发现车已经平稳开上了桥,正朝着江面最宽阔的路段开去,李诗情着急地喊:“人已经控制住,您等下看哪里人比较少,赶紧停车!”
  听到李诗情的话,疯狂在地板上挣扎的大婶死死地抬起头来瞪着她,那目光简直能择人而噬,里面的恨意漫溢到眼瞎的人都能感觉出来。
  在这样仇视的目光下,原本还在冷静控制乘客情绪的李诗情背后一寒,下意识地抚着脖子倒退了半步。
  “来帮帮忙,我快压不住了!”
  在大婶几近自残的反抗下,大叔很快感受到了压力,开始寻求帮助,“她挣扎的太厉害了!”
  见到大婶开始剧烈地反抗和挣扎,一直小心翼翼守着高压锅的小哥连忙喊了声口罩男。
  那口罩男见局势已经控制住了,原本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看戏了,猛听得见戴眼镜那人大喊“戴口罩的那位来帮个忙”,只能胆战心惊地放下手里的包,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高压锅。
  他也不敢端着高压锅,只把它放在地上,用眼睛牢牢地盯着它,就像是这锅能自己长脚跑了似的。
  整座公交车上,除了他们四人,没人知道这高压锅里有什么,自然也没有造成什么恐慌。
  公交车在李诗情的催促下加了速,平稳地驶向大桥的中央,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进行着,顺利的好似在做梦。
  “大叔,停车,前面就堵了,就在这里下吧!”
  李诗情看到前方车流开始大了起来,连忙又开始提醒。
  司机听到她的催促,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子缓缓地减了速。
  “肖鹤云,东西我下去丢!”
  李诗情奔到口罩男旁边,从地上一把端起高压锅。
  “你帮忙看下,谢谢了。”
  怕大婶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也怕多拉一个无辜的人进循环,她决定让自己单独下车。
  肖鹤云一听李诗情的话就明白她担心什么,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安。
  因为太顺利了,他反倒担心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特意多提醒了同伴一句:“你下车时小心点,当心别被路过的车撞了!”
  他话刚说出口,李诗情的“嗯”字尚且含在嘴里,被按在地上的大婶却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这嚎叫声实在太可怕了,甚至都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李诗情此时已经端着高压锅到了后车门前,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没抓住把手。
  她使劲咬了咬下唇,用疼痛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受大婶的影响。
  这会,车子已经完全停下来了。
  “司机大叔,开车门!”
  定了定神,李诗情深吸口气,对着大叔喊。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大婶不再嚎叫,而是开始嚎啕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悲怆和痛苦,仿佛蕴藏着人世间最大的悲与苦,哭得所有人心里一片惶惶,难受极了。
  不少原本还在拍拍拍的乘客被这种悲凉所摄,眼神复杂地放下了手机,也不再对地上的人继续指指点点。
  唯有李诗情丝毫不为所动,只紧紧盯着手里的高压锅。
  “大叔,开门!”
  她再次出声催促。
  车停稳了,门却没有开。
  这下,压着大婶的几个人都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司机大叔,快开门啊!”
  小哥情绪激动地大吼。
  “怎么回事,你们没商量好吗?我靠!”
  口罩男知道那高压锅里是什么,吓得惊慌失措地冲到门边,使劲拉拽起后车门。
  “大叔?!”
  李诗情端着沉甸甸的高压锅,连手臂都开始酸了。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测,蓦地地扭头看向司机。
  只见停稳了车的司机大叔将双手离开了方向盘,在大婶悲怆的哭声里,仰倒在座位上,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肖鹤云,快想想办法!”
  发生这样的变故,李诗情眼泪急得都留了下来,唯一能倚靠的只有同伴。
  “你压着她!”
  不必李诗情求助,小哥早已放开大婶的手,站起身冲向了最近的安全锤。
  车子里的其他乘客都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熟悉的卡农铃声再一次乍然响起。
  他们已经有很多次没听见过这可怕的铃声了,甚至在潜意识里下意识地将它忽略了过去。可这个铃声就像是一道魔咒,再次响起时,又重新勾起了李诗情和肖鹤云心底最深的恐惧。
  李诗情头皮一麻,整个人如同落入了三九天的冰窟之中,遍体生寒。
  “不!”
  那熟悉的痛苦,以她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式……
  再一次降临。


第29章 第二十次循环(一)
  “我艹; 就差一点!”
  哪怕是一直表现很绅士的小哥,再次醒来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原来那铃声是定时装置吗?还是引爆装置之一?”
  这种临门一脚却失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小哥有点接受不了。
  李诗情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和小哥之前一样; 这一次高压锅是在她端着的情况下炸的; 爆炸一起,她当场就尸骨无存; 等清醒了以后,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那双手的存在了。
  但比身体上遭遇痛苦更无法接受的; 是上一次循环中司机大叔最后突然的“变卦”。
  李诗情从来没有怀疑过司机大叔,一次都没有。
  她不是本市人,一个人孤身来这个城市上学,为了多省点零花钱; 和大部分大学生一样,她出门通常选择坐公交车。
  她家里有车,在上大学之前,去远点的地方多是父母开车接送,不远的就靠走或者骑自行车。
  学会坐公交车、看公交线路; 还是来到这个城市之后的事儿。
  因为学校在这条线上,所以她坐得最多的就是这条45路线,在这条线上遇见过最多的司机; 就是这位司机大叔。
  刚开始学着坐公交车时,她经常出各种问题,有时候坐过站,有时候坐反了方向; 有时候好心让了位给老年人却被年轻人抢了座……
  很多次,都是在这位好心的司机大叔耐心帮助下,她才能成功的到达目的地。
  是司机大叔,让她喜欢上这个有人情味儿的城市,喜欢上坐这个城市的公交车。
  不同于死气沉沉的地铁,单调又无聊的出租车,坐公交车的乐趣实在太多了。
  她喜欢它低廉的票价,喜欢在窗明几净的车厢里观赏车窗外的城市风景,喜欢用这种方式丈量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
  她喜欢听本地人在车厢里大声用方言聊着市井听闻,喜欢每一次上车下车时人与人短暂的缘分,也喜欢和很多不同的人在车里一起度过这简单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几十分钟。
  每次上车,只要车厢里人不多,她都喜欢坐在司机大叔后面,不时和他闲聊几句,有时候甚至不用说话,只是坐在他背后的位子上就很安心。
  只要上车时笑着央求大叔一句,就根本不用担心坐过站的问题。
  虽然李诗情从来没有和司机大叔说过,但她从心里对这位好心的大叔充满了感恩之心,也一直想对他说声“谢谢”。
  感谢他在自己刚到这个城市局促无助时提供的善意指点、无私帮助;
  也感谢他每一次到站前的提醒,和人发生摩擦时的维护。
  “公交车循环”事件开始发生时,她尝试过让司机大叔停车、让司机大叔调头,甚至制造各种事件想要劝服他,可大叔每一次都坚持着要把客人送到站而将车开走了。
  那时候,她还在心里烦恼过他的过于“敬业”。
  她的同伴不是没有质疑过司机大叔。
  事情一发生,他就旁敲侧击地问过司机大叔精神状况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才出车祸。
  ——那一次,是她帮大叔解释,打消了他的疑虑;
  他质疑过司机会不会有丢下一车乘客逃生或根本不相信他们话的可能。
  ——是她非常肯定地否决了他的猜测,甚至直呼“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因为她对大叔的盲目信任、是因为她对于自己的判断太过自信,才执意选择了这种她觉得“最没有难度”的“通关方式”……
  结果却功亏一篑。
  司机确实不是会丢下一车人逃跑的人,他想要的……是没有一个人能下车。
  “为什么会这样……”李诗情陷入了浓浓的不信和怀疑中,自言自语着,“……司机大叔为什么要这样?”
  无论怎么想,她都没办法将穷凶极恶的“歹徒”与和善亲切的司机大叔联系到一起。
  “不管是为什么,现在都已经能肯定司机和发疯的大婶是同伙了。大婶之前歇斯底里喊的‘王兴德’,有可能就是司机的名字……”
  临门一脚却突然出现变数,小哥的心情也很糟糕,但好在他本来就和司机不认识,也没有受到太多打击。
  “他们可能本来就认识,这起爆炸案,他八成也是知情者。”
  “他们一定有什么原因……”
  李诗情喃喃自语。
  她还记得大叔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那眼神太过复杂,仿佛有许多许多话想要对她说,最后却只能无语凝噎。
  她的人生阅历太少,不能明白大叔看她那一眼的含义,但她能看得出那眼神里蕴含着浓浓的愧疚和痛苦。
  这不是一个想和人同归于尽的“歹徒”该有的眼神。
  “不管有什么苦衷,有这种变数,计划就要跟着改变……”
  小哥拿下眼镜,烦躁地揉着自己胀痛的额心,略显烦躁地说。
  他制定过这么多次计划,却从没有将“司机大叔”和“其他人”的部分加入进去。
  在他看来,所有除了他和李诗情以外的人都属于不可控的因素,在他的计划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所有的因素,都属于“风险”。
  只要有风险,就会有变数,他没有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的习惯,所以他的计划方案从来不是“求助”,而是“自救”。
  但李诗情不同,这个小姑娘还没有离开过学校,成长中又得到过太多人的善意,便从来不吝与用最大的善意去相信别人,遇到问题时,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寻找可以求助的人。
  从时间这么急迫她还要选择报警,就可以看出她的这种性格。
  这种性格也不是不好,至少她从来没在关键时候掉过链子,而且永远保持着积极向上的乐观情绪和百折不挠的韧劲。
  这种情绪也感染了他,让他没有因为遭遇这种可怕的事情而崩溃,反而努力地和她一起寻找出路。
  但现在,也因为这种性格,导致司机“叛变”的行为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建议出了问题……”
  李诗情低垂着眼眸,小声道歉。
  “也不是你的错,至少有了大叔和口罩男的帮助,我们确实能够很轻易的制服大婶,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司机根本不会开车门。而且如果司机是帮凶的话,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机会,哪怕我们控制住了大婶,只要没下车,他想要制造车祸太轻松了。”
  想到司机和大婶八成是一伙儿的,小哥愁肠百结。
  “哎,司机大叔也是帮凶,我们解决这件事的困难就增加太多了……”
  他们没人会开车,只要司机有心“自毁”,这一路上有无数办法可以让大伙儿一起丧命。
  更别说,炸弹不仅仅是以“拔开限压阀”这一种方式引爆的。
  “还有那炸弹,目前已知的,已经有两种引爆方式了。”
  上一次循环中,他们牢牢地控制住了大婶和高压锅,但高压锅还是炸了。
  虽然没有时间看手机,但小哥有八成把握肯定,那炸弹的定时装置,一定是设在了13点45分。
  “所以那手机铃声,果然是定时装置……”
  手动引爆+定时引爆,能确定的已经是两种。
  如果定时装置是个手机,万一司机打通电话也能引爆,那就可能是三种……
  这是无论怎么想,都让人绝望的局面啊。
  “大叔在这条线上已经开了几年车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诗情还在纠结于上一次的循环,一直在自言自语,完全走不出来。
  “大叔和大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制造这起爆炸案?为什么每次都是13点45分?为什么要设在13点45分爆炸……”
  “我们先冷静一下,再设定一个妥善的计划。”
  小哥有点担心李诗情的精神状态,伸出手准备摸摸她的额头,手臂却被李诗情格开了。
  “别老想这些了,司机大叔既然是大婶的帮凶,那就是一路人。”
  “你根本不懂!”
  李诗情突然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乍然拔高了八度。
  见其他乘客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吸引了注意,李诗情才重新控制住情绪,但表情却依然带着一股倔强。
  “你从来没和司机大叔接触过,你不会明白,他和大婶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她虽压低了声音,可依然难掩语气中的激动,“那大婶杀我时,我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感情,她就像是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可大叔不一样……”
  李诗情浮现出大叔的那一眼。
  “我怕能感觉到,大叔很痛苦,他一定很希望有人来帮他!”
  她一把抓住同伴的手,哀求着:“他也许有什么苦衷才会这么做!万一是他的家人被胁迫呢?万一他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不得不服从呢?如果能找到其中的原因,消除他的疑虑,说不定他就会放弃这个可怕的计划,选择帮助我们呢?”
  “但是他根本没有开门啊……”
  “可是他让我下车了,他让我们下车了啊!”
  李诗情难以抑制地低吼,眼泪也终于绷不住夺眶而出。
  “如果司机大叔想带着一车人去死,那为什么我们能下车成功呢?!”
  就算是车上出现了色狼,他都要选择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了,又有什么理由要在中途放他们下车?
  肖鹤云一下子愣住了。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
  小哥轻叹了一声,用拇指拭去了李诗情脸上的泪。
  “既然如此,那我们下车吧。”
  “啊?”
  听着耳边熟悉的报站声,李诗情茫然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找出真相吗?”
  小哥拉起李诗情的手,牵着她一直走到后门边。
  车辆停靠在沿江东路站牌,缓缓打开了车门。
  “那我们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反映这个选择“不爽”,那下一章番外我再来个“爽版”的,你们看哪个都行。


第30章 番外【上章超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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