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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醉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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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生兵把鉴定报告收起来,“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好好回忆下,当年你是怎么确认任意,哦,不对,就是那具尸首的?火化前确认好身份了吗?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乌龙?”
任生兵眼神盯着袁丹果的脸,后者瞪着眼睛,语气后怕地说道:“当时,当时任意的脸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我看到了她的衣服,以及她的包和包里的证件,当然就确认是她了。怎么可能会错?”
“原来是这样。”任生兵了然地点了下头,“如果仅靠衣服和包,弄错也是有可能的。”
他帮袁丹果分析,“万一汪郁和任意在车上认识了,两人聊得不错,穿了对方的衣服,背了对方的包,恰好这个时间出了车祸。车祸后两人都面目全非,认不出来。是有可能造成错误的。这样说来,其实当值医生的错处更大,按正常来说,车祸是要进行DNA比对的。认错尸首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袁丹果猛然看到了一线曙光,“对,肯定是当值医生为了推卸责任,所以把责任全部归咎到我的身上,他自己反倒推得一干二净。”
“汪郁的叔叔婶婶来索要骨灰和赔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任生兵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我这就去找他们谈谈。”
袁丹果红了眼眶,“老公,对不起,都怪我粗心,竟然让任意流落在外三年多,我,我错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任生兵忙替她擦眼泪,“行了,别哭。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不要追究当年谁是谁非,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是好的就可以。”
安抚好袁丹果,任生兵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汪郁叔叔婶婶入住的酒店。
他敲开对方的门。
“你们好,我是任意的爸爸,也是袁丹果丈夫。”
叔叔拉开门让其进去。
三人坐到沙发旁,婶婶倒了杯水放到任生兵面前。
任生兵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到桌子上,“二位,不管是何种原因,我和妻子都对你们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我呢,会马上去墓地取出汪郁的骨灰让二位带走,至于你们精神上的损失,我愿意给出一千万的赔偿,希望你们去派出所撤案。”
任生兵通过二人的打扮,对于他们的财力状况大致有了猜测。
汪郁有叔叔婶婶还待在孤儿院,说明这叔叔婶婶肯定是经济状况不行,但凡行的话,多养一个子女肯定不是多大的事情。
既然穷,就应该需要钱。
所以,他在经过考虑之后给出了一个令他们心动的数字。
一千万,对于叔婶这样的家庭条件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继续告汪郁的话,派出所或者法院的判决绝对不会有这么多。
只要他们有正常的思考能力,一定会选择撤案。
果然,叔叔拿起了那张支票,盯着上面那一串零认真数了数,数完,他一脸惊讶地看向妻子,“是,是一千万。”
这个数字,他头一回见,以至于口吃了。
婶婶听完,眼睛瞪大,飞快抢过来看了眼,对着那串数字,默默数了数。
任生兵看到二者的表情,内心胸有成竹。
他们喜欢钱,事情就好办了。
他认真劝他们:“希望你们能答应我的请求,咱们走法律程序的话,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你们拿不到足够的赔偿,还要浪费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你们家在A市,肯定有子女在家,老在这边耗时间也不划算,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大家相安无事。还有我女儿任意也是这种想法,你们拿我女儿当了三年侄女,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间,以后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肯定义不容辞。”
婶婶慢慢将支票放回桌子上。
叔叔这个时候开了口:“任总,我知道你家大业大,有的是钱。说实话,您这笔钱亮出来,我们很心动。”他停了会儿,慢吞吞说道,“但是,我们人穷,做人还是有起码的底线的。像袁丹果这种恶毒的女人不能纵容,我们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
婶婶点头,表情坚定地附和:“任总,您请回,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拿,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袁丹果接受惩罚。”
任生兵很意外,他表情惊奇地看着叔叔、婶婶,在心里判断他们是否是嫌数字不够多,还是另有所图。
叔叔站了起来:“任总请回。”
任生兵无奈地站了起来,走至门口时,他忽然回过头,“如果是因为钱数的问题,你们可以提出你们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婶婶摇头:“您别白费心思了,不是钱的事情。”
叔叔右手在空中做了个往外推的动作,“不是钱的事情,除非任意亲口说好不追究了,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任生兵面上一喜:“真的?”
叔叔表情顿了下,“对。”
任生兵惊喜不已,“那我马上去找任意来跟你们说。”
关上门,婶婶埋怨地瞪了叔叔一眼,“刚才你怎么能那样说?”
叔叔懊恼地抓抓头发,“我一时心急,就把实话说了。”他扁扁嘴,“任意不会生我气吧?”
婶婶无语地翻白眼,“谁知道呢。”
任生兵脚步轻快地步出酒店,兴奋不已地给任意打去电话。
“任意啊,你现在忙不忙,爸爸有件急事需要你来帮下忙。”
任意淡淡地“哦”了声,“爸,帮什么忙?”
“很简单的,你来了再说吧。”任生兵想说,但想了想又没说。
他觉得如此简单的事情,任意不会不帮。
可等了会儿,电话那头的任意却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好意思,爸,我很忙,回头再聊。”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第72章
任生兵以为女儿很忙,虽然内心焦急万分; 但还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 打电话托人打听袁丹果此案的具体情况。
没过多久; 任生兵和对方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碰面。
两人各要了一杯咖啡; 相对而坐。
任生兵表情急切地问道:“孙警官; 倒底是什么情况?我爱人会没事吗?”
孙警官为难地摇头:“案情有点儿棘手,各方面证据对你妻子不利。”
任生兵:“麻烦您详细说说。”
“事情的起因是车祸当值医生的证词,证明当年您妻子去领尸首时是撒了谎的,所说资料全部是汪郁的个人资料; 也就是说她用汪郁的个人资料领走了汪郁的尸首,但出来后却当成了任意的。汪郁的叔叔婶婶正是依据这点来告她的。”
“只是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任生兵一摊手; “那名医生肯定说了谎,我的妻子虽然是继母,但她待我女儿如同亲生,我女儿出车祸,她比我更忧心难过; 第一时间便赶了去。”
“但汪郁的叔婶提供了一份DNA证明; 证实目前的汪郁不是真正的汪郁。所以此事有些棘手; 除非你现在能找到汪郁本人; 或者说拿出有力的证据在法庭上反击那名当值医生。”
听来有些复杂,任生兵烦燥地喝了口咖啡,问:“孙警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幸运的一点,是目前你们埋掉的骨灰并不能做DNA检测; 所以,无法证明你们埋掉的骨灰是汪郁的。你可以找律师帮您妻子进行辩护,相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任生兵看到了一线希望,他眼开眉展地说道:“谢谢孙警官,谢谢孙警官。”
了解案情基本情况的任生兵,驱车赶到了姜智豪家的楼下。
他现在打算两步走,第一步,想办法让任意帮袁丹果说个情。如果可以的话,事情会解决得相当顺利。万一不行,他会请最贵的律师帮袁丹果开脱。
他在停车场里坐了近一个小时,周围车子出出进进,当天色暗下来之后,周围停下的车辆逐渐增多。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开始回家了。
这个时候,任生兵拿出了手机,再次拨通了任意的手机号码。
任意缓了会儿,摁了接听。
不等任生兵开口,她先说话了,但她的声音虚弱无力的,“爸,我身体不舒服,住院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说完,重重地咳嗽几声,身侧的姜智豪很配合地劝她,“医生说你身体受过很严重的创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话也要少说。听话。”
任意对着电话虚弱地说道:“爸,您说。”
姜智豪抢过手机,“伯父,非常抱歉,任意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糟糕,她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
任生兵急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伯父,您现在为伯母的事情已经够忧心的了,任意这边交给我负责就可以……”
任生兵声线猛地拔高,“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凭什么不让我去!”
姜智豪表情滞了滞,慢慢说出了病房号。
放下电话,姜智豪朝任意晃了晃手机,“还是你英明,你爸果然非来看你不可。”他笑了笑,“提前找好医院是对的。”
“医生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吧?”任意咬着嘴唇问道。
姜智豪挤了挤眼睛,“万事俱备。”
任意伸手,“把我的化妆包拿过来。”
姜智豪从侧旁的桌子上拿过化妆包递到她手里。
任意接过来,对着镜子扑了点儿粉,让脸色看起来苍白一些。
同时,她卸掉唇彩以及眼妆,让自己看起来虚弱无神。
忙完,她把化妆包递给姜智豪,重新在被窝里躺好。
姜智豪左右瞧瞧,将化妆包放到了柜子里,然后安静坐在床侧等着。
任意要如是做,他连问也没问,上来就配合了。
好像让妻子高兴成了他最近的任务。
任意夸他是满分搭档。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她知会一声,他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任意有种当老板的感觉。
亲自面试的程不雷特别当她的意,她的饮料销量噌噌往上涨啊。
而今,多了姜智豪,C市的大boss啊,简直就是最妥当最听话的搭档。
任生兵很快就赶来了,他一路奔跑上楼,小跑着推开病房的门。眼神迫切地扫向病床上的任意,呼吸急促地问:“任意,任意怎么样了?”
任意佯装有气无力地要起身,姜智豪一把摁住她,“医生说了不让起,你老实躺下。”他转向任生兵,“伯父,她下午忽然晕倒了,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当年车祸的后遗症,当时没有经过很好的治疗,所以身体状态挺差的。目前最需要的是休养,哪里都不能去,起码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没得到很好的治疗?”任生兵闪过沉痛的表情,“都怪我。”
任意用手捂着头,一副不胜体力的样子。
“很难受?”任生兵右手小心搭到她的胳膊上,轻声问。
任意缓缓点了下头,“特别难受。”
姜智豪朝任生兵招了招手,”伯父,出来聊聊。“
任生兵愁眉不展地跟着姜智豪来到医院的走廊处。
姜智豪单手撑墙,“伯父,我知道你担心她,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多说话,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建议你回去好好休息。”
任生兵待在医院也于事无补,他详细询问了任意的病情,又再三拜托姜智豪好好照顾女儿之后便回了家。
这其间,任意一直趴在床上,乖乖充当病号的角色。
姜智豪从外面进来后,首先将病房门给反锁了,之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任意感觉有人进来了,可她现在是虚弱无力的病号,也不好一下变得精神起来,她只能安静躺在那里。
姜智豪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猛地一掀被子跳上了床。
吓得任意“嗷”地一声。
姜智豪搂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
任意故意捏着他的鼻尖问:“活腻了?”
姜智豪撇撇嘴:“我想再活五百年,非让睿睿和你腻了我不行。”
“瞎说什么呀。”任意不乐意地鼓起腮帮子,“咱们全家都活成妖精得了。”
任意松手,翻到他旁边平躺好,“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不思进取了?天天陪我玩,不工作,不管理公司?”
“管理公司做什么?陪你玩不好?”姜智豪拉着她的手,眼睛睨着她,笑嘻嘻地问。
“陪我玩是挺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有事业心的老公,”任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公能赚钱,我才能恣意花钱,活得爽快啊。”
“我老婆这么喜欢钱?”
“嗯,相当喜欢。”任意毫不掩饰对钱的向往,“有钱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对比过来对比过去,长一阵草,再去割,心多累啊。”
“我老婆太可爱了。”姜智豪浅浅的酒窝露出来,任意看呆了。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酒窝。”
“是不是被它迷晕了。”
“不害臊!”
两人笑闹成一团,白色的被子在两人的笑闹中卷成了一团。
任意不能帮忙,任生兵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他请了C市最好的律师给袁丹果辩护。
临开庭之前,这位王律师相当自信:“这个案子,我们赢定了。”
任生兵一再确认:“我妻子会无罪释放?”
王律师亮亮手中的文件袋子:“依据这些资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妻子会当庭释放。”
案件进展过程当中,汪郁叔叔婶婶那方也请了律师,但据说请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起码王律师对于对方的名字感觉是非常陌生的。
对任生兵方面有利的因素,包括骨灰的认定,没有科学依据可以判断出他们埋掉的是汪郁的骨灰,所以无从认定袁丹果偷盗骨灰之说。另一方面,袁丹果方对于医生证词准备了有利的反击。除了双方当事人,没有其他人证明袁丹果当年说了什么。在领尸首及火化的过程中,登记的名字始终是任意。偷盗汪郁骨灰的说法不成立。
开庭那日,任生兵这方胸有成竹地进入法庭。
汪郁叔叔婶婶和他们请的律师一起进入。
王律师瞥了眼对方律师,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任生兵自傲地看了对方几眼,在听众席就座。
来旁听的人不算多,稀稀落落地坐着十几个人。
案情开始,当对方律师神情淡淡地开口之后,王律师终于记起了对方是谁,他小声告诉任生兵,“对方请的律师不容小觑,是颇为知名的律师,我只记得他的别名,忘记了他的本名。他在我们业内是非常有名的。”
“他的别名?”
“胜率王。”王律师表情有些凝重,“他办的案子无一败例,而且一般的案子他是不接的,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桩案子。”
任生兵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
刚进来的自信在这一瞬间受到了打击,他观察王律师的表情,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慌张了。
轮到对方律师辩护的时候,对方律师从容而自如地说道:“我方有新的证人出席,请法官予以批准。”
王律师懵了,“新的证人?”
“新的证人因为身体原因,几分钟前刚刚答应出庭作证,他的证词将对本案起决定性的作用。”
法官同意,“请证人出庭作证。”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身黑色套装的任意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第73章
任真也在旁听席上,当看到任意的时候; 她吓得表情都白了。
任生兵则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目光紧紧跟随着任意的步伐; 直到她在证人席就坐为止。
律师表情严肃地问:“证人叫什么名字?”
“任意。”
律师顿了下; “据我所知; 任意在三年多以前的一场车祸中已经死亡,户籍和身份系统里已经没有了任意这个名字。”
任意将手中的文件袋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律师,“我想这份东西; 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律师接过去,向众人亮了亮; “这是一份DNA检测证明,是这位女士跟任生兵先生的。证据表明,他们是父女关系。”
底下人瞠目结舌。
“任意没死?”
“任意还活着?”
“可为什么换了张脸?”
律师将材料递交给法官。
这是权威医院的证明,做不得假。
律师淡然说道:“如果法庭对此证据持怀疑态度的话,可以当庭检测; 我的证人会全力配合。”
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
如果袁丹果的律师对此持怀疑态度的话; 完全可以提出再检的要求。
王律师对证人和证据的出现; 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他侧头轻声问袁丹果,“这份DNA证明您和任总知道吗?是不是对方造假?”
只要袁丹果说这是假的,王律师会马上站出来质疑材料的真实性。
但袁丹果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是真的。”
王律师表情急了,他低声埋怨;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以为汪郁和任意骨灰可能是出现颠倒的问题,没想到任意竟然还活着。
他脸上出现大事不妙的神情,僵坐在座位上等对方继续出招。
看到没有人对材料持反对意见,法官抬手示意,“请继续。”
律师继续从容不迫地走到任意面前,“请问证人,您目前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什么?“
“汪郁。”
旁听席上再次出现骚动。
“任意还活着,那任总家埋掉的骨灰是谁的?”
“难道真是那二位说的,是汪郁的?”
“把汪郁的骨灰拿来,当成是任意的……”
人们对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敢想象了。
律师:“车祸之后,你为什么误以为自己是汪郁?”
“因为我失忆了。醒来后,我面目全非。车祸其他人员已经被认领,唯有孤儿汪郁没有,所以我便成为了汪郁。”
律师指指对面,“那你见过对面的袁丹果女士吗?”
任意漫不经心地望向袁丹果,语速缓慢地说道:“见过。”
“还能记得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吗?”
“第一次见是车祸醒来的时候,她跟她的女儿任真一起站在我的床前,我清晰地听到任真管我叫姐,当时我失忆认不出她们二人。我茫然地问,我是谁,你们又是谁,她们二人对视后便离开了病房。之后,有人来将我的随身物品要走了,说是我拿错了别人的东西。”
“你还记得随身物品是什么吗?”
任意闭了闭眼睛,“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背包后面的带子一红一黑,至于包里装了什么我不清楚,我醒来时这个包就放在我的旁边,应该是救援人员抢救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拿下来的。但我不清楚它们是不是属于我,所以就让人拿走了。”
旁听席上的任生兵脸色渐变,他知道,任意描述的双肩包,的确是任意的不假。
“车祸后有人来看你吗?”律师继续发问。
任意看向叔叔婶婶方向,“叔叔婶婶来过,婶婶亲自照顾过我。我当时怀孕,即便有车祸赔偿金也没办法立马进行整容手术。感谢婶婶辛苦照顾。”
那边的叔叔婶婶慢慢垂下了头。
实际情况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到医院后,只是照顾了她几天,便各自去忙了。
大多时候,任意是独自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的。
听到任意讲述往事,叔叔婶婶非常愧疚,他们但凡尽到为人叔婶的责任,也不至于认不出汪郁。
律师顿了顿,“那段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苦。”
任意低头想了会儿,“也不能说苦,忘掉一切,从头再来。幸亏肚子里有个宝宝,虽然辛苦,但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为了他,我拼尽全力朝前奔跑。”她慢慢仰起头,搜寻旁听席上的人影,跟姜智豪的眼神对上,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她缓缓说道,“如今,苦尽甘来了。”
旁听席上的任生兵表情触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他的内心,一下一下,力道越来越大。
“好的,谢谢你的证言和证词。”
律师走至法官面前,“因为证人证言关系,我需要请出新的证人。新证人的名字叫小文,是任意最要好的朋友,她对任意的生活不说了如指掌,起码有个相对全面的了解。”
法官点头,“请新的证人。”
任意起身,慢慢走至姜智豪旁边坐下。
姜智豪紧紧握住她的手,并送到嘴边轻轻吻了吻,任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向法庭。
小文被请入证人席。
律师站在她的面前询问:“你和任意是好朋友吧?”
“是的。”
“有什么能证明此点吗?”
“任生兵任总可以证明此点,”她望向袁丹果,“袁丹果女士对这一点也是有所了解的。因为我常出入他们家。”
律师没有刻意去询问任生兵和袁丹果,而是继续问道:“依据你的了解,任意跟她继母继妹之间的关系如何?请举出几个典型的例子。”
小文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任意跟继母继妹之间的关系相当不好,继妹飞扬跋扈,什么东西都想据为己有,继母疼爱自己的亲生闺女,难免厚此薄彼。而任意的父亲任总又是圈内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他工作又忙,待在家里的时间相当少。这样的情况造成了任意基本在家里享受不到家的温暖。”
“有一次,任意和我们几个朋友在外面玩到很晚,归家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多了,我们送她到家门口后,任意还特意拉住了我,说是万一进不去家跟我走。我便陪她在门口敲门。”
律师打断她,“任意是这家的长女,她难道没有家门的钥匙吗?”
“钥匙是有的,但是门被反锁了,她进不去。我们在门口敲了好久没人应门,之后任意又打家里的电话,我们在门口可以清晰地听到家里的电话在响,但是没人接。我们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没辙便下了楼。”
“因为心情受影响,我们两个没马上走,就坐在他们家楼下的公园里聊天,聊她继母,聊她继妹。任意告诉我,她爸爸出差了,她心里知道自己一定是进不去家的。我问她,为什么不跟爸爸讲,她苦笑,说爸爸色令智昏,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智商了。”
旁边席上的任生兵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律师又问:“会不会是家里没人,你们误会了?”
小文摇头:“我们刚到楼下,就看到家里的灯亮了。我们上去之前是黑着的,我不信邪,特意跑上去又敲了一遍,但还是无人应答。”
“还有吗?”
“任意的父亲没空,开家长会的事情一般都落到了继母身上。有次,任意跟男同学产生了点儿矛盾,老师让家长去当面调解。结果,继母一去,第一句话便是,你在外面跟男孩乱睡我不管,但在学校里可不可以收敛点儿?老师和男同学都愣了。任意从不随意和男同学搅在一起,在学校里连恋爱都没谈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原本就是男同学的错,他看到继母如此对待任意,当时不忍心,主动承认错误,事情不了了之。如果法庭不相信我的证词,可以去学校调查。”
律师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文见状,继续说道:“任意十岁那年,有一次犯了点儿小错误,正赶上父亲出差,寒冷的冬天,继母罚她在外面站了整整一个晚上。任意小,不知道跑去温暖的地方,冻到晕厥。第二天,高烧不退,还去了医院。爸爸问起的时候,继母说是她自己贪玩造成的。”
“她被罚站外面,难道邻居没有发现的吗?”
小文“哦”了声:“我忘了说了,她是在阳台被罚站的,继母关了阳台的门,但把阳台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旁听席一边嘘声。
任生兵的脸色都变了,他抑制不住地想要站起来,他眼神一会儿看向任意,一会儿看向袁丹果,试图看清事情的真相。
但任意一眼都不看他,她一直神情专注地盯着台上。脸上没有任何震惊或者奇怪的神色,像是这些她早有预料一般。
反观袁丹果,她表情惶然而急切,她几次欲打断小文。
“你说谎,你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王律师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将她摁回了位子上。
他低声劝止她,“现在是证人发言时刻,你如果有不同意见,一会儿可以说出来,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
袁丹果心有不甘地重新坐下。
小文下去后,律师又叫了姜智豪上台。
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询问。
“姜智豪,车祸之前,你是任意的恋人,对吧?”
姜智豪严肃认真地回答:“是的。”
“任意的孩子是你的吧?”
“是的。”
“既然相恋有了孩子,那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亲密无间。依据你个人的了解,任意跟她继母的关系如何?”
姜智豪:“任意在我面前很少提及她继母的事情,但凡提及,都是不高兴或者伤心的情况下,我不了解她和继母继妹之间具体的相处情况,但我至少知道,她们的关系很差,非常差。”
“有什么依据吗?”
“她曾经跟我说过,到老了不必我管她继母或者继妹的事情,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她们。离开她们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她还说,她将来只要有了孩子,就永远不会离开他。因为有后妈就会有后爸。再苦再累,孩子一定要跟在亲生妈妈的身边。”
律师点头,走向法官:“好的,以上是我们的证人证言。”
听众席上已经嘘声一片,大家对车祸前任意的生活状态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凶恶的后妈,蛮不讲理的继妹,一味爱护妻子的父亲。
任意生活很苦。
一场车祸,她面目全非加上失忆已经很惨,但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却是更悲惨的事情。
任生兵的心脏像是受到了重锤的击打,虚弱无力地坐在那里,面容白了黑,黑了白,人像傻了一般。
律师最后总结陈词的时候说道:“这几年,不光汪郁的骨灰没办法回归故里,就连任意女士也经受了生活无尽的折磨。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带着孩子来到C市,请大家想像一下,她余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她会一直以别人的名字活着,工作、生活、养大儿子。而她挚爱的男人同样生活在伤心和悲痛之中。潮流服饰的姜总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感情一片空白。小文女士思及任意这个好朋友,泪水满脸。这个世界因为袁丹果女士的一己私利导致了如此错位的结果,希望法律给予严惩。”
律师说完,底下掌声经久不息。
王律师的总结陈词很苍白,在对方强大的证言证词以及相关证据下,他失去了招架之力。
仓促陈词之后,法庭稍事休息。
一刻钟之后,法庭当众宣判,袁丹果因盗窃骨灰罪获刑三年,立即执行。
第74章
法庭宣判之后,王律师神色沮丧地走到任生兵面前; 很抱歉地说道:“任总; 你们输了。”
对方有强有力的人证、物证; 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任生兵表情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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