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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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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谢怀琛在她耳边低喃;“弩的杀伤力很大,关键时刻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陆晚晚觉得他话里有话。
  上次从龙隐卫隐藏的山里回来,他就一直神秘兮兮的。又是交代皇上的命门,如今又教她用弩。
  或许,京城的安静和祥和只是假象。
  在这一片祥和下,覆盖着不为人知的波谲云诡。
  皇上不想她知道,谢怀琛也不想她知道。
  陆晚晚眼睑微垂,打起精神,听从谢怀琛的教导,将那支箭射了出去。
  一箭破空,正中前方的树干。
  谢怀琛哈哈大笑:“厉害,不愧是我的夫人。”
  陆晚晚眯起眼睛,再次对准目标。这回又射中了。
  “你应该和修儿一样,拜我为师,我教你功夫,往后说不定你在战场上还有大建树。”谢怀琛说。
  陆晚晚笑了下,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糯米牙:“家里夫君、公婆,姑妹妹婿都是将军,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放心去沙场上征战吧,我会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得妥妥帖帖,绝不让你们有后顾之忧。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谢怀琛拦腰将她扣在怀里,低头就吻她。
  陆晚晚脸色微红,推开他嗔道:“你别发疯。”
  远处还有侍卫,被人看了去多难为情。
  “你真好,晚晚。”谢怀琛低喃,抵住她的额头不肯松开:“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陆晚晚踮起脚,身高还是不够,堪堪在他下巴轻轻印了一吻,就跳开了。
  “不许胡闹了。”她笑道,继续低头摆弄她的弩。
  等了片刻,一只兔子从她眼前跑过。
  她立马架起了弩。
  “打中它,要不然晚上回去我继续亲自教学。”谢怀琛在她耳边低喃,然后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了谢怀琛的威胁,陆晚晚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地比划着弩。她预判着兔子的行进路线,一箭射出,将兔子的肚子打了个对穿。
  鲜血迸出,染得兔子一身的灰毛都成了血红。
  谢怀琛高兴地跑去捡回兔子。它还没有死透,腿脚还抽搐了两下,谢怀琛笑得一脸愉悦:“这是你打的第一件猎物,只能我和你分享。”
  陆晚晚有些许兴奋。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打中猎物的那一刻她很兴奋,又很激动,一点也没有怜悯和害怕。
  简直不像女子。
  谢怀琛到一块石头上,教陆晚晚给兔子剥皮。
  陆晚晚扫了两眼,嗓子眼阀杆,就快吐了。
  “它不是人,没关系的。你把它想成饭桌上美味的兔子,就不会想吐了。”谢怀琛又说些别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去年我追达阳的部队到了索命谷,在那里困了一天,因为粮食没有带够,将士们都忍着饥饿。那时候有只兔子就是上等佳肴。”
  血腥味淡了些许。陆晚晚强忍着腹内的翻腾,看她给兔子剥皮。
  重回一世,她倒不至于对一只生长在猎场的兔子产生怜悯之心。当时在塞外的沙漠,她为了救岑岳凡,亲手拧死过一只柴鸡。
  柴鸡的脖子很有韧劲,她费了好大气力才拧断,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清那种手感。
  但她就是觉得挺讽刺的。
  这一世她和谢怀琛在招提寺因一只兔子结缘。
  那时他们对那只兔子的怜悯都是真诚的,费尽心力救下它。
  是世道不好,形势逼得他们走到今天,双手沾血。
  谢怀琛剥兔子的手法又快又利落,一只兔子处理完手上几乎没怎么沾到血。他拿出火折子,又教她烤肉。
  谢怀琛烤的兔子,闻起来很香,皮酥肉嫩,表面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金黄色,色泽看上去很诱人。
  他撕下兔子腿递给陆晚晚。
  陆晚晚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吃着。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看着就赏心悦目。谢怀琛则是风卷残云,两口过去,手中就只剩就跟骨头。
  谢怀琛很有耐心。在面对陆晚晚的时候,他总是很耐心,在等她吃完兔子的时候,他把方才生起的火全都灭了:“在山林里生火,记住一定要把火灭了,连个火星子都不能留。否则山里起火,你很容易就被被困山里了。”
  陆晚晚抽出手绢擦了擦指尖上的油渍,她仰着头问谢怀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吗?有你在我不用担心这些。”
  谢怀琛牵着她,笑道:“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我又会遭遇什么。多会一些,生存就多一分保障。”
  他不愿细说,陆晚晚便也不再问了。
  过了会儿,谢怀琛又教她设简单的陷阱捕猎。他教的都是很简单的,就地取材,也不麻烦,以陆晚晚的聪明才智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陆晚晚学得很认真,他教的很快就学会了。
  做完这些,谢怀琛又教她在山里寻找水源。
  只要有水和食物,人就能活下去。
  在城里,他什么都不怕,陆晚晚有的是本事活下去。但他就怕万一她流落山林,她至少要会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担心这些,但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
  京城,或者说是大成,即将有一场狂风骤雨,而他和陆晚晚在这巨浪中将会何去何从,他不知道。
  陆晚晚是梅花心中的那点细蕊,娇弱惹人怜,他会拼尽一切去保护她。
  而在风浪来临之前,他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教会她如何好好地活下去,在任何环境下。
  收拾好一切,谢怀琛就带陆晚晚下山了。
  “不打猎了吗?”陆晚晚问他:“你和李远之还打着赌呢。”
  “就算我什么也不打,他都是输。”谢怀琛信心满满。
  陆晚晚瘪瘪嘴,表示不信。
  谢怀琛把她扛上马,说:“不信你就看着吧,我赢定了。”


第141章 恳谈
  他们回到营地; 李远之已经先回了。
  他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输了?乖孙子。”谢怀琛不遗余力地占便宜。
  李远之说:“褚怀也不知着了什么魔; 我打狐狸吧; 他说毛色不纯,我打狍子,他说太老; 肉质不好。白白放了我好多猎物。”
  他瞪了褚怀一眼:“你是不是阿琛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褚怀打了只大白狐,毛色发亮,质地极好; 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他忙着让侍卫把狐狸关好; 没空搭理他。
  “你瞧瞧他这魂不守舍的。”李远之埋怨道。
  谢怀琛大笑着说:“你就认命吧,乖孙子。”
  李远之恨得牙痒。
  打猎的时候陆晚晚表现很好; 作为嘉奖,他把那架弩送给她。
  “功夫学得不错,这个就送给你了。”谢怀琛说:“百米之内,只要你瞄得准; 它的威力足够射杀死人。”
  陆晚晚摸了下银亮的箭尖,锋口锐利,能轻而易举地传进血肉之躯。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架好。短箭脱鞘的刹那,发出“咻”的一声短啸,箭就钉在了帐篷的支架上。
  “行了,别糟蹋这帐篷了; 晚上咱们还要在这里歇息的。”
  陆晚晚咧开嘴,露出一口很漂亮的牙。她真心发笑的时候,娇俏可爱,还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谢怀琛真欢喜她,她时而天真,时而妩媚,勾着他的魂,令他泥足深陷。
  “谢谢夫君。”陆晚晚道。
  谢怀琛就抱着她压倒在床上,亲了个够:“不用谢,这是你的酬谢。”
  陆晚晚脸颊上浮起红晕,羞得直用手去推他。
  “成亲都这么久了,还害臊。”谢怀琛朗声大笑,把她搂在怀里不肯松开。
  直到皇上派姜河来喊他们去主帐用膳,两人才分开。
  下午她出了一身汗,换了身衣裳才去主帐。
  主帐内有很多人,随行重要的王公大臣都到了。三皇子和皇贵妃坐在皇帝的左边,看到陆晚晚,皇帝朝她招了招手,道:“渺渺,到朕身边来坐。”
  陆晚晚略一颔首,和谢怀琛一前一后到皇帝右手边坐定。
  皇贵妃雍容华贵,嘴角含笑,问陆晚晚:“渺渺也会打猎?下午本宫想着男子们都狩猎去了,你一人在帐内闲着无趣,便命人唤你同去赏红叶,他们却说你打猎去了。”
  陆晚晚同皇贵妃交情委实算不上深,往常在宫内,她数次邀约,皇帝为她挡去了大半,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笑得温柔腼腆:“我哪儿会打猎,跟着夫君去凑热闹罢了。”
  “阿琛将你看得真要紧。”皇贵妃以帕掩面,轻声笑了起来:“走哪儿都带着你,就怕你身边围着豺狼似的。”
  陆晚晚脸颊浮起一抹霞色,羞赧地说道:“哪及父皇对贵妃娘娘,珍之重之。”
  皇贵妃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刹那。
  两人正说着笑,营帐的毡帘又被高高打起,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陆晚晚看过去,目光落在宋清斓身上,顿了一顿,才又转过去瞥到宁蕴。
  前世宁蕴是宋清斓的得力之臣,但那是一年半之后的事情。
  如今他们就已经过从亲密,时间都提前了一年半。
  她有些许隐忧,其他什么倒不论,主要是皇上。照上一世的情形,皇上在一年半后会驾崩。
  宁蕴和宋清斓提前一年多相熟,那皇上会不会……
  脑海中冒出这个令人心悸的念头,她后背渗出凉凉的汗水,细细密密,双手交握的时候,骨节都捏得生疼。
  她侧过脸,看着皇上的侧颜,想到他会离开,心底隐隐一痛,犹如生出千万根尖锐的针,肆无忌惮地扎在心口上。
  皇上在说什么,她没有认真听,直到皇贵妃巧笑着说道:“宁蕴器宇轩昂,真是一表人才。皇上说呢?”
  他扫了眼和宋清斓坐在一起的宁蕴,神情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道:“是不错,年少有为,在北地不过一年多,屡建奇功,往后必能大展宏图。”
  陆晚晚耷拉着眼角,仿若不闻。
  皇贵妃笑问:“皇上觉得他和嘉儿……”
  她言尽于此,没再继续说下去。
  皇上眸子在骆永嘉脸上停驻了片刻,略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松开。
  “宁蕴器宇轩昂,永嘉淑慎谦和,倒也算一对璧人。”皇上如是点评,思索了下,又说:“但上次朕和宁蕴提过许婚之事,他说他如今志在戍边卫国,无心儿女情长。朕也不能强人所难,遂只好作罢。”
  皇贵妃瞧着宁蕴,嘴角的笑意难掩,对他十分满意,笑着说道:“古话说,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再立业的,哪有久不成婚的道理。知道的会说他忠心卫国,无心私事,不知道的,就要说皇上的不是,还只当是陛下不为臣下着想。若陛下属意,改日臣妾可会会宁夫人,让她劝说宁蕴一二。”
  皇上倒没拒绝,只说:“那边劳你费心了。”
  陆晚晚难掩眼底的诧异,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
  晚膳过后,谢怀琛一行人又要去围猎,这回陆晚晚兴致缺缺,不再同行。皇上也不善劳作之事,留在营地处理遗留下的公务。
  陆晚晚就在他身边给他磨墨。
  帐内红烛垂泪,满室红光,分外温馨。山里的晚上毫不平静,风掠过枝梢,发出沙沙的响动,惊飞了宿鸟,拍动翅膀飞远了。
  皇上看折子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他是一国之君,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烦心事纠缠着他。
  陆晚晚磨好墨后,就坐到旁边随手翻了本书,安安静静看了起来。
  姜河见他俩一左一右坐着,一片岁月静好,便挥挥手,把伺候在身旁的宫女招出了帐外。
  良久之后,皇上才抬起眸子,状似无意地说:“看不进去就别看了。”
  陆晚晚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书朝皇上咧嘴一笑:“父皇怎么知道我看不进去。”
  皇上悠悠地说:“哪有真看书看半天都不翻页的,说吧,你为什么走神,在想什么?”
  陆晚晚摇头:“没什么,都是琐碎小事,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思?”
  “是没意思?还是不敢?”皇上眸子落在她身上,眼光精明,似已将她看穿。
  陆晚晚慌乱了下,想随口拈个借口糊弄过去,但随即想到,他是如何精明的人,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困惑。
  她抿了下唇,说:“是不敢。”
  皇上大笑起来:“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恕你无罪。”
  她大着胆子,问他:“父皇为什么会让皇贵妃找宁夫人说宁蕴和骆永嘉的事情?”
  “哦?”皇上问她:“你是觉得宁蕴和骆永嘉不般配吗?”
  陆晚晚摇了下头,仰面看向皇上,心中的话呼之欲出,却始终盘旋在舌尖,问不出来。
  她噎了下,良久没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皇上声音温和,静静凝睇着她。
  陆晚晚心想,皇上连龙隐卫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特意让谢怀琛告知她。他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毫不犹豫地将软肋展现到她面前。这么一想,她就放轻松了,说道:“宁蕴和三皇兄交好,父皇让宁蕴和骆永嘉成婚,无异于折了三皇兄一臂。”
  这回宋清斓在北地立了大功,破了匈奴之后对北狄形成了围攻之势。迫得北狄使臣团提前离开大成。北狄为免生变,提前对大成发动攻势。
  大成早有防备,是以接连大捷,边境每天都有捷报传来。
  朝中尚未立储,宋清斓这个当口回来,以骆家为首的那拨人每天都嚷嚷着立太子。他们总不能嚷着立宋清斓为太子,明里暗里提醒皇上宋垣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而骆家的政敌,小部分人则支持宋清斓,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观望。
  宋清斓此次北地之行,在军中声名鹊起,颇得将士拥护,又立有大功,犹如突起的一匹骏马,闯进朝臣的眼中。
  他正是招揽势力的时候,皇上若是许婚宁蕴和骆永嘉,无异于告诉世人,他看重的是骆家。
  “你觉得朕对清儿不公平?”皇上问她。
  她没说话,她要怎么告诉皇上五皇子并非储君的最佳人选呢?告诉他自己在遥远的异世已经活过一辈子,在那里她看到了宋垣做国君后民不聊生的惨状吗?
  她怕自己被当成鬼怪。
  “你觉得清儿孝顺,远在北地还不忘朕的身体抱恙,四处为朕寻访名医药方,朕这么对他,很残忍,是不是?”皇上又问。
  陆晚晚猛地抬起眼眸,治头风的药方的事情只有他和谢怀琛知道,皇上怎么会知道?
  “父皇怎知……那方子不是我找的?”陆晚晚犹犹豫豫地问。
  皇上笑道:“清斓是朕的儿子,他什么性子朕最清楚不过。你和谢家那混小子都不是会撒谎的,瞒不过朕。”皇上成竹在胸,坦然说道。
  陆晚晚低垂下了头。
  皇上又说:“骆永嘉心比天高,但短于不怎么开智,她压不住宁蕴,那么宁蕴就会成为朕安插在骆家的一把剑。”


第142章 注定
  “一把剑?”陆晚晚眼睛亮了几分; 看向皇帝。
  皇帝眼眸深邃,像幽深不可见底的泉水。
  他没再理会陆晚晚,展开纸; 舔墨在纸上疾书。他一边写; 一边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宁彦茗一生忠心耿耿,最终却死在远赴北地的路上。”
  他写完后; 将纸折起来,长长舒了口气:“到底是朕害了他。”
  陆晚晚何等乖觉,只消刹那间她便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你; 你和老侯爷做的戏; 贬谪他去北地是假,本意是想让他去北地……扶住三皇兄。”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陆晚晚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上一世想不通的事情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宁家以戴罪之身还能翻身,身居高位。
  她早该想到,没有皇上暗中帮扶; 宁家根本没办法翻身。
  宁蕴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
  宁老侯爷是一介忠臣,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既然是携密令出北地帮扶宋清斓,他便不会透露半分。
  至少在他死前,宁蕴是一无所知的。
  皇上说:“小五性子跟刚硬,自小又被他母亲娇惯得无法无天。清儿打小谨小慎微,做事情很小心。在龙潭虎穴的皇宫; 他长大成人了,说明他有一定的本事。比起被母亲护犊子长大的小五,大成更需要单枪匹马闯过枪林弹雨的清儿。但清儿没有母家,舅族卑微可不计。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朕帮他谋算。这些年小五和小六斗个不停,把彼此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没人在意清儿。但小六不本分,和老十二勾结在一起。他们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弟弟,都背叛了朕。”
  言及此处,他顿了下,声音有些许起伏不平。
  兄弟相残,父子对阵,是他心上永久的痛。
  “但真要对清儿委以重任,他必须树立自己的威望,有自己的亲信。”皇上心情平复了过来,声音很醇厚:“如何建立威望?到战场上守卫足下的土地,会获得百姓的爱戴;和战士们同生共死,把他们当成人看,他们会把自己的性命报答给他。所以朕把清儿发落去了北地,那苦寒的不毛之地,只有那里,是他能迅速建立起属于他的威望的地方。”
  “但他总归是朕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朕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死。是以朕派了宁彦茗暗中去保护清儿,但谁知宁彦茗身体不济,竟没能熬过去。”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所幸他儿子是成器的,堪委以重任。”
  陆晚晚一时间难以接受,原来谢怀琛和宁蕴是早就注定要并肩战斗的。
  上一世他们协助宋清斓反攻,栉风沐雨,是共生死的异性弟兄。
  这辈子,他们的命运又纠葛在一起,还要继续辅佐宋清斓。
  想同他划清界限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陆晚晚垂下眼睑,胸口堵着一口郁结之气,上不得,下不去,难受极了。
  皇上继续说道:“朕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意思你都明白吧?”
  她颔首,檀口微启:“明白。”
  “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皇上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朕以你为荣。”
  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刹那,陆晚晚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下,一股暖流从他摸过的发丝淌过,流回了心上。
  “若是三皇兄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帮。”
  “不……”皇上摆了下手,他说:“朕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老五和清儿之间纷争难免,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保全自己不要受到伤害,最好离这风暴远远的,躲得越远越好。”
  陆晚晚眼眶倏地就红了:“我躲什么,父皇会保护我,不是吗?”
  “又说傻话。”皇上脸一垮:“朕都让你躲远了,说明我也无力阻止这场纷争了。若朕在一日,必护你安然无虞。但朕不在的时候……”
  “父皇不会不在。”陆晚晚吸了吸鼻子,眼睛有酸又涩,就快忍不住泪了,强逼回眼泪,她才继续说道:“我不许你说胡话,从今日起,必须让太医一日看三回你的脉,你要保重身体,长长久久护着我。”
  皇上见她这委屈的小模样,不由笑了,只好连连称是。
  晚上从主帐那里出来,陆晚晚碰到了骆永嘉。
  山间夜里发凉,她穿着白狐皮的外氅,看上去雍容华贵。
  见到陆晚晚,她笑盈盈上前行礼:“公主。”
  陆晚晚还没有回神,陡然知道这么多隐秘,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神色恹恹,整个人都怔怔的。
  “骆小姐。”她眸光落在骆永嘉身上,没什么温度。
  “明日姑母筹备了赛马、棋会,不知公主是否有空赏光?”骆永嘉努力做出平淡无所谓的模样,低声说道。
  陆晚晚倒不想现在就和皇贵妃划得泾渭分明,表面上的功夫还需要做一做。
  她点了下头,道:“请替我答谢皇贵妃娘娘,明日我一定准时到。”
  寒暄几句,两人分开,陆晚晚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正巧谢怀琛他们回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阿琛没带你出去,发脾气了?”李远之性子热络,立马将沉闷的气氛打破。
  陆晚晚的表情舒缓了几分,笑着打趣:“晚上打猎赢了?这么开心?”
  她又看了眼褚怀,他一直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好像有点害羞。
  李远之的热情就消减了两分,打猎他不是谢怀琛的对手。但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没有,是我知道了一件比赢了打猎还开心的事情。”
  “何事?”陆晚晚追问。
  李远之嘿然一笑,正要开口,褚怀一把捂住他的嘴,厉声呵斥:“你不是就来讨口水喝的吗?喝了水就赶紧走吧。公主,我们就不打扰你和阿琛歇息了,告辞。”
  他一手捂住李远之的嘴,一手拖着他出了帐篷。
  就连他苦心打来的白狐都落在帐篷里了。
  陆晚晚喊停他:“褚怀,你的狐狸。”
  他一手压着李远之不许他进来,一面冲进帐内,捡起他的狐狸转身就跑。
  就像一阵疾驰而过的穿堂风。
  陆晚晚讶然:“他怎么了?”
  谢怀琛掐着她的腰,就要去亲她:“不管他了。”
  她腾出一只手,堵在他唇上,不许他触碰自己:“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真想知道?”谢怀琛问道。
  她点了点头。
  谢怀琛就凑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一停一顿,故意将热气呼进她耳中,惹得她暖烘烘的。
  “你等着吧,再过不久,潘芸熹就会多一条白狐毛的围脖。”谢怀琛说道。
  陆晚晚反应了一下,眉宇间都带着笑意:“你是说褚郁对潘姐姐……”
  谢怀琛笑着点了下头。
  陆晚晚的欢喜转瞬而去:“潘姐姐敢爱敢恨,是个顶好的女子,她和褚郁倒是般配,但是褚家能否接受她这样的儿媳?”
  她很担忧,褚家是世代簪缨带帽之家,功勋累世。潘芸熹成过亲,还有过孩子,褚家能接受这样的女子入门吗?
  “他会处理好。”谢怀琛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小看男人的本事,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人,前面就是千山万水他也会风风光光将他娶回去;所有的无可奈何都是不够喜欢。”
  陆晚晚靠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身体,莫名其妙补了一句:“你也别小看女人的本事,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嫁给他。”
  她的呢喃软语使谢怀琛的心都融化了,只觉得心上有一寸地方软得一塌糊涂,顿时乱如泥淖。
  可不是嘛,当初她就是顶着风浪义无反顾地嫁给她。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昏死在床上,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报答她的,就是将她捧在掌心,让当初冷眼嘲讽她的人再无话说。
  他捧着她的手,亲吻了口:“对,我夫人最勇敢,最厉害,刀山火海亦不惧。”
  她贴在他的胸膛,心说道,那是因为前面有你啊。
  第二天,陆晚晚和谢怀琛应邀去皇贵妃的赛马会。
  他们去的时候,场上正在进行赛马,无数马蹄卷起尘埃,以至场上尘土飞扬。
  陆晚晚和谢怀琛去向皇贵妃见礼。
  宁蕴是皇贵妃的座上宾,桌椅就在骆永嘉的旁边。他敛眉凝目,神色肃然地看向场下激烈的赛马。
  他一贯如此,清冷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但都在凡俗之中,哪能真出尘?
  想必就连他自己也入戏着迷,戴着面具久了,面具和皮肉融为一体。
  骆永嘉盛装出席,满身珠光花萃,很是贵气。她的眼神,时而小心翼翼地瞥向宁蕴,又很快收回。
  尽显小女儿的羞态。
  陆晚晚和谢怀琛就坐在宁蕴的对面。
  坐了片刻,场下的赛马结束,尘嚣寂静。
  宁蕴忽然端起酒杯,走到谢怀琛身边,他举起杯子,说:“前段时间我重伤在身,多谢国公府精心照顾。”
  谢怀琛浅笑:“三皇子所托,焉能有负?你应该谢三皇子才是。”


第143章 绒花
  宁蕴喊着笑意; 听了他的话,只说:“三皇子收留是恩,你仔细看顾; 也是恩。多谢了。”
  他这声多谢; 说得平和而柔缓。从前世到今生,宁家遭难之后,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就是谢怀琛。
  怎么偏偏是他呢?
  他吐出一口浊气; 将眼底的心事掩藏好,不动声色地喝了杯中的酒。
  谢怀琛见推辞不过,便也举杯喝尽杯中酒。
  陆晚晚则低垂着眉眼; 自始至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宁蕴有一瞬间的错觉; 眼前的人或许早已不是陆晚晚了。否则一个痴迷了自己一生,至死不渝的女子; 怎么就变心了呢?
  陆晚晚是他的妻,生死与共,荣辱相依的妻,上一世他们携手走过风霜雨雪; 他负尽了她,她尚且托付终生。
  怎么到了这一世,他主动攀交,她却爱答不理了呢?
  不,陆晚晚是不会变的,她是被谢怀琛哄骗了。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便能等到她回头。
  他忽然生出无限的勇气和耐心; 支撑他等待陆晚晚回头的那天。
  “夫君,下一场的彩头是绒花,我们去夺一夺?”陆晚晚转过脸,看向谢怀琛,眼睛里藏着期待定定地看着他。
  谢怀琛一笑:“好啊,你要的我都给你夺回来。”
  他就转头对宁蕴道:“宁蕴,我要上场赛马了,请自便。”
  说完,他牵起陆晚晚去更衣了。
  太阳灼目,照在身上散发出灼人肌肤的温度。宁蕴坐回椅子上,扭头看着场下。陆晚晚很快换了衣服出来,她穿着窄袖的骑马装,裤脚扎进靴筒里,头发全部高高挽起,除去珠玉首饰,有清水出芙蓉的清丽之感。
  宁蕴看得心上一漏,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攀着谢怀琛的胳膊,笑意比日头还绚烂。她笑起来自信又贞静,站在谢怀琛身旁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是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了的。
  他们相依为命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很苦。前几年他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让宁家重新站起来;而之后他步步为营,和陆锦云勾搭在一起,害得陆家家破人亡。
  做完这一切,他身侧的人早就没了笑容。
  她留给他的除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便是各种出言嘲讽。
  最后两年,他们甚至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做不到。
  他多希望能回到两人最初的日子,她也曾这般亲密地攀着自己的胳膊,要一块小小的姜糖。
  可惜啊,回不去了。
  宁蕴心上仿佛生出无数尖锐而锋利的刺来,一下下扎着他脆弱的心脏,突如其来的骤痛让他脸色一白。
  “宁大人,你想去赛马吗?”骆永嘉突然出声喊他。
  收回思绪,他的目光落在骆永嘉的脸上,眸光又冷得半点温度也无。他问:“你想去?”
  骆永嘉脸上浮现出些许羞赧的霞色:“想。”
  “好。”宁蕴起身,说:“走吧,我陪你。”
  骆永嘉难掩喜色,站起身便去更衣。
  场上已经有很多人骑马整装以待,陆晚晚和谢怀琛比肩而立,骆永嘉和宁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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