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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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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琛垂首亲吻了下她的脸侧。
  他很混,一直是个混日子的混球。但从遇到陆晚晚之后,他的人生就变了,他走了一条和预想之中的人生截然不同的路。终有一日,他会身披荣光。
  陆晚晚改变着他,支撑着他,他呵护着她,陪伴着她。
  他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有了夫妻的感觉,相互扶持,荣辱与共。
  “睡吧,明日你还有场仗要打。”谢怀琛把她抱回床上。他知道,女人之间的战场虽然没有硝烟,但激烈程度毫不亚于他的战场。
  但陆晚晚从不畏惧。
  和他一样。
  次日陆晚晚在含冰殿大摆筵席,此次前来的番邦使臣内眷大多都到场。
  正午陆锦云和北凉使臣夫人一起来的,她穿了件桃色衣裙,很是抢眼。她一向如此,有陆晚晚在的场合,她毫不吝啬打扮自己。
  陆晚晚坐在正殿,笑着对众人说:“今日邀诸位夫人前来,既是为诸位夫人践行,也是因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樽琉璃塔内供奉的释家佛骨,很是珍贵。为免珍宝抱憾,故邀诸夫人共赏。”
  她拍了拍手,宫女便将殿内的帘幔都放了下来,原本明亮的大殿隔去日光,变得昏暗起来,有两名宫女捧着琉璃塔走了出来。
  琉璃塔在昏暗的殿内闪着悠悠绿光。
  “赠我佛骨的高僧说,这佛骨能照清人的前世今生,亦能使善者积德,使恶人遭报应。”陆晚晚声音柔弱温婉,为她们解说道:“听说这粒佛骨的前主人是西域的一个富商。这富商是以买卖胡姬发家的,想必折损在他手中的妙龄女子不少,手中的罪恶亦不少。他得到这粒佛骨之后,没多久家中就遭了大火,他未能在火中逃生,被烧成了一具枯骨。”
  她慢慢的说着,在这些柔弱的内眷听着,多了几分幽暗恐怖的意味。
  陆晚晚又说:“佛家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想必有其根源。我亦在此提醒诸位夫人,往后宜多行善事,切勿轻易作恶。”
  满殿内眷跪了下去,都道是。
  陆锦云抬眸看向陆晚晚,不知她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什么善报、恶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个世上只相信钱和权,除了这两样,别的都是空,都是虚幻。
  陆晚晚的目光亦是落在陆锦云脸上。
  四目相对的时候,陆锦云心下竟倏地一漏,她总觉得陆晚晚的笑里似乎有几分诡异。
  “都起来吧,这是为你们践行,不是我有意说教,诸位夫人都放随意些。”陆晚晚抬手,示意她们起来落座。
  忽然,从陆锦云的身后窜出一道影子,紧接着便听到陆锦云的惨叫。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佛骨上,等她们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陆锦云脖子上出现了两道巨大的划痕,鲜血不断地淙淙流出。她瞳孔陡然间瞪大,整个人身子往前一栽,她就捂着脖子跪到地上。
  殿内忽然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侍卫冲进来,走上去一查看,道:“公主,大相夫人脖子被什么东西抓出了两道深痕。”
  陆晚晚一拍座椅,吩咐道:“快去传太医。”
  侍卫立马跑了出去,另外两个人将陆锦云抬到床榻上。
  “你看到是谁抓她的吗?”陆晚晚问坐在她身旁的北凉使臣夫人。
  她吓坏了,这件事太诡异了,陆晚晚刚说完善恶有报,陆锦云就莫名其妙被不知道什么抓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她离陆锦云最近,看到那条伤疤从她脸颊一侧滑至肩胛骨,血肉都被划破,露出森然白骨。
  “没有人,刚才根本没有人出现。”
  听了她的话,殿内都沸腾起来了:“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伤了她?”
  “我也没有看到人出现。”坐在陆锦云对面的女人颤抖着说道:“她身旁连个丫鬟都没有。”
  “是不是……佛骨?”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为什么这么巧,公主刚说完善恶报应的事情,陆锦云就受伤了。
  陆晚晚眉心蹙起,亦佯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她说:“没查清楚之前,还不可妄下定论。大家先回去吧,此事会有人专门来查的。”
  她将众人都打发出去了。
  但流言从来都是止不住的,很快北狄大相夫人在佛骨前不知被什么东西抓得命悬一线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三人成虎,流言很快就成了北狄大相夫人作恶,在佛骨前现了形,遭到反噬。
  更有甚者,将她的身份扒了出来,知道她是以前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陆家二小姐。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又被翻出来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碌安都受到波及,走到路上有人说他接了个破盘子。对此他大为光火。
  陆锦云的血止住了,但伤势很严重,不仅毁了容,就连性命能否保下都是两说。
  她躺在床上,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伤口太深,她连话也没法说。身上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她看着随风而动的帘幔,忽然感觉到了恐惧。
  原来走到绝境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被宁蕴抛弃的时候,她没有绝望;沦为男人玩物时,她没有绝望;但此时此刻,她动不了,终于绝望了。
  她感觉自己是被猫玩弄得不能动弹的耗子。


第135章 了了结
  陆锦云脖子上的伤口很深; 北狄和大成的医生共同为她诊治,但过了四天,伤口仍然没有愈合的态势; 甚至是越来越严重。
  天气太过炎热; 伤口的情况逐日恶化,伤患处蓄了脓水,发出恶臭; 招惹来蝇虫; 虎视眈眈地在她伤口处盘旋。
  丫鬟们摇着扇子昼夜不歇地驱赶蝇虫; 它们却不停地繁衍生息。
  生生不息。
  碌安彻底厌弃陆锦云; 她犹如一块烂肉被仍在砧板上。
  第五日上头,北狄使臣团不管陆锦云的伤势; 怎样都要回去。
  陆晚晚知道,碌安这是打算放弃陆锦云了。
  等待着她的不知回事什么样的命运。
  使臣团启程前,陆晚晚专程去送陆锦云。
  明面上她还是大成和北狄友好互利的桥梁; 哪怕如今她已经声名狼藉; 名声败坏,碌安仍用上好的马车安置她。
  马车内铺着云锦软垫,陆锦云躺在上面,身子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子尚且能转动。
  陆晚晚入内,坐在她身旁,笑吟吟地牵起她的手,语调轻柔; 喊了声:“二妹妹。”
  陆锦云瞳孔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她。
  “不甘吗?”陆晚晚拿了手绢轻轻擦着她手指关节处的污渍,她说:“你我原本是姐妹,如今却走到这份上,不知陆建章泉下有知会是如何心境。”
  陆锦云呼吸急促,喘息极其粗重。
  “你以为你拿一只驯化过的猞猁就能杀了我吗?”陆晚晚偏过头,去看她的伤口。伤处糜烂的肌肤散发出恶臭,她拿帕子捂住口鼻,有些恶心地说道:“只可惜,猞猁没有杀了我,而你反倒死在它手中。多谢你找了那么凶猛迅捷的东西来,若是我,还不知去哪里找到这么趁手的东西。它下手很快,我都没注意到,它就扑到你身上去了。二妹妹驯兽有方。”
  陆锦云口中呜咽有声,眼眸里是怨恨、是仇视、是想将她撕碎的怨怼。
  那一瞬间,陆晚晚难免又想起自己上一次死去的时候,陆锦云应该体会到了那时她的绝望了吧。只不过到底陆锦云命好,现在还是夏天,她感受不到在北地那种冰冷的雪天生命渐渐流淌的滋味。
  那时她也躺在这样光鲜华丽的云锦上,身体却半点温度也感受不到。
  “猞猁的爪子我用金汁浸泡过,所以你的抓痕久伤不愈。陆锦云,你我本无恨,但自我从允州回来之后,你为何一直紧紧逼迫于我,逼得我无路可走?”她松开陆锦云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所以,落到今天这个结局,你别怨我心狠手辣,都是你自找的。”
  陆锦云的手因为震怒而青筋暴起,她嗓子里发出小兽呜咽的声音。陆晚晚扫了她一眼,笑着为她盖好锦被,道:“二妹妹,就此别过了,往后咱们一别两宽。”
  她退下马车,陆锦云撕碎的呜咽声还在传来。
  她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嘱咐丫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人成了这副模样,路上你们一定要好生照看她。”
  丫鬟们应了声是。
  陆晚晚又同碌安告了别。时辰不早,车队出发了。陆晚晚登上城楼,看着悬挂着北狄旗帜的马队消失在官道上,那逶迤而去的路看不到尽头,她和陆锦云之间纠葛两世的情仇却已经到头了。
  那些怨和恨都有了它的归宿。
  ————
  八月下了一场暴雨,瓢泼似的雨从天而降,风雨极大,将驿站外的树木都摧残得不成样子。
  驿馆的驿丞刚给二楼的北狄使臣团送了开水下楼,到大堂的时候还在嘀咕:“这人都臭成这样了,还能活吗?也不知道带在身边做什么?”
  就在此时,驿馆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他看了眼外头的狂风骤雨,暗骂了声老天爷,又打着灯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位清隽的公子,身着不起眼的青衫,浑身的气度却出众绝尘,往那儿一站,就跟谪仙一般。
  “两位爷,是打哪儿去办差?”驿丞问道。
  宁蕴摘下还在滴水的斗笠,从怀里抽出文书:“回京,快去备两间上房。”
  驿丞扫了眼那文书,立马恭敬地让开道,领着他俩进驿馆。
  “两位爷赶路辛苦了,今儿就委屈在二楼天字号住下。”驿丞一面说道,心里却十分不喜。还在埋怨今天来的这一队北狄使臣,他们将三楼的几间上房给占了,又将那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女子安置在二楼,害得二楼都弥漫着一股糜烂的臭味。
  宁蕴皱了皱眉鼻子,问:“是什么味道?”
  驿丞忙道:“回两位爷,是北狄使臣团,他们今日在驿站落脚。”
  “北狄使臣团带了什么东西,这么臭?”宁蕴掩住口鼻,问道。这味道分明像尸体腐烂了。
  驿丞叹了长长一口气:“北狄使臣团带了一名女子,受了重伤,这一路走来许是照看不得宜,伤势恶化,脖子上的患处已经烂了,身上也长了很多处褥疮。这味道就是那女子散发出来的,今儿雨大,驿馆就只剩这两间房了,还请两位爷担待。”
  宁蕴转过头,看向他身侧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公子,你觉得如何?”
  那被叫做三公子的倒是个随和之人,他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将就一夜吧。”
  “好嘞,待会儿我用些上好的熏香熏一熏,除除味儿。”驿丞欢喜地说道,将他们俩引进门内,安顿好一切,又走出门为他们准备沐浴的热水和饭菜。
  宁蕴陪同三公子吃过饭,这才回到自己屋内。
  屋内已经点了檀香,味道很浓郁,混杂着那股糜烂的臭味,空气中的味道非常奇怪。
  他打开窗户,风雨吹进屋内,扑面而来的凉意激得他眼睛微眯起,桌案上的烛火跳动了几下。
  他在窗前静静地站立了将近一个时辰,驿站已安静得除却风雨,半点声音也无。
  他走出房门,来到臭味传出的房间。
  深深吐纳,方走了进去。
  陆锦云没有睡,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一闭上眼,那只猞猁扑到她身上的场景就再度重现。
  她怕得睡不着。
  却也再未清醒过。
  她总觉得自己好似还是个孩子,六七岁的模样。那会儿父亲和母亲还很和睦,陆宅里她母亲说一没人敢说二,她是陆家唯一的嫡长女,地位尊贵,父母疼爱。
  她什么都不用做,父亲都还宠着她,疼着她。
  那时多好啊。
  她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日复一日,不肯醒来。
  宁蕴进屋,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有睁。
  这些日子,她吃不下东西,也喝不进水,睁眼都是一件极其浪费体力的事情。她知道,是伺候她的丫鬟来了。
  在她健康的时候,这些丫鬟都跪在地上,仰望她巴结她。
  到了今天,她们都欺负她,侮辱她。没人尽心照顾她,甚至连身子也不为她擦洗,任由她活生生的人躺在榻上腐烂。
  她早就满心绝望了。
  宁蕴掌了一盏小灯,借着微弱的光芒看陆锦云。
  她可真够落魄的,是他见过活着最落魄的人。
  整个人已经瘦得没了人形,犹如一具枯骨。
  他想起自己前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身体丰腴而饱满,犹如一朵鲜嫩的花。
  他和陆锦云之间早已说不清究竟谁对谁错。
  她势利虚荣,想借他的势睥睨众生;他阴鸷狠毒,想借由她报复陆家。
  两个人原本就不是因为真心而在一起的,至死也没有半点真情。
  宁蕴恨陆家人,从上一世恨到了这辈子。
  这辈子对陆锦云的恨愈甚。
  他苦苦经营,安排好了到北地的一切,就是想延长父亲的性命。
  但自从新婚之夜,陆锦云对宁家就没了好脸色。离京开始,她就变本加厉地谩骂他、甚至殃及池鱼,老侯爷不堪其辱,数度吐血。
  他没能坚持到北地就身亡了。
  宁蕴恨啊,杀父之仇如何不恨?
  正因如此,他休妻,将她发还陆家。而这一切,加深了她的不幸。
  他们之间谁欠谁更多,他也算不清楚。
  “如果还有下辈子,就去做个好人,不要再遇见我。”宁蕴声音冷冷的,对躺在榻上的陆锦云说。
  陆锦云听到他的声音,陡然睁开眼睛。目光在接触到宁蕴的那一刹那,猛地湿润了。
  她用力去抓被褥,喉头不断蠕动,却半晌也没能挤出一个完整的字。
  宁蕴别开眼睛,不再去看她。
  他伸出手,探到她脸上,捂住她的口鼻。
  陆锦云先是挣扎了两下,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就不挣扎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落到宁蕴身上。
  起初她的呼吸很急促,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伤口因为激动而崩开,流出来的血水都是臭的。
  她身体慢慢变得很僵硬,再过不久就彻底不动了。
  宁蕴松开手,阖上她未闭上的眼眸。
  不知她死前想到了什么,嘴角是扬起的,像是在笑。
  宁蕴叹息了一声,去到窗前将窗户合拢,然后走了出去。


第136章 入秋
  长泰十九年的夏天结束得很早。
  一场秋雨过后; 天气逐渐转凉。
  结束了一夏的暑热,天气陡然变换,陆晚晚不意感染上了风寒。
  整个夏日她都在为各种事情头疼; 陆锦云死讯传来; 她竟有点头疼,不停地用手揉按太阳穴。
  谢怀琛心里紧张,喊了纪南方来为她看病。
  “肺腑没有问题; 颅内也没有受伤,应当只是操劳过度,多加休息就好。”纪南方说道。
  谢怀琛眉头就拧得更高了; 有的时候查不出问题才是最让人抓心抓肺的。
  “头疼这种毛病; 诱因本来就多。没什么要紧的,夫君。”陆晚晚细声安慰他。
  谢怀琛说:“明日起家里的事情你就先别操心了; 好生修养修养。”
  陆晚晚点了点头,嗯了声。
  下午他们说起往后的规划,九月过后,谢怀琛要进山; 接手龙隐卫诸项事宜,此去没准就是一两个月。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陆晚晚就认真地想了想,她没有娘家,京城她眷恋的地方不多,一时间倒真不知去哪里。
  “我听潘姐姐说姑苏好风光,倒真想去看看。”
  谢怀琛说:“姑苏太远了,去不了。等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我带你去,现在换一个近一点。”
  陆晚晚沉思片刻,问谢怀琛:“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哪里?”
  谢怀琛说:“你去过的,城郊的庄子,这段时间还有最后一茬荷花,想不想去看看?”
  陆晚晚就想起了去年他们在庄子上度过的那段时间。那时他们刚成亲不久,为了避人耳目她和谢怀琛去了庄子上。
  无波无澜,岁月静好地过了好一段时日。
  从庄子出来,将近一年的时光,他们的人生都跌宕起伏,数度陷入困境,又数度逃出生天。
  挡在他们前路的风雨退散,命运设的伏也垮了过去。
  所幸,他们仍携手并进。
  “我愿意去。”陆晚晚挽着他的臂,轻轻靠着:“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谢怀琛就吩咐人去安排了。
  他们定在次日启程,当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庭院的树,在风雨中呼啸,虬枝被劲风吹断,哐当一声打在窗户上,顿时传来窗纸破碎的裂声。
  榻上的风雨,随之戛然而止。
  陆晚晚探头扫了一眼,捂着嘴笑出了声:“树枝划破了窗户,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谢怀琛被扰了好事,心有愤懑,说:“你身体太虚弱了,以后跟我去军营里训练。”
  陆晚晚靠在他怀中,长长的喘息:“明明是你太不知满足了。”
  “现在我总算知道你想吃冰桑葚吃不着是什么感受了。”谢怀琛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声音暧昧又带着灼热的温度,她躲了躲,换个姿势继续躺着睡觉。
  到天亮,暴雨还未歇,两人却要出门。
  谢染劝谢怀琛:“公子,现在雨太大了,等雨歇了再走吧。”
  谢怀琛说:“废话少说,快去备马。”
  谢染就又把希望寄托在陆晚晚身上:“公主,你劝劝公子吧。”
  陆晚晚却笑眯眯地牵着谢怀琛的手,说:“我都听夫君的。”
  谢染后槽牙都酸了起来,拗不过两位主子,他只得冒雨去备车马。
  谢怀琛亲自给陆晚晚撑伞。
  行李日用都用油纸包裹着,颇有兴师动众之嫌。
  短短几步路,陆晚晚的裙摆和鞋子都湿了。
  上车之后,谢怀琛蹲在她膝边,说:“脚抬起来。”
  陆晚晚下意识缩了缩,小声道:“干什么?外面还有人呢。”
  “他们看不见。”谢怀琛笑道:“穿了湿鞋子容易患风寒,你头疼还没好。”
  陆晚晚就笑眯眯地抬起脚,任由谢怀琛小心翼翼地为她除下鞋袜,为她换上干爽的鞋袜。
  换了袜子后,谢怀琛又掂了掂她的裙摆,嘴角漾起一丝坏笑:“你的裙子好像也湿了。”
  陆晚晚闻言,忙一把踱回裙摆,拧了拧裙子上的水,正襟危坐:“没关系,只有外面湿了,里面是干的,没有大碍。”
  谢怀琛见她防备的样子,就大声笑了起来。
  车厢里都是水渍,空气都是水涔涔的。陆晚晚被他笑得脸红,岔开话题,问他:“今日雨这么大,为什么急着去庄子上?”
  谢怀琛伸手将她揽入怀内,说:“九月过后,我要开始接手龙隐卫的回请,到时候陪你的时间不多。你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怕你无聊。”
  陆晚晚就仰起脸认真地说:“夫君,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不会无聊的,我有好多事情要做。国公府和公主府家大业大,我有数不清的财产要打理;舅母的慈幼局也走上正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还要跟着舅舅学医书,倩云和李云舒也快成亲了,我得帮衬着张罗;等他们成了亲,见青姐姐也该生产了,到时候又要好一通忙活。这些都不说了,现在就一个翊修陪着我,我都不会觉得无聊。你放心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谢怀琛一听,用手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脸拉到面前:“我走后要做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你的时间安排得这么满,可有一时半刻是腾给我的?”
  “不是,这些都是白日做的。”陆晚晚解释道:“夜深人静思良人,入夜了我就开始想你。”
  谢怀琛这才稍稍有些满意,笑了出声:“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再过几天,庄子上的桂花也快开了,到时候我顺道捎些回来,送去慈幼局让舅母给孩子们做桂花糕。”陆晚晚回过身,抱着谢怀琛的腰,说:“等明年桂花开的时候,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到时候我就二十了。”
  谢怀琛一时语塞,耳朵里好像只有窗外的雨声。
  陆晚晚见他不说话,又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请舅舅给我看过,他说我的身量已经很好,可以要孩子了。可我觉得父皇好像不大高兴我现在就生孩子,毓宣这段时间就没少受气。明年,明年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谢怀琛听出她声音中湿漉漉的颤抖,大手摸到她柔软如缎子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冰冰凉凉,触手生凉。
  “想做母亲了?”谢怀琛低声问她。
  陆晚晚就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她上一世以瑜儿的死亡而结束,因此她对生孩子有本能的恐惧。但现在她突然放下了,萌生出想要个孩子的冲动。一个带有她和谢怀琛骨血的孩子,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下去。
  谢怀琛认真地说:“等大成局势彻底安定下来,我们就要孩子。孩子生在动荡不安的时候,会很受苦。我希望我们的孩子生在太平盛世,为了心上人的冷漠而伤心,为先生布置的课业而焦灼,而不用为局势发愁。”
  “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吗?”陆晚晚抱紧了他的腰。
  谢怀琛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吻上她的青丝:“我是说彻底安定,现在还远远到不了彻底安定的地步。”
  陆晚晚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没说,她也不问,她道:“好,我都听你的。”
  他就抱着她,搂着她在怀里睡了一觉。
  车子即将出城的时候,陆晚晚醒了过来。车子停在城门口,城门拥堵,停了很长一支队伍,将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出什么事了?”谢怀琛问。
  谢染催马去城门转了一圈,很快就又回来,他脸色都变了,小声说:“是三皇子。”
  “清斓?”谢怀琛悚然色变:“他怎么了?”
  谢染道:“守城的将士说他没有户籍文牒,这会儿不许他进城,还说要把他抓进牢里。”
  “胡闹!”谢怀琛柔声对陆晚晚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陆晚晚亦困惑,她道:“我陪你一起去。”
  谢怀琛思虑了一瞬,点点头,牵着她下马车,穿过长长的拥堵的车流,往城门走去。
  他们到城门口时,宋清斓正在和守城的官兵吵闹:“叫你们统领给我滚出来,让他看看我是谁!”
  “甭管你是谁,没有户籍文牒,就是黑户,你别想进京城。”守城的将领冷哼了声:“来人,给我把这人押去京兆府,交由林大人审讯。”
  两个士兵正要上前押走宋清斓,忽听身后传来声厉喝:“住手。”
  众人回眸往来,谢怀琛夫妇俩并肩而行,踏着雨水走了过来。
  陆晚晚看到宋清斓,眼睛亮了一下:“三哥哥。”
  宋清斓见到他们,亦是欣喜异常:“四妹妹,阿琛。”
  陆晚晚对方才那人道:“他是我三哥,他没有户籍文牒,我有。”
  她朝月绣点了点头,月绣摸出公主府的令牌,问:“看清楚了吗?”
  守城的将士吓得腿一软,她是四公主,她叫他三哥。他可不就是……三皇子?
  他忙不迭点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恕罪。”
  陆晚晚道:“闭嘴,赶紧放行。”
  他屁颠屁颠跑去放闸通行,谢染过去牵宋清斓的马车。
  “清斓,你怎么在这里?”谢怀琛问。
  宋清斓摆摆手:“说来话长,麻烦你们快帮我找个得用的大夫。”
  “你生病了吗?”陆晚晚的声音都紧张起来了。
  宋清斓忙解释:“是我车里有个人,命悬一线。”


第137章 纸鸢
  陆晚晚秀眉轻蹙。
  谢怀琛闻言; 立即让谢染牵上马车,回府。
  到了镇国公府,陆晚晚即刻命人去请纪南方前来为宋清斓车上的人看诊。
  家仆勒住缰绳; 帮谢染运下受伤的病人。
  陆晚晚在看清那人模样的刹那; 眼睛微睁,一脸惊讶。
  那人竟然是宁蕴。
  他衣襟染血,腹部被血染红了大片; 有些沾染血渍的地方已经成了脏脏的乌紫色。
  “三哥哥,你怎么和宁太守一同回京?”陆晚晚讶然。
  宋清斓一身风尘仆仆,须发染尘; 看上去疲惫又落魄; 毫无往日的骄矜清隽之气。他道:“我受父皇传召回京,宁蕴亦是受命回京; 我们在出安州的时候相遇。途经青州之时,我在驿馆受到埋伏,恰巧宁蕴也在那家驿馆,他便护送我出行。一路上我们遭到莫名袭击。为了安全回京; 我和随行侍卫分道离开。他们伪装成我还在的样子,护送空马车离开。我和宁蕴则乔装成商人,一路掩人耳目回来。前日在建安县,我们刚下马车,就又遭到伏击。宁蕴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
  陆晚晚诧异了片刻,宋清斓又说:“要是没有他,我现在肯定回不来了。”
  “三哥哥吉人自有天相; 自有老天庇佑。”陆晚晚说着,又吩咐下人为宋清斓准备浴水和干净的衣服。
  陆晚晚总算明白为何宋清斓看上去没了往日的风华,原来他穿的是宁蕴的衣裳。
  想必也是为了保护宋清斓安全,故意换的。
  这一点宁蕴倒是一点也没有变,他对百姓仁,对君主忠,对兄弟重。
  唯独对她,弃之如敝履。
  宋清斓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唇畔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宁家以前在京城的府邸已经被抄,他如今在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他是安州太守,牵扯边关要塞,也不便到我府上暂居。可否让他暂时在你府上休养?”
  陆晚晚既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她说:“我是个妇人,尚未当过家,这件事三哥哥不如和夫君商量,他若答应,我自然是从的。”
  宋清斓想起自己的唐突,陆晚晚是女子,宁蕴是男宾,这件事的确该过问谢怀琛的意思。他抬手道了声抱歉,就去找谢怀琛商议了。
  谢怀琛对宁蕴已无半点情意可讲,上回在安州,该说的他便说了。但此时开口的是宋清斓,他们的情分不比他人,他没有道理拒绝,他说:“他暂时可以在我府上养伤。我现在就去为他寻找合适的宅子,等他醒来之后,我会亲自为他挑选合适的丫鬟奴仆去伺候。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宋清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宁蕴在镇国公府住了下来。有纪南方为他看伤,陆晚晚只当府上没有这号人一样,连他的院子都没有踏足过。夫妇俩日日一如寻常。
  这日是庙会,谢怀琛心血来潮带陆晚晚去逛了趟庙会。陆晚晚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买了一大堆抱着回来。
  刚走到门口,管家就来拦着他们:“世子,公主,宁太守醒了。”
  谢怀琛看了陆晚晚一眼,陆晚晚笑了下,对他说:“醒了便好,你告诉他不必忧心,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管家犹豫了一下,又说:“宁太守说大恩无以为报,想当面感谢世子搭救之情。”
  谢怀琛乐意宁蕴在府上养伤全是看了宋清斓的情分,只要他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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