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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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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想说什么?就是挑拨离间,也不至于扯到杀人放火的事情上吧。
  心情却蓦地紧张,衣服下掖着的双手紧了紧。
  “我没别的意思。”白言枫哑声失笑,见她有些不快,却并不准备就此打住,“只是,白某听说,唐小姐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上辈子的福报,恐怕……”
  “恐怕怎么?”唐糖终于不耐烦,转过脸来盯着他看,眼巴巴瞅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她想说根本没什么上辈子的福报,就是有福报那也是赵小栀的福报,真正的唐糖早就魂归西天了。
  见不得这男子故弄玄虚,瞧着面上挺爽快,却非要装一装,跟那些白莲花堪堪一个做派。
  “没什么,只是提醒唐小姐谨慎一些,毕竟唐家的产业在整个大上海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唐老板不在了,唐小姐作为唯一继承人,理应振作,将唐家生意整顿一番。”
  白言枫还未察觉她的不耐,只当她是听进去了。滔滔不绝,就要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想想还是及时收住。
  唐家这块肥肉,多的是人念着。
  林泽绅与唐糖婚约在身,一般说来外人很难插足,但如今情况不同,这唐小姐失忆也是失得恰到好处,会不会是假装,也说不准。
  所以白言枫还留着一手,大火一事慢慢调查,待有了铁证再做打算不迟。
  不过,唐小姐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白先生,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唐家的产业分你一点啊?”
  “……”

  12。针尖对麦芒

  白言枫再怎么擅于应酬,一时之间也是哽得哑口无言。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被我猜中了?”唐糖捋了捋额前碎发,一本正经地憋笑。
  事实上,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憋笑。
  以前拍戏拍到搞笑的地方,她绝对会笑出来,然后NG无数遍。
  不过,这样反而让白言枫松了口气。见她是笑着,他便也笑了,带着些许自嘲地讪讪而笑:“唐小姐是个聪明人。”
  既然人家都戳穿了,他当然也没必要装下去。
  “那是,我不过是失忆而已,又不是智障了。”她啧啧点头,一手来回摸着外披上的针脚,袖口处缝得密,竟是摸了半天才摸出一点。
  白言枫笑而不语,依旧是看着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不再是先前对待小孩子般的态度。
  那种感觉,怎么说,很难说。白言枫阅人无数,头一回撞见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举止之间不露一点端倪,看着无辜纯良,说出来的话却很能对付人。况且,她才十六。
  “不过,”唐糖歪着脑袋与他对视,看他模样里虽有七分做作,但毕竟还带着三分真诚,于是就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对唐家的产业不太了解,你知道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白言枫点头,思忖了片刻,正色道:“我对唐家的产业也不是很清楚,但大体有哪些门面,做得哪些生意,还是略知一二的。”
  “略知哪些一二呢?”她顺着他的话问。
  “唐家在餐饮方面做得最为出色,黄浦区中山一路的和平饭店,华懋饭店,南京东路的东亚饭店,南京西路的国际饭店,长宁区虹桥路的龙柏饭店,以及静安区的德西酒廊,在整个上海滩都赫赫有名。”
  这叫略知一二?简直如数家珍嘛。
  “这唐家,我是说,我们唐家,净做得餐饮买卖么?”如此庞大的家底,听着倒是挺诱人的。
  白言枫见她终于有了些惊讶的表情,这才重新有了讲解的劲头,把那未数完的底子接着数给她听:“除此之外,最近几年在娱乐行业也有所发展,前不久投资的光明影院,青年俱乐部,在市场上都引起了十分可观的效绩。”
  唐糖听得很认真,多半是听不懂,只觉得耳熟罢了。可就像是有瘾一般,想要接着听下去,想要了解更多。
  白言枫说得不错,她如今是唐家唯一继承人。如果唐家真有这么厉害,那她现在差不多就是身家百亿小富婆一个。
  ——光是想想,就足够她狂欢一阵子了。
  “唐老先生在世的时候,还与我谈过歌舞厅的事,如今形势大好,洋人慕名而来,大上海的文化交流也步入前所未有的盛况,舞厅无疑是年轻人聚会的好地方,唐老先生认为,我们可以打造出比百乐门更加庞大的娱乐交流体系。”
  这一段话可是白言枫打了无数遍腹稿才总结出来的,也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星娱天地”这个项目,早前他找了唐老先生商量过多次。唐老先生年过半百,虽不至于迂腐,但总有些陈旧的观点。
  比如唐老先生认为,民以食为天,人活在世,就是为了酒足饭饱,所以创立了形形色、色与食有关的品牌。他还认为,业精于勤荒于嬉,享乐是活着之前,死了之后才有的事情,所以在娱乐方面,一直谨小慎微。
  以至于,白言枫提出有关“星娱天地”的构想时,唐老先生并不看好。甚至屡屡拒绝,最后实在是屈于白言枫温雅的性子,天天来陪下棋陪喝茶聊天,索性就答应了与他联手。
  合同都签了,偏偏项目启动没几天,唐家烧了场大火。
  签合同的人,连同那些合同,一并烧了个精光,资金的事也就搁置了。
  白言枫只好来找她。
  但显然唐糖不是一个靠谱的继承者。她捂着脸,企图将脸上的笑意压回去,嗓音里隐忍的颤抖:“原来我这么有钱啊,你说得那些都是我的吗?我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活着?”
  这问法确实过于冷漠了些。
  而且,事情的重点完全不该在这个点上。白言枫温煦的笑脸,不由得出现一丝裂缝。
  他自认为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变着法子说了,可是这唐小姐的反应着实不在状态。兴许,她脑袋里的毛病不止一点点。
  如此一来,车子里的谈话戛然而止一般,突然就寂静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捂着脸抽气的声音,听不清是哭是笑,诡异得很。
  “唐小姐,到了。”
  白言枫有些倦怠,平日里谈笑风生的模样蒙上一层阴翳,眼角因过度的幽默而攀叠了几缕细纹。浅褐色扭曲的细纹,像是一条刚出生便夭折的蜈蚣。
  但整体五官拼凑起来,精神底子还是有的。
  他起身看她一眼,又重新靠回去,盯着那双捂着脸的纤瘦的手,又开始盘算心头细微的疑惑。
  这姑娘的毛病究竟有没有的治了?
  唐糖听了车子鸣笛,身旁人已经准备下车,良久才将心绪平复下来。
  她不是没见过钱,只是这种不劳而获又理所当然的钱,算得头一次。老实说,她还有些心虚。本质上而言,她其实和唐家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这天上掉钞票独独砸中她一个,难不成她还要把钞票上交给国家么?
  “白先生,唐家产业是由着我想怎么来怎么来么?”
  她放下双手,微红的小脸俏生生对着他。
  白言枫不知何意,点头道:“自然。”
  又忍不住追问一句:“难道唐小姐已经有打算了?”
  “嗯,你觉得这么大的产业,阿绅想不想要?”
  “……”
  这就没法交流了。
  白言枫恨不得直接把这丫头给绑了,威胁她签字画押!
  可他是名流,白家的一把手。那些粗鄙的念头只能在脑子里过一遍,不能付诸实践。
  揉着眉心,尽量让语速放缓,循循善诱:“唐小姐,如果说唐家大火与林少有关,你会怎么做?”
  “不可能!”维护性极强的抢答。
  “我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他才不会是那种人。”没想到男人也喜欢在背地里添油加醋玩儿阴的。
  “哦,是吗,”白言枫突然就有些咬牙切齿,心道这丫头简直中了邪,一边却还阴阳怪气地和颜悦色,“可是我听说,林少在外头有女人,我还听说,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这听说的不假。
  唐糖无从反驳。心想连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见林泽绅与那洛菲颜定是爱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的。
  见她终于说不上话了,白言枫颇有些解气:“林少的性子我最了解,他断不可能让那女子受委屈,娶她必然是因为爱,娶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一个不得而知。
  这白言枫也是头一回这般与人交锋,针尖对麦芒,大抵就是这个情景。只是没想到,对方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白言枫都无法释怀,每每想到被她呛声的画面,都只有一个解释——这姑娘有病,遂正常人难以对付。
  这场口水仗最终也没分出什么胜负,白言枫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可谓不欢而散——
  “白叔叔,我觉得人家娶谁不娶谁,我愿意把家产给谁不给谁,这都跟您没什么关系,您太八卦了,不,是太无聊了。”
  她其实是恼羞成怒了。
  好在年纪小,说话总能逞些便宜来。一席话彬彬有礼,率真坦白,可爱天然不做作,哽地对方溃不成军,只得丢盔弃甲。
  这简直是魔女,说得话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明嘲暗讽叫人失尽脸面!白言枫依旧是端心窝里,如此定论了一番。
  “唐小姐果真语出惊人,既然遭了嫌弃,那白某只好等下次姑娘心情好些再来打扰了。”
  关上门的刹那,白言枫的脸瞬即垮下去,铁青一片。
  唐糖怔怔站在南京路的街头,冰冷的空气迅速一拥而上。车子一刻也没停留,扬尘而去,只余烟黑色的尾气原地打转,一团一团,很快融入了风里。
  老张跟过来,下车立在一旁。
  “南京路一带是上海滩最繁华的地带之一,唐小姐想先逛些什么?”
  她回过神来,深呼吸,仰头瞅了瞅残破的灰白色的天。
  嗓音里的郁闷十分明显,她说:“百乐门,张叔,我想去看看百乐门。”
  起床便不见洛菲颜的影子,都说她是百乐门的歌手,那她定然是去了百乐门。
  唐糖很想看看百乐门长什么样。
  什么样的地方能产出打动林泽绅的女人。

  13。百乐门

  百乐门,上海滩最负盛名的歌舞厅。
  有诗云“月明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 ,说得正是百乐门。
  洋人带进来的生意,供给上流人士玩味的场所。盛氏看中了舞厅的前景,从洋人手上买下来,往这里头砸了不少白银。
  要说这盛氏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与林氏可谓平分秋色。只是相比之下,林氏的行事风格更偏于严谨传统派,毕竟历代为官,在老百姓眼里是正正经经营生,比如上海大大小小的银行,百货公司,大都属于林氏的产业。
  而盛氏更偏于新潮的行业,十分擅长捕捉流行元素,大胆引进洋人文化。
  最主要是人家有资本,盛氏几代从商,行事低调,祖祖辈辈下来积累了不少资产。
  单远远看百乐门的招牌就知道——
  高达九米的圆柱型玻璃银光塔座,矗立在三层洋楼之上,璀璨无比的霓虹灯熠耀一里之外。
  即使是白天,那直指云霄的银塔也是上海滩最无法忽视的奢侈的风景。
  聚集到此处的自然都是些社会名流。
  唐糖随老张到了门口。
  百乐门门口张灯结彩,花篮簇集,一眼看过去仿佛是到了婚礼现场——如果现场没有竖立那么多的美人画像。
  穿旗袍的美人,穿洋装的美人,什么都没穿的美人……
  天,这简直辣眼睛。
  居然有没穿衣服的……
  也不是说完全没穿,一层轻纱环绕,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但唐糖还是觉得这分明就是略打马赛克的艳、照。
  艳、照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唐糖忍不住走近一些探个究竟——
  蒙娜丽纱。
  噗……这山寨的简直连某宝都要自愧不如了。
  相比之下,立在首位,占据最大板面的洛菲颜,着实是出尘脱俗。
  一袭月白缎金丝绣及膝旗袍,外面披了件深灰狐裘,浓密的黑色卷发在肩侧盘起半个丸子,剩下长长一截细密的卷状似随意地垂落,气质极好。额前还罩了白色的头纱,不长不短,刚好遮住那双半睁不睁,柔情百转的眼睛。
  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其他画板上的姑娘美虽美,美得不及洛菲颜仙气。
  洛菲颜这画上也写了字。
  很大一竖列,不用走近就能看得清:圣洁维纳斯——上海之星。
  出出进进的舞客们攀谈嬉笑,马路对面停满了各类轿车,马车,黄包车,来往之间的人,都要驻足对画上的女子们评头论足一番。
  唐糖听着那些露骨的交流,骨子里涌起一股恶心。
  再看向画板上“圣洁”二字,无端觉得怜悯。
  某种程度而言,眼前的情景与二十一世纪世人对待歌手演员有些相仿,不同的是,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偏见更浓,回报也更少。
  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这里头是何等盛世风光,这里头的女人是怎么攫取人心,她突然就不想去了解了。
  不是心善,就是突然地不想去窥探这个时代里的污点。
  “张叔,我们回去吧。”
  老张大舒一口气。
  他当然不希望唐小姐进去,百乐门这种地方,林先生从不让她来。念着唐小姐失忆,老张正为难这要真进去了,回头怎么交代。
  “我去把车开过来。”老张忙不迭跑向马路对面。
  百乐门门口没有设置停车位,为了开阔视野,所有车子一律停在对面的黄包车场。
  “唐小姐?”
  “……”
  “哟,还真是唐小姐啊!”
  “唐小姐是来跳舞还是捉奸啊?”
  “哈哈哈……”
  “……”什么情况?
  唐糖不过是多站了会儿,来往的舞客便注意到她。实在是她今天的打扮太过引人注目,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寻欢作乐的男人,视线总是不由自主。
  几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酒气熏熏地从舞厅里出来,刚刚在舞厅里没有买到和洛菲颜共舞一曲的机会,这会儿出来憋着气,盯着洛菲颜的画板准备撒撒气,哪想画板旁边竟杵着个美人儿。
  四个人里不知是谁先嚷了句唐小姐,接着就都认出她来。
  要说林泽绅平日将这唐小姐管得严厉,外头人多半是听了她“林家未婚妻”的名号,却很少有人认得真人。
  不过上回在医院里恩爱的画面被记者曝光,这才给人认了出来。
  好在她早已习惯被人围观。
  “怎么,这舞厅是你们家开的,我不能来么?”唐糖双手环在胸前,娇俏的眉眼显出几分嘲讽。
  “哈,那倒不是,来不来么,没什么……”醉醺醺的男子朝她走近一步。
  唐糖斜眼睨着他,不说话。
  “只是这里头的人,怕唐小姐见了不乐意。”那醉汉还是痴痴笑着,同行几个一齐靠了过来。
  “怎么说?”她也不后退,脸上毫无惧色。
  “林泽绅你知道吧,林泽绅和洛菲颜,那……”醉汉打了个酒嗝,停在她面前,“那可是天生一对儿!”
  果然,随随便便一个路人都这么说的。
  “喝醉了瞎说吧,林泽绅这时候怎么会在舞厅里。”
  她有些委屈,很莫名的委屈。明明林泽绅跟她并没有什么,可她听了这么多关于那一对儿的话,就是觉得委屈。
  仅仅就是委屈,绝没有别的。嗯,她如此安慰自己。
  “哈,你看着唐小姐还不信了,你倒是自己进去瞧瞧,走,爷带你去瞧瞧……”说着,醉汉就要上前拉她的手。
  她当然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哪里能让这稀烂的醉汉占了便宜。
  恰好也出出火气,无名火,烧得极旺。
  只是没想到这火气一旦出来就收不住了。醉汉被个女人扇自然是不乐意,待要讨回来的时候,老张过来了,一把钳制住那醉汉的手脚,整得他嗷嗷叫,边抽空对唐糖说:“唐小姐,上车吧。”
  “进去就进去!”
  老张愣了。
  瞧着唐小姐气急败坏地跺脚,说变脸就变了脸。看来今儿这百乐门是非得进去了。
  百乐门的主体建筑共三层,第二层和第三层为舞厅。二楼舞池颇为宽阔,号称千人舞池。舞池中央用汽车钢板整体支撑,当众人共舞之时,这种“弹簧地板”合着音乐的节奏,会出现倾斜和震颤,产生明显的波动感,可使舞步更为轻灵。舞池周围以十厘米厚的磨砂玻璃铺成,下装彩色灯泡,晶莹夺目。
  三楼有回马廊,还有独具特色的金光小舞池。有人形容“上也舞厅,下也舞厅。弹簧地板效飞腾,玻璃地板镶倩影。何幸!何幸!春宵一刻千金重。”
  总之是十分之奢华艳丽,舞步声合拍着音乐,在满满的洋酒味儿里,显得独具格调。
  一楼相对要平和一些,主要是歌舞表演欣赏,底下人围着吧台桌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是那灯光过于绚烂,五颜六色晃得人心神不宁。
  甫一进门,她还有些气势汹汹的,来往的服务生认出了老张,知道是贵客,连忙上前问候。
  却被女子一声尖叫吼地呆住:“林泽绅!”
  其实叫完她也后悔了的。这样做太丢面子,既丢了自己的,也丢了林泽绅的。可那时候她脑子钝了,白茫茫只想着林泽绅三个字。
  就像被谁扼住咽喉,憋闷地厉害,必须要说出这个名字才能缓解。
  被谁扼住咽喉?不知道。很可怕,很陌生,很奇怪的感受。
  就好像那一瞬间,这个身体不是受她控制,她的思想完全被排挤了去。
  “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吵嚷的舞厅,音乐未停,但唐糖明显成为了暂时的焦点。
  林泽绅这个名字,一直都是焦点。
  洛菲颜从二楼的扶梯处探出半个身子,栗色锦绣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曲线,微微前倾依在弯曲的围栏边,姿态慵懒,美目含笑。
  真是个野丫头,不呆在林泽绅围筑的高墙内,偏跑到这种声色犬马之地来。
  “我、我来玩,来跳舞的。”
  没想到一进门就能碰见她,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毕竟自己刚刚的举动实在不妥。
  她仰面看向二楼缓缓下来的女子,那轻巧温婉的步子,一步一步,似能生出花来。
  底下的男人看得痴了。
  洛菲颜打小就跟母亲学,那些千金小姐做不来的派头,她反倒能做得很熟练,如何成为妩媚的女子,如何吸引男人的眼球,如何成为焦点。
  一点一点,她打小就很认真地练习过。
  清清冷冷的气质,更是旁的人学不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唐小姐还会跳舞?”洛菲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涂满朱红丹蔻的手指冲着侍应生招了招。
  侍应生举着一托盘的酒水过来,低着头递到跟前。那纤瘦的手指就在七八个杯口间来回碰了碰,动作随意而熟稔,最后选了一杯澄黄的威士忌。
  随即朝着唐糖的方向点了点。
  “当然会了!”唐糖只觉得她那一系列动作太做作,忍不住一阵恶寒。
  可旁人不觉得,旁人都被那套迷地晕头转向。
  “嗯,不错,会跳舞挺不错的。”洛菲颜点点头,抿了一小口杯中酒。
  忽而朝她走过去。
  步子有些急,到了她跟前的时候,脚下一歪,险些摔了。
  唐糖条件反射架住她的胳膊,在众人倒吸气的空档将她扶了起来。
  扶起来后立马又有些后悔,嫌恶地松开她,使劲拍了拍手,只是这两只手才刚拍到一起——
  那洛菲颜不知怎地,突然又软了下去。
  这回是整个身子歪下去,莫名其妙地,突然之间就倒向一边,她怔怔看着,甚至都来不及有所反应。
  众人唏嘘。
  这场面毕竟不好看。
  洛菲颜好巧不巧倒在她身边,她刚扶的一把,这会子倒像是她推了一把。
  “唐糖,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可是阿绅他……”
  躺在地上的洛菲颜,怎的突然就哭起来了。
  “……啊?”
  什么叫做得不够好?
  怎么又扯回阿绅了?
  不是刚聊着跳舞的事么……
  唐糖现在有些懵逼,抬头望了望四周,瞧着众人竟都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而视线在触及林泽绅时,她才恍然明白。

  14。拼演技

  林泽绅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深蓝色西装,白衬衣,条纹领带。
  一丝不苟的着装,打过发蜡的背头短发,和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差不多。
  除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冷硬的表情,散发着浓浓禁欲感拒人千里的眼神,和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他出现地如此理所当然,除了唐糖,没有人觉得不妥。
  唐糖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正欲张口解释,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得,也不知道他对眼前的情景会作出什么样的判断。洛菲颜确实是在她身边摔了,即便是解释,众目睽睽之下,也很难解释。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早听说唐家小姐刁蛮,没想到这么狠毒。”
  “啧啧,最毒妇人心。”
  “被林少撞见了,这丫头也是活该了……”
  显然,所有人都不看好唐小姐。
  林泽绅盯着唐糖看了一会儿,最终是不动声色走过去,身旁的人自动让开来。
  他的怒气像虚掩的门,面上看不真切,却是随时会爆发一般。
  唐糖冷哼一声。
  目光自他身上收回,淡淡瞥向斜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洛菲颜。
  她装得真像,泫然欲泣,浑身哆嗦,像是遭遇了多么大的不幸和羞辱。
  唐糖后悔了。早知道她会来这招,刚刚就该真得做点什么,比如扇她一巴掌,踢她一脚,最好是真得把她打趴下。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
  以唐糖现在这副瘦小的身板,莫说是把人家打趴下,就是真得推一推,也未必推得动那白莲花。
  就在全场人眼看一场大战在即的时候,挺直着脊背,穿着可爱娃娃裙的唐小姐,突然蹲了下去。
  不紧不慢地蹲下去,视线和洛菲颜平齐。
  闪亮如晨星的大眼睛吧嗒吧嗒落下一串泪珠子。
  她挽起洛菲颜的胳膊,掖在豹纹外披下瘦弱的指尖狠狠攥着,直攥地微微发抖。
  洛菲颜苦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怔然。
  “洛姐姐,昨晚是阿绅哥哥要留在我房里的,对不起,我……我知道,我知道洛姐姐也喜欢阿绅哥哥,可是昨晚我和他真得没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睡在一起,可是我和阿绅哥哥是清白的……”
  才走近的林泽绅,闻言驻足。
  面无表情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瞥着地上突然哭得伤心欲绝的唐糖,竟然有些想笑。
  这无疑是一出大戏。
  躲在人群里的小记者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那些围观的人们,就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蓦然清醒:原来是因为林先生和唐小姐睡了啊!
  难怪唐小姐这么生气地冲进来。
  难怪洛菲颜今天心情不好的样子。
  ……
  舆论就是这样,肤浅,表面,很容易扭转。
  唐糖心满意足,捏着肾虚小姐的胳膊,依旧抽抽搭搭,眼泪断线一般落下来,喉间的哽咽愈来愈烈,委屈地已然是泣不成声。
  拼演技?
  好吧,看洛菲颜恨恨咬牙地模样就知道,以前定是演过不少,而且次次都演出顺利。
  她也算出了口恶气,对待这种白莲花只能以牙还牙,亏得先前还想同情同情,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林泽绅一言不发,在众人的交头接耳中,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弯下腰,双手一揽,将洛菲颜揽进怀里。
  唐糖正哭得尽兴,手还抓着洛菲颜的胳膊,这一牵扯,才抬眼看过去。
  眼睛哭得通红,像止不住的水龙头,哭得不歇气。
  林泽绅看向她,眉心微蹙。
  大概是嫌她拉着那女人的胳膊吧,唐糖喏喏松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透露着她莫大的委屈和心疼。
  如果他只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他肯定就信了。
  林泽绅抱起洛菲颜,转身,步子稳健,坚定。
  他抱着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而唐糖依旧蹲在原地,垂下脑袋,哭得越发伤心断肠。
  因了还有点孩子气的哭腔,竟是格外引人怜。
  围观的群众也对先前的误解有所内疚了,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与预估不符,更想不到出了名专情的林泽绅居然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唐糖再三说了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可瞧她哭得受伤模样,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再者,林泽绅也没有否认。
  老张站到唐小姐身后,两手垂在身前交叠着,表情严肃而镇静,像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只静静等着她哭完。
  主子们的事情,他一个管家是不便多言的,旁人嚼舌根就够让他恼火的了。
  围观的人大概也瞧出老大叔的不满,即便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敢上前。
  不多时纷纷散了去。
  舞厅里很快恢复了抵死狂欢。
  她埋在手臂里的啜泣渐渐被掩埋。所以,自然也没人有机会看看唐小姐此刻的表情。
  说起来还要多谢林泽绅,明明说得那么暧昧了,他竟然也不解释解释,就由着她胡乱误导众人。
  “走吧,张叔,我们去买好吃的!”
  她利索地起身,摇摇晃晃站稳,举起身上的豹纹外披随意擦了把脸。
  老张无奈地摇头,紧跟其后。
  **
  “盛,看什么呢……”
  三楼,简约的欧式包间,落地窗框半掩。
  一个凌乱,赤、裸,一个心不在焉,衣衫完整。
  黑白交错的墙壁,一盏橘黄壁灯懒散地洒着微光,投射在靠窗的真皮沙发上。
  赤、裸着上半身的女子,长发如海藻,披散在光洁的脊背上,发尾凌乱地扫过男人半敞的衣襟。
  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女子几乎是费尽了全身力气去挑逗。
  本该一室旖旎,可男人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
  三楼独独这一间能俯观整个百乐门。
  她葱白的五指抚上他胸前的纽扣,磨蹭,焦急。
  男人却是不慌不忙,目光淡淡转回到女子娇媚的脸上,一把握住胸前的手。
  “这么急?”男人戏谑地盯着她,目光肆无忌惮在她身前游走,鼻间发出一阵短促的冷哼。
  女子一个激灵。
  这个口气,可不是温存的前兆。
  “讨厌……”可她仍要装得若无其事,浅笑低吟。
  男人却没了耐心,乌黑的瞳仁寒光乍现。
  “顾云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微红的脸霎时惨白。
  蜷在他胸口的手颤了颤。
  “不说?好,那我换句话问你。”男人撑着沙发的靠背,微微起身,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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